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值大雪
来源:作者:朱玉富时间:2012-12-12热度:0次
12月7日是农历二十四个节气中的大雪,便想起了家乡的俗语:“大雪小雪又一年”! 可是现在没有下大雪,也没有下小雪,真是太大的遗憾。冬天不下雪,像是春天没有开花,也太不正常了。听老家大哥说,眼下地里的冬小麦都浇了好几回了,麦苗们都盼雪盼的枯黄了。马上要过新年了,居然没有下雪!记得去年不但下了雪,南方还闹了几场大雪灾,今年根本没有见到雪的影子,难道是因为去年不受欢迎,所以今年干脆不来了吗?
我是极喜欢下雪的天气的,雪花不仅灭尘埃,还能净化空气。就像夏天来了麦苗就得熟了;秋天来了叶子就得凋谢了,每一个季节都应该有自己的特点,若是没有,就像一个老人没有满脸的皱纹,一个孩子满嘴都是成人语言一样不可思议和不能接受。季节也是有年龄的,春天像一个人的少年,夏天则像是一个人的青年,秋天则像是一个人的中年,而冬天则应该是一个人的老年了。老年的天空飘满了雪花,像是白白的胡须和白白的眉毛一样的色彩,点缀着属于这个季节的亮色,而现在的季节,居然没有下雪!没有下雪的冬天,能是一个完美的冬天吗?
记得童年的时候,每逢大雪飘舞的天气,我们总会昂起稚嫩的小脸,和雪花做最亲密的接触,那种感觉就象在干渴的夏天里得到了一只冰凉的雪糕,整个身心一下子滋润的透透澈澈。可是大人们担心融雪会弄湿我们的衣服,就会厉声吆喝,叫我们赶紧回屋去。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兴趣未然地站在门边上,看大朵的雪花漫天飞旋舞蹈,慢慢地给大地披上银袍素裹。但是,夜里我们睡在床上还是有些担心,害怕雪会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停了,或者变成了雨。那将会是一件十分扫兴的事;期盼更多的雪飘到地下。我们可以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疯跑,玩闹个不停,那时是真的开心啊,整个雪地成了我们的天堂,我们便是人间最幸福的天使,忘记了疲倦、忘记了饥饿;一直玩到天快黑了才想到回家。
下了大雪,我会组织三五个最要好的伙伴,穿上雨靴,带条小狗,踩着没膝的雪,走向白茫茫的田野进发。在经过挂着一尺来长又粗又尖的冻溜锥的屋檐下时,我们会忍不住用小棍敲下几根,握在手里,也不怕凉,学电影上的侠士,互相比划一会。直到冻溜锥的寒气冰的骨头发疼,手掌发麻,方才一甩手,向墙上掼去。只听噼啪一声,冰屑飞溅。
来到田野,但见满野茫茫白雪,晃得人眼花。天空依旧灰云密布,似乎一两天不会晴起来。“兔子!兔子!”大家一阵猛喊。小黑狗一听到大家的喊声,立马心领神会,奋力蹿了出去。大雪里兔子跑得不快,小狗跑得也不快。这没经验的小东西,茫然地追了一阵,只好气喘吁吁失望而归。站在高高的土堰上,眺望远处覆雪的山林,看山人的小屋,山间的流水,美的就像一幅水墨画。
不知是谁先用雪团打了谁,大家一下子闹哄哄地打起了雪仗,一个个你追我赶,在雪地上翻滚,让憋了好久的玩耍愿望在雪地里尽情挥洒。那条小狗也跟着蹿来蹦去,却不知帮谁为好。我们在雪野里玩,毫无目的,大有大人拿了猎枪专为打兔子和野鸡而去。我们从田间一路玩过河畔,玩过山林,然后蹬上那座不大的雪山。在河边,我们要找一找,有没有野兔躲在河边被雪覆盖的厚重的茅草丛里;在林间,我们会用脚去踹一棵高大的树,让雪从树枝上一团一团地往下掉。冷不防就掉进脖子里,冰得浑身一阵哆嗦。玩的没有招数了,我们用树枝在洁白平坦的雪地上写“毛主席万岁”,写“共产党万岁”自己的名字或画画。雪地成了我们展示书画的绝佳场所。登上光秃秃被雪盖得像个大馒头的山顶上的时刻,是我们豪情满怀的时刻。
远望四野,白茫茫。平坦的雪野上,近处是几个被雪覆盖的村庄,远处是弯弯曲曲没有被大雪掩埋的淮河,成群的乌鸦刮吵着飞过灰色的天幕……
那时候,因为衣不裹身,食不果腹,天气感到特别的冷,每到冬天脸上和手上俱生冻疮,夜间遇暖奇痒,往往挠至溃血,有时候夜里不免哭泣。母亲不忍,每以田野麦芽烧开水烫治,多不见效。现今全球变暖,也没有了母亲用麦芽给我烫手。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弹指间,已是几十年!改变了的是时光,不变的是记忆。大雪纷飞的深夜,我融入随风飘落的雪花,静静地伏在大地上,聆听着来自故乡的声音……雪总是在每个冬天下个没完没了的,所以故事也总是没完没了结尾。今年冬天过了快一半了雪花居然还没有如期开放,可是我却相信,雪早晚都会下来的。还是借用那句话来作为此文的结束语吧!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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