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青岛的仲夏时节，一个倦庸的午后，大学好友浩突然约我来到栈桥旁的向日葵咖啡酒吧。我俩都是七十年代末从青岛去大连上大学的，后来他去了东瀛的一所大学读研究生，应该还有一年才毕业，又不是假期，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呢。
    窗前，浩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一副很沮丧的样子。我俩了望着眼前平静浩淼的蔚蓝色大海，我先是漫无边际地聊着昔日校园里的青春气息与浪漫情怀。聆听着浪花拍击岸礁的“哗、哗”水声，我俩的思绪飞向很远很远。温馨别致的酒吧里，流淌着悠扬缠绵的萨克斯乐曲，举一杯晶莹剔透的威思忌洋酒，浩的情绪由喜变忧，神色像是很沉重，话题慢慢转到他为什么回来上，我洗耳恭听着浩娓娓道来的留日逸事。
    在浩回忆之前先介绍一下。浩在大学时是高才生，毕业后被保送到东京一所知名的大学读研。在大学时他有一个女友捷，后来留校当了大学老师。当年上学时，两人是全校公认的帅哥和校花，一致认为是天生的一对。校园里，他俩有欢笑、有真情，有浪漫。浩长得有点像日本的电影明星木村拓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说着一口连日教老师都嫉妒的流利日语，无疑是全校漂亮女生纷纷追逐的目标。捷在学校是大家公认的校花，也许生来就是个美人胚儿，同学们都说她是一个貌美窈窕，天生丽质的女生，她们都呢称捷为宫泽理惠，她自己也觉得很像。
    捷说着一口柔软呢喃的东京调的漂亮日语，日教老师绫子小姐说这语调能和日本NHK的女播音员相媲美。也是，自来英雄爱美女，美女惜豪杰，浩就像当年的皇帝“爱江山也爱美人”那样，学习好可不忘谈恋爱，他一见钟情般的地喜欢上捷，义无返顾。同时，捷也觉得很幸运，两人在一起很愉快，便不由自主地爱上浩了。
    不用说，他俩自然是学校里的“公众人物”，虽不在一个班，但因学的都是日语，又在一次市里举办的“日语演讲比赛”中，都获得了好成绩，所以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似乎也已经孕育出惺惺相惜的柔情蜜意，俨然以一对恋人的姿态在校园里成双入对了。
    那是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正好赶上“情人节”，也正赶在浩出国的前夕，两人相约在一家风情海味音乐餐厅共度了一个多情的烛光宴。晶莹的红葡萄酒让两人喝得微醺了，情人相对，欲火中烧，情不自禁，两人手拉手来到一家温馨的情人旅馆，捷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无限倾慕并可以托付终生的浩，云雨翻覆之后，捷激动万分，流下了幸福的泪花。

