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风20140127

来源:作者:齐鲁风时间:2014-02-02热度:0

刊头照——日照市 莒县 莒故城垣  勿忘亭   峻岭/摄
刊头题字——刊头题字  于云龙(莱阳职专)


1——土地,土地……
作者-厉彦林
 
 “土地”,这个词普通,平凡,却深邃灼心,高频率、快节奏、强力度地点击我们的心灵。
“土”:最初的样子就是一株苗破土而出,或者一棵树站立在地平线之上。“也”意为“双向或多向延伸”。“土”与“也”紧密靠拢、组合成“地”,意思是“土向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任意方向同时延伸”。
轻轻拂去岁月的尘埃,翻开书籍上尘封的笔迹,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土地史就是人类的进化史、发展史、文明史,土地的命运就是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人民的命运。
土地是人类和万物的母亲
人类老祖宗盘古,头顶着天,脚蹬着地,把天地分开,用他的整个身体创造了美丽的宇宙。在中国神话传说中,“女娲拎黄土作人”,用神奇的手,把一块块黄土捏成活生生的人。《圣经》传说上帝用泥土造出人类的始祖亚当,对亚当说:“你本是泥土,仍要归于泥土。”中外相似的神话说明了一个道理:人类的产生和发展离不开土地,土地是人类的生命之源,是人类的母亲。
炎黄子孙对土地图腾般顶礼膜拜。《左传》曰:“以父道事天,母仪事地。”乡间许多土地庙的神龛两边大都有一幅对联:“土能生万物,地可发千祥”。《易经》曰:“坤厚载物”,像土地这样滋生和养育万物,才是世上头等功德。
 疆土、疆域,边疆、海疆,“疆”字本意就是土地良田,靠士兵持弓防守或抢夺。从古代开始,人类无休无止的战争,归根到底是为了争夺土地。战争其实就是用武力修改国土边界。无论古代战争还是近现代战争,打的都是土地战争。
中华民族是爱好和平的民族,中国人对国土更是寸土必守、寸土不让。在有文字记载的两千多年历史中,有汉唐盛世那样的辉煌时期,也有五胡乱华、蒙元灭宋、满清灭明那样的衰弱时期,还有近代八国联军、日本侵略那样的危亡时刻,但是,都挺过来了。主权高于一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任何国人都守土有责,民间依然流传着大军阀“张作霖手黑”的故事。张作霖曾瞪眼骂随从:“妈那个巴子!我还不知道‘墨’字怎样写?对付日本人,手不黑行吗?这叫‘寸土不让!’”,“我豁出这个臭皮囊不要了,也不能出卖国家的权利,让人家骂我是卖国,叫我的后辈儿孙也都跟着挨骂,那办不到!”。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为保护疆土和主权完整进行了多次军事斗争。2012年10月26日外交部副部长张志军十分硬气地向中外记者表示:日本没有权利拿中国领土进行任何形式的“买卖”,钓鱼岛寸土滴水、一草一木都不容交易。不管日方以什么形式“购岛”,都是对中国领土主权的严重侵犯。这几句硬气解气的话,掷地有声,让国人心安了许多。
追求“耕者有其田”的理想
艾青在他的诗歌《我爱这土地》中深情地吟唱:“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中华上下五千年,多少沙场浴血都与“国土”紧紧相连,演绎成历史最壮怀激烈的章节……我们的祖先对土地怀着虔诚的信仰,从而以隆重的方式崇拜、祭祀她。
自古“有地成霸业,无地难为家。”岁首年尾,皇帝要净身食素叩拜天地,祭祀来自四方的“五色土”。清朝皇帝每逢春天,还要到北京先农坛亲自演示耕作。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时,必须到象征国泰民安的神山——泰山举行封禅大典,表达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感天谢地。
中国社会的每次重大变革,都离不开土地的变革,或者说是从土地变革开始的。
