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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的鄂西南(10首)

来源:作者:谢开军时间:2016-11-23热度:0


鄂西南,山川锦秀

鄂西南,山峦叠嶂

鄂西南,婀娜多姿

鄂西南,像一个漂亮的妇女


鄂西南,我是这样爱你

你若是个玩具

我会孩子一般,充满占有欲

“这些都是我的,我的……”

这是我一个人的鄂西南


我爱鄂西南

鄂西南却不爱我

鄂西南的群山

就像漂亮妇人的胸口

这个胸怀博大的女人

除了爱我之外

她还爱麻子

她还爱癞子

她深爱着这天地中的每一个人

哦,鄂西南不是我的

这真让人沮丧


鄂西南不是我的

她是湖北的鄂西南

她是中国的鄂西南

她是全世界的鄂西南

她敞开怀抱,她敞开胸怀

接纳了武汉人、长沙人

接纳了湖北人、湖南人

接纳了浙江人、上海人

接纳了非洲人、美洲人


嘿,别和我争

别来抢我的鄂西南

我说的鄂西南

不包括宜昌

不包括恩施

不包括利川

不包括巴东

甚至不包括来凤

不包括百福司镇兴安村

不包括那块一脚踏三省的石碑


我说的鄂西南

只是我最狭窄的鄂西南

只是我最封闭的鄂西南

只是我心里的鄂西南

只是我虚拟的鄂西南

她只是我一个人的

谁也夺不走

谁也抢不去

(2016年11月23日6时38分,第一稿,于湖北来凤。)


我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


我确信,这风

不是从西边吹来的

不是从北边吹来的

而是从南边吹来的

是从酉水下游吹来的


北风,被群山挡住了脚步

一时吹不进我封闭的鄂西南

只好沿着群山外围一路向南吹

吹到低海拔的地方

再沿着酉水河谷倒灌而回


在别处,譬如在北京、在上海

譬如在武汉、在黄石

譬如在恩施、在利川

冷风由北向南吹

在这里,在来凤

在我最封闭的鄂西南

最初的冷风却是由南向北吹

这是冷风的尖刀连

这是冷风的排头兵

这是冷风的迂回部队

等冷风彻底跨越群山

翻过恩施、翻过利川

翻过宣恩、翻过咸丰

等冷风彻底变成由北向南吹

还有一个短暂的过程


别处开始降温的时候

我的鄂西南仍保持以前的温度

逮口白酒,吃块麻鸭

人就有点热,还得敞开上衣

这麻鸭,自小就在河里扑腾

肉质紧凑,若有朋自远方来

就用这鸭肉对付你

就用这白酒对付你


冷风,由南向北吹

迂回了那么久,跑了那么远

还他妈不老实,还他妈猖狂

还他妈死劲折腾

吹得树叶摇来晃去

吹得厕所的木门哐当响

我确信,这不是江风

这不是河风

这是冷风的先头部队

由南自北的吹来了

(2016年11月22日13时20分,第一稿,戏作于湖北来凤。)


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

悄悄合上一本《清江》

悄悄看一眼年轻的妇女主任

发现她正低头做事

并未抬头看我

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眼泪,为《清江》而流

在郑开显的诗里

他看着憨厚的叔父

疑心自己的目光,不够干净

就这么朴实的一句

就这么反躬自省的一句


那天早晨,从县城乘公汽至朱家坳

从朱家坳,下八股庙

下黄家院子,过洗脚溪

步行五里至糍粑岩

再从糍粑岩,上三个洞

上牛鼻子洞,沿老山沟河

步行五里至荞麦湾

中午从荞麦湾

上张家院子,沿着村道

步行五里至黄柏园村委会


那似乎是两年以前的事

那似乎是一个夏日的午后

在村委会的办公桌上

在妇女主任的前方

有一本刚到的《清江》

行十五里路以后

读一本改版后的《清江》

我曾偷偷地流过眼泪

(2016年11月20日15时31分,第一稿,于湖北来凤。)


周末的早晨



周末的早晨

七时三十五分的县城

我在桥上行走

前方有两个女人


一个女人在叙说昨夜的梦

“我被推下了天坑,哎哟!

有三条蟒蛇,咬我!”

这可真是个吓人的梦



周末的早晨

七时三十七分的县城

我在街上行走

后边有两个女人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惊诧于她们的梦


“快点,我们早点赶到村里去!”

领导来了电话

我只好加快脚步



周末的早晨

七时三十九分的县城

我在人行道上行走

后边的女人不见了

前面有女人两个

对面来了大狗两条


大狗追逐、跳跃、奔腾

可着劲儿撒欢

几米开外,跟着两名男子

一边亲密交谈

一边呈顺时针

摇晃着狗链


我加快脚步

离两个女人近一些

更近一些

想离两条大狗远一些

再远一些


我的结论与和尚不一样

女人不是老虎

大狗和女人相比

还是狗更可怕

还是女人更可爱

还是女人更可靠

(2016年11月19日20时15分,第一稿,戏作于湖北来凤。)


理想的爱情


爱情,润物无声

爱情,就像天气

蹑手蹑脚的

偷偷摸摸的

小心翼翼的

不做声不出气的

静悄悄的,来临


如果我胖

我就喜欢瘦的

我喜欢飞燕

我喜欢樱桃

我喜欢杨柳

我喜欢窈窕


如果我瘦

我就喜欢胖的

我喜欢她的双眼皮

我喜欢她脸上的酒涡

我喜欢她的丰乳肥臀


如果我是个文青

我就喜欢池莉

我喜欢池莉诗集上的相片

相片上好一个白嫩的姑娘


面对爱情,我要挣扎

爱情来袭,我要反抗

我要用刘川鄂来反抗池莉

他居然用放大镜

在池莉作品里找寻出许多缺点


面对爱情,我要挣扎

爱情来袭,我要反抗

我在心中暗示

她其实没那么丰满

她其实没那么白嫩

一旦取下胸罩

她甚至都没有乳房


面对爱情,我要挣扎

爱情来袭,我要反抗

我在心中暗示

再过些年,这苗条的姑娘

也会变胖,也会臃肿


好吧,好吧

爱情是不讲道理的

如果我反抗不了

如果我挣扎不开

那么,我们去街头散步吧

我蹲下身来,背你

我理想中的爱情

就是背着你,在街上奔跑

(2016年11月17日21时52分,第一稿,戏作于湖北来凤。)


