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前的栀子花开了又谢了。
翩翩的蝴蝶飞过窗前抑或停留在吉它的琴弦上,夏之火热温柔地抚摸过夜晚,在黎明的盛夏里开放抑或静默地舔舐白杨树下的阴影。
曙光拨动琴弦,如同拨动内心里的一根最粗大的神经,颤栗如音符般透明后,随着鸽哨一起滑过蓝天,滑过镜前的一泓湖水。
黎明和梦想一起昏昏欲睡。
六月的蝴蝶飞过花海就开始为想象而作茧自缚了。
黎明的消息树在闷热出水的潮湿里伸直了腰,一树星光纷纷坠下又跌落了;厚厚的书页,哗哗地翻出一片上午八点的阳光,目光随即起伏抑或已经起伏。
一只鸟掠过的天空,云彩开始凝聚抑或已经凝聚。
晾晒在阳光下的是那扇轻易不能开启的尘封,记忆和貌似孤独一起渐渐远去。渐渐远去地是一段豁然洞开随风流走写在信纸上的日子。
你的心是个透明的音符。
伫立门前,伫立于阳光和挥汗如雨的灼热里,聆听光影交错的芬芳。
蚍蜉撼树,屎壳郎在卫生间的窗外堆积着梦想。一株野枯草曲卷着叶片在守望里等待夜之清凉,繁华就如梦般远离了相思。
思绪在晾晒中轻盈起来。目光沉静如水,白杨树的挺拔和宿舍楼的喧嚣一起步入阳光普照下的风景线。
追忆和缅怀已显得多余。
骄阳似火,六月的睡莲才醒。
在众荷之间抑或在佛堂的渺渺焚香之间,安然。
风和经历一起开始为微笑堆砌砖瓦,往事和装饰过的寂寞一起远去,渐渐远去的是那无须刻意雕琢的歌喉。
地老鼠在暗无天日的砖隙里偷偷地合上眼,时光依如流水般清晰地微笑着,从容着,义无反顾着抹去那些青春燃过的年轮。
偶尔泥土的歌声随蒲公英的种子飘荡而来,召唤着我们扑向田野的脚步……
我知道夹岸的风景已经远离了春水,远离了那些阴霾雾壑的日子。
生命的远航已经起帆,破水除冰一路乘风飞扬。
天蓝的象海,海蓝的象天。
而你就是这大街上突如其来的一场太阳雨,湿了一地雨打芭蕉的幽怨,淋湿了一头不再沉默地发。
晴朗没有远去。
阳光也依然没有远去。
盛开的不败的是这场猝然落下的太阳雨。
雨丝芊芊菁菁地亮,自天空自云彩自屋檐自头顶倒悬的织布机上银亮的飞梭而来。
伫立街头,伫立于阳光怆然泪下的雨中,聆听那首后来才有的《太阳雨》。
雨声淹埋了。知了疲惫的歌唱……
不去躲避,还是不想躲避。
抑或是慵懒的走在雨幕中,众弦俱静。去想:
这首歌。有了这首歌很多过程都可以简单了。
可是没有,那时的太阳雨落着,那时的雨还不会唱歌……
下雨了。
阳光的眼泪,所有的眼泪。原本都是一样的。是水。
阳光的微笑,所有的微笑。原来都可以不一样。那还是笑。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太阳雨,淋湿了头发,淋湿了归程,淋湿了阳光中一地的栀子花瓣……
太阳雨慢慢远去,就这样挂一道彩虹远去。
梧桐树在渐渐湿露地目光里摇曳,阳光碎碎地落一地斑驳象一块布铺洒在雨地上。
城市的眼睛看不清。
柳枝早已不能想象明年的春天是否有情鸟还回来栖居。
风沿着时间的河岸走过了秋,走过了冬,走进了生命干渴的时节……
那停留在流水和小桥之间的是你等待着繁荣和在一秒钟内就能萌发的种。
所有的生命都在聆听着《太阳神》的故事,从那一刻起每一句话就是一个神奇地传说……
夕阳醉了。
龟裂的泥土在晚霞的唆使下怀念起雨。
鱼儿张开了吻,纵身跃离了水面。从此鲤鱼跃龙门不再成为传说……
歌声飞扬在晚霞的河岸,鱼舟唱晚于蓑笠翁的笠帽下,暮色就张开了想象的羽翅。
月光踏歌而行,油油虫迫不及待的破茧成蝶。
星星在月色的怂恿下落入了山涧,淘金者在月色满溪的坚持里满载而归。
而我只是那么平静而内敛地凝视着,凝视着。
目光渐渐远去。
蛙声在蝉噪的遮掩下,在五线谱上开始复制月光奏鸣曲。
一切美好的景物在一镜湖水的心里都是颠倒的,就如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一样,城市上演悲剧也上演喜剧。人生上演相逢也上演离别。
站在楼顶,站在月光如溪流般淌过的一泓镜前的湖水里。
你的心是个颤抖的音符。
月的眼泪,星的眼泪和你我的眼泪都一样。是水。
没有人知道,其实,我也不喜欢雨。特别是大街上突如其来的一场太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