我们的前辈曾为土地进行过数次积极探索。从孙中山的平均地权思想,到梁漱溟、黄炎培等先杰的乡村建设实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实质上是农民革命。调动农民积极性最灵验的办法,就是解决好农民最关心的土地问题,实现“耕者有其田”的梦想。
中国共产党的成功,从根本上讲,它解决好了农民关心的土地问题;国民党的失败,要害正是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
在古老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解决农民与土地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毕竟迈出了坚实步伐,有了新的开端……
农民和土地是血脉相通的孪生兄弟
土地是农民的家园,农民是土地的子孙,土地就是农民,农民就是土地。土地厚重,农民质朴,土地和农民是血脉相通的孪生兄弟。
农民是土地的精神和灵魂,是山村历史的创造者和评判者。没有农民,土地不是真正意义的土地,会是一副毫无内涵与生机、凋敝荒凉的水墨画;养活不起农民,土地那也不是真正意义的土地,只是一座海市蜃楼中美丽却飘渺的楼阁,承载不起家园、乐园的神圣使命。中国有五千年古老的文明和丰厚的土地,土地可能被占领,但文明火种没熄灭过。
中国自古就是农业大国。从刀耕火种到使用现代农业机械,农民的劳动、辛酸和奉献始终延续着中华文明的香火,奠定着民族进步的根基,推动着中国历史铿锵前进的巨轮。在中国,离开农民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不想成为地主的农民,不是地道的农民。不想拥有更多土地的农民,不是有出息的农民。任何一个真正的农民,都想拥有更多的土地。对于地道的农民而言,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如果没有土地,那他还能吃啥?喝啥?穿啥?用啥?盼呀?他们对于土地朴素而深厚的感情,归根结底是因为土地是他们生活的唯一依靠和保障。
农民具有巨大的能量和作用,最可敬、最可爱,也最可怕。历代贤明的君主都重视农耕和农民。汉文帝倡弘“夫农天下之本也”,甚至采取“重农抑商”政策。唐太宗亲历隋末农民战争风暴,发出“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感慨。古时的祭天大典,祈祷的是神州大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书香门第也劝诫子弟:“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种地读书”。意思是不会种地、不懂百姓疾苦,不读书、不通达事理,不会成就,也不会高贵。
中国人上数几辈,祖先都是地道的农民。在我悠悠的往事中,难以忘怀的总是农村。出身农村,当过农民,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讲,是笔巨大的可以长期支付的财富。在黄土地上和白云一起飘荡,同秋蝉一齐高唱,熟知春种、夏耘、秋收、冬藏,了解农村的艰苦、农业的艰巨、农民的艰难,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价值观念和生命轨迹。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才会有平民情结,更易炼就自强不息的性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历代国家栋梁不少就是平常的农家子弟。
胸膛博大宽敞的土地
土地最宝贵、最神奇,有了土地就意味着拥有一切……
土地上生长着养育人类的庄稼。当第一声春雷唤醒了沉睡的大地的时候,冻土被犁铧一垄垄翻开,僵硬变成松软,霜白变成黝黑。春天,撩拨得农民心花怒放,忙着犁地、撒种、锄禾、施肥,期待沉甸甸的谷穗、饱满的红高粱,一片片排列着,像等待将军检阅的士兵……(下转四版)
  土地上生长着牲畜、家禽和各类飞行或爬行的动物,真是五花入门,种类繁多。它们各自有自己的王国、语言和生活,繁衍着自己的子孙后代。动物和人,和村,和庄,和你和我争斗着、生存着。蚯蚓以土为食,并且让土在体内循环之后再回归土地,使土地疏松,不再板结;土地也因为有了蚯蚓的不屈、不懈的蠕动而有了生命。麻雀、田鼠和野兔偷吃了庄稼,鹰、蛇袭击了麻雀、野兔和田鼠,人又驱赶了鹰和蛇……大家同在一块土地上生存着,甚至一个村子、一个庭院或者一间茅屋里。
