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谷育
来源:作者:朱玉富时间:2013-04-03热度:0次
‘时节当春下,好雨至农家’。翻开日历,知道了谷雨是春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农谚有“雨生百谷”之说,谷雨,顾名思义,播谷降雨之季,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每年4月19日~21日视太阳到达黄经30°时为谷雨。此时家乡鲁中艾山,正是最繁生的时光,春雨绵绵不大不小,阳光阑珊不温不火,适合谷类作物的下种催苗,船工不等客,节气不等人。农事跟着节气的脚印,渐渐繁忙。
诗人笔下的春雨,在农家的心里是那样的另一番景象,他们才不去领略苏东坡雨后西湖的柔美,江南雨巷中的温婉。在我的记忆里,更留着一份农家人对于春雨的那份许盼甚至感恩。谷雨的大地,太阳暖融融的,雨滴凉丝丝的。赤脚踩在柔软的泥土里,一种凉丝丝的感觉氤氲全身。插秧的土地垄上,父亲在前面刨窝,我提着一桶水在后边浇水。太阳雨落在草帽上,又沿着帽檐落在蓑衣上。谷雨的人们已经不是村庄的,而是太阳和雨水的。我和父亲走在田埂上,和一滴雨水落在田埂上一样,流淌出一些细微又寂静的汗水。也有那些绿翅膀的小鸟们,落到我们的蓑衣上,跳来跳去,把我和父亲当成了会走路的稻草人。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父亲对我说:“清明谷落田,谷雨变苗田。”这大约是鲁中玉米播种、地瓜插秧的大致时间表。可见秧田必须是在清明前做好的。
‘谷雨阴沉沉,立夏雨淋淋’。谷雨时节虽不再倒春寒,但偶尔也是有很冷的早晨,还斜风细雨着,田里竟结着一层薄冰,老农身穿蓑衣头戴笠帽,赤脚站在田里,笑着说,脚火辣辣的发麻。都是种庄稼,巧妙各不同。庄稼活其实很有技术性,插秧的垄要经过犁、耙、耖数道工序,庄稼把式手脚娴熟。没几天功夫,一畦一畦整整齐齐的垄便堡好,撒上肥料,便待播种。
谷地的堰边,一位漂亮的小姑娘。每天她拿一把小凳子坐在这田埂上,头顶大油布伞,时不时地抓一起一把沙子,撒向谷地,并大喊一声“瞗、瞗” 刚一落入谷地的的麻雀被惊飞。姑娘在守护着种子,守候着丰收。一年的收成,农家的期盼,就全从这一粒种子开始了。春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地下,从清明时节一直下到谷雨,直至暮春。好长的春雨日子里,城里人开始烦了,可农家人喜欢。春雨贵如油,有了这细雨的润泽和阳光的哺育,秧苗长出新芽,毛绒绒的一片绿色,老人捋着胡须眉飞色舞。
一粒谷子和一滴雨水,默契的相遇,是造物之神的恩赐,神农氏创造的谷和雨的神话。节气与农事,天人合一的自然吻合,只因为有着数千年农耕文明的延续,人类才得以生生不息。世世代代的农家人,仍然走不出那块沼泽,收成仍然靠老天垂青。与坷垃块打了半个世界交道的父亲简直就是一个哲人。他伺弄的似乎已经不是泥土,而是老子和庄子的哲学短语。父亲把自己家的责任田平整的像镜面一样,洒下了金色的谷子,从播散种子的那天开始,父亲一直期盼着谷子发芽泛青,为了不被麻雀和鸟儿们吃掉谷种和啄食谷芽。父亲回家吃饭的时候,总要在堰地边插着一根竹竿,把自己的草帽和蓑衣挂上去,让蓑衣成为人的模型,吓唬那些麻雀和鸟儿们。
谷雨麦挑旗,立夏麦头齐。在老农看来,这绵绵春雨,分明是颗颗谷粒,滴滴答答滚落如农家人的粮囤,嵌入农家人的心坎。“谷雨不种花,心头像蟹爬”。谷雨是一幅水墨画,载着庄稼一年的期盼和梦想,轴轴铺开的是一首首田园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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