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美学与美学本体
来源:作者:邹顺驹时间:2012-05-24热度:0次
本体美学与美学本体
——再论赏石美学与赏石哲学
文 / 邹顺驹
本体美学也可以称作主流美学,在美学研究中,它能发挥引领时代潮流的作用。目前在我国的本体美学,当然只能是“马克思主义美学”。美学本体则是指“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核心内容。
东、西方古典美学和西方近、现代美学也有各自的学术本体。如与“马克思主义美学”并存的西方近、现代美学,包括哲学和艺术中的一些主要流派,都把叔本华和尼采的哲学当做理论基础。所以“叔本华和尼采”堪称近、现代西方的本体美学。
价值和文化的虚无主义是西方近、现代美学的主要特征。叔本华和尼采则将其推向了极至,他们比西方任何“现代派”都强调艺术审美的非理性状态。叔本华认为摆脱理性是一种疯狂的“自失状态”,这种“自失状态”强调审美和创作都是不受任何约束的纯粹行为。目前赏石美学中也有一种排异性的“休闲文化”与其非常相似。但理性的休闲文化不在此列。
自从学习了中央十七届六中全会精神后,赏石界很多人已逐渐认识到,坚持正确的美学理论对发展赏石文化的重要性。尤其是对“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坚持和运用有了-定的了解。但是,美学毕竞是一种比较难啃的抽象理论,特别是中国的“文革”和前苏联的某些教条主义哲学给“马克思主义美学”蒙上阴影后,我们的文化领域仅管离不了它,却很少有人去提它。为了更好地坚持这一美学理论,笔者拟就这一话题继续进行探讨,以求对“马克主义美学”有一个比较具体和切合实际的认识。
李泽厚在《美学四讲》中谈到了三种被肯定的美学——“哲学美学”、“马克思主义美学”、“人类学本体论美学”。他认为这三种美学都有不同程度的优点,相对其它西方近、现代美学更是具有无法替代的优越性。在他看来,最完善的是第三种——“人类学本体论美学”。它是在“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基础上,批判地吸收了哲学及其它不同学科,如“人类学”、“心理学”、“伦理学”等等的文化精华后,形成的一种新美学。他认为人类历史的遗产不仅包括“工具本体”,也包括“心理本体”。也就是说,美的本体不仅是“物质的”,同时也是“精神的”。他提出人类集体“大我”与个体“小我”问题,单独的个体是动物性,客观性、理性都来自群体社会。“但个体存在的巨大意义和价值将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愈益突出和重要”。在这个前提下产生的“哲学美学、人类学本体论的美学”,“它关心的远不止是艺术,而涉及了整个人类个体心灵、自然环境。”“它不是艺术科学,而是人的哲学。由这个角度去谈美学,将艺术本体归终为心理本体,艺术本体论变而为人性情感作为本体的生成扩展的哲学”。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李泽厚的“人类学本体论美学”,不是把西方近、现代美学中的不同学术观点作为对立物看待,而是看成了一个美学整体;不是单一从“马克思主义美学”去观察审美现像,而是扩展了对美的研究领域,把美作为“大我”和“小我”,即“人类学”的整体内容在研究.。
其实我认为“人类学本体论美学”归根到底仍然是“马克思主义美学”。因为它的历史唯物论和辩证唯物论的根本立场没有变;它的实践本体没有变。假如把“马克思主义美学”限定在过去某-发展的历史时期,那么李泽厚所说的“人类学本体论美学”就是中国现代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美学”,它不过是让“马克思主义美学”进入了一个新境界而已。因为我们从根本上需要坚持的仍然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而“体系”的首要组成部分是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美学亦然。上述三种先进美学理论之间存在的差异,其实就是今天的“马克思主义美学”与过去的“马克思主义美学”的不同之处。为了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保持一致,我们应该将美学领域里的先进文化继续称作“马克思主义美学”。
赏石文化在美学中主要以艺术为对像,一般不会去涉及艺术以外的美学范围。只要按照时代对美学的要求去做就够了。但这并不等于没有一个中心,放弃美学的核心价值体系。毫无疑问,美学的核心价值体系只能是“马克思主义美学”。用17届6中全会《决定》的话说,就是“马克思主义深刻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坚定维护和发展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是指引人民推动社会进步创造美好生活的科学理论。”并要“毫不动摇地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美学”有一个鲜明的特色。一是坚持美学形态的多元化;二是坚持“人化自然”的审美导向。它们共同构成了一种具有鲜明“马克思主义美学风格”的时代新美学。
“人化自然”既是一种合规律的美的形态,又是最科学的任何理论都无法替代的美的本体。它是“由人的本质力量所创造并为社会的人所占有的对象世界”。“人的本质力量”和“社会的人”,共同构成了一种东西,那就是“实践”。“人类的生产活动是最基本的实践活动”,“实践”的根本意义在于“工具本体”。所以, “人化自然”是马克思主义的美学本体。“实践”是“人化自然”的美学本体。
