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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眼看竹

来源:作者:刘少峰时间:2013-03-12热度:0

自古以来,骚人墨客或诗画或词赋咏竹赞竹,竹被拟人化为具有高风亮节,宁折不屈的品格,它还与梅、兰、菊一起被誉为“四君子”。东晋时的大书法家王徽之酷爱竹到了“不可一日无此君”的地步,苏东坡的“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更是脍炙人口,郑板桥则“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这几位都已堪称“竹痴”。历代名士爱竹尚竹,以至竹成了一个文化符号。
  潜移默化中,我也对竹有过某种文化认同。那年,我迁居市郊后,就在宅边的一小块空地上首先栽上了几簇竹子,后又在它们的周边,分别种了一棵枇杷,一棵樱桃和一株茶花。刚栽下的时候,我都浇透了水,每天都注意观察它们。不几天,几株树木就都抽出了新芽,长出了嫩叶,唯有竹子枝叶反而都变得枯黄。经朋友指点,我连续几天又给竹子浇水,仍不见起色,而樱桃、枇杷和茶花此时已经很鲜活了。那几簇竹就那么一直蔫蔫的,我只好无奈的静观其变。几拨春雨之后,不经意间,我在竹丛中看到了新长出来的稀梳分布的细小的绿叶,相信它们活过来了,我又开始不时的给它们浇水,渐渐的,整个竹丛就都苏醒过来,我仿佛能听到它们生长的声音。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不到半年功夫,竹竟疯长起来,不仅往高处节节拔升,还横生枝节向周边蔓长。不知何时,在它们的外围又窜出了一些新枝,也加入老枝一起,竟相争夺一切可能占据的空间。在这一小块空地上,它们大有“君临其上”的霸道,容不得其他物类在此生存。可怜那三棵幼树,本来生长期就缓慢,又被立体快速蔓长的竹的枝叶压迫得抬不起头,直不起腰,连接收阳光的权利也被剥夺了。那情形,就像一湖被富营养化了的水,除了标志水质恶化外没有什么作用的水葫芦在水面上疯长一样,遮住了整个水面的水葫芦,让湖中的鱼类和其他生物得不到足够的氧气,见不到一丝阳光。
  竹是“君子”麽?那都是历来一些文人们以它的表相附会杜撰的,以至把是否爱竹立为衡量“雅”、“俗”的标准,所以,表示爱竹的人也不乏附庸风雅者。其实,竹非草非木,无花无果,不伦不类;它皮厚腹空,随风摇摆,何来“高风亮节”?它恣意霸道,惧强凌弱,哪来半点“君子气度”?在植物世界里,竹的这些秉性,应该算得上“小人”甚至“恶人”了。对竹见仁见智者古已有之,“诗圣”杜甫就因目睹了自己在草堂边种下的四颗新松遭到乱竹欺压而为之鸣不平,他甚至愤怒的喊出“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就我在宅边空地上之所见,对此感同身受。我不知道杜老先生后来是否把“恶竹”都“斩”了,我到是把压迫那三颗幼树的“恶竹”痛快的修理了一番,好让被欺凌者能抬头伸腰,平等的享受阳光。谁知过了一段时间,那竹又故伎重演,变本加厉的疯狂扩张开来,把它那见空就钻见利就争的秉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我有些愤懑了,花了大半天时间把这些恶竹连根拔除。我宁愿把空出来的地方,留给小草。小草常常被人忽视,它们地位卑微却不计荣辱,默默地担当装扮和涵养大地的重任,懂得与其他物类和睦共生,它们才是真正的“君子”。而对于那些恶竹,因为它们不尊重其他物类,自然也不再受到我的尊重,我开始像对待那些水葫芦那样厌恶起它们来。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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