(上接一版)土地上还生长着河流、湖泊、山丘和树林。我顺着山坡走进田野,灌溉麦田的水就是那河那水库里流过来的,建房子的石料木料就是那山上运来的。村庄的体内、生长着山丘和树林的骨骼,血管里流淌着河流、湖泊的血液。于是村庄有了山丘、树林、河流、湖泊的性格:柔韧、坚毅、不屈不挠。这性格就是土地的性格。
土地是所有生命永恒的母亲,是大家共同的命根。我们赖以生存、曾经反复踩踏的土地,把尊严高尚留给我们、把屈辱低下留给自己。
慈善仁爱的土地
土地像一首词,上阙是人类生存的空间,下阙是安放灵魂的栖所。
土地伟大,更宽厚仁慈。当一粒微弱的种子播撒其间,土地送给它生命的营养,悉心呵护,给予它阳光和水,给予它温暖和爱,让其茁壮成长。土地用它的食粮养育了我们,所以我们的肤色和土地融为一体;土地用它的博大和宽厚容忍着我们的种种过失,所以我们的生命和土地生死相依。
无论你以什么理由为土地的归属纷争、为疆土分割而治,或许曾经叱咤风云,但辉煌之后同样折戟沉沙,回归大地。土地呢?以母亲博大、仁慈、宽厚的胸怀,接纳每一个人,或贫穷或富有,或卑微或显赫,或高贵或卑贱,她一视同仁,死后她都收容作为身体的一部分。
2011年清明节,我陪老父亲去村西北方向的柴虎山扫墓,当时山上已芳草萋萋,鸟语花香。葱郁的松柏间是一座座无名无姓的坟茔,我时常问父亲:“这是谁家的坟地呀?这是谁的坟头呀?”在乡村,一个人来到世上,活上几十年悄然死去。活着没留下什么,死去更没留下什么。即使后人为其树个墓碑并在墓碑上刻下名字,也很快被山风山雨吹洗模糊,被岁月风化。乡下人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平凡且千篇一律。我曾掐算过平民生命的时限。一个人如果幸运,一生大都能亲历并记住五代人:爷爷辈、父辈、同辈、子女辈、孙子辈——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福祉,超过五辈的肯定是大福大贵之人。
记得当年在村南整大寨田时,一镢镢刨在坚硬的土石层上,突然一镢落个虚空,顺势掏挖,只见一具白白的骷髅,吓我一跳。老队长见大伙都在围观,便严厉地说:“这有啥好看的?抓紧干活儿!”随即,队长自己用镢头把那骷髅尸骨全部掏了出来,并且砸得粉碎,然后用锨把它散落在田间,嘴里还念叨着:“对不住,惊动您的梦了。入土为安,入土为安吧!”老队长见我们惶惑不解,又说“像这么久远的坟,早就找不着后人了,万物之灵,入土为安,地是它最好的归宿。” 
脚下的土地掩埋着我们祖先的遗骨,因为溶入了亲人的生命才更动人、更柔软、更丰饶。
自从21世纪开始,为节约稀少的耕地,世界各地都提倡火葬。建国后,我国也倡导“火葬”并推行“平坟还耕”。随着城市化进程加速,平坟变得常态化,其目的也不单单是“还耕”。有些坟受土地政策变化的影响,甚至不得不多次“搬迁”。
我忽然记起“水土不服”的典故来。小时候听大人们讲,身体虚弱的人出远门,必须在远行前的黎明,从故乡的土地上揣一捧土,在外地万一水土不服,只要捏一点故乡的泥土,泡一杯开水,一喝就好了。那是世界上最灵验、最神奇的一剂药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人合一,人土合一。
虔诚跪拜的土地
人类生活在地球上,须臾也离不开土地,不知已经、正在和还要上演多少土地悲喜剧。
 “地种三年亲似母”,农民把土地当成老祖宗敬奉侍候。每当土地被犁铧翻卷过来,泥土那种沁人心脾的气息使人倍感舒畅。聆听播种的声音,你会从土地那嘶嘶的声音里感受到土地像一个慈祥的老者。
我家乡那几块土地上,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晃动着父辈的身影。他们对土地的眷恋,对土地的固执,对土地的深情,让我倍受感动。蓝天是高远的,大山是静寂的,沟壑是深邃的。远望那人,那牛,那狗,恰似大山褶皱里土地这块画布上的一幅活动着的标本,在落日余晖里又似一幅粗犷古朴的剪影。
