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眼里的天堂

                     ——读怀化市作家协会主席邓宏顺新著《天堂内外》有感

                        □周明军

    我断断续续用50余天的时间读完了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怀化市作家协会主席邓宏顺新著长篇小说《天堂内外》。很感动，有激情，生感悟。尤以喜爱小说中的花子，花子是一只狗，作家将这只狗描写升华到一个不能说话的比人还都懂情、知情、惜情的高级动物了！

   小说的开场白就是这样的：

   “天上撒下礼花一样的枪声，碎碎点点落在屋脊和树叶上。在屋弄和树荫下追赶的狗群吃惊地扭歪脖子偏着头，让一只眼睛看天空，就看见很多头戴闪闪红星的人都用同一只脚走路，唱着同一只歌走近来。”

    寓意狗眼里看见了一支胜利的人民大众的队伍——中国人民解放军来到了这里，在这里将会发生一连串的故事，故事从此展开。故事里的人物们以及花子们将在天堂里发生悲欢离合，曲折激荡的精彩故事，我刚读到此段时，想起一群狗们像鸭子听雷似的歪着头用一只眼看天的镜头，就一下子抓住了我好奇的神经，让我一直读下去，难以忘怀。

    每次读邓宏顺先生的作品，我都读的很慢，读的慢，心里就想的多。这本《天堂内外》长篇小说是在怀化市著名女诗人周玉梅（柴棚）的QQ空间里得知消息的，后又在报纸上读过怀化作家蒋莉莉写的评论《舞起你的桃木棒》，我就有个想法，一定要读读这本书。3月12日，植树节。我跑到书店，终于花费39元买下。书店老板说，这本书还刚刚到，你还是来买的第一人哦。我有了尝鲜的滋味，感觉美好。到5月13日终于读完这本38万余字的恢弘巨著。

    邓宏顺先生是湖南辰溪人，中国作协会员，著有多种文学作品，也多次获奖。我与他有过两次之面，但都是同过桌而已：一次是参加市人事局的培训学习，我两共座一桌，三天时间，上课一起，下课分开，加起来没说过一句话；一次是文友杨必军安排的晚饭，在饭桌上，我与邓主席算是真正认识了，彼此言谈，印象很好。饭后，文友杨卫民给了我一张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报名表，但至今我也没有填好，不是不想报，而是自我感觉还有一定差距，不好意思罢了。这还得多向邓主席等大作家请教学习才是。如何学习呢？那就谈谈《天堂内外》吧。

   《天堂内外》讲述的就是关于一个女人，一个农村女人的故事。小说是从主人公四喜儿与虎子的爱情故事展开的，重点描写了四喜儿到四媳妇再到四阿婆的一生变化，这跨度长达半个世纪的喜忧哀乐，人生苦难，岁月留痕，反映了当前农村经济发展、农村文化生活的一个侧面，正如在书的扉页上的一段文字：

  “在广袤的田野上，在炊烟中的乡村里，生生不息的人们承载着辛勤的劳作和生活的艰难，总是坚信会有天堂一样的明天。天堂敞开了大门，但脚下的道路却曲折而艰险——坚忍不拔，执着前行，天堂还有多远……”

    我认为小说对四阿婆这个人物的塑造和描写是非常成功和到位的，她年轻时的风情，会让你想起灯红酒绿的女子；她中年时的勤劳，会让你感悟母爱的伟大；她年老时的奔波，会让你想起慈祥的奶奶。可以说，四阿婆的一生就是体现了从过去到解放后的中国农村的变化和发展，是一部反映新中国新农村发展变化的乡村题材小说。这部农村题材的小说刻画了许多活灵活现的人物，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富有个性，可以说你在书中找不出两个一样面孔和性格的人来。我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在脑海里浮现，如大儿子张解放，二儿子张大和，三儿子张超美，四儿子张文革；还有孙女大兰，二兰和小兰；还有媳妇五花、茶花和秋兰，还有凡县长、陶乡长、张书记等等。还有得性病的碧兰（逼烂），吸毒的桂兰（鬼烂），等等，但我印象最深的除了四阿婆和虎子外，还是这条名叫“花子”的灵犬和其狗眼里的天堂以及人狗之情的升华。

    花子的出场，还有点《红楼梦》里王熙凤出场的神似，只不过王熙凤是先闻其笑声后见其真人，而花子的出场则是四喜儿和虎子的对话中表现出来的：

    邻家的狗被虎子的跺锄声吓翘了尾巴，急忙跑过来亮大着眼珠子对着四喜儿叫了几声，说它们不认识这个新来的女人。四喜儿站着不动，吱吱吱地作响口逗狗们，狗们便不叫了，给她摆尾。虎子说：“它明白你是我媳妇了。”虎子高兴，又跟狗们说：“我娶媳妇难道还要向你们这些狗们报告？”虎子还说：“我们也要养只狗。狗是一半家。”四喜儿说：“该种的我们都要种，该养的我们都要养！”