                                                  二

    下面是浩的回忆：恋情的突变是因为浩的那次浪漫的“东瀛仲夏之旅”。美丽的滨海城市有一次到一衣带水的邻邦——日本去留学实习的机会，学校只有一个名额，捷和浩都是有力的竞争者，最后捷大度地将机遇让给了浩。“浩，你是男子汉，还是你先出去闯一闯吧。”捷说这话时，也是一脸的浩然大气。
    八月的东京，绿树成荫，东大的校园里一片寂静。“浩君，请到这边来！”是娇柔可爱的守屋美惠子小姐在柔情地招呼着浩，他们手拉着手恋人般钻进了树林中。美惠子是东京女子大学的高才生，生得小巧玲珑，那天她特意穿了件日本传统的和服，轻曼亮丽的和服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美惠子专攻中国文学，一口标准的北京普通话令浩也咋舌惊叹。
    美惠子在学校的一次派对歌舞晚会上结识了浩，她见中国的浩风流倜傥歌舞俱佳，便像个追星族很快贴上去难以自己。热闹的晚会上，两个人翩翩起舞，在射灯闪烁的舞池飞旋，简直成了这次晚会上的皇帝与皇后，令在场的人对他们的精湛舞姿发出一片片尖叫。晚会结束时，美惠子约浩吃夜餐，品着沁出淡淡香味的生鱼片，欣赏着霓虹灯映照下的夜都风情，两个人的情愫发展飞快，简直就难分难离了。
     随后的日子里，美惠子一有空就邀约浩出去玩，即尽到她的地主之仪，又极尽可能地加深与浩的感情，快速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天是一个雨夜，是一个浪漫多情可倾听夏雨的好日子。早就约好了时间，浩在宿舍里听到了“嘀、嘀、嘀”急促的汽笛声，便赶紧穿上西服跑了出来。优雅的美惠子穿一身合体的学生水兵服，充满了青春活力。此时，她正风度翩翩地站在一辆白色雪佛莱轿车的旁边，含情脉脉地瞅着一溜小跑跑过来的浩。浩急冲冲地迎上来还以拥抱和甜蜜的一吻，两人鱼贯进入车内。“吱——”地一声，美惠子动作非常潇洒地启动汽车，驾着父亲的爱车，带着自己的心上人，风驰电掣般飞奔在了雨夜中。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给两人的约会平添了一份神秘与惬意。飘飘的雨水拍打在车窗上，窗外的霓虹灯将湿漉漉的柏油路面映照地闪闪发光，衬托着夜幕下的东京夜景的辉煌与壮美。不多久，车子在六本木的一家年轻人常聚会的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我要叫你体验一下日本年轻一带‘纯情派’的潇洒生活。”美惠子说着，将还木呆呆地站在那里的浩拉进了店里。里面的年轻男女正三五一群地喝着酒，疯狂地唱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懂的歌词，气氛热烈而又罗曼蒂克。美惠子将有点拘束的浩带到一个比较偏静的角落里，向一个男侍要了一瓶“U.S.O.P”白兰地和几盘下酒的菜肴，两人便含情对视着，边说着情话，边小酌畅饮起来。 
     果然，浩在灯红酒绿中，切身感觉到，与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在充满情调的气氛里喝酒，可真是情绪飞扬，赏心悦目。浩在兴奋之余想到了捷，她可是对自己一往情深。但是，美惠子对他也太有吸引力了，让他无法不喜欢。再说，浩也喜欢日本酒吧的这种幽雅与温情，在这种场合下，浩的心绪特佳、感受特舒坦。不是说秀色可餐吗？尤其在异国他乡，能和美丽聪慧的美惠子在一起，相亲相爱，共度良宵，浩从心底涌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与满足感。
    这时，美惠子从她精美的手提包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支点了起来。那种香烟又细又长，身材窈窕的美惠子刁起香烟的姿态非常有派，让人不禁生出许多非分之想来。在周围男孩女孩热闹氛围的渲染下，浩的感觉就像枕在有钢琴曲轻泻的小船上，半梦半醒间似乎进入了如梦如幻的梦境之中。稍后，美惠子又要了两份可口的鳗鱼饭，两人一直吃到下半夜两点左右，才余兴未尽地打道回府。在浩的宿舍楼前，美惠子深情地与浩恋恋不舍地吻别，紧紧地抱紧了浩的结实的身子。
    浩深情地回忆到这里，眼眶里已经溢满晶莹的泪水，看来他对这段异国情恋还是异常投入的，难以自拔。

