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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红薯

来源:作者:张金平时间:2012-11-20热度:0

    强劲的冷空气袭来,寒意阵阵。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孤独之余,还有点饥饿感。突然,一阵风吹来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烤红薯的甜香。我迫不及待地朝香味奔去,急切地买了一个,捧在手心里,拨开薄薄的皮,热乎乎的香气立刻弥漫在我的周围,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暖暖的——从嘴唇一直暖到心窝。多么温暖的红薯啊!
    对我而言,这甜丝丝的薯香是十分熟悉的。童年时放学后总要去山上打柴火,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在饥肠辘辘之时,会钻到邻居家的红薯地里,偷上几个圆滚滚的红薯,放在挖好的洞里,围上枯枝烂叶一烧。在不久后,那撩人的香味就惹得我们一个个馋涎欲滴。我们用树枝把红薯从火堆里掏出来,拍去灰尘后,就看见一层黄褐色的皮;把皮剥掉,里面的肉呈现金黄色,香味也就更浓烈了。我们吃着这色香味俱全的烧红薯,全然不顾双手漆黑。直到妈妈在漫山遍野呼唤我们时,才慌里慌张地擦着黑乎乎的脸蛋,没魂似地乱窜。而那种烤红薯的香味却在心间久久地弥漫。那滋味相隔经年后,依然唇齿留香。
    红薯曾是农人的救命粮,在食不裹腹的荒芜岁月里,父辈们就是靠着它抵御饥饿的。在老家,人们多把红薯叫红芋,在丘陵、旱地里栽的几乎都是红薯。红薯不娇嫩,好伺候。农历四月,将头年的红薯种子埋在用稻草烧过的土堆里,十多天后就长出青藤,这青藤就是日后的秧子。在端午前后的梅雨季节里,多在阴天或雨后,将青藤在茎节处剪下,一节一棵,插在宕里。第二天放晴,一棵一棵地浇水安根。几天后,就会牵出尺把长的青藤。经过两三次的锄草、翻边、施肥,红薯就铺满地垄,贴地扎根,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村爱情。再过两个月,地垄不知不觉地裂了缝,红薯终于探出了头,热切地向地面张望。
    十月的天空,宁静而高远,空气中弥漫着成熟瓜果浓郁的清香。当清凉的秋风吹落第一片黄叶的时候,果实开始滚圆。一不提防,随着锄头的起落而被鲜活地拽出地面,荒芜的沙地瞬间展示出一番春华秋实的繁荣景象。有些生命的成长一直默默地隐藏在岁月的深处,无声无息。它们不张扬,也不喧闹,将一股劲儿积蓄在根茎,拼命地向着秋天延伸。
    红薯的吃法多样。可以将红薯削皮生吃,脆生生、甜丝丝的。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整根或切开蒸熟,当作主食。早晚吃上一碗精心熬制的红薯粥,香甜可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闹粮荒,人们还把红薯切成片子,晒干保存。红薯经过加工,磨出白色的红薯粉,做成黑色的圆子,则是老家待客的上等菜肴。
    红薯是平民化的,它生长在乡村的土地上,浑身上下透出泥土的质朴与憨厚。也有经过厨师的巧手而登上大雅之堂的,但扮演的依然是平民的角色。然而,它的可贵正在于此,天然、无污染,地地道道,容易亲近。
    长大后,在社会上闯荡,常记起儿时烧红薯时母亲对我说:火候不到的时候,需要焖一焖。在工作、生活中,当遇到挫折的时候,我慢慢品味这其中的道理,受益良多。是的,人生就像烧红薯,不可急于求成。要品尝生活甘甜的滋味,必须经受烟熏火燎的考验——默默无闻、痛苦煎熬,都是走向成熟过程中不可逾越的人生历程。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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