在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膀宽腰圆的身材让人钦羡,那是因为胖人肚子里不缺“油水”。改革开放以来,土地被松了绑,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中国人日益“心宽体胖”,从杨柳细腰到大腹便便,只用了短短二十多年时间。
金秋时节,我们兄妹几家约好回家看望父母,父亲执意去掰鲜嫩的玉米棒子、刨地瓜让我们尝鲜。其实如今在城市,不管在任何季节,这些东西市场上都有,经常也能吃到。但吃上父母亲手种植出来的果实,还是另有一番滋味,格外香甜可口。每次我们回家,父亲都极其高兴,虽然话语不多,只是坐在那里喝茶抽烟,静心看着我们,默默地听我们说话,脸上洋溢着一种满足和欣慰。他看着已经长大成年的儿女们,肯定就像看着满地的庄稼一样。其实对于父辈而言,我们又何尝不是他辛勤培育的庄稼呢?只不过与我们相比,庄稼只需照料上几个季节,而我们却花费了他们一生的辛劳与心血。
从东海之滨到雪域高原,从海南岛到大兴安岭,从中原大地到首都北京,从党中央到国务院,从省长到满腿泥巴的老农,都把土地看的至高无上。
想起土地,便踱到窗前,推开窗子,一股清爽而又略带微微寒意的春风迎面扑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面下起蒙蒙细雨。这是新世纪第一个十年的第一场春雨,正值冬麦返青的好时节,对于十年九旱的沂蒙山区来说,这场贵如油的春雨是何等珍贵呀?!多少农民正孩子般伸出双手,让一丝丝细雨滴悄悄落到手上、头上、心上。
故乡的土地是我生命的摇篮,这片贫瘠的土地给了我清苦却幸福的童年,给了我质朴与善良的品格,给了我跪拜土地充足而深邃的情感。
摆脱土地的城市和城市人
城里人是被泥土里长出的庄稼营养着长大的,但城里人却不喜欢泥土,更讨厌泥土和风相互缠绵、嘻闹的情景。因而,虽然泥土烧制的砖块垒高了城市的眼光和高度,但城里人又天天嚷嚷着缺钙、补钙的时尚话题。
城里人的故事总是有开头没结局。城里的地面太硬,跪着祭祖会双膝疼痛,依稀里也就失却、淡忘了跪拜的姿势。城里没有泥土,逝者难以入土为安,只好以灰烬的形式存放在木盒里。逝者与生者都缺少生命的核心元素——泥土。
城市多冠以经济、政治、文化、金融、交通中心的字样,因而城市的内涵和外延更加丰富,历史的链条上越发突兀地显摆出其地位和品位。而乡村易被城市遗忘在历史弯曲泥泞的车辙里,于是被城市首选为推销物资和堆放垃圾的场所。城市其实不缺土,都被密匝匝的高楼和穿梭如织的马路压在了下面。又宽又硬的马路下,全是稀缺宝贵的黄土。
城市滋长最快的是灯红酒绿。城市不仅延伸街巷,还延伸网络状的逻辑和思维,所以城里人活得时髦、飘逸和洒脱。同时,城市依旧保持着惊人的胃口和速度,消化钢铁、能源和人情。乡村可以包容城市的速度,滋养城市和城市人的胃口,但在传承与情感方面不和城市同流合污。
城市从乡村中娩出,崛起,长大。但她不会,也不愿再蜕化为乡村,哪怕它像楼兰古城一样被沙漠吞噬,在风沙中干瘪,也不会再退却。乡村的背景上依旧缀饰着田园牧歌式生活场景和原始故事,普通而平凡,但一点儿也不庸俗、不落伍。自古只有陨落、凋敝的城市,而乡村却以亘古未变的内涵隽永存在,散发出历史的幽香。
脱离土地的城市,终究带有一股“土味”。在快速发育过程中,“土味”越来越淡,“腥味”越来越浓,但灵魂深处依然坚守土地的色调、品质和味道。
转型生存与发展的土地
土,是最底层、最贵重的物质。土地,是一切生命的根,包括鸟虫的翅膀。一切财富,来自土地,但土地不需要、不贪敛财富。
当你跟随大伙在田里插秧,黑油油的泥土钻满鞋窝的时候,不知道你曾否为土地涌动过多少奇思妙想?譬如,想土地的过去,土地的未来,想起世世代代的劳动人民为成为土地的主人,怎样去斗争、流血和拼命;想起在绵长的历史中,我们每一块土地上面曾经上演过的人物、故事和事迹,他们的苦难、愤恨、希望、期待;一条条平躺在土地上的高速路,路牌是忘本、忘祖的,只反复地标示一座座城市的名字。这些道路源自乡野,但目的地是连接那些巨大的城市,如同城市插到乡村身上的长长的吸管,拼命吸纳粮食、水果、蔬菜、畜禽和廉价的劳动力……
生活在都市,很少有机会去面对大片广袤的黄土,所以很难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结下深厚的土地情结。许多农民不得不从土地上挣脱出来,到城里去找一份工作,衡量劳动的价钱、平衡内心。在土地上务农的劳动力越来越老龄化、女性化。