雨 后

——致牛屄的文学博士


雨后,静立窗前

思绪纷杂

我想控告,我想咒骂

我想倾诉,我想表白

我在思考


有些字眼很神圣

譬如中文、汉语言文学

仔细想来又颇可笑

除了钱中书、蒋方舟等幸运儿

中文系只对英语、数学优异者开放


有些事情很合理

仔细想来又不甚合理

除了打架斗殴被开除的高中生

身体最好的高中生

上体育院校去了

身体素质较好的高中生

还未毕业,就当兵去了

身体素质中等的高中生

有一批上警校去了


踏上社会,参加工作以后

一对一擒拿格斗

警校毕业生

干不过退伍军人

用这个事例类推

文学博士,对中文的运用

不见得就强过民间学者

不过,文学博士的综合实力很强

他们英语不错

他们数学很好

只是,这与文学有什么关系?


鲁院重启作家班,期待新莫言

与北师大联合招考文学硕士

初试科目也列入了英语

有点怀疑,迟子建、莫言他们

当年是不是也真的考过英语?

英语,英语,与数学一样

你是大学的敲门砖

你是文学博士的奠基石

 (2016年11月17日12时29分,第一稿,戏作于湖北来凤。) 


  

华为老矣

  


我的华为手机,老了

屏幕泛黄,颜色变淡

甚至会感冒发烧

老伙计,辛苦了


  

我的华为手机老了

尚能建功

拍出的片子

像素比单反还大

 

 

有一回,放长假

答应了依虹摄影

在板栗园给人拍婚庆

专业摄像机出了故障

明星一般耍大牌


  

怎么办,怎么办?

能救急的只有华为手机

我用它拍回了半场婚庆

华为手机,我的兄弟

这么些年,你辛苦了!

(2016年11月17日7时48分,第一稿,于湖北来凤。)


孤独、惶恐及女人的美


那一年,一个人在黄柏园

一个人过杨梅林

一个人过老山沟峡谷

一个人过八股庙

一个人过鱼头堡

一个人过“上不沾天”

一个人过“下不沾地”


一大块倾斜的青石板上

埋一座大坟

坟里睡一位诰命夫人

坟前三米,油菜地里

延伸出一小块平整的石板

形似马蹄,这诰命夫人安睡处

就是“下不沾地”


一座小山,形似鲤鱼

半山一洞,形似鱼嘴

鱼嘴里埋一座大坟

即为“上不沾天”


在坟堆里行走

我一点也不恐惧

人死了有什么惧怕的?

我只是有点孤独


一个人在上不沾天

仰望张家的莲花地

俯视干涸的洗脚溪

一个人在下不沾地

仰望远山的岩人

远眺对面的美女晒羞

一个人过杨梅林

在光影斑驳中

听脚步声回响

总疑心有什么跟在身后

一个人在村道转弯处

看山风吹过树梢

听风声在岩石罅隙共鸣

传出的怪声,似潺潺流水

让人汗毛直竖


是的,这时候我有点怕

孤独中的寂寞,让我恐慌

偶遇上坡劳作的农夫

偶遇赶集卖菜的农妇

偶遇嬉戏玩耍的孩童

都让人起亲近感

老远就开始招呼

“嘿,你好!”


我记得,那天过八股庙

一辆小车停在庙前

走下一个丰腴的妇女

长发飘逸,像极了观音


后来,我在县城又看见了她

我已不再惶恐,不再孤独

我发现她换了平跟鞋

长发仍然飘逸

从后面看她的背影

看她走动的步伐

突然发现,她的屁股好大

像两个南瓜,毫无美感


问题大约出在我这里

男人平静、满足的时候

看不见美女

男人惶恐、孤独的时候

总能发现女人的美

(2016年11月15日13时23分,第一稿,于湖北来凤。)


老婆是人家的好


人一孤独,就会思考

人一思考,就会发问

为什么,老婆是人家的好?


老婆感冒了

闻见烟味就开吼

“离我远点,

没看到我感冒了!”


人家的老婆感冒了

闻见了我身上的烟味

也总是低眉顺眼

(2016年11月14日21时38分,第一稿,戏作于湖北来凤。)


数绵羊



站在窗前,望着车流

我在心底里计数

十二辆婚车在十字路口右转

呈一列漂亮的弧线


每隔十二息的时间

落下一珠雨滴

打在窗玻璃上

每隔二十四息的时间

脑袋右侧会刺痛一下


从前夜起,偏头痛发作

无法入睡

身体很疲倦

大脑很活跃

身体像一台破旧的电脑

无法关机


夜里,我躺在床上数绵羊

每数到二百头羊

脑袋右侧会刺痛一下


我记不清昨夜的事情

不记得数了多少头羊

不记得脑袋痛了几下



母亲回乡下了

她忘不了家里的承包地

父亲该出发了

参加别人的婚礼

孩子在学校上课

妻子也去村里扶贫了


我原本也是要下村的

临时有了别的任务

做完了一些事

我站在窗前

无意识地数着雨滴

(2016年10月11日10时30分,于湖北来凤。)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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