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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柴禾

来源:作者:刘省平时间:2012-10-08热度:0

    
   在北方寒冷的冬季,一想起柴禾,我的心头瞬间会温暖许多。 

   “ 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人们日常生活所必需的七样东西,俗称“开门七件事”。柴排在第一位,显然是非常重要的。人们常把柴亦叫“柴禾”。对城里人而言,柴禾与他们几乎没什么关系,平时也很少被提起。但对于农村人来说,柴禾一直是他们用来烧火的主要燃料,解决了烧柴的问题,家庭生活就解决很大一部分开支。 

   我的老家在陕西关中平原上。这里的农村人,一年四季都与柴禾打着交道,平时做饭离不开柴禾;尤其到了寒冬季节,更是少不了要用柴禾来烧炕取暖。如今,虽然有了煤、气、油、电等能源,但柴禾依然是农村人的主要燃料。 

   过去,关中农村人最不缺的就是柴禾。柴禾来源于树木的枝干、枝条,来源于地里的小麦秸、包谷杆、棒子苞、玉米芯、棉花杆、辣椒杆、红薯蔓,来源于路旁的落叶、杂草,来源于河滩上的芦苇、藤蔓……烧柴禾不花钱,用起来也很方便。 

   关中农村人把这些来自于大自然的能用来烧火的燃料统称“柴禾”,但对于“柴”与“禾”还是区别看待和使用的。 

   柴,指的是木柴,也叫“硬柴”,也就是树木的枝干和枝条。木柴在平原地区比较稀缺,可谓来之不易,加之它比较耐烧、火旺,所以人们平时舍不得烧。人们常是在伐了树之后,把枝干和枝条剁下来,劈牐成约一尺长的短节,在房前屋后檐下靠墙码堆起来,等家里蒸馍、煮肉或逢年过节、过红白喜事的时候才取下来烧。禾,指的是“软柴”,它来源于地里庄稼的秸秆,点烧之后的火焰是飘忽、细碎的,不经烧,且产生缓慢蠕动的浓烟。农忙时节,人们在收获粮食的同时也收获了秸杆,用架子车从地里拉回来,晒干后堆放到门前的场院里,供日常做饭、烧炕之用。 

   在我的记忆里,柴禾与我的家乡有关,更与我的母亲密切相关。 

   小时候,在我们那个七口之家里,平时做饭,冬季烧炕,柴禾从来都是唯一的燃料。没有柴禾,日子根本就没法过。因此,柴禾的多与少,干与湿,无不关乎母亲的情绪,关乎我们家的生活质量。年年夏收和秋收,母亲总要把地里的柴禾全拉回来晒干摞起来。每逢下雨或飘雪的日子,母亲也总会急忙跑过去用塑料纸把门前的柴禾跺苫盖起来。 

   过去,我们关中西府渭河滩一带的村子,地多,柴禾从来都不缺,母亲也从不为之发愁。近十年,我们那里人均土地越来越少了,地里拉回来的烂柴禾一般都不够烧。尤其这两年,农村劳动人口越来越少,留守在家里的基本上是老人、妇女和小孩,所以,种植收获的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小麦秸秆大多被收割机打碎在田间,玉米杆被包谷机打烂在地里,柴禾也就越来越少了。好多人家把打碎的麦秸秆点燃,把打烂的包谷杆还田作业了,说是这样可以增加地力。但是母亲怕缺柴烧,总要喊着我们用架子车把散落在田间的碎柴禾拉回来。 

   这几年,我和妻子都在外工作,家里只剩下父亲、母亲及他们的孙子,但柴禾还是挺紧巴的。每年秋收结束以后,母亲就一个人拉着架子车去路边拉别人家不要的玉米杆。冬天,她拿着扫帚和铁叉去拾掇村路两旁树下的落叶;有时还一个人跑到渭河滩上割干黄了的蒿草、芦苇,再用架子车拉回来。为此,父亲多次数说过她,我也好几次埋怨过她,但是母亲从来没有听进去过。于是,父亲就买了一个电磁炉,让母亲用来做饭。母亲一辈子节俭惯了,嫌电磁炉太费电,依然在大锅灶上做饭。直到后来,我有了孩子之后,放在家里让母亲管,孩子太调皮,瞬间也离不得她,为了方便起见,她才开始慢慢习惯了用电磁炉做饭。 

   岁月如歌,流年似水。如今,时代发展了,农民富裕了,新农村好多家庭也都烧起了液化气、用上了电磁炉和太阳能。当我还沉浸在昔日遥远而美好的回忆中时,现代大多数人却很快淡化了柴禾这个慨念,也很少再使用柴禾。 

   至今,我仍然喜欢闻柴禾燃烧的气息。但是在现代化大城市里我闻不到这种气息,只有每次回到老家才能闻得到。柴禾在老家的灶膛和炕洞里熊熊地燃烧,散发出炽烈的光芒,温暖着我的身体,温暖着我的心…… 

   温暖的柴禾里有我对农村生活的记忆,有母亲的一片深情啊!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