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应该谁是罪犯
星明/文
邓宏顺发表在《湖南文学》的《归案》,是篇很值得反思的小说。
小说写的是公安某大队毛队长和陈队副去抓一个在逃十五年的杀人犯____李泽洲。在抓到李泽洲后,李泽洲要求要回自己的工钱。毛大队长说这不妥当!陈副把毛拉到一边说,别人欠他的工钱,他应当收回来。他这一走不可能再回,我以为不同意他这个请求反让我觉得不妥当。
……
毛大队长说,我不同意。
陈副笑笑说,你不同意,我继续请求,直到你同意为止。
后来虽然请示局领导也不没同意,但陈副是非常执著的人。他继续说,这样做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知道,这个嫌疑犯不是一般嫌疑犯,这笔血汗钱没有收回来,会是他最伤心的事,他甚至路上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毛大陈长真怕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最后同意了让他收回自己工钱。但必须在他俩监督下。
在这里交代一下这个逃犯李泽洲犯法经过,在抓逃犯之前陈副对李泽洲进行过调查,这个李泽洲是名非常优秀教师,因为每天都要认真批改作业和写教案,一天,自家的照明线路出了问题,就从哥哥家把电线接过来,就在他批改作业时村电管员来了,把线掐断并罚款。这位电管员是上下都有根子的人,可以不讲理,别人也咋不着他。李泽洲交了款,却不给他接线;他自己又私自接上,结果又第二次被罚款,这样两次三翻被罚,却不给接。李泽洲急了,说,天底下没有你这样的道理!我交了两次罚款,你都不来接电,我自己接上电线,难道还是我偷电?还是我错了不成?你还让我不让我批改作业?你还让我不让我教书吃饭?
电管员说,你书读的多,会说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我只管你偷电不偷电,你偷一次电,我罚一次款。你不交罚款,你就别想用电!在这件事上只有我说的,没有你的!
李泽洲说,你不要仗势欺人!你不要以为乡、县里有人就为所欲!
电管员说,杖了又怎样?欺了又怎样?
李泽洲说,逼老子没了路了,老子拿火枪放了你!
电管员逼近李泽洲说,你今天不拿火枪放倒我,你就是孙子!
看他们吵架的人越来越多,李泽洲这时候没有台阶下了,只有进屋把父亲赶山打猎的火枪从门角里提出来。他本来也只想吓唬吓唬电管员,把他吓走了事,没有想到他一扣板机。火枪却响了,一股红火朝电管员冲过去,电管员应声倒了下去。
这些表明李泽洲是个正直、正义、诚实敬业的人;可那个盛气凌人的电管员却逼他触犯了杀人罪。
李泽洲杀了人,也许有人认为如果他自己自首主动服法,也许不会偿命;可那时法律也不掌握在人民手里,(我想李泽洲是这么想的)也许是因害怕,所以,他选择了逃跑。
这个李泽洲杀人负命案在逃后,把房子卖掉在妻子娘家过日子,因为杀人名声败坏,三个子女无脸读书,年幼都跑到外面打工谋生,小女儿被拐骗强迫卖淫,还因病无人照料客死他乡;妻子廖永梅不戡身心煎熬,也弃乡寻夫。至今两个儿子还没着落,老娘也气得早入黄泉。
李泽洲在一个工头手下做的都是最重、最脏、最危险的活,本来是健康的人,可是来这里耳聋了,眼也快瞎了,成了半残疾人。这些年挣一万块钱还不肯给。每天只开十块钱,还吃自己伙食,每年从头干到底,不给他开工钱,只开个欠条,答应到时一起结帐,但到第二年年初,工头说是要报帐,又将欠条收回去。可工条一拿走,又不付钱,李泽洲去要钱时,工头就说,我要到上头查实你的身份再付给钱。李泽洲心虚,不敢再去要钱。现在李泽洲手里没有证据。工头说是没证据,不但不给钱,还对妻子廖永梅动起了手,李泽洲都不敢吱声。兴亏这次是公安陈副和毛大队长在。陈副和毛大队长制止无效,直到陈副和毛大队长放到两个才没人乱动。但工头还觉得不对劲儿,看手脚像是公安人员,但是公安人员哪有为逃犯讨要公钱的,为此他重装上阵,表面招呼上菜暗地却掏出自制枪来,被手机眼快的陈副缴了械。陈副让他付工钱,他说没证据,当找到人证时,这工头又说,他们空口说白话,根本不能为证!
