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的魁北克,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谷,山谷西坡长满了松柏和女贞等树,而东坡却只有雪松。
这是为什么呢?有一对夫妇来这里旅游时,终于解开了这个秘密。
原来由于特殊的风向,东坡的雪总比西坡大,当下大雪时,雪松树枝上就落了厚厚的雪,当雪积到一定厚度时,雪松那富有弹性的枝丫就会向下弯曲,直到雪从枝上滑落,树枝又恢复了原来状态,如此反复地积,反复地弯,反复地落,而雪松完好无损;而柏树和女贞等其它树种,却没有雪松的韧性,于是树枝就被压断了,这些杂树终因树枝不会弯曲,而被大雪摧毁,并渐渐绝种了。
于是,这对夫妇十分感叹,人生在世,要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如果不懂弯曲释放,就会难以承受;倘若我们能像雪松一样弯下身子,释放重负,就能挺立如初。
一时的弯曲,是委曲求全,是弹性生存,是释放重负,并非就是屈辱低头,更不是失败跪地。
于是,我想起了俄国诗人普希金之死。
普希金是19世纪俄国著名的诗人,他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很早便显露出诗人才情,他与莫斯科绝色佳人冈察洛娃一经相遇,便一见钟情,迅疾坠入爱河,不久便结为夫妇。
1836年冬天,普希金同时收到了几封内容完全一样的匿名信,这些匿名信,满篇都是对普希金的诽谤和侮辱,这让他心情异常苦闷。
原来,在俄国彼得堡的上流社会,突然传开一些流言蜚语,说彼得堡近卫重骑兵团的军官,有着男爵身份的法国侨民丹特士,正在拚命追求普希金的妻子冈察洛娃,且两人似乎有了某种暧昧关系,面对夺妻之恨,普希金实在无法容忍,于是他和丹特士的公开冲突就不可避免了。
第一次决斗,由于诗人的朋友们的调节劝告,而未能成行,但是宿怨难解,之后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而彼得堡社交界也分成了互相对立的两派,那些反对普希金的人,故意举行各种舞会宴会,刻意设局让冈察洛娃意想不到地遇上丹特士,而给普希金以难堪。
普希金不再忍让,也绝不后退,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愤,为了维护尊严与名誉,他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解决矛盾,摆脱困境,他决定与丹特士决斗,一代诗豪就这样在冰雪中孤傲地挺立着,带着他特有的那份尊严。
决斗时刻到了,丹特士还没走到决斗线,就提前开枪,一枪击中了普希金的要害;而此时此刻,普希金尚未做好准备,于是一代诗豪不治身亡,他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普希金死了,他死于自己的不忍,死于自己的未能勘破,历史不敢假设啊,倘若他早一步来加拿大魁北克,看看那条山谷里的雪松,也许就会一笑了之,那么就不会有这一场生死决斗,那么在俄国文学史上,就会多出许多高踞万仞峰头、流传千古春秋的王牌绝作。
当然了,随着那一声枪响,一切都化为了乌有,剩下的唯有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