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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锁龙滩》

来源:作者:袁赣湘时间:2014-05-12热度:0

长篇小说:锁龙滩第一部:借种;第二部:创业:第三部:报恩。                   小说概述:作者写的是一位曾经在赣南工作过一位叫梁志远的地质找矿工程师,因被毒蛇咬伤,又得到当地村民救治,后因想着报恩,演绎了一段“借种”的情话。改变革开放后,已在家乡创业成功的梁志远,不忘当年的恩情,发誓言要为锁龙滩乡土上的乡亲们致富,把地下的资源开采出来。为当地的振兴发展做出了贡献。  主人翁梁志远年纪稍大后,他逐渐培养儿子、女儿女婿,前赴后继地挑起了开发家乡矿业、为家乡造福的重任。随着党中央国务院颁发《关于赣南等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的若干意见》后,对革命老区关爱有加的梁志远,带领儿子石光明、石光泽一起抓住振兴发展的大好机遇,又重新回到当年救助过他的锁龙滩报恩,并把家乡的矿业逐步做大、做强,成为振兴当地发展的支撑产业。让文馨矿业有限公司成为富裕一方的龙头矿业企业和一家全国的上市公司。  书中描写了曾为福建人、大学生和地质队员的梁志远,与当地房东、村姑蓝莲英邂逅后,因为心里想着报答治蛇伤的救命之恩,自愿与不自愿地答应了借种的事,和房东、村姑蓝莲英结下一定情感,还生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对儿子在梁的关爱下,健康成长为一对可以在家乡担大任的矿业领军人物。                   锁龙滩袁赣湘契子相传古时候,当地有一条蛟龙为害,使得当地村民旱灾之年少收成,涝灾之年水泛滥,而风调雨顺之年也不增产。  仙人许真君云游到此地听说此事后,便在当地招募了几个能人奇士,一起追锁蛟龙,当蛟龙逃到龙口地段时,许真君跺脚大喝一声:“孽龙,哪里去!”蛟龙听到许真君大喊声后,顿时慌了神,想跑,三面都是高山,唯有一条峡谷,又被许真君用铁链锁着和奇士堵住,只得乖乖受擒。于是,许真君等人忙用铁链锁住蛟龙,拴在了深山老潭里,化着一股清澈如镜的山泉水。从此,这里便风调雨顺,四季如春,为感念许真君恩德,村民遂将村庄改名成锁龙村。  锁龙滩全村人都姓石,因村前有座锁龙滩的缘故,山泉水在这里拐了个弯,让此地形成了一个半圆型的深潭,使此地成了一处十分美丽的地方,村民可以在这里洗澡、捉鱼、摸虾、休闲、纳凉,成了孩童玩耍的好去处。  传说是美丽又让人们神往的,一大堆神奇的故事又更是令人叫绝。然而,千百年来锁龙滩的传说、好事、往事还远远不止这些。后来,蛟龙在锁龙山拴久了,就下了一堆龙屎,时间一长,龙屎就变成了黑黑的钨矿。因锁龙村距离县城超过一百里山路,离最近的圩镇也有20多里山路,使得千百年来锁龙村的人口并不多。到了上世纪的二十年代,锁龙村蕴藏在地下的钨矿被村民发现了,引来了一些采矿开矿的人,又到了上世纪的六十年代,公社在距锁龙滩五里的地方办了一个小型钨矿山,从此锁龙村就不平静了。土生土长的村民农忙的时候务农,农闲的时候就三五成群地上山,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挖点钨砂。经过淘洗后换点钱,这让锁龙滩村民的生活好于其他农村。                   第一部借种   一、   公元1982年的春天,明南地质队派出一个地质找矿项目队来到了锁龙滩,项目小队仅有20来人,全是清一色的男子汉。项目队长叫刘大同,是个年近五十的汉子。项目队里的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人,姓梁名志远,是一位来自福建省的地质技术员。  地质找矿项目队分散住在锁龙滩村的农民家中,两个人住一间房间。梁志远和年纪稍大一些的地质工程师杨德明住在单独一栋的农户,绰号叫老石祜的人家里。年纪已有五十大几的老石祜,听到有两个地质技术员住在他们家里,很是高兴。明南地区是典型的客家人居住区,山里人都把外来的生客视为客人,来到家里的人越多,主人就越有身份和面子。  地质找矿项目队到锁龙滩第一步的工作是进行地表普查,项目队长刘大同把矿区地质图作了一番整理外,按照地理座标线,定好了矿区的大致工作区域,每两名地质技术员一组,先跑地表普查,再确定重点普查线路、布置槽探采矿样化验和布置钻孔进行深部钻探。  锁龙滩地属江西省的南部,这里雨量充沛,地表植被生长茂盛,气候宜人。锁龙滩当地生长着一种竹叶偏大、竹杆偏小的小竹子,它一堆堆一丛丛生长在山坡上,长势十分茂密。这种竹丛林又使得在当地生长着一种全身通绿、学名叫青竹蛇的蛇特别多。青竹蛇的全身颜色因与竹杆和树枝的颜色几近相同,且毒性很大,又喜欢盘在树枝和竹杆上,人距离蛇很近都难以发现。青竹蛇虽生性十分懒惰,喜欢在树枝上缠绕不易被发现,但遇到侵害它的领地的人和动物,就会发动攻击。所以青竹蛇咬伤人的事也常常发生,蛇咬人的事发生后,也就让当地人学到了医治青竹蛇的办法。梁志远的房东老石祜,就是医治青竹蛇的好把式。  明南地区五月份的天气,正是春夏交替的时节,也是气候最宜人和上山从事地质普查找矿最佳的天气。  这天早晨,天上依旧罩着一层云,但云层比较高,同前一天相比,气温回升了许多。地质技术员梁志远和杨德明工程师像往常一样,脚穿登山鞋,身背地质包,俩个人按照原先部署好的工作线路一前一后地走在山岗上,进行地表普查。快临近中午,太阳已经出来了,天气就晴朗起来。梁志远在一处地表起伏型露头的石头处停了下来,根据他十多年的地质找矿经验,这块起伏型露头的石头含里的石英岩,很值得一看。他先是石头的周围考察看了一下,用地质锤把石头周围的树杆、树叶和杂草耙开,反过地质锤锤头猛敲了几下,然后放下地质锤伸手去捡石块的时候,他的右手无名指突然被一条青竹蛇咬住了,梁志远发现手有痛感的时候,本能地用手一摔,青竹蛇松了口,被摔在地上。这时,梁志远的无名指已经在流血。  “杨工,我的手被青竹蛇咬了。”  “啊!”杨工程师急切地走到了梁志远的身边,也顾不上去打蛇,“赶快用布带子扎起来。”杨工程师急忙从他的地质包里取出一根布带子给梁志远扎起来,然后又取出救急用的蛇药碾碎敷到伤口上。  “痛不痛?”  “很痛。”  “那我们赶快回去。”  一路上,杨工程师和梁志远在下山的时候就说好了几种办法,一是到距离当地二十多里的镇里卫生院去医治;二是到五里路外的钨矿卫生所去医治;三是请当地的老石祜治疗一下。  梁志远和杨德明回到住处,已有几名地质技术员先前回来了,老杨说:“小梁的手被蛇咬伤了”。大家一听到梁志远的手被毒蛇咬了,都围过来观看,这一看就发现梁志远的无名指已肿得像大母指一样粗大,梁志远的脸上因手痛和走得急切还出了不少的汗水。  这时,房东老石祜走过来问:“是不是青竹蛇咬的?”  “是。”  “你肯定?”  “是的,蛇全身通绿,没有其他颜色。”  “五月份的蛇最毒,你遇上了我就能治好,你听我的。”说完话老石祜一边回家去取了一个布袋子出来,一边叫他的妇娘子急切地去采些草药来。老石祜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很小、很扁的刀子来,把梁志远的手夹在他的胳膊下面,用身子挡住梁志远的眼睛,用小刀子轻轻划开他无名指的两个血点,让污血流出来。然后又用小刀子在两个蛇咬的血点反复捣了几下,“还好,蛇的牙齿没有断在里面,这样毒性就会小得多。”  老石祜叫他的妇娘子把采来的草药用擂钵擂碎,一边又回到家里拿出一瓶子药酒来,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又全部喷在梁志远的手上。梁志远顿时觉得他的手疼痛轻了一些。  老石祜的妇娘子急忙在擂草药,擂好后老石祜拿起草药敷在梁志远的伤口上。梁志远的手顿时感到一阵清凉,疼痛又减轻了许多。“不要紧,过六个时辰再来换一次药,喝一点草药汤,最多三天,你的手就没有事了。”  午饭前,项目队长刘大同和其他队员回到住处听到梁志远被毒蛇咬伤了后,就急切地赶到梁志远的房间,身感责任重大的是刘大同,他马上要梁志远到镇里的卫生院去医治。  杨工程师说:“刚才房东老石祜已经给他医治了,说没有大问题,最多三天就会好。”  “土郎中的药行不行?人命关天啊。”  “不能这么说,我早就打听过,老石祜在这一带医治青竹蛇咬伤很有名气,据说每年的这几个月都会有人前来请老石祜去治蛇咬伤。”  又有几名技术员也说要尽快到镇里的卫生院去治更保险的话。  刘大同向着梁志远说:“小梁,你的意思呢?”  “刘队长,你们都是在关心我,我谢谢大家,是我太专著去看石头的发育情况了,没有想到石头边上藏着蛇。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手疼痛消了很多,再等等看。若是疼痛在加重,就到镇里去。”  “这样也好。小梁,这几天你就休息一下。老杨,你也陪着小梁,万一有什么问题,及时去镇里的卫生院,千万不能耽搁。”                   老石祜的草药的确很有用,到了第二天,梁志远敷过三次老石祜的草药和吃过了两次草药汤后,他无名指的肿已经消了许多,疼痛也减轻了。  到了第三天,梁志远的无名指除了有些因敷草药和毒素未消除造成的发黑外,伤口正在结痂,手指的功能基本恢复了。  这几天,项目队长刘大同天天要来梁志远的住处几次,查看梁志远的伤情。项目小队在野外从事地质找矿,遇到毒蛇咬伤的事还不多,项目小队没有医生和交通工具,人员的安全问题必须是重中之重。  “刘队长,我的手基本好了,明天就可以上山搞普查了。”  “我看看,手还在发黑么?小梁不要急,再休息两天。”  “不用了,大家都在敬业工作,我在家里休息也过意不去。”  “这是什么话?被毒蛇咬伤了,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情,不治好怎么行?”  “现在找矿任务这么紧,我们几天没有上山,我们这条坡面线的普查都落后了。”  “你必须再休息两天,等全愈了再说。”                   梁志远还是提前一天上班了。  又过了几天,梁志远的无名指恢复如初。  轮到星期天,梁志远邀同房的老杨去当地的小镇上逢圩,他在圩上买了三斤猪肉、两瓶酒,交给房东老石祜说:“老石祜,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酒这肉你必须收下。”  老石祜道:“你们是来这里为国家找矿的,住在我家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这样做就犯生了。”  “老石祜,这酒这肉你必须收下,你救了我的命,我请你喝杯酒还是要的。”  “梁技术员,你这话说重了,治了一下蛇伤,这算什么?我又不花一分钱,草药都是山上长的。”  “老石祜,你就不要推辞了,这酒和肉我都已经买了,你收下就是了。”  二、                   老石祜一家四口人。老石祜夫妇,儿子、儿媳妇。那一年,老石祜已是五十大几的年纪了,他的妇娘也过了五十岁,他们只有一个独生儿子,但他家里迄今还没有第三代人。  老石祜的儿子小石祜年纪已有二十六七岁,他的身子还算是强壮,但精神好像不太好,平时他的话不多,当面遇到梁志远和杨工程师他们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更多的时候连招呼也懒得打。小石祜的妇娘子姓蓝名莲英,从相貌上看,她是一位身材较为高大、身体壮实、丰满和带着浓烈青春气息的山里姑娘。但从某种方面看她又是一位好像从来没有满足过的少妇,骨子里还存有一种野性。她平时遇见梁志远和杨工程师他们,都很是客气、很大方地与他们和其他地质项目队的人打招呼。项目小队的技术员对小石祜妇娘子的印象很不错。  在老石祜的家里,总是让人感到有种某些不和谐,一家人除了小石祜外,遇到生人都很有礼貌、很热情。但到了他的家里面,尤其是到了晚上,就感到这个家里死气沉沉的,安静得连片树叶子掉下来都可以听到。时常看到小石祜一个人到外面去玩,玩到很晚才回家。他们家因为没有小孩子的吵和闹,与其他房东家相比,就显得十分冷清。  那个时候,全中国都在实行分田包产到户,小小的锁龙滩也不例外,老石祜家里也分到了四个人的田,三块田加起来有五亩多,这个数字说明了锁龙滩的田并不算多,但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人吃的了。  老石祜说到他家分到了五亩多的田,心里就非常高兴。他说全部种上稻谷,他们家根本吃不完,每年都有余粮卖。但老石祜夫妇看到邻居家的小孩子一个个地生出来,他就仿佛高兴不起来。                   三、                   转眼到了七月份,梁志远老婆的学校到了暑假期,他的老婆带着他们的两个女儿来到了山里度假,山里的气温比她们县城是凉爽很多,这次能到明南的山区来,梁志远的老婆就是想要他回到家乡福建去工作,一则可以解决他们夫妻分居的问题,二则可以照顾他们的女儿、她们的家。其实,梁志远的老婆还有一个真正的目的,就是她家有一些海外亲戚,这些年来他们都回到福建来投资,他们家乡有很多的制造地板砖的资源,县里也正在鼓励海外华侨回乡投资办厂,这也正是一个机会,梁志远的老婆早就打听好了,她的家乡也需要地质找矿的人才,她的丈夫正好又是大学毕业生,在家乡他也会有很好的发展机遇。  梁志远的老婆姓林,叫林小文,他们家生育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梁文馨,小女儿叫梁文岚。那一年,大女儿八岁,小女儿六岁,梁志远十分喜欢这对女儿的同时,也对没有儿子有些内疚,福建人对传宗接代的儿子看得很重。梁志远也很是心痛他的老婆林小文,他们夫妻在读小学的时候就是同学,算是青梅竹马,后来梁志远考取了大学,林小文考取的是一所中师,两个人相互都参加工作之后,虽然相隔数千里路,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系,书信的彩桥通了两年多后,两个人的爱情终于瓜熟蒂落。他们夫妻结婚十年来,感情一直很深。  林小文反复劝梁志远调回家乡去工作,梁志远心里有点不舍得,他在大学主修的是钨矿专业,明南素有“世界钨都”之称,也只有在明南才能寻找到钨矿,福建省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可以成规模的钨矿床。当然,在明南地质队的同事对他都很不错,他对大家也有感情,所以梁志远一直对老婆林小文说,再等等看,一边可以先联系,看调入家乡的哪个单位好,一边也想让林小文调入他的单位来工作,可林小文压根不肯离开她的故乡。  梁志远与老婆林小文虽有些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意思,但他一家人在明南的大山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夏天,山区里的生活条件虽差,照明的是煤油灯,但大山里空气新鲜,七八月份的山里到处是野花、野菜和野果子,这让梁志远的两个女儿如同走入仙境一般。梁志远和杨工程师上山去找矿后,小石祜的老婆蓝莲英非常喜欢这对长得像小仙女一般的城里姑娘,她时不时地带着文馨、文岚两姐妹要么上山去摘野花、拾野果子,要么下到田里去抓小鱼、泥鳅和螃蟹。四个女人玩得很是疯狂,林小文与蓝莲英还成了好姐妹。具有客家人好客性格的蓝莲英,她为人大方,待人热情,她家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或者做出来给梁志远的两个女儿吃。  林小文是一名教师,她为人很是随和,她听丈夫说起过老石祜救过他的命的事,对老石祜一家人也有着感激之心,所以她对老石祜、老石祜的妇娘子和媳妇莲英都很是友善,她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一对女儿居住在老石祜的家里,文馨、文岚姐妹见到他们就叫爷爷、奶奶,弄得老石祜俩夫妻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高兴。                   四、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与梁志远同住一间房子的杨工程师提前回家去过节了,项目小队仅留下不到一半的人。梁志远因为老婆来到这里过了暑假,他也就没有提出想回去过中秋节的要求。  这一天的晚上,老石祜家里依旧十分清静,梁志远吃过晚饭后,与其他的技术员聊了一会儿天,一个人回到房间就在煤油灯下看书。梁志远有一个人安静看书的好习惯,除看他的专业书外,他还对小说、古典文学也有爱好,一有空余时间他就是用看书打发晚上的时间。  大约到了八点多钟,梁志远一个人看书正在入迷之时,老石祜俩夫妻走进了他的房间后,又迅速把房门关了起来,这么一个小动作令梁志远着实没有料想到,当梁志远还在纳闷之中时,接下来的老石祜俩夫妻的举动就更令他迷茫了。老石祜俩夫妻头朝下,顿时跪在梁志远的身边:“梁技术员,我们有一件事求你?”  “老石祜,你这是干什么?”  “梁技术员,我们俩个人凭着这张老脸来求你一次?请你答应。”  “你们两老先起来说话好吗?”  “如果你不答应我们,我们就不起来,我们也不想活了。”  “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只要我办得到的。”  “你要先答应我。”  “好,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答应你。”  “求求你去跟莲英睡一下吧,我们的儿子小石祜那个东西不行,莲英吵着要走,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子,她如果真的走了,我们家就没有根了,更没有面子,你让我们这张老脸怎么在村里活下去?”这是老石祜妇娘子的话,她说到这些话时眼睛里还在流着眼泪。  “啊,这件事啊,万万不能。”  “你刚才还答应我们说只要你能办到的,你就帮忙……”  “梁技术员,我们也是千想万想,实在没有办法,我跟莲英也说好了,她也同意,小石祜这段时间不在家,这几天莲英有种孩子的机会,你就看在老石祜救过你的命的份上,救我们家一次吧,给她种一个种,求你了。”这还是老石祜妇娘子的话。  “老阿姨,这使不得。”  “我们都跟莲英讲好了,她在下面等着你。这件事就只有你知道,我们知道,你放心我们决不会传出去的,你就看在我们全家人的面子上,救救我们这个家。”                   梁志远是被老石祜妇娘子拽着手拉到楼下莲英的房间。梁志远走进房间后,房门被老石祜妇娘子关了起来。  这个房间的桌上点着一盏很暗的煤油灯,梁志远刚走到床前,早己睡在床上的蓝莲英迅雷不及掩耳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紧紧抱着梁志远的脖子。梁志远马上感到蓝莲英身上如同火一般,她的胸前仅系着一块客家姑娘睡觉时穿的红兜兜,蓝莲英紧紧抱着梁志远,她胸前的那对丰腴的大奶子更是贴紧在梁志远的胸前。“梁技术员,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山里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天刚亮,熟睡在梁志远怀里的蓝莲英就醒来了,她摇了摇仍在熟睡的梁志远,梁志远从睡梦中醒来后,双手还在抱着蓝莲英,他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这一晚他与蓝莲英如同干柴遇上了烈火,梁志远正是如狼似虎一般的年纪,两个人在床上缠绵了多少个回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梁志远能从蓝莲英满意的表情和紧紧缠绕着他身子的力度中体会到她的满足。蓝莲英离开梁志远的怀抱起床去解了一个小手后又回到了床上的时候,她把一块带着她处女红的白毛巾给梁志远看:“梁技术员,你看,这条毛巾我是要永远留着的。”  “啊,你还是个处女?你们结婚不是几年了吗?”  “是快两年了,可小石祜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行,所以我还是一个姑娘。”梁志远被蓝莲英的话惊呆了,原来这个长相秀美、身体健壮又带着一点野性和十分好客的女人结婚快两年了,迄今还是一个处女?梁志远一下子就同情起身边的这个女人来了。  “这回谢谢你,圆了我的女人梦。其实,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可小石祜的爸爸妈妈死活不肯,他们说如果我这样走了,他们全家人就去死。为了娶我,他们家付出了很多彩礼,弄得我也没有了主意。”  “原来你这么苦。”梁志远还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才23岁,他比她大了15岁。  或许是怜悯和同情心的作用,梁志远又一次把蓝莲英压在自己的身下。                   梁志远闻到了酒娘蛋的香味。他睁开眼睛看到蓝莲英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酒娘蛋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莲英摇了摇梁志远道:“梁技术员,要起床了,再过一会老石祜他们就会回来吃早饭的。”  梁志远一个翻身起床后,看到莲英十分满足、满意的样子,迅速穿好衣服后,当着蓝莲英的面把这碗酒娘蛋吃了下去。                   梁志远一个人背着地质包去钻机上编录。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他都心不在焉,一边为自己的不贞而内疚,感到对不起自己青梅竹马的老婆和他的女儿,一边又怜悯他的房东蓝莲英。对于老婆林小文,他真的很爱她。昨天晚上,是年近六旬的老石祜夫妇跪下来求他,也是老石祜的妇娘硬拽拉着他到莲英的房间,他可以向老婆保证,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做对不起老婆的事。可是当他得知了蓝莲英结婚快两年了,迄今还是一个处女和老石祜夫妇盼孙子心切后,他又觉得莲英太可怜了,作为救过他的命的老石祜夫妇,他应当回报他们和对他们报恩。他的家乡在福建连江,在他们的家乡也有借种的传统。连江靠着大海,沿海很多人是靠打渔为生,每一年他们的家乡都会听到有的渔船出事的事,有遇到了大风浪船毁人亡的,有遇到海盗打劫杀人越货的,也有的是在船上突发疾病去世的,还有遭遇种种不测人没有归来的……遇到这样的事后,有的家人不想让已经娶进家门的媳妇回去,没有后人的家人就请本族的壮年男子前来借个种,延续家里的香火。也有的家中长辈嫌自己儿子体质太差或身材矮小,也偷偷请本族身材高大一点的人来借个种,让后代更高大威猛一些……没有想到在明南也有这种事。梁志远心里一直在打鼓,万一这件事情暴露了怎么办?他是一名地质找矿的技术员,又是一名有妇之夫,他怎么能干这样的事?还有他以后怎么去面对老石祜一家人,他们同住在一间房屋里,可以说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后怎样去相处?梁志远一路上心里都在矛盾着,不知道怎么去理清这个头绪。  “梁技术员,你一个人来编录啊?”  “啊,是的,其他技术员都回家过中秋节去了。”钻机上的钻探工人给他打招呼,他的大脑才清醒过来,他已经来到了钻机上。  梁志远向往常一样,从岩心箱中拿起一块从地下钻探取上来的岩心看了看,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拿起三角板量了量,再看了看岩心箱中的牌子,他就开始一箱箱地对从地下几百米处取上来的岩心进行编录,重点又对含有钨矿矿脉的岩心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生怕漏掉一点点矿化线索。  临近中午时分,梁志远从钻机上回到了住处,老石祜和他打招呼。“梁技术员,从山上回来了?”  “回来了。”梁志远的回答没有像往常那样有底气,这一回他有点像小偷一样,眼睛都不敢正视着老石祜。而在老石祜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种感激之情。                   当天晚上,老石祜的妇娘子一个人又来到了梁志远的房间,她脸上带着微笑,小声对梁志远说:“梁技术员,好事做到底,希望你能让莲英种上孩子。莲英在等你。”  梁志远不知不觉地跟着老石祜的妇娘子下的楼,进了房间后,蓝莲英依旧急切地跳起来抱住梁志远。如果说昨天晚上他梁志远是仓促上阵,今天晚上他就是有备而来了。上午他去钻机上编录,下午一个人在房间休息,已经养足了精神,一觉睡醒后,他就思前想后,觉得应当要回报老石祜一家人,也应当要让蓝莲英这个苦命的女人幸福一回,最好能让他如愿怀上孩子,了却她和老石祜一家人的心愿。  俩个人抱在一起恩爱了一会儿,梁志远正要压在她身上的时候,蓝莲英轻轻地说:“你轻一点,这里有点痛。”梁志远是一个有着十多年婚龄的男人,他知道蓝莲英说痛的地方,昨天晚上他的确是太放纵了,把他身体中的能量发挥到了极致。  他轻轻地睡下去之后,屁股一扭把莲英的身子翻腾在他上面,一会儿用双手去抚摸、一会儿又坐起来用嘴去吮吸蓝莲英那对健壮、充实和已经发硬的奶头子,一会儿又暗示着让莲英做各种姿势,把莲英整个身子烧得滚烫滚烫的。梁志远一次次的游戏,让蓝莲英欲死欲仙一般得到满足。他们在这个暂时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小天地里,如鱼得水一般在享受着鱼水之欢……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梁志远对蓝莲英说:“这一两天杨工程师就要回来了,我们就要结束了,我对不起你了。”  “梁技术员,你说到那里去了?你是堂堂的大学生,又是吃国家饭的人,能陪我这个山里的野人,又把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我这个山里人能和你在一起就是高攀了。”  梁志远用他的嘴唇轻轻地对在莲英的嘴上,意思是要她不要说话,当他听到“高攀”的话后,梁志远心里一下又激动起来,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  蓝莲英也像小鸟依人一般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其实在这件事发生之前,老石祜就与他的妇娘子商量了很久,到底想请谁来借种为好,他们夫妻的意见不一致。他妇娘子的意见想请她娘家的人来,可老石祜又不同意。自从老石祜救了梁志远的命之后,老石祜和他妇娘子的意见才统一,认为梁技术员是大学生,又是个外乡人,还是个有工作的人。论身高、人品、相貌都不错,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对他们也很有礼貌,这样的文化人更可靠。他们夫妇就一直在寻找机会。老石祜妇娘子把这个想法说给媳妇蓝莲英听了之后,才23岁的山里姑娘蓝莲英感到面子上很难为情,但根据她几个月的观察,她也发现梁技术员无论从身高、长相、人品都很不错,又是一个有文化的大学生和吃国家饭的人,蓝莲英从心里开始喜欢上了这位梁技术员。                   与梁志远同住一个房间的杨德明工程师果然第二天就回来了。几天后,小石祜也从外地打工回来了,梁志远和蓝莲英又恢复了房东关系。  这些天来,梁志远有点不敢正视老石祜夫妇的眼睛,总是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更不敢多看小石祜,他在观望蓝莲英的时候,蓝莲英的眼睛里就有一种喜悦、满足和一种自豪感。而老石祜夫妇的脸上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正吃着早饭的蓝莲英突然想呕吐,她急切地跑到房屋后面的沟里去呕吐了几小口,小石祜如同没有事一般继续吃他的饭。老石祜的妇娘子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急切地赶了过去,蓝莲英干吐了几口后,抹了抹眼睛和嘴巴又回到了桌上吃饭。刚吃了几口,又想呕吐……  老石祜的妇娘向老石祜挤了挤眼睛,老石祜会意地眨了眨眼睛。                   五、                   梁志远和杨工程师与刘大同为首的项目队成员,在确定找矿方向上产生了严重分歧,杨工程师和梁志远的意见较为一致,认为这个矿区属于破碎蚀变岩型,虽然有明显的断裂带和裂隙,但从他们进行普查和分析的情况看,钨矿的矿脉可能会隐藏在断裂带以东面的地区,并不一定存在于西面。而刘大同等其他项目队员则认为应当存在于西面。梁志远他们所学的教科书上,也说明这种类型地层钨矿的矿脉生存在西面。西面现在虽然有一个正在开采的乡镇级小钨矿山,但从开采出来的钨矿砂来看,其储量并不大,矿脉也较小,但品位比较高。如果从深部去探索,可能会有更大的找矿成果。  梁志远和杨工程师等几名技术员认为,这里的地层属于破碎蚀变岩型,经过地震后可能会改变钨矿矿脉变化的方向。理由是破碎蚀变岩型的钨矿并不一定都存在于断裂带的西面,不例外也有存在于东面的可能性。因为经过他们采用槽探等手段的普查发现,这座山上就有数条细小矿脉,山上还有许多民工采过矿的民窿子,但这些小民窿子都很浅,发现的矿脉也不大,从石英脉发育情况来看,这说明它们就是经过断裂带而转变方向的。  项目小队经过几天的争议,最终哪一方也说服不了对方,年纪稍大、工作经验更丰富,又是项目队长的刘大同最后拍板,主攻方向转移到朝西的地区去做工作。  回到房间,梁志远和杨工程师都没有死心,继续在讨论着他们的找矿方向,两个人研讨了一会儿,都想从书本中寻找到答案,两个人把业务书当成了宝贝。  在东面地区布置钻探孔,经过四个钻探孔的深部探测,效果并不理想。钻机在300多米的地方虽然打到了多层石英脉,但厚度都很小,石英脉的发育也不太好,没有发现多少钨矿。  星期天,杨德明工程师和梁志远多买了几个馒头,邀请小石祜给他们带路,到附近山上的民窿子里去看看。  闲得无事的小石祜答应了。  杨工程师和梁志远在小石祜的带领下,走遍了山上的民窿子,他们一边进民窿子,一边仔细观察岩石中石英脉发育的情况,还十分留意石英脉的走向,一边又顺着岩石的起伏方向去寻找。三个人一直走到下午才回到住处。这一回杨工程师和梁志远就更加坚定了这个矿区应当向东面要继续做工作的信心。  第二天上班,杨德明工程师和梁志远又把他们昨天到山上和进民窿子所发现的新情况与项目队长刘大同说明了。  刘大同说了一句我们会考虑的话,又说了一句“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杨工程师和梁志远不太情愿地离开了刘大同的办公室。                   项目队长刘大同与其他地质技术员商量,但大家的意见依然不一致,一则认为教科书上说的是对的,钨矿应当存在于断裂带以西,二则西方向就有一个正在开采的小钨矿,取得找矿成果的可能性更大。三则朝东面的方向已经钻探了四个钻探孔,均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如果再朝着断裂带以东去找矿,风险性很大不说,万一找不到矿岂不丢了项目队的脸面。  刘大同把项目队里的想法向大队总工程师作了汇报,总工办的几位副总工认真商量了一下后认为,当前大队地质找矿的经费不是很充足,如果再向东去普查,风险太大。向西确定找矿方向,取得地质找矿成果相对容易得多。最后几名副总工达成一致意见,确定矿区还是继续向西发展。  听到几名副总工也这样说话,项目队长刘大同自然也就认同。  刘大同从大队把这个消息带到项目队后,杨工程师和梁志远立即与他争辩起来,他们希望刘大同重新布置一组钻探孔,还希望布置的钻孔深度在450米左右为好。刘大同以大队总工办已经做出了决定为由,希望他们不要再坚持了,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  杨工程师和梁志远离开刘大同的办公室后,一路无语,他们只好将想法长存在自己的肚子里。  锁龙滩矿区只能向西方向发展,杨工程师和梁志远也只能按照项目小队的决定重新开展工作,重新布置一批钻探孔位。                   六、                   蓝莲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得到这个消息后,老石祜和他的妇娘子高兴得几近要发疯了,尤其是年近六旬的老石祜,有了一对胖乎乎的孙子,不但圆了他家的孙子梦,为他们石家延续了香火,更重要的是让他一家人在锁龙滩这个小村子里就有了尊严。  小石祜刚当爸爸的那几天他并没有多少心情,因为他知道这对双胞胎儿子并不是他的,他的老婆到底与谁借的种他不得而知。可几天后整个村子的乡亲和他的朋友、同学都羡慕他,纷纷前来向他道喜之后,他这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光,是他家的荣幸,也就自然而然地喜欢这对双胞胎儿子来了。                   老石祜叫住正要外出去工作的梁志远。“梁技术员,你是大学生,有文化,请给我这一对双胞胎孙子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好啊。你是要按你们家族的字辈来,还是不按字辈来取?”  “我们石家字辈是‘鸿修继庆化,骏德裕祥光’,我是‘裕’字辈,儿子是‘祥’字辈,我的孙子应当该是‘光’字辈了,你先想想看,取个什么名字更好。”  “好的,你听我的消息。”  梁志远知道了蓝莲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老婆林小文给他生了一双女儿,却没想到蓝莲英生了一对儿子,福建人对生儿子十分看重,认为只有男儿才能延续家族的香火,家人才显得荣耀。如今他家里没有儿子,他每次回到家乡都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的父母和他的家族。老石祜要他为孙子取名字,他不但不能拒绝,而且还要力争取个好听的名字,让他们光宗耀祖,也让他能永远记住。  梁志远在床上想了一整晚,突然想起他的语文老师教给他的一句古训:“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他们又正好是光“字”辈,何不以“明见万里”的“明”和“泽被万方”的“泽”字为这对双胞胎儿子的名字,他们就“石光明、石光泽”为好。                   第二天早上,梁志远把想了一晚上的名字说给老石祜听,他说:古语道:“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我就取了“明见万里”的“明”字,“泽被万方”的“泽”字,为这对双胞胎儿子取名字。明是指光明;泽是指恩泽,合起来的意思就是要让光明和恩惠遍及众多的百姓,我看这对双胞胎哥哥就叫石光明、弟弟就叫石光泽为好。  老石祜听了梁志远这么一说,这两个名字还有这么深远的意义和这么高远的哲理,又合意了他家族的字辈,令他心里非常高兴。他大笑起来说:“取得好,取得好,就听梁技术员的,哥哥叫石光明;弟弟叫石光泽。”                   “满月酒”是客家人一定要办的。老石祜和他的妇娘子自孙子出生后,就开始张罗起“满月酒”的事来了,客家人好客,老石祜就是想借办“满月酒”的机会,让他一家人在锁龙滩村子里张扬一番,显摆一下他家的荣光和地位。  距离摆“满月酒”还有一个星期,老石祜就叫儿子去给他的岳父母家和他的娘舅舅家里去送了请柬,叫这几家人一定要前来喝“满月酒”。同时又张罗着把要请的贵客名单全部列出来。这些贵客中包括了锁龙滩钨矿的矿领导,地质找矿项目队的刘队长、杨工程师、梁志远,还有几名住在他家隔壁的技术员和整个锁龙滩村里的老少爷们。老石祜算了算“满月酒”足足要摆15桌。                   老石祜家里专门杀了一头大肥猪。  梁志远是在喝“满月酒”的那天才见到他的这对双胞胎儿子的。虽然他们不跟他姓梁,但是他身上的骨血,可他又没有办法去相认,让梁志远心里如同“五味瓶”,可这种极其复杂的心情他又无法与任何人去述说,他只好借酒消愁,在“满月酒”桌上梁志远喝高了。                   七、                   锁龙滩矿区的进展得并不太顺利,自刘大同他们把工作的重点放到锁龙滩以西的方向之后,第一批布置了八个钻探孔,经过钻探验证,的确是钻到了几处矿脉,他们又急需想扩大“战果”,接下来又布置了八个钻探孔,结果都不算顺利,其中六个钻探孔位没有见到矿脉。  项目队的各种争执又激烈起来了。以杨德明工程师和梁志远为首,向东寻找矿床的想法又得到了数名项目队员的认同,但刘大同依旧坚定他的想法,最后争执的结果是,刘大同拿出了他的尚方宝剑,说这是大队总工办定下来的找矿计划。  刘大同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只好把锁龙滩矿区向内收缩,安排另外两名地质技术员又向内布置了八个钻探孔,钻探验证的结果是这八个钻探孔基本都钻探到了矿脉,但从钻探孔内钻到的岩矿心品位来看,品位并不高,矿区的区域面积也不大。                   蓝莲英的一对双胞胎转眼过百天了。  蓝莲英人年轻,身体素质很好,使得她的奶水也非常丰富。老石祜妇娘不是杀鸡就是杀鸭子,要不就是到圩镇上买来猪脚煮给蓝莲英吃,养得一对双胞胎儿子又白又胖、人见人爱。梁志远也会常常买上几个馒头或肉包子喂给这对双胞胎吃,时间一长,说闲话的人慢慢就开始有了,加上这对双胞胎儿子的长相有点儿像梁志远。这样的“风吹草动”自然而然也就瞒不过在文革时期“跳得高”的个别人,其中就有一个姓张名叫生荣,绰号叫张狗皮的技术员。这个张生荣自从地质中专学校毕业分配到明南地质队工作之后,还没有在找矿一线干上几天,就遇上了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他凭着年轻和无知,跟随一帮造反派到处“造反有理”,又凭着能跳会唱和能说会道,成了大队文艺宣传队的文艺骨干分子。文革中的这些年,他几乎都是借调在大队的文艺宣传队里唱歌跳舞和干一些杂事混过来的。许多地质职工根本就看不起他,给他起了一个“张狗皮”的绰号。待到了大队文艺宣传队解散和“三大讲”之后,在大队没有根基、人也不年轻且又令人讨厌的张狗皮,只能回到地质项目小队去找矿。待到要张狗皮使出找矿真功夫的时候,这个张狗皮就撒眼了,他几乎把在学校里学的地质理论和找矿业务忘得一干二净,就连想看几眼的专业书籍都被他丢得无影无踪了。  来到了刘大同的找矿项目小队后,项目队里的人对这个张狗皮都不正眼看待,尤其是以刘大同为首的技术员曾经挨过他喊口号、念文章批判过的人,更是不把他当人看,如同一条可有可无的“野狗”一般。  项目队长刘大同、工程师杨德明当年都挨过张狗皮批判的人。张狗皮来到项目队后,可以说他每一天都不自在。刘大同把这个业务一巧不通,只会唱唱跳跳喊口号的张狗皮当成了“尿桶”,一会儿派他去这个项目小组采矿样,一会儿又安排他去顶炊事员的班。项目小队里最辛苦、最劳累、最烦琐的事儿都交给他去做。刘大同明知道这个张狗皮什么事都做不好,但就是想着法子要修理和戏弄他。项目队长刘大同都这样对待张狗皮,张狗皮在这个项目队就更是没有人瞧得起他。  张狗皮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年纪与他相仿的梁志远,一会儿向他请教业务知识,一会儿又想与他交朋友,动不动又到梁志远的宿舍里去借一本书看。同宿舍的杨德明工程师不搭理他,梁志远平时也就对他不冷不热,要借书你就拿去看,看完了尽快还回来。  到梁志远的住处来的次数多了,村民中的一些传说就传到了张狗皮的耳朵里,张狗皮几次躲躲藏藏似的前来看蓝莲英的这对双胞胎儿子,他越看越像,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马上给大队政治处写检举信,说梁志远如何在锁龙滩矿区破坏工农关系,大搞男女关系,作风腐败,说刘大同也是帮凶。  