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其间，所以歌哭：献给中国地质工作者。

              从动笔那一刻起，我就进入了地质历史和国家历史的“第四季”。

 

第五章：第二战场

　　伪满洲国首府悬挂的五色旗在烈日里如同缺水的禾苗焉不拉几的耷拉在旗杆上。

　　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不远处是宪兵司令部，再不远处便是大陆科学研究院。这是一栋毫不起眼的三层建筑，灰色的水泥把一个巨大的火柴匣子紧紧裹住，只剩下一扇扇窗子张着嘴呼吸。帝国的科技精英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组建起庞大的科技队伍，完成战争需要的科学技术研究。虽说科学院前边冠上了大陆两个词，仿佛这是满洲国皇帝的科学院，但是实际上这是由关东军情报部门掌控的一个机构。世界著名的农业化学专家铃木梅太郎被任命为第一任院长。院长更热衷于科学研究，几乎不知道对军团100部队（化学部队）进行技术指导的就是大陆科学院里的“马疫研究室”。

　　大陆科学院像一个肥大的子宫，疯狂地不停歇地生产出为帝国利益而绝对不是中国利益的研究室：燃料、矿产资源调查、农业化学、林业、有机化学、无机化学。。。。。。院长可能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军部或许对他有所保留，或许只是利用他在国际研究领域的声望作为招牌，或许将整个大陆科学研究院作为一个晃荡在世界面前的羊头以方便军部私下卖狗肉。院长或许真的就不知道科学院地下室的秘密活动。

　　大陆科学院外立面像一支竖起来的火柴匣子，涂抹火磷的那一面不在外侧而是藏在三层楼里面的研究室，堆放红头子火药的是在地下室。地下室角落的一个入口挂着“资料室”的牌子，各类卷宗整理成册装载精美地放在不同的档案柜里，档案柜的一角有一个如集装箱一样巨大的保险柜，上面特别用骷髅头做了标识。保险柜的钥匙放在两个人手里，一个是资料室室长梅津美子手里，一个是关东军情报部特别科科长土肥田三太郎。梅津美子直接指挥一个特别行动小组收集各类情报，重点是大陆特别是西北油气资料和中原文物资料，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员由土肥田三太郎指派。华北已经控制在帝国手里，虽然表面上还是中华民国政府管辖，但是陆军本部的地图上已经将华北华东以及中南画进了大东亚共荣圈。早在三年前，关东军北平情报站长山口二太郎秘密就奏上了一份报告，这份名为《关于华北华东经济情况报告》，里面详细例举了中国市场资源和矿产资源的情况，涉及华北煤炭年产量；钢铁年产量、棉花年产量，山口二太郎认为中国的煤炭产量仅次于美国，位居世界第二，他对于这个黑晶晶的东西爱得发狂，特别强调这个宝贝对处于经济危机和资源匮乏危机中的日本帝国崛起是一个关键。为什么是关键？许多将军莫名其妙。那时，战争将让日本走向太阳世界是一个群体的狂妄理想，战争战争战争在狭小岛国黑暗的执政圈子里酝酿发酵再发酵。

　　梅津美子亲自指挥了偷袭中央地质调查资源所的行动，A卷宗已经锁在了骷髅头保险柜里，行动无疑是成功的，特别行动小组虽然牺牲了一个成员，可是A卷宗显示的西北西南、川陕、甘肃、新疆、云南区域的油气资源还是足以给帝国发动一场全面的侵华战争提供可喜的参考：东北、华北有重要矿藏，西北西南油气资源严重匮乏，这样，帝国需要的东西可以掌握在帝国手里，国民政府打仗所需要的油气和钢铁却严重不足，那么，国民政府拿什么来抵抗大日本帝国？战争必定以帝国的胜利为最后结局。

　　梅津美子招来了特别行动小组，在资料室后面的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她还是不太放心A卷宗里的数据和结论，她希望得到一手材料，于是派出了前往河西走廊踏勘的三人小分队，小分队暂时还没有消息。她看得很长远，远到了青藏高原，她希望拿走西藏的矿产资源和那些独特的佛教宝藏。她看得也很近，她按照土肥田三郎的指示，策划一场争取内地资本家加入大东亚共荣圈经济事业的行动。

　　梅津美子是这样一个女人：26岁，东京都大学医学专业毕业，父亲是日本军界著名的将领，是东条英机的密友和支持者。梅津美子崇拜父亲，承继了父亲身上坚韧、冷静、远谋和近忧并重的性格。她很漂亮，窈窕的身姿，柔和的声音，明亮的眼睛和雪白的皮肤都让人联想起皇室里的闺秀。这就严重导致了她的外貌与她的性格严重分离。

　　八个衣着整洁的青年人走进了资料室，他们戴着黑色学生帽，穿着立领青年装，藏青色，皮鞋擦得不沾一丝灰尘，像大学里读书的青年，其中有两个女性，服装掩饰了她们的性别，粗略一看外表与另外六个人几乎没有分别。他们都很年轻，20岁左右，是土肥田三太郎专门从关东军挑选的军中精英。

　　会议室灯光昏暗，墙壁雪白，墙壁上悬挂着满洲国的五色旗帜，在旗帜下方的条案上，是一个刀架，刀架上摆放着一把武士刀，刀架外侧是一束菊花。武士刀和菊花对于满洲国是一种嘲笑，如果没有菊花武士刀，那么就不会有黄红白藍青五色旗帜，什么时候将五色旗帜换成大和太阳旗，还需要时间，时间不是问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已经摆放在帝国内阁的办公桌上，皇室不会有异议。