其实乡下的土才是真正的土,因为它是活的,是有生命的。中国土地是世界上被最早耕种的土地,先后被石头工具、青铜工具、铁制工具和机械器具耕作过,底蕴深厚。
在全球化、城市化、一体化的时代,我国数亿农民耕作的土地,仍在吃力地供养着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洋气”、雨后春笋状的城市、城市群。农业是弱势产业,是在那些高端的论坛上,在专家们演示的五彩电子图表中,那根最短的数据柱,那根爬升最乏力的曲线。问题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直接消费那些爬升最快的曲线。那些能将经济高度虚拟化赚取海量金钱的商人,身体最基本的需求依然来自于土地,也是那些普通平凡的小麦、玉米、土豆、南瓜和青枝绿叶的蔬菜。他们几十年的生命循环,最基本的生命元素,其实和牙齿发黄、蓬头垢面的农民一样都是来自土地。
世界发达国家的农业,大都是以大规模集约化经营的。我国虽然多少年号称“地大物博”,其实土地资源并不丰厚,各地农民占有土地的数量差别也非常大。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所有土地都被确定出等级,依次分给农户。因而原本分散的土地,更是被分割得支离破碎。家家户户只能小规模分散粗放经营,回归自给自足的原始状况。农民亲近着属于自己的土地,生活踏实而满足。当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挖不出黄金的时候,便大口大口地抽着闷烟,挺一挺腰身,拂一把苍白的鬓发,坚定地望着前方,那眼神透着坚毅和无奈;年轻一代思想活跃,经不住外边世界的诱惑,便“红杏出墙”、外出闯荡。有的地方,为了招商,竟然把土地零地价、无偿转让,农民心里在流血。
土地,成为民众心里的疑惑,学者心中的纠结,基层干部手上的烫手山芋,地产利益链上的印钞机。寸土寸金关乎国计,一垄一亩涉及民生。土地之“重”,土地之“忧”,让我们滋长多少紧迫感、危机感、使命感、责任感?究其原因,在工业化进程中没能同步推进农村城镇化、农民市民化、农业现代化,经济腾飞过程中有些忽视民生尤其是农民的民生,蛋糕做大了但没及时想办法切好、分好,更多底层的人、弱势的人,没有及时很好地品尝蛋糕的甜美。
民以食为天,食以土为本,如果没有土地,再多的金钱也填不饱肚皮!
未来走向的土地
地球表层的物体,是地球上的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自然资源,栖身居住是人类利用土地的最根本用途。远古时代人类栖山洞、居草棚;如今,高楼大厦,灯光璀璨,人们享受着人类进步和社会发展带来的现代生活。
古老文明的中国,一脚仍插在传统农业社会的土壤里,一脚踏在现代工业社会的土地上,眼睛紧盯着信息社会,追逐着大同社会的梦想。
纵观近代中国城市化的进程,城市大都沿海而生,多为贸易窗口,经济发展带有政治功能,当然它既打上了资本主义的本质烙印,又保留了传统农耕文明的特点,还透出许多新鲜的时代气息,坚守着改良的乡村态势。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土地城市化的速度大大超过人口城市化的速度。中国的城市不仅大,而且豪华、现代,有的感慨“城市像欧洲,乡村像非洲”。可惜绿地少,考虑人生活的舒适因素少。不少地方,片面地追求城镇化,占地盖楼、造城、扩城,无序的扩张,而进城务工的农民和失地农民,没有得到市民待遇,甚至成为城市农村两不管的边缘人。许多城市“地上”、“面子”光鲜漂亮,却忽视了“地下”和“里子”。现如今房价一路窜高,国家采取了宏观调控政策,但仍掐灭不了人们为房子焦躁而疯狂的欲望,有的为了给子女购房,差不多砸锅卖铁、借遍亲朋好友,最终还是失望、无望,直至绝望。无数“房奴”、“车奴”,成为城市新族。
尽管土地是沉默的,但它有灵性,它在用心撰写中国过去、今天、明天三部活生生的历史。我们重视乡土中国,不只是基于它在现代化夹缝中所面临的发展纠结,更应思考我们的传统、文明方式的问题。这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发展道路的问题,也关涉着我们民族的情感密码、文化基因和道德模式。土地与经济、与政治、与法律、与文化、与伦理,都在直接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土地问题也成了一场“血”与“火”的抗争,成为中央和地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感到棘手的问题。在全球化的世界里,如何逆势存在,保持自身特色,这是“乡土中国”的重大命题。