陈副说,那么你要什么证据才能为证?
工头说,我欠别人的钱都写有欠条,当然是见我写的欠条才能为证。
陈副说据我所知,你把你写给李子良(李泽洲的化名)的欠条都收走了,他现在哪还会有欠条呢?工头得意地说,没有欠条怎么能说我欠他的工钱?我说你欠我的工钱作不作数?
陈副说,那要是我什么时候找出你写的欠条了呢?
工头摸摸公又肥又大的脑袋,想起自己已经把写给李子良的欠条收起烧掉了,绝不会还能找出证据来。他说,那不可能!
陈副说,你要想到天底下有许多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要是拿出你的欠条怎么办?
工头认定这是诈他,吓唬他,说,要是拿出我写的字条,立马付钱!
陈副从衣袋里掏出一大摞皱巴巴的工钱欠条,来放在桌子上说,请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这是你的手迹吗?
这个狡猾工头向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也不会想到眼前是真正公安,还使用惯用伎俩,把欠条抢到手烧了。但是陈副似乎早就看透他这手,又掏出同样的欠条来,说是你再烧还有,并说在你们县公安局还有底稿。直到这时,他还不付款,说还得几天。陈副说,过一天都不行!要么你现在就付钱,要么你现在就去你们县公安局!
他知道到县公安局没有他好果子吃,他才付了款。如果这钱不是陈副和毛大队长跟着去要,凭李泽洲肯定是要不回来的,说不定把命还搭上。
这个李泽洲从犯法前到逃跑外地前后所遇到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这是李泽洲遇到个别现象吗?拐卖妇女儿童、吸毒贩毒成风、饮食安全没保障……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嚣张?李泽洲逃前是因他被逼而冲动犯法,在逃避过程中,由于怕暴露被工头欺负。一个优秀人民教师就这样遭到家破人亡,而坏人却如此嚣张。
虽然遭遇这许多不公,15年后虽然被捉拿归案,但被公安人性化处理,要回属于他的工钱,维护了属于他的权利,感动了他,所以他甘心服法。
在回程的路途中下了暴雨,半夜两点时发生泥石流,列车立刻在空中颠簸起来,翻滚起来,剧烈地抛打起来,列车里哭叫声和夹杂着器物撞击声,李泽洲记得翻车那一刻,毛大队长和陈副还紧张抓住他双手的,他的妻子不知怎么抓住一床被子,他们夫妻最后一下是跌落在那床被子上,除了有点疼痛之外,马上就没事了。但却不见毛大队长和陈副,这正是他逃跑机会。
妻子说,你进了公安局你就别想出来!
李泽洲说,出不来我现在也不能跑!
妻子说,你要明白,杀人是要抵命的!
李泽洲说,抵命我也不再逃。
妻子说,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但我不愿睁看着你去送死!
李泽洲说,是的,现在我完全可以逃跑。但我不!
妻子说,泽洲,你别等死。
李泽洲说,如果换两个我不佩服的公安人员,现在我肯定会逃跑,在毛大队长3和陈副面前,我绝不充许有这种想法!他们的任务只是来抓捕我归案,但他俩却冒着那么大风险为我讨要工钱。你想想他们为了什么?我能对不起他们吗?一个我可以去死,但绝不可以无情无义!如果我现在逃跑,我就是一个真正故意杀人犯!我不能逃跑我要等到陈副和毛大队长来找我。即使到了枪毖那天,我也让人们看到,死去的只是那杀人犯李泽洲,而永远活下去的是那个叫李泽洲的老师!
陈副被救出来时第一个想到去找那伙伴和逃犯李泽洲,救护人员看他伤的那么重,劝他上医院,他却说,你们抬着我,让我把所有人都看一遍,活的、死的、伤的,我都要看一遍。请你们理解!
当救护人员抬着他见到李泽洲时,陈副说,我以为你不是死了伤了,就是趁机逃掉了。
李泽洲说,如果你不为我讨回工钱,我很可能会跑,再跑十五年我就七十多岁了。
陈副说,你把钱看得这么重?
李泽洲说,根本不是钱!是你们给我讨回了人格!我虽然被现实背负人命案的逃犯,但你们没有贱看我!我不愿做没有良心的人!
从李泽洲经历来看他是个诚实、敬业、的人但是却成了犯罪份子,而欺负他的两个人都是社会恶棍,同不该犯罪的却犯了法。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真该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