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爷,83岁,菜农一位,而且还是一辈子的,可以说我是吃着姥爷种的菜长大的,直到现在为人妻、为人母,还依然在压榨着姥爷那一亩二分地里的菜。
姥爷是个粗人,不懂什么文化知识,却在与土地的相伴相守中对土地熟悉的像家人一般。开沟撒种,除草松土,施肥浇水,每一项都牢记在心中,每一件都完成的恰到好处。时节气候的更变,作物的萌芽生长,在他心中自有一番乾坤。姥爷对什么都看淡的很,只有一件事马虎不得,那就是种地。他种地精细的像绣花,每颗破土而出的种子就是一个针脚,在黝黑的土地上秀出了万顷繁华。
姥爷呵护着土地,土地也自然的给与他馈赠,无论瓜果还是蔬菜,姥爷种的,总比别人好那么一点。有时旁人向他讨秘诀,他总是笑,笑的满脸沟壑,却从来不说什么。来人总是有些懊恼,怏怏离开。姥爷又重新低下头,一锄头一铲子的勾描他的土地。其实姥爷真的没什么秘诀,他生于土地,长于土地,老于土地,大半辈子都在侍弄土地,他们早已不是人和物的关系,而是血脉与血脉的关联了。
开车快要到达姥爷家时,我便看到了高高的瘦瘦的,腰已驼成60°的姥爷在哪里翘首以盼了,我不禁眼睛有些湿润,虽然我已为人母,可在姥姥姥爷的心里依然是个孩子,我很享受这种被缩小化,被亲情、被爱围绕的感觉,甚至在那一瞬间,一个荒诞无稽的想法蹦了出来:姥姥姥爷可否一直活下去,我想一直被你们爱着、宠着、惦记着,因为有你们在,那美丽、温馨、祥和的家园就会一直在,因为有你们在那一亩二分地就会诞生一波又一波的瓜果蔬菜,且这瓜果蔬菜的味道是别人家无法比拟的。
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急忙下车叫了声:姥爷,姥爷慈祥的一笑,这就着手往我车里塞蔬菜。我和姥姥闲聊了几句,转身找姥爷却早已不见了身影,我便问:姥爷呢?姥姥带点情绪却也习以为常地说:还能去哪儿?下地了呗,弄那一亩地就跟他老伴似的。我不禁心里笑了起来,原来这把年纪的姥姥也会吃醋啦。
姥爷83岁喽,在去年夏天的凌晨去菜市场卖菜,发生事故并受了伤。在那之后,老舅老姨们无不下达最后通牒,不允许这老头在种地了。姥爷默不作声的听着,最后说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孩子们,这土地是我的根,我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忘了自己的本。只要我还能干,这地我会一直种下去。
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经过姥爷的那一亩二分地,我将车停在路边,徒步走进姥爷的那块地,姥爷干活累了,歇在田埂,远远看去,放佛是土地的一部分了。自恃同姥爷在土地上待过,与土地有几分亲近,是能理解姥爷的,有时又觉得姥爷与土地那种生命与自然默契关联,即使我这个自以为亲近的人,又能参悟几分呢?姥爷猜透了我的心思,喊着我的乳名说道:土地是有感情的,只有真正的用手、用脚、用心去劳动、去实践、去呵护,这土地才会生机盎然,永远肥沃,只有这样属于你的那块地也会长出晶莹剔透的蔬菜,那蔬菜也将是别有一番的风味。
回家后我仔细琢磨姥爷的这番话,我的那块地,我恍然大悟明白了姥爷的话中话,语中情。我的那块地不正是莒南这片富足辽阔的沃土吗?姥爷你放心,我也会用手、用脚、用心来珍惜这片富足的沃土资源,建设起我们美丽的红都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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