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摄仙境打岱河
来源:作者:那山那石时间:2013-01-23热度:0次
一队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人,在一个周末的下午,马从平塘甲茶出发,华灯初上之时到达平塘塘边镇,大家各自组合巧妙拼床洗去一路劳顿,用适量的啤酒白酒农家土鸡豆腐皮来滋阴壮阳,做好前往人间仙境打岱河的能量补充准备。
星期日上午早早集中,胡乱解决早点前往天坑。前往天坑的道路虽然不是油路,但是轿车还能一路通行。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的天坑停车场逗留转悠对着远方摄影,留下国家地质公园牌坊的记忆。稍作整顿,准备了干粮,在附近的农家妥善安排了午餐,早已按耐不住内心振奋直接往景区而去。
弯弯绕绕通过悬崖峭壁上的石板步道进入第一道天坑观景台,像高层建筑的挑檐一样伸出悬崖的俯瞰台在悠悠的秋风中好样就要摇摇欲坠,崖壁上的迎客松摇着身子伸出吹动的枝丫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是没有人就敢和她握手,生怕一伸手就被捉就会掉下万丈深渊。一行人在观景台的护栏后猫着腰厥着屁股伸直了头往悬崖外观看,绷直神经屏住呼吸不敢睁大眼睛,一些人看过之后坐在观景台后的石头上瑟瑟发抖腿脚不听使唤心有余惊。
一个孩子从矿泉水瓶中倒出一些水看看能否飞流直下三千尺,由于水少量轻成为颗颗晶莹剔透泪珠风吹摇曳散落无影无踪,没看到黄河之水天上来,却看到水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到了这个地儿,每个人的心态不一,害怕靠近观景台的扶栏瞬间变成豆腐渣,有些干脆趴在台上只伸出半个头和一半的摄影机镜头往外拍。摄影艺人就是这个臭脾气,只要我愿意,哪怕匍匐在地。摄影人的生活心态我感受和揣摩良久,总结了一条至理名言,这难道不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生活吗?稍作镇静之后,大家在战战兢兢中完成了合影便很快离开观景台朝着后山走。
后山亦是多个天坑群,经受了第一个天坑之险,后来的便是无限风光在险峰。各人发表了自个的感受,然后大部分选择返回农家。然后便是由蒙哥、曦哥、罗老鬼、岑公、明道老总、涛队夫妇、佘嬢、杨嬢、怪石组成的9人敢死队,在拍完了打岱河天坑全景后要继续前往天坑底部拍摄。
9个不听人意一意孤行偏捡险处寻求刺激的犟驴在出发前,摒弃了阻挡他们前行的闲言碎语流言蜚语,遣返了煽风点火干扰心情不求甚解的大部队,一心振作一鼓作气誓作壮士一去不复返。
要到达打岱河天坑的底部,需要绕道后山很长的时间,自古天坑一条路,别无其他捷径。
上午12点出发,穿过尽是石板路的天坑顶峰附近农家,横绕过几个大弯,下到茂草丛生的古战场老隘口,再下一段笔直的茅草丛林,横过一段原始深林,最后直下笔直的草坡,才算完成一波三折的旅程。
由于野草疯长遮住了羊肠小路,鲜有行人经过,积满了青苔的泥土和石板相间的小路特别溜滑。一路上涛队一家筋斗摔得很努力,不到10米远的距离连续摔了三四次,频频表演,让人笑得停不下来。这个摔跤项目进不了奥运会的赛场却成为他们一家所独创独有,金牌银牌全部被他们囊括。杨嬢也不赖,没有遍体鳞伤也有累累收获,好歹陪练也能拿个季军,回家好与老伴交待换取以资鼓励。
下到了茅草丛林一段时,天气由晴变阴,由阴变雨。雨点随着时间往后的推移渐渐增大,即使打着雨伞披着雨衣也无济于事,露水将一群犟驴洗涮成了落汤鸡。
看看进入天坑底部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快要看到希望的这个时候,我们只能下不能上只能往前不能后退,一个劲地冒着初秋的大雨在杂草和深林间穿行,一任风吹雨打,歌声依旧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明道老总是本次的向导,一直在前面探路拍打覆盖在茂密野草上的露水。当我们作为第一梯队下到谷底抖抖头上的雨水,在有人曾经露营过的崖下侧洞口燃起了篝火缓解冰凉,篝火的火苗往上串发出股股的青烟,这时我们都感叹有诗无酒有原生态景色而不能露营是何等的遗憾。