    这就为花子的出场做了介绍。但是在文中还是找不到花子是如何来到虎子和四喜儿这个家的介绍文字。记得花子的第一次真正出场是随着二儿子张大和的描写而出来的：

    洪河的狗他都熟，见了他不仅不叫，还摆尾，跟着他为伴。自家的花子想跟着他走，大和顺了顺它的毛说：“家里没有人，你去守守门。”花子就站在晒谷坪边上望着自己的主人上路，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

    花子是虎子和四喜儿买来的或者是有狗的父老乡亲赠送的，但它却和二儿子张大和关系最好，上述的这段文字看出来花子是这个家里最听话的“孩子”，它的不太放心的样子，也寓意着张大和的不幸命运和难以逃脱的灾难。如果把上述文字说成是花子第一次出场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花子的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出场。

    花子的第二次出场是：

    四阿婆去买烟种时，花子尾巴竖起一个铁圈跟着她跑得飞快，每隔一会儿就站下来等一等，一副讨好的摸样。她想把花子骂回去，虎子却站在门口不放心地说：“你一个人走路，花子在身边也还是个伴，就让花子跟你一起去。”四阿婆不在拒绝，就和花子一起赶路。

    四阿婆只看着花子躺在烟地的日影里。花子伸着长长的红舌头喘着粗气，眼角热得发白，它仿佛也受不了这样的高温天气。

    花子站在晒谷坪边上汪汪叫，不知它要说些什么，好像家里把卖烟的事儿弄得这么热闹，它有些弄不明白。

    这就寓意着烟叶失算，当四阿婆将烟叶烧掉后，满怀希望的稻子也是因假种子问题失收时，四阿婆与花子还有几次精彩的描写：

    花子很同情主人，从田埂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一个飞扑落在板桶里叽叽喳喳地咬毒虫，咬得满嘴肉浆。花子用它的法律维护这个世界的公道与善良！花子在用行动告诉人们：我们希望有公道，但我们需要自己的力量！

    干部们越来越近，花子也就越叫越凶，它好像也明白，干部们来了不是什么好事。但四阿婆当着干部的面骂花子说：“你真是不长眼睛，父母官来了，你也这么叫！你是想和油盐打交道了？”花子挨了骂，不再叫，但它明白主人不是真正想骂它，是骂给乡干部听的。它走到虎子脚边躺下去卷成一个打问号。

    花子在文中表现最多最讲感情的一次，是在二儿子张大和在煤矿出事后，四阿婆带着二兰和小兰在矿山的那天晚上，全部文字加起来就足有2页：

    落在她们面前的竟是花子，她们家的那只大花狗……

    在这个黑夜里，花子成了她们的保护神，有花子在身边，仿佛什么东西都伤害不了她们！

    ……

    近5000多字的第27章里，写花子的文章就多达3000余字，可见作者对花子的喜爱和赞赏。还有印象较深的一次，是写二兰和小兰在看到一只狗叼走老板不要的牛肠子后，想从狗嘴里抢走牛肠子，无奈追了好远也没有抢到，后来是在花子的到来后，终于抢到了牛肠子，成为四阿婆一家丰盛的美味。读来令人嘘嘘不已，感悟人生，油然而生一种深深同情苦难的乡下村民和留守儿童的情怀，更加珍惜当今幸福的美好生活。

    花子知道四阿婆看不见路面，一直贴着四阿婆的脚往前走，给她带路。
  
    说的是花子可以作为失明的四阿婆的拐杖和引路人。

    还有花子迎接二儿媳茶花回家的描写都体现了花子的仁义和可爱，可以说，花子是本小说刻画最有味的形象了。正如四阿婆说的：“花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它心里清楚得很，聪明的很。二兰、小兰喊她奶奶，花子它也可以喊她奶奶的。”

    其实，我也可以说，花子就是四阿婆的儿子，就是四阿婆的孙子了。狗眼不是看人低，而是看出了当前中国农村经济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和苦难。正如四阿婆面对的草烟失算，稻子失收，木材没收，孙女无钱上学，儿子死在煤矿，媳妇杳无音信，大兰冤死在宾馆等等现实性的问题，在这些问题面前，作者让我们看到一位坚强不拔，忍辱负重、自尊自强的农村老奶奶的光辉形象。

    我初步统计了一下，花子在全书里累计出场近30次，它的最后一次也是在虎子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描写：

    花子蹲在门口对着远处的落日叫了三声，像是在送虎子远行。

    也许，花子眼里的天堂就是虎子、张大和、陶乡长、大兰等死去的人远行的西天么？可是四阿婆的天堂呢？还有考上大学的二兰、小兰们的天堂呢？

    这就是作者给我们读者留下的一个深深的思考和悠长的回味的问题。掩卷沉思，我仿佛看见了书中的所有人物都站在一排，花子蹲在前面，眼光都是朝着前方——

    因为一轮火红的朝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天堂就在前方，就是在中国的新农村……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