                                                 三

    我举杯与浩轻轻地碰了一下，没有打断他的思绪，意示他继续回忆下去。浩茫然地匝了一口酒，抬起头默然地接着说述。
    浩在东瀛之国学研一年时回过大连母校，那也是一个仲夏。炎炎夏日里，已当了老师的睫感觉浩有些不太对劲。清晨，学生们都在树丛里朗读课文，她发现生性活泼勤奋好学的浩有时也在校园里朗读外语，却看见他经常捧着书本发呆，而且他见着捷时的眼神似乎总有些游移和飘忽，仿佛不敢正眼面对似的，还时常露出一副神情不定的样子。还有，在学校的篮球场上，浩曾经是一员虎将，但这次虽然他已当上老师的队友多次约他打球，浩推托身体不佳，一次也没有答应。所以，那生龙活虎的球场上就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有一次，捷帮着浩洗衣服，偶然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封来自日本的信函，她感到事情蹊跷，就打开看了起来，只见雪白的信笺上用娟秀的日本字从右面竖行写着：“亲爱的浩，想你每天夜不能寐……当初咱俩在校园的大树下相吻相拥，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全身颤栗，热血喷涌；那时，你的体温如同电流般涌入我的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迅即在周身蔓延，令人震撼，令人激昂，使我宛如进入难以自己的梦幻之境……啊，我的浩，我爱你！我永远爱你……”信封上还赫然留着美惠子的通信地址。看到这里，捷的头“嗡”地一下子大了，她双手抖动，一行热泪潸然而下。她似乎已难以自控，差点晕倒……
    捷受不了，她找到了浩。“啊，那只是她一厢情愿，她在信上写的根本没有那回事，我向天发誓！”浩信誓旦旦狡辩，丝毫不承认。但后来，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已经对捷失去了兴趣，截然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与眷恋。这让捷的内心痛苦不已，经常在宿舍偷偷地黯然流泪，真恨不得将这个陈世美碎尸万段。 
    暑假快结束时，浩就要回到日本东京的那所大学。他走的前一天给捷留下一封短信，上面写着：“相逢是缘，但离别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对不起你，我反复说服过自己，心爱的人是你，但我从心里却实在离不开美惠子，她太天真可爱了。毕业后我要留在东京，进她父亲的公司上班……”捷看后顿时明白了，他这不是真爱，而是想借美惠子这个梯子往上爬，将来好出人头地。这太可恨了，他骗了自己的纯真感情，在得到自己的身体后，却无情地将曾发誓永不抛弃的人给甩了，真是禽兽不如。捷泪流满面，心在滴血。
    悲愤之余，一个有些卑劣的念头突然跃入捷的脑海里，她要实施一个惊人的阴谋，一定要让这个负心人身败名裂，不但和美惠子结不了婚，还要让他卷起铺盖狼狈地从东京滚回来，落个一无是处的下场！
下定决心，捷浑身的热血在沸腾，她宁肯将自己变成一个魔女。
    “浩，不管怎么说，咱俩也算好过一阵子，没有爱情还有友情，做个好朋友吧！”捷在校园里找到浩，强压痛苦装作轻描淡写地说。
    “好啊，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浩没想到捷这样大度。
    “这样吧，正好我的同屋周末去亲戚家住了，今晚咱俩在我那聚一聚，也算我欢送一下你！”捷露出笑容邀请。
    “好啊，我马上去买点酒和菜肴。”浩觉得自己对捷有愧，既然捷这样请自己，便顺水推舟，也好减少点自己的罪过，对捷表示一下歉意。
    “啊，酒和下酒的菜肴我都准备好了，都是你愿意吃的，你跟我去就行了！”捷干脆利索地说。