后来者三三两两逐渐向洞口集中避雨,泥巴裹满裤腿雨水湿透衣背似狼似狈非狼非狈狼狈不堪比。大家脚踏洞泥手向篝火眼往诸峰身在仙境焦急等待雾散云开,在此间歇我们并没有停着,大家变换着各种休闲姿势由岑公帮拍集体照,作为到此一游的见证。
雨停,雾起。薄衫绒披由崖底的丛林慢慢上升拢上崖峰,少女少妇老孀老处女出浴披衣让我们实拍全过程。我们迫不及待地朝着坑底的出水口进发,边走边拍悬崖上的雾景和崖峰绝壁,不同品牌不同档次的摄影机对准群峰万仞气象万千的私处公处竞相按出咔嚓之声。
河流淹没线下和淹没线上是泾渭分明的不同植物群。淹没线下是疯长的藤本植物。所经之处,全部遮住了前行的道路,青翠欲滴一任群芳妒。淹没线上的乔木灌木各自圈地占据自己的地盘,形成自己的方阵群落。
杨嬢出行没经验,穿了一条长长的短裤短短的长裤,小腿肚正是这些野草拉扯划伤的对象。好在岑工慷慨,贡献了自己的袖套给她当脚套才得以继续前行,看来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的野外求生需要手脚并用多功能的装备才行。
中国体制有个最大的特色,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花自飘零水自流,世上绝无仅有的打岱河天坑坑底有三条河流的出水口,流出的三条清泉像三条长蛇,在坑底蜿蜒流淌后又汇聚在一个消落口流向罗甸董当乡的大小井景区,我恨不得立即达到法国洞穴探险家的水平从消落洞一路寻找蛛丝马迹回到大小井。
在拍摄间歇,我们趟过天坑河进入最大的一个出水口用天坑的河水拌着面包填肚子,回首探究四世纪以前神秘天坑仙境形成的来历。
据承担天坑旅游发展规划设计的明道老总介绍,打岱河天坑形成时间约为四世纪的一亿年前,约经历了三个时期的演变。大约1亿年前,贵州就是海洋,由于亚欧板块活动剧烈,贵州海洋下沉,陆地上升。在层理结构发育的碳酸盐岩层下,地下河在不断地流淌,碳酸盐岩因遇水不断被溶蚀,形成越来越大的地下溶洞,而后,地壳突然发生地震或板块碰撞等剧烈震荡,岩层发生垮塌。垮塌后的物质被水流逐渐带走,而余下部分的岩层因剧烈震荡形成许多纵向裂隙,在水蚀的作用下再次发生垮塌。如此几次垮塌后,地下溶洞终于露出地面,形成了今天的天坑。
打岱河天坑的水是世界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有世界天坑群中所没有的三条唯一河流和河流形成的边滩。里面的深林群落众多,分布明显。
出水口是奇石和盆景根雕的天堂,原始的没有破坏的各种造型奇特的石头犬牙齿互,你没办法读懂《小石潭记》都不行,一棵棵硕大的盆景围绕在出水口,让人砰然心动。这是人间共享的珍宝,我敢保证玩石玩盆景的兄弟到此一游,一定会后悔前世的浪费今生的贫乏枉在人间走一遭。
天坑谷底被水淹没过的地方全是淤泥,富含营养物质。正因如此,清末到明朝年间,由于天坑外部周围缺水少土,加上战乱频繁,附近村民纷纷向天坑谷底聚集,从肥沃的土壤里寻求生存的机会。在沃土上种植红薯,开办食堂,过着与世无争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人口达到顶峰的时候,有近30户人家,他们多以夏姓和龚姓为主,瑶族居多。解放后,村民们纷纷搬出大山走出谷底,到外面发展,天坑成了真正的无人区,只有那条走出山外的茶马古道成为了远古蛮荒的见证。
人各有长,体育运动这个东西更能显示出个人的“能力”。涛队一家善于在山地上摔筋斗,无人能比。然而到了坑底的淤泥上,杨嬢的摔跤就发挥出了她独特的专长和无与能比的垄断力。在下河的过程中,连连卖劲地摔跤,一屁股的泥,相机镜头摔在淤泥上,面目全非。下到河中,让我泼水为她洗去泥土。我戏称她这种人不能当领导,自己干的那些好事,还要人帮她擦屁股。