大队政治处马上派出两名同志来到项目小队调查,他们先是向刘大同询问情况,刘大同对这样的事毫不知情也漠不关心,他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样的事民不告、官不理,“捉奸拿双,捉贼拿赃”,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也属于个人生活作风问题。文革年代早就过去了,我们都在一心一意建设四个现代化,都在为建设20个大庆多找大矿、找富矿,你们这是在干啥?还想回到文革的那个年代去啊?  弄得两个大队政治处派来的两名同志很是尴尬。他们又找到了张狗皮张生荣,张狗皮认为这是他表现的机会到了,马上就添油加醋地把在村民中留传的小道消息说给政治处的同志听。  政治处的同志找到了杨德明工程师了解情况,杨工程师已是年过五旬的人,在文革中他就挨过政治处的整,看到大队政治处的人来找他谈话,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他说我和小梁住一个房间已有好几年了,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你们说的事我一不知道,二没看见,三更不会瞎编,你们爱找谁去胡说八道就找谁去,别来找我。  项目队马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是由张狗皮引起的,项目队长刘大同发火了,“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听好人的话,却听这条张狗皮的狗话?”  政治处的同志说:“张生荣同志在大队文艺宣传队干了这么多年,他的政治觉悟应当是可以的,你们要相信他。”  “只会叫的狗不是好狗。作为地质找矿项目队我们需要的是会找矿的人,不需要那些只会说只会唱,又不会干事的人。”  “刘队长,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都是革命队伍里的同志,哪一行也要有人干。”  “那你们就把他调到别的找矿项目队去,我这里不欢迎张狗皮这种人。”                   大队政治处的人来到锁龙滩村调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老石祜的耳朵里,老石祜心里明白,知道这对双胞胎就是梁志远的种,但他坚决不能答应,因为这不但关系到他全家人的声誉,更关系到他一家人将来在锁龙滩村子里怎么做人、怎么生存、怎样有威望的大问题。老石祜依仗着他是这个村庄的主人,又是一个很有威信的老人,他就要发发他的威风了。他叫上了四五个后生崽,手拿着木棍子就要去找张狗皮算账。张狗皮一看到这个架式,他赶快就躲藏到刘大同的房间里面。项目队长刘大同一看这个场面,马上和两个政治处的同志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老石祜,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要找那个叫张狗皮的人算账,你们住在我们村子里,他还敢造我们家的谣言,你把他叫出来,我叫他把话说清楚,他说不清楚,我今天就不放过他。”  “老石祜,这打人是不对的,有话好好说。”  “他不向乡亲们道歉,不向我们家道歉,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老石祜转过身对几个后生说:“后生崽,你们听好了,这个张狗皮不向我家道歉,你们见到他就动手打,打伤了人我负责。”  “老石祜,你不能这个样子,我们工农一家人,你先消消气,有话慢慢说。”  “我们客家人都把你们外乡人誉为客人,作为客人还敢在主人家里造谣滋事,不但抵毁我们家人,还说梁技术员的坏话,听说你们单位还派了人来调查,刘队长,你们这样的客人我们就不欢迎了。”                   这个场面弄得大队政治处的两名同志也有点收不了场。刘大同只好步行到五里路外的小钨矿去给大队政治处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把项目队在这里即将要发生的事作了汇报。  大队政治处刘主任马上警觉起来,这件事千万不能扩大,只能冷处理。他马上询问了刘大同项目队的其他事后,当即就说你叫张生荣马上随政治处的两个同志一起回大队,马上就走,这件事不准再调查了。至于他个人的行李以后再叫车子来运走。  张狗皮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了锁龙滩。  锁龙滩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八、                   这一年的暑假,梁志远的爱人林小文没有带女儿来到梁志远所在的锁龙滩度暑假。  小两口子这几个月一直在信中闹别扭,林小文不愿意再过着夫妻分居的牛朗织女般的生活了,总是催着要梁志远调到家乡去工作,甚至想到要他辞别工作回到家乡重新找一份工作做。他的家乡连江正在搞改革开放,有大批华侨、台商回家乡办工厂,当地又盛产地板砖,也正是大发展的好时机,机遇和工作岗位很多,她写了无数封信要梁志远回来,可梁志远就是不当一回事。小夫妻俩人谁的心里都不舒畅,所以今年的暑假林小文干脆不去梁志远所在的山里面。  老婆放暑假没有前来,到了中秋节前夕,梁志远就向项目队长刘大同请了假,回家去过中秋节。                   这个张狗皮张生荣也不是个等闲之辈,自从他灰溜溜地离开了锁龙滩项目队后,又调动到一个地名叫潭子口的矿区工作,潭子口矿区距大队部比较近,项目队长是一个姓曾名字叫繁是的人担任,这个曾繁是与张狗皮有点儿臭味相投,总是感到大队提拔干部的做法对他不公平,与他同时分配到一个队来的同班同学,有的都当上副大队长了,多数人都担任了科长或者是主任工程师,他连个副科长还不是。没有提拔他成为队里的中层干部,平日里他的牢骚怪话就特别多。  张狗皮调动到曾繁是的项目小队之后,晚餐提了几次酒到项目队长曾繁是那里去喝,几个人边喝酒边聊天,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锁龙滩项目小队的梁志远身上。他说梁志远的房东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这对双胞胎怎么看就像他梁志远,他敢打保票地说,这对双胞胎儿子绝对是他梁志远的种。你们别看他梁志远生就一副书生相,平日里也文质彬彬的,心里面早就藏着一肚子坏水……  这些年来一直感到不得志的曾繁是听到这些话后,他的心里就不平静了,平时他在基层的找矿项目队工作,很少到大队去,也找不到出头露脸的机会,当听到了张狗皮这番话后,他立即就想到了要制造一点乱七八糟的事来,让大队领导对他刮目相看。  第二天,曾繁是偷偷地把张狗皮叫到了他的房间,反复问他昨天晚上喝酒时你说过的话有几分真?  张狗皮早已把昨天晚上喝酒时的醉话忘得一干二净,当听到曾繁是问梁志远的事时,他就拍着胸脯说:“这件事绝对假不了”。  曾繁是风风火火地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大队部,走进了他的老同学、现在已成为副队级领导的陈宏明副大队长的办公室后,又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弄得正在办公的陈副大队长都有点莫明其妙。曾繁是这才把锁龙滩项目队在那里不安心找矿,如何破坏工农关系,乱搞男女关系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堆。  陈宏明副大队长没等曾繁是把话说完,就没有好脸色地责问着曾繁是:“锁龙滩矿区距离你的矿区有200多里路吧?你的耳朵里组装了发报机还是在那里安插了间谍?你怎么就知道那里发生的事?”  “我是听我们小队的技术员张生荣说的,他说这是一件千真万确的事。”  “就是那个绰号叫张狗皮的人?”  “是他。”  “我说你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张狗皮是啥玩意你不清楚?他除了会跳舞会唱歌会喊口号外,什么事情能干得了?那天要不是政治处的刘主任反应得快,马上叫政治处的人把他带走,说不定他就被当地老乡打死或者打残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揭发有功,造反有理’啊?你管这些破事干啥?你不好好带领队伍去找矿,弄出点成绩来,不多从你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反倒去信他张生荣的鬼话,还去管几百里外别的项目队的闲事?那个项目队的情况你熟悉吗?  “听张生荣说这件事真正错不了……”曾繁是还在狡辩。  “……老同学,我们从大学毕业一晃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当副大队长都好几年了,你到现在连个副科长都没有混上,你也是一个望五十的人了,思想上应当成熟了啊!为什么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就掉链子?这常言道:”捉奸成双,捉贼拿赃‘。听说锁龙滩那个佬表嫂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长得又白又胖很是讨人喜欢。可哪个小孩子不是一对眼睛一双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是他张生荣看到了还是抓到了现行?他怎么不说那对双胞胎像你曾繁是?这捕风捉影、似是而非的事你怎么就当了真?’狗咬狗一身毛‘。你在给他张生荣当了枪使知道吗?你不觉得你这个人没有脑子、很无聊吗?……今天你说的话到我这里就为止了,你要是再敢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我看整个大队的人就要把你当成第一二百五来笑话了……“  曾繁是被他的老同学骂得脸上一阵发红一阵发白的。他刚要离开陈副大队长的办公室,又被陈副大队长叫了回来。然后细声对他说:“最近大队已经研究过了,对你们这批长期在地质找矿一线任项目队长的技术骨干,要提拔为副分队长或者是主任工程师。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这几个月你脸上就是有一砣屎,你也要吞下去,千万不能弄出点这样那样的事来。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要记在心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曾繁是被他的老同学蓬头垢面的臭骂了一顿后,如同没脸没皮一般地离开了大队,在回项目队的路上他一直都在后悔,这件事他的确做得太唐突、太没有脑子了,他的老同学真正骂得对……  听到项目队长曾繁是从大队回来了,张狗皮马上前来打听消息,被老同学骂了一顿,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没有地方撒的曾繁是就拿张狗皮当成出气筒了,指着张狗皮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你说的什么破事?你这个张狗皮一天到晚还有没有一点儿正经?你这张臭嘴今天说这个,明天讲那个。你他妈的,找矿不行,惹事生非、造谣中伤你就不用教,你到底哪句话是真话?老子警告你,在我的项目队里你要放老实一点,不许你再造谣滋事、胡作非为。以后给老子滚远一点,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张狗皮被骂的如同狗血喷头一般,蓬头垢面地离开了曾繁是的办公室。晚上睡在床上他越想越不对劲,一定要出这口恶气。  张狗皮又想出了馊主意,马上起床向省局党委、纪委写信,一定要把梁志远搞臭,要把锁龙滩项目队长刘大同搞垮。                   九、                   梁志远回到家中过中秋节,俩夫妻心里的积怨还有点儿没有消除。林小文第二天就把梁志远带到他们县里办工业最发达的一个镇里去参观,当地因为有瓷土资源,制造地板砖的工厂一家接一家,冒着黑烟的烟窗都有四五十米高,一股股黑烟直往外冒,说明这些工厂的生产都非常饱满。最后,林小文才带着梁志远来到了他大哥二哥办的工厂里。梁志远早就听林小文说起过,她们林家有个伯父是海外华侨,在海外有很大的实业。改革开放后,她伯父回家乡来投资办工厂,现在这个制造地板砖的工厂全由她的大哥林文俊来管理,她的二哥、小弟和两个嫂子都在工厂里上班,收入很是可观。林小文是林家唯一的女孩子,全家人都很宠爱她,他们早就说过要妹夫回来与他们一同办工厂。  林家共有四个孩子,三个男孩儿都没有读过多少书,大哥林文俊15岁就随乡亲们出海去打渔,只有女孩子林小文读了中师,是全家学历最高的人。妹夫梁志远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他自从进入林家后,很令林家人羡慕。  梁志远在工厂里聊了一会儿后,一个人来到工人们正在挖瓷土的山上,他反复地看了看这些瓷土的成份,发现这些瓷土中高岭土的品味并不高,杂质很多,资源量也不太大。因为制造瓷土的品质不高,所以这个地方只能生产一些质量不太高的地板砖,又因为全是采用工业煤来烧制,就造成当地硫磺味道特别大,给这个地方的农田、树木和环境造成了严重的污染,工厂周围山坡上一些高大的树木和杂草都无法生存。  回到她大哥的工厂,梁志远把他看到的事说了出来,一是这个地方继续这样下去,制地板砖的产业可能不会太久远。原因是当地的瓷土并不算太丰富,品质也不太好,只能生产粗糙的地板砖。二是当地的污染太大,对人、对树木、对村庄、对环境都有严重的影响,将来一定会受到政府限制的。  大哥林文俊说:“妹夫你太担忧了,现在国家在搞改革开放,大家都在”有水快流“,至于流到哪一天谁也不知道。现在国家都在大搞基本建设,尤其是房地产业,建了房子家家要装饰,就要用地板砖,所以目前我们的产品还不发愁销不出去。”  大嫂说:“现在整个县、整个镇子的人都想着办法办厂子,你说的这个污染是有,但大家都是这样做,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二哥林文庸说:“眼前环境污染的事好像还没有人来管理,只是想到先把厂子办起来,把镇里的经济发展起来。”  小弟林文杰有点公子哥的派头,对这些事都不怎么过问。他说:“现在只要能挣到钱就是上上策,还管得了这么多。”                   梁志远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他除回家去看了健在的父母亲外,还带着老婆女儿去了一趟福州市游玩,看到了那里的变化的确很大,各式各样的制衣厂、制造厂很多,买卖各种走私商品的商店也非常多。  老婆林小文反复与梁志远说,你还是尽快调回来工作吧,要不然干脆辞职算了,在家乡重新找一份工作,或者说就到大哥的工厂里去打工也可以。现在就凭你每个月寄回家的这点钱,再给你爸妈一点,我们这个家生活都非常紧张。  梁志远看到了家乡的变化后也动过心,但他只能说我回单位去看看,能调回福建来工作就最理想,我参加地质工作后就在明南那个地方找矿,转眼快18年了,从事专业这么多年,一下子要我离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你就舍得你的父母和我们母女三个人?”林小文说话中带了些火药味。  “我们结婚都十几年了,文馨、文岚也都这么大了,我就更舍不得了,再说了这里是我的家乡啊。”  “那你就赶快调回来啊,我们一家人才能真正团聚。”  “调动工作的事,哪有想象的这么容易?我答应你,回到单位后我就打报告,能尽快调回来最好。”  “万一调动不顺利呢?我看你也要做好辞去工作的打算。你一个人在江西明南的山沟里找矿,那里到处是毒蛇,我也真是放心不下。”  “毒蛇是很多,上次被蛇咬了一次,以后我会更加注意的,你大可放心。回到家乡来,那我的专业不就要丢掉了?我心里也矛盾啊。”  “我就知道你会舍不得你的专业,看来你调回来的希望很渺茫。”  “文文,你也不要急吗?让我好好想一想。”说完话,梁志远一把把老婆揽在他的怀里,林小文也就小鸟依人一般躺在他的胸前,夫妻又恩爱如初。                   十、                   梁志远在家休假的这段时间,明南地质队锁龙滩项目队又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锁龙滩项目队经过两年多的工作,又经过几组钻探孔的验证,可以确定,锁龙滩矿区钨+333级蕴藏量约在一万吨左右,算是小型到中型钨矿之间。项目队长刘大同有意识地安排几名技术员正在整理地质资料,准备向大队提交地质报告。                   被项目队长曾繁是大骂了一顿的张生荣,越想越觉得心里吞不下这口气,就把锁龙滩项目队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成是破坏工农关系,破坏农业学大寨,并写成匿名信寄到了省局去。  局领导看到了检举信后做了批示,要求明南队迅速调查清楚这件事,不能让事件扩大。  这封局领导作了批示的匿名信转回到明南队的政治处后,政治处副主任顾同根如获至宝,他马上拿着信交给党委书记许放阅。许放书记看了看信后说:“上次不是听你说起过这件事吗?还派了政治处的两个同志去调查过,听说还惹得当地群众不高兴,怎么现在又惊动了局领导?”  顾同根说:“是有这回事,我当时的处理是及时把反应情况的张生荣调出了锁龙滩项目队,调动到潭子口小队去了。”  “我看这封信十有八九就是他写的。既然是一封匿名信,又说的是一些捕风捉影的烂事,也就不必太当真了,你去暗暗地调查一下。记住,千万别弄出什么大动惊来了。”                   顾同根得到了许放书记的认可后,他的心里就不那么平静了,这位从苏北农村出来当兵的他,经过五年的努力奋斗,终于混到了一个排级干部的身份,转业到地质队工作后,作为一名政工干部他也曾努力过,一步步走到了大队政治部副主任这个位置上。没有多少文化知识和理论素养的他,千方百计都在想着寻找机会,来提高自己的政治资本和地位,很是希望能将自己的职务再上升一个台阶。  顾同根带着同为苏北同乡,又和他一同转业到地质队来的一位叫张哈巴、绰号叫张嘎子的保卫科长及政治处一名干事,来到了锁龙滩地质项目队。这一回顾同根汲取了上次派人前来调查的教训,他首先要求项目队长刘大同做好保密工作,不得随便透露出他们前来调查的目的,然后紧急召开全项目队员会议,调查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  项目队长刘大同和一些地质技术员对这种做法很是反感,说你们大队搞政工的人怎么就不能听好人的话,怎么就听那些不三不四、人五人六的话,我们地质技术员在一线兢兢业业地为国家找矿,你们怎么尽干一些捕风捉影的事?  顾同根很严肃地批评刘大同,说你们只懂得找矿,不懂得政治,这就是思想政治素质不强的表现,破坏了工农关系,找到再多的矿又有什么用?  刘大同说:“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正提出要建设20个大庆,就是说国家需要矿产做资源,这打倒”四人帮“都七八年了,整个国家都在强调如何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你们还想在这里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啊?”  顾同根没有想到刘大同等一批地质技术员会对他这个政治处副主任如此不尊敬,他把桌子一拍,大声训诉刘大同:“你们在这里破坏工农关系,性质是严重的,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保卫科长张哈巴也见机行事也在大声训诉刘大同,想用强势来压制住刘大同。  经历过“文革”的刘大同压根就不把这批没有文化、没有专业知识,只是小人得志的退伍兵放在眼中,听道这些话后他也火了:“我们与这里佬表亲如一家,你给我们说清楚,是谁在这里破坏工农关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又能代表谁?又想到这里来‘造反有理’还是又想来这里打、砸、抢啊?”  一些地质技术员也发火了,“你们说清楚,到底是谁在这里破坏工农关系?”  ……  会议眼看这样下去就收不了场了,顾同根软了下来。  他说:“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明天我们要分别找个别同志谈话,希望大家配合调查,尽快弄清楚问题。”  项目队没有招待所,顾同根等几个人只好到五里路外的小钨矿招待所去居住。                   天黑下来后,刘大同一个人来到和梁志远同住一间房子的杨德明工程师住处,细声地问了问杨工程师。  “老杨,你说说看,凭你对小梁的了解,有没有这样的事?”  杨工程师道:“我和小梁同住一间房子有五六年了,依我对他的为人处事和人品来看,根本就没有这回事,我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叫张狗皮的人使的坏主意。”  “你敢肯定?”  “这个人曾经到小梁这里来借书看,每次来我都发现他贼头贼脑的,我认为错不了。”  “老杨,有你这句话我的心里就有底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他顾同根还想在这里搞‘文革’那一套,谁会去理他?你和我是这个项目队年纪最长的同志,我们应当要为年轻技术员的成长负责任。”  “老刘,你说得对。我看这些人不怀好心,现在我还真怕万一这件事情被老乡们知道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们是一拍屁股走人,我们还要在这里找矿。”  “这伙人还可能会在这里呆上几天,你怎么看?”  “我认为我们不要去搭理他们,随他们去好了。”  “那就看明天的情况了,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刘大同照旧安排技术员干好自己的工作,大部分技术人员对顾同根这伙人还在搞文革整人这一套很是反感,也都不愿意搭理他们。  顾同根与保卫科长张哈巴想找几个技术员了解情况,技术员们有的上山去搞普查了,有的上钻机或到槽探坑去编录了,在家的技术员看到他们后有的说我还有事就离开了,有的人就干脆躲得远远的不露面。张哈巴好不容易遇到了项目小队的炊事员老李了解情况。老李说:“我只知道天天做饭,哪有这个闲心去管这些破事。”张哈巴反复询问李炊事员:“你想想,有没有发现梁志远有什么不正常的事?”  “小梁这个小伙子不错啊,人文质彬彬的,做人做事都很谦虚,为人也不错,我没有发现什么。再说了他们找他们的矿,我做我的饭,这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时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张哈巴又反复开导他:“比如说,他梁志远平时吃饭、说话方面有没有什么特别?”  “说不上。就是这几个月来,小梁经常会多买几个馒头。”  张哈巴果然从这一细节中发现了名堂,梁志远为什么要多买几个馒头,是买给谁吃?肯定是给这个佬表嫂的儿子吃,这就是证据……  顾同根、张哈巴为找到了这条证据而兴高采烈。下午,顾同根、张哈巴马上将这一情况通报给刘大同。刘大同说:“他多买几个馒头怎么啦?就算是他买给了房东的儿子吃,也是他自觉自愿的事,你们知不知道?他的房东老石祜还救过小梁的命,这账该怎么算?”                   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梁志远在家里休完了假,乘车到了镇里以后,再一路步行回到了项目队住地。  梁志远刚进房间,杨德明工程师就惊了一跳,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他马上把大队派了政治处副主任顾同根,保卫科长张哈巴等人正在这里调查他的事说给了梁志远听。听说现在唯一抓住了你的证据就是炊事员老李说你经常多买几个馒头。还把刘大同他们如何帮助你说话,如何抵制他们调查的事说给了他听,并要他有个思想准备。  梁志远人毕竟年轻一些,他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义愤填膺。  果然,嗅觉灵敏的张哈巴马上就得知了梁志远回到项目队的消息后,就派人前来说要找他谈话。  梁志远心里已经胸有成竹了,在去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对付的办法。来到刘大同的办公室后,顾同根、张哈巴、政治处的干事和刘大同等人都在场,保卫科长张哈巴马上耍起了他政治流氓的那一套,突然间他狠狠地把桌子一拍,严厉地质问梁志远有没有破坏工农关系,有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梁志远心里的怒火也上来了,“你凭什么拍桌子,谁给你的权利拍桌子?有本事你们就拿出证据来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还想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啊?”  “你要老实交待,现在我们给你机会。”  “我谢谢你,我看这个机会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我问你,你为什么经常要多买几个馒头,是不是给你的情妇吃?”  “我用我自己的饭菜票多买几个馒头,这件事难道还要向你这个保卫科长汇报吗?  “现在是给你机会,你不老实交待就是罪上加罪?”  梁志远一听到这些话后他的怒火也上来了,他也狠狠地把桌子一拍:“你给我讲清楚,是谁犯了罪?我看是你们这些人想在这里耍政治流氓,在这里犯罪。我告诉你我不吃你们这一套,有本事你们就拿出证据来。”  ……  实在看不过去的项目队长刘大同,他一个人急切地骑着自行车到五里路外的小钨矿去给大队党委书记许放打了一个电话,把顾同根、张哈巴在这里大搞压制、搞所谓阶级斗争新动向,搞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的批判,还拍着桌子,强迫要地质技术员梁志远坦白交待罪行等情况和做法作了汇报。  许放书记一听马上震惊起来:“我是要他顾同根前去调查一下,他却到那里去搞文化大革命了。”  刘大同说:“……我就怕这样搞下去引起我们与当地老乡的关系会搞坏,也影响我们地质找矿。现在这个矿区到了收尾阶段,若老乡们赶我们走的话,这个矿区的工作不就前功尽弃了?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啊!还有这根本就是一件无中生有、无事生非的事,再这样搞下去我们技术员的心都会被搞散掉的……”  许放书记很坚定的说:“你现在马上通知顾同根、张哈巴他们,就说是我说的,叫他们一刻也不能停留,立刻回大队,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声张、不准再继续调查了,你就这样告诉他。”  刘大同把许放书记的电话内容严厉地说给了顾同根、张哈巴他们听,许放书记还说你们要立即返回大队,一刻也不能停留。  顾同根和张哈巴心里还有点不情愿,当看到刘大同的口气十分严肃和坚决后,只好坐上小车回大队去了。  顾同根从此调离了明南地质队,张哈巴也结束了他的保卫科长生涯,不久就把工作岗位让给了儿子,自己回祖籍去定居了。这是后话。                   梁志远气得当天晚上连饭都没有吃,他越想越生气,在回江西之前,他老婆林小文就反复地要他考虑,力争早点儿调回福建去,要不然就辞掉这份工作,家乡有的是工作岗位。  梁志远想了一个晚上,最后他做出了决定,他要辞职,回家乡去工作。  第二天一早,梁志远就把自己的决定说给同房间的杨德明工程师听,杨工程师听到后说:“小梁,你是不是被吓着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你还怕它干什么?  “杨工,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我的家乡现在正在搞改革开放,大批的华侨、外商回家乡来投资,经济发展得非常快,和这里相比好像不是一个天一样。昨天那样的事,你没有看到,这些人还在搞文化大革命那一套,让我的心都寒了。我想好了,这份工作我也不要了,我辞职走人。”  “小梁,你千万不要因一时的冲动,这样的事马上就会过去的。”  “谢谢你,杨工,你也不要劝我了,我的决心已定。过一会我就去和刘队长说,我会尽快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我就去大队办理辞职手续。”  刘大同也以为梁志远是被这件事吓着了,反复劝告他说没有什么大事的,要梁志远振作起来。  梁志远的决心已定,他把手中的地质资料全部交给了另一位地质技术员后,一个人去了大队交了一份辞职信。                   这件事迅速在整个大队产生了巨大反响,大队许多技术人员不但把矛头指向了政治处副主任顾同根、保卫科长张哈巴等少数人,而且对一些在文革中“跳得高”,迄今仍然在坚持错误思潮,又不反思、不纠正,思想依旧不解放的人和行为十分反感。许放书记专门召开职工大会,他在大会上说:我们打倒“四人帮”,思想上拨乱反正都这么多年了,大队政治处和少数人还在搞文革那一套,做一些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的事。仅凭着一封匿名信,就调查来调查去,还听说我们一位地质技术员平时多买了几个馒头,我们的保卫科长就向他大拍桌子,强行逼供,要别人坦白交待和承认有生活作风问题……这样的保卫科长他到底是在保卫谁?我们的地质技术员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们能有心思去安心为国家找矿吗?我们的知识分子队伍还能稳定吗?知识分子作用怎样才能得到发挥?我们还要这样的政治处干什么?要留用这样的政工干部干什么?……  随后,许放书记又立即在全队布置开展扫除“四人帮”余毒,发挥知识分子作用,创造良好的找矿环境为地质找矿保驾护航的大讨论。整个大队掀起了一场彻底清除文革思潮和余毒,营造思想大解放,发挥知识分子作用和为国家多找矿、找富矿的环境氛围。                   梁志远到大队劳动人事科递交了辞职报告一事后,这件事更加引起了许放书记的重视,他找到主管地质找矿的陈宏明副大队长,要他去做做梁志远的思想工作,最好让他收回辞职信,重新回到地质找矿的工作岗位上去。  陈宏明副大队长向许放书记汇报,说梁志远辞职的决心己经定了,他交完辞职信后就回野外项目队去了,可能他这一两天就会离开明南。依我看,他是被这件事吓得不轻啊,对他的心灵造成的伤害太大了,怕一辈子在这个单位都翻不了身,所以就干脆辞职……  许放书记说:“可惜了,我们培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大学生,正是年富力强、找矿经验丰富、能力成熟的时候,让他就这样背着思想包袱走了,……是我们没有做好思想政治工作啊。”  许放书记感到事情严重了,这不但是一个技术人员辞职的问题,而是今后地质技术员的工作积极性会不会受到伤害,能不能发挥出知识分子作用的大问题,也是如何凝聚全队职工的干劲,开创地质工作新局面的大问题。现在全国都在开展“五讲四美三热爱”争做“四有”新人活动,如果能让梁志远能回心转意,完全可以作为做好思想政治工作的一大业绩。倘若没有留住梁志远,让他辞了职,这件事传到全局去,对他、对明南队都是一个很不好的影响。  第二天,许放书记亲自来到锁龙滩项目队,主动向项目队的同志在精神上受到的伤害道了歉。  许放书记来到项目队的时候,梁志远还没有归来,他趁着已经交了辞职信的时间,去和几个工作在一个大队的老同学做了辞别,又去了明南的一家商店,为蓝莲英买了一块的确良布,为这对双胞胎儿子各买了两套衣服和鞋子、帽子。  梁志远是第三天回到项目队的,他归来的时候许放书记已经走了,许放书记委托刘大同一定要留住梁志远,但梁志远已经下定了决心,谁劝他也没有用。                   要离开明南的最后一个晚上,老石祜一定要请梁志远吃一餐告别饭,梁志远没有推辞。在饭桌上,老石祜和他的妇娘子心里都明白,他们从内心是要感谢他的,小梁要离开明南他们心里也高兴。这说明他孙子的事就板上钉钉的成了他老石祜的孙子,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多说话。小石祜坐在一边只顾喝他的酒,他一直蒙在鼓里,也无话可说。蓝莲英在喂她的一对儿子,根本没有上桌面上来。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的神情非常地复杂。她从心眼里喜欢这个与她有切肤之亲、又把她变成了女人和母亲的男人。她也知道倘若这个男人回到福建去后,这就说明她们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就是永别。  不善于饮酒的梁志远也喝了一点酒,他的脸红了起来。                   略带着一点醉意的梁志远硬拉着杨工程师到外面散步,梁志远向杨工程师道谢。“杨工,我们俩人同住一个房间好像有五六年了,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像长辈一样关心我、帮助我,我真心向您表示感谢!”  “小梁,我是江西人,你是福建人,大家能在一起工作和同住一个房间就是缘份,你何必这么客气呢?”  “不,杨工,我明天就走了,我不得不向您透露一个秘密,我要不说出来,就觉得对不起您对我的信任。”  梁志远把老石祜和他的妇娘了如何跪在他面前,如何请他帮忙,又拉着他到莲英的床上,小石祜的那个东西如何不行,莲英结婚快两年了还是个处女的事向杨工程师说了一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就是去年你回家去过中秋节的事。”  “……对于莲英这个姑娘真是太不公平了,没有想到她年纪轻轻的,这么可怜。”  “是啊,当时也怪我说漏了嘴,我对老石祜说,只要我能帮上的忙我就一定帮。他和他的妇娘子早就预谋好了,一定要请我给他们借种。”  “这么说这对双胞胎是你的?”  “是我的。”  “这对双胞胎长得真可爱,也恭喜你了。”  “所以说,我必须辞职,只有离开明南才能让老石祜一家真正安心。另外,也请您务必帮助我保守住这个秘密。”  “我想我会的。”                   十一、                   梁志远仅带着他的专业书籍回到了老婆林小文身边。  林小文和两个女儿一家人欢天喜地的高兴了好几天,这几天来他们两夫妻如同久旱遇甘霖,一边享受着夫妻的真爱和享受着家中的天伦之乐。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梁志远与老婆行过夫妻之礼后,问道:文文,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回来的,今后怎么打算?“  林小文道:“我是不会主动问你的,你能回到我身边就说明你心里有我们这这个家,你有什么事一定会向我坦诚说出来,我相信你。”  “倘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认真吗?”  “我想我会的。但你亲口对我说,可能我就会原谅你。”  梁志远把老石祜如何救过他的命,他答应报答。老石祜和他的妇娘子又如何跪在他面前求他,他妇娘子硬拉着他到莲英的床上,小石祜的那个东西如何不行,莲英姑娘结婚两年来还是个处女;还有单位上如何派人来调查,如何整他、压制他,他如何辞去了工职的事向老婆林小文做了详细述说,梁志远一边说话,一边紧紧地用手挽着林小文,生怕她会离他而去。  “你讲的这些话有几分是真言?”  “句句是真言。”  林小文突然要挣开梁志远的怀抱叫道:“你放开我”。可梁志远根本就不愿意松手。  “文文,你……”  “我对你这样痴情,守身如玉,帮你带好这对女儿,还关照好你的父亲母亲,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这是在伤害我,你还有脸面对我和对得起这个家吗?那对双胞胎儿子一定很可爱吧?”林小文哭泣了起来。  “的确是很可爱。”  “那你该留在江西啊,你回来干什么?”  “文文,是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不晚,我知道错了,也认真向你坦白,我是真心爱你也爱这个家,我想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说得真好听。”  “我还能做得更好。”                   几天以后,林小文肚子里的气消了下来。这三天来,他们夫妻没有说更多的话,梁志远在尽量地让着林小文,多做家务事。林小文去上班了,他就收拾和整理家中,把整个家里里外外都清洁了一番。过去在地质队他有早起的习惯,现在到家了,他依旧早早起床,为林小文和两个女儿做好早餐,然后目送老婆去上班,女儿去上学。  “文文,我回到家已经六七天了,我想到大哥的工厂去工作,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一个大男人当然要工作,要挣钱养家。”  “所以我跟你商量啊?”  “你去是对的。”                   梁志远来到了林小文大哥林文俊的工厂工作,大哥林文俊心里很是高兴。那一年林文俊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渔民出身又饱经沧桑的他,人显得有些早衰,头发都已经白了三分之二。因从小没有读过多少书,造成他对管理工厂十分头痛。这个工厂是他大伯父投的资,在海外的大伯父很是信任林文俊,所以他也必须管理下去。现在妹夫梁志远回来了,又是一名老牌的大学生,他就想着把管理工厂的重担交到妹夫手上,这样他就可以轻松了。                   梁志远在工厂呆了两个多月,对工厂的管理情况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个工厂是林文俊大伯投的资,林文俊是家中的老大,他为人忠厚,当船老大出生的他,有股敢做敢当的性格,在家中他也很有地位和威信。二哥林文庸算是一个事业型人物,他在工厂管理着人事和后勤工作;小弟林文杰主要管销售,他一个经常跑北京、上海、武汉和中原等城市。因为他是家中排行最小的一个,从小就养成了花花公子般的派头,他穿戴入时,嘴巴上时不时地叼着高档香烟,头发上打着发胶,出手也很是阔气。但这个工厂是林文俊说话算数。  梁志远反复调查了他们工厂生产地板砖的资源情况和市场信息情况,他发现当地的高岭土质量并不好,所以当地生产的地板砖一直不够白净,质量也不算太好,尤其是创新的新品种缺乏,只能说是一些中低档次的地板砖。现在这里的工厂生意还过得去,是因为国家刚刚实行改革开放,全国各地都在大搞基本建设,房地产市场已在沿海和大中城市起步了,内地市场还没有跟上来,假若有更好的地板砖冲击市场,他们这里的地板砖就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一天,梁志远与二哥林文庸两个人一起闲聊了起来,林文庸算是一个有些市场和管理头脑的人,他完全同意妹夫的话。他就问梁志远在当地能不能寻找到更好的生产地板砖的资源?让地板砖的质量提高一个档次?  梁志远说:“在当地是不可能的,这个地方生产地板砖的资源是天生的,总的来说这里的资源和质量有限,这是不能改变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方生产出来的地板砖质量不可能上档次,更不可能提高多少?”  “我的意思是我们如果只利用这里的地下资源,就不可能生产出高质量的地板砖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打算?”  “我是学地质找矿的,我记得我曾经到过一个地方实习,那里就有质量很好的高岭土,但是距离这里太远了?”  “在什么地方?”  “在湖南的北部地区。”                   十二、                   大哥林文俊出车祸去世了。  林文俊的突然离世,这对林家的工厂打击太大,把大哥林文俊的丧事办完后,工厂里的危机就明朗起来了。  大哥一走,这个工厂谁来接班?按理说应当轮到二哥林文庸来当最适合,可是小弟林文杰硬是不同意,理由是这么多年来,这个厂子的营销全由他负责,如果没有他在支撑着工厂,工厂早就垮掉了。  大家的意见不能一致。二哥林文庸就从工厂的财务状况入手,先查查工厂的收入与支出问题,结果遭到了小弟林文杰的严厉反对。林文庸在征得了年事已高的大伯支持后,委托一家专门的会计事务所前来工厂查账。这一查大问题出来了,整个工厂的经营和财务状况非常遭,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由小弟林文杰经手的产品货款有1700多万元没有办法收回,还欠着别人的材料费等费用近1300万元和员工两个月的工资。收支相抵厂里已经出现了几百万元的负数,有的还是长年累积的老账,林文杰自己也说不清楚外,就干脆往去世了的大哥身上推……  二哥林文庸与梁志远商量怎么办?梁志远的意思让工厂先停一段时间,一是全厂进行整顿一下;二是先把外面货款收回一部分,欠别人的货款钱该还就先还掉,然后理清一下下一步工厂的发展思路。  林文庸同意了这个办法,工厂先关门停业一段时间。                   林文庸和梁志远按照小弟林文杰提供的一些经销商名单,俩个人一起到北京、上海、杭州、郑州等地去收账,顺便也对内地的大中城市的市场进行一下考察。结果发现有些账目根本对不上,有的连经销商都找不到人,所提供的地址和信息也是假的,有相当一部分账目根本就没有办法收回。其中有些事情还弄得他们两个人哭笑不得。有两个城市的经销点,经过林文庸和梁志远的多方走访,别人才告诉他们实情。原来经销点的女人是林文杰在“鸡”店里结识了一个小姐,林文杰包下她后专门为她租了一个门面,运来了几十万元的货让她来经营。结果这个小姐趁林文杰回福建去了,不但把货物贱卖了,还卷走了前来租店的老板半年的房租钱走人。他们又到其他几个地方去调查,发现小弟林文杰在几个大城市都包了二奶,每月因为要支付二奶的费用,林文杰就在销售上做了许多手脚,一些账目根本就是假账、烂账和死账。  二哥林文庸对小弟的所作所为很是气愤,一路上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梁志远道:“二哥,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志远,你说呢?”  “我看我们不如这样,小弟若能把货款收回多少就算多少,我的意思叫他自己写一份辞职信,让他自己离开工厂,这个工厂由我们俩个人来经营。”  “这个厂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经营?不要说起码的流动资金,就连所欠下的外债都会逼死我们的。”  “我盘算过,这几年下来,小弟的做法的确过份了,但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小弟,他能把外债收回多少就算多少。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说出来让镇子里的人知道了反而对他本人、对我们家族的声誉和名望都不好,我看最好是让他自己知趣地离开这个工厂,要他继续回收余款,按收回的余款提成作为他的工资,等余款收得差不多了,再让他另谋生路吧,这个工厂我们重新来洗牌。“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样的丑事万一传到了整个镇子里去,我们大家的脸面都无光。行!我听你的,回到家里我们一起找他谈谈。”  真正到了和小弟林文杰摊牌的时候,二哥林文庸和梁志远还是有点依依不舍,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小弟林文杰一看他的丑事已经暴露,自己的嘴巴也就硬不起来了,他不但答应尽快把一部分货款收回来,而且主动写了辞职信。                   工厂怎么运作?林文庸因为肚子里欠缺文化知识,他脑子里的管理办法也不多,他一心只想到要妹夫梁志远来撑起这个工厂,他依旧在工厂里管管人事、后勤之类的事。可梁志远心里也明白,他是学地质找矿专业的,做人做事都很实在,在管理和营销方面不在行,尤其是与人沟通方面还欠缺。但他心里也清楚,要让这家工厂正常运作下去,他必须要下一番苦功去学习和钻研。                   回到家里,梁志远把小弟林文杰的一些丑事和工厂里的经营状况向老婆林小文说了一遍,林小文听完后心里很是生气,她说了一句:“你们男人还有好人吗?”  “文文,你怎么这样说话。”  “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说?你不是也在外面有女人吗?”  “我曾经是出过轨,但情况我已经详细向你说明白了,是房东想借种,不是我自愿去勾引的别人,这就有本质的区别。再说我也认真地改了,你翻那些陈年旧账就没有意思了。”  “小弟在几个城市都包有二奶,有的还生了孩子,他以后怎么办?你们想过吗?”  “这件事我当然想过。如果他继续留在工厂里,这个工厂就一定会垮掉。”梁志远说得很坚决。  “没有想到我们林家的子女也会出这样的事,我伤心啊。”  “慢慢来吧,我想只要小弟能改好,到时候我们会帮助他的。”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你们做哥哥、姐夫的不去帮他,还能有谁去帮他?”                   第二部、创业                   一、工厂内部的管理基本由二哥林文庸负责,梁志远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产品的销售上,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和掉了十几斤肉的代价,跑北京、上海、杭州、郑州、武汉等大中城市,建立起了一批地板砖的代销点和经销点。梁志远做人做事很忠厚,说话也很实诚,许多经销商都乐意与他打交道,他硬是用个人的吃苦奉献和真情打开了销售的局面。一时间他们工厂生产的地板砖销路已经没有问题,工厂的生产和营销由于没有漏洞,工厂的利润就显而易见了,到了年关,林文庸和梁志远一起核对财务账目,这一年下来,工厂就赢利了二千多万元,可谓收获颇丰。  林文庸和梁志远商量,想拿出一部分钱来买下两套别墅,再买两辆小车,改善一下家庭的生活。梁志远没有答应,他说:“经过这一年多来的营销和做市场调查,我基本掌握了市场的规律,现在全国的房地产业正在高潮的风头上,而市场对地板砖的需求必将朝着”淡、细、大、雅、新几个方向发展,“淡”就是淡颜色:“细”就是做工细腻,质地要好看:“大”即大块地砖将来一定会兴起来:“雅”为高雅,时尚:“新”为创新各种颜色、花形、样式和砖面的图案……我们的工厂现在才有二千多万元的利润,我记得前几年我就同你说过,要改变工厂地板砖的质量,我们必须购进质量、品位更高的高岭土,好的高岭土我们这里欠缺,我这几个月也曾到过湖南北部的一个地方去考察,那个地方还没有开发,我想开春以后,我们一起再去考察一下,然后花钱买下那个地方的矿权来,请别人开采买给我们,再租轮船运到连江来加工,这样我们工厂生产的地板砖就可以高出几个档次。工厂要革新和改造需要花一大笔钱,所以现在我们还不能动用这个钱。二哥,我答应你,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去各买一套更大的别墅,更好的轿车。……“  “你这么有把握?”  “只要我们团结成一条心,有劲一处使,一心一意闯事业,我想一定能实现。”                   还没有过完春节,梁志远就催着二哥林文庸上路。他们来到了湘北一个地方,这里人际罕见,如同一块不毛之地。林文庸的心里很不舒坦,而梁志远心里则很高兴,人际罕见的不毛之地说明开采的条件好,受别人制约的因素小,反而更加便利开采。  当地村干部正为招商引资的事发愁,当听到了有人想买下这座不毛之地的山,开采这里的白土再按斤卖给他们,就觉得这件事好办。经过几天的反复商量,梁志远与乡、村干部共同签下了一份合同,合同中注明,开采出来的白土,运到码头上,每斤三分钱。村干部反复算了算,这座山别人买下来了,采运一斤土就是三分钱,一百斤土就是三块钱,一个劳动力一天挑三千斤白土就以挣90块钱,这个数字在当地可不是小数字,几个村干部一合计,每斤按一分五厘钱包给农民,如果农民用大板车、拖拉机运输,挣的钱就更多。余下来的钱作为村里的集体资金。  接下来就是建一个运输码头和商量租运输船的事了。  梁志远仔细地划算了一下,这几件事一步到位,最少需要三千万以上,而他们手中的现钱才只有二千多万,这就等于还差一千多万元的缺口。林文庸的意见是先拖一段时间,待厂里的产品销售出去了就可以缓解过来。梁志远不同意,他的意思我们的钱分期限、分批次的给,比如租船,船只将货运到了目的地再给现钱。俩个人虽然有点分歧,但林文庸还是听从梁志远的话。                   第一船货运到了连江后,梁志远要求林文庸一要对原料来源严格保密,二要将原料进行筛选和分离,好的就制成高档地板砖,要形成高、中、低档次,这样我们的生意才能做得更大。林文庸马上组织技术人员攻关。  第一批高档地板砖烧制出来后,刚投入到市面上,就在整个市场产生了轰动,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一比一看,就知道了质量的差距。  有的厂家就千方百计的前来打听,是从哪里购进的原料,怎么样制做出来的……                   林文庸为得到了第一桶金高兴不已,他直夸妹夫脑子好用,真正是做大生意的料。  梁志远对林文庸说:“依我看,我们在外面收购原材料的事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的,我们的好日子最多三年,可能过不了多久,这个镇子里的人就会一窝风地到湖南去购买原料,到时候当地的运输费、劳务费都会提高,这样生产的成本就会增加,时间再长一点,市场就会乱的。我的意思,我们争取再搞三年,最多不超过五年就算了,让我们得到丰厚的回报之后,再去重新创业或者改做其他的行当。  “不会吧,我们只有三到五年的优势?”  “有三到五年就不错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赶紧加快生产,加快研发新产品,要朝着‘淡、细、大、雅、新’五字方针去创新,尽快引进科研攻关人才和销售人才,制做出新产品和高质量的产品来。”  “好,我听你的。我赶快组织技术人员攻关,再派得力的人到各大城市去调查、收集新产品的信息和招聘人才,力争尽快搞出一批质量高的新产品来。”                   梁志远工厂的产品在省城召开的博览会出尽了风头,前来观看和订货的人络绎不绝,才两天时间他们收到的订单几乎要工厂满员生产两周年才能完成。到了后面他们想不接订单都不行了,订货商缠着他们都没有办法离身。又是喜又是忧,林文庸急切地给梁志远打电话求救对策和诉说他的苦衷。梁志远说你只管接订单,其他的事现在你不要问这么多。  三天后,林文庸一脸“苦大仇深”回到了厂里,他第一时间找到梁志远,说你有什么好办法,照这个生产进度,我们的工厂开足马力五年也完不成这么多的订单,这一回我们真的死定了。  梁志远反复在询问博览会上的一些细节和情况。林文庸急了,他说:“你尽问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干什么?我都要愁死了。”  “你不要急吗?明天,最多后天,就会有人来找你,到时候你躲藏起来都不行。”  “有这等好事?”  “你现在马上把工厂里一些可以担大任的技术员找出来,然后由我来进行培训。不行的话就马上到市场上去招聘一批有专业技术和知识的大学生来。”  果然被梁志远说中了,他的工厂订单订得多,有的工厂根本就没有接到订单,好消息根本不用他们去说,镇里的同行们早就传开了。没有接到订单的工厂员工也要吃饭和生存。没有订单的工厂经理就想办法、托关系来找林文庸,有的主动要求并入他们的厂子,有的想一同与他们加工成品,有的则想分一些订单做……  “志远,果然被你说中了,但现在我连身子都脱不开,怎么办?”林文庸趁机躲在厕所里给梁志远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办?叫你选一批过硬技术员的事落实了没有?这些人我要担大用。别人缠着你我不管,我的原则只有一条,我们不吃死的,也不吃活奔乱跳的,只吃半死不活的。”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意思是,我们不去并别人已经死掉的工厂,也不并别人还活得好好的工厂,只吃那些半死不活,还在喘气的工厂。”  ……                   二、                   梁志远与林小文在大女儿选择读大学的自愿上产生了严重分歧。梁志远希望大女儿梁文馨报考中国地质大学,学他的地质找矿专业,他认为国家正在搞改革开放,各行各业都在大发展,国家一定会需要更多的矿产做资源,矿产是不可缺少的行业,地质找矿的前景一定会更加喜人。而林小文则希望女儿报考北京师范大学,像她一样教书育人,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林小文的理由也很充分,地质找矿一定要在野外作业,女孩子不合适长年在野外工作,当一名人民教师工作性质更稳定一些……  俩夫妻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这个“球”最后还是抛给了18岁的梁文馨。梁文馨最后听了爸爸的话,她被中国地质大学国土资源调查专业录取。                   三、                   小弟林文杰单独来到了姐姐林小文的家。姐弟两人因年纪相近,大哥二哥两个人十几岁就离家出海打渔,只有他们姐弟俩接触最多,感情也最深,有什么事姐姐林小文都帮着小弟。  “姐姐,你们一家人近来可好?”  “近来都很好啊,文馨在武汉读中国地质大学都读大二了,文岚今年要参加高考,她们姐妹的学习成绩都不错。”  “日子过得真快啊,文馨、文岚都成为大姑娘了。”  “小弟,你最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外面也不是这么好混的。”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我还是想回工厂上班,请姐姐跟姐夫说一声。”  “小弟,不是姐姐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在外面做得那叫什么事啊?有600多万块钱的货款收不回,还在多个城市包了二奶,你怎么对得住万金啊,这万金是一个多好的老婆,给你生了一儿一女,你们这个家多么令人羡慕?可你倒好,在外面又是嫖又是赌又是包,还弄出一些借账来出来骗大家,你吃喝嫖赌包样样齐了,有多大的家业也会败掉……”  “姐,我是知错了,我会改的,希望姐夫再给我一个机会。”  “你有没有找你二哥说说。”  “我二哥这个人认死理,可他……他蛮听姐夫的话。”  “你也不能怪你二哥。当时他们多么不容易啊,产品没人要,工厂没有收入,员工等着发工资,拖欠别人的材料费、电费、水费天天来催款。……我们把那套住房抵押给了银行,才贷到五万块钱。你姐夫八个多月没有向家里交过一分钱,在外面跑了一年多,那一年他人瘦了十几斤的肉,连头发都白了一半……”  “姐,在外面闯真的不容易,这一回我一定改。”  临走时,林小文拿了两万块私房钱给了林文杰。  晚上,林小文把小弟想回工厂上班的事与梁志远说了一遍。  “他还有脸回工厂上班?”  “你们不帮他就看着让他饿死啊?”  梁志远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他有没有去找找二哥?”  “没有。我二哥认死理,小弟有点怕他。”  “怕他?当年他想当厂长的时候那股神气劲到哪里去了,我敢夸海口地说,小弟将来还是会出事的,因为他不是那种能吃苦、耐大劳、流大汗、能干大事的人。”  “你这样说话我就不爱听了,要容忍别人犯错误,也要让人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他?改过自新?文文,看来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认识你这个弟弟。”                   “小弟的工作问题你怎么看?”二哥林文庸在问梁志远。  “二哥,我给你透个底,将来小弟还是会走上邪路的。现在我们先给他一个机会,就让他到湖南那个地方去督促采购和运输原材料吧,那个地方较为偏僻,流动人口也少,我就怕小弟去不了几天就会耐不住寂寞回来的。”  “派他去湖南,我看可以,让他收收心也好。”                   林文杰去湖南那个原料收购点的前一个多月,情况还算正常,一段时间后,花心的林文杰又走上了邪路,先是把当地“野店”里的小姐玩了个遍,后来干脆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长期包养在身边。还经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通宵的喝酒、打麻将。  玩女人、包小姐和赌博是要花大钱的,林文杰先从收购原材料的秤砣上做手脚,后来又在价格上和运输费上做文章。  去湖南之前,梁志远与林文杰谈过一次话,他说湘女多情,你也年纪不小了,在这方面要多注意。林文杰很不情愿地说我会注意的。  梁志远从公司报表的数据上看出了原因,他不动声势地通过电话向他曾经居住过的房东打听情况,房东老吴把林文杰在湖南那边做的事和听到别人议论的话,一五一十地向梁志远说了一遍。梁志远心里有数后,第二天他要二哥林文庸打电话给林文杰,说是要他尽快回公司讨论研究新产品上市的事。  林文杰如期归来了。梁志远和林文庸把林文杰叫进办公室,梁志远当着三个人的面把公司的报表数据拿出来看,质问林文杰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亏损?  来了一个突然袭击,一下子把林文杰弄得措手不及。但林文杰毕竟是老江湖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来个死不认账。  “小弟,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没钱用,可以跟我们说,但你这样做是破坏了公司的规矩啊,从轻处说你是在违规,从重处说你这是在犯罪啊,小弟。”  “你别吓唬人,我犯什么法了?”  “你说说,你到了那里才去了一年多时间,为什么那个地方成本就提高了30%还多?”  “原材料和人员工钱都涨价,运输费用上涨,这有什么奇怪的?”  “小弟,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做人做事要自重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成熟了啊?”  “你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你说出来?”  “我希望你自己主动说出来。”  “我有什么好说的?好搞笑。”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在湖南那个地方玩了多少个女人,你现在包的小姐叫什么名字,她多大年纪、是哪个地方的人,还有你经常和哪些人在一起喝花酒、打麻将我都知道,我希望你自己认个错。”  林文杰一下子懵了。他知道这一回他又隐瞒不过去了。                   四、                   梁志远执意要离开工厂。  梁志远的这一决定令二哥林文庸惊讶不已,他反复询问梁志远,到底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梁志远说,我进入这一行也快二十年了,的确是太累了,我想换一种行业再去创一番事业。  林文庸知道,自从大哥林文俊突然去世后,这个工厂的大事全由梁志远管理着,工厂里的重大决策也全是由他策划并做出来的,他林文庸没读多少书,说白了他只配当一名大管家和副手,他根本就当不了能叱咤风云的一把手。  “你一走这个工厂不就要关门了吗?”  “二哥,你干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你来当啊?”  “志远,我的个人素质你不是不清楚,说白了,我只配做一个管家,工厂里的重大决策都是你说了算,你走了怎么行啊?”                   林小文对梁志远退出工厂的决定十分反对,她反复询问梁志远想创哪一行的业?梁志远告诉她说他跟踪国家矿业开发的大政策已经很多年了,现在国家允许矿权出售和矿权扭转,他觉得他应当抓住这样一个机遇,创一次自己真正的事业。他从事地板砖行业已近二十年,说白了,这项事业是大哥林文俊创下的,他虽然现在是工厂的总经理,但他的确感到累了,想着换个行业再创一番事业。  “到什么地方去开矿?”  “我是主修钨矿专业的,当然还是想去江西开采钨矿、铜矿。”  “你心里还一直没有忘记那对双胞胎儿子吧?”  “文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要提起他们?”  “可你现在做出的决定不就是想去见那位叫莲英的村姑和你那对双胞胎儿子吗?”  “你真是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但我是为了创业所想。一则我们的大女儿文馨读研究生临近毕业,我想成立一个矿业公司,可以让文馨随我一同去创业。二则我对地质找矿还存有不甘之心。当然,不怕你笑话,我也真正有点想这对双胞胎儿子了。再过几年我就是六十岁的人了,不趁着这几年身体还硬朗,再闯一番事业我就没有机会了。”  “没有想到你天天睡在我身边,你却想着数千里之外的村姑,夫妻同床异梦,你不觉得你很可耻吗?”  “我这一辈子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的,但对待这个问题上我真正希望你能理解,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真的不希望你心里有太深的结。”  “这是我误解你吗?是你明明做错了事,还希望我理解,这真是强盗逻辑。”  “文文,你要我怎样做你才能理解?”                   梁志远心平气和地与林小文作了一次长谈。  “文文,我们都认真地坐下来真心谈一次话好吗?”  “好吧。二哥也说了,这个工厂现在根本就离不开你,你走了这个工厂就要关门啊,这个工厂关门事小,它关系到我们林家在当地镇子里的脸面,你想过了吗?你太自私了。”  “文文,说到这个工厂,我也是有苦难言,这十年来这个工厂从负债几百万,到每年赢利超过一个亿,做成了当地最知名的地板砖企业之一,差不多都是我在撑着,我早己耗尽了全身的精力……假若再让你的小弟继续这样下去,这个厂子一定会垮掉的。他是我们的小弟,可我又怎样去限制他呢?”  “什么?你把小弟的事情说一说?”  梁志远把林文杰在湖南那里发生的丑陋事和如何造成工厂原材料价格上涨的事仔细说了一遍,林小文也惊讶起来。  “我这个小弟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那你走后这个工厂怎么办?”  “我的意见最好承包给一个职业经理人,我们定好指标,定好上交的利润率,让他们去运作和经营,我们只管分成利润。当然,我可以兼做顾问,二哥也可以继续在厂里任职,但别人会不会留用小弟就不知道了。”  “那小弟今后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工厂里占有一点股份,让他每个月按时有点收入。如果他继续吃喝嫖赌下去,谁也救不了他。”                   “明南地区虽然开采钨矿的时间接近一百年了,可原先开采的都是地表层和地下几百米深的钨矿,明南地区地下还蕴藏着多少钨矿是个未知数。钨矿的工业用途非常广泛,现在国家搞改革开放,钨矿是一种稀缺矿种,市场的前景很大。依我对寻找钨矿和钨产业的认识,在明南地区寻找钨矿的前景很大,开采也比较容易。假若我们能争取收购几个矿权,对今后女儿文馨的发展非常有益……同时,我也真诚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去见见你那位莲英妹妹和那对双胞胎,让你把心中多年的积怨化解掉。”  梁志远的真诚终于打动了林小文。                   五、                   梁志远正式注册了一家文馨矿业开发有限公司。  二哥林文庸知道后一定要前来加入。他提出的条件是,他出公司20%的股金,但只享有15%的股份,他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仅得分红。梁志远感到莫明其妙,可二哥林文庸十分坚决。他说:“妹夫,我认识你快40年了,你这个人做人做事都没有话说,你看准的事业一定会成功,我相信你。钱我有,但我不知道怎么去投资理财,把钱放在你的公司我放心。  梁志远告诉他投资矿业也有风险,投资的时间也会很长,起码要五年左右才能有收获。  但林文庸认定了梁志远,一定要加入进来。                   随着大女儿梁文馨和她多名同学的加入,文馨矿业开发有限公司已把公司的业务做到了江南的数个省份。梁志远是主修钨矿专业的,又在江西的明南地区工作了十多年时间,对钨矿形成的成因、成矿理论和找矿突破的认识他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梁志远在明南地区成立了一个分公司,主要力量是针对明南地区的矿产,对一些已经死亡或半死不活的中小型矿山进行收购,再加大找矿投入进行扩储之后重新评价,目的有两个,一是自己的公司自筹资金开采;二是进行重新包装后面向社会招、拍、挂。                   梁志远跟踪明南的钨矿山的情况已经好几年了。他委派女儿梁文馨到明南各地的钨矿山去考察,还指明要她一定要去当年爸爸在锁龙滩工作过的那个钨矿,也是她小时候去玩过的那个地方去看一看,并嘱咐她要带上摄影机,把当地的矿山和当地乡亲的情况都拍摄下来。  梁文馨是个有点商业头脑的女孩,她在大学主修的是国土资源矿产调查专业,读研究生的时候她又兼学了采矿和矿业营销专业,对矿产这个不可再生的资源她有自己的理解。她爸爸是主修钨矿专业的,从小就听过爸爸说起过钨矿的故事,在读大学时她就又对钨矿的用途和前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二十年前,她与妈妈和妹妹一起到过锁龙滩,对那个山野之地的风土人情留下了极好印象,她也想再到锁龙滩这个地方去看一看。但是,她并没有真正弄懂爸爸要她多拍摄当地乡亲情况的真正含义。  从女儿拍摄回来的CD片中,梁志远看到了他最希望看到的人,房东蓝莲英现在完全是一个典型的中年客家妇女的形象,他曾经住过的房屋还是老样子,一对双胞胎儿子虽然并没有在CD片中有影子,但他还看到了这对双胞胎儿子的老婆和小孩,这说明他已经有孙子当上了爷爷。令梁志远高兴的是,他看到了当地农村和当地的小矿山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能是由于资源、资金和人为因素,造成矿山的经济效益不景气,如同半死半活一般在惨淡经营。汇总各方面的信息,说明锁龙滩还是一块处女地,虽然说这个地方有过一家乡镇的小矿山在开采,但他觉得这里一定大有前景。  梁志远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反复看了好几遍CD片,他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转眼二十几年过去了,锁龙滩这个地方的农村和当地的钨矿山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明南地区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这也说明蓝莲英和他的儿子、孙子生活条件并不富裕。山里人家的子女成家比较早,蓝莲英已经为他的两个儿子娶了老婆,他已是当上了爷爷的人了,可在福建这个家他连外公还没有当上。在CD片中他还很想看到小石祜的影子,可就是没有出现。想到小石祜,梁志远心里就有一股酸涩之感……这些CD片既令他感到欣喜与兴奋,又令他内心十分不安。他发誓他一定要去拯救他们,要让蓝莲英、他们的儿子、孙子和锁龙滩的乡亲们过上幸福生活。                   六、                   收购锁龙滩钨矿的矿权是顺利的。  早在康南县政府出台招商引资政策之前,梁志远就叫女儿在康南注册了一家子公司,康南县根据县里的情况,希望把县里的资源优势变成经济优势,将一批资源频临枯竭,生产资金投入欠缺的危机矿山进行拍卖,乡镇级别的锁龙滩钨矿亦在其中。  拍卖锁龙滩钨矿等一批矿权的公告在报刊和网络公布后,梁志远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信息,他指示梁文馨要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多个钨矿的矿权拍到手。现在就必须开展工作,但所做的一切工作必须保密,一切情况都要随时向他汇报。还一定要注意弄清楚这几个矿山有没有采矿证,采矿区域面积是多少。  锁龙滩钨矿因地处县城偏僻地带,矿山的知名度不高,经济效益也不很理想。  锁龙滩钨矿山的起拍卖价定在180万元,会场上有几个老板在叫价,当价格上涨到260万元时,梁志远果断叫梁文馨提出320万元的报价。文馨矿业有限公司最终以320万元的价格成功拍到了锁龙滩钨矿的经营权。文馨矿业有限公司还在其他几个县成功拍到了另外三个钨矿的经营权。  梁文馨对爸爸的这个决定有些不满意,认为这个价格拍得太高了,像锁龙滩这样的钨矿完全可能在280万至300万元就可以拍到。梁志远在电话中只说了一句话:“文馨,你这一回赚大了。”                   七、                   梁文馨没有想到当她要进入锁龙滩钨矿进行重组之时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阻力来自锁龙滩村的村民,当地村民知道钨矿山卖给了福建的大老板之后,以石光明为首的村民坚决不同意,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财产,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个地方,地下的资源就应当归他们所有。为了阻止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前来接收,以石光明、石光泽为首的村民,干脆把公路挖断,造成道路不通,车辆进不去。  梁文馨几次前去调解,村民根本不搭理她们。梁文馨先是请县里矿管局的领导出面,村民也不卖账。后来又请县里主管矿业的副县长和乡政府出面,也谈不下来。村民的意思他们就是锁龙滩的主人,钨矿山生在这里,就是他们村民的,不能把好处白给了外省人。  锁龙滩的工作一时僵了起来。梁文馨只好把锁龙滩钨矿发生的情况详细地向爸爸梁志远做了汇报。梁志远又问了问其他几个钨矿山的情况,其他几个钨矿山因开采时间较长,资源蕴藏量不太丰富,员工还容易接受,村民的影响较小。锁龙滩因为地理条件有点特殊,它原先就是一家乡镇级别的小钨矿,规模不大,矿里用的工人多数都是村里和邻村的农民,农忙时节回家务农,农闲时候在矿里上班,农民对国家的政策了解不多。尤其是以石光明、石光泽等一批新生代年轻人成长起来之后,锁龙滩差不多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梁志远知道了锁龙滩的情况后,他知道这个地方的事情只有他才能去解决,他必须尽快地提出地质找矿的方案,让地质找矿队伍前去找矿,把锁龙滩地下蕴藏的富矿找出来,锁龙滩矿才有开采的价值,也才能在锁龙滩这个地方建立选矿厂、冶炼厂,最终才能让石光明、石光泽和蓝莲英他们母子和村民过上好日子。  梁志远邀请林小文一同去锁龙滩看看,林小文说再过不到一周年我就要退休了,等退了休我再同你去看看莲英妹妹……                   梁志远一个人去了锁龙滩。  他来到了曾经住过的那幢用土砖砌成的二层楼房前,一个40多岁、头上包裹着客家头帕子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梁志远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蓝莲英,虽然岁月过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的风刀霜剑早已把当年秀丽、健壮和带有点野性的山里姑娘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客家大嫂。  “莲英。”梁志远轻轻地叫了一声。  蓝莲英回头一看,“你是梁技术员?”  “我是。你还好吗?”  不知所措的蓝莲英足足有三秒钟没有回过神来。“快进家里来坐。”这栋房子还是当年那个样子,房屋是用土砖砌成的,只是显得陈旧了许多,地面上用水泥平了一下地面,显得更加平整、干净。房厅里装了电灯,房间里面已经有了电视机,在老房屋的不远处有两栋用钢筋水泥做成的两层半新房子。梁志远走进了他与杨德明工程师曾经住过的房里看了看,房门、窗台、房梁、地面还依旧是老样子,只是现在成了她家的杂物间。他又来到了他把蓝莲英变成了女人、给她种上两个儿子的房间,蓝莲英依然居住在这间房间的这张床上,仿佛连床架子都没有搬动过……  ……  “你走后不到三年,小石祜被埋在窿子里了,挖了很久才挖出人来,人早就不成样子了。差不多又过去十年,老石祜也走了。四年前小石祜的娘也走了,我撑起这个家。我们家里人少,两年前,我就为光明和光泽兄弟都娶了妇娘子,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孩子……”  “二十多年了,真的苦了你。”  “苦是苦,但这两兄弟还算听话,我没有操太多的心。”                   “听说我们这个地方的山都被福建人买走了,光明、光泽兄弟和村民都担心以后没有钨砂采了,断了财路,村民不采钨砂,我们的村子就没有其他的收入,农民的日子就不好过。”  “莲英,这里的山就是我买下来了,我就是要在这里找矿开矿,要让你们母子和村民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这么说是你断了他们的财路?”  “不,我就是为了光明、光泽和你专程买下这座矿山来的,我不但要让你们开采,还要让你们来选矿,要让你们赚大钱,以后都搬到城里去住,让我们的孙子到市里去读书,变成城里人。”  “梁技术员,你说的话是真的?”  “是真的。”                   “你把光明、光泽兄弟的事给我说说?”  “他们俩兄弟还好,就是没有读到书,我们这里的乡下人读书要到镇里去,太远了,他们先是走路去,走一趟要差不多两个钟头,后来他们住校。学校的教学质量也不太好,我们家也困难,他们读完初中就没有再去读书了,都在山上采钨砂。”  “我刚才路过村子里,怎么没有看到多少村民啊?”  “我们这个村子里有点钱的人家都到镇里去盖了房子,说是为小孩子读书更方便,村民搬走了有一多半。我家里有两个儿子,要盖两栋房没有这么多钱,所以我们就没有搬。”  “搬到镇里去,他们靠什么为生?”  “还不是来这里种田和打钨砂,他们天天都骑摩托车来来去去的,住在镇里的妇娘子有的就摆个小滩子,平时挣点油盐钱。”  “这些年来,你的身体还好吧?”  “身体是很好……蓝莲英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微微地泛起红来。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她的身体惟一接触过的男人,又是一个有文化、很体贴他很帅气的男人,更是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的男人。她离开他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她天天都做梦,梦里都在想他,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有想到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莲英刚见到梁志远的时候心里还有些茫然,过了一会她就开始欣赏他,回忆他当年的勇猛、英俊和对她的抚爱,又在追思她们当年在一起的幸福快乐和短暂的时光,她的心中又开始了骚动与不安……她也需要男人的爱,更希望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但她这几十年来,只有眼前的这位男人给过她贴身的幸福,给过他真爱,还给了她两个儿子。现在他虽然不比从前了,额头上的头发以已经花白了一半,人也清瘦了一些,但他穿戴整齐,依旧精神和充满活力,依旧是那样地帅气和有风度……她时不时地用眼睛在偷看梁志远,她的脸上在阵阵发红、发烫……  作为老男人的梁志远他是万万觉察不到蓝莲英脸上发生的变化,他是个事业型的男人,也是个心里藏着要报恩的男人,他只想给她和给他们的儿子们更多的爱,不会去察言观色,也更不会去注意蓝莲英脸上发生变化的细节。因为他也早已把曾经给予过蓝莲英的爱和情锁进了心里。                   “光明、光泽兄弟什么时间会回来?”  “吃响午饭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  “莲英,你带我到矿里走一走吧?”  “好。你中午到我家吃饭,我叫大媳妇煮饭。”  梁志远跟蓝莲英来到了当年的钨矿,当年钨矿矿部有篮球场、俱乐部、医院、食堂……现在,钨矿早已没有了原来的那个模样,到处是乱堆的废石和生锈的废铁轨、废矿车……山上到处是经过乱采乱挖留下的痕迹和被砍伐裸露的树木。但令梁志远欣喜的是,在他和当年杨工程师曾经去考察过的钨矿山右边的断裂带上,还没有开采过的迹象,说明这一处的山上还是一块处女地,还没有被人发现和开采过。  “光明、光泽兄弟在哪里采钨砂?”是梁志远在问。  “他们具体在哪个位置我也不清楚,他们每天上午去,中午回来吃饭,休息一下又走了。他们也不说,我也不问。过去,每个月卖了钨砂他们会把钱交给我管。现在他们娶了妇娘子,都当了爸爸,每个月每人会给我二百块钱用。”  “如果村民不采砂了,那他们怎么生存,你想过没有?”  “这些我都想过。我问你,你们卖一斤稻谷多少钱?工厂生产成饼干再卖给你们多少钱?你们卖一斤钨砂多少钱,别人把产品买给你们打钨砂用要多少钱?几十倍的利润啊。我要把这里的矿开采出来,进行分离加工后,再制成更挣钱的产品,要让你们和全村的村民都过上好日子。                   “莲英,别人知道你和我的事吗?”  “都几十年了,谁还知道?再说了,借个种在我们山里人家不算什么事,只是……”  “只是什么?”  蓝莲英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没有说下去。这二十多年来,她只要想起这个梁技术员,她内心就感到满足,她就兴奋,因为是他把她变成了真正的女人。还为她种下了一对让村民羡慕、也让她骄傲的双胞胎儿子,她的这对儿子现在在村民当中很有威信。  “莲英,这几十年来,真的苦了你了?”  “是我的命不好。”  “你不能这么说。以后我要让你们过上幸福生活。”  “你能买下这座山来,说明你现在是大老板了?”  “我现在真正是个大老板,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为光明、光泽和你着想,我要让他们去外国和一些先进的企业学习,学点真本事,再回来开矿、选矿、冶矿,也成为大老板。”  “梁技术员,你说的是真话?”  “我说的当然是真话。”                   “我这次回来我想认认光明、光泽兄弟?”  “可以。就怕?”  “怕什么?”  “怕他们不肯认你。”  “你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很复杂,也太突然了,我怕他们兄弟在村里没有面子。”  “这样吧,我先给他们在明南市里买上两套房子,让他们全家都搬到城去生活,然后叫光明、光泽兄弟去外面学习,让他们学点本事以后再来这里开矿、选矿。你看怎么样?”  “这样好是好,我还是怕他们心里一下子难接受。”  “关键看你的了。”                   临近中午,梁文馨一个人急匆匆地赶到了锁龙滩村,她走到蓝莲英的家里一看,根本没有她爸爸的影子,她十分担心。  “好你个福建妇娘子,你来我家里干什么?”是石光泽看到了梁文馨,对梁文馨大喊起来。梁文馨来过几次锁龙滩,与石光明、石光泽都有过不愉快的接触。  “我来找我爸爸。”  “你爸爸怎么会到我家来,滚回你们的老家去,这座山是我们村民的。”  “小佬表,你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我没有看到什么人。”                   “光泽,你不能没有礼貌。”蓝莲英和梁志远回来了。  “爸爸,你在这里啊,让我担心死了。”  “文馨,你过来,这就是你小时候见过的莲英阿姨。”  “是莲英阿姨啊,二十年不见了,我经常想起您。”  “文馨姑娘都这么大,长得这么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  “光泽,你哥哥光明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  “去叫他到我这里来。”                   等石光明、石光泽兄弟走进屋内之后,蓝莲英一下子把大门关了起来,还没有等石光明兄弟反应过来,蓝莲英就叫道:“光明、光泽,你们跪下。”  “娘,这是干什么?”  “你们跪下。”兄弟俩人看到他们的妈妈说话又认真又严厉,只好都跪了下来。  “你们听着,这是你们的亲爸爸,这是你们的亲姐姐。你们姓梁不姓石,你们现在给亲爸爸磕个头,叫一声‘爸爸’。”蓝莲英的一席话把站在一旁的梁文馨都吓着了,她急忙走到了爸爸旁边,准备想问个明白,梁志远用手示意要她不要说话。  “你们叫阿。”……  “你们哑巴啦,我叫你们叫爸爸。”  “莲英,不要逼孩子。”  “叫人。”  “爸爸。”  “还有,叫姐姐。”  “姐姐。”  梁志远走过去一手一个把光明光泽兄弟拉了起来。“好孩子,你们都吃苦了。”说完又把他们抱在胸前。这对双胞胎儿子不像文弱的梁志远,身材反倒像山里人蓝莲英,也有点像林小文的大哥林文俊,长得粗犷、威猛,皮肤晒得也很黑。从俩兄弟的身上能看得出他们曾经饱经风霜,有一付敢做、敢想、敢干、敢为的村里领头人的派头。看到一对双胞胎儿子都长大成人了,令梁志远十分高兴。  梁志远又让梁文馨叫蓝莲英:“阿姨。”  梁文馨很亲切叫完后一把抱着蓝莲英。  “好,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梁志远高兴地在说话。                   吃过午餐,梁志远要梁文馨给公司打电话,说要他们开三台车过来,再订一桌高档的宴席,又向着蓝莲英说:“今天晚上我要给你们接风,算是我们全家大团圆,大家一起去。晚上就住到县城里。”  在回县城的路上,梁文馨是一头雾水,她几次开口想问爸爸,可她爸爸仿佛沉静在幸福之中,一路无语。                   宴席上只有梁家人参加,一对老人,五个年轻人,两个儿童,一家人暖融融的。梁志远不善饮酒,两杯红酒下肚就开始醉了。蓝莲英过去只吃喝过客家米酒,对红酒她不喜欢。梁文馨心里有事没有弄明白,她也没有喝酒,只是与两个弟媳妇喝了一点饮料。光明、光泽兄弟都是出大力、流大汗的年轻人,外加上对这件事还蒙蔽在鼓里,心情格外复杂的他们各自饮了很多的酒……                   第二天上午,梁志远要梁文馨陪同蓝莲英和两个弟媳去购物,他要与光明、光泽俩兄弟好好谈一谈。  梁志远拿出准备好的资料,运用电视放给俩兄弟看,他说:“当前锁龙滩还是一个没有发现的处女地,可能蕴藏着极其丰富的钨矿资源,他要通过加大投入,到锁龙滩去找矿,然后开矿、冶矿和生产钨成品产品。他又举出了昨天与他们的妈妈莲英说的例子,问他们一斤稻谷能卖多少钱,制成饼干能买多少的钱……然后又把他现在的想法、做法和最终的打算给俩个儿子说了一遍。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我的意思,我干脆到明南市去给你们买两套住房,各买一辆车,让你们的妈妈和家人都搬到城市去居住,也不要住在这个县城里。你们用半年时间好好去大企业学习和考察,到中国考察完了,再到外国去看一看,然后回来再开矿、采矿和冶炼,最后出成品。你们家现在的房子也不要动,将来留给你们当办公室用。”  “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我们只会开钨砂。其他的都不懂?”  “不懂没有关系啊,可以学,我找人来教你们。”                   一个上午过去,俩兄弟心里基本有了谱,心里想天上掉下大馅饼,不答应才是傻瓜。他们在四岁的时候就没了父亲,在十二岁的时候又没了心疼他们的爷爷,到了十六岁他们的奶奶也去世了,他们读完初中后就在山上靠挖钨砂为生,每一分钱都是他们凭着自己的血汗挣到的。转眼七年过去了,他们从嘴上没毛的小伙子,成为满身肌肉、满身伤痕的汉子。现在突然有个父亲来认领他们,还要让他们去参观学习,为他们投资办矿,要把矿山做大,这样天大的好事并不是谁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一家人吃过午餐,莲英和两个儿媳就想着回去,说家里还养了鸡鸭,一天没有人去喂了,很是担心。  “文馨,你叫司机送你阿姨和你弟媳她们回去吧,光明、光泽晚上再回去。”                   八、                   一切都在按照梁志远设定的计划与步骤进行。  石光明、石光泽兄弟由公司的两名员工陪同,先让他到明南地区的几个知名钨矿山去参观,然后又到全国一些开采得较为成功的矿山去参观,一边又教他们学习电脑、汽车驾驶和矿山开采知识。他们兄弟的护照办下来后,又分别安排他们到了澳大利亚、智利、韩国、美国等国家去参观学习,让他们的眼界得到了拓宽。  梁志远一边又派人到明南市为他们兄弟各买上了一套住房。一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请明南地质队前往锁龙滩矿区去寻找钨矿,要求他们按照梁志远的工作思路向锁龙滩钨矿山断裂带以东的方向去找矿。当然,锁龙滩钨矿依旧还按照蓝莲英的想法,让村民自己在开采,但开采出来的钨砂必须卖给文馨矿业有限公司……                   梁志远来到了明南队之后,他这才发现这个单位虽然名称和他在的时候一个样,但早已物是人非,二十多年过去,当年与他一起共过事的刘大同、杨德明工程师、曾繁是等人都相继作了古,张生荣退休后回祖籍落户去了。当年要整他的顾同根早就调离了明南队……现在地勘院工作的工程师和技术员们没有一个人认识他。通过多方打听,梁志远找到了当年的老书记许放、陈宏明副大队长,他的几位老同学和几名曾经在一起共过事,但都年岁已高的老地质技术员。  梁志远请他们前来相聚,把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工作情况与老领导做了汇报。原老书记许放和陈宏明副队长都是年近八十的人了,当听到梁志远来明南投资办矿,要请明南地质队找矿的工程师前去找矿。许放老书记十分激动,说梁志远就是我们明南队培养出来的优秀技术员,个人富裕了不忘明南老区,不忘明南地质队,这就是高风亮节,这就是崇高品质,这就是我们多年培养出来的优秀地质技术员,只要是优秀人才走到哪里他都能发光、发热,都能显出真本领……                   这些天来,梁文馨都有一种蒙在鼓里的感觉,令她吃饭不香,睡觉不踏实。一边父亲要她很热情地叫莲英阿姨,一边一对双胞胎儿子和他们的老婆叫她姐姐,他们又亲切地称梁志远为爸爸,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一点也不知道。  父亲梁志远也看出了女儿的心思,父女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谈话的机会。梁志远从当年他的手被毒蛇咬伤,到老石祜一家救了他的命,再到小石祜性无能,莲英阿姨结婚两年多还是个处女,到老石祜夫妻跪着求他借种,再到他也有一种报恩责任,想让莲英、这对双胞胎兄弟和村民过上好日子的想法,都细细地向女儿说了一遍……女儿文馨也被爸爸的真诚感动了,眼睛里泪水盈盈的。  “我妈她知道这件事吗?”  “在我刚辞职回家乡的时候,我就与你妈妈说清楚了。我不是故意背叛你妈的。他们救过我的命,我也想过要报答他们,我对他们怀有感恩之心。当时爸爸没有办法拒绝老石祜这两老夫妻,也可怜这一家人的处境,不想让这家人没有后,更不想让他们一家人在村里没有面子……文馨,你能理解爸爸吗?”  “爸爸,你能真真切切地把这些话说给我听,我相信你,也让我知道了你的为人、人品和你的雄心大志,你还有一颗感恩、报恩之心。爸爸,我更加敬佩你了,我会好好珍惜这里的一切,包括会与莲英阿姨和我的两个弟弟、弟媳们相处的。”  “文馨,你能理解爸爸,爸爸谢谢你!”                   九、                   林小文患了乳腺癌。  听到这个消息后,梁志远差点晕了过去。他用最快的时间回到了家中。还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托朋友联系准备到全国治疗乳腺癌最好的地方天津去医治。  临近退休的教师林小文当听到她患上了这个病后,一时间把她也吓懵了。这几天来,她反复在回忆了她的一生,从还是一个不窨事理的小姑娘到读完中师,成为一名人民教师,现在已是一名高级教师和一名学校的副校长,在这座城市她已算是员老级的教师了,她当班主任教过的学生已不下三千人,有的家庭两代人都是她的学生。这几十年下来,她曾无数次地评为省里、市里的优秀教师等诸多荣誉。她与她中学的同班同学梁志远成了家,有了一对可爱的女儿,把她们都培养成了大学生、研究生,现在大女儿也成了家。她的爱人梁志远回到她身边之后夫妻相敬如宾,非常恩爱。这二十多年来,梁志远回到家乡创业,可以说算得上成功人士,她们早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现在细想起来,她所从事的教书育人的事业中没有留下什么遗撼,在家庭中她也算是成功的,唯一的遗撼就是没有为梁家生育一个儿子,这方面她也觉得对不起公婆和丈夫。她丈夫向她承认过为别人借种,还生育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的事。这件事曾令她十分痛苦。她也曾有过要与丈夫离婚的念头,还曾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让丈夫碰她的身子,后来她发现她的丈夫的确是一个可值得信赖的人,她原谅了他……                   梁志远听到妻子得了恶病的噩耗后,一直在自责,他埋怨自己关心爱人太少,前十几年他们夫妻天各一方,后来回到了家乡创业后,他又一直在忙碌于他的事业,根本没有时间陪同林小文去休假、去旅行、去检查身体。  是到天津去医治还是到国外去医治,林小文担心到国外去手续太繁锁。最后两夫妻还是确定到全国医治乳腺癌最好的地方天津去。  进行手术治疗是顺利的,林小文摘去了两个乳房。梁志远反复询问主治医师,癌细胞有没有扩散,主治医师都用含糊的语言回答这个问题,说发现得太晚了。梁志远和女儿梁文馨心里都清楚这种病的厉害,一直在认真地侍候着林小文。  经过几次化疗后,林小文头上的秀发脱落得很厉害,吃什么东西都想吐,让她觉得十分地不舒服,心情烦躁的林小文执意要回老家福建去治疗。梁志远心里也清楚,北方的生活习俗和医院的这种环境令林小文心里不舒畅,对她的身体恢复非常不利。  回到福建老家后,亲戚、朋友、同事和她曾经教过的学生以及学生的家长们闻讯后都纷纷前来看望林小文,来的人络绎不绝,有的还是听到消息后专程从国外、从国内很远的地方赶回来的,这些人中有专门前来看望他们的恩师的,有看望老领导的,有看望老前辈的……送来的营养品把家里堆得向小山一样,手机、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信件也一沓一沓地寄来。一段时间下来,林小文在家里根本没有办法休息,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时间休息,弄得整个人更加憔悴,人除了没有精神外还越来越消瘦。平时梁志远公司的事也很多,也常有电话打来请示公司的事。  心情不太好的林小文突然提出来要到江西明南去休养的想法,尤其提出来想回到原先她住过的锁龙滩看一看。梁志远以为林小文一时在说糊涂话和生气话。林小文认真地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不带手机和电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到那个山沟里去清静和休息一下,只要那里有房子住,有电视节目看,有人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如果能和莲英妹妹住在一起,能吃上那里没有污染的蔬菜和豆腐就更好了。”  梁志远只好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明南的女儿梁文馨,文馨马上开着小车来到了锁龙滩,把她妈妈的身体现状和想法与莲英阿姨说了,蓝莲英听到后十分高兴,说你妈妈能来这里休息,就是看得起我,我一定会好好关心和照顾她的。                   十、                   林小文来到了锁龙滩。  在锁龙滩,林小文又见到了蓝莲英,也见到了石光明、石光泽两兄弟和他们的妇娘与孩子,石光明、石光泽兄弟亲切地叫林小文为大娘,全家人对她很是尊敬。林小文还住在原先她与梁志远住过的房间里。二十多年前,蓝莲英就喊林小文为大姐,现在她们又见面了,她更是把林小文当成了至亲的亲人。  傍晚,只剩下蓝莲英和林小文俩个人的时候,蓝莲英主动向林小文表示歉意。她说这都是她的公公婆婆为了这个家不拆散掉,也不想让她离开就事先安排好的事,他们以救过梁技术员的命为理由硬逼着他来的,你也不要怨梁技术员,梁技术员真的是个好人。  林小文说这些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我根本就没有责怪你和他的意思,也没有放在心上。老梁给我说过你们的事,说你真的是太可怜了,这么多年来你一个女人在这个山沟里撑起了这个家真的不容易啊?也真正是苦了你了。你想想如果我心里有这层意思我还会来你这里吗?  俩个人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心里就更加舒坦了,好客的客家山里人蓝莲英对身体很是虚弱的林小文在生活上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爱。春天里,山野上有很多的野生香菇、春笋、木耳,有许许多多的山野菜,还有农家产的大米、大豆、土鸡、鸭蛋,有时还有山里人打来的野味。这些没有污染的时令山珍、野菜、蔬菜和她自己用石磨子磨出来的豆浆、豆腐,令过去没有品尝过的林小文很是高兴。蓝莲英就换着法子做给林小文吃,白天陪着她说话,傍晚陪着她散步,让她多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和饮用清洁的水,晚上再用从山上采来的草药煮成汤,给林小文泡澡……几个月以后,身体已经恢复的林小文也会随蓝莲英到十几里路外的镇上去赶圩,顺便晒晒太阳,有时蓝莲英也会带林小文到村里仅有的几家村民家里去聊聊天,带她到菜园里去种种菜。她们走在山间小道上又说又笑的。林小文杜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如同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令她十分满意。  梁志远和梁文馨也常常过来陪林小文,林小文的心情格外高兴。  一次,梁志远对林小文说:“文文,你说说看,光明、光泽兄弟有没有一点像你大哥?”  “我也觉得有点像。”                   梁志远聘请明南地质队到锁龙滩进行找矿普查的事有了着落,明南地质队派出了一个项目小队前来普查,项目队长叫陈东亮,是一位40出头的中年汉子。  项目队长陈东亮用数天时间察看了过去留下来的地质资料。梁志远把曾经在这里工作了近三年的情况和这个矿区属于破碎蚀变岩型的明显特征说了一遍。他认为虽然这里有明显的断裂带和裂隙,并把曾经在断裂带以东钻探了四个钻孔等情况向他们做了详细介绍,还把他与杨工程师在这里探索出来的一些想法和工作思路也与项目小队进行了交流。梁志远一行还深入到锁龙滩钨矿和曾经从事过钻探的地方去实地察看。按照梁志远对这个钨矿的理解,认为锁龙滩的地下情况应当属于破碎蚀变岩型,以断裂带为标志,曾发生过地下扭曲,要不然锁龙滩在断裂带以西发现了钨矿,而在断裂带以东就是没有找到钨矿,钨矿的矿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亡,说不定它就蕴藏在以东的不远处。  同为研究生毕业,有一定找矿经验的女婿吴光亮也赞同岳父梁志远的这个想法,他也认为,断裂带以西发现的矿脉还应当是一个小型钨矿,按照他运用地质力学的原理和对钨矿矿脉发育情况的研究,这种钨矿脉还属于“年轻”类型,在这里的地下一定是发生了扭曲,只要我们发现了矿脉扭曲的位置,找矿就一定大有前景。  经过几天的认真研究,以梁志远为首的文馨矿业有限公司与明南地质项目小队达成一致意见,决定以断裂带以东为主攻方向。  项目队长陈东亮及时归回到大队,把他们项目队与梁志远、吴光亮一同研究,共同达成的工作方案向总工程师李进生做了详细汇报。李总工程师又把地勘院几位对寻找钨矿方面成绩卓越的副总工程师叫过来一起研究,大家一边查阅过去的地质资料,一边又认真分析梁志远和吴光亮提出的矿脉发育情况的分析和成矿理论。与会的几名副总工也认为,锁龙滩这个地方属于破碎蚀变岩型钨矿,这都达成了共识。他们也认为断裂带突然消失应当有文章可做,完全可以以断裂带为标志,向以东方向开展地质普查。李总工程师最后说:“你们要把眼光放长远、放宽一点,要把这个矿区的工作做好、做实,把地质资料搞精、搞细,运用五层楼+地下室的成矿理论和成矿模式去研究。另外,也要多听听这位前辈梁董事长的意见,他曾在锁龙滩矿区工作了三年多,实践经验丰富。还有那个叫吴光亮的研究生,我认为他的地质理论功底很深厚,分析的问题也透彻。我们要力争探索和摸索清楚锁龙滩矿区的成矿规律,争取取得找到一个中型钨矿的突破。”  锁龙滩的地质普查方案确定下来后,项目队长陈东亮就带领项目队员一边进行地表普查,一边布置槽探和钻探孔位,槽探与钻探的纵向线500米一条,第一批钻探孔位暂定八个,孔深初步定在500米。  钻机按照地质项目队的要求,进行钻探作业。                   休养一段时间下来,林小文发现自己白了、胖了许多,尤其是头上的头发不但黑了,而且还密实起来了,令她的心情更加高兴。  不知不觉她从春天住到了深秋,大半年时间过去,林小文觉得应当回去了,蓝莲英苦留不住。临走前,林小文把蓝莲英叫到她跟前。“莲英妹妹,这半年多来,我是享尽了你的福,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好妹妹,我这辈子能遇上你就是我的福气,我真心谢谢你,我该走了。但有两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大姐,你说。”  “我离开人世以后,你要回到梁志远身边去,帮助我好好照顾他,让他多休息,不要太操劳。他这个人认死理,又是个工作狂,要不然他的生命也不会长的。还有你要让光明、光泽两兄弟回归梁家,要让他们都到福建的梁家去认祖宗。这件事我没有做到,你做到了。这两件事我要你答应我。”  “大姐,你说的是什么话啊。”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得的这种病医生说只有两年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知道我余下来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希望你答应我。老梁这个人太实在,是个好人,我不在了他一定会非常悲痛的,就拜托你多照顾他了,你们过去也在一起过,但这一次你要主动一点,要让他多休息,好让他把这里的矿找出来,开采出来,让你们全家和这里的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还有我也希望你把文馨、文岚姐妹当成你的亲女儿,好好待她们。”  “不会的,大姐,你一定会好起来,你就在我这里住下,你也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们一起过。”蓝莲英抱着林小文伤心地哭了起来,“谢谢你,莲英妹妹。我回去还有一些事要做。大女儿文馨已经成家了,小女儿文岚还没有成家,这是我的一块心病,余下来的时间我想看到文岚成家,也想看看我的外孙。如果不是在你这里住上这半年多,让我享受到了这里的人间美食和让我在这里无忧无虑过休息,我可能早就离开人世了。说实在的,我还真的不想走、不想离开你。”  “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们一起过。”  “你要答应我。”  “我答应你。”                   林小文很安详地走了。  林小文的身体在慢慢变凉,梁志远还一直在紧紧地抓住林小文那被癌细胞吞噬得仅剩一付骨头架子的手不放,他对她的离去十分悲痛。文馨文岚姐妹几次跪在他面前,说妈妈已经走了,爸爸你放手,让妈妈安心地走吧。可他就是不肯放手。  二哥林文庸看到这个场面后只好走了过来,用他的身子挡住梁志远,对他说:“志远,我妹妹已经走了,你就让她安详地走吧。”说完他强行拧开了梁志远的手。  一连好几天,梁志远都没有吃多少东西,他觉得他亏欠林小文的太多了,这辈子他只关心他的事业,对爱人关心不够。  “爸爸,妈妈走了。妈妈早就说过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难道真的要让我妈妈不放心的走吗?”  “文文,我真的亏欠你妈妈太多了。”  “妈妈说,你还有事业没有办成,你现在要振作起来,你必须去完成你的事业,要让莲英阿姨和我的两个弟弟过上好日子。”  “只有你妈妈了解我,你妈说的对,我要奋斗,我要把公司办好,把锁龙滩地下的矿产找出来、采出来、冶出来,让锁龙滩的村民都过上好日子。”                   十一、                   “梁董事长,报告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布下的锁龙滩北二号钻孔在360米处见到了富矿层,仅这一层矿脉就有三米多厚,而且钨矿的品位也很高。”这是正在锁龙滩作业的项目小队长陈东亮打来的电话。  “啊,一层矿脉就有三米多厚,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你们按照原先确立的施工方案继续施工,我明天争取赶回锁龙滩。”  梁志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女婿吴光亮和女儿梁文馨,他们听到后也非常高兴,这说明在锁龙滩确定的找矿思路是正确的,这个矿区的确大有潜力和前景。梁志远说,早在三十年前,我就与同住一间房子的杨德明工程师进行过野外勘察,也提出过地壳运动和地壳扭曲的原理,现在我们终于发现了扭曲的矿脉,我们可以顺藤摸瓜地找过去,按照我对锁龙滩矿区的预测,这个矿区起码有八到十万吨的蕴藏量,应当是一个大矿。                   回到锁龙滩,梁志远又来到了他与林小文半年前同住过的房间里。房间依旧是林小文走时的模样,但是物是人非,梁志远又一阵难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往下流。  蓝莲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他的身边,“梁技术员,大姐走之前,她要我答应她两件事,我都答应她了。”  “哪两件事?”  “大姐要我照顾好你,说你是个工作狂,你身体也不好,你天天拼命地工作,不注意休息你会病倒的。你还有你的事业没有完成,要你让光明、光泽兄弟和村民们都过上好日子。还有……”  “还有什么?”  “要让光明、光泽兄弟去梁家认祖宗,以后要让他们姓梁。”  “文文。”梁志远又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晚上,蓝莲英精心地侍候着身心十分疲劳的梁志远洗漱,然后扶他上床休息。这样反而让梁志远感到不舒服。但蓝莲英是有备而来的,她已经答应了林小文要照顾好梁志远,其实她自己也愿意这样。自她从娘家嫁到了锁龙滩之后,小石祜就是一个废人,她的姑娘身子给了梁志远,又在他身上得到了女人的幸福,让她种上了一对村里人十分羡慕的双胞胎儿子。小石祜还在世的时候,晚上睡在床上还有一个男人和她说说话,有了儿子以后可以帮她一把手。可自从小石祜突然走了以后,一晃二十多年来,别说没有人动过她的身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后来她的婆婆也走了,在家里和人商量一个事的人也没有。再后来,大部分村民把家搬到镇上去了,在大白天想找人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到了晚上,大山里一团漆黑,春天里直听到发情的野兽和各种虫子在山里叫唤,到了秋冬天连片树叶吹下来都听得到,房间里面安静得让人直害怕。这种寂寞的日子她过够了,也真的不想再过下去了。林小文来到这里住了半年多,这半年多来,真正令她高兴不己,也是她过得最开心、最温馨的时光,毕竟有一个和她亲切的人来陪她,与她说说心里话,一起聊聊心中的往事。林小文在离开前要她答应下来的两件事,并一再要求要她主动一点,她答应下来了,这又让她看到了如同重生一般的希望。  “莲英,这样不好,文文刚走,我就……”蓝莲英已经来到了梁志远的身边。  二十多年前,是梁志远来到了她的房间,她主动迎了上去。这一回是她主动上了他的床。蓝莲英用她发烫的身子紧紧地抱着梁志远:“是大姐把这一切都安排好的,也是她要我主动的,说你这个人是过不了这个坎的。梁技术员,我的身子原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我给你。”  “莲英。”梁志远的心里悲喜参半,但蓝莲英好似一团火,整个身子都滚烫滚烫的,终于慢慢地融化了梁志远,梁志远不自觉地与蓝莲英紧紧地抱在一起。                   梁文馨打了他爸爸一天的手机,手机都处在关机状态。第二天上午,心急如焚的梁文馨驾驶着小车来到了锁龙滩蓝莲英家里。  火急火燎的梁文馨正要走进蓝莲英的家时,蓝莲英把她拦了下来。“莲英阿姨,我爸爸出什么事了,怎么从前天晚上到现在都打不通他的手机啊?”  “文馨,你爸爸还在休息,不要打扰他,他太累了。是我关了你爸爸的手机,这段时间他人太疲劳、太劳累了,要让他休息一下,否则他的身子会垮掉的。”  “莲英阿姨,原来是这样啊?”  蓝莲英拉着梁文馨到大门外说话:“文馨,这是你妈妈特意交待我做的,她要我多关照你爸爸,最好要让他休息半年,把身子好好调养一下,你爸爸已是60多岁的人了,男人到了这个年纪不能太操心、太劳累,要多休息,否则身体会受不了得。”  “莲英阿姨,我代我爸爸谢谢你了。”蓝莲英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梁文馨感到有些内疚。这半年多来,她妈妈从病重到病危,她爸爸一直守在她妈妈身边贴心照顾,她妈妈去世后的这段日子,她爸爸悲伤得连饭都吃得很少,她也知道她爸爸的身体十分劳累,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关心和呵护爸爸。  “文馨,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吗?”                   “文馨,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大事,他的手机打不通,我怕他出事,把我吓着了。”  “文馨,你也要多休息,你妈妈说她最遗撼的事就是没有看到她的小外孙,你要多注意啊。”  “莲英阿姨,让您操心了。”  “文馨,离中午吃饭的时间也不远了,你在家里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几个土菜,中午我们陪你爸爸一起吃饭。”  “好。莲英阿姨,我们一起去。”                   饭菜做好了,蓝莲英才去叫醒梁志远。梁志远醒来问几点了?文馨回答道:“爸爸,现在是17号的中午了,你快起床吃饭吧。”  “文馨,你也来了?”  “莲英阿姨把你的手机关了,我从前天晚上和昨天打了一天的手机,就是打不通,我还以为您……”  “爸爸太累了,这么说我这一觉睡了差不多40个小时,现在感觉真舒服。”  “老梁,快下来吃饭吧。”                   “爸爸,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先让光明、光泽兄弟把家安到明南市去,然后安排他们到南安和南明的那两个矿山去任副经理,让他们多掌握一些管理知识和积累一些先进的管理经验。还有把你们康南的分公司一起并入到明南公司去,人员分流到其他几个矿山去,要加大采矿和选矿的力度,做到有水快流。这里留下几个得力的人就可以了。锁龙滩矿区最快可能也要三年的时间才能交地质报告,等他们把地下的情况差不多搞清楚了,我们再来进行论证,看看到哪里办选厂、冶炼厂更合适。”  “还有啊,你把你手上的工作多分一些让光亮他们去做,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有时间多到这里来陪陪爸爸,让莲英阿姨多给你弄点这里的土菜吃,多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也把你自己的身体调养好,争取让我早点当上外公。”  “爸爸。”                   十二、                   梁志远撤掉康南分公司是有目的的。  锁龙滩所在地康南县,康南县是一个贫困县,县里的经济产业并不多,文馨公司在康南设立了分公司后,随着知名度的越来越高,一些县、局里的领导干部时不时地说是前来指导工作,人来了就要招待,时常一天来三四伙人,到了晚上还提出要去唱歌、泡脚……分公司相当一批工作是要应付这些人。锁龙滩又地处吉南镇,镇里主管工业的副镇长姓张,叫张秀仁,他是一个吃、喝、抽、赌、诈样样精通的人,过去锁龙滩钨矿还是乡镇企业时,县里、局里、镇里的官员和村干部似乎天天都有人前来,有的是以消防检查安全、森林防火为由,有的是为了检查计划生育,有的还以检查所谓民兵工作……至于前来检查税收、财务情况和环境保护的就更多了,矿里天天都有客饭要招待,弄得当时的钨矿矿长、副矿长成了“三陪”人员。有的人吃了饭、喝了酒还不够,还提出来要送点山货和土特产。而来的次数最多的人就是副镇长张秀仁。矿里的员工和村民就给这个副镇长取了个“五毒”镇长、“混混”镇长等绰号。  这些年来,锁龙滩钨矿基本上处于“死亡”状态后,时不时张秀仁也会常来,矿里仅留下来的两名值班的人员都不搭理他。这样就断了他喝酒的地方。  锁龙滩钨矿被福建老板买下来以后,这个吃喝混混又觉得看到了“有吃有喝”的地方。文馨公司的人前来接收后,锁龙滩以石光明、石光泽为首的村民坚决抵制公司的人员进行接收,吉南镇镇长要副镇长张秀仁前去做工作,结果村民根本就不卖这个“五毒”副镇长的账。有几次县政府的副县长和矿管局长前来调研,也是张秀仁副镇长接待的,他领着县里的领导们来到锁龙滩钨矿,钨矿的值班人员看到有小汽车来了,人就躲得远远的,连面都见不到,弄得张秀仁很没有面子。  明南地质找矿项目队前来开展普查工作后,张秀仁以为供他吃喝的单位又来了。他们一伙人来到了地质项目小队的住地,项目队长陈东亮接待了他们。初来乍到,陈东亮对这里的情况还不了解。张副镇长来了后很是严肃地说了一些要注意环境保护、注意森林防火的事。陈东亮就叫炊事员老何多炒了两个菜,拿了几瓶章贡酒出来让他们喝,当时梁志远和女婿吴光亮也在场,梁志远示意陈东亮不要说出他们的名字和身份来。陈东亮会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张秀仁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开过酒荤了,在桌上他一个人就喝了一瓶多酒,喝了酒后就一个劲地在说糊话。  蓝莲英还在等着梁志远和他的女婿回来吃午饭,梁志远回到家里后把已在项目小队与镇里一个叫张秀仁的副镇长人一起吃饭的事向蓝莲英说了一遍。蓝莲英一听到张秀仁的名字后,心里就十分不高兴,她说你怎么不陪好人吃饭,陪这个“五毒”镇长吃什么饭。梁志远一听就问怎么回事?蓝莲英把这个张副镇长吃、喝、抽、赌、骗的事和如何臭不可闻,原先矿里的员工和村民给他取了一个“五毒”镇长的事说了一遍,并还要梁志远不要去搭理这种人。  第二天,梁志远把村民对张秀仁的评价与陈东亮也说了一遍,他说这些天这个张副镇长一定还会来的,你们要想好对付他的办法,不要让他来干扰你们的工作,更不要对地质找矿造成不利的因素。  项目队长陈东亮会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已有了如何对付这些人的办法。  梁志远和陈东亮等人正在山上研究确定找矿坐标和布钻探孔位的事,“五毒”镇长张秀仁果然又带了两个人过来了,他没事找事地说了要如何保护好这里的青山绿水,不要破坏生态环境的事,然后就是左吹牛、右胡说瞎侃起来了。  在项目小队吃中午饭是不可少的了,梁志远和吴光亮向陈东亮点了点头借口走了。陈东亮又只好叫炊事员老何多炒了两个菜,项目小队的人陪他们喝酒。兴许是昨天喝高了,今天张秀仁就精明了许多,刚开始不喝,喝到兴头了才开始喝起来。  酒喝到七分醉的张秀仁提出来要打打麻将。上了年纪的陈东亮在其他地方也见识过这些事,无非就是想要项目队送点钱给他们用。  陈东亮说我们这个地质找矿的小队从来不打麻将,也没有这东西。张秀仁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示意让另一名干部到摩托车上去取来麻将。陈东亮心里想,今天看来打麻将一事是推脱不掉了,他灵机一动地说,我不会打麻将,今天也喝多了,但我叫两个队员好好陪你们玩玩,玩到天黑,到这里吃过晚饭我派车送你们回去。  在野外找矿第一线,项目小队陈东亮是不允许队员打麻将的,因为打麻将的吵闹声太大,会影响队员们的休息。陈东亮知道他小队的驾驶员小卿是位“麻坛”高手,驾驶员随时要开车,中午小卿没有喝酒。  陈东亮把驾驶员小卿和另一位队员叫到另一边说话,他说今天你们要给我“长长脸”,必须给我往死里赢钱,只许赢不许输,赢了钱我给你们奖励。输了你们自己就全出,我还要敲你们的脑袋。俩个人要配合好一点,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我进来看你们的时候,赢了钱你们就把手往头上摸,输了钱手就在下巴上摸,我心里就有数。记住了……  房间里麻将打得昏天暗地的,陈东亮借机前去倒茶,小卿兴奋地用手在头上摸,另一个队员看到后手也在头上摸,陈东亮心里有数了。又打了一会儿,麻将桌上就传来了争吵声。  陈东亮没有急于前去,也示意其他队员不要前去。争吵声还愈来愈尖锐了。“输了,拿钱。”  “没钱了,先欠着。”  “你们懂不懂打麻将的规矩?麻桌上概不拖欠。”  “今天钱没带够,欠着,下次还。”  “不行,没钱就不打了。”  “你赢了钱就不打了,哪来的规矩?”  “你没有钱了还打什么,不玩了。”  另一个镇干部说:“这是我们的副镇长,你们要客气一点。”  “麻将桌上还讲谁是官谁是民啊?镇长还是个副的,就在我面前摆谱?告诉你们吧,明南市有几个市领导还跟我学过打麻将,不相信你们打电话去问问。就你们这样的水平,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和乡下人玩玩就算了,要是到了明南市里,你们带多少钱都得输光。是输了就要服输……”  张秀仁原以为找矿项目队的人会让他几分,他依仗着是当地的地头蛇可以在这里称王称霸,没想到这一回遇到了高手,不到两个小时他身上带的500多块钱就输了个精光,一脸丧气地离开了项目队。                   过了三天,张秀仁副镇长带着几个人又来了。项目小队只有炊事员老何一个人在家,这个张副镇长已为又可以到这里来白吃白喝一顿,他就在矿山周围转了几圈后,看到老何根本就没有煮饭的意思,问道:“你们中午不吃饭啊?”  炊事员老何说:“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餐不吃饭哪里还有力气找矿啊?”  “那你怎么不煮饭?”  老何说:“他们早上都带了饭上山去了,要下午五点左右才能回来,我煮这么早的饭不会凉掉啊?”  “那你中午吃什么?”  “我吃方便面啊。”  “你煮点饭给我们吃啊。”  “我是他们请来做饭的退休工人,我哪有这个权利啊?陈队长讲煮饭我才敢煮,他讲炒几个菜我才敢炒,他们上山去了,我自己都吃方便面。这个饭我不敢煮。”                   锁龙滩地下发现了丰富的钨矿的消息早就被村民传开了。一些闻到味的政府官员和办事员,以各种名义前来考察,森林消防的以保护森林为由前来检查;财政税收的想前来收税;环境保护的以保护环境为由也前来检查,还有乡镇企业局的,就连妇联的也前来检查计划生育情况,有的还是前来检查民兵工作、共青团工作,至于检查社会治安、森林防火、环境保护的更是经常前来……有的人在削尖脑袋千方百计地想着前来入股,有的人想到如何安排自己的亲戚和亲信前来工作,还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和一些有发财想法的小老板也三五成群地前来察看,看看能不能从中捞一点油水。  当看到锁龙滩钨矿还是老样子,又没有人招待他们吃饭后,许多人来过后就打消了念头。但这些消息,瞒不住县里一些稍有一点矿业常识和心灵里存有强烈贪欲、私欲的某些人员,他们的目的就是想个人得点利,如果得不到利益就准备给你设陷阱……。                   第三部、报恩                   一、                   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在明南地区共有四座矿山,除了锁龙滩矿区要加大地质找矿的投入之外,其他几个矿山的形势也不太好,尤其是南安矿,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钨砂销售价格在下降,而选厂都在改造之中,需要大量的投入,一时间公司的财务情况出现了危机。  梁文馨把这一情况报告给她爸爸。梁志远看了看财务报表后说,“文馨,钱的是你不要急,我有办法,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让南安、南明、南寻的矿山正常起来,南明矿的选厂现在还在改造与建设之中,不能正常生产,其他两个矿山若长期生产不理想,利润率下降就要进一步进行论证了。看看到底是资源问题、含矿量的品位问题,是外部因素问题还是我们在管理等方面出了问题。你和光亮多去调研一下,还有你光明、光泽弟弟也在这两个矿里,你打个电话叫他们回来,向他们了解一下这两个矿的情况。你们要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首先要解决南安矿的问题。  