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歌的村庄,没有人是孤独的
苗洪(海南)
序言:五一前夕,我们决定写一篇关于云南诗人诗歌的评论文章,题目是《在诗歌的村庄,没有人是孤独的》。而这个题目的由来则是根据一篇网络文章题目的启发而来。但是,在这篇文章里,我们所要阐述的是,孤独是否就是诗人创作诗歌的思考源泉及其精神空间呢?或许是,或许不是。因为当诗人因为孤独而创造者诗歌,那么诗人是否又在诗歌的创作之后孤独感获得了某种意义的缓解或释放呢?我们不知道,我们仅仅只是推测而已。
们在这篇诗歌评论中,主要是面向帕男五年前所创作的部分作品。在今天看来,经过岁月的沉淀,这些作品不仅没有被埋没,相反益发出更加智慧的光彩与其成熟的诗歌思考。
1.在一个真实的父亲与一个抽象父亲的写作中,帕男最终选择了一个抽象的父亲作为守护神驱散自己的孤独。那个真实的父亲终将会死去,会离开,而这个抽象的和金属一般的父亲却获得永生。
云南诗人帕男可以说是我接触最多的诗人。在他几十年来的诗歌创作过程中,把各种不同类型的事件及其人物集中在自己的创作过程中。他尽量在诗歌在诗歌中维持着这些事件及其人物的客观性及真实性或者说是逻辑性。他为他的父亲曾经创作过数十首的专题诗歌。但是,在这些有关父亲题材的诗歌当中,有些是真实的父亲,有些则是抽象的父亲概念。或者说,后者相比之下,这个抽象的父亲比他自己那个真实的父亲所包容的内涵更多一些。
在帕男相关父亲题材的诗歌作品中《金属》实际上就是一首以母亲的实衬托出一个虚拟(抽象)父亲形象的过程。在这篇虚化父亲的诗歌中,帕男所遵循的重要原则就是,力图使这个父亲的外在形象线条化及立体化,以保持和金属同样的外在视觉景象。这是一个比真实父亲更值得刻划的文学原则。与此同时,帕男还利用一个酷字,强化了这首《金属》的现代风格。酷元素其实是现代语境之下的概念产物。我在五年前就已经评论过这首《金属》。当然,今天的评论视角已非往日可比。今天重新阅读帕男《金属》实际上是在发现这首诗歌具有更加特别重要之意义之后的事情。
金属属于希望 而水
依据画家的描绘 我做过一辈子的画家
这是遗传
老父亲很酷 和一座山
那样
严酷得有些嶙峋
锁好门 我主要想杜绝
一个编故事的人
他疑心很重 总怕我偷了他的爱人
无非是腐了的水而已
声音也很尴尬 不如老磨
很矜持 不要随便烂了一个人的名声
我做过一辈子的画家 我懂 色彩就像我妈的脸
我妈从来不屑
画家 从未画出过一座山的脾气
你妈肯定也苦 一生人 也有可能嫁给金属
守着金属的凝固
我听我妈说过的 她一辈子都能看到希望
——从金属所寓意的希望,到母亲所企盼的那种一辈子都能看到的希望希望之间,实际上是一个关于理想主义的期待与被期待的过程与转换。而另一方面,帕男之所以在这首诗歌当中塑造一个仅仅具有抽象风格的父亲,是因为在他的意识中似乎已经获得了一个非常反有神论的认知:塑造一个具有金属概念的父亲,可能比那个真实的父亲能更加永恒的活在他心里而不会孤单与孤独。
2.从宠物女巫背后的残酷真相中,帕男选择了一种刀尖上的舞蹈以驱赶自己的孤独。女巫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受宗教支配的动物,帕男因此在这里重申了自己诗歌创作的非宗教信仰之路。他关于女巫题材的作品主要代表作有《所有的女巫都有一只宠物》及其《写给女巫》。我们在五年之后重新认识这些诗歌的时候,会能够其中一些更加引起我们思考的启发性书写。(1)帕男笔下的这些女巫被赋予强烈的人性与欲望的色彩,并通过女巫爱而不可能的主题核心,批判了女巫背后的禁欲及其孤独的本性色彩,从而抒发了女巫渴望身份解放的自由思想及其对传统观念桎梏的挣脱愿望;(2)女巫们行走的法器被有意隐藏,从而造成一种强烈的隐喻效应;(3)在关于女巫的歌颂与诅咒之间,客观揭示了女巫的双面属性。
