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来源:作者:地质博物馆时间:2013-11-16热度:0次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艾丽丝•门罗的《逃离》,描写了那种想逃离现实、逃离当下、逃离牵缠的潜意识,刻画了改变心境、改变生活、改变人生的诱惑。可人生又总是在选择的路口犹豫徘徊,想逃逃不了,想离离不了,一步三回头,剪不断,理还乱,是逃离。
逃离现实,我不以为然。我倒赞同心灵作家张德芬的观点,活在当下,和当下“受伤的小孩”,和喜怒哀乐平静地相处,试着与痛苦作朋友,试着和哀伤谈心,试着说服恼怒,试着让快乐永随身边……抚慰痛苦的“小我”,安慰我的“痛苦”,不逃离,不回避,是面对。
其实,逃离与面对,本来就没有势不两立,本来就是一对欢喜冤家。面对人的情绪、语言和行为,逃离黑暗,拥抱光明,逃离假恶丑,拥抱真善美,逃离人性中的无穷欲望,拥抱生活中的恬淡与释然,逃离本该逃离的,面对应当面对的,是修养。
逃离与面对的,还有诺贝尔文学奖。在几十年的彷徨与沮丧中,终于有莫言以中国作家的名义为我们的文学正名。
既然逃离,就文学意义上的逃离讲,我想先逃离到遥远的过去,寻找那文学上的秦砖汉瓦、汉韵唐风,在唐诗宋词中徜徉一番。我想邀投笔从戎的班超,再走丝绸之路;我想学羲之父子的书法,学那《兰亭序》的行云流水;我想学“画圣”顾恺之,重新描摹《洛神赋图》;我还想问一问曹子建,洛神到底是谁?我想与李白对酹长安明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想与杜甫谈民生,“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我想与辛弃疾金戈铁马,“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我还想逃离到未来,与未来的作家畅谈作品,祝愿霍达、龙应台、毕淑敏、铁凝健康长寿,祝愿80后、90后作家快速成长,然后请霍达再写一本《穆斯林的婚礼》,婚礼毕竟比丧礼喜庆,与龙应台谈两地的文学交流,与毕淑敏话死亡与人生,与铁凝聊文学的未来……期待她们早日获得诺贝尔奖,不要等到步履蹒跚的80岁以后。
其实不用逃离的太远,逃离到近代就足以说明问题。不说差点获奖的老舍,也不说鲁讯、浓从文,更不想说高行健和北岛,他们是男性作家,我只想说,如果萧红还在,也不过102岁,不过比门罗大20岁,作为“上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她的《呼兰河传》,化腐朽为神奇,那让人感动地一塌糊涂的文字,那如泣如诉的表达,将那一潭深浅莫测的泥淖,描写成了人生的喀纳斯湖,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将你带进了人性的深处。所以茅盾说,《呼兰河传》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如果萧红还在,门罗能否获奖?这是个问题。
当然,不能按这个逻辑思考问题。如果这样,终身未嫁的吕碧城,那是“近三百年来最后一位女词人”,敢于面对现实,针砭时弊,一首写慈禧的《百字令》,“屏蔽边疆,京垓金币,纤手轻输去,游魂地下,羞逢汉雉唐鹉。”寓嘲讽于优美的文字让清政府咬牙切齿。还有“狂笑,高歌,长啸低泣,酒杯伴着诗集”的石评梅,那无法逃离的命运。还有不得不说的张爱玲,逃离了“主义”,逃离了故土,义无反顾,只在乎胡兰成那当下的爱,文字充满了苍凉,她反复强调的,似乎只有人性的弱点长存人间。说完民国“四大才女”,还想提清代以往的柳如是、李清照、唐婉……
就此打住吧,我想门罗老太太肯定在微笑,算了,诺贝尔文学奖只授予活着的人。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