梁文馨和吴光亮等公司的几名高管分两次前去进行明里暗里调研,又找了石光明了解南安矿的情况,从三个方面的情况汇总来看,矿里最突出的问题就出在管理上。一是矿里用人问题十分突出,许多人都是县里、局里、镇里和矿领导的亲戚和连襟,这些人成了矿里贵族阶层,他们不但不干活,反而在矿里瞎指挥,搞“小山头”,闹宗派。南安矿距离县城和镇里仅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县里和一些局里、镇里的政府官员几乎把南安矿当成了他们的餐厅和食堂,快到吃午餐的时间就带着人来了,成天在矿里吃吃喝喝,造成矿里吃喝成风。而生产一线的员工反而人很少,闲杂人员过多。还有矿里住房问题令许多员工十分不满。矿山因受地理条件限制,住房非常紧张,生产员工要六到八个人住一间房子,员工们戏称如同挤“鸽子笼”,造成员工休息不好。而有的管理人员一家人要住三间房子……不但挫伤了许多员工的积极性,而且还在员工中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问题找到了,梁志远想听听梁文馨、吴光亮和石光明等人的想法和意见。最先发言的是石光明。他年轻气盛很是激动地说:“我到南安矿呆了差不多两个月,给我的印象就这里还是吃大锅饭,员工们戏称比社会主义还社会主义,什么人都可以来矿里白吃白喝,多的时候每天中午客饭十几二十来桌,少的时候也不下六七桌。仅上个月光喝掉的酒钱就是十几万,不要说挣钱,这样下去连吃都会吃穷。还有矿里的闲杂人员比干事的人多,拿着高工资又不干事情。比如这个不到800人吃饭的食堂,就有40多个炊事员。我到过好几个国家的矿山去考察,有的国家的矿山开采基本上看不到人,只听到机器在运转。……南安矿如果不整顿,不动大手术,这个矿山不垮掉才怪了。”石光明人年轻、火气盛,前不久他到了几个国家去学习和考察,还到了总公司在福建的几个矿山去参观,这次的学习与参观对他个人收获很大,看到南安矿这个局面,他十分气愤。  其他几名高管也发表了同样的意见,认为南安矿的主要责任在于管理。  梁志远听了石光明的话后,从心里喜欢这个敢想敢说、敢干敢为的儿子。他当机立断,要求南安矿停产一星期,矿山进行全面整顿,所有管理人员的职务一律免除,每一名管理人员都写辞职报告,等待矿里重新招聘或承包。然后任命吴光亮为矿长,石光明为副矿长(全面主持工作)。他反复重申,我们民营企业是来办矿不是来办福利院的,每个人都没有终身的职务,都必须通过竞争得到位置。南安矿从现在起各个生产巷道,各个部门和各科室负责人都必须参加竞选与竞聘,各个生产工区和部门都必须定员定岗,承包经营,自负盈亏,工资与效益、安全挂钩,实行多劳多得。  新的施政方案一公布,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南安矿是座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矿山,各种人际关系盘根错节,人员的组成也非常复杂。一些人自诩南安矿是他们的“地盘”,外乡人还想在南安矿“翻天”。还有的说些“地头蛇还怕过江龙不成”的话。有的人不但不肯让出位置,还扬言要请一批“烂仔”前来打群架,把福建人赶出去。有的人就在地下串联,联合一些人想着闹点动作和使点绊子,还有的人在等着看笑话……一时间,为矿里某个人说情的,要求关照某某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有的人明里是来说情,可电话里的口气就几乎是命令,还有的甚至就是赤裸裸地要挟……  石光明也火了,心里想十几年前他就是这样练出来的。他一个电话打到了锁龙滩,石姓兄弟马上开了两辆小轿车前来,有了七八个自家兄弟给他撑腰,石光明的胆子就大起来了。  石光明来了个快刀斩乱麻,第一步先把矿里拖欠员工的工资补发齐全。第二步按照福建总公司一个矿山的管理办法和模式来复制。第三步就是定员定岗位。党委纪委工会和团委定员三人,行政部门仅留下财务结算部、生产安全部、人力资源部、经营销售部、矿办公室等四部一室,各个部门均实行定人员定岗位。保留下来各个井巷、工序以及配套的生产车间和食堂,各部门负责人全部实行招聘和承包责任制,生产班长可选择员工,员工也可双向选择。而力度最大的就是减少非生产性人员。他承诺,矿里员工凭个人的身份卡吃饭,一律免费吃自助餐,不收员工一分钱。食堂一律撤消客饭,不得有陪客人员,中餐不得饮酒水,不提供香烟。如有客人前来一律先到矿办公室领取就餐卡,到食堂吃自助餐……  这些新措施一出台,立即在整个矿里产生巨大的反响,马上就得到了全矿多数员工的拥护和称赞,因为普通员工们在经济上、生活上和工资收入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的实惠,就觉得改得好。普通员工算了一笔账,每天可节约二十多元的饭菜钱,一个月下来等于多发了一笔奖金。员工的生产积极性迅速调动起来了。石光明又要求重新分配员工住房,没有聘用上岗的员工三天内必须腾出住房,保证生产员工四个人住一间房子……  石光明的这些举措,激起了许多“关系户”的不满,原先矿里的一些所谓“管理者”和“贵族”们已为他们在市里、县里和局里有点靠山,刚开始也以为他石光明也只是喊喊口号、做做样子,因为矿里喊改革喊了这么多年,矿山也进行了改制,结果还不是没有人敢撼动他们的位置。没有想到这一回他们的佛就不灵了,矿里实行承包和聘用责任制以后,矿部就定这么几个行政部门,有一部分没有技术、没有专业知识的人就没有了位置。他石光明敢说敢做,而且做事十分坚决和果断,根本就不管这些人上面有什么来头,全矿人员一律进行招聘上岗,没有竞聘到岗位的人员再进行一次分配。原先矿里的“贵族”阶层们,根本就没有下过窿道和当过工人,这回要他们到井下当工人,他们哪里是干这种活的材料?只好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了。一些县里、局里、镇里的所谓官员和干部,依旧以各种借口前来矿里检查工作,他们发现到矿里不但没有酒喝、没有香烟抽了,矿里还没有专人点头哈腰一般陪同他们,这些人就觉得丢了他们的面子,有失他们的身份,以后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农民出身的石光明,自有他的管理理论,宁愿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白吃白喝,还不如无偿地送给自己的员工吃。经过他的整顿,南安矿一下子精减了200多名员工,钨砂产量提高了30%多,利润率提高了40%多,多数员工的工资收入增加了30%以上。几个月以后,南安矿的管理和生产、销售都走上正常轨道。石光明马上订出规划,做两栋员工宿舍。                   南安矿的问题解决了,紧接着就是对南明矿、南寻矿了。梁志远把在南安矿取得的实绩效果再进行复制,对这两个矿山也进行了大改组和大手续。首先,他把石光泽安排到南明矿任副厂长。石光泽比哥哥的文化知识稍高一点,也更善于钻研技术。他到了南明矿以后,就提出了他的想法,他几次跟爸爸梁志远汇报过他的想法。大意是现在矿里只把钨砂收集起来,其他的几种矿元素全部浪费了这样可惜。他的这些想法也是到国外参观矿山后得出来的经验,他还收集了南明矿的矿石含量,比如说:南明矿除了含钨外,还有少量的锡、铜和银、金;南安矿有含有较为丰富的钼、铜和银。现在新发现的锁龙滩钨矿也伴生了一定含量的银和锡。如果把这些伴生的多金属矿分离和精选出来,这又是一块挣钱的地方。  然后,他就从矿里的体制入手,各工种、各岗位均要实行承包经营,管理措施到位之后,南明矿的生产和经营都呈现出了喜人景象。  南安矿、南明矿的经济效益显现出来后,梁志远又让女婿吴光亮前去南寻矿进行改组,南寻矿的情况与南安矿有一定的差别,但基本情况大致相同。南寻矿也是一座老矿山,人际关际较为复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管理不善,造成非生产人员过多,吃喝成风,员工的生产积极性没有发挥出来。矿里实行多劳多得和承包经营核算之后,把员工的干劲调动起来了,待他们再重新进行改组和实行承包经营后,南寻矿也取得了较好的经济效益。  梁志远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马上叫公司把财务报表拿给他看,看到报表上反映出来的数据,梁志远高兴不已,心里想这下他的公司后继有人,他的儿子、女儿、女婿们都可以担当大任了。                   文馨生了一个儿子。  小外孙要满月了,梁志远动身前去看望。看到了小外孙长得很健康很漂亮,梁志远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你妈妈要是能看到小外孙,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梁志远看到了小外孙又想起了爱人林小文,他的心里又伤感起来。  梁志远趁着前来喝小外孙弥月酒的机会,他力邀二哥林文庸到明南来考察矿业情况,二哥早就有要对矿业公司参股的想法,他分别来到了南安、南明和锁龙滩等地考察,看到文馨矿业公司各项工作都走上了正轨,又看到了梁志远在明南的创业业绩和要在三年内成为上市公司的设想后,他就更加强烈地要求加盟文馨公司。回到福建后,林文庸及时划拨五千万块钱到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账面上。梁志远有了五千万的资金,一个更大的创业设想又在他脑海里诞生。                   二、                   梁志远心中早就蕴藏着一个综合开采、综合利用的计划。南安等几个矿山都走上了正轨后,公司就有了一定的利润做支撑,南明矿现在的选厂还在改造,在改造的过程中,他就想到了必须对其他矿产元素进行综合利用的事,要把不应该丢掉的宝贝全部捡回来。  二哥林文庸划过来的五千万块钱,他还不能全部用在南明矿的选厂上,他要最终用在锁龙滩的采、选、冶上面,让锁龙滩矿成为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龙头企业和上市公司的支撑企业。                   锁龙滩矿区进入了勘探阶段,这说明文馨公司所属矿权地下部分的地质情况基本明朗起来了。梁志远与文馨矿业公司的高管们进行研究,认为锁龙滩现在可以进行新矿山巷道的设计和新选厂的选址了。梁志远还有一个更加远大的抱负,他的公司要自己走探、采、选、冶和集科研、贸易为一体的钨精深加工企业。  梁志远反复与女婿吴光亮和儿子石光明、石光泽商量,把他心中的计划向他们做了说明,并且明确表示,文馨矿业明南总公司在梁文馨休产假期间,由吴光亮任总经理,石光明、石光泽任副总经理。同时要求吴光亮要把工作重心放在收集和研究当前国际上钨产品的综合开发与利用上面。石光明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明南的四个矿山上,石光泽的主要精力要放在选矿厂和分离矿种的元素上。  一天,梁志远叫上石光明、石光泽一起回到锁龙滩,一是要他们多回去看看他们的母亲;二是也想通过他们的母亲,增进他们父子三人的感情,以便于实现他和林小文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带他们兄弟到福建的梁家去认祖。三则他也想听听两兄弟对锁龙滩开采矿业、选择选厂厂址和建设冶炼厂的意见。  这两年多来,梁志远一直住在蓝莲英家里,蓝莲英一直在精心地关照梁志远,使梁志远的身体更加健壮起来了,人也显得更有精神和活力。他们的关系早己明朗起来,只是谁都没有提出来要去办理结婚证的事。在梁志远心里,他更想得到他们的儿子石光明、石光泽的认可,让他从面子上更能让儿子、孙子们接受。  石光明的意见是,要在锁龙滩开工新的矿窿道,在开采中一定要进行先设计,设计的标准要新颖,质量要高标准,严要求,最好要像国外那样,只听到机器运转声,看不到过多的员工。  石光泽对选厂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他们的一致意见是,选购的分离设备都必须一流,自动化程度要高,分离的矿种要精。在这方面三个人都可以达成一致意见。  梁志远还提出了要建一批员工的住房和员工休息、休闲娱乐的场所,他说员工休息不好,工作中就容易出事故,只有让员工们吃好、住好、休息好,才有力气干工作。  当梁志远说要他们兄弟回归梁姓,去福建连江认祖归宗的事后,石光明、石光泽兄弟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的意思是锁龙滩矿山的新窿道和新选厂还没有建设起来,假若我们改姓了梁,就怕这里的村民对我们另眼相看,以后我们再想到这里来工作,就可能压不住其他人的一些势力……  “光明、光泽,你们知道爸爸给你们取这个名字的含意吗?你们是‘光’字辈不假,爸爸当时是以”烛照天下,明见万里;雨露苍生,泽被万方“古语给你们取和名字。”明见万里“的”明“既光明。”泽被万方“的”泽“是恩泽,恩惠。合起来的意思就是要让光明和恩惠遍及众多的百姓。你们要牢记这个‘明和泽’,希望你们今后能做一个开明的人,做一个对社会、为当地百姓和村民造福、有贡献的人。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在你们成长的过程中虽然吃了很多的苦,我也没有关照到你们,我对不起你们。现在你们都有了创大业的机会,你们要多学习、多看书、勤思考,善于钻研和总结,要把更先进、更科学、更规范的管理学到手。在自己过上了好日子的时候,还要为这里的乡亲们造一点福,要对你们的妈妈好一点……”  “爸爸,我们记住了。”  这一次是梁志远与两个儿子谈话最多的一次,他知道从现在开始,这对儿子已经从心里全心全意地认可了他这位父亲。                   说到确定冶炼厂的厂名和选择冶炼厂的厂址问题上,父子三人出现了分歧。梁志远想把冶炼厂取名为“明泽冶炼厂”。而石光泽说取这个名字就怕大姐和姐夫他们会不高兴,以后怕影响一家人相处的关系。而在选择冶炼厂的厂址上,他们的意见要选择在明南市的工业园区就更好一些,他的理由是交通更加便利,也便于招聘高级人才前来工作,更容易留住人才和员工。  石光明的意见就定在锁龙滩,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一则采矿、选厂就在这里,便于运输,二则这里他们人熟地熟,地价便宜,与社会人员来往较少,外界干扰也较少。但锁龙滩不足的地方是交通不便利、物流不畅通,还有用电也是一个大问题。  这一次父子三人谁也没有说通谁。但梁志远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他听到了他们兄弟说的实话,这说明他们兄弟心里已有了主见,对事物的认识更加全面。  梁志远睡在床上与蓝莲英商量,也想听听她的意见。没有想到蓝莲英反而赞同儿子石光泽的意见,她也说要办冶炼厂最好要离明南市近的工业园区更好一些,交通、运输什么都方便啊,其他的大道理她也说不清楚。                   梁志远借回福建去看小外孙的机会,他想听听女儿文馨和女婿吴光亮的意见,他始终认为女儿也是一个有主见、有思想的人。  女儿文馨当天并没有回答爸爸,她只说明天下午我们在一起仔细研究。  梁文馨用一个晚上的时间,通过运用电脑选择资料,并进行对比,又与丈夫吴光亮进行电话联系,还联系上了她几个懂冶炼和从事科研的同学,请他们做参谋。第二天下午,梁文馨如期与爸爸进行了详细谈话。她也认为要把冶炼厂建在明南市郊区的工业园更好不过了,一则是距明南的四个钨矿山距离较近,钨矿砂可以统一集中精选再冶炼;二则明南的交通、信息、物流更加便利,更容易引进和留住高精尖人才,三则工业园区的用电、用水和管理更加规范,也更加便利从事贸易活动。四则还更加容易招收到高素质的人才和员工……  梁志远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老了,他的思想已经有些僵化,有点跟不上现代化发展的形势,那种依旧想藏在深山创业的想法不但过时,而且还会对冶炼厂的发展与壮大带来严重后果。他应当慢慢地把手中的权利交给他的儿女们,他到了该退休的时候。                   三、                   准备在锁龙滩建设新的窿道和新选厂的工作正式拉开了。吴光亮带领员工正要开工的时候,遭到了县矿管、森林、环保以及吉南镇政府一些官员的强烈干预,县里的少数人和一些局里有权有势的干部明确提出来要参股,有的人还暗中提出来要得干股和收保护费,有的人还纵使村民前来干涉,说毁了他们的救命田……明里不出面、暗中使鬼点子的人就是那个“五毒”镇长张秀仁。  这个张秀仁自从在明南地质项目队的麻将桌上狠狠地压了他一次,后来又几次吃了闭门羹之后,他一直怀恨在心,接下来的日子又屡次到项目小队想来骗吃骗喝,项目队长陈东亮不是上山了就是不在家,炊事员老何和其他队员的口气一个样,“陈队长不在家,我们没有权利招待你们。”  文馨矿业公司准备重新建设一条新窿道和新建设一个选厂,副镇长张秀仁就以为他发财的机会终于来了,先是煽动县里、局里一些心术不正的官员、干部和一些平时想发财都想疯了的小混混,甚至还煽动一批不三不四的小老板,要他们前去参股、分一点股份。目的就是给锁龙滩矿制造各种阻力,让锁龙滩矿开采不顺利。  吴光亮及时把这些情况向岳父做了汇报。梁志远心里清楚,要解决锁龙滩的事,还必须由石光明、石光泽兄弟出面,否则他们一下子很难打开新局面。  梁志远把石光明、石光泽兄弟叫到了明南市,把在锁龙滩出现的新情况向他们做了说明。石光明、石光泽年纪轻,火气旺,他们说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事。  梁志远说:“你们不能这样想,过去你们是那里的主人,叫做‘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你们都是穿鞋的人了,你们要把困难想得更多一点,比如说,县里、镇里的一些官员提出来要入股、想得干股的事怎么解决?”  “这好办,我们村民有句实在话,叫‘打蛇要打七寸’。他们谁想得,叫他们跟我说,我就会叫他们留下证据。我有证据在手,就不怕他们耍赖。爸爸,现在我们两个还是锁龙滩的村民,这些村民都是我们的好邻居、好朋友,过去我领着他们敢和抢我们矿窿子的外乡人打群架,现在他们还敢打我不成?至于那个‘五毒’镇长,我回去以后就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光明,犯法的事我们可不能做,你们做人做事一定要把握这个尺度。”  “爸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石光明石光泽两兄弟回到锁龙滩之后,一些村民和好朋友都找上门来了,石光明先是请他们喝酒,等大家都喝到六七分醉了以后他才说事。他说,“锁龙滩是我们村民的,这个事永远变不了。但是地下的矿只有开出来、选出来买掉了才有钱,大家也才能得到钱。你们现在就不让矿里开矿,有的人还听那个‘五毒’镇长的话,过一两年这个”五毒“镇长不在这里当副镇长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你们不还照样要在锁龙滩生活下去吗?你们想想,这不是等于自己把自己的口袋缝起来了?矿里有了钱,大家才能分到钱,矿里不开采矿哪里来的钱?天上又不会掉下来啊?我在这里承诺,是锁龙滩的村民,把家里的田都卖给矿里做选厂用,村民每户人家都分一定的股份,你们有了股份,这个矿开多久,你们就有钱分。另外有劳力的人,男子汉60岁以下的,妇娘子55岁以下的,都可以到矿里来做工,只要想干事的人我都安排工作。是矿里的员工每餐吃饭不要钱。同时,我还给大家买劳动保险,以后大家可以像城市里的人一个样,到了年龄享受退休,拿退休工资。大家看看划不划算?”  村民听说每一户人家都有股份可以分钱,村民都可以去打工,而且吃饭还不要钱,大家都高兴起来了。  村民纷纷说他石光明讲的也是道理,地下的钨砂不开出来怎么能卖到钱?大多数村民高兴地一传十,十传百。“如果石光明说的话能兑现,将来我们也和城里人一样有退休工资,有养老的劳动保险,我们就再也不怕没有田种又没有事做了。”  第二天,副镇长张秀仁听说石光明回来了,就带着两个镇干部找上门来。他开口就对石光明说我是镇里主管工业的副镇长,这个矿山归我管着。  石光明经过这么多年的闯荡,他早就不是当年领头带领村民为保护他们的矿窿子去与别的村民打群架的石光明了。去年在南安矿,也有人想前来对他动武,他硬是凭着他的一身霸气让一些人服了气。现在对他眼前的这个‘五毒’镇长,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张秀仁借口说找他有事,石光明在家里磨蹭了一下,才跟着张秀仁来到一旁。张秀仁以为石光明软弱好欺,开口就说:“我是镇里主管工业的副镇长,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开矿要懂得规矩吧?”  石光明问:“你的地盘?你说说看还有什么规矩啊?”  张秀仁道:“你们开矿要入多少股份?”  石光明说:“这个矿没有六千万到八千万的投入开不起来。一股按三十万计算,起码也要入两三万股吧。”  “你们打算给我多少干股?”  “你想要多少干股?”  “我是副镇长,起码也要得三到四股吧。”  石光明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突然从家中拿来一根过去他们打钨砂的时候用过的旧钢钎,“砰”地一声钢钎重重地打在张秀仁的摩托车油箱上,油箱上马上显现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听到巨响声后,石光泽、蓝莲英和一些村民都纷纷从家里走了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问你‘干股’两个字怎么写?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石光明边说话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台微型录音机来。“我要是把这盒录音带交给明南市纪委的陈书记或者交到康南县委的蓝书记手上,你的后果会怎样?你作为政府官员还想在我这里敲诈勒索,你这是在犯罪,是在破坏市里和县里的招商引资项目,破坏全市全县发展经济。我只要把这盒录音带交上去,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轻则保不住你的‘乌纱帽’,重则你可能就要坐牢。你马上给我滚回去。锁龙滩的村民姓石,你下次再敢来锁龙滩,让我见到了你,你就有好果子吃了。不相信你就试试……”  张秀仁副镇长被石光明这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和他的霸气,他手上的钢钎和他手里拿着的微型录音机吓得不轻,又看到这么多村民都围了过来,这一回他只得认栽了,几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锁龙滩。  今非昔比的石光明,他的这种霸气不但吓着了副镇长张秀仁,也镇住了县里、镇里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还吓着了一些经过煽动、挑拨和心存嫉妒之心,想着给石光明使绊子、看他笑话的村民。村民们也把话传开了:“他石光明现在是财大气粗了,连副镇长他都不放在眼里……”“听说他现在都有明南领导的‘尚方宝剑’,哪个人也对他没有办法。”许多心存想法的普通村民因为没有了“主心骨”,只好一心一意跟着石光明走了。  过了几天,张秀仁副镇长又带着两名镇里的干部来到了锁龙滩,他已为石光明也只是嘴巴子说说而已,不敢对他怎么样。但令他没有想到,趁着他与两名镇干部游手好闲地在锁龙滩钨矿里到处转悠的时候,他们摩托车轮胎上的汽门芯早已不知了去向。三个人对眼看了看,只好无奈地推着摩托车步行回镇里去了。                   四、                   锁龙滩钨矿新窿道奠基仪式正在进行。  石光明邀请了明南市常务副市长和康南县委蓝书记、刘县长等一批政府官员和文馨矿业明南总公司的总经理吴光亮等人,一同参加了锁龙滩钨矿新窿道奠基仪式。  吴光亮主持了奠基仪式,石光明在仪式上讲了话,明南市常务副市长、康南县委蓝书记分别致辞。尤其是康南县的县委蓝书记在仪式上做了重要讲话。他希望锁龙滩钨矿要尽快出矿,成为全县经济发展的龙头企业,矿业开发的领军企业和全县的样板企业,为全县的经济腾飞作出更大的贡献……刘县长等多名领导也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奠基仪式办得十分热闹和隆重。连明南市政府的副市长都亲自前来为锁龙滩钨矿奠基,这是小小的锁龙滩钨矿前所未有的事。奠基仪式后,一些仍对锁龙滩钨矿垂涎三尺的人也就收敛了许多,他们知道今天的石光明早已不是过去的石光明了,已是财大气粗,不但有民营企业的大老板给他撑腰,而且还有明南市里的大官为他保驾,这让石光明所在的锁龙滩钨矿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繁杂锁事。  梁志远没有出席奠基仪式,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人了,平时他做人做事都非常低调,从来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庆典活动,他希望多让他的儿女们去出头露面。  其实,梁志远和蓝莲英早就在锁龙滩对面山上的一个角落里观看整个奠基仪式,他对整个仪式的策划、请来的嘉宾和仪式的过程都十分满意。                   明南队的总工程师李进生给梁志远打来电话,他与梁志远说:“梁董事长,经过我们院对在锁龙滩矿区取得的地质资料进行的全面分析、审核,初步可以预算锁龙滩矿区+333钨的含有量可达到八万吨至十万吨之间,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是按照大型到特大型钨矿的产量去申报,还是按照中型到大型钨矿的规模去申报,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另外还有我们想把这个矿区取得的地质成果向省科协申报科技成果奖和省局的地质找矿成果奖。还有,在锁龙滩的地质找矿中,你所提供的资料、找矿经验和提出的找矿思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在地质报告上面要不要落下你和吴光亮的名字?……”  梁志远在电话中说,他的意思锁龙滩钨矿申报中型到大型的钨矿就可以了,不必要去主动申报大型。对于在地质报告上落名一事,他说他个人就算了,要落就落一个吴光亮的名字吧,他人还年轻。至于上报到省科协的科技成果奖和省局的地质找矿成果奖,他完全赞同,也十分欢迎。  李进生总工程师还非常认真地邀请梁志远成为明南地质队里找矿专家库的成员,梁志远很客气地回绝了这件事。                   梁志远要求石光明必须在50天内见到矿。石光明说:“爸爸,你放心,我决定在30天内就出矿。”  “对生产的进度你还是要把握,不能太快,要讲究安全。”  “爸爸,这不是我要快,是工人们自己要求快。你想想他们如果没有采到矿,就没有提成,也就影响他们的收入,所以我不想叫他们这么快都不行。”  这是石光明讲的真心话,矿工们的工资分两大块,一块是基础工资,另一块是绩效提成工资,如果仅仅是窿道钻进打不到矿,矿工们的收入就相对较低。  石光明说的果然没有错,矿工们在第26天就见到了矿,新窿道是按照石光明的要求设计的,窿道更加宽敞和平整,这就更加方便采用轮式小矿车运输,反而提高了工作效能。  至于为什么要使用轮式小四轮矿车,石光明是经过认真调研的,轮式小矿车因为自己有动力,进出窿道的时间更短,这样就变得更加快速、机动,运载矿石能力也会增加,更重要的是节约了窿道中的工作人员,无形中就等于降低了生产成本。待真正见到钨矿后,再铺设轨道,安装轨道电车。  锁龙滩原先的老窿道一直在开采,虽经济效益不是太理想,但可以按置一些员工。石光明就把整个窿道承包给石家的另一个兄弟去开采。锁龙滩钨矿两个窿道同时开采,矿石的选矿量由原来的日处理钨矿石300吨,猛增加到了2000吨,经济效益十分可观,已成为文馨矿业公司在明南四个矿山中的佼佼者。锁龙滩的村民成为矿里的员工双拥有了矿里的股份后,经济收入提高了很多,村民们也很高兴。  一天,梁志远随蓝莲英一同来到了采矿的坑口走了走,现在这座矿山日处理矿石达到了2000吨,几乎成了整个明南地区开采量最大的钨矿。在坑口开采钨矿初期,是没有见矿的,员工们就将开采出来的废石乱倒。现在锁龙滩钨矿开采两个月了,开采出来的废石怎么处理,当时石光明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认为锁龙滩这个地方山多,废石就往山沟里倒,然后再打算建一座大型拦砂坝,把选矿选出来的废沙倒入拦砂坝之中。  梁志远和蓝莲英看了看后,就朝家里走去,回到家后梁志远就给儿子石光明、石光泽打电话,要他们都回家来一趟。俩兄弟已为发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家中。  梁志远说:“几个月以前,我们三个在一起谈话的事你们没有忘记吧?”  “没有。”  “没有?当时我就说过要你们在办矿的时候要为村里的乡亲造福啊。你们抓钨矿生产抓得紧这是优点,但是你们想到了没有,现在每天采矿石量达到了2000吨左右,从开工到现在才过去不到70天,你们看看这坑道周围堆集的废石有多少?为什么不利用起来?比如说这些废石完全可以加工成为修路、盖房子用的标石,这些经过选矿的废砂也可以用做建筑。假若我们这个方面没有做好,把锁龙滩这条河水都污染了,把当地的环境也污染了,今后这里的乡亲们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爸爸,这件事我们也想过。我们矿里距县城差不多60公里,道路的路况也不太好,制做成标石以后可能运输成本都会很高,还有废沙就是白送给别人,别人出的运输费还会更多,不划算。”  “光泽,你的意见呢?”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主要是道路太远,运输成本太高,不划算。”  “这几天我和你妈妈走了几个地方,我们发现距这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座桥叫罗江桥,如果我们从这里修一条路过去,到国道旁只有12公里左右的路程,从国道到县城就只有20多公里,你们想过没有,假若我们出钱去把这十几公里的路修起来,日积月累、天长地久不是就便利我们自己和矿里了吗?还有废石、废沙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从长远着眼,这些废弃的石头和废沙还可以挣一点小钱。……孩子,我们在这里开矿要为这里的村民和下游村庄的村民想一想,尽量为他们做一点好事,千万不能把这里的环境和锁龙滩的水源污染了。如果我们把当地的环境污染了,我们就是村民的罪人。”  俩兄弟听了后都觉得有道理。  石光明首先开口道:“爸爸,你说得对。我也知道有这座大桥,当从来没有想过要修路的事。您这么一说我看行,这件事我先去实地勘察,再到县交通局去打听一下,回来做一个预算。”  “光明,要动手就要尽快,要不然矿里一天就是2000吨废石,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要引起重视。”  “爸爸,我尽快去办。”  石光明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他不动声色的去县里做了一番调查后,先是在国道旁边买下了一百亩荒山,然后在矿里成立了一家标石和建筑用沙公司,待把这十几公里的道路修通后,就利用这块荒山地与别人合资兴办起了一家水泥砼灌运输公司和预制件公司,承包给一个石姓兄弟去经营。                   五、                   梁志远最后听从了女儿梁文馨的话,文馨矿业公司在明南郊区的工业园区购进了150亩土地,要把明泽冶炼厂建在工业园内。规范和筹建冶炼厂的工作先是由女婿吴光亮主持,梁文馨等儿子三岁后才回到明南工作。梁志远经过这么多年的细心观察,认为吴光亮做人做事都很正派,头脑也很机灵,完全可以担当起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应当把重要的担子交到他的肩上。现在冶炼厂临近完工,谁来担任冶炼厂的总经理合适?梁志远想听听女儿的意见。  梁文馨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在她看来,目前文馨公司还没有很合适的人选来担任冶炼厂的总经理,因为这个总经理不但要懂得冶炼,而且还应当懂得科研、经销和跟踪国际钨产品、材料发展需求的能力。梁文馨的意思是外聘。但是梁志远不同意,他提出要石光泽来担任,因为石光泽从事选厂的工作已经好几年了,他比哥哥石光明更善于钻研。但又遭到了梁文馨的反对。她认为石光泽的文化素质太低,无论从冶炼、科研到经销他不但没有经历过,相反可能还会对科研人才和营销人才的管理出现副作用。要当好冶炼厂的总经理,不是仅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胜任的。  最后,梁志远来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要梁文馨担任总经理,主管科研和对国际新产品、新材料的跟踪与营销。要石光泽担任常务副总经理,主要管理全厂的冶炼工作。梁文馨及时将产品注册成“锁龙滩”的牌子。  梁文馨与同父与异母的弟弟石光泽可能是性格和文化修养方面的问题,她们之间似乎感情不太深厚,两个人平时沟通也不多。石光泽刚到冶炼厂时,对冶炼一巧不通。梁志远要石光泽先到全国先进的冶炼厂去学习,力争再招聘一批优秀人才加盟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冶炼厂。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与考察,石光泽对冶炼技术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外加上他在学习和考察时,也结识一批优秀的冶炼人才。第一批产品生产出来后,梁文馨及时通过网络进行营销,“锁龙滩”的牌子在市场上知名度不高,产品还没有得到市场的全面认可。  梁文馨与石光泽两个人在开发钨系列产品的问题上产生了严重分歧。梁文馨的意见要面向世界的高端产品进行研发,力争向高精尖端产品看齐。这样生产出来的产品利润率高、附加值更高,但风险也大。万一推销不出去就会造成产品积压和占用大量资金。  而石光泽的思路是,我们的品牌知名度不高,就先生产矿山开矿用的系列产品和工具用合金,来一个先接地气。一则我们在明南的四个矿山和在其他省份的矿山就可以先用自己的产品,再面向全国的矿山进行推销。这方面的优势是产品更容易推销,但利润率相对较低。  两个人的意见汇总到了梁志远处,梁志远运用电脑反复进行了对并,也对钨业的高精尖产品进行了市场调研,他发现儿子石光泽说的没有错,高精尖产品的确是利润率和附加值高,但对精确度的要求也非常高,几乎是以微米来计算的。作为矿山开采和切割用工具,精度要求就不太高,但产品的附加值也不高。这两个人几乎代表了两种思维,一种是阳春白雪,要求生产出的产品是高精尖和唯美形的。一种是下里巴人,大众消费化的矿山消费。  梁志远不动声势地把大儿子石光明叫到了身边,想听听他的意见。石光明的意见和弟弟的差不多,现在我们先用低端产品占领国内的矿山、工具市场,这个市场也很大。如果我们走高精尖产品之路,可能市场就在国外,时间要花费很长,营销的力度也要加大,而且占用的资金也会很大。梁志远又与女婿吴光亮进行了网络聊天,在网络中想听听他的意见,吴光亮则同意老婆梁文馨的思路,起步的时候就要有创高精尖品牌的意识。  这两种思路的确代表了两种不同素质人群的想法。梁志远反复权衡,他认为应当同意石光明、石光泽的工作思路,除先创出产品的品牌外,还要用最快捷的办法占领国内矿山和工具市场。                   六、                   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在明南的四个钨矿山和一个冶炼厂都有了较好的经济效益,在随后的几年中,公司又在明南地区收购了三家钨矿山。手上有了更大的经济实力后,梁志远心中最大的雄心壮志终于又要暴发了,他要尽快完成公司总资本的运作,让他的文馨矿业有限公司成为一家上市公司。  梁志远反复地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公司资本运作和完成上市公司的重任交给大女儿梁文馨去办理。这一回,梁文馨拒绝了爸爸。她说:“我只是一名主修地质找矿专业的大学生,我压根就对资本运作不在行,但我可以推荐一个合适的人来帮助你。”  “谁更合适?”  “秦小仝。”  “他是谁?”  “他可能是你未来的二女婿啊。”  “啊,这么说岚岚找到对象了?你怎么不早说。”梁志远听到小女儿文岚已经有了对象后他十分高兴。大女儿文馨的儿子都三岁多了,小女儿文岚也近三十岁了,还待嫁在闺中。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她还没有成家,这还成了林小文终身的遗撼。现在小女儿终于名花有主了,他的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  “你快说说那个秦小仝的情况。”  “秦小仝是福州市人,上海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后来又读完了研究生,他先是在上海工作了两年,前几年他又回到了福州来工作,他主修的专业就是国际金融和资本运作。”  “那岚岚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听岚岚说她们是在读研究生的时候相遇的,已经认识好多年了。刚开始岚岚不同意,说她是当老师的,对金融和资本运作一巧不通,怕两个人今后没有共同语言。”  “后来呢。”  “后来那个秦小仝死追烂缠的追了岚岚好多年,岚岚才动的心。”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听岚岚说起过,他好像是在福州的一家投资公司任职。我们公司可以把他挖过来啊,我们公司也可以成立一个投资公司,专门负责公司资本金的运作。”  “你这个主意很好,那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和他见见面,最好也让岚岚重回明南来游玩一趟,把他们的事情定下来,再选择一个吉日,把岚岚的终身大事办了。”  “爸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件事我先安排,只有等到岚岚放暑假的时候才行,要不然岚岚的授课任务这么重,她也抽不出时间来啊。”  “对、对。但这件事你这个做大姐的一定要多关心,岚岚年纪不小了。”  梁志远对他的两个女儿都十分疼爱,大女儿梁文馨的性格有些外向,所以他为她选择的是地质找矿专业。而小女儿梁文岚性格更内向一些,梁志远和林小文只好为她选择了当一名教师的职业,梁文岚现在已成为一所大学里的讲师。                   随着秦小仝和他多名同学、同仁的加入,文馨矿业有限公司下属的投资公司成立,这一回文馨矿业公司真正成了有一定实力的公司。  秦小仝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对公司的总资产和资金运用情况进行了整合,规范了全公司财务管理方面的工作。经过秦小仝和他的团队整合后,他发现文馨矿业有限公司早已有了可以成为全国一家上市公司的基础,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实力。首先是公司的资金链比较雄厚;其二是矿业产业较为优良;其三是矿业开发的前景比较好;其四是钨产业对市场波动相对较小。有了这几个方面的优势和资本后,完全可以向国家证券会提出申请。  