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的歌被布谷鸟儿点燃
(组诗三首)
陈晔
1、 麦子的歌被布谷鸟儿点燃
印象里麦子就是麦子
除了温饱 还代表富裕
代表幸福、白面馒头和细粮
麦子在父亲的印象里不单单是麦子
饥饿的年代没有粮吃也没有小麦
麦子就是饿肚子时的梦
麦子很远 山里没有麦子的生长
饿着肚子想小麦的幸福
好日子就是吃上白面大米
吃上饺子葱花烙饼
和暄腾腾的馒头
我的童年有了麦田和麦子
麦秸垛麦黄杏儿麦子草帽
麦子还是一首歌 一首大地的欢歌
沉寂的麦田等待召唤
麦歌的分蘖 被布谷鸟儿啄破
一粒粒麦穗穿上叶子的裙装
一排排的歌唱家迎风放歌
麦子歌唱的年代 镰刀最不孤单
细磨石开刃的镰刀饮麦秆如蜜
如今麦子远了
土地上站着的麦子
站成水泥钢筋的高楼麦子
没了麦子的芳香 没有黄色的麦浪和海洋
五月的家书少了一垄麦子
门口找不到一个麦草编的草墩
布谷鸟儿依然回来啊 在麦田起伏
心底的麦子被布谷鸟儿点燃
麦子的歌冲出了喉咙
2、都不种麦子
都不种麦子我们吃啥?
饿着肚子还能写诗和歌唱?
没有麦子 土地荒啦
野草不能当粮食走上饭桌
人都去哪儿了?
都在城里打工买房
年轻人不愿意沾染泥土
只有老人们在田头守望
种麦子的人去了城里
想种麦子的老而无力
麦子和土地越来越远
饿肚子的那张日历其实刚掀过
奶奶讲的故事还有余热
不要朦胧的诗歌
不要云里雾里的文字
只认准一个道理——
粮食到啥时候都是主题
我们远离了麦子
同时也被麦子抛弃
没有麦子 都不种地
迟早我们会搂着土地哭泣
3、大沙河的厚道
大沙河还是那么厚道
有一口粮也会拿出来
有一把菜也会分享
有一碗水也会同饮
大沙河,一条拧干了的白毛巾
飘扬在乡愁的河床
靠天吃饭
决定你的长度和宽度
一条没有水的大河
一条羸弱的母亲河
依然让我们眼睛湿润
我们的母亲河,把最后的湿润
给了枣树
给了乡愁里的枣花
给了离开家乡的后生
2017年6月4日——6月5日
【作者简介】
陈晔:作家。石家庄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民俗文化协会理事。高级政工师。民俗学者。长期从事思想政治工作及历史文化企业文化民俗文化研究。有多部个人著作。中国煤炭科学技术志首批特聘撰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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