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怀念母亲
来源:作者:朱玉富时间:2013-03-27热度:0次
“祭母泪潸然, 提笔幽苍天”。每一次回家,推开小院的木门,习惯地喊一声“娘,我回来了”。可是在今年的清明时节再次推开那扇熟悉了几十年的木门,随口喊了一声“娘”;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这一声“娘”再也无人应答,面对空旷的院子,储存已久的泪腺打开了泄洪的闸门,手扶木门,我的泪水狂奔而流。
母亲离开已快我们快40年了,但我仍无法从失去母爱的伤痛中走出来,尽管母亲去世时我还不是很记事,但母亲的音容笑貌就像用锋利的小刀在稚嫩的树身刻下的一个符号似的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占据了我的整个身心。尽管我也已是当爷爷的人了,可是对母亲的怀念却与时俱增。多少次在梦中见到母亲,她还是那样慈祥地微笑,还是那般不知疲倦地忙碌,还在做着永远也忙不完的家务活---我们兄妹7人的衣食起居、饥渴寒暖。梦中,我依然承欢膝下其乐无比,可醒来,却常常是泪湿满巾。
多少次耐不住思念想写一些怀念母亲的文字,但是每次坐在电脑前想着母亲的点滴手指未敲泪先流,思索半天却又不知从那里开始写起。母亲的点点滴滴占满了我整个记忆,她用毕生的心血和乳汁养育了我们7个子女。当我们成家立业本应该得到儿女孝敬,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之时,母亲竟然撒手人寰匆匆而去,把思念自责和追忆留给了我们。
母亲是位淳朴地道的沂蒙山妇女,有着沂蒙大山般的厚重和坚毅。18岁时,母亲便嫁给了父亲,因父亲诚实厚道,一步步从生产队长升到三个村的社联主任。文革期间,父亲受到批斗,村干部找母亲谈话,要她与父亲这个“当权派”划清界限,否则就带上“黑五类”帽子,母亲什么话也没说,拿起帽子,默默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母亲的一生中,经历了许多坎坷与磨难。这些苦难,让她的人生充满了不平凡,也彰显了她的坚定、坚强和伟大。生活中,母亲除了把我们照顾得无微不至,还用行动影响着我们,教育着我们。母亲非常孝顺,也许是外婆的突然离世对母亲打击很大,也让她感觉到生命无常,因此对奶奶非常好。奶奶病重瘫痪在床,母亲端茶送水,对奶奶照顾有加,从不叫苦叫累,连说话都是轻声慢语的。奶奶和我们住着两个院子,距离有两里地,奶奶裹着小脚,走路困难,担心奶奶山路上的鹅软石硌脚,母亲找来家里的平板车铺上衣被,将奶奶围坐在上面,一天两次的推着奶奶。那时的路况,现在的人都无法想象,泥泞、颠簸,空手步行都很艰难,何况母亲还要拖着板车,在奶奶在世的几年时间里,母亲风雨无阻接送奶奶。这件事,感动了无数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而最受感动的,是奶奶。她常对村人说,是母亲给了她晚年最大的幸福。
母亲对长辈如此,对晚辈也倾注了无限的爱。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大嫂重病时,需要吃中药调理。三伏天34、5度的高温,母亲蹲在厨房里,一蹲就是一两个小时,给她熬药,做些清淡的,能增进食欲的菜。我心疼母亲的辛苦,何必对子女那么的低声下气,母亲却说:“生病的人身体不舒服,就要照顾周到。” 因为贫穷,三哥、四哥小学和中学时代几乎没有穿过新衣新鞋,都是母亲将大哥、二哥旧的改造而来。这是一个永存于我心灵深处的“历史档案”: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母亲把一些旧衣服裁裁剪剪,然后缝成一件件“新衣”;将大哥、二哥穿破的“解放鞋”,把破鞋帮剪掉,然后另做鞋帮缝上去,就成了一双“新鞋”,母亲将其命为“改球鞋”。当我和弟弟高兴地穿上时,母亲也会在一旁开心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
一生操劳的母亲,因心口疼身体每况愈下。母亲总是忍受着煎熬、痛苦顽强地和病魔作斗争,全家人想尽办法,为了减轻母亲的病痛,二哥上山采草药给母亲治病;邻居来看她,她就开玩笑地说:“老嫂子,我死后可要给我烧一刀纸钱啊!”邻居说:你盼着好吧。¬五月二十四晚上,吃完饭端给母亲一碗水,谁曾想这是母亲这辈子最后一顿饭。五月二十五的早晨,看见母亲呼吸困难,二哥就给她吸上了预先准备的氧气袋,十点多钟,母亲终因停止了呼吸,永远的离我们而去,母亲就这样带着一生的病痛和疲惫走了,给我们留下了心痛、追忆和思念。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母亲去世时我才6岁,孩子般的我应该快乐。但在短短数个小时中,母亲便撒手人寰…………
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我流着泪写下这些文字。文字是苍白的,我无力挽回母亲的生命,我幻想来世,再做一次母亲的儿子,那样才会给我一个尽心尽孝侍奉母亲百年的机会!凝视窗外,我思念的泪水和着雨水顺着脸颊而下……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