秦小仝和未来的岳父梁志远进行了一次长谈,把公司当前需要将资产整合,如何运作,如何重组、如何向国家证券会提出上市申请等事宜作了一个预测和打算。  梁志远刚开始对金融行业十分陌生,尤其对资本如何运作他除一巧不通外,还有一种排斥感。但是,这一次他耐着性子认真地听秦小仝的讲解,最后他终于听出了金融和资本融资方面的许多道道,他认为他的公司完全有条件、有实力可以试一试。他也从中秦小仝的谈吐看到了一个新人的出现,从他的谈吐的语言到他的口才,从他脑中的知识到他的人品,面前这个叫秦小仝的年轻人都给予了他一种全新的感觉。他完全可以相信,有了一个年轻人加入他的公司,他完全可以实现他当初创业的时候确定的目标。                   与梁文岚结为秦晋之好以后,秦小仝正按照董事会确定的方针在一步步地运作,他要带领他的投资公司团队,运用智慧和实力,让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尽快成为一家实力强劲的矿业上市公司,在市场上融到一定发展资金后,朝着国际化的大公司的目标做大做强。                   七、                   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迅速从沿海传到了明南,一时间钨砂的价格大跌,有的还跌到了成本价以下,而冶炼厂生产的钨深加工产品的销售量更是下滑,梁志远和他的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直接受到很大的影响。一方面公司的各大矿山要正常运作,另一方面从沿海回来的村民又不断地通过各种关系想到矿里来工作,这就等于矿里生产的钨砂根本销售不出去。原先四个矿山生产的钨砂全部供应给冶炼厂,但冶炼厂的产品滞销后,又不能更多地生产,这就造成冶炼厂的员工没有工作干、设备在闲置。  面对眼前的这个局面,一时间也弄得梁志远、梁文馨、吴光亮和石光明、石光泽他们有点措手不及。梁志远把公司的董事们全部召集到康南县的锁龙滩,让他们都住在原先石光明、石光泽兄弟的两套住房里。两兄弟把家安到了明南市里去后,这两套房子经过一番装修后,平时成了梁志远的办公室和他与蓝莲英的住房。这次的会议选在锁龙滩召开,梁志远的意图很明确,对外界来了一个全封闭式,让外界根本不知道,也不受外界的干扰,连吃的饭菜只叫蓝莲英一个人做,他们专门召开董事会议,认真分析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的走向,研究眼前公司的经营对策和思路。  董事们对这场金融危机的突然出现都心思重重,心情也太不好。看到董事长梁志远非常重视这次会议,董事们都很认真,也做了精心的准备工作,都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意见和建议。  石光明说:“我的意见一是各个矿山依旧要开工,但产量可以下降一些,要不然窿道不开工,选厂就没有事做,这样窿道中的设备反而损坏得会更严重,而且员工还照样要消化和安排。二是冶炼厂的产品确实销不出去,或产品的销售价格在下跌,就干脆进行停厂整顿一段时间。三是要把生产出来的钨砂屯积起来暂不销售。先观察一下国际国内的经济和金融形势再说。  吴光亮马上说同意石光明兄弟的想法。他说我们在明南的各个矿山、选厂还是要硬挺下去,一来要注意我们公司的形象,二来矿里厂里的员工没有办法安置,三来矿窿道里的设备没有人去维护,很快就会报废的,四来万一金融危机过去了,我们一下也不好找到熟练工人。他还建议,文馨矿业公司申请成为国家上市公司的事是不是可以暂缓一下,先观察和跟踪一下国内外的经济形势的变化再来决定……  进公司不久的秦小仝说:“先观察一下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是可以的,但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申请上市公司的事不但不能暂缓,而且要趁着国际金融危机这个好时机,加紧工作,尽快上市,到市场上去募集资金,这样我们的公司就迅速可以做大做强。二是加大资本金的运作,现在把生产出来的钨砂先屯积起来就要很大一笔资金来垫付。如果金融危机持续两到三年,那这笔钱就不是小数子了,可能要好几个亿的资金占有量。他说,我是学习国际金融与投资专业的,发生了金融危机也不一定全是坏事,说不定也是件好事,你们在坐的人都是找矿、采矿的专家,能不能趁着金融危机,有的矿山开不下去了,我们再去吃进几座矿山,或者说在它们半死不活的时候,我们给他们注入一定的启动资金,让我们参入一部份股金……”  梁文馨说:“冶炼厂可以以设备维修保养为由,暂时停产一段时间,我们也要一边寻找、开发新的产品和材料,边对员工进行科学练兵,然后再加大对产品的宣传,提高知名度,待金融危机过去了,我们再去抢占市场。上一次光泽兄弟说的一句话,我很敢兴趣,那就是我们的产品要接地气。什么是接地气?我的认为就是要符合国内矿山大众的消费,这一点对产品的定位非常重要。                   梁志远把大家的意见归纳了一下。他说:“我大致同意大家的意见,事物都是两面性的。各个矿山的生产不能停下来,产量可以下降一些,不要鼓励员工加班,员工的工资是不是也可按照市场钨砂的价值下调整一下,但要给员工们讲清楚。秦小仝的投资公司还是要继续做好上市公司的前期准备,至于是不是现在就向证券会提出申请,我看还是先观察一下市场形势再来进行深层次的研究。有关钨砂需要资金来屯积的事,投资公司要事先做好准备,这个资金链我们千万不能断……。这些天,我一直在关注国际国内的形势发展,在沿海地区还发生了‘搬家式’回乡的局面,许多农民工把在沿海打工时用的家用电器、家具都搬回家乡来了,这说明沿海地区的工厂倒闭的非常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下一步可能我们的钨矿山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说不定有可能会出现许多村民要求到矿里来打工的事,或者前来哄抢钨砂的事,还要预防造谣滋事、煽动闹事的小人。我们要把各种矛盾甚至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想得更周到、更全面一点,若真正发生发事情的时候我们就有心里的准备。……大家都是董事会的成员,我要求大家一定有危机意识,要居安思危,首先要在心理上做好思想准备,这样才能做到在战略上藐视它,战术上重视它,做到不打无准备之战,争取战无不胜。其二要认真关注世界和国家经济形势的发展。当前,对各个钨矿山的生产要审时度势,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的眼睛不能只盯着眼前利益,也不能向别人说的民营企业除了挣钱就是挣钱,我们还要重视员工的思想政治工作,矿山里有党工团组织的要把它们的作用发挥出来,还没有建立的要尽快建立起来,发挥他们做好员工思想政治工作的作用。其三,在这个金融危机的特殊时期,我们管理者的思想不能乱,生产工作不能乱,安全生产和防护意识不能松懈,千万不能在矿山发生安全事故,这个责任必须重于泰山……”  董事会还就公司内部存在的一些问题、人事任免进行了认真研究。董事们还认为秦小仝说的话有一定道理,金融危机不一定都是坏事,可能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在资金充足和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公司还可以趁机再收购几座半死半活的矿山,或者说我们以参股、融资等形式收购其他矿山和矿山里生产的钨砂产品。说不定通过这次金融危机的发生,一些小的钨矿山、冶炼厂就有可能会重新洗牌,资源会重新整合,一种新的运作方式或一种全新的经营规则就有可能会出现。  林文庸也前来参加了董事会议,但他对开矿、采矿、冶矿和资本运作不懂,他没有发言。  这次的董事会议整整开了两天。这两天来,董事们进行了开诚布公的座谈讨论和研究,各董事之间的关系得到了融洽。梁志远在会上认真听了他的儿子、女儿、女婿们的发言,会议开得认真和严肃,对分析和研究的问题也很透彻。统一了董事们的思想。董事会议上除了梁志远、林文庸是年近七十岁的人外,其他几名董事的年纪都在30多岁,整个会议有一股健康向上的意识,大家心中都踌躇满志,有一股要把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做大做强的强烈愿望。  梁志远和林文庸看到年轻的一代儿女们都成长起来了,已经成为了公司的顶梁柱,完全可以撑起文馨矿业有限公司了,他感到十分的高兴。这也说明他梁志远和林文庸可以放手和退休,可以去安享他们的晚年。  早在召开这次董事会议之前,梁志远心里就在一个想法,他要让林小文的二哥林文庸加深对蓝莲英的印象,同时也认识一下他的小女婿秦小仝。前些年梁志远曾力邀林文庸前来明南考察矿业,他们就曾见过面,但那时的林文庸还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到今天他的爱人林小文已经走了六年了,这些年来他虽然与蓝莲英生活在一起,但蓝莲英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只是每天她都默默无闻地做人做事,但这反而让梁志远的心里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他一定要给蓝莲英一个名份,让蓝莲英进入他们梁家,成为梁家人的一员。                   八、                   明南地区的经济形势果然不容乐观。明南地区距沿海比较近,一些从沿海归来的村民闲下来以后,有的就托熟人、托关系,有的找石光明,有的找石光泽,要求到矿里上班。这些村民有的去沿海打工已经好几年了,家里的农田有的已经荒了,有的根本就没有农田来种,村民没有事做等于就没有收入。  石光明和石光泽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说:“现在的金融危机是世界性的,我们矿里生产的钨砂都在积压,生产出来了也销不出去,矿里生产越多就亏损越多,真的没有办法安排员工了。”  一些人“碰了钉子”后,有的家长就纷纷前来找蓝莲英,请求她想想办法安置一下,心地非常善良的蓝莲英只好向梁志远求情,她说村民没有生活活路怎么行?我们不能看着人家过不下去。  梁志远打电话把石光明、石光泽叫回家里来商量对策。当石光明知道他爸爸是叫他回家来商量这件事后,心情不太好的他冲着蓝莲英发脾气道:“就你会当好人,矿里的员工过去都开三班倒,现在才开两班,钨砂买不起价,矿里的效益不好,怎么还能进员工?”  梁志远生气道:“光明,你怎么这样跟你妈妈讲话,她把你们养大容易吗?有困难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吗?你对妈妈这个样子就是你的不对了。”  蓝莲英委屈地哭了起来:“都是周围镇里的乡里乡亲,逢圩的时候大家还经常见面,我们不能看着别人没有事做,看着别人过不下去啊!”  “光泽,你也说说看?”  “既然妈妈都答应别人了,我的意见,男子汉就到老窿子里去开矿,年轻的女同志就来选厂工作吧,但是要说好,工资要随着市场的行情来决定。”  “到老窿子里去开矿也可以,也只能开两班倒,现在采出来的钨砂销售不出去,就要有大量的资金来屯积,这个矛盾太突出了。爸爸,你能不能预测一下,金融危机什么时候可以过去,公司有没有资金屯积这么多钨砂?”  梁志远说:“你们的妈妈做得对。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能解决一点是一点。我也说不好金融危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但是从电视里了解的情况看,我看没有两到三年的时间,世界经济可能难以复苏。目前公司的财务状况还是没有问题,但长期这样坚守下去就可能会有困难的。”  石光明说:“我们现在是采的钨砂越多,资金就积压得越多。”  “眼前这个样子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们父子三人再加上蓝莲英四个人商量,能尽量不安置员工进矿里来就更好,实在是没有办法推辞的乡亲就尽量安置,现在是特殊时期,大家都咬咬牙挺过这一关就好了,有困难大家一起来克服。同时还要想到一些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  吃过晚饭后,梁志远又对石光明、石光泽兄弟说:“你们还记得二姐夫说过的话吗?他说经济危机也不一定都是坏事,也许对我们在某个方面还是好事,你们对一些钨矿山的情况比较了解,要有站得高、看得远的想法与气魄,对一些半死不活,但资源量不错的矿山,我们还可以收购。还有啊,这么多年来,你们有没有培养几名优秀的管理人才?万一我们要把你们调动到其他矿山或其他部门去工作,谁可以接你们的班?继续把这个矿山管理好?  两兄弟的眼睛对视了一下,这说明他们都没有去想过这方面的事。“爸爸,你放心,我们尽量按照您的要求去做,培养管理人才的事,过去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看起来现在应当考虑了。”  “爸爸,您说得对,这么说下一步我要花一部分精力到一些矿山去转一转,看看别人是怎么样度过金融危机的,也收集一些钨矿山方面的信息,我到时候再给你发电子邮件。”  “这样就好,你们的眼睛不能只盯在锁龙滩这一个矿山和明南的这几个矿山上,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产业我们能不能进入,其他的钨矿山我们能不能兼并或者说吃下来,让公司的实力更强?”  梁志远又谈到要他们兄弟去福建连江的梁家认祖宗的事,石光明说:“爸爸,我认为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时期,待这场金融危机过去了,明南的这几座矿山都振兴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石光泽说他也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哥哥说的话可以考虑。                   梁志远和这两兄弟谈话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点底气的。他曾向小女婿秦小仝详细了解过公司的财务状况,秦小仝和他交了底,公司这几年积累下来的资金应当有三个多亿,假若暂缓申请成为上市公司,仅仅是垫付在几个钨矿山生产出来的钨砂方面和收购两到三家小矿山,公司的资金是没有问题的。但关键是公司还想收购其他的钨矿山和收购其他钨矿的钨砂,这些钱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可梁志远在心里觉得他有把握,他还有两个来钱的渠道,一是他的二哥林文庸手上还有一个亿左右的资金。二是他原先的地板砖厂也可以挤出一笔资金过来应急,但是他就是把握不准这场世界性的金融危机会在什么时候可以复苏。                   梁志远有每天坚持收看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习惯,这一天,他在电视里看到温家宝总理提出来:“国家要投入四万个亿拉动内需,要让中国的经济率先崛起”的消息后,梁志远马上兴奋起来,国家要拉动内需,就一定要做工程、上项目,而修铁路、修高速公路、修桥梁是首选的事,那么工勘市场一定会火一把。他把这一信息告诉了女儿梁文馨,平时不太关心政治和国家政策的梁文馨没有看出有什么道道来,她也没有弄懂爸爸说话的意思。他对梁文馨说:“女儿,你这就不懂了,这说明国家马上要建设很多的铁路、公路、水利等基本建设的工程来拉动投资,让国内有市场,有消费,这样就可以拉动内需和刺激消费的快速增长,而修公路、铁路和桥梁不但可以安排就业,而且不就需要你们冶炼厂的钨合金产品吗?”  梁志远又给小女婿秦小仝打电话,把在新闻联播里听到的新闻说给他听。秦小仝说他刚才也看了新闻,还正在与岚岚商量这件事呢?这说明国家非常重视拉动内需,要率先在国内解除金融危机。国家要拉动内需就会制订很多的新政策和新的措施,他还认为现在是向国家证券会申请成为上市公司的最佳时间。  “对,你说得对。我要求你们投资公司争取在一个月内完成对公司资产的整合和评估工作,要从公司的优良资产、资源资产、发展潜力和综合实力等几个方面去做评价,力争尽快向省证券会和国家证券会提出申请。等你们把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我再来召开一个董事会,先让董事们审议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  “好的。爸爸,我明天就要求我公司的人员加班加点,按照证券会的要求,尽快把资料统计齐全,再向您汇报。”  “好的。要抓紧啊!小萌萌长得怎么样?”  小女儿梁文岚一把抢过手机说:“爸爸,您还想起了您的小女儿和您的小外孙女啊?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做的,只知道优良资产、资源情况和把公司做成上市公司的事,你早就把女儿我和你的外孙女忘记了呢?”  “岚岚,我忘记我自己我也不会忘记你啊,还有我的小外孙女,外公天天都在想她,天天都梦见到她,你又不把她带过来让我抱一抱,让我天天都在干想她。”  “爸爸,您也学会说恭维话了?这说明您的心态变年轻了。我的小公主还不到半周岁,到你那里这么远,她能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吗?”  “好、好,爸爸就抽时间回去看看你和你的小公主。”                   九、                   石光明开着他的小车到明南地区几个县的钨矿山转了转,他过去就与一些矿山的老总们打过交道,彼此都不陌生。石光明以看望朋友的身份前去闲聊,果然就跟他们父子三人分析的情况差不多,有的钨矿山根本就开不下去了。有一批矿老板都在想方设法托人找银行用钨砂去做抵押,贷现款来救急。有的人听说还想去借高利贷……矿里钨砂天天都在产出,但销出去还要亏损,屯积起来又没有这么雄厚的资金。一些矿老板早就听说石光明分司的资金雄厚,这一回石光明主动来到了他们矿里,有的人就提出想借点资金周转,有的人提出来想拿钨砂来抵押,有的人干脆说我把钨砂卖给你,换点现钱来用,也有的人还提出来要求加入他们的公司,合资共同来生产……  石光明对许多矿老板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当年钨砂价格高、销路好的时候,一些矿老板就如同“天马行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吃、喝、嫖、赌、诈,“五毒”俱全外,什么缺德的事都干得出来,有的传说还远不止是包二奶、三奶,包上七八个甚至上十个的都有。平时出门驾驶的汽车都是上百万的高档进口小车,进出都是高档会所,随心所欲到处乱花钱和做一些腐败的事。现在遇到了金融危机,钨砂的价格大跌价,他们就不这么自在了。矿山又不能停产,员工在生产工资就要发,窿道内的设备运转还要正常,而开采出的钨砂又卖不出去。口袋里没有了现钱,许多人就像热诚锅里的蚂蚁,有的人压根就在度日如年。  几个矿老板私下里缠着石光明说想借点钱救救急。石光明说:“金融危机对大家都是同等的,你的矿在开,我的矿也在开,开出来了钨砂又销不出去,都在屯积着,我的情况和大家的差不多。我这次前来就是想向你们取点经,看看你们是用什么办法对付眼前的危机……。”  一个钨矿老板说:“你石光明能做到今天早已是‘飞机上放大炮——响得高了’,还在这里笑话我们?”  “你老兄开矿时间比我长,经验比我丰富,你的经验当然值得我来学习和取经。”  几个矿老板在一起喝酒喝到了昏天暗地。有的人提出来要去泡个脚,石光明也就跟着一身酒气的他们去了。泡完脚后又去喝茶,老板们又七嘴八舌地聊开了……  石光明又分别到了另外几个县的钨矿山去看了看,结果是情况都大同小异,钨矿山都还在开采,只是生产的规模小了一些,多数矿老板都在想方设法筹措资金,筹措资金的办法和渠道多种多样,有的人在托人走关系找银行贷款,找人做抵押、做担保,有的人卖掉了几辆心爱的小轿车,有的人还听说卖掉了城里的几套房子,有的人也在存心屯积钨砂等着涨价,有的人在拖欠着员工的工钱,也有个别的老板脚下抹油、跑得无影无踪……  这一趟的“矿山游”让他有所收获,他感到现在去收购一些小钨矿山的时候还没有到,有的小矿山还可以硬挺一段时间,假若金融危机还是这样持续一年,有的钨矿山就会支撑不住了。  石光明把到了几个县的钨矿山去考察的情况综合了一下后,专程到锁龙滩去向爸爸梁志远做了详细的汇报,父子俩人都认为现在收购和兼并一些矿山的时机还不成熟,可以再等一到两个月看看。  “光明,你提供的这些情况很有意义,依我个人现在对国际国内经济形势的分析,现在还不是最低谷,可能还会有一段时间的持续低潮期。这段时间你也不要过多地去管理锁龙滩钨矿的事儿,要尽快找到几个合适的人来接替你的位置,你只要去遥控指挥一下就可以了,你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对一些半死不活的小矿山的兼并上来,以及整个明南地区四个矿山、一个冶炼厂的经营与产业上来。你要有能干得了大事,干得好大事的胸怀和气魄,要干事仅仅依靠一个人的能力、智力是远远不够的,要学会借助别人的优点和长处,这样才能把公司做大做强。同时,你还有不断地加强学习,要不断地提高自己的知识面和管理水平,这样才能担当大任。……这个月下旬我打算召开一次董事会议,你要好好做做准备,尤其要把你在明南看到的、知道的、想到的情况综合一下说出来,供各位董事们做决策。”  石光明道:“好的,我这段时间就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这一次的董事会选在福州市郊的一个度假村召开的,梁志远把召开会议的时间订在星期六和星期天,他的意思和心愿很明确,既要开好会,要把公司的问题解决好,又想见到他家所有的亲人,同时还要让蓝莲英与大家相见一下。  在召开董事会议前,梁志远就做了充分的安排,要求梁文馨、梁文岚都带着孩子住到度假村里来,要求林文庸也带着爱人来参加,他会带着蓝莲英先一天前来,也要石光明、石光泽和他们的妻子、儿子女儿们一同坐飞机前去,这样就等于他一大家人大团圆。  第一次跟梁志远去福建,既令蓝莲英兴奋又感到心里很不自在,已经是50多岁的她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坐大飞机去一个她陌生的地方,还要见到许多陌生的人。蓝莲英心里真正是七上八下的,一边她又为能和他出去见见世面而高兴,一边又怕她这个山里的老妇女让别人看笑话。  梁志远看出了蓝莲英的心病,所以他要蓝莲英和他提前一天去福州。其实,他在几天前就与大女儿梁文馨说好了,等到了福州市后,要文馨带着莲英阿姨去打扮一下,买上几套好一点的衣服,让她高兴一下。  梁文馨带着蓝莲英先从头开始,染发、烫发,然后是洗脸、做面膜,再去购置了几套时尚的衣服和两双鞋,让蓝莲英来了一个全新的变化。  人靠衣装马靠鞍。梁文馨为蓝莲英精心打扮一番后,蓝莲英完全变了另外一个模样,她从镜子里看到好像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又觉得十分别扭。梁文馨说:“莲英阿姨,你一点都不显老,身材也这么好,这样打扮一下,才像我爸爸的新娘子嘞。”  蓝莲英听到梁文馨说“新娘子”的话后羞得她的脸红得像红布一样。“我都是50多岁的人了,还当什么新娘子,这不羞死我了啊?”  “莲英阿姨,难道你不知道我爸爸的用意吗?他就是要你前来和大家见见面,一家人相互认识一下,下一步他要和你举行一个婚礼。”  “啊哟,原来他有这个意思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莲英阿姨,你跟我爸爸在一起过了六七年了,难道你不想和我爸爸结婚吗?”  “我当能想过,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个法子。”  “我爸爸他早就说过,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照顾着他,说你付出了很多,他应当要给你一个名份。”  石光明的老婆看到蓝莲英的变化后兴奋地说:“婆婆,您打扮一番让我们都不敢认你了,我们走在一起别人会说我们是三姐妹了。”  石光泽的大女儿说:“奶奶,没有想到您变得这么漂亮了。”                   董事会议最重要的议程就是审议公司准备向国家证券会提出申请成为上市公司的事。秦小仝的投资公司已经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把公司在福建、江西旗下的矿业公司、冶炼厂和多个经营公司进行了评估,然后又对公司的优良资产进行了全面整合。经过整合后他们发现公司的优良资产较为优越,尤其是公司的资源优势、经济优势、潜在的发展优势和综合实力更为突出,较为符合国家证券会对上市公司的要求。对于审议上市公司的申请一事,梁志远、林文庸、石光明、石光泽几个董事都不太懂,秦小仝把事先做好的报告和申请向各位董事做了详细说明,吴光亮、梁文馨等几名年轻董事则提出了一些想法,多数董事对这一行没有接触过,就原则上同意了他们的申请。  石光明把他在明南地区对一些钨矿山的调查情况做了详细说明,他认为现在金融危机对钨矿山而言,还不是最低谷,如果要收购几个钨矿山或要屯积一批钨砂,还可以再等待一到两个月时间。  石光泽很自信地认为,公司旗下的钨矿选厂大有潜力可以挖掘出来,根据他对明南地区钨矿山金属成份的了解,其中银、锡、铜、钼和金等金属都有一定的含量。他说前几年他就做过这方面的研究,现在完全是时候了,尤其要对钨矿山中的贵金属引起重视,要加大对一些新设备的投入,把这些贵金属分离出来。这些贵金属弄得好差不多是钨砂三分之一的价钱。他在汇报冶炼厂的生产和经营情况时说,认为钨产品这一块还是要接地气,从目前产品的销售情况看,虽然不是太好,但还可以生存下去。他希望学习和引进一些高精尖的设备、工艺和产品,要形成高精尖和中低档产品同时生产,逐步向高精尖产品转型和发展。  梁文馨没有想到她的弟弟石光泽也有了与她过去同样的想法。当年冶炼厂建厂之初,他们姐弟曾在研发产品的定位方面,两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现在这个小弟反而要朝着她的思路和方向走下去,这令她的心里很是高兴。  晚上,梁文馨邀请了妹妹梁文岚,弟弟石光明、石光泽一起出来喝茶。梁文馨与他们兄弟自从当年在锁龙滩仓促相认之后,转眼快八九年过去了,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但他们平时的工作都很忙,也各负各的责,又常常不在一起,姐姐和弟弟单独在一起交流的机会并不多。而对于梁文岚,石光明、石光泽两兄弟就感到更加陌生。这一次来到了福建,梁文馨、梁文岚是姐姐,她们理当要尽一点地主之谊。三个人先是聊起了公司的事。梁文馨说:“在明天的董事会上,爸爸可能会宣布一些新的任命,爸爸对你们兄弟的工作能力、工作业绩和工作事业心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说你们在明南的工作好于福建的。……我也看得出来,爸爸对我的工作有些不满意。”  “我们四个人出来就聊工作啊?我看你们把这些话该放到董事会上去说啊?”梁文岚半开着玩笑地说了起来。“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和听出来了,爸爸对他的儿子比对我们更好?你说是吧?姐。”  “妹妹,你这样说话我怕爸爸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两位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们也不想辜负爸爸的期望,所以我们都在努力工作。”  “爸爸给我说过好多次,说你们小时候吃了很多的苦,读书的条件又差,没有享受到父爱,所以……”  “所以啊,爸爸就给了你们更多的关照……依我看,你们两位弟弟印证了当今时髦的一句话,叫做裂隙心理,也就是说有了裂隙之后,太阳光才能照射到更深更远的地方,对吧姐姐?”  “裂隙,这是我们地质学里的名词,你怎么用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不会嫉妒吧姐姐?不过吗……”  “不过什么?”梁文馨在问妹妹。  “两位弟弟,你们有没有这种感受?”  “二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爸爸对我们真的很好,我还发现他对锁龙滩的村民也很好。”这是石光泽在说话。  石光明接着说:“我也认为爸爸真正是一个大好人,他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对生活和物质的享受却不高,他更愿意为别人着想。”  梁文馨说:“过去,我接触过许多的老地质队员,有的人一生都在执着地从事地质找矿,他们找到的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开采,等于他们付出的智慧与汗水世人看不见,获得的地质资料只能给后人当铺路石,可他们就是愿意默默地甘当一块平凡的铺路石。我看爸爸这位老地质队员就具备了这种特征,他更愿意为我们后代铺路……”  ……  四个人边喝茶边聊天到很晚,姐弟四个人心间的距离拉近了。                   第二天,董事们继续开会。在研究了公司其他一些事情后,梁志远以董事长的身份宣布了公司人员的新任命。任命吴光亮任文馨矿业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和总经理,还兼任福建总公司的总经理;免去明南总公司的总经理职务。石光明担任公司副执行董事并兼任明南总公司的总经理;秦小仝任公司副执行董事并兼任投资公司总经理;梁文馨任福建总公司的副总经理,石光泽任明南总公司的副总经理兼任明泽冶炼厂总经理……  原定会议召开两天,第二天上午就完成了所有议题。梁志远认为这次会议开得很成功,它归功于公司董事们的心往一处想,大家都和睦融洽,都有一股健康向上的力量。  林文庸也出席了会议,他完全相信梁志远打理公司的能力和举措,所以他没有发言。其实,在召开董事会议之前,梁志远就把公司的运作方针和人事变动情况向二哥林文庸相互通了气。林文庸完全同意梁志远做出的决定,因为他现今已是年过七十岁的人了,无论是从精力还是精神上他已完全进入了老年人的行列。董事们从梁志远对公司人事的任免中也让大家看得出来,他是想逐步把手中的权利交出来,把公司交给他的儿女们去经营,他准备安享晚年了。                   会议召开的时间选择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梁文馨把她的儿子,梁文岚把她的女儿,以及石光明、石光泽两家人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带来了,梁志远他们在开董事会的时候,梁文馨就安排公司的员工开着车带她们去游玩和购物。蓝莲英对逛商店不敢兴趣,她就抢着带梁文岚的女儿萌萌。当年梁文岚跟着妈妈去锁龙滩玩的时候她才6岁,转眼30多年过去,她对蓝莲英的记忆早已不深了,但通过这次的接触与交流,梁文岚对蓝莲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晚上,吴光亮和梁文馨作东。梁志远还特意嘱咐要把你们的大舅妈和小舅林文杰夫妇一同接了过来。大哥林文俊的爱人已经年过八十岁了,但身体很好。林文杰已是年过60的人,可他依旧有一副公子哥的派头,着衣和打扮都显得很是时尚。  亲人们在一起相聚的机会也难得,但大家的心情都非常地高兴,说明了他们的事业有成,也说明了这个大家庭里的和睦与健康。  梁志远一定要大嫂坐在首席的位子上,次席是二哥林文庸夫妇,然后才是他和蓝莲英……大家一边高兴地喝着酒、吃着菜、聊着天,其乐融融的。与林小文感情很深的小弟林文杰突然哭了起来,他想起了姐姐,他说如果姐姐还在世,能看到这个场面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当天晚上,石光明、石光泽兄弟带着他们的爱人和孩子乘飞机回明南去了,因为第二天孩子们都要上学,大家都知道孩子们读书的事耽误不得。梁文馨、梁文岚也回了自己的家。  梁志远带着蓝莲英去了他和林小文曾经住过的家。那是一栋建在郊区的欧式建筑风格的别墅,共建有三层小楼,外观看上去很是漂亮。  进门后,蓝莲英向林小文的遗像鞠了三个躬,又点然了三支香……这些年来,梁志远的办公地点在锁龙滩,大女儿梁文馨,小女儿梁文岚都有自己的家。平时,这栋楼房专门请了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你家里的房子真大啊?装修得这么漂亮。”  “现在也是你的家,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安享晚年了。”梁志远边说这句话边把双手扶在她的肩上。弄得蓝莲英有点儿不知所措,但她心里是幸福的。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福建,她心里还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也根本没有去想过这些事情,她以为梁志远会和她在锁龙滩住一辈子。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装饰得这么豪华的家,大有如同走进了皇帝的宫殿一般的感觉,这样的房子和装饰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有想到她现在的家是这么的阔气,令她心里很不平静。  第二天上午,梁志远又带着蓝莲英回了他的老家连江。蓝莲英是第一次随梁志远出远门,也第一次踏进梁家的家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梁志远牵着蓝莲英的手先来到梁家的祠堂,俩个人向祠堂里的祖宗拜祭,又向他的父亲母亲跪拜,磕头,烧香和送纸钱,向祠堂里的功德箱内捐献了香火钱。然后又来到存放梁家族谱的长辈房间,请主管梁氏族谱的长辈们通报了梁蓝氏莲英的名字和他在江西还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孙女的情况,请求长辈们接纳他们认祖梁家,并录入梁家的族谱之中。  祠堂里的长者告诉梁志远,这件事情你要选一个吉日,专门举办一个仪式,正式向主管梁氏祠堂的长辈提出申请,并得到他们的同意。  梁志远把家族中几个德高望众的几位长辈和多位与他辈份相同的堂哥堂弟们请到了家中来小坐。请来的长辈中,仅有四位老人比他的字辈更大,梁志远要称他们为堂叔。其他的几位跟他都是同辈人,有几位年纪比梁志远大一些,也有一位年纪比他还小。梁志远把蓝莲英向大家做了介绍。几位长辈说:“志远从小就是志向远大,是个勤奋好学会读书又用功的孩子,在60年代就考取了大学,是我们这个村子里和我们梁家出类拔萃的人才,现在把生意又做得这么大,村子里的人都敬重你。”  几个同辈的堂哥和堂弟更是高看梁志远,说他为我们梁姓家人争了光彩。当听到梁志远在江西创业的情况和江西还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后,他们更是羡慕不已,说我们梁家不但人才辈出,而且还人丁兴旺。                   十、                   秦小仝按照董事会上确定的方案,分别向省里的证券中心和国家证券会同时提出了要求成为上市公司的申请,省证券中心的领导非常重视,认为在发生世界性金融危机的时期,我们省里还有经济实力很强劲的公司主动要求成为上市公司,这就是一件大好事,如果上市成功,对全省的经济发展将会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省证券中心的领导及时派出了工作小组进驻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对公司的资产和经营运作情况进行审核。                   世界性的金融危机仍在继续。  石光明按照爸爸梁志远的要求,对明南地区的一些钨矿山进行了跟踪与分析,同时他也与一些开矿山的朋友建立起了很铁的关系。  机会终于来了,康南县一个叫栋子脑的钨矿山终于挺不下去了,矿老板姓刘名叫开启,刘矿长托人找到了石光明后,主动请求石光明的公司入股,刘矿长提出的价格是给石光明30%的股份,但他希望石光明以兑现金的方式购买他库存的钨砂和提供一部分现金。  石光明当时并没有答应他,而是分别托了两批朋友,一伙人在明处,一伙人在暗处对矿山进行调查。从反馈的情况看,栋子脑钨矿地下的资源还较为丰富,钨矿的品味也算过得去。这位叫刘开启的矿老板,年近50岁,也曾是一位农民出身,为人比较忠厚和讲义气,也不会参与吃喝嫖赌这类事。但矿山在用人方面存在着许多问题,过多地去关照七亲八戚和一些同村的村民,造成闲杂人员太多,负担太重。而管理上也存在许多漏洞,有的员工把块状的钨矿精品自己藏起来拿回家,选厂的女员工则用饭盒子把选出来的精品钨砂装回家。有的员工一个月私自可以卖一百多公斤的钨砂去换钱用。矿里的员工大家都是亲戚和熟人,班组长谁也不敢管……钨矿山也开了七八年,但矿里的积累很有限。金融危机出现后,钨砂的价格大跌价,矿里就入不付出了。刚开始刘老板以为硬挺一下就可以过去,结果硬是挺了一年多以后,现在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钨砂买出去还要亏损,而矿山又不能停工,员工们在生产,工资还是要发的……  一脸忧郁的刘矿长这一回主动找到了石光明,请求他以2000万的现金购买他库存的钨砂,再用1000万元现金入股,成为这个矿里的大股东。石光明说:“我一下子拿出3000万块钱来不是一个小数子,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刘矿长迫不及待地说:“如果你能将现金兑现,我再少200万,2800万成交如何?”  石光明对刘矿长说,“我回去召开一个董事会,想听听董事们的意见,三天之内再给你答复。”  石光明从各个方面综合分析了一下认为,这个叫栋子脑的钨矿山比较适合他爸爸说的“不吃死掉的,不吃活得好的”标准,从地下的资源方面看也过得去。他通过电子邮件把栋子脑钨矿的情况向爸爸梁志远做了详细汇报,他个人认为这个投资可以进行。梁志远马上通过他的关系详细了解了栋子脑钨矿山的资源情况,又与女婿吴光亮、秦小仝商量了一下,继而又分析了这个钨矿的管理状况后,马上又用电子邮件询问石光明,你打算如何经营这个钨矿?  石光明回答说,他要派出他的管理团队进驻矿山,重新制定和修订对矿山的管理规则。  梁志远不同意他的意见,但他又提出来若再追加800万到1000万元的现金,要让我们公司占有矿山51%以上的股份,这个矿必须由我们来管理。要石光明与刘矿长协商。如果协商成功,他可以叫秦小仝拨款3800万元过来。梁志远随后又通过电子邮件将这一情况发给女婿吴光亮、秦小仝,女儿梁文馨,小儿子石光泽和多位董事们,询问他们的意见和想法,他们认为梁志远的这个投资计划很周密,同意他的兼并计划。  石光明与刘矿长协商占有股份的时候,刘矿长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后来石光明才得知,这些阻力来自刘矿长的七亲八戚们,他们为了自身利益,不仅不同意占有钨矿49%的股份,更不同意矿山让外人来管理。其实就是一些管理人员怕他们自己在矿山里没有了说话的权利和保不住自己的位置。  石光明摆出了一副可并也可以不并的样子,他用无所谓的口气在电话中说:“现在明南市每一家钨矿山的日子都不好过,你的钨砂卖给了我,等于这个风险就让我来承担了,我还不是放在仓库里积压?到底会积压到什么时候大家都是个未知数。相反,这也等于我的活钱就被压死在钨砂上面了。