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出来的毛病
来源:作者:冯旭红时间:2012-05-19热度:0次
清明过后八九天,开始牙痛。起初我并不在意,“能自愈不吃药,能吃药不打针,能打针不吊瓶,能吊瓶不住院”是身为医生的岳父宣扬和践行的,也是我所信奉的。没想到牙痛越来越严重,直至影响我的吃饭和休息。“牙痛不是病,来了要人命”,过去母亲牙痛,吃饭艰难,我总是劝她忍忍挣着吃,虽是善意的鼓励,但并无切身的体会。俗语常听只觉真,疼痛加身方知味啊。
妻是半个医生,她拨开我的腮肉,用针刺穿我牙根发炎的牙龈,以放出在里面作怪的牙骨精。从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看得出她在“痛下杀手”,可我却没一点儿被刺的痛感。然后,自己挤压被刺牙龈,直挤到眼里流泪、嘴里吐血,算是挤尽了牙骨精;妻取出家中存药之一二,让我饮服。感觉有些许轻松。但好景不长,晚上又继续牙痛得辗转反侧,第二天半边腮帮子胀了起来,面对妻做好的饭菜,我是“爱你在心口难开”。
吃饭睡觉是第一要务,寝食难安是最大痛苦,我不得不向我们的“家庭医生”求救。岳父给我配了几味西药,让与原喝之药同服,吃了便会好。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理作用,服药之后,疼痛似乎减轻不少。暂短的退却之后,是牙痛的大反攻。我的腮帮子越来越鼓,以至于张嘴都困难,喉咙、半边头都作痛起来。我琢磨不透牙痛的病因,没有让我烦恼上火的事,牙初痛时我就停食了爱吃的辣椒。
早上送女儿上学后,妻陪未吃早餐的我来到岳父家。岳父没想到我的牙痛这么麻缠,看着我如同含了块糖的腮部,让我努力张嘴查看已胀得包住槽牙的牙龈,决定给我打针。皮试,没问题。等我感到胯痛时,岳父已将针拔出来。“一天打两次,后晌再来打。”经常不打针,针到就见效,两针过后,牙虽还痛,但烈度降低,鼓胀的脸也慢慢消下来。
省上召开土地整治规划编制培训会,我是参会人员之一,周三下午报到。早上去岳父家打过第三针,下午走前打了第四针,带上口服药,乘车前往西安。后座挤了三人,车内有些闷热,看着外套之下穿着衬衣的我,穿着西服和T恤的杨股长说自己穿得太厚了。我说不厚,我衬衣之下还有线衣,线衣之下还有背心。我的线裤也还没有褪。我在“春捂”。
“春捂秋冻”,是养生民谚,说的是春季要防寒,缓减衣;秋季则要忍冻,迟加衣。这样可以增强人的耐热抗寒性,预防气候忽变对健康可能带来的侵扰。至于捂到何时,冻到何时,清明和霜降是一般的节点。清明一过,气温稳定,不再乍暖还寒,热度渐升;霜降之后,草枯叶落,“秋后母老虎”归山,清冷日加。
我的“春捂”本当在清明后即停止,但无常的天气让其得以延续。四季似乎只剩冬夏,三月春风似剪刀,风裹寒气加沙尘,不裁杨柳刺人面,穿衣也就乱了套。
和杨股长说穿衣的厚薄,西安城里满眼的光胳膊精腿杆,榨出我皮囊下的“热”字。我猛然意识:这来得突然痛得顽强百思不得病根的牙痛,或许与我延期的“春捂”有关。我脱下了线衣、线裤,感受清爽。两天会议结束,周五下午返回时,脸的肿胀已消,牙痛若无,我甚至忘记吃药。周末休息两天,周一再上班,已完全正常。
看来,这“春捂”也得有度,人体需要适时排热、清毒,否则就会捂出毛病。
人如此,家、国也一样。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