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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乐年华

来源:作者:欧阳月亮时间:2017-09-01热度:0

                   苦乐年华


 故事里有一个男孩,4岁时母亲因病去世,8岁时父亲因多年受不了失去爱人的痛苦煎熬而疯癫,最终吊颈而死,扔下姐弟俩相依为命。成长的岁月,尝尽人间冷暖。“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要下雨,姐要嫁人”。可怜的男孩,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学业半途弃学,历尽生活磨难;白手起家,六亲无靠,冲破艰难险阻,一步一步地从困境中走出,成家立业;追求事业,向往生活,展望未来,描写了一曲感人肺腑,自学成才,催人奋进,悲欢离合的人生故事!

——题记

                     一

  我不清楚苍天有没有眼泪,若有眼泪的话,她会为谁哭泣,泪水会为谁而流。一个幸福的家庭突然失去了往日的温馨,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亲人,不幸的遭遇,突如其来的打击,心里的痛楚,谁能体会,谁会同情,又有谁会怜悯?

 父亲疯了,如一颗定时炸弹炸得地动山摇,天昏地暗,乌云密布,在我心里突然间失去了前途的光明,如一根尖利的刺扎进内心深处,痛不欲生。父亲除了流浪还是流浪,在外很少回家。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太痛苦,太孤独。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亲人,要承受多少痛苦和煎熬?似乎没人明白他的心情。他显得很无奈,怕见自己的亲人,也怕伤害自己的孩子,更怕别人讥笑。尤其是每每看到别人一家大小团团圆圆的,欢欢喜喜的过日子,他心里难过的滋味,比醋还酸,比海水还咸,比苦瓜还苦,心乱如麻。他从前是个逞强好胜的人,他说了一字,旁人不敢说二字,他很有威性,也很机灵、聪明。没想到老天不作美,横刀夺爱,把年轻的母亲逮到阴曹地府去了。他宁愿躲得远远的,想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偷偷哭泣,偷偷地折磨自己,放弃自己。可是家乡的县城就像巴掌儿那一点点大,乡村更不用说了,小了好几倍,小得像片树叶,平时打个喷嚏响彻百米之外,回荡整个山村。上县城、赶圩场的父老乡亲,哪条路,哪条街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既然躲不开熟识的乡亲,他也就不躲了,即使躲得了今天,也就躲不了明天。他的思想好似转了180度:今天逛县城在饭店饱餐一顿,明天爬山头游山玩水唱山歌,后天走家串户倾诉内心的痛苦。他多数是在野外风餐露宿,口干了,肚子饿了,喝一口山泉,摘几个野果解渴、充饥。但从来不会轻易开口向人家乞讨,这点他很有骨气,只是偶尔去亲戚朋友家吃顿家常便饭,去得最多的地方是县城饭店。他总是认为饭店是公家的,既然是公家的,肯定得给穷人家吃饭,穷人家没饭吃,自然是找公家饭堂,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因此,饭店的服务员拿他没招,怕他胡闹,闹了没生意,不得不把好吃的东西拱手相让,拜土地爷爷一样伺候他,让他吃好吃饱,不敢轻易地得罪他。  

 曾经有一回,一个初来咋到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心细的饭店女服务员,有意把刚出笼热气腾腾的馒头摆在离窗口几尺远的地方诱惑父亲,她以为把门闩上了就没事。父亲几次伸手抓馒头吃时总是被那个服务员半途截下。父亲被她惹火了,钻进了没有框架的窗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服务员压倒在地,“馒头是公家的,又不是你家的,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父亲黑不溜秋的胡须扎得服务员满脸火辣辣的痛,害得她好几天不敢来上班。此事闹得满城风雨,饭店服务员见了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怠慢他。从此,这家饭店也就成了父亲的免费餐馆。

 没有亲人的呵护,没有家庭的温暖。我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狂风暴雨袭击,被海浪淹没,迷失了人生方向,仿佛漂流到了一座孤岛,一座荒芜人烟的孤岛。我害怕,我孤单,我想哭,我叫也叫不出,喊也没有用,经常被噩梦缠身。

