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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豆腐香

来源:作者:许立春时间:2013-01-09热度:0

                 
  过年的脚步声一天天的临近,单调而枯燥的年味并不能增添我多少乐趣,相反,小时候贫穷的过年倒使我心生憧憬,一想到吃豆腐的美滋美味,阵阵的温馨就会萦绕我的心头,使我唇齿生津。
  那个时候,过了腊月二十以后,过年的帷幔从此徐徐展开,敲敲打打的做豆腐声盈满了整个庄园,全庄上沸腾了,孩子在雪地里疯跑着,庄户的上空笼罩着一片喜庆与祥和。
  做豆腐第一道工序是磨豆子,那时候,没有机器,只有石磨。磨豆开始了,父亲紧抓磨担,前仰后合的来去拐着,周而复始;母亲不仅一边摇晃磨担,还要一边向磨了眼里填注黄豆。父亲和母亲契合着摇来晃去,重复着一样的磨盘吱呀声,直到父亲脱去了棉袄,浑身汗流浃背,才算大功告成。我们小孩不能拐磨,也会缠着父亲的磨担跑前跑后。
  接着就是吊豆浆,父亲在草屋不高的木梁上挂起绳子,系上晃浆用的三角棍和晃浆布,然后,站上不高的板凳上,手扶木棍,上提下放,摇晃着刚磨下的豆浆汁,豆浆汁在纱布中上滚下翻,浓浓的浆水从纱布下滴滴渗出。系着围裙的母亲站在一旁不停地搅拌,还不时地凝望着父亲,恨不得父亲能把豆腐渣也晃出了豆浆,直到纱布下彻底没了滴漏,母亲才依依不舍地挖去了豆腐渣。
  烧豆腐浆是最温暖的时候。矮小的厨房上,门口挂上了达帘子,碗口大的窗户还塞上了稻草,厨房分明就是不透空气的闷罐车。烧豆腐浆的时候,暖融融的水蒸气氤氲了整个厨屋,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唯能望到的只有父亲被锅堂的火光照亮的瘦削脸庞,父亲一边吃着旱烟,一边向锅堂里填注柴草,母亲两眼牢牢盯着漂浮的豆沫一刻不敢怠慢,生怕豆腐浆瞬间地开锅,母亲娴熟的经验准能知道浆熟的时候,从没出现过豆浆漫溢锅外的情况。
  因为豆腐的飘香,因为肚子的饥饿,因为厨房的温暖,我们小孩依依地闷在屋内,围着锅台跑前跑后,眼巴巴地盼着母亲能间或舀上一勺豆浆拌上些许红糖给我们喝。
  母亲把煮熟的豆浆舀到了蒲包里,再扎好蒲包的四个角绳,然后,父亲吃力地搬上磨盘压上蒲包。木桶的水一点一点的涨高,母亲不住地用小碗舀掉蒲包挤出的热水,不久的时候,蒲包中就凝固成鲜嫩豆腐了。
  豆腐开包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一刻,白嫩嫩热腾腾的豆腐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们孩子个个急不可耐,狼吞虎咽地吃着母亲划出的豆腐。母亲尽管知道过年豆腐不阔绰,但是,她还希望在做豆腐的时候能让我们吃够满足,还想方设法变换着花样让我们多吃点。我们吃足吃腻后才能跑出屋外跳跳蹦蹦。
  我们今天还吃豆腐,但已领受不到当年吃豆腐的温馨,更吃不到曾经原汁原味的豆腐,我很怀念当年的豆腐,更怀念做豆腐时候喜庆的氛围。
  
                                                                      许立春
                                                                 二○一三年一月九日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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