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知己,与财富、地位无关,在于能否为对方付出全部,无憾此生。杨玉环不是唐玄宗的知己;陈圆圆亦不是吴三桂的红颜;秀芝才是灵均的一世欢颜。
张贤亮小说中写的不是古典式的才子佳人,亦不是西方式的罗马蒂克,只是古典式的男耕女织,中国式平平淡淡的爱情。
游览过唐都的人,定不会对华清池陌生,足见玄宗与贵妃之奢华,这不是真真正正的爱,更与“柏拉图式的爱情”千里之遥。看到底不过是欲望的满足与无休止的交易。
读过史的人更是对“冲冠一怒为红颜”烂熟于胸,为一个女人打开山海关的大门,汉人的半壁江山就此烟消云散,这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又有何异?这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吴三桂的一厢情愿、一己之私。
张贤亮小说写出了真爱,在他小说中,总有一个对他满怀真爱,不怕为他牺牲的女人,《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黄香久因章永外出提心吊胆;《刑老汉和狗的故事》中的女人虽未有姓又名,依然把刑老汉的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老汉照顾的红光满面,印堂放光;《灵与肉》中的秀芝把许灵均照顾的无微不至,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平凡中见真爱。
“我们中国人有我们中国人的爱情方式,中国劳动者的爱情是在艰难困苦中结晶出来的。他们在崎岖坎坷的人生道路上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互相遮风挡雨,一起承受压在他们身上的物质负担和精神负担,他们之间不用花而不实的词藻,不用罗曼蒂克的表示,在不息的劳作中和伤病饥寒时的相互关怀,就默默传导了爱的波动。这才是隽永的、富有创造性的爱情。”张贤亮在自己的小说中曾写道这样的一段话,这也正是他所写的爱情,中国的劳动者,中国式的爱情。
张贤亮所企及的爱情,在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合时代,其实就是现代的最高爱情,更是人类终极爱情的翻版,我们虽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小格子之中,用着黑夜如同白昼的日光灯,可追求的爱情又与身居茅草屋,点着煤油灯的时代何异,我看是没有多大变化。
张贤亮所企及的爱情,虽可为对方无保留的付出,这一点与现代和时髦的校园爱情相似,可本质区别在于物质基础,张贤亮式的爱情(请允许我这样说,在学术界并无此说法)物质基础在于劳作,可校园爱情的物质基础在哪里?很简单的两个字——没有!
情至深处无言辞,此生此世的一方净土,山花烂漫的爱情之地,人类的终极爱情只在张贤亮的小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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