在物质匮乏时期,多数问题是发展不足、不充分的病症;发展到一定阶段或者一定水平后,风险和困难也在叠加,很多问题不是单靠发展能解决、能解决好的。我们应当清醒,高度分散、剩余过少的小农经济基础短期内难以彻底改变。农村正在萌生新型的农民利益表达组织和表达渠道,完善民主平等法治的乡村治理结构,组织各种人才和资源投入到后工业时代的新型乡村建设试验,让“草根”为主的农村更多享受发展新政的实惠,争取公正,享受公平,为农村、农业安上“安全阀”。
让我们热爱脚下的土地吧。那就扛起铁锹,栽植一棵树吧,那是大地的须发,让她的容颜不再流失;减少废水废气的排放吧。土地有清水滋润,才会变得丰腴;有蓝天相伴,才会永恒娇艳。土地期盼休养生息……
美丽而自信的土地梦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这是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一位饱经沧桑、历经坎坷的睿智老人——邓小平用最简洁的语言,饱含深情地道出了他胸怀祖国和人民、挚爱土地母亲的肺腑之言,朴实,自然,让我们敬佩和感动。
20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世界观察研究所所长莱斯特·布朗曾发表“未来谁养活中国”这个耸人听闻的议题,预言21世纪中国必将出现粮食短缺,进而造成世界性的粮食危机。诚然中国人口基数大,人均耕地少,“吃饭”问题历来就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吃饱饭,吃好饭,始终是中国党和政府着力解决的头等大事。进入新世纪,中国粮食生产连续“九年增”,中国人的饮食不仅没有出现问题,却创造了用占世界7%的土地,养活占世界20%的人口的奇迹,中国标杆令世界惊讶和感慨。同时减轻了国内经济增长下行和物价上涨的“双重压力”。实践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人完全能够养活自己。”
刚刚闭幕的党的十八大立足中国大地,提出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道路。“新四化”的深度融合,良性互动,同步发展,必然释放土地能量,产生集聚效应,补齐国民经济这块“短板”,为中国拓展发展的战略空间,顺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中央持之以恒地下大决心解决以土地为核心的“三农”问题,目的有三: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解决农民富裕的问题;解决经济社会长远、持续发展问题,也就是子孙后代的生存发展问题。城市化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志,最终集中到一点,就是农民工及其子女的待遇和生活质量,与城市市民一样。
习近平总书记向全国各族人民承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当代共产党人正像安泰一样,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根扎古老而年轻的土地,深入土层、深入民心,肩负重于泰山的责任,挺直“实干兴邦”的脊梁,在雄鸡报晓的中国版图上,描绘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福泽、恩惠、滋养繁衍生息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
每位炎黄子孙凝望脚下这片掩埋祖先血脉和愿望的大地,都应当把爱化作奋起的力量,顶天立地,参与谱写新的史诗。即便是一棵柔弱的小草,也该用自己唯一的那点绿色,装扮土地的春天与梦想。