太阳正好 我知道我还在路上
但不知道是在前走
还是已经回撤 要是遇到女巫 要是遇到女巫的其中的任何一个搭手
我都不好讲 可有的人偏说
这样的天气
就只适合打烊 想想也是
今天关张的人
都已经学会歌颂女巫了 而我 还想诅咒
你看我 我有多么的幼稚
我还得谢谢女巫
从现在起 我就可以
不用去诅咒了 也轮不到我去诅咒
这样 才可以随意地
在路上 管它是前走 还是回撤 这个年头的人多已学会了像女巫
一样的脾气
据说 所有的女巫都有一只宠物
另外,在《所有的女巫都有一只宠物》的诗歌主题当中,帕男还特别增加了女巫是行走还是回撤的困惑性思考。这点的处理十分宝贵也十分重要,为表现一个女巫宠物因任性而必然走向远方的深刻主题起到了深化作用。
3.从那些嫁给权势的女性中揭示更深刻的孤独是帕男诗歌主题之外的孤独思考。在这些嫁给权势的女性背后所折射的孤独主题主要是体现在《落花正是一个旧时代的禅让》及其《给一个妄想症女人》当中;另外,帕男还与此同时创作一首《圣山》来揭示嫁给宗教女性的悲哀——不必讨论了,有的字眼,被判决了无数回,女人的有形,一旦被终审。
《落花正是一个旧时代的禅让》
才是三月 就已看到落花
这不算三月的结局 不算 连个开始都不算
感谢死去的那个冬季
是他努力地让三月受孕
让春天隆起的肚子
装下了
又是一年的愿望
在桃花下读书
不需在大唐的三月 也不需要在长安的郊外
也许都城南庄
还依稀可见
那桃树 那二八女子
可不见了崔护
都怪丰满的大唐的三月和大唐三月的风流韵事
还有大唐的无字碑语
一个女人的三月
一个三月的大唐
三月的落花
落花 正是一个旧时代的禅让
一个帝国的衰落,仅仅只是一个时代的替换而已。而真正的悲哀是那些嫁给权势嫁给政治嫁给帝国的女性,她们以孤独与绝望的结局结束了自己残酷而悲惨的一生。这种权势背后的女性命运所折射的悲哀就是,当一个女人与政治接轨时,其必然结果就是永恒的孤独与遗憾。
诗人的本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孤独的本质。而当这种孤独因为创作而宣泄,而记载,而释放的时候,这种孤独就被升华为思想。我们曾经把帕男的诗歌称之为有思想的诗歌,但是在今天看来这种解释有些表层化。为了更加准确的定位帕男诗歌的创作形式,我们五年之后重新的定位是,帕男诗歌的核心是突破孤独,在孤独中追溯历史,解体人生,解构文学。
苗洪简介
苗洪,男,汉族,祖籍江苏徐州,转业军人,现居海南省海口市。上世纪70年代出生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南海舰队高级政工干部家庭,其父魏昌海系海军政治部树立的政工干部标兵,曾于六十年代奔赴越南参加抗美援越并获得时任越南总理范文同签名赠送的“团结战胜美帝徽章”。
苗洪在部队长期从事党和国家的政策宣传工作及其各类文学作品的评论工作,并同时长期受聘于海南人们广播电台社教节目主持人。2013年为支持云南诗歌的发展辞去工作,专门研究云南诗歌,不到五年时间共发表文艺评论200余篇总计100万字。还著有长篇评论著作《致命的失语与觉悟·帕男诗歌专论》《中国诗歌的通古斯大爆炸与告别韬光养晦的帕男》《一个瑶人的圣经·帕男诗传》等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