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红橄榄》

来源:作者:星明时间:2014-07-09热度:0

   我欣赏《红橄榄》,因为她是篇佳作。
   这篇小说是1987年登在《十月》第《六期》,1988年第一期,转载在《小说选刊》1988年第一期。20多年了,却忘不了它,追其原因,是由于它特殊生活:摆渡,过跌浪岩、蹋冰道,老猫的泼辣表现,我与水女子初恋……这些都写的与众不同。还有那黄河水、黄河摊大雾、黄河两岸自然的美;小说表现了二才老汉、瞎老明、水女子、老猫、四狗蛋等可歌可泣可爱鲜明个性形象;更让人欣赏的是撑篙中那“梅花步”、那“鸭入水”、那“鹿探头”这些劳动美,尤其是过跌浪崖那气势,让人过目难忘。小说写的成功,除了作者对题材熟悉外,也不排除语言功夫,和对细节刻画的功底。请看这些形象生动的语言:
    瞎老明举起鸡爪般枯瘦的手。
   正说着一个细高个子瞎老汉,戮打着一根红柳棍子进了场院,扭着又尖又细嗓子说,“队长,我这个不长脸的肚子又把我打发来了。”
    (拉瞎老明)放在不停抖动的托拉机上。
   这些朴实、生动又富有表现力的语言在小说里随处可见。
   这段是知青伙伴都回城后,只留下“我”,喝悲伤酒,酒醒后和水女子到黄河边拣鸟蛋情景:
   我一出门,就被滚动的水雾裹住了。好浓好浓的雾!一团团水雾贴着地皮滚动着,舒缓地上升着。村舍、树木全被浓雾包围着。随便伸手抓一把都能攥出水来。顷刻,我的头法、我的衣服、我的鞋子变得湿漉漉的。水女子穿着一件大红色衬衣,赤着脚在地上跑着,抓扑着湿濡濡的雾团,咯咯地笑着美的就像云层中蹁跹起舞的阿娜仙女。
   作者既有描绘大自然的笔,也有温柔的笔:
   哦,下雨了,雨点落在脸上凉丝丝的,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水女子跪在我的头前,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我。看到我醒来,她想笑却又哭了,一头埋在我的胸前说:“哥哇,你可吓死我了!”
水女子那乌黑瀑布般的头发,漂漂沸沸地在我的脸上摆动。我伸出手摸着她那光亮亮的长发。她伏在我的胸前,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温顺。
   作者在这里没有一个爱字,却表现出两人深深的爱,让你有切身感受,读着特别亲切。作者不只是写黄河的美,写劳动的美,更写出黄河人民的心灵美。
   不用说历史上君子渡、就是麻叔,因为没粮吃,吃醋了山药,在运救灾粮时偷了点玉米,被二才老汉知道,不但罚他灌水,上岸后还按规矩赶走了他。这和现在官腐相比,该是多少高尚品质。最让人感动的是,为送知青急着返城,二才老汉预感到要出事,但是在燕子等知青迫切要求下,只得冒着生命危险硬着头皮蹋冰道,结果没走出多远,就赶上蛇出洞,刚趴下,整个封冻的冰面一声“咔嚓”,脱离了河岸,慢慢移动起来,瞎老明一个屁墩蹲在了河面上,“嗡”的一声,先从他屁股下冰面裂开拳头宽裂纹,前后有几十米长,汩汩地泛着冰水。我一见脑袋嗡的一声,妈妈那凄楚的面容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老明哥!”二才老汉抬起头大叫“快躺下!”瞎老明身子往后一仰,四仰八叉地躺在那条不宽的裂缝上,冰水在他身下汨汨地流着,冰面载着我们缓缓地走着。
   据二才老汉讲,他吃一辈子河路饭也是只听说过,这回算摊上了。
   “老明哥“二才哀求说“你千万别乱动,咱俩老命不值钱,可这些娃不该这么完啊!你说什么也得忍着点呵!”
   “甚人甚命!”瞎老明全身已湿了冰水,木纳地甩过这么一句话。
   “求您了,老明大爷!”离他最近的小燕子脸贴在冰面上嘤嘤抽泣着说。
   “唉!瞎老明呐呐道,”我求了一辈子人,到死也不敢想有人会求我;人呢活到这个份上也就够了!我那英妹子……”
   他不说了,把胳膊腿叉成个大字形,再也不动。就像一颗大卯钉,牢牢地铆在这泛着黄水裂缝上。任我们怎么叫,他都不 应了,望着泡在冰冰中的瞎老明,我们全都呜呜地大哭起来。
巨大的冰块,载着一河哭声,在慢慢地东下。
   知青们哭着要求二才老汉救救老明大爷。二才老汉说:“傻佬,比起老天来,我有甚本事,小毛毛虫一个哇!能救你老明大爷的也只有老天了!”
   “娃呵!这冰面全是让云层给压开的呀!等起了风,吹开云层,这长虫就该回洞了,你老明大爷就该有救了!”二才老汉苍凉地说。
   老明大爷!
   老明大爷!
   大爷!
   我们怎样叫瞎老明就像长在冰山上一般,纹丝不动。我们眼看着活泼的生活在老汉身上逝去,又没有丝毫办法。
在走出十多里时,起了风,云彩渐薄。可是瞎老明为了这些娃,生命已经结束了。
   这段不到700字,写出蛇出洞过程和瞎老明为知青献身精神。再看看过跌浪崖那壮观气势:
   “啊哈哈——嘿!”二才老汉猛地发出一声闷吼,手中大坨狂舞了起来,红色舵头左甩右摆着闪在船尾。船把越甩越急,  只看到一团红光在船尾的浪沫粉雾中跳跃。船像一把利剑向前冲去……
   船头直冲着狰狞的卧牛石飞去,眼看就要碰到狰狞的卧牛头了,二才老汉的舵把轻轻一摆,船擦着牛头,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山谷之中。人们都拿起撑篙,拨挡着埋在奔腾水浪中的巨石,稿杆在水中被巨石一次次弯成了弓状,我们把全身力气都凝聚在篙顶。水冲出这段狭谷时是个急转弯儿。二才老汉的大舵别在翅起的牛尾巴上,一点点地掉头,狂荡的浊浪冲上船尾,直立着冲二才老汉砸去。他手握舵把像钉子钉在那儿。大舵发出咯吱咯吱的颤音,船头终于摆正了。老县长的风帆又蓬地升起。一股巨大水流,将船推向蔚蓝的天空。陡直的断层下,已是宽阔的晋陕河谷……
   作者用简练语言把二才老汉等在渡跌浪崖那艰难、那复杂、那惊心动魄场面,写的淋漓尽致,写的惊天动地,而又丛丛容容。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