                                                 四

    捷住在学校宿舍楼的二楼上，就在校园的后院。黄昏，太阳已经落下去，夕照霞光透过茂密的参天大树的枝叶，泱泱地照耀在宽敞静幽的草地上，梧桐树上的鸟儿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唧唧喳喳地欢叫着。
    两人默默地一前一后向宿舍楼走去。捷走在前头，听着鸟儿的叫声显得很烦躁。浩低着头跟在后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上了楼，沿着窄窄的走廊，向西走到尽头，来到房门前捷开锁打开门。浩还是第一次来捷的宿舍，他有些心虚地迈进去，迎面扑来一股女性的芳香气味，令人神清意爽。里面摆设很精巧，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闺房。
    屋内两张单人床一边一个，书桌摆在两床之间。捷将买的下酒菜肴摆好，又从挂在床上的挎包里掏出一瓶北京“红星牌”二锅头， ‘咚 ’地一声放在桌上。
    “怎么？喝高度白酒？！”浩不由问。他知道捷能喝点酒，但高度白酒很少喝。可能是她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吧。浩心里想。
    “嗯，今天就喝这个！你不是还有些酒量吗？！”捷的话斩钉截铁。
    他们面对面坐在床边，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玻璃杯，放在浩面前一个，放在自己面前一个。她打开白酒瓶盖，先给对面的浩斟上，说倒满了，要一口焖，捷倒酒的手很稳，酒一点都没有洒出来。然后，她又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两杯倒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这可能是咱俩最后一次喝酒了，来，先干上一大杯！”捷豪放地说。
    “啊？一口？”浩有些吃惊。
    “对！就一口。”捷掷地有声，“好歹咱俩也做过一夜夫妻，那一夜激情难忘呀，干！”
    “砰”两只玻璃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浩皱着眉头，痛苦地一仰脖子，杯里的一大半高度白酒已经下肚，灼人的热流穿过喉咙，就像一股火焰，一股脑地顺着食道流到胃里，胃里顿时着起火来，火辣辣地疼。
    与此同时，捷也一仰头，半杯同样的烈酒灌下肚里，她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灼烧，左手禁不住捂在肚子上，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啊，不行，要一口气全部干掉！”捷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吼道。
    “……”浩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嘴里已经说不出话，用懒臃无神的目光瞅着捷，很不情愿地举起那半杯酒。
    “哐”这次两个玻璃杯重重地撞在一块儿，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同时将半杯白酒灌进肚里。
    两人的头都有些晕乎，浩觉得房子在动，眼前的捷仿佛变成了两个，三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继续喝，别停！”捷趁浩在醉醺醺的状态中，毫不客气地将还剩半瓶的白酒又倒进他的玻璃杯里。
    “干！”她用空酒杯与浩干杯。
    “好，不叨叨，干！”这次浩喝酒像喝白开水，竟很痛快地一大口就自己给自己灌下去了。
    顿时，浩竟然手捧着肚子躺倒在床上。
    这时，捷的脑袋也生疼生疼，但她的脑子里非常清醒。她想，一不做，二不休，该下手时就下手。
    捷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浩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浩一丝不挂躺在那里了。稍倾，捷忧郁了一会儿，随后便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碎花连衣裙从头上脱下来，又将黑色的胸衣和绣花三角裤都扯下身，她美妙的胴体也赤裸裸的了。
此时，捷厌恶地恨恨瞪着眼前最看不起的男人，恨不得啐他一口。但为了大计，她违心地躺在了浩的身旁，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了。

