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问古——读高洪雷随笔作品集《另一种文明》

来源:作者:李子红时间:2014-07-30热度:0

(读后感)
                                          东海问古
                            ——读高洪雷随笔作品集《另一种文明》
                                           李子红

    在大自然面前,人其实是无力的,无力到大自然仅仅一个哈欠,就可能给人类文明带来毁灭性打击。——摘自高洪雷随笔作品集《另一种文明》

    昨夜,又梦见我奔跑在远古的东海大平原里,那微凉的风像佛祖的咒语,簌簌地,渗入我的躯体里。
    读过作家高洪雷先生的新著《另一种文明》的句子:“如果沿着东方文明史起源于东海平原的思路,我们不难发现,新石器文化源头也在东海平原”,在文中,作者好像满身装着一场世纪大洪水,东海平原被淹没成一片汪洋,汹涌的波涛拍打着海岸,从东海大洪水里有幸逃生的人,奔向四面八方,不仅山东地区,整个华夏乃至亚洲及美洲的印第安人先祖源于“东海平原”,组成了环太平洋文明圈,引领读者踏上一个全新的行程。
    诗意的语言远远地就穿透温润的夏夜,扑面而来,间或几声悠扬的虫鸣,抑或几句微曛呢喃的梦语,经了那么多哲思哲理,让人倏然想起华胥姑娘踏上雷神脚印那一刻莫名的愉悦,把热辣的夜浸淫得缠绵悱恻,便即点化了整个夏天的意境,《另一种文明》的画面像上了天使的翅膀,扑进宽阔的夏夜里。这醉人的夏啊。
    《另一种文明》这部著作在我手里有些日子了,亲睹书中的东海平原文明之花,是几乎没人涉足的领域,跟《另一半中国史》的华夏民族文化遥相呼应,两朵奇异的知识之花在读者心里争相怒放。
    读读停停,断断续续,总想找来周易圣经山海经和地理历史之类的书籍来借助阅读,也总下意识在作者意象的地图上寻找自己所在的家园,还有被时光刷洗得苍白的古人故园。那些新奇的文字不时的拍打着我柔弱的胸膛,揪紧一个弱女子心底的痛,一次次唤醒角落里铺满污垢的良知,引起无数次的感伤。然而,越痛苦越感伤,就越想继续读下去。欲望达到了,是一种快乐,快乐过后又有新的欲望,欲望不能满足,又是一种痛苦。俗人就是这个样子。
 
    书中果然像考古学家开启一座千年大墓,神圣的,诗性的,细腻的,委婉的,一层一层的,一点儿一点儿地质性剥离,对远古大洪水之前的东海平原进行了全方位的引证,大片大片海域和广袤的陆地是华夏民族的根,在人类心中传唱千年扑朔迷离的传说是华夏民族的魂。
    “浙江浦江县上山遗址中,发现了1万年前储藏在陶制器皿‘料’中的水稻……”“浙江萧山跨湖桥遗址发掘,有一条长5.6米7000至8000年的古船”,作者念想这也许就是一条东方的“诺亚方舟”。你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击碎了作者乃至每个人头脑认定黄河流域才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的梦,看来人世间有诸多的不解之谜,令人苦苦追寻,苦苦探索。
    作者花费大量时间,四处奔波,考察遗迹,求证专家,查阅上千上万的资料,夜以继日,呕心沥血,挑灯熬油,伏案疾书,可谓字字蘸着血写的。“尤其令人震惊的是,先是北辛文化遗址发现了至今无人能够翻译的刻画符号;继而是距今5000年前后大汶口文化晚期,莒县陵阳河、大朱村墓葬出土的陶尊上发现了12个图像文字;然后又在4100年前的邹平丁公遗址,发现了可有11个正式文字的龙山文化陶片……”。
    一粒稻米就是一群生命;半块陶片,就是一座城市。苍凉、悲壮,了无生机的遗迹给作者和读者展开漫无边际的想象。
    后记里作者说这是一次近乎狂妄的挑战,采用纪实文学的笔法,利用国际最新考古成果。那样是说这是一部具有参考价值的史料著作。
    我寻思,冥冥之中,他的上辈子欠下读者的文字债,他这辈子拼了血命还。他担当起社会责任,完成了他的使命,探讨人类文明的未来,向读者呈现一道精神艺术大餐,一颗璀璨大放光明的夜明珠,照亮读者暗落里的空白。
    作者执着的认为,地球也曾是一个家,“来自中国的日本新移民和被新移民赶往日本北部的土著夷人,拥有同一个祖先,是东海平原原住民”“对于美洲土著印第安人的祖先起源于亚洲东部,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已经达成共识”。作者笔下的东海大平原人爬上日本岛,造就了一个国家,然后经历漫长的时间,经历无数的苦难,跨过白令海峡,走遍美洲。
    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传说。万事都有因果。可以说文学壮胆,作者借文学的力量打造出一个美丽的“东海大平原”,一个伏羲女娲的家园,我们每一个华夏人心中美丽的故园,每一个远方人梦中的故乡。
    他穿越历史的时空,从《另一种文明》裸身而出,跌落在“巢居”“羿射九日”“一统天下”的意境里,漂洗着千年文字,给远古一再坚实把脉。来到兴隆洼,蒙古人种的铁骑踏出汉蒙和亲路,匈奴听到一声细小的祝福,发出了生命初夜的挽歌。
    一曲远古的箫声隐隐传来,和亲路越走越宽,汉藏和亲,汉匈和亲,一声和亲曲,又一声和亲曲,伴着少女的哀鸣,合着娘亲哽咽的凄凉一路走来,寥落在历史的书页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归于风雅的治国之梦里。在这个湿润连绵的夏夜,呆呆望着窗外,原想写点什么给自己的,也给读者,掩卷之后,泪涌眼眶,竟不能语。