 生产队一百多人口的祖宗世厅建在旗山下山脚,坐南朝北,牌坊门楼朝向西北方向,整个队的风水不好。就应了平常说的一句话:喝“西北风”。我家的两间土坯瓦房坐西朝东,建在世厅牌坊门楼的左侧。有位路过的风水先生曾说过:“这家人难于兴旺,迟早会招来意想不到的灾难。一是这栋房屋朝山的东边有个山凹风口直冲客厅房门,湿气难于抵挡。二是旁边有条河水由西向东流,与房门同个方向,流走的是财源,而停留的是灾难。三是房子的位置超出了牌坊门楼,瓦房的高度又高过了队里的牌坊,阻碍了集体世厅的风水”。我不懂什么风水,我只知道,我家确确实实灾难临头了,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母亲突然去世了,父亲难于接受这个致命的打击,不知不觉地得了疯癫病。他说,他要在战壕打鬼子,他把两间土坯房屋的墙壁挖了几个大窟窿,不知是做炮眼,还是做瞭望台。家里一时成了“地道战”的战场,烟火弥漫,闹得鸡犬不宁。父亲连爷爷、奶奶的坟都不放过,坟门撬了两个大窟窿。说是爷爷、奶奶的坟不好,管出这样的坏风水——大伯的第四个儿子和第五个女儿天生是个聋哑人。

 幸亏,剩下一间与大伯老屋紧挨着的房间没遭破坏,这是父母亲结婚时住过的房间,也是我和姐姐出生的地方。低矮的瓦房,苦涩的井水,好久没人居住了,周围的人家都搬走了,墙壁斑驳,野草丛生,阴暗潮湿、一片荒凉。房子空间悬挂着一张张被遗忘的蜘蛛网随风荡漾,好像在向风诉说见证的辛酸往事,喜怒哀乐;向天诉说几代人的风风雨雨,人间冷暖;向地诉说岁月长河中的尘埃落定,坎坷波折……

 父亲最怕自己见物思人,鬼使神差地点火烧掉了家里的日常生活用品,连没烧完的残渣也倒进河里去了。或许他眼不见为干净,或许把这些东西烧给地下的母亲用,留下一个破烂不堪的家走了,扔下自己可怜的孩子走了,带着伤心的悲痛走了……他这样一走不知有没有想过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又给孩子造成多大的痛苦?

 我4岁失去了母亲,8岁失去了父亲,也就失去了温暖的家庭。姐姐,只是大我4岁,不得不担负家庭的重任,在她幼小的心灵深处埋下多少无奈和忧伤?不为人知。自己的家被父亲毁了,我和姐姐唯一哀求大伯收留,临时住进了他的新家。向邻居借了两张床头櫈,然后铺上几块木板,用稻草做床垫,与大妈的床头紧挨着,睡在半间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农村的跳蚤如地上的蚂蚁,尤其是冬天,每晚在我身上自由游荡,寻找吸血的地方。我并不是捉跳蚤的高手,而是跳蚤实在太多,一晚可抓到好几只,当我的手指触摸到痒处,跳蚤还在贪得无厌的吸食我的血液。它不想走,自然而然地就要付出吸血的代价。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忙。”跳蚤也不例外,没有什么区别。我的命运已经够悲惨的了,为什么连跳蚤都不肯放过我?是不是我的泪水淌过的皮肤味道特别美?还是瘦骨如柴的身体上流动的血液的味道特别甜?这个问题,只有跳蚤才知道。

 大伯的土坯瓦房建在座南朝北的山脚下,上下两层,背靠阳光,春夏阴凉,秋冬寒冷,一排七字形结构的五间房子依次排列:头一间是凸出去的十多平方米的老厨房,后面大半截是柴草间,也是祖宗留下几家亲人的遗产。紧挨着是大妈和小女儿(月凤)睡的房间,东边的墙搭着祖宗大厅的墙壁。一间房一分为二,中间用土墙隔开,墙边只留一个过道,前半截是杂房,后半截是睡房;隔壁也是隔开两半,前面是大伯和四儿子(帮兴)的房间,后面是二女儿(月莲)和三女儿(月英)的房间;再隔壁是六十多平方米的吃饭客厅,最后是大儿子(帮玉)的房间,每间房间后半截开了一扇门,与隔壁的房间是相通的。人不用出前门的门口,在室内就可走进每间房子。

平时煮饭,我和姐姐借用邻居道胜叔叔的旧厨房,与大伯的房屋之间相隔了一间祖宗预留下来的的世厅。美中不足的是厨房没有门,空间窄,面积大约9平方米,里面除了灶之外,放着一鼎石磨,没有桌椅板凳。其实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放桌椅板凳。每餐饭只能蹲着,或站着吃,吃剩的菜就放进竹篮挂在木梁上。世厅里堆放着他们的柴、草。侧边的几间房分别养着猪和牛,老鼠成群,臭气冲天。有时猪、鸡、狗会走入厨房,环境卫生很差。王二秀婶婶说,她的四个儿子:帮春、帮朋、帮先、帮洪尚未结婚,以后他们成家了就要把旧厨房还给她。“树大分桠,人多分家”,也是这个道理。

