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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在烟花里飞扬

来源:作者:雪泥恒香时间:2013-02-15热度:0

“噼啪”一声,爆竹在身边不远处炸响,浓郁的火药味绕鼻不绝,年味,就在这氤氲的烟火里,如同一石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在光阴里荡开,碰开了记忆的门。
  在季节的岁月里,腊月,是一扇门,门内是我们盼望的年,门外是为了年辛苦忙碌的我们。“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句话曾经被多少游子挂在嘴上,催促了回家的脚步。一个人一生之中,总有一种味道珍藏在记忆深处,被节气的风翻动,便升腾起无边的回想。记得小时候,推开腊月这扇门,总会有雪花来凑热闹。飘扬的银白世界中,琉璃挂在屋檐的瓦楞上,泛着水晶的光芒。“爆竹一声辞旧岁,桃符万户更新”,年的味道,就在淡淡的的火药味里飞扬,晕染了童年的流光。
  小时候,一进腊月,每逢集市,常听到成串鞭炮的欢叫,浓烈的火药味,慢慢消散在空气中,这个时候,我就知道,这是年的味道,年就要到了。那个时期,小城镇集市上卖的鞭炮一般是家庭小作坊的制作,按个数编成挂,有三十头的,也有五十头的,最多的也就一百头。为了招揽顾客,总会放一挂显示下鞭炮的威力。还有一种鞭炮叫“二踢脚”,按“个”来卖,性子猛烈,脾气暴躁,不适合女娃子燃放,但却是男娃子的最爱,他们常常为了抢着燃放几颗爆竹,不小心烧了过年的新衣,甚至引起火灾。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年,弟弟偷着放爆竹,不小心把爆竹扔进玉米秸堆里,引起了一场大火,导致那一年母亲摊煎饼都没了柴禾,相邻的枣树也烧黑了树干,再没活过来。
  或许是年纪小,我特别不理解那些男娃子,为了捡几个成挂鞭炮燃放后的漏网之鱼,你争我夺地大打出手。相比于鞭炮爆竹的爆烈,我更喜欢烟花的温婉。我的爷爷是做烟花的好手,每至腊月,他便开始了烟花的制作。他把黄土和成泥巴,不断地在平地上摔打,让泥巴坚实有韧性,然后把泥巴捏成窝头的形状做成烟花坯子,放在木板上,在阴凉的地方风干。几天之后,在半风干的泥窝头顶,用铁钉类的铁棍钻一个眼,眼要透底,却不能让窝头有破损。烟花坯子的眼开的好不好,直接影响烟花成型后的质量。那时候,没有钻头之类的工具,给烟花坯子开眼的工作,全凭经验和技巧。
  开好眼的烟花坯,在全部干透之后,就可以制作烟花了。在坯子眼里放入大小粗细合适的火药引信,坯子倒置,在泥肚子里填满黑火药,轻轻砸实,用泥封严,一个成型的烟花就做成了。刚做成的烟花是不能直接燃放的,还要放在通风的地方,让坯底的泥干透才行。所以,制作烟花最磨人的不是技术,而是时间和坯子干湿度的掌握。
  爷爷做的烟花,是村子里制作最精良的,常常引来很多村民围观。腊月的最后一天,吃过晚饭,天黑透了,我们围在院子里,爷爷把烟花,几步一个排在屋檐前的空地里,点燃之后,烟花“嘶嘶”咆哮着,越飞越高,像冲浪的高手,飞过屋檐。于是,便有大人孩子闻声而来,空阔的院子里立时就拥挤了起来,大人的叫好声和孩子的欢笑声交织在这最浓烈的年味里,惊吓得檐下的琉璃不小心跌落在绚丽的烟花里,碎了一身的华衣。
  这样的烟花,随着爷爷的去世,再也不曾出现。可是,每每风里有了年的火药味,我便想起那场盛世烟花,想起那些不知愁滋味的岁月,想起飞扬在烟花里的年味。只是,那样纯真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只能被烙印在记忆深处,日久弥新。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