自从“马克思主义美学”在人类诞生后,它在实践中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即“革命实践”、“建设实践”和“改革实践”。 这三个发展阶段中的每一次实践均有不同的特色,并具有相对的真理性。它们都是在真理的长河中,由必然王国迈向自由王国。而这三个历史阶段美的实践又有一个共同的亮点:将艺术生产作为服务于人类和社会的工具。所以,李泽厚认为“马克思主义美学”与西方近现代美学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一种讲艺术与社会的功利关系的理论,是一种艺术的社会功利论。而西方近、现代美学主要是从心理上讲艺术。他们常常强调艺术的非社会功利性的审美特征,要求审美要保持超功利的心理距离。”(李泽厚《美学四讲》)请看它的三个发展阶段:
1. “马克思主义美学” 的革命实践,是它在革命年代体现出的一种艺术功利性。在这种特殊的历史条件下,艺术负有宣传革命,鼓舞人民斗志的使命。如俄国十月革命后在马克思主义美学指引下,诞生了高尔基的《母亲》、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绥拉菲摩维支的《铁流》、法捷耶夫的《青年近卫军》等等革命文艺作品。尽管有人认为《母亲》比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在艺术上要逊色得多,但它却成了前苏联文化艺术的一面旗帜。这种实践的例子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也不乏其例。由于伦理评价高于审美评价,“生存价值”高于“生活价值”,人们不但不会认为这是美的衰落,反而从那个年代看到了“实践创造的美”在促进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中所起的决定作用。
2. “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建设实践,是它在社会主义建设年代体现出的一种艺术功利性。和平时期对建设功利性的要求在前苏联和新中国诞生后都有,但以毛泽东在“论十大关系”中提出的“双百方针”和“两为方向”最具典型性。尽管当时在它身上仍然保留了某些革命年代无法与时俱进的成分,后来又一度遭到10年“文革”的破坏,但仍然魅力无穷,至今仍是美的经典。
3. “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改革实践,实际上就是它在社会主义国家进入改革年代后体现出的一种艺术功利性。前面讲了“马克思主义美学”在革命年代出色地完成了“救中国”的神圣历史使命。新中国进入社会主义后,我国人民的“生存问题”退居其次,并被过去居于次要地位的“温饱问题”取而代之。中国经过近半个世纪的社会主义发展实践后,逐渐认识到必须由过去的“革命”、“建设”转向“改革”,才能让社会主义的时代列车继续向前奔驰。从邓小平的“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到江泽民的“与时俱进”、“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再到胡锦涛的“深化文化改革”、“坚持科学发展观”,为“马克思主义美学”的“改革实践”铺平了道路,形成了一个完整而丰富的思想体系。
“马克思主义美学”改革实践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
“马克思主义美学”尊重异化美;尊重一部分人对美的无功利性要求;尊重多元文化在基本原则一致下的和谐发展。仅管异化美和真善美对美的解释各执一词,但“马克思主义美学”要求“美对人的生存和发展才有意义”,却是一个共同的永恒不变的真理。
俄国的列夫• 托尔斯泰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并不信仰马克思主义。但在他的小说《复活》中却充满了大量忏悔的天主教教义。这与马克思主义美学从“革命”、“建设”、“改革”中去发挥“教化作用”是相同的道理。中国的《诗经》是儒家美学提倡教化的范本。就连庄子的《逍遥游》、王唯的山水诗也有道佛两家“传道、授业、解惑”的成分。那么,美学在“改革实践”中没有功利性能行吗?不行。从大处说,中国的改革开放离不开反腐败;50年、100年后仍然要倡导学雷锋,大力弘扬雷锋精神。邓小平确实说过,“中国不搞改革开放会是一条死路”。但他也说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后,如果不实现所有的人均富,中国的改革就是失败的。”这些难道不是美在改革历史阶段需要发挥的教化作用和功利性吗?
一位研究西方近、现代“美”的著名学者何新说过这样一段话,或许更能启迪我们对美学实践问题的思考:
“优美的东西并非如某些美学家所断定的那样,不可能是不真和不善的。在中国古代历史上,魏晋时代士大夫和知识分子中所流行的那种否定礼法、超越象外、崇尚清淡、飘逸洒脱的文化精神,从后世无利害关系者看来,何尝不显示出一种优雅高逸的风度。但是从当日的世局与政局的观点看,不正是这种风气消蚀了他们对国家和民族的责任感和道义感,鼓励和倡导了风糜-时的骄奢淫逸风气,从而最终酿成一败涂地、不可收拾的敉百年亡国局面吗?”(何新《论先锋艺术与西方现代文化精神的转移》)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