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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榆钱挂枝时

来源:作者:朱玉富时间:2013-03-23热度:0

   “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几场暖暖的风吹过,嫩绿的榆钱也赶趟儿似地坠上了榆树枝头,团团雾一般的绿在和煦的阳光下,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摇曳在乍暖还寒的春风里。

  榆钱儿是榆树的花,因其扁圆,薄薄的边围裹着中间的一个小疙瘩,像极了古时的铜钱,于是就有了沿袭着“余钱”的谐音而得名。榆树应该是北方鲁中最晚挂绿开花的树种了吧,每年四月,清晨和夜晚的天还有许多凉意,榆树枝条上就已是毛茸茸,密麻麻地布满了像高粱米大小的紫褐色小花苞。数天后,“小花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指甲盖大小、色泽娇嫩的淡绿色榆钱。很快又变为黄绿色,繁密地挂满榆树的每个枝桠。这时放眼望去,一嘟噜一簇簇的榆钱儿,就像串串铜钱,又似串串霜凌冰挂,沉甸甸坠满枝头,惹得人馋涎欲滴。
  榆钱好吃,时令却很短,五六天的鲜嫩期一过即会干枯变黄,随风飘落。看着片片干枯的榆钱在空中划出道道美丽的弧线,多愁善感的人总会生出一种春光易逝的伤感和无奈。
  过去在老家鲁中农村,榆树是常见的树种。乱石堆里,墙头上,甚至屋脊上,都会看到它们的身影。只要有块落脚之地,它们就会或三五成群比肩蓝天,或独木成林遮天蔽日。人们喜爱榆树,不仅仅因它们易栽易活,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更为的是在那贫穷、饥荒的年代,它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人们度过了许多艰辛而多难的日子。
  小时候,记得家乡村西头有一片茂盛的榆树林;每当榆钱缀满榆树枝头的季节,我就会和其他小伙结伴,提篮挎筐,去摘榆钱。置身茂密榆树林中,我们东瞅西望,各自选好一棵榆钱多而好下手的目标,争先恐后像猴子一样顺着树干爬上去菜榆钱。
   那时候,用现在的话说我有男孩子般的气概,调皮,野性十足。我光着脚丫,双手合抱着粗糙的树身,哧溜哧溜,一直爬到树梢,骑在树杈上,先是美美地捋上一把,迫不及待塞进嘴里。哪管有没有虫子,有没有灰尘。等吃够了,才慢慢腾腾折些枝条扔给那些爬不上树只能在树下张望的更小的孩子。采摘榆钱儿的间隙,我常常会在高大的树上,依着树丫蔚蓝明净天空,想着自己的少年心事。阵阵春风拂过,树梢悠悠地唱着清亮的歌,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在我的身旁飞来飞去。那些不经意间从指缝里滑落的细碎榆钱儿,犹如嫩绿色的小精灵,洋洋洒洒,蝴蝶般在阳光里上下翻飞,犹如天女散花般美仑……
 榆钱撸回来了,母亲把榆钱挑选干净,洗去尘土,或蒸或煮的做给我们吃。春天青黄不接,除了咸菜再没有别的下饭菜,榆钱就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更是农村孩子的可口零食。顺枝条捋上一把,便会撸下一手的清香。嚼在嘴里,那淡淡的,黏黏的,甜甜的,纯纯的味道,会溢满腹腔。一点也不亚于现在孩子们的巧克力、棒棒糖和口香糖的诱惑。
  母亲会用榆钱做出很多种吃头。将榆钱拌入适量的面粉,揉搓均匀,上笼蒸熟后,用葱花姜末呛锅,拌上调料,便是人们常吃的榆钱麦饭;用榆钱熬粥,喝起来滑溜溜,清香四溢。而榆钱窝窝头是最有趣的一种,把榆钱拌上地瓜或玉米面,揉成窝窝头的形状,放进蒸笼里。每次母亲蒸榆钱窝头时,不等放凉,我和弟弟就抢先抓起一个,又是颠倒换手又是口吹,急急地咬上一口,还没尝出味道就咽下去,结果烫得心口窝生疼。母亲也担心我们榆钱吃腻了,更是换着花样给我们做着吃,榆钱发糕、榆钱面条、榆钱玉米烙饼等。  
  “榆钱唰唰响,种谷耩高粱。”几十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面对习惯于肯德鸡和麦当劳的儿子,每每我讲述这些童年的经历,让孩子感受那是的清贫,孩子都是一脸的不屑和疑问。
  挂满枝头的榆钱,再次撩拨起对童年快乐时光的怀念和对家乡的思念之情,榆钱曾伴随着童年的无限快乐和年少时光的温馨怀忆。每次看到飘落的时节,乡愁也开始随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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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