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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哨子”

来源:作者:朱玉富时间:2013-04-11热度:0

远去的“哨子”
(朱玉富)
上世纪60年代末,每到春夏两季,鲁中的原野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时,农家孩子们会突然被一声声嘹亮的小鸟鸣叫声或蛙鸣声所吸引,那声音宛转悠扬,清脆悦耳。如果循声找到小鸟或青蛙鸣叫的地方,你会发现原来是一位小青年正把一片卷曲的草叶放进嘴里,在尽情地吹奏着“口哨”。这种口哨,被当地小青年形象地称为“土特产”、“本地造”。民间每一种趋势和流行均来自现实生活中,乡村文化是最本质的,也是最具有生命力的。
  据史料记载,鲁中一带最早的“口哨”应该是胡笳。秦汉时期,我们的祖先就发明了原始的胡笳,《太平御览》(卷五八一)载:“笳者,胡人卷芦叶吹之以作乐也,故谓曰胡笳。”《乐府诗集》中亦有:“卷芦为吹笳。”东晋傅玄《笳赋•序》中则有:“葭叶为声”之句。“笳”字在汉代为“葭”字。《说文》载:“葭,苇之未秀者”,“苇,大葭也。”晋代郭璞说:葭、芦、苇三字指的是同一种植物。原始的胡笳,曾用于战争之中。西汉之时已广泛流行于塞北和西域一带。随着社会的发展,历史上又出现了多种形制的胡笳。首先由芦叶的管身改为芦苇秆的管身,将芦管上端压扁后呈双簧形,管身与簧片仍为一体,所不同的是管身上没有开按音孔。嗣后,出现了簧片与管身分开的胡笳,仍然都使用芦苇管制作,簧片用坏了可随时更换,而无须更换管身。主要流行于汉代广阔的蒙古族地区。到了唐代,盛行以羊骨或羊角、牛角为管、管身无孔的哀笳,管身比胡笳较短。这种哀笳用于卤簿(仪仗队)鼓吹乐,流行时间最长,以至于解放后还可以看见一些上了年纪的鲁中老人,在茶余饭后拿着羊角呜呜咽咽地吹,引得不少小孩子都来看稀奇。
  清代,宫廷提倡“四方乐”,曾从新疆抽调蒙古乌梁海部到科尔沁草原(含松嫩草原),组成蒙古科尔沁王府乐队,这就是清朝宫廷的“蒙古笳吹部”。使用的胡笳,《皇朝礼器图式》载其形制为:“木管三孔,两端加角,末翘而上,口哆(张口)。”《清史稿》中也有:胡笳木管,三孔,长二尺四寸的记载。这种胡笳,管身下部开有三个等距圆形按音孔,并模仿哀笳形制两端置角,形如细而长的喇叭,管口上端施角,改双簧为边棱吹奏,管口下端接有向上弯曲的角制喇叭口,用以扩大音量。它一直在北方各地蒙古王府乐队中使用。最后取消了两端的羊角,成为今日的胡笳;并演变成为现在的口琴、笛子、小号、唢呐和萨克斯。
  鲁中的“哨子”种类很多。有柳枝哨、杨哨、庄稼叶哨、手哨等……”“柳哨”和“杨哨”,是选取那些春天刚发芽的柳树、杨树细枝秆直、粗细相间、皮儿细而光滑树枝,那时候的树枝因为正值上水脉之际,内骨和皮属于分离阶段,用手一拧,皮就脱落移位,抽出里面的木质,外面的空树皮就成了“哨子”。用这种“哨子”吹奏出的音乐,音调准确、高亢,声声入耳,令人回味无穷。
  记得小时候,每当大地泛绿的季节,我们几个半大孩子都会找一把小镰刀,来到山涧沟渠边的小树林拧“哨子”。之所以叫拧“哨子”,是因为这种“哨子”是用手拧成的。在树木枝叶泛绿的日子,杨、柳和榆树枝的浆气十足,枝条十分柔润。孩子们就选些笔直而无旁逸斜出的树枝,把它们折下来后,一般是左手将树枝攥紧,右手叫力往一侧拼命拧,让树皮与内枝渐渐剥离,然后将洁白的内枝在大头一方从剥离的树皮里抽出,这就是做树皮“哨子”原料。之后孩子们拿出小刀,根据每个人的喜欢和爱好,把树皮切成不同长度的小段,再将一侧头部的外皮轻轻刮掉,露出嫩绿的绿皮后,一个精美的树皮“哨子”就做成了。
  除上述“哨子”外,鲁中人还有用树叶和草叶做“哨子”的。过去,鲁中地区的大人和小孩都懂得用玉米或者高粱叶做“哨子”,制作方法也极其简单,只要将嫩绿的一片绿叶放进嘴唇上,用嘴唇向内吸气,在气流的冲击下,一段段悦耳的“蝈蝈”“小鸟”“青蛙”鸣叫声就会在唇内响起。当然,更有能折腾的小青年,发明了,口哨、手指哨,把手指头弯曲后,放在嘴里,使劲的吸气,吹出的声音冷不丁能吓你一跳,因为音质不是很好听,所以被小青年形象地成为‘流氓哨’。时光如梭,年华似水。改变的是岁月,不变的是回忆和留恋。昔日的夏秋之交,困乏的农村文化生活,只能让孩子们经常集中在一起集体吹这种“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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