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在明南市真正能拿得出几千万块钱现金来的人可能不会太多,就是到银行去贷款,可能都贷不到,你们自己再考虑吧。”  石光明说的话刘矿长是深有体会的,他也曾求爹爹告奶奶一般,托熟人找过县里、市里许多家银行的经理,请求用钨砂做抵押来兑现现金,可这些银行都觉得风险太大,金融危机和市场不可预测,谁也不敢贷给他。  几天后,刘矿长带着两名副矿长亲自来到了石光明的办公室,大家经过认真协商,终于把各种协议签订了下来。石光明代表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签了字。  石光明说:“现在大家都是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员工了,我欢迎大家。我明天就会派人到栋子脑钨矿去进行资产和财务情况等几个方面进行全面的审核。现在我宣布,栋子脑钨矿从今天晚班起先停产整顿,冻结一切开支、支出和人事变动。员工先回家休息一星期。我有话在先,我成为这个钨矿的大股东之后,我就要对钨矿山的整个管理进行重新定位。刘矿长你可以继续在钨矿任副矿长,其他两位副矿长,我要考核一下再任用到其他岗位去,或者到其他矿山去交流。矿里的生产经理、井巷主任等职务的人必须先辞职,各个部门和生产班组的负责人必须采用竞争上岗和经营承包,各个岗位要定员定岗,实行多劳多得。你们的那些亲戚也都必须参加竞争,闲杂人员我就暂时不能聘用。第一次没有竞争到岗位的人,可以进行第二次竞聘,也可以选择到我们公司其他的矿山去工作,有前途的中层管理干部我可能会提拔或交流到其他矿山去任职。但没有竞争到工作岗位的员工必须离开矿山。记住,我们开钨矿是要挣钱的,不是办福利院,你的那些七亲八戚和不能干事的村民不可能全都安排,该回家的要回家,矿里的生产车间不准闲杂人员进出。你必须和矿里的员工们讲清楚。  刘矿长说:“大家都是亲戚或者都是乡里乡亲的,减掉谁面子上也过意不去啊?”  “刘矿长,你这个矿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你们知道吗?你们的钨矿与南安钨矿相比,产量比他们矿少四分之一,但员工却比他们矿多了三分之一。我举一个事例:矿里有的男员工每天都拿一到两块精钨矿偷偷带回家,选厂有的女员工每天用饭盒子装一饭盒精钨砂带回家,有的员工每个月可以卖百把公斤钨砂去换钱用,你们算算这笔细账,天长地久的,这个钨矿能搞得好吗?这些员工都不顾及整个钨矿的面子,你还能顾及他们的面子吗?”  刘矿长和几个副矿长听了石光明的话后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他石光明连这些细节都调查得这么清楚。过去他们也曾听说过有人拿成块的精钨矿回家的事,但他们都没有在意,石光明把这件事一说出来,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无光,也把心中还藏着的一点锐气给磨平了。  当即,石光明就任命南安矿的副矿长前来任矿长,还分别从明南总公司和锁龙滩钨矿选派了多名管理人员进驻栋子脑钨矿,按照南安矿的管理模式对整个管理体制进行复制,还对矿里的行政管理体制及各个生产车间、井巷班组实行“大手术”,全部实行承包和多劳多得。各项工作必须按照规范来操作。又在矿山重要位置上安装一批监控视频镜头,坚决杜绝一切有损矿山形象的事发生。两个月后,栋子脑钨矿的钨砂产量提高了20%多,矿里的利润率提高了30%多。  原先栋子脑钨矿的矿长刘开启见识了石光明的管理办法后,招集了矿里的几名副矿长和管理人员在一起座谈,这一回他们才幡然醒目,发现他们在管理方面的确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栋子脑钨矿被石光明成功兼并之后,消息一下子就在整个明南地区的钨矿山传开了,一些矿老板这才知道他石光明不但财大气粗,而且还真正有做大事、创大业的雄心壮志。  这些好信息也让明南地区的一些矿老板对石光明肃然起敬,一时间把石光明的手机都打暴了,有的矿老板主动前来要求让石光明兼并,有的干脆说要就加入你们的公司,有钱大家挣,有难大家当。  石光明开着小车来到了锁龙滩来看望爸爸和妈妈,是想向爸爸梁志远拿一个主意,要不要兼并这么多钨矿山。  梁志远反问道:“你的主意呢?”  “我就是拿不准,也在考虑公司有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如果有我就敢再兼并几家,我是想看菜吃饭,客人来了再杀鸡。”  “你说得好,看菜吃饭。我给你透个底,我们公司再拿出一个多亿的资金没有问题,你自己多把握住。现在是一个机会,但在兼并的时候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我还是那句老话:”不吃死掉的,也不吃活崩乱跳的,就吃半死不活的‘。“  “你们父子两个人在讲什么话?动不动就是死啊活的,多难听啊”蓝莲英搭嘴说话了。弄得梁志远和石光明大笑了起来。  “妈,我跟爸爸在谈工作,你不要插嘴。”  “没有事的,让她说,你妈妈在为你操心。”                   有了梁志远这句话后,石光明心里就有底了,他马上赶到了弟弟石光泽那里,把他与爸爸谈话的意思向他透露了一下,又和他商量起管理矿山人才的事来。  “爸爸的意思,我们还可以放手再兼并几家矿山,我现在反而为矿山的管理人才的事发愁了,兼并了几家矿山后,派谁去管理?你我手上的大事都这么多,谁也走不开和脱不了身啊。”  “我看爸爸的意思还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依我看就这样办,你到几个矿山选几个合适的人,我也选几个合适的,我们先培训他们,按照南安矿的管理办法操作,每个人先试用三个月再下任命书,聘用两周年,如果业绩不好就不再续聘。”  “你说的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好吧,就按你说的意思来办,我们分两步走,我去办理兼并钨矿山的事,明南总公司的事和培训人才的事你多管一点,培训的人才要分成两大块,一块是管理矿山的人才。另一块是要尽快到市场上去招聘一批合格的财务会计人才。这件事要马上到位。……还有一块就是现在你的冶炼厂仓库的保险程度如何?对这几个矿山兼并后,他们屯积的钨砂就要全部集中存放到冶炼厂里来,这可能是几十个亿的产值啊,你有没有把握?”  石光泽说:“看来我们真的是双胞胎兄弟,想到一块去了。原先建冶炼厂的时候,爸爸就想到了,仓库建在地下第三层。我接手以后又把仓库周边加了一层钢筋,钨砂和产品入库的时候寻常人是进不去的,每天只有四个人进出,都必须用指纹开门。凡进出者必须更换衣服,每天发出多少货,收回多少货都有严格的数字要求和电子监控。我还养了四条德国犬,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万一有人要来硬抢的话,除非他们拿武器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石光明选了四名他认为比较优秀的管理人才,原先栋子脑矿的矿长刘开启和他的副手也在其中。石光明也在总公司和他原先的选厂和矿山选了四个人。这八个人到了总公司之后,石光泽召集他们开会。“你们这八个人是我们总公司第一批培训班的学员,专门前来学习现代矿山的管理。过去你们都有着丰富的开矿经验,也算是钨矿山的精英。但是,在你们身上也一定存在着某些不足。这一次总公司组织你们脱产学习,是要让你们增长见识,提高你们个人的素质,强化一些现代化的矿山管理知识,希望大家好好学习,不但要学会现代化的管理,学到国外新的管理理念,而且要学会电脑知识的运用。你们的能力如何,就要看你们自身对学习的态度和素质提升得高与低了。我可是丑话讲在前头,我们是民营企业,能调大家来脱产学习,说明总公司对大家的重视和信任,学得好的公司今后就要担当大用。当然,如果有的人不想学习,现在就可以提出来。但既然人来学了就必须严格遵守培训班的纪律,听指挥、听调动,不得请假、缺课……”农民出身的石光泽说话的口气依旧没有改变他性格耿直的习惯。  这八个人先后到了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在福建的总部和几个矿山,又到明南的几个钨矿山进行了重点考察,还在南安矿住了几天,专门学习那里的管理。然后又集中在总公司运用录像等手段学习了南非、智利、澳大利亚等国家的先进管理办法与经验,还学习了财务知识与管理。收获最大的是原栋子脑钨矿的矿长刘开启。刘开启用12个字说出了他的心声。“增长见识、丰富内涵、收获多多。”他又说“如果在前两年我能学习到这些知识,我的矿山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假若现在要我来当这个矿长,我一定会有更多的管理办法。……”  石光明又用了十天的时间分别与一个叫潭子山和长坑口的钨矿山进行了兼并协商,协商都在诚信友好的气氛中进行。每一天晚上石光明要通过电子邮件定时向爸爸梁志远汇报。梁志远又运用电子邮件对这两座钨矿山进行监控和综合评估,又将情况传递给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吴光亮、秦小仝和女儿梁文馨等董事们。  潭子山钨矿和长坑口钨矿与栋子脑钨矿情况大同小异,都类似家族式矿山,矿山里的亲戚太多,生产员工反而少,非生产人员过多,各种人际关系又盘根错节,造成矿山内部管理混乱,使得矿里的负担太重和资金积累太少,金融危机一来,他们也是想硬挺一段时间,结果发现生产出的钨砂成本比卖出去的还高,可矿山又不能停下来,所以矿里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石光明与潭子山钨矿签订了兼并协议之后,就把原栋子脑钨矿的矿长,现在的副矿长刘开启调过去当矿长。刘开启做梦也没有想到石光明会这么信任地任命他去当一把手。  石光明对刘开启说:“刘矿长,你有过开矿的经验,现在又当了半年多的副矿长,我想你的才学和能力完全能够胜任这个矿长,我还为你选好了几名助手,希望你把这一次在总公司培训班上学到的知识能用在潭子山钨矿的管理上面,更希望你能干出好的成绩来。”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闲话我就不多说,想我会认真当好这个钨矿的矿长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配了几名助手给你,希望你们能配合工作,干出一番业绩来。”                   原来栋子脑钨矿的矿长刘开启被石光明任命为潭子山钨矿的矿长。这个消息又如同一颗重型炸弹,一时间在整个明南地区的矿山里又传开了。有的矿长以为钨矿山被他石光明兼并以后,他们今后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看脸色行事。这一次他能让刘开启去潭子山钨矿当一把手,说明他石光明真是一个不计前嫌、有气量和能干大事的人。信息反馈到了石光明和石光泽的耳朵里,石光泽说:“只要是人才,我们公司都要担大用。”  石光明更是高兴地说:“我要的就是能干大事的人,我可不管他原来是干什么的。”  分别兼并了栋子脑、潭子山和长坑口钨矿后,石光明又把眼睛盯在了原先是明南地区知名国有企业的大矿山,后经过改制的七星里钨矿山。如今的七星里钨矿山依旧是明南地区矿业的排头兵。矿山人员多,矿权面积大,机械设备齐全,资源储量也过得去,关键是整个矿山的管理和各个井巷的生产较为规范。数十年前还曾是明南地区响当当的矿山企业。七星里钨矿差不多在二十年前也曾是明南地区第一批进行股份制改造的企业,但转眼二十年过去,一批批老员工都退出了工作岗位,年轻的管理人员和生产员工续接不上来,外加上管理方面存在的缺陷,钨矿内部人员的盘根错节和钨砂价格大跌价,造成钨矿生产的钨砂大量积压,除资金周转不过来外,还造成企业举步维艰。  早就对七星里钨矿有想法的石光明,他心里也有数,想兼并这个大矿山是有风险的,如果他能成功兼并这个矿山,就可以让他们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真正成为明南地区的矿业老大,不但会在钨矿界的名声鹊起,而且还能成为明南地区有代表性的矿业公司。原先他的锁龙滩钨矿,后来又陆续中标购买的南安、南寻、南明矿以及后来兼并的栋子脑、潭子山和长坑口钨矿,说白了过去都是一些乡镇级别的中小企业,这些小矿都不能与国家正规企业的七星里钨矿相提并论,虽然经过重新建设的锁龙滩钨矿现在的产量和经济效益超过了七星里钨矿的规模,但知名度远没有七星里钨矿那么高。  石光明向爸爸梁志远汇报过他的想法,他很是想兼并七星里钨矿,梁志远对七星里钨矿并不陌生,因为他在明南从事地质找矿的时候,七星里钨矿就是知名度很高的钨矿山。他综合了石光明的想法后,并没有马上做答复,而是要他继续去做矿山的调查和研究,并要他掌握更多的信息与情况,他说我除了说那句老话外,还加上一句话,就是不打无准备之战,既然想打仗就要打胜仗。  其实,梁志远在心里对七星里钨矿的地下资源情况一时也把握不准,他在与石光明发完电子邮件后,马上就与小儿子石光泽联系,要他派小车到锁龙滩来接他们到明南市去。                   这些年来,梁志远一直与蓝莲英两个人在锁龙滩过着他们两个人的“新天地”。蓝莲英虽然文化素质不高,但为人善良,她从心眼里喜欢这个有知识、有学问、有魅力的男人。所以她也愿意付出,为他做一切事情。包括每天精心为他烹调好可口的饭菜,侍候着他洗漱和休息。而梁志远几乎都是在电脑、网络和打电话、拨手机以及看资料、书籍中度过的,并遥控指挥着他公司庞大的业务。当然,现在他只管公司重大决策方面的大事,公司其他的事都交给了女婿吴光亮、女儿梁文馨和儿子石光明他们去管理。  每天清早,梁志远和蓝莲英会一同去菜园里、鱼塘边走一走,摘点青菜来喂喂鸡鸭;傍晚他们定会一起到山边上去散散步,呼吸那里的新鲜空气,一起聊聊天,更重要的是活动一下身体的筋骨。秋天里梁志远也会与蓝莲英一同去山边上摘摘花生,把春天种下去的芋头,夏天种下去的红薯收回家来。这些年来,梁志远由于有了专人照顾,又生活在无污染的山沟里,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体重增加了许多外,连头上的头发也黑了和浓密了很多。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山山水水,他们如同过着世外桃园一般的生活。  自从上次回到福建,梁文馨说了他爸爸要与她举行婚礼的事以后,她的心里就不那么平静了,她也想和梁志远去办一个结婚手续,结为正式的夫妻。但是梁志远好像从来没有松过口,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这段时间来她一直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有时又能从她的脸上流露出来。  “莲英,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梁志远看出了她有心事。  蓝莲英的脸上立即红了起来,“哦,没有,没有。”  “你这么慌张干什么?我想你心里肯定有事。”  “上次,上次,文馨她说、说……”  “文馨说什么?”  “她说你想和我去办一个证明。有这个事吗?”  “是办一个结婚证,是吗?”  “好像是吧。你怎么想?”  “你放心吧。我想等着我的公司成为上市公司以后,我们再去办一个结婚证,然后到康南县城去举办一个婚礼。”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办什么婚礼啊,这怎么好意思,太丢人了。这个婚礼我就不想办了。”  “不办婚礼,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怕这里的乡里乡亲笑话我,我没脸见人。”  “是这样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当新郎新娘我也觉得不好意思。我还正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嘞,我在锁龙滩的工作基本完成了,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到福州的家里去定居吧,我们都老了,我也想退休了,我们就帮助文岚带带孩子吧,把公司的事情都交给女婿光亮和儿子光明、光泽他们去做,我可以放手了。”  “我听你的。”                   到了明南市,梁志远走访了明南地质队的总工程师李进生。许是俩个人都是学习地质找矿专业的缘故,他们一见如故,这些年来,梁志远与李总工程师两个人建立起了极好的个人感情,他每次来到了明南市,都要把李总工约出来在一起交流一会儿。  两个人喝了一点小酒后,梁志远与李总工程师先是聊起了锁龙滩矿区地质报告和找矿成果的事,明南队先后把锁龙滩矿区的找矿与科研成果上报到省科协和省地矿局去评奖,结果这份地质报告分别都获得了省科协的好评,被评为科技成果一等奖。又在地矿局获得了地质找矿成果一等奖。这两个大奖与你梁董事长的功劳密不可分,当年如果没有你的建议和你提供的地质实践资料,我们也不可能获得这么大的找矿成果,或者说肯定要晚很多年才能找出这个大矿来。我们地勘院一年中获了两个一等奖,这不但为明南队,也为我长了大脸,我是真心要谢谢你。  梁志远说:“这都是你们的地质技术人员过得硬,我只是提出了一点建议。”  李总工说:“你既有实践又有成矿理论分析的好建议,还有你女婿的地质理论功底,可以说对这个矿区取得重大的突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在这件事情上你就不要谦虚了,等到奖金发下来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两个人各留一份,还要亲自送到你们手上,这叫‘吃水不忘挖井人’。  “你过奖了。奖金我们就不要了,我还准备给你们这些找矿功臣发一笔奖金呢?  “这一码是一码,你给的奖金我敢要,我们获奖的奖金你们也应当得一份。”  俩个人又聊到了七星里钨矿山的事。李总工说:“七星里钨矿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也和现在的吕矿长打过几次交道,这是一座老矿山了,还是明南市第一批的改制企业,转眼改制也快二十年了,原先矿上的管理人员和老员工差不多都退休了,新一代员工续接不上来,大有一代不如一代。年轻的员工吃不了苦,老职工更是不愿意儿子到井巷去工作,造成矿里非生产人员太多,矿山负担太重。矿里的人际关际盘根错节又错综复杂,有些人还有市里、县里的各种关系和背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个吕矿长人还比较忠厚,但管理办法好像不多。钨砂价格高的时候矛盾还没有显现出来,现在的价格持续走低,矿里资金链运转就不正常了,这些矛盾也就全都暴露出来了,据说这个矿里有半年时间都没有发过工资了。但这个矿的矿产资源情况还可以,也还有一定的发展潜力,如果加大找矿的投入,再进行找矿的采边扩储,前景可能会很大,说不定就会出现第二个锁龙滩钨矿,这方面你是深有体会的。”……                   十一、                   秦小仝按照国家证券会的要求,逐级将要求成为上市公司的申请交到了国家证券会,国家证券会先看了看福建省证券中心提供的资料,专门派出了一批资深的金融专家,专程来到福建、江西等地,对文馨矿业有限公司进行了全方位的实地考察,专家们将所有的资料收集齐全后又回到了北京。  专家们对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资料情况进行了严格的审核。又发来电子信息,要秦小仝和总经理吴光亮专程赶到北京,对公司资产的运作、矿山的资源情况、人才储备、金融状况等多个方面进行了汇报,并将专家们提出的问题和建议进行了答辩。经过专家们进行认真的审议,向全国的证券公司和交易中心进行了公示。                   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秦小仝把这一信息告诉了老婆梁文岚,梁文岚心里也十分高兴,这说明他爸爸的公司即将成为国家的上市公司了,作为他的女儿和公司的家属她心里也感到无比兴奋。她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您的公司成为国家上市公司的事已经初步告捷,现在国家证券会已经批复了,正在面向全国进行公示,等公示结束后您的公司就可以正式成为全国的上市公司了。”  “岚岚,听到你说话我就高兴,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太好了……我的小外孙女怎么样了,长得好吗?姥爷都想她了。”  “爸爸,您就知道想您的外孙女啊?你连我都不问一句啊?”  “岚岚,你还吃你女儿的醋啊?”  “爸爸。我的小公主现在很会说话了,长得可讨人喜欢。可是啊?……”  “可是什么?”  “可是有的人就是天天想着发财,早把我家的小公主给忘记了。”  “你这个岚岚,我真想敲你的脑袋,现在电子邮件这么方便,你现在就给我把她的视频发过来让我看,我现在就想看到她。”  “好、好,您马上接收。”                   第二天,梁志远马上把石光明、石光泽叫到了身边来,他先是把把文馨矿业公司成为国家上市公司的事,已经得到了国家证券会的批复了,正在面向全国进行公示的消息告诉了他们。然后又将从李总工程师那里得到的信息向两个儿子进行了阐述。并要石光明加快对七星里钨矿山的兼并工作。他也认为兼并七星里钨矿山的意义重大,这可能在明南地区都会产生巨大的反响。记得当年在金融危机刚出现的时候,你们二姐夫说过的一句话还真不错,金融危机并不一定都是坏事。我还有一句话,说不定明南地区的钨矿山就要重新洗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都做到了。  石光明在得到了这些信息后,他心里就更加有底了。  梁志远又对石光泽说:“冶炼厂的事,光泽啊,你要多用一点心,一要大力培养、引进和消化人才,完全可以和国家的一些大专院、科研机构进行横向联系,也可以聘请几名院士、专家前来进行科研攻关和科学研究,这样既可以提高我们公司和冶炼厂的知名度,又可以把我们的新产品开发出来,还可以为我们的公司培养一批科研人才,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以放手让你的几个副手多管管,给他们多压担子。”  父子三个人谈过话之后,梁志远又在锁龙滩召开了一次董事会议,会议的议题就是专门研究兼并七星里钨矿山的事。  石光明先就这段时间来对兼并七星里钨矿山做的工作进行了详细的汇报,他认为现在兼并七星里钨矿山的时机已经成熟,完全可以动手了。  梁志远也对兼并七星里钨矿山的意义做了说明,他认为兼并这个钨矿的意义并不在于仅仅是把公司做大做强,兼并这个知名的钨矿山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但要站在重塑我们公司在明南地区形象的高度上来认识,若这个矿山兼并成功了,对我们在明南建立全国钨金属产业基地,科研基地,人才基地和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其地位和意义十分深远和重大……  秦小仝发言道:“从我个人的眼光和研判的信息来看,世界经济正在缓慢地复苏,我们要兼并这个大矿山,行动就要快。”  吴光亮说:“七星里钨矿是明南地区一个知名的矿山,我们从小矿逐渐到兼并大矿山,大家一定要有超前意识、过硬的管理办法和人才的资源储备。现在大家都觉得兼并七星里钨矿山的条件成熟了,既然条件已经成熟,那就尽快做工作,也要力争尽快产生经济效益。同时,我们自己也要反思一下,别人怎么就经营不下去。我们接手了后又该如何去管理,如何让矿山的经济效益最大化?依我看,这次兼并了七星里钨矿之后,你们就要把兼并的事先放一放了,目的还是要让钨矿山产生经济效益。要不然我们公司的财务状况就会承担不起的。还有现在申请成为上市公司的事已到了关键时期,我们这段时间也要低调做人做事,矿山企业尤其要注意安全生产,以免生出什么乱子来,千万不能在股民们心中产生不利的影响。”  董事会议召开之后,石光明就更加坚定了要兼并七星里钨矿山的信心,他主动前去与七星里钨矿的吕文益矿长进行协商。  年纪五十有四的吕文益担任矿长已经六年多了,由于常年的吃喝和迎来送往,应酬各种关系,使得他成为一个体重超过二百斤的大胖子。平时他做人还比较谦逊,但耳朵皮子软,屁股又沉,好像管理矿山的办法也不多。面对这个老矿山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局面,他只能做一个“泥瓦匠”。矿山里的许多事情他越是想抹平,反而越抹不平,弄得他一点辙也没有,造成矿山里冗员繁多,生产性员工反而很少。对他有意见的员工和家属明里暗里骂他“吕肥猪”。这些情况极大地挫伤了生产员工的积极性。  吕矿长的意思整矿山现在需要现金约七千五百万至八千万元才能较好地启动,其中钨砂现有的库存量约有二千多万元,还欠职工的工资二千多万元,欠电费等材料款项约一千万元,最少还需要一千万元的流动资金。  “吕矿长,我们这样行不行,我们请一个中介的咨询公司来评估,也不让你的矿山吃亏,也不要让我的公司多得利,如何?”  “这样就更好些。”  “至于请哪一家公司我们可以商量,我是先想知道你们矿里员工的情况如何,还有作为你们的管理层,在这方面他们怎么认识?”  “石总,你已经兼并了三四家钨矿山了,我们矿里的情况我看也大同小异,阻力肯定会有,主要来自矿里的管理层面。至于员工吗谁来管理他们都照样干活,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你这样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其实,你可以和管理层的干部们讲清楚,只要是优秀人才,我们公司照样会任用的。”  中介的评估公司在进行之中。一天晚上,石光明把弟弟石光泽叫到了他家里,他们又在商量要选谁去接任七星里钨矿的矿长一事而发愁了。石光泽也提不更合适的人选,上次公司培养了八名副矿长,除了刘开启上任了,其他几个人都在矿里任副总,七星里钨矿是个老钨矿山,员工多,人才也较多,过去管理也较为规范,但最大的不足就是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和盘根错节,矿部内部吃喝成风,员工队伍的素质也是一个问题。老员工退休了,新员工接续不上去,更重要的是老矿工都不想让子女到窿道里去工作,而年轻员工也吃不了苦。  “我看要从两手准备,一是选好一批管理人员,二是到各个矿山选一批中层的管理人员,三是要先给每个矿山打一个招呼,到每个矿山推荐一到两名合格的员工,再把这些合格的员工充实进去,分别担任窿道负责人或生产班组长,说不定就可以刺激一下那里的员工。”石光泽在与哥哥说话。  “你这想法也是对的,如果七星里钨矿真的推不动,只有采取就个办法了。还有选谁去当‘操盘手’嘞?”石光明对弟弟发问。  他们兄弟又各自提出了几个人,但又都觉得不算太合适。有的人当副手可以,当不了领军的一把手,有的人是当过矿长,但知识面不够全面,还存在多个方面的问题,难以胜任当前公司的新要求。  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俩兄弟也没有提出合适的人选来。这个时候石光明的老婆出来为他们兄弟续茶水,她老婆说:“那个叫刘开启的人不是还可以吗?听说他抓管理还蛮有水平的吗?”  “刘开启到潭子山才半年多时间,他的工作热情很高,干工作也实在,管理上还真的学习到了我们的真经。”  最后两兄弟就把目标定在南安矿的陈明辉矿长和刘开启身上。但都没有最后确定。  石光泽说:“要不这样,明天我去潭子山矿看一看,然后再到南安矿去走一走,我明的暗的听听员工对他们的看法再来做决定。”  “这样也可以,但时间不多了。如果中介公司这两天把七星里矿山的评估报告拿出来了,我的意见就要快点签字。生怕夜长梦多。”  “你这么急切啊,总公司钱的问题有着落吗?”  “你有没有关注最近的新闻?我认为现在世界的经济有复苏的感觉,万一再拖上一段时间,世界的经济真正在复苏,七星里钨矿就有可能兼并不成功,这就等于我这几个月做的努力就白做了。听爸爸说,我们公司目前资金还不是问题。”  经过中介公司的审核与评估,文馨矿业有限公司以七千八百万元的价格兼并了七星里钨矿山,同时占有矿山51%的股份。吕文益矿长听到这个价格后,他回到矿里提议矿里的工会召开一个职工代表大会,经过职工代表们的审议,一致通过了这个兼并方案。  到底该任命谁去任七星里矿的矿长?石光明一阵子思来想去之后,还是用电话把潭子山矿的矿长刘开启,南安矿的矿长陈明辉叫到了明南总公司里来,他任命刘开启为七星里钨矿的矿长,吕文益和陈明辉任副矿长,但陈明辉依旧兼任南安矿的矿长……  刘开启听到要他去接任七星里钨矿的矿长后,这一回他就感到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也认为七星里钨矿过去是一家国营企业,现在虽然进行改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矿山里员工多,人才也多,管理较为正轨,更重要的是矿里的人际关系太复杂,就有点儿想打退堂鼓的意思……  “如果这么好搞我要你老兄干什么?”石光明半开玩笑地说。“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个矿长非你当不可,你这个人为人正直,工作有事业心,做事敢作敢为,你在潭子山钨矿干了半年多,那里的工作业绩大家是看得到的。七星里钨矿有它们的优点,但也有很多的不足,你和你的管理团队上任后,可以按照南安矿和锁龙滩矿的管理办法进行复制,必须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我看这些钨矿山大与小,员工多与少,新与老,管理起来应当是相似的。只要我们做人做事公平、公正和想着把钨矿山办好,有多为员工谋利的公心,我想这件事情并不难做”  接着石光明又把刘开启单独叫进他的办公室里,关好办公室的门与他说话:“七星里钨矿内部存在的问题和矿班子的组成人员我再与你交个底。第一步管理要透明,大胆开展工作,各项承包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要认真纠正矿里人际关系的不正之风,排除一切干扰,精减非生产人员,不管什么人有市里、县里的这个后台那个关系,一律实行承包经营和多劳多得。第二要坚决刹住矿里的吃喝风和打麻将赌博等不良风气,要学会用南安矿的办法,让员工和来客一律吃自助餐,一律不得饮酒,不得有人作陪。第三千万要注意做到安全生产,要营造健康向上的正能量和树立矿里的正气。万一矿里缺少优秀的生产员工,我就调一批合格的员工给你。”  刘开启说:“石总,你这么信任我,又有你的大力支持,我一定要干好,要让矿里尽快产生经济效益。”  “我信任你。潭子山矿的矿长人选我们也定了,你们尽快办理交接,我们每天保持电话联系。”                   十二、                   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终于成为全国的一家上市公司。  女婿吴光亮打电话来报喜的时候,也在问公司要不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一来可以为公司大造一番声势,让大家了解文馨矿业有限公司。二来想请一些省市的官员、矿山、媒介、证券和一些新老朋友一同前来庆贺一下,扩大一下公司的知名度。三来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交结一些新朋友……  梁志远想了想说:“树大也招风啊。我想庆典可以搞一下,场面也是要摆的。可以利用一个星期天,在福州市找一家大型的酒店,包一个大会议厅,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省、市和部门的一些主要领导人、矿业界、新闻界、证券界的朋友和亲人们都请来祝贺一下,大家在一起吃一个自助餐就算了。”  “爸爸,太简单了吧。”  “你不要忘了,现在还是金融危机时期,我们太铺张浪费了也怕影响不好,说不定反而会招来这样、那样的麻烦。”  “那好吧。您看是不是订一个日子?”  “订日子和选地点的事你和文馨、小仝和文岚你们四个人商量一下,订下来以后提前三到五天告诉我就行了。”                   举办庆典的日子订下来之后,梁志远专程到明南市去邀请了明南地质队的李进生总工程师一同前去参加。  一路上,李总工与梁志远谈起了当前国家地质找矿的形势、任务和要求等许多问题。他把国土资源部提出来的“三五八”战略和国家准备启动“攻深找盲”的深部探测,以及可能要把明南地区的矿集区内实施深部钻探等一批项目的事情。李总工又向梁志远透露了国家准备启动将对一批革命老区纳入国家重点振兴发展和重点扶贫的大计划。这个计划要在明南地区实施的话,就会在明南地区加大资金的投入,加大地质找矿的投入,也会启动一批“攻深找盲”的科研项目,还有可能要重点建设一批有色金属产业基地、科研基地和有色金属战略资源的储备基地,并可能要对一些重点矿业产业进行重点扶持与开发,这些项目的实施和一批扶贫开发项目的启动,甚至还会给予一些相关的政策,这对你们的公司发展才是真正的好消息。  李总工程师又说:“梁董事长,我依的观察,国家可能会尽快启动对明南等地的革命老区进行扶贫与开发,这个机遇难得,你们要有所准备,我认为现在是你们发展矿业的最佳时期,也是从事有色金属精深加工、科学研究和建立产业基地的最好时期,真正是时不我待,你们要抓住机遇,要让明南地区的经济建设和发展有更大的作为才行啊……”                   庆典仪式办得非常成功。  来自省里、市里的主要领导人、全省矿业界、证券界、新闻媒介以及省市各单位、各部门公司的新老朋友和董事们都出席了庆典仪式。  仪式由副总经理梁文馨主持;省委领导做了致辞;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吴光亮做了重要讲话。他在讲话中说:“衷心感谢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和社会各界人士对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大力支持。文馨矿业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是省市关心爱护的结果。文馨公司立志要成为全省经济和矿业发展的龙头企业,力争要在明年成为全省的500强企业,三年内要成为中国500强企业,力争15年内要成为世界500强企业……  董事长梁志远与多位省、市领导人一起为庆典仪式剪了彩。  早在庆典仪式举行的前一个月,吴光亮、梁文馨和秦小仝就认真地选择了举办仪式的地点,最后他们选择在一个市里知名的度假村内。日子订下来了之后,梁文馨又专门去请省里、市里和各个厅局的主要领导人,然后又到省里市里的各个主要部门,请来了主要负责人以及矿业、证券、新闻等行业的新老朋友前来参加,并真诚地送上了请柬,请他们前来庆贺。这件事一时在省里市里产生了轰动,前来参加庆典的省市领导人、各部门负责人和各界朋友、亲人达到600多人,传媒还做了摄像,电视台也做了专题报导和节目。  石光明石光泽兄弟和在明南地区的各个矿山的矿长也受到了邀请,一同前去参加了仪式。蓝莲英也随他儿子的小轿车一同前去了。蓝莲英没有出席庆典仪式,她压根就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而是专程前去陪同梁志远看望梁文岚和他的小外孙女。  母子三个人坐在小车里,蓝莲英向石光明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梁家认祖宗,回归梁家?”  石光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听您的意见。”  “光明嘞?”  “我听哥哥的。”  “你爸爸真的是个好人,他对你们的爱胜过了对他的女儿们,你们看出来了吗?”  “我们看出来了,我们和姐姐都是一家人。”  “你们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十三、                   石光泽真心听了他爸爸的话,他通过几名副总经理的牵线,分别到全国几所知名的大学拜访了冶金方面的教授,也结识了一批从事冶金事业的专家和学者,石光泽先后邀请了几所全国知名大学的校长和冶金方面的专家、教授前来明泽冶炼厂来参观指导。有几所大学正为缺少教学实践的试验基地科研项目研究基地的事而发愁,他们来到了明泽冶炼厂之后,看到明泽冶炼厂生产加工和冶炼的设备这么先进,生产出来的钨合金产品和材料这么丰富之后,几个大学校当既就确定下来,把明泽冶炼厂作为教学基地、科学研究的试验基地和人才培养的教学基地。  明泽冶炼厂的消息也传到几名中国工程院院士的耳朵里,他们得知消息后,在多名大学教授和“弟子”的陪同下,也来到了明泽冶炼厂考察,这一考察立即在钨的冶炼行业出了名,两名院士就提出来想在明泽冶炼厂开设一个院士工作站的想法。石光泽力邀两名中国工程院院士到明泽冶炼厂来指导后,并与他们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两位院士把建设院士工作站的事宜纳入到了议事日程,把明泽冶炼厂定位成为跟踪国际冶金新技术、新材料、新产品开发与科学研究的基地和产、学、研人才培养基地。  梁志远每次来到明南市,他都要亲自到明泽冶炼厂里看一看。他看到冶炼厂里各项工作都在规范、有序地开展,一桶桶的仲钨酸胺摆放整齐,一项项地生产正在紧张进行,一批批地员工穿待整洁地在工作。而在科研大楼里面,多所大学的科研人员身穿大褂在精心地进行科研攻关后心里就很舒畅。  一次,石光泽拿来几样厂里研发新产品给梁志远看,他给爸爸介绍说,你别看这个钨合金工具仅了指甲盖大小,在市场上就要买100多块钱。有的钨合金材料仅有筷子这么粗,比筷子还短一半,出口到国外要买100多美元。梁志远对他说:“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爸爸,这些可都是高科技产品,它有精度是按微米,重量是按毫克,垂直度是千分之几来计算的。你看我是戴着白手套在拿,如果你的手碰一下,就个产品就是废品了。”  “有这么金贵?”  “当能。这个车间连空气的清洁度,室内的温度、湿度都有严格控制,员工必须穿特制的工作服、鞋子、帽子和戴上口罩,寻常人是进不来的。”  ……  梁志远看到了明泽冶炼厂里一派繁荣的工作景象后,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冶炼厂不但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感觉,而且也让他才真正地认识了这个小儿子。平时,大儿子石光明与他接触得比较多,也常去锁龙滩看望他们两老和向他汇报、请示工作。小儿子石光泽来的次数就少一些,与他说话和交流的机会就更少。大儿子给他的印象是敢作敢为,敢于挑大梁担大任,他更善于和各种钨矿山的大小老板们打交道。而小儿子给他的印象则有点足智多谋,他更乐意接受一些高新科技和新生事物,更善于与高科技的团队和专家、教授、学者等人才接洽。这一对双胞胎儿子,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专长。梁志远从心里感到很自豪和满足,因为有一对能担当大任的儿子,有一双在事业上所造诣的女儿和优秀的女婿。                   石光泽及时向省科协提出了在明泽冶炼厂建立院士工作站的申请,省科协专门派出多位专家前来考察与审核,在认真地考察了明泽冶炼厂的资质、设备、产业结构、科研人才和研发的新产品等情况之后,又征求了众多专家、教授的意见,最后给予了批复,同意在明泽冶炼厂建立中国工程院院士工作站。  