下午四点半,我们开始打马回程。我为没有拐杖的女同志找来拐杖助力。开始上山间隙还不赖,再后来体力渐渐不支不听使唤力不从心渐渐变成“赖茅”。
母亲是有生俱来第一个最亲密的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将妈挂在嘴上。已经快当奶奶的杨嬢艰难痛苦又快乐地爬着山,不间断大声地左一声妈又一声娘千呼万唤,在岑公的后推和拐杖支撑及前面杂草岩石拉力作用下声声不息奋斗不止,不知道她娘会不会在远方知道她正在远山呼唤的一幕幕惊人思念。
伴随着体力的不断消耗,水平相当的便渐渐开始优化组合,大部队被分割瓦解为小组,一组距离一组越来越远,刚开始还有声音在茂密疯长看不见人的草丛中传递,后来连声音也听不见了。我没有看到后面的两组是怎么一路搀扶手脚并用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只听杨嬢介绍说,她的万贯家财不及她躺下休息的那块石头管钱。我在心里暗暗盘算,等我想个法子修炼神功搬来那块石头和她换取她的全部家当,让她后半辈子好好享受女娲炼石的幸福。
第一梯队三人到达组长家大院时,天色尚早,各自脱掉湿漉漉的衣服和水兮兮的鞋子,轻松落脚。第二梯队三人抵达时,已近黄昏,好呆赶在天黑之前倦鸟投林。第三梯队是最为悲惨的团队,到达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分,其中尤以涛队一家最为厉害,万姐几乎是搀着回来的,曦哥也差求不多。一帮子人走路好像返老还童从新回到孩子时代蹒跚学步,腿在打着颤颤一步三摇,已如电影中战场极度受伤的兵员,爬组长门前的几步石梯,已是望穿秋水蜀道难。
月黑风高的时候,组长家大院一片沸腾。那棵挂满了柿子的大树在院子里隐去了上半身,只有枝桠垂下来占据了空旷的大院,微弱的灯光照射在大院里有些昏黄。一些人在树下的木条椅子上躺下就起不来,其他来客也一样挤在那里观看着精彩的一幕幕。大门的门槛边烧起了一炉火,全身湿透的人们围在炉边烤着裤脚。不时从后院的狭长巷道里驶来一辆辆摩托车,卡兹一声刹车和前面的排成一排,原来是组长今晚一事一议,召集群众集中这里商讨天坑人家的发展大计。
堂屋中摆了一张大圆桌,因为犟驴一整天只有点干粮充饥,大家围坐圆桌饥渴难耐,端着饭碗几度筷落。由于电压不够电磁炉升温太慢,锅中的鸡汤来不及达到翻滚温度就已舀入碗中喝进肚里,脸上的幸福感从未有过的辉煌灿烂。蓝瓜片蓝瓜叶一股脑儿滚进锅里,瘦肉尚在锅中露红,多双筷子已经迫不及待相互交叉狼吞虎咽活吃生吞。
超出体能极限临界的万姐刚恢复元气,突然疼痛流出对得起共产党对得起人间仙境的耀眼泪光,几个热心不专业的按摩师一起上阵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又是按摩太阳穴伴着压腿,好在没有达到捶胸顿足的地步。岑公找来野外求生的备用药液传递给按摩师往她穴位上轻擦,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当肚子稍有踏实之感后,话题开始增多,温暖着堂屋中的空气。明道老总存心报复白天在仙境中有灵感没有酒的遗憾,拿来农家包谷烧灌满海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亦如英国佬追随美国佬一样上阵厮杀陪他大快朵颐,一拨人直努力到肚胀腰圆大腹便便才善罢甘休。
离别组长家时,一伙人放出狠话,说人生一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来天坑并下到谷底的机会,还妄想吃唐僧肉长生不老转世再有来生。我告诉他们一个秘诀,让他们回去把歌练好透支消费向天再借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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