                                                五

    第二天清晨，浩躺在床上突然感到了头昏目旋，懵懵懂懂中一睁开眼，受往下一摸，却发现自己正赤身裸体睡在那里，往旁边一看，捷也没穿一点衣服光溜溜地睡在自己身边。
    “啊，这是怎么回事？”浩惊咤地想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究竟干了些什么？又怎么会和捷两人都裸着身子躺在一起。
    “怎么？临走还要占有我一次呀？！”睫这时也抬起头，侧身怒目圆瞪，冷冰冰地讥笑。
    浩茫然地摇着头，竟不知所措，他无奈将双手抱在头上，露出莫名其妙和有些绝望后怕的神情。他想，平时自己喝半斤高度白酒没问题呀，就算喝得快了一点，但也不至于立马昏睡过去呀。
    其实，这是捷将白酒里放了迷魂药，她就是要让浩知道，他在临出国前又和捷睡了一觉，事实确凿，将来他无法抵赖。
    可能浩有预感感到事情不妙，他知道自己做的孽，生性好胜还有些霸气的捷对他的背叛不会轻易就放过的。
    反正浩恨不能早点离开捷这个魔女，这东渡扶桑一走便是黄鹤一去不复返，渺无音信了。他终于又回到美惠子的怀抱，将返日前那次与捷的莫名其妙的“苟合”早忘到九霄云外了。捷也在学校计算好时间，慢慢地实施着自己胸有成竹的“计划”。
    在浩回到东京大学的三个月的一天，美惠子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大连的信，她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在那里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呀。但漂亮的信封上明明清清楚楚地写着美惠子收呀。
    美惠子有些好奇地打开信封，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笺。信是用日语写的，字体很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手迹。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美惠子小姐，你好！你收到这封信一定会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咱们并不认识。但是，我不得不给你写这封信。我是浩的女友，是有过亲密关系的那种。他前段时间回大连休假，无意中我竟发现他在东京竟和你拍拖，而且还说研究生毕业后留在日本。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可他是个伪君子，因为现在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将医院的诊断书附上，请美惠子小姐明查，不要再上浩这样骗子的当了。”后面的署名就是捷，除了信笺外还真有一份大连妇产科医院出具的怀孕确诊书。
    看到这里，美惠子如五雷轰顶，竟一下子瘫倒了。浩真是这种人吗？她不敢妄自下定论。
    “浩君，你认识捷这个中国女孩吗？”那天，美惠子急不可耐地找到浩，冷不丁地问道。
    “啊，什么捷，我不认识她呀？！”从美惠子嘴里听到捷的名字，浩不禁大吃一惊。哎，她怎么会知道捷呢？浩的脑子里在飞速旋转着，百思不得一解。
    “啊，你别再演戏了，你已经将她的肚子搞大了，她怀了你的孩了，有医院的诊断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美惠子一听浩竟然矢口否认，气就不打一处来，“啊，原来你竟是个表面冠冕堂皇，私下里却是个男盗女娼的大骗子！”说着，美惠子将捷的信和诊断书摔在一筹莫展的浩脸上，愤然而去。
    “他妈的，什么东西！”浩此时像一只落水的癞皮狗，又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有些丧心病狂和歇斯底里了，咬牙切齿骂道。他霍然想到临离开中国前，那令人瞠目结舌的阴谋一幕。嗯，现在看，捷这个臭婆娘肯定是算计好了的，她的阴谋就是等自己回到东京后，拿她怀孕这个杀手锏来“谋杀”自己，让美惠子也来痛恨自己，看来，她的阴谋是得逞了，我一定会在这里弄得身败名裂臭不可闻了的。
    果然，浩的这件丑事很快就在这所东京的大学里传得沸沸扬扬了，让浩无地自容。美惠子更是不再搭理浩，有时见了面还恨恨地瞪他几眼。
    浩在学校学不下去了，他好像得了忧郁症。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学校已经在劝他退学。浩咬着牙坚持一段时间，看看实在是学不进去了，只好办理了退学手续，病泱泱地返回了青岛休养。

                                                  六

    回忆到这里，我眼前的浩显然已经有点有气无力了。他脸色灰白，端着酒杯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
    “后来证明，其实捷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是演了一个‘苦肉计’，到医院找熟人搞了一张假的怀孕诊断书，骗美惠子和我绝情，这显然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她是用这种办法来惩罚我，致我于死地呀！”浩猛然抬起头，愤愤然咬牙道。
    “哎，老同学，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听了浩的回忆简直目瞪口呆。显然，老同学捷是个受害者，她在万般无奈中施展了“诡计”，一解她的心头之恨。最终，浩也是个受害者，他所追求的所谓幸福已经泡汤，只落得个让人不足挂齿的小人印象。其实，天真可爱的美惠子就不是其中的受害者吗？她的美好感情不是也受到愚弄了吗？我在想。
    “咳，情为何物，真弄不明白了。但不管怎样，大丈夫能伸能屈，跌倒了再爬起来，我要重头再来！”浩一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干光，雄心勃勃地说。
    我盯着老同学浩，用炯炯放光的眼神鼓励着他。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