    一次,因与作家高洪雷先生就餐时谈起,他说起他正酝酿一部新作,是继《另一半中国史》的姊妹篇《另一种文明》。当时,他的著作《另一半中国史》,改编成电影《冒顿》刚获得最佳民族电影奖,讲述了匈奴杰出领袖冒顿单于的故事。为中国首部少数民族历史故事,他拨开了华夏民族掩埋已久的心结。因了读过精彩的《另一半中国史》,非常期待,当时就爽快的预定一本。
    近来听说他又欲写《大写西域》,他就像一座非常活跃的活火山,内心深处积攒已久的炽热岩浆,轰然迸发,一发不可收拾。跟前两部著作欲组成作者笔下特有的民族文化三部曲。惊诧于他跟一个丰乳肥臀的育龄妇女似的,每年一个孩子,高产呵。
    他说我的向日葵大脸盘是标准的山东女人,是东夷人,东方之人。可不是嘛,我所在的小城就有一条通往外界的交通要道叫夷安大道,我的栖身之地就在夷安社区,原来我的先祖我的前世和今生也与东海大平原有关哦。当然了,东夷人没有邻座的江南女子妩媚。他说他作为男人也好色,好色而不淫。如果这在远古,我也就是他书中下可入海的鲤,一旦跳出海面不能说像女娲一丝不挂,还有鱼鳞遮身呵,摇头摆尾,遨游大江南北,畅汗淋漓,那个痛快。  
    尤其他说起由于近代的日本对其文化母体中国,欠下了太多太多的血债,眉宇间蹙起一股愤怒。日本人好斗,血脉喷张,躯体里流淌着杂交的血液。
    看得出他也有着天下男人的私心野心雄心忧国之心,眉宇之间有意无意显露出一股子霸气傲气仙气书香之气,不经意间狂傲的眼神里流露出那么一丝儿女情长。
    莫非,一切的天空,是他文学的故园么,一切的大地,是他书写激情的纸张么。应了巴金先生的那句话:把个人的命运联系在民族的命运上,将个人的生存放在群体的生存里。
    作者生活在泰山脚下,泰山仿佛是他家屏风,泰山是万物孕育之所的吉祥之山,他有着泰山的高贵品质与雄浑,于是,又受到儒教文化的熏染,写出如此宏伟的著作不足为怪。每一个字就是一把锋刃利剑,刀砍斧劈,朴实中闪着剑戳般的寒光,掩盖着他一生的力量,超常的魄力,读罢感到一次灵魂的超越。
    中华古代诸文化给了他无穷的灵感与启迪,积累了丰厚的学源,潜在的隐藏着的生命力,来自一脉相承的轨迹,把沉睡多年的东海大平原扯到读者面前,作为对古人、对未来充满生活想象的大布景,终于向读者还一颗本初的心,是汉语文学传统叙事的伟大复兴。
    《另一种文明》向我们生动地展示了东海大平原的故事,可塑性,史诗性的一部奇书。读进去,仿佛身临其境。一群先人披着些许神话色彩的生活画面像画家的水墨画,莽莽空灵,自由和无边的浩瀚。揭示一个民族文化的精神深处,对生命源头无比执著的追索……
    一场梦,又一场梦,远古的脚步一次又一次踏碎了孤寂的午夜,那些被时光淹没的故园,那神秘的“东海大平原”里的文明之花,不时的恍惚在我的梦境里。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