                      二

 提起母亲,我的心酸往事又涌上心头:最可悲是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只知道自己是家中的小皇帝,父母亲很疼爱我这个儿子,犹如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小心翼翼。起初,父亲以为母亲头胎会生个男孩。母亲怀孕之前在邻村抱养了一个女孩,取名为欧阳秀英。或许想她作童养媳,没想到母亲头胎却阴差阳错生了个女孩。相隔4年,母亲怀孕才生下个男孩。

 家里穷,炒菜没什么油水,我吃饭也比较挑剔,总是想吃肉类。从来不吃冬菜、韭菜、芹菜、大蒜、葱之类的香料菜。也不知自己身体怎么回事,究竟什么原因,这些菜一旦入口,就会倒胃口,呕吐不止。有时连肚里的本钱(食物)都保不住,还要倒贴。                

 七十年代初期,国家的物资很贫乏,尤其是乡镇和农村,买布就得有布证,买米就得凭粮票,就连煤油、肥皂也少得可怜。猪肉只有逢年过节生产队按人口少量分配,市场上是绝对没有公开卖的。只有食“商品粮”(城镇户口)的人凭肉票可以在县食品公司买到。农村人的食用油是山上栽种的茶籽油,也叫高山油。一年只采摘一次,产量极低。

我是父母亲的心肝宝贝,脚套银圈,头带帽。尽管家庭贫困,父母亲会尽量满足儿子的要求,炒喜欢吃的菜,偶尔切几片回锅肉吃一餐饭。肥猪肉是过节的时候队里分的,家里平时炒菜反反复复留着擦油锅用的,回锅肉也是最香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3岁多时,母亲生了我妹妹。那年腊月,母亲坐月子。腊月农历二十四日是客家人庆祝小年的日子,队里的酒席摆在生产队的晒谷场,离我家门口只有几十步之遥,人人都在享受着节日的气氛。父亲劝母亲留在房里,外面吹着寒风身体容易着凉,若想吃肉的话就把家里那只正在产蛋的母鸡杀了补养身体。母亲不听父亲的话,觉得好不容易等到了队里吃鱼、肉大餐,不去吃太可惜了,最终她控制不住吃小年饭的食欲,还是兴致勃勃的去了。当天晚上,母亲浑身灼烧发抖。也许她本身就身体虚弱,白天吃了不冷不热的菜,在外受了风寒的缘故。父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自作聪明从菜地里拔来含凉性的“马紫苋”熬汤给母亲喝,谁知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加重了。父亲见势不妙,及时叫来亲人把母亲抬上竹床,赶往二十里外的县城医院。夜行崎岖蜿蜒的山路寸步艰难,不料途中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无力呻吟,未来得及跟亲人说句片言只语就默默地告别了人世,告别了她最疼爱的宝贝儿子。

 苍天无泪,寒风呼啸,恣意骚扰,雪花飘落,乌鸦鸣叫:哎呀,唉呀呀,哀啊!母亲的去世给我痛楚的伤口,撒了一把盐,心里添了一层霜,凉了半截。外婆哭得很伤心,也难于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母亲,毕竟是她在闹饥荒的年代,用一担稻谷从逃荒的人群换来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哪里人氏。外婆早年丧夫,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把母亲(丁富招)和舅舅(丁富兴)抚养成人,背后的辛酸往事可想而知。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天意弄人,人悲痛,人间凄凉,人悲伤……

 几天后,本想杀给母亲吃的那只母鸡满身乌黑,莫名其妙地死了。难道人真有魂魄不散之说?3岁多的我很难理解,心里面一头雾水,总是有个疑团入梦而来,又挥之不去。

 刚弥月的金秀妹妹没有奶喂养,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送给别人抚养。可是没人肯要,说是这孩子命硬,出世不久就“克死”了母亲。家人忍痛割爱,惟有把妹妹抱到十多里外的地方,趁“黎洞”路段的凉亭没人时悄悄地把妹妹放在板凳上,守在隐蔽处等待好人的出现。妹妹的哭喊声引来了路过的好心人,把她抱走了。家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衷心地祝福她能够好好地生存。然而,心里头却有种无可奈何的负罪感。为她担心,内疚,依依不舍又如何,唯有默默地祈祷……希望她活得比家人更好些。

