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一位叫海子的诗人
当春天从最初的一个嫩芽,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或一只刚飞上天空的风筝开始,一位诗人曾幸福地写道:面对大海,春暖花开。
如今,这一首诗还在,而诗人已经不在了。
26年前,生于1964年3月26日的诗人——海子,于1989年3月26日怀揣一本《圣经》,夕阳里悄然卧轨。诗人以自己的方式殉诗,永远停留在了年轻的25岁上。
一份广为流传的资料记载:海子,原名査海生,出生于安徽省怀宁县高河镇的查湾村,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传说他5岁那年,登上本村“背诵毛主席语录”大赛的擂台,作为个头最矮年纪最小的选手,一口气背诵了48条毛主席语录,随后就被老师牵着小手走进查湾小学的课堂。10岁跳级转入高河中学。1979年夏天考上北京大学法律系,那年海子才年仅15岁。
有人说海子之死,曾启动了一个众多青年诗人死亡的多米诺骨牌:如诗人戈麦24岁焚诗自沉、顾城37岁杀妻自缢等等。
也有人说海子之死,是在为上个世纪的一个时代注脚:理想主义的80年代结束了。
理想主义的80年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年代,值得一个当代诗坛上颇具影响的诗人用生命来终结?
翻开历史仔细搜寻,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的上个世纪80年代,社会刚从多年各种禁锢中走出来,每个人的憧憬、追求和创造都在这个年代里交织、碰撞,最终成就了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重访80年代,我突然想起了学校的考试,想起了初恋,还想起了诗——海子写于1984年10月的《亚洲铜》,一句“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令从小就聆听教诲“知识改变命运”的我,决定用上学的方式逃离故乡——豫北黄河故道一个贫穷的村子。
从1986年考上县城的一所中专开始,和海子一样,我很少再回故乡。
记得是1989年清明前后,我正在豫北一个城市的教育学院里攻读大专,讲当代文学的老师突然在课堂上说:有个叫海子的诗人最近卧轨了。之后,朗诵了一首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是谁?课后许多同学到图书馆去翻报刊杂志,翻得满眼都是麦子、土地、风。那时互联网还没有普及,但海子逝去的消息,却像长了翅膀似的,正在全国各大院校飞快地传播着。
后来有人说:海子死前10年,朦胧诗诞生。海子死前5年,他和其他诗人一样开始脱离朦胧诗的摇篮,采用象征主义、黑色幽默、意象派等手法把物像进行机械化的组装,使诗变得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这一批诗人,被认为是20世纪60年代出生,80年代末兴起的第三代诗人。
无论如何评说,海子殉诗,就像他诗中所说——我走到了人类的尽头。
那一年,海子25岁,我23岁。
如今26年过去了,屈指算来我已经奔五,假如海子还活着,早应该是知天命了。
但是,大我两岁的海子,永远是25岁,他和他的诗一样,已经成为了永恒。
以上,是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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