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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出车记——安庆之行

来源:作者:枯藤时间:2014-09-28热度:0

    2001年7月31日,大明与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匆忙扒完一碗饭,揣好找零的钱,拎上妻子为他凉好的一大罐茶水,六点准时出门,开始一天的士生计。首先在居住的县城兜一两圈,好运的话,能顺带三四个去市里的人。当然这活得见机行事,因为有抢县城出租车生意之嫌。确切说一天的生计,是要到了市里才算真正开始。
    热闹的地方多去,偏僻的地方不能放弃,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注意行车安全是第一。眼睛要快,耳朵要灵是每个的士司机必掌握的。而一不留神,客被他人抢了先也是常事。起步价从五元降至三元,人群中仍少见人招手。不得不主动出击,发现像是候车的,便将车靠过去,笑问“打车么?三元起步。”因为车门上印着的起步价是五元。
    买车的钱是借的。大明盘算着,一天拉多少客保证车辆的正常缴费与运行,每天挣多少钱够还款。他想着妻子仔细数钱,又一张一张,大的小的,捋得平平整整的样,进的出的每一元都认真记录在册。因此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气馁的。
    太阳渐渐往西,火热辣的劲头还没退。他漫无目的地兜着转着,叹开的的人多,打车的人少!他决定绕到火车站去碰碰运气。站前揽客的好位置是要花钱买的,他在远些的地方停靠,希望遇上一个舍近求远,精明的人前来。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大明有些耐不住,五点了,不能错过下班高峰期。
    正要走,见前方有一背包男子朝自己走来,跟随他身旁的还有一妇女、一孩子。大明问打车么?男子开口:“安庆,去不去?”大明稍作打量,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孩子与自己的女儿一般大,妇女面善,这样的客人应是安全的。心中窃喜,便回答:“去”。男子问:“多少钱?”这么远的长途还是大明开的士四个月来第一次。他拨通了同行朋友电话咨询。电话里说按公里数得500多元吧,但夜晚,不太赞成去。大明些许犹豫,想着每天空转多少路,空等多少时,他得揽下这活。
    大明打电话给妻告之了去向。
    车内,对方称自己退了火车票,因有要事,今晚必须赶回,要求大明走高速,抓紧时间。一路上对方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听得出是生意人,也听得出确有急事,一家三口是来庐山旅游的。
    车子顺利抵达安庆,按客人指的方向,拐进一条街。男子下车从包里拿出200元钱给大明转身要走。大明上前提示是480元。只见对方一下提高嗓子指责大明变卦,非说200元是大明自己讲的……双方一阵争执,引来数个围观者。大明有口难辩,请求当地开出租车的同行帮忙核下成本,说句公道。对方摇头表示没走过。形单力薄,大明感觉不妙,于是拨通110报警电话。却因大明无字无据,警察表示无法判断……
    深夜的安庆城,车流已经稀少,大明不敢逗留,不得不悻悻离去。他没上高速,将车驶向105国道。
    茫茫夜色,树木、山峦,甚至星光都是模糊的。大明是沮丧的。他的沮丧更来自于下岗这些年找工作的挫折,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感觉累了,不再去想,他得尽快赶路,他忘记了自己晚饭还没吃。他开始担心前方路况,担心车况……他祈祷着,有些后悔没走高速。
    零晨四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一座美丽得让人妒忌的城市。她面朝长江,滚滚波涛环城;她背倚庐山,绵绵云絮绕清峰缠秀岭。在这座城里,大明感觉自己的卑微与无力……
    他不知该怎样诉说这趟安庆之行,他想像着妻子由喜悦到失落的样子。
    他得先睡一觉。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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