　　梅津美子目光突然犀利起来，她说：“更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曾经是英国殖民地，我们要去到那里，把英国人赶走，把日本帝国的旗帜插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

　　“是，请您下命令吧！”特别行动组员齐声说。

　　梅津美子冷冷地说：“A卷宗差一点就失败了，我们不能低估敌人的能力，细节的安排上一定要再细致再准确一些，要确保你们都能安全回到这里来，我等候你们，为你们庆功。”

　　梅津美子的目光停留在距离她最远的三个青年身上，被注目的三个人立即站起来，笔挺着身体，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着渴望，为帝国的伟大事业奉献生命那是他们渴望的骄傲，他们不惧怕死亡。

　　梅津美子把一个黑色的文件包交给他们，里面有行动所需要的各种证件和经费。

　　“去吧，先到北平，然后到成都，有可能就跟第一分队联系，了解河西走廊踏勘情况，然后再前往西藏林芝，一年后我们在重庆见面。”梅津美子估计腐朽的民国政府无法支持一年，她乐观地认为：一年后打到民国政府的最后管辖区不会有问题，军界少壮派提出的三个月打到长江以南的论调显得幼稚却有些英雄主义浪漫。

　　她满意下属的服从和精神状态，不仅莞尔一笑，眼睛里的冷酷瞬间消退代之露出的是柔和妩媚，仿佛菊花灿然开放。她说：“父亲告诉我，大日本帝国需要一处安全的地方安身立命，远东开发团已经进入东北生产种植，我们有可能在那一片肥沃是土地上实现迁居的梦想，那是我们新的故乡。不过，大陆那些煤炭和钢铁需要运回本土，所有具有价值的东西统统运回去，我们大和民族是一个高级人种，我们应该享受低级民族的友好服务。”

　　几个青年激动起来，血色涌上脸庞，他们的眼睛死死望着美丽的梅津美子，性的渴望之火在眼睛里燃烧，毫不掩饰地在臆想中剥去她的外衣和内衣，他们都想获得美丽女人的宠爱，如果可以，哪怕一次之后让他们去死，也不会有人退缩。

　　梅津美子熟悉他们的欲望，男人嘛，狗一样的东西，什么时候都可以亢奋。她突然收敛了笑容，挥挥手让他们离开，却特意留下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下属。

　　“菊子，有一件特别的任务需要你完成。”她轻轻抚摸着菊子的脸说。那个时候的梅津美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雪白的脸上甚至氤氲着丹红，眉眼秋水含情，望着漂亮的菊子宛若微醉后的美人。

　　菊子脸颊热起来，她去掉头上的帽子，松开盘着的发髻，黑色的长发如瀑垂下来，女儿的娇媚如瞬间开放的昙花闪亮耀眼。那时候，她不再是帝国特别行动队员，不是一个女忍者和死士，她就是一个伺候丈夫的妻子。

　　菊子任她的手指划过面颊，划过脖子，往下划，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顺从地脱去男性青年装，饱满的胸部把白色的衬衣挺起耸出两座山丘。

　　梅津美子急不可耐解开她的衬衣胸扣，冰雪晶莹的山丘如小兔子般跳了出来，她纤细的手指停留在兔子红红的眼睛上，轻轻的按，轻轻的捏揉。她伸出柔软的舌头拨动粉红色的兔子眼睛，猛地张嘴含住了，一下一下吸吮。菊子呻吟起来，身子软软地倒在会议桌上，梅津美子的从柔软的胸部一直摸下去，湿润的液体沾满指头。

　　她们在冷硬的会议桌上交换着彼此，梅津美子怎么抚弄她，她就怎么回敬她，直到彼此大汗淋漓浑身脱力。

　　两具如雪的女体并排躺在桌子上，久久地在眩晕中陷入沉静。战争爆发前夕，凌乱的心绪到底还是在强大的为大日本帝国建立功勋的洪流中如水草长出来，北海道带着腥味的海风气息回旋在心窝，慈祥的母亲或许正站在家门口张望别国他乡中不知死活的丈夫和女儿。她们的眼睛湿润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梅津美子翻身坐起来，梨型的臀部和腰窍优美地投影在地上，她自顾自地望着，轻声叹口气，轻轻拍打菊子屁股一下，自己开始穿衣裤。她把蓬乱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腰板笔挺地坐在长官位置上，平静地示意菊子坐下来，刚才的妩媚烟消云散。

　　“菊子，满洲国交通文化部与大陆科学院联合组办的资源与文化交流活动已经开幕，参加会议的代表74人，其中有一个是从南京来的，情报显示这个人有汪精卫手书要交给皇帝溥仪，关东军情报部需要这封信的内容，我们一定要设法把这个人笼络过来。”梅津美子做了一个搂过来的姿势，说。

　　菊子已经穿戴整齐，脸上的红云还未褪尽，她微笑说：“是，菊子知道了。”

　　梅津美子眉头微蹙，又说：“我担心那个人很英俊潇洒，会不会俘虏菊子的心啊？”

　　菊子笑嘻嘻说：“不会的，美子室长，我整个人都已经交给你啦。”

　　菊子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柔和，带着一点嗲气。梅津美子摇摇头，把菊子露出帽圈下的一绺头发别回去，叮嘱道：“情报部更关心那个人的家庭背景，他的父亲那是南京政府暗中支持的四川的实业家，掌控着四川的石油钢铁和盐巴。”

　　菊子诧异地张开樱桃小口，问：“他叫什么名字？”

　　“陈斯建。”梅津美子冷冷说。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