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脑血栓女人跳楼摔死了的时候，在不是滋味的同时，也让我产生一种庆幸的感觉。可能会有人骂我不是人，残忍。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真的是有这种感觉。一个生不如死的人死了，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我不认识脑血栓女人，听说是在小区租房住的外地人。是某一天的早上，我也到广场那凑热闹。在我的不远处有好几个女人在唠嗑，突然间就听到有一个女的在骂人。“呸！呸！不要脸的，臭养汉老婆。”这时，好几个正在唠嗑的女人，看到一个脑血栓妇女腿拧手蒯，颤颤哒哒的走来，有的把头扭到一边，有的用鄙视的目光看她，其中有一个青年妇女，冲脑血栓妇女的方向，吐了好几口吐沫，还骂了几句。

    脑血栓妇女好像没看到也没听到，那几个女人的怪摸怪样和骂声。也许是她把一切能力都用在了走路上，其它的已经顾及不过来了！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从这几个女人跟前一拧一拐的，奔一个坐在马路牙子边的老头走去。当脑血栓妇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蹭到老头跟前时，老头起来把她扶坐下后，老头挨着脑血栓妇女也坐下了。可能是走得太累的原因，脑血栓妇女把头紧紧的靠在老头的肩上，老头伸出一只胳膊把她揽在怀中。

   “呸！呸！真不嫌磕碜，臭不要脸的。”从那几个唠嗑的女人堆里传出很高的骂人声。那个又高又大，嗓门又亮的骂人女人，就是老头的儿媳妇。

   后来听说，脑血栓女人很不幸，四十二岁那年，嗜酒如命的丈夫突发脑溢血去世了。间隔一年多的时间，她睡一夜觉醒来，发现嘴歪眼斜。因经济条件不好，治得不彻底，不长时间就得了脑血栓。还是因没钱，不能很好的治疗，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

   她不是本地人，因儿女在这个地方打工，她得病后被女儿接来同住。虽然她的一双儿女都成家了，但是出外打工，各项花销，包括租房，年轻人都得紧忙合。稍微懈怠一点，生活都不好混。

   因儿媳妇看不上她，她只好与女儿同住。女儿女婿整天上班，也没有太多功夫照顾她。吃饭不及时，衣服也没人总给她洗换。由于腿脚不好使，大小便不利索，衣服溜明铮亮，身上臊味臭味都有。谁见了她，有点涵养的，紧走几步，赶快与她错开。没有涵养的，用手捂紧鼻子，把脸扭过去，急忙的躲开。对这种局面她都习以为常了，无论是扭头的还是捂鼻子的，她都像没看见一样。

   人活一辈子就是不容易，特别是背运接连不断的她更是艰难。有句土话叫做，“脚瘸还被拐棍点。”在去年，她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真正疼她的唯一的依靠，因子宫外孕，治疗的不及时，也离开了人世。在小区里人们总听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女儿去世以后，她只能到儿子家去了。儿媳妇成年不与她说一句话。儿子总在外忙忙呵呵，也没更多时间照顾她。每当遇到好心人时，她就说“我现在活着不如一条狗，现在的狗家家都宠着爱着，吃香的喝辣的，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疼我的人了。呜——呜——”说到这些，她总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了起来没完。

   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乐趣就是，小区里有几个六七十岁的光棍老头。这样的老头，要娶老伴没能力。再说了儿女也不答应，因老头动迁时都有个小楼，兜里多少也有几个小钱，正因为这些，儿女们才都把老人看得紧紧的。

   实际上，那个年代的人，经过穷打底的苦日子，经过了挣钱的不容易，虽然兜里有几个小钱，到哪去找做性服务的女人，还舍不得花多钱。有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女人，虽然半身不遂埋汰一点，但才四十多岁，不用花多钱，给她买点小东细微的东西她就知足了，老头还解决了一时半晌才有那么一回的生理冲动。

   脑血栓女人，也得到点乐趣，闹到点好吃的，得到点异性的温暖。还让她体验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几个喜欢和需要她的人。说明自己还有点用处，她的生活多少还有一点情趣，这也叫作两好搁一好。

   可这些事在小区里遭来很多人的白眼与非议。农村老娘们本来就事多，没事还能编排出点绯闻来拧白人呢！何况脑血栓妇女自己创造这么多让人嚼舌根的“作料”。脑血栓妇女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们嘴上功夫的素材与笑柄。

   小区里还有一个能够体谅她的女人叫张二姐，这个张二姐精明强干通情达理，每当听到一些骂脑血栓女人的话时，她都爱打抱不平：“她这样做碍着谁了？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人，就不允许她找点乐趣吗？老天爷让她强活，我们还挤兑她干什么？”听到有人说脑血栓女人的坏话时，张二姐总爱这么说。

   张二姐说的是呀！脑血栓妇女强活，小区里的人不愿意搭理她，家里的人又不关心她，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她，生活在被世人遗弃的空间里，她没有去破坏哪个家庭，她与那几个光棍老头是在搞性交换。她为老头提供性服务，老头给她一些经济补偿。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世上的人们为什么要揪住这样一位强活的人不放？把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她，最后推向了万丈深渊。

   听说脑血栓妇女跳楼的原因是，一个老头给脑血栓女人买件衣服，被老头的儿子媳妇发现了。老头的儿子媳妇到脑血栓妇女家大闹，脑血栓妇女被自己儿子媳妇臭骂了一顿，还把她的行李给扔到外面去了，可能是脑血栓女人认为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才跳楼寻死了！

   脑血栓妇女死了，这对她也许是一个最好的归宿。这回她的家人也解脱了，爱嚼舌根的女人们也该歇歇了。但是，在她身后难道不是留下很多问题，需要我们活在世上的人去思考吗！

 

笔名：于蓝
中国作家网发表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