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论诗》随想

来源:作者:章校中时间:2014-05-06热度:0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论诗》·清·赵翼

  
  
  (一)
  
  论诗必论诗骨、诗魂。
  诗无骨不立;
  诗骨,指作诗要气度从容,平仄用韵,起落转承,正中有奇。
  诗无魂不诗;
  诗魂,指作诗要立意,要表达作者的某种境界,境界是诗的灵魂,没有境界的诗,尽管奇正规矩,但那不是诗。
  因此,诗最重要的还是境界、灵感,即诗魂;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
  
  (二)
  
  有灵魂的诗,就算不工整,也是好诗;
  当然,如再注意用词的起伏、奇正了,有了“诗骨”,那就相得益彰了。
  如杜甫的《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诗非常大气,很有境界;
  但它的韵“生、声”重复,不怎么规整了,但这并不能掩盖这首流芳百世的诗的光华;
  这首诗是作者感应到一种勃勃生机的灵感之作,是有灵魂的一首诗,写春天的诗,这首为最。
  
  (三)
  
  所谓境界,指人的思想觉悟和精神修养,亦特指诗、文、画等的意境,即所写事物所达到的程度或表现的情况。
  诗在表达某种人生境界或抒发某种情感上是强项;
  因为诗可以用非连续性、跳跃式的语言,避开对所发生事件的完整叙述,截取一个客观的方面,借景抒情,直截了当的表达主观内心的真实感受。
  如王维的《鹿柴》:“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诗用词朴实无华,境界却很好,它用比喻的方法描写了静坐中为外物干扰又及时警觉的一种定境;
  这种定境,即幽静境界,以人声反衬空寂,以光亮反衬幽暗。
  
  (四)
  
  其实,诗一直在变化着的;
  一种诗的别体,在唐代兴起,到宋代发展极致;
  它最初称为“曲词”或者“曲子词”,别称有:长短句、曲子、曲词、乐章、琴趣、诗余等,是配合宴乐乐曲而填写的歌诗;
  词牌是词的调子的名称,不同的词牌在总句数、句数,每句的字数、平仄上都有规定;
  词也称长短句,相对于诗,更讲究韵律感,更富有音乐美;
  因此,词作对审美意象要求最高、最为敏感;
  与此同时,受篇幅限制,词家注定不可能出现杜工部般以诗咏史的人物;
  也是由于词的篇幅及格律等原因,词家极爱用典,如果不能弄清楚典故由来,就不能完全领悟词意;
  这些特色即让词作具备高度概括的意象美,也令它越来越从雅俗共赏,走向雅俗分离;
  有朋友说,作词,是拿着“手铐”写诗;
  手铐者,篇幅也,格律也,典故也。
  
  (五)
  
  万变不离其宗;
  诗歌,不重于词句的断行、平仄的对仗,而应重于诗意地感悟,即诗魂;
  在艰辛的探索中,诗人终于明白,有诗魂的诗,才是好诗;
  长短句的词,中规中矩地制约着诗的灵魂的追求;
  因此,诗呼唤创新;
  那是火种,那是闪电,那就是这样让人心灵颤栗;
  让心灵高蹈着理想的天国,喷射皎洁的光芒,抵消尘世的浮云,捕捉最敏锐的情感,感受最深的幸福,感受更强烈的痛苦;
  让诗插上创新的翅膀,注入无尽的活力,真正的腾飞也就开始了;
  而泯灭创新,继续走老路,也就意味着丧失了诗的灵魂,丧失了情感,丧失了震撼,丧失了美丽。
  
  (六)
  
  把乡愁铺展在诗歌的旅途中,让它奔放情感;
  李白的月亮,成就了中国乡愁的最佳意象;
  但清朝纳兰性德大胆创新,吟哦“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缠绵而不颓废,柔情之中露出男儿镇守边塞的慷慨报国之志;
  更有现代余光中,依然是创新,低吟回肠“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就把抽象的乡愁变成具体可感的东西,从而表达出诗人强烈的情感。
  把梅花放在诗的笛子里,让它吹响春暖花开的渴盼;
  古人陆游咏梅“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孤芳自赏,表现自身气节,即使粉身碎骨也依然幽香如故;
  但现代毛泽东创新别致,他咏梅“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坦荡胸襟,豁达大度,表现出诗人无私奉献人间的高贵的品质。
  诗歌的美丽就在身边,靠灵感着而发现,抒发万物生机;
  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原来彷徨的美丽,是那丁香样忧伤的姑娘;
  徐志摩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浪漫着情怀,煽情着眷念;
  然毛泽东沁园春雪,“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直抒胸襟,大气磅礴,一种担当,一种抱负,一种自信,一种奋博,尽显其中。
  原来,张扬自己个性的诗歌,才最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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