   厉彦林 作家,省直机关干部。出版过诗集、散文集多部。散文作品曾获冰心散文奖、吴伯箫散文大奖赛一等奖等,大量作品被各种选集、选刊、试题、教辅教材选用。

2——江 山
(组诗)
□ 房子

去看一个人

我想一个人
在那年,以及随后的几个月
找失去的一样东西
或是一行字、一杯水
一颗柳树下的眼神

我想读一行字
给某个人,或者给风声
它们来自,摆在一个桌子上的
某种物体,微缩的地图或是光影
那是一片属于我的江山

过去的某个人
从江山里穿过,他带我走
去一个地方,去看一个人
在回来的春天





城在城里
你是一个久居的人
春天是一场梦
它没有家

他们说风不会走的
城墙不会走的
围绕的春天的树也不会走的
你走得了吗

一个离家的孩子
他会在旅居的地方哭
他担心船搁浅了
他担心车抛锚了
他担心水淹没了路

他的心
留在城里
那些事物从不担心他


梨花


风声住了
你家梨花开在远处高坡
谁家蜜蜂飞过
采了它的白

我家孩子
从梨园里穿过
他爱飞的蝴蝶
不知小路去了哪里
怎么从梨树下
绕过一个山岗
一路回家

家在翠绿江山之上
呼吸天空蓝色的容颜
下山的路上,梨花去了
黄昏,化成翩跹蝴蝶
被什么引向一旁


寻找吹箫的人


谁在吹箫
萧声流落的井台边
找箫声的人
只看到圆月沉到水里

谁在墙内看三月来过
谁又知道四月水气潮湿
他们沿着箫声跑出来了

吹箫的人
一直在一米之外
台阶的上方在墙的影子里
在弥漫花香的小路上

你们是来找箫声的
你们在寻找吹箫人
你们走过了一样的路 
  枣庄市作家协会

3——济南历下区作家艺术家送文化进社区

        本报讯   1月24日下午,由济南市历下区作家协会主办的迎新春文化送温暖进社区活动,在济南市历下区盛福花园社区举行。
        为慰问社区困难群众、丰富社区居民文化生活、促进社区文化的开展,在2014年新春到来之际,历下区作家协会邀请了十余位书画家、作家来到盛福花园社区,为社区居民现场书写春联书法作品、赠送书籍。
        历下区作协作家杨曙明、陈忠、高连刚为盛福花园社区“作家书架”图书室赠送书籍和文学作品;书法家张钧安、田钦友、周海潮、周永、杨福成、朱福森、画家张世靖都表示,要将自己创作的书画和新春的祝福送进居民手中,同时为建设文化社区、和谐社区尽一份力。(吕伟)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