                      三

 母亲病故后,家务活大部分落在二姐头上,大姐总是心不在蔫的样子。大姐是在母亲没生二姐之前抱来抚养的婴儿,起名:欧阳秀英。有一天,我在门前水塘边玩水。二姐在家煮喂猪的饲料。大姐就在门楼屋檐下陪人家打扑克牌。父亲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上,随手从地上捡来一根竹枝,拉起大姐就朝她屁股上轻轻的打了几鞭。“你这个死妹仔,长大了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总天就知道偷懒,你弟弟在水塘边玩水就不理不问,万一出现个意外怎么办……?”大姐不服气,叛逆心里也很强。“你敢打我,你家现在不需要我了,那我走好了”。一个小时后,她的亲身母亲带着她怒气冲冲地向父亲指责:“欧阳於隆,你也太狠心了。来呀!大家瞧瞧,瞧一瞧,评评理,我的女儿身上被他打成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秀英装腔作势,趁势伸手卷袖衫,又提裤腿,说这里痛,那里痛。“你如此虐待我女儿,算你与秀英的父女缘分已尽,从此彼此老死不相往来……”说完一大堆难听的话,母女俩扭头走了。不太懂事的我哭了,为大姐的出走而流泪。大姐,她再也没有回来。

 在场知情的旁人就为父亲惋惜:“唉!秀英的亲身父母也够损的,当初生了一大堆儿女难养的时候就把女儿抛给人家,如今别人把她抚养成人了,她就来捡个现成的。这人啊,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食一样的饭,养出千样的人啊!”

 父亲有苦难言,百般莫辩,伤心至极,没想到大姐竟然不念养育之恩。从小一包屎,一包尿地把她拉扯成人,不但没有点感恩之心,而且惹了一身臊,好心没得到好报。

 没有母亲的日子,父亲优柔寡断,失去了往日的生活激情。无奈,爱人已逝,情绪低落,满头白发显得苍老而凄凉。

 白天,他手上常拿一把磨得闪闪发亮的菜刀晃来晃去,自言自语挺吓人的,但他从不伤人,也没有伤害过人。晚上,他常裹一张棉被像个闹饥荒的难民在野外,没有固定居所,累了就睡,与星月为伴。醒了,他喜欢用单片树叶吹心中凄凉的山歌,向天地倾诉。这是父亲唯一表达心里痛苦的方式,也是他最拿手的口技绝活。人们听了既伤心,又难过,摇头叹息,心里酸溜溜的。“唉,於隆也不知疯到什么时候,可怜的两个孩子真是命苦,母亲去世了,父亲又疯疯癫癫,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呵?”

 木桥是家乡河流上的一道独特的风景,也是通向彼岸简易的交通纽带,为人们日常生活、耕种提供出入方便。父亲每每见到河流上的木桥时总是觉得不顺眼,非要把木桥推倒。常说,“穷人志气高,过水不过桥”。

 自从父亲疯了,他就不去地里干活,不在生产队干活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没有口粮分,没有粮食就意味着要挨饿。亲人和队里能说事做主的前辈经过商量,从新龙乡信用社借了一笔钱,把父亲强制送到赣州市医院医治了一段时间,效果甚微,不见好转。父亲回来还是梦游人生,无所事事,是醒非醒,不知所云。不过,在他心里从没忘记过家里两个可怜的孩子,偶尔会从县城饭店弄回点面条、包子之类的食物。我很喜欢吃,在我的心目中,这可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有一天,於章叔叔的女儿阿莲在外面玩到天黑了不敢回家,她骗我为她一路壮胆。她是我的邻居,与我老屋只相隔几十米。她家隔壁是整个队的祖宗预留下来的世厅,附近好几家人早已搬走,只剩下她家和她的细牛大伯、石生叔叔三家人居住。周围的房子有些陈旧、荒凉、寂静的环境在小孩的心里有些不太适应。我家在路边,房屋挖了几个洞,摇摇欲坠,小河离得很近,河水哗哗作响,晚上显得阴森恐怖。

 “亮亮,你爸爸回来了,叫你快点回去,有好多东西吃呢!”我不知是计,喜出望外,跟着阿莲回到了自己破烂不堪的家,阿莲趁机溜回了她的家。我摸进没有房门又漆黑的屋子,“——爸爸——爸爸,你在家吗?爸爸,你在哪儿呢?我可想你了!”屋里只听到自己的回音,断断续续的呼啸风声,令人毛骨刺然。我害怕极了,一边哭着,一边踉踉跄跄的往回赶,虽然回大伯家只有1里多路,但得走一条高低不平的石阶路和一段河滩。我觉得回家的路好漫长,好漫长,每走一步就好像有个人在后面跟着,影子随之晃动,脚步声一紧一慢的……我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晕倒在地上。次日,医生给我打针时,才知道自己发高烧,吓病了。



                        2017.9.1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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