随着由两名中国工程院院士组成的院士工作站在明泽冶炼厂挂牌,多所知名大学的教学基地、科研成果和试验基地、人才培养基地落户,国家一批高精尖的科研究项目,一批新材料、新工艺的研究、研发项目和新产品、新材料的开发、研究与突破已走上了良性发展的轨道。又经过多名中国工程院院士的推荐,明泽冶炼厂还成为培养博士、博士后和多所大学培养硕士研究生的教学、试验基地。                   十四、                   年近70岁的梁志远想着带着爱人蓝莲英离开明南回到福建去定居了。  梁志远在离开明南之前,他们夫妻到明南去了一趟,分别看望在南明读书的三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他们夫妻为他们的后人得到了健康成长和受到了好的教育而感到高兴。梁志远又去拜访了明南地质队的李进生总工程师,一是来向他辞别,把他们想回到福建去安享晚年的想法告诉了李总工程师。二来也想落实一下继续聘请他们前去七星里矿区进行采边扩储、继续从事地质找矿的事。  李总工程师对他说:“梁董事长,到七星里矿区去采边扩储的事你放心,我依旧派在锁龙滩从事地质找矿的陈东亮高工去领军,他现在已是我们院里的副总工程师了,在寻找钨矿方面他是权威。”  李总工程师起身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对他说:“我认为你现在还不能回到福建去。我给你透露一个绝对的利好信息,我最近得知,国家将要对明南等原中央苏区和一批革命老区出台一个振兴发展的纲要,也就是说国务院要专门出台一个帮助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新政策。现在党中央和国务院注意到了这么一个情况,就是原中央苏区等革命老区人民的生活依然不富裕,发展滞后,可以说还远远达不到国家发展的平均水平。当年革命老区人民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与国家发达地区的差距越拉越大,这样下去可不行。所以,党中央和国务院现在已经责成各个部委,要尽快出台一个扶持原中央等革命老区的振兴发展纲要。我们国土资源部里也接到了这个重任,我也参与了征求意见的几项调查。这就是说要从国家级的层面上给予一批新的扶持政策。明南作为原中央革命老区的重点地区,党中央和国务院必将会给予更多的扶持政策,财政部、商务部、科技部、工信部、国土资源部等部门还要下发专门的意见,要在税收、贷款、土地利用和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等方面按照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参照执行。我还听说可能要在明南建设一批国家级重要的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和科研基地,还要建立重要的有色金属产业加工基地、战略储备基地、科研和人才培养基地。国土资源部还可能会对过去一些只有探矿权,不能办采矿权证的矿山和企业没有办矿权的矿山松松手,给予一定的倾斜政策,甚至补办一部分矿权证和土地证。这个机遇可是千载难逢啊?这就说明党中央和国务院没有忘记革命老区,也想到了要让明南这个革命老区尽快振兴发展起来,让老百姓富裕起来,不让革命先烈和老区人民留下遗撼。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你不想抓住吗?梁董事长,你这条为明南地区的振兴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的矿业‘大鳄’,你听到这个消息不会不激动吧?你还是继续在明南呆上两年,你亲自坐坐阵,把你的文馨矿业公司在明南的产业再升华一个档次,到那个时候你再回福建去含饴弄孙也不迟。这个利好消息的份量不轻吧,我想你不会不动心吧?……”  梁志远一边在认真听着李总工程师的说话,一边早就在心中按奈不住兴奋和喜悦了。他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之后,早已高兴得不知自我了,但他毕竟是年近七十岁的人了,能把心中的兴奋藏在肚子里。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在回家的路上,梁志远心里一时高兴,他不知不觉随口吟出了他在读书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苏东坡的这首江城子。《密州出猎》的名词。心里想,他已经是年近七十岁的人了,但他依旧“酒酣胸胆尚开张”,他依旧想“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当年,他二十岁刚出头就分配到明南工作,近十几年来他又回到了明南创业,前后有差不多三十年的时间在明南,他对这块红色的土地、这里的山山水水和这里的人民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现在党中央和国务院没有忘记革命老区,他公司的重要产业也在明南和闽南,他必须抓住党和国务院给予明南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机遇,把他公司的产业再进一步拓展,尤其要让明泽冶炼厂的发展进入加快发展的快车道,不但要把钨产业做优和做强,而且要继续带领他的儿女们和公司员工,为这块红色的土地、这里的人民造更多的福,谋更大的利,报更多的恩。  梁志远回到了大儿子石光明的家里后,及时把小儿子石光泽叫了过来,然后关起门来三个人进行了单独地谈话。他把在李总工程师那里得到的国家将要对明南等原中央苏区以及革命老区,给予振兴发展和扶贫开发与建设的一系列新政策向他们进行了透露,他要求他的两个儿子从现在起,就要在思想上引起重视。要逐步地开始行动,力争抢占先机,同时,还要求他们一定要保守住这个机密。他又说:国家的科技部、工信部还会下发一定的扶持政策意见,明泽冶炼厂要争取利用国家支持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政策,要力争成为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和重要的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和国家有色金属储备与科研基地。还比如,国家会对一些钨矿山也可能会给予一定的扶持、开发政策和税收的减免政策,一些过去只有探矿权,不能办采矿权证的矿山、矿权,就有可能会松松手。你们要先想一步,先行一步,把我们公司的各种优势亮出来,品牌打出去,力争要抓住这次的机遇,让公司的产业来一个飞跃式发展。同时,我们还要有为这块红色的土地、这里的人民多造福、多谋利、多报恩的想法。  石光明的老婆已经做好了饭菜,蓝莲英敲门叫他们出来吃饭,梁志远说:“等我们商量完了大事再出来吃饭,另外你再准备一点酒,我想喝酒。”  梁志远又对石光明说:“聘请明南地质队去七星里钨矿采边扩储的事,我已经和李总工程师谈妥了,还是原来的那位陈东亮高工去领军,他现在是明南队的副总工程师了,你可以和他们对接一下,尽快请他们把队伍拉上去。这样看来,我和你妈妈还要在锁龙滩住上一段日子,等我们公司的产业再上升一个级别,这里的时机成熟了我们再回福建去。我刚才说过的话,你们一定要重视起来,还是那两句老话:一是要注意保密;二是我们自己要先想一步、先行一步,先干一步,力争抢抓先机,不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撼。你们先考虑一下,能拿出一个书面的规划来就更好。我力争在这个星期六和星期天把董事们叫到锁龙滩来,召开一个董事会议,大家在一起好好研究与策划一下,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梁志远高兴地喝了一点酒,他说:“这次的机遇真正是千载难逢,我们若抓不住,或者说没有主动作为,那么我们就会后悔终生的。”  蓝莲英道:“你们有什么好事情这么高兴啊?吃饭的时候还讲个没完。”  石光泽道:“妈,你就不要多问了,我们跟爸爸谈的都是大事。”                   十五、                   董事会议如期在锁龙滩召开。  在召开董事会之前,梁志远亲手写下了这幅:“拼将白发添双鬓,定教文馨展翅飞”的字幅,将它裱装好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地方。  梁志远在开会之前,他宣布了一条纪律,今天在会上研究的事千万要保密,这关系到我们公司发展前景的大问题。然后他才把在明南地质队李总工程师那里得到的准确消息向各位董事们做了通报。他说:“党中央国务院将会从国家的层面给予明南等革命老区一批新的振兴发展政策。国务院已责成财政部、商务部、科技部、工信部、国土资源部等部委要下发专门的扶持意见,明南地区和我们省的闽南地区也属于革命老区,也会纳入这次党中央国务院作为原中央苏区的振兴发展的规划之中。尤其是明南地区作为原中央革命老区的重点地区,党中央和国务院必将会给予更多的扶持政策,会在税收、贷款、土地利用和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等方面按照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参照执行,可以说这个机遇千载难逢啊,各位董事们一定要有超前的思维意识。我还听李总工程师说,国家要在明南建设重要的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和国家有色金属储备与科研基地。这几个基地可以说基本已经定下来了,我们如何把握住这次的机会,依托国家支持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政策,让明泽冶炼厂成为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成为国家级的重要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和国家有色金属科研基地?我们只有抓住了这次的机遇,才能让我们的公司真正在三年内成为全国500强企业。”  吴光亮说:“这真正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这样看来党中央和国务院对革命老区人民还是有感情的,我们的产业大部分都在赣、闽的革命老区,我们只有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才能真正把产业做大做强。然后,吴光亮把公司近一段时间来取得的经营业绩,公司在矿业开发、冶炼和经营、销售和取得的赢利等方面的情况,向各位董事进行了汇报。他又说:”依我的看法,大家先发发言,交流一下情况,尤其是光明、光泽兄弟,你们对明南地区的情况更了解,也已经有所准备,你们先谈谈想法。“  秦小仝也把投资公司的经营情况向各位董事进行了汇报,尤其是文馨矿业成为上市公司后,出现的一些新情况,今后要朝哪个方向努力等问题向董事们做了汇报。他又说:“刚才董事长说出的这个消息,我认为这真正是个利好的消息,如果说会在税收、贷款、土地利用和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等方面按照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参照执行,这对扩大我们这个上市公司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将会起到积极作用,我的意见我们要早做规范,超前思维,可以加大对资金、资本的运作,让公司的实力更强。”  石光明汇报了这些天来他所做的工作。他分析认为,国家的一些专业部委比如说国土资源部有可能会对一些钨矿山的探矿权、采矿权会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有的矿山仅有探矿权,没有采矿权,说不定这一次就有可能放松一下。我把我们公司在明南九座矿山的矿权面积进行了审核,发现有的矿山的矿业权面积可以扩大一些,比如锁龙滩钨矿,采矿权面积仅4平方公里,我们想扩大到12个平方公里。还有七星里钨矿,这座老矿山的矿权面积为8个平方公里,现在已经采过的地方就差不多达到了6平方公里,还有其他的钨矿山也有类似这样的情况,我想我们尽快做出规划,与县里、市里和省里的矿管局、国土厅取得联系,趁势而上,力争把采矿权的面积再扩大一些。  石光泽说,近段时间来明泽冶炼厂各项工作基本正常,院士工作站成功落户我们厂以后,带来了一批科研项目和新材料研究项目,现在已经有四所大学的冶炼专业把我们厂纳入他们的教学、科研试验基地和培养博士、博士后和硕士研究生的教学基地、试验基地。如今是天天都有教授、博士、硕士的人才在厂里做研究。我想我们利用好这几名工程院院士和几所大学的影响力,成为国家重点扶持的企业和国家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精深加工的产业基地可能没有问题。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如何要让新产品定型,让新产品、新材料的知名度更大。在我看来下一步可以与一些媒介取得联系,做一些广告,扩大我们冶炼厂和产品的市场知名度。  吴光亮又说,通过我的分析,国际上的金融危机有点缓和的迹象,最起码我们国家所受的影响不会太大了。  秦小仝说,也不能过早的高兴,依我分析我们国家的证券市场回暖的势头还不容太乐观,股票依旧在2000多点徘徊。  梁志远说,明年我们国家党和国家领导人要换届,这对国家的各行各业和经济上可能会有好的发展态势。  董事们对梁志远得到的这个利好消息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认真分析与研究。最后,董事们达成了一致意见。在明南地区要求石光明抓紧工作,要按照会议上确定的工作思路,率先做好各个钨矿山矿权的扩大工作,同时也可以跟踪一下,现在明南地区还有多少仅有探矿权,还没有办下采矿权证的矿山,如果通过做工作有潜力可挖,也可以收购或者是兼并到公司旗下来。石光泽负责的冶炼厂要尽快把一些科研产品运用到材料上,尽快对一些新产品定型,同时要运用院士工作站和国家重点大学的优势,征得国家政策更多的扶持和支持,争取更多的科研项目、资金的投入,运用到科学研究和新材料研发上面。同时还要跟踪国内外的一些新产品、新材料的科技成果,要把这个冶炼厂建成全省功能最大、综合实力最强、集科学研究、科研成果、科研教学、人才培养和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  在闽南地区也要超前做好各个有色金属矿山、矿权的扩大工作,要对一些可以再开发和对铜、锡、钼、铅锌、稀土等矿种进行跟踪,经过加大投入有潜力的,要进一步加大工作的力度,还没有办下采矿权证的矿山,只要有潜力可挖,我们就不要放过,也可以采用收购、兼并的方式成为我们的子公司。  梁志远以董事长的身份作了重要讲话。他说:“董事们听了党中央国务院要对原革命老区进行振兴发展和扶持政策的消息后,大家都很高兴,说明了大家对革命老区人民和这块红色的土地还是有感情的,大家对研究的问题都很认真、务实,我心里感到非常地高兴。经过一天的会议,大家对如何抓住这个机遇,就下一步的工作进行了认真部署,这就是好的现象。回去后大家要各就各位,把自己主管的工作做得更好。  他又说:在这里我很高兴地说一句,明南分公司这两年多来,所做出的工作业绩非常突出,主要是这两位董事和总经理的责任意识很强,对人才的开发和运用很到位。现在这里的钨矿山都在赢利,而且潜力很大。过去别人搞不好,我们兼并了他们,我们就搞好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在选用人才、在管理方面的做法是对路的。现在各个矿山员工的积极性都很高,因为我们采取的措施和激励员工的做法是到位的,员工们的收入也增加了,他们尝到了甜头,当然他们有干劲。这就是为他们造福啊。尤其是明泽冶炼厂,成绩真正是可圈可点,后劲十足。现在中国工程院的多名院士和他们的科研团队,还有一批各大专院校的博士、硕士和科技人员,天天都有人在冶炼厂里从事科研工作,这就是好事,可以说有些工程院的院士、专家和教授,我们是想请都请不来的,现在他们自愿前来厂里挂点搞科研,这就是好现象。他们既然来了,冶炼厂就要好好招待,千万要留住他们,更要把他们的科研项目留住,形成高科技产品。产品的牌子一律要打“锁龙滩”牌,要让这个品牌响誉全世界。  明南总公司所取得的工作业绩和经营效益现在超过了福建总公司,我在这里是要表扬明南总公司,更希望福建总公司要加油,你们在那里应当更有优势和发展潜力。投资公司始终要紧盯着市场,千万不能让一些心术不正的公司和人在背后有想法和有机可乘。  今天大家研究的事,一定要各就各位,要超前做好思想、行动的准备,思想上一定要重视起来。另外,大家要注意保密,在操作的过程中不要太张扬,倘若让别人先抢占了先机,我们就被动了。  最后梁志远又强调:现在党中央国务院十分重视革命老区的振兴与发展,我们办企业、开公司的人也不要眼睛只盯着钱,心中装着钱,要有多为老区的振兴发展多做贡献的想法和多为老区人民多谋利、多造福的大思维,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生活在这块土地上,是依靠地下的资源和这里的人民为我们做工作,也要有为这里的人民报恩的想法,这样才能让我们这些办实业的人心灵得到净化……  作为董事成员之一的梁文馨因为儿子要参加中考,她没有前来参加会议。临近40岁的梁文馨已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了她儿子的身上,对公司的事和她的事业好像缺少了一些激情。  会后,梁志远又分别找到了吴光亮和秦小仝谈话,要他们两个人先不要急着回福建,并要石光明陪同,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到七星里、南安、栋子脑和潭子山等几大钨矿山及冶炼厂去进行实地考察,用他们自己的眼光去考察和认识一下这些矿山的管理、经营、财务等方面的情况,总结成绩,也找出在管理等方面存在的不足,尤其要对冶炼厂的发展前景、科研潜力和在市场营销等方面进行认真评估。下个星期六再到这里来向我汇报。他们两个人只好点头同意了。  作为董事会成员之一的林文庸也来到了锁龙滩,年纪七十有三的他对开矿、金融知识和国家形势发展等方面的认识较少。但他一直与梁志远的感情笃深,梁志远也有邀请他来锁龙滩来度度假、散散心,呼吸一下山里新鲜空气的想法。  早在召开董事会之前,梁志远就通过电子邮件叫梁文馨到他家中把他的户口簿叫女婿吴光亮带到锁龙滩来。梁文馨马上知道了她爸爸的用意。她用一个信封把户口簿装好放入了丈夫的公文包中,但她没有向丈夫说出这件事的意思。  梁志远又打电话叫来了石光泽,和他细细说了许多事。                   十六、                   第二天,梁志远要石光泽陪同林文庸到锁龙滩钨矿山去参观一番。梁志远则要蓝莲英拿上她的户口簿,他们一同去镇政府办一张结婚证。蓝莲英说她不好意思去,让乡亲们知道了是一件丢脸的事。梁志远说我们在一起都七年多了,你难道就这样跟着我不明不白地过下去啊?  这件事在蓝莲英心里她已经想过了无数遍,但是真正要实施了,她真的又觉得丢面子。她都是50多岁的人了,还要去办什么结婚证明。她是山里人,嫁到石家的时候好像就没有办过什么证,在大山里两个人家经过媒人一介绍,双方大人都同意,选一个吉日办一个婚宴就算完事了。如今,要大张旗鼓的去镇里办证,这个事情传出去了,她就觉得脸面没有地方放,所以她一百个不情愿。  梁志远劝她说,这是国家法律规定的事,两个人只有到镇政府去办理了结婚证,经过政府同意才是合法夫妻,这是我们做公民的义务。  蓝莲英与梁志远如愿去办理了结婚证。  梁志远对石光泽说:“下个星期天,我同你妈妈举行一个婚宴,你先去你舅舅家一趟,要把你几个舅舅、舅母们和他们的子女都请来,落实一下锁龙滩乡亲们的人数和石家的好兄弟之后,再到康南县城去包下一个酒店,订下几桌丰盛的酒席和包好客车,接送这些亲戚和乡亲们都去康南县城喝一杯酒。记住了,这件事你是总管,全部由你负责。酒宴要争取办得丰盛一点,让亲戚和乡亲们吃好。  石光泽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陪吴光亮、秦小仝的哥哥石光明,石光明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说爸爸还没有和他说过。  石光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爸爸梁志远要和他妈妈举行一个婚礼,这也令石光明心里感到有点儿矛盾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因为他现在还姓石,作为石家的长子,他是在锁龙滩的老石家长大的,他还在三岁多的时候,曾经叫爸爸的小石祜就离他们而去了,现在他对小石祜早已没有了一点印象。这几十年来,他也想过要让妈妈幸福,现在他的爸爸妈妈终于成为了正式的夫妻,他心里也高兴。                   梁志远提前三天给大女儿梁文馨、小女儿梁文岚打了电话,要她们一定要赶到康南来,说她们的舅舅和吴光亮、秦小仝都在这里,并要她们也把你二舅妈一同接过来,这个星期天爸爸和你莲英阿姨举办一个婚礼,我们家人也在一起团圆一下。  梁志远最后才给石光明打电话,说了星期天要在康南县城与他妈妈举行婚宴的事,并要求他的全家和他弟弟全家人都前来。石光明回答说他们全家人一定会到。  石光泽这一回花了大精力,他联系好了好几辆客车,一大早就把他娘舅家的亲戚和锁龙滩的村民请上了专车一起来到了康南县城。                   婚宴办得隆重又热烈。  早在婚宴前一天,梁文馨梁文岚姐妹就赶到了康南县城,她们为蓝莲英和爸爸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整个婚宴上,蓝莲英的脸上都是红红的,她觉得非常羞愧和不好意思。但心里又感到很高兴,羞愧的是她这般年纪了还当上了新娘子,还请来了她家这么多的亲戚,锁龙滩的村民每一户人家都来了一个代表和一些石光明的好朋友。令她更难为情的是她要当着她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女还有梁志远的两个女儿和外孙们的面成为新娘子,但她心里又十分满足,因为她终于有了一个属于她的丈夫、她的家。  随着孙子、孙女们的一声:“祝爷爷、奶奶幸福。”整个宴会大厅都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既令蓝莲英羞愧不已又让她嘴里如吃了蜜一般。梁志远带着蓝莲英先来到了林文庸夫妻面前,向他们夫妻敬酒。又向前来参加婚宴的亲戚和各位村民们一一敬酒。  随后,梁文馨、吴光亮,梁文岚和秦小仝带着一对外孙分别向梁志远和蓝莲英敬酒,“祝您们两老幸福、健康、快乐!。”  接着是石光明和石光泽带着他们的爱人和四个孙子、孙女向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们敬酒!  石光泽的大女儿说道:“祝爷爷奶奶一生幸福,一世平安。”  村民们也纷纷祝福蓝莲英,说她真有福气,找了一个大老板,两个儿子又这么有用,三个孙子也长这么大了……  蓝莲英高兴地说:“谢谢大家看得起我,谢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关心我,你们就多喝点酒,多吃点菜。”  送亲戚和村民们回去的时候,梁志远特意交待了石光泽,要每一户人家都带上一个客家人的“荷包扎”回去。                   星期六的晚上,梁文馨和梁文岚陪同蓝莲英去吹头、洗脸,然后又去订服装、订花和购物了。  吴光亮、秦小仝两个人把他们这一个星期来所看到、了解到的情况向梁志远做了详细的汇报。梁志远把石光明也叫了过来。  吴光亮说:从目前各大矿山的管理情况来看,矿山这一块的管理还算正常,尤其是南安矿和七星里矿的变化较大,过去的南安矿那种人浮于世、吃喝成风的风气没有了,连我们去考察都是吃自助餐,矿山的住房情况也得到了较大改善。但是,矿山要挖掘出多大的潜力来,我看还有困难,只能按部就班,控制住现在的势头就可以。冶炼厂的潜力的确很大,主要表现在新材料、新产品和新的科研成果的开发、吸收、消化与转换上面,同时要积极多做工作,力争成为国家级的钨材料精深加工基地。  秦小仝则从矿山和冶炼厂的财务收支状况方面谈了一些想法。他说从目前各个矿山的开采、成本控制和实现的经济效益等方面的情况看,有的矿山就更好一点,有的就稍显差一些,这里可能是各矿山的钨元素品位的关系,但从深层次方面看,好像也存在一些管理方面的问题。比如,南安钨矿的管理就更细更扎实一些,栋子脑钨矿的管理就略显得宽松一些,锁龙滩钨矿的经济效益更好一些。所以有的矿山生产成本就更低。还有对精选分离出来的钨矿砂、锡砂、铜砂和银、金等方面的管理还要严格一些,这一块做得好也是一笔收入。对财务的成本控制,各矿山也不太相同和不太规范。我看下一步可以把矿山的财务部长们全部叫过来,集中培训一下,由我来和我派人前来授课。必须按照公司的规范与要求进行统一。  吴光亮和秦小仝两个人在说话,梁志远一个人在记录着。  吴光亮又说,现在员工的工作积极性还比较高,但是员工们的收入到了一定的时候,各种人为的享受、精神和物质方面的思维与需求就会增加。我的意见,各个矿山要重视员工的生活环境,比如解决好住房问题和员工的夫妻房,子女读书的学校等问题。当然,我们总公司不能办学校,可以与政府部门协商由他们前来办学。还有就是环境污染方面的问题,国家对这个问题会愈来愈重视,钨矿山也要有超前的意识,要把矿山美化好。锁龙滩矿就搞得比较好,废矿石和尾砂都利用起来了。其他的几座矿山要跟着学,要把从矿山里采出来的废石综合利用起来当成宝贝,千万不能随便废弃了。有的矿山拦砂坝建设得就不是很标准,要引起注意啊。该加高加固的要加高加固,该花钱的要舍得花钱,让有的废弃的土地退耕还田、还林或者建设成员工的休闲场所。还有安全生产,这是一条谁都不能跨越的鸿沟。现在我们是一家上市公司了,维护公司的整体形象很重要,我们做事做人不能小家子气……光明兄弟,你是明南公司的总经理,我们也是一家人,我说的话很直率,你不会介意吧?  “你们说得很好,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还有啊,我认为我们公司要在明南打造两个以上的精品矿山,或者说形象矿山,要让前来参观和了解我们公司的一些企业管理人员有地方可去,有矿山可看,有经验可学。我看就先定在锁龙滩和七星里钨矿比较好,加大一点投入,把周围的环境整治和美化一下,要把这两座矿山建成花园式的矿山,让它们代表我们公司的形象或样板矿山。”这是秦小仝在说话。  “光明,你听了这么久,你也说说看。”这是梁志远在点他的将。  “刚才两个姐夫说得非常好,对我的触动很大。近段时间我一直在忙总公司里的大事,矿山去得较少。你们这么一说反倒对我是一个大提醒,这些问题应当要引起我的高度重视,下一步要按照你们的意思照办。是好的经验我就会坚持,不好的要及时纠正过来。刚才我就在想,今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请你们前来指导一次,你们的知识更丰富,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对我这里的工作来一个全面审核,就可以让我提高和升华一次。要不然我们就是井底之蛙,会感到天只有井口大。”  “光明有这个想法就是对的,光亮和小仝今后要多来明南指导,还有小仝说要对财会人员进行重点培训的事有抓紧。光明,你看看选一个条件更好一点的矿山,干脆对明南总公司和整个矿山的财会人员统一集中起来培训一次。要做到财务报表统一和规范。下一步还可以把安全生产管理员等几大员也集中起来培训一下,然后到各个矿山去交流一次,让安全管理员自己去挑毛病,促提高。这也是一件大事,千万不能马虎。同时,你们总公司管理层的人员也要定期培训,要掌握更多的新知识和新的管理办法。至于一些工作细节,比如拦砂坝、员工夫妻住房、环境整治和子女读书等问题,也要多关心。光亮,我看是不是可以这样,总公司派两名专家过来,明南总公司再选两个人,一起到各个矿山去会诊一下,把不足的地方先编写成报告,做一个预算,能马上整改的责成矿山立即整改。现在我们是一家上市公司了,在各方面的确要注意形象,尤其是安全生产,不能因一点小事损坏公司的形象。”  四个人差不多研究到了深夜。最后,梁志远才向他们说:“明天我跟光明的妈妈举行一个婚宴,请来的人都是光明舅舅家的亲戚和锁龙滩的村民,当然,还有光明的一些好朋友,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你们就一起帮助应酬一下,要让请来的亲戚和村民们吃得好、吃得高兴。”                   十七、                   半年多以后,国务院正式颁发了关于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的若干意见。梁志远在电视中收看到这条新闻后,他真的非常激动,这说明了党中央和国务院十分重视革命老区的振兴与发展,老区人民的脱贫与致富。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梁志远第一时间就给女婿吴光亮打电话,问他在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吗?女婿吴光亮说我也正在收看,当听到国务院已经颁发了对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的若干意见后,我也很高兴,我正在与文馨说起这件事,也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没有想到您还先给我们打电话了。  梁志远说:“你收看到了就好,我们要立即有所行动,你明天就要把这段时间我们准备的各种方案拿出来,结合新形势的要求,然后认真学习《若干意见》的原文,吃透其中的精神实质,公司的高管们再仔细研究一下,力争把方案准备得更加完善。我们要抓住这个机遇,让公司进一步做大做强。”  与吴光亮通完电话后,梁志远又马上播通了石光明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石光明说他还在应酬,没有收看。梁志远心里有点儿生气,他说:“新闻联播中已经播发了国务院关于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的若干意见,这么大的事你不收看,还在应酬什么?你心里时刻要装大事啊?”  石光明这才后悔起来。“爸爸,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回家收看,我明天就给您打电话,向您汇报。”  石光明又立即给他弟弟石光泽打电话,问他收看了新闻联播没有?石光泽道:“我收看了,我也看到国务院颁发若干意见的消息,现在我在和几个教授谈这件事呢,过一会我给您打过来。”  这一下石光明才知道他错在什么地方了,他是明南地区的总经理,他必须要吸取教训,要在思想上引起重视。                   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由于在各方面准备充分,抓住了许多先机。在矿业权的审理与扩大方面,他们率先对原有的钨矿山在扩大矿权的开采面积上做出了规划,资料准备得非常准确和完善,还成为上报的第一批受到有关部委审批与批复的公司。又对明南地区几个仅有探矿权没有采矿权的矿山,进行了矿区地质资料的重新评价,在取得了详实的地质资料后向有关业务部门立项,并进行了采矿权的审报。各项工作都在有条不紊、有的放矢地进行之中。  受益最大的还是明泽冶炼厂,这个厂由于建设规范,生产的产品科技含金量高,科研实力强,已被明南地区纳入为首选的国家级的重要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科研与人才培养基地,新材料、新产品研发基地……  石光泽马上又院士工作站的两名院士取得了联系,把国务院颁发《若干意见》的情况向他们做了汇报。其一的一名院士说:“我还参加了对《若干意见》的审议,这其中要建立国家级的重要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的提法就是我征求了多名院士的意见提出来的。小石,你今天来电话的意思我懂,说明你这个人有战略眼光,你放心吧,只要我手中有涉及到钨、钼等方面的新材料研究项目和有其它的有色金属科研项目,我一定放在你的明泽冶炼厂里来进行。同时,我还想推荐更多的大专院校的实验室到你们厂里来落户,真正成为国家重要的科研基地和人才培养基地。”  接着,石光泽又与另一名院士通了电话。院士说,这个《若干意见》我早就知道了,我们有保密原则,所以我不能提前向你们先透露。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经常带一些博士生的项目到你们的冶炼厂里去从事科研的……                   十八、                   又有好几个钨矿山提出来要主动让石光明的公司兼并,想成为文馨公司中的一个矿山。有的说要与公司建立长期的钨砂销售和伙伴关系,矿里生产的钨砂全部销给你们……  国家有关部委把第一批探矿权批复成为采矿权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一些矿山的老板又自己找上门来了,纷纷找到了石光明要求并入他的公司;有的是县、镇政府部门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公司提供帮助;有的还专程托熟人前来想花高价请他们公司为他们做资料……这一回石光明就觉得不太轻松了,他说:“我们公司成为上市公司还是刚起步,你们想主动提出来并入我们的公司,这要让我先考虑一下,然后再向董事会提出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话就算数的事。另外,你们有没有一个并入我们公司的方案,如果有,我好拿给公司董事会成员研究一下。”  而有的乡镇级的部门和几个小矿山几乎大有志在必得的劲头,石光明想推掉反而越推不掉。有的人就天天和他泡上了,餐餐要请他吃饭喝酒,求他石光明帮忙。  石光明只好提出几条原则:一是我们开公司就是要赢利的,提供技术服务可以,但必须收费用。二是并入我们的公司要你们自己先提出条件来。三是朋友归朋友,生意场上是对手,只要你们的钨砂产品过硬,我们收下没有问题,但一定要按质量和市场的价位定价。  这三条原则提出来以后,依旧有不少矿老板前来缠着他。石光明只好通过电子邮件和他爸爸梁志远联系,说把地质找矿资料搞齐全的事还是要请他出面,现在是关键时期,有探矿权的小矿山都想尽快把资料做全了,我们才能去兼并,希望尽快得到国家部委的批复。  石光明派车把爸爸妈妈接到了明南市里。梁志远认真察看了一下有的公司和矿山提供的资料等情况后说:“这些地质资料根本就不全,还有的原始地质资料也不齐,等把资料弄全了,费用很高不说,时间可能都要很长。”  石光明又说:“他们不怕花钱,现在是花钱也请不来地质技术员,所以他们想请我们公司出面请明南地质队的技术员前去做工作。”  “要请明南地质队的技术员,叫他们自己去请啊?”  “现在哪里能随便请得动啊?明南地质队的找矿任务十分饱满,地质人才又出现了严重‘断层’,能带队伍的技术人员太少,我也了解过,他们真的是忙不过来。”  “你也学会了用‘断层’这个词?说明你对他们的情况很了解?”  “这些矿老板也曾找熟人、托关系去请过了,有的乡镇政府也出面去请过,还听说有的个体矿老板提着现金去请都请不到。明南地质队的人回答说要他们先排队,说现在找矿任务太重,根本接不过来。”  “哦,有这个事?”  “是有这个事。所以我才来请爸爸您出山。”  晚上,梁志远把李进生总工程师约了出来喝茶,他首先向李总工表示衷心感谢。李总工说,梁董事长,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又没有帮你们做什么事,有什么好感谢的?  梁志远说:“去年你给我提供的这个信息就十分重要,我们超前做了许多工作,现在基本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他还说要不是有你们的帮助,我这个公司在明南还不到十周年,就能发展到今天这么大?”  李总工都没有想起他曾经和梁志远说过的事了。“你说的是关于国务院颁发《若干意见》的事啊,那个时候我受部里的委托,直接参与了对明南地区钨矿山地质情况的调查与研究,向部里提供了明南地区钨矿山资源、储量和设立一批找矿靶区等方面的资料,为部里做决确提供了依据。你不说起这件事来我都忘记了。”  梁志远又与李总工聊起了想请他们的地质技术员来找矿的事。  李总工说:“这几年,国家十分重视地质找矿的工作,国土资源部提出来:”三年要有大进展,五年要有大突破,八年要重塑地质勘查新格局‘的战略。现在我们有国家地质大调查项目、中央基金、省基金、地质科研项目,还有一些地方政府的指令性工作等等。地质找矿和科研任务太重了,忙得我们是焦头烂额,地质找矿人才的’断层‘又太大了。我们队地勘院差不多有20年没有进过大中专毕业生了,地质技术员要么50多岁,要么20多岁,30岁至40来岁的骨干只有三四个,优秀的技术人员和带项目的骨干更是奇缺。有的优秀大中专毕业生进队还不到一周年就担任了项目小组长,三年后有的还担任项目队长……梁董事长,你说说看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工作?“  “我们公司想请几名地质技术员帮助做一做矿山采边扩储评价的事。”  “地质找矿技术员非常紧缺,现在我们每一个副总工要同时接七到八个有的还超过十个项目,一个项目队长要同时接三到五个不等的项目,人手太紧了。这几年我们把退了休的老地质技术员都请了回来。……20多年前,那个时候我们整个大队都没有几个找矿项目,也就说没有经费的投入,地质技术员们都穷怕了。现在好了,我们院里的项目队长不是怕任务重、工作量大,而是各个项目队都在抢项目做,争工作量,比工作质量、比找矿效益。你不要说,现在年轻人那股干事业的劲头我还真的喜欢……”  ……  “梁董事长,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给你想想办法。我在院里找一位过得硬地质技术员,一名退休返聘的高工,外加两到三名刚出校园门的实习生给你怎么样?”  “有你这句话,我就十分感谢了。”  “感谢就不必了,明天你们公司先拟定一份合同,我叫办公室的一名副总工来签字,技术员后天就到位。”  “好的。再次感谢你对我公司的帮助和支持。”                   十九、                   “爸爸,姜还是老的辣。我就猜到了,有您出面一定能水到渠成。”石光明听到他爸爸把请明南地质技术员前来找矿的事办妥了之后,高兴得不得了。  “还是老的辣?他们可是看着我的老脸才派技术员来的,你们可要对这几位技术人员好一点,尽量把工作做到位。”  李总工程师派来的地质高工姓吴,是一个年过50岁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60多岁的退休老高工和三名刚出大学校门的实习生。“两老带三新”,经过吴高工和他的团队大半年的辛勤工作,六个只有探矿权的小矿山把地质资料建齐了。  一批新的矿山有了采矿权后,又纷纷要求并入文馨矿业有限公司,这些矿老板跟石光明说:“石总,我们认定跟着你了,有饭大家吃。”  晚上,石光明把弟弟石光泽叫到家里来商量,石光明说:“兼并一到两个小矿山的事好说,现在有一批小矿山都想并入我们的公司就不是小事了,我看这样,我先把手上的资料搞齐全了,然后请示一下爸爸,召开一个董事会,让董事们一起来审核一下,这样不但稳妥一点,风险也会小一点。”  “我看可以。明天我干脆回一趟锁龙滩,去看看爸爸妈妈。你们冶炼厂有没有什么事要汇报的?”  “好吧。你给爸爸说,冶炼厂的各项工作很正常,现在科研和新材料的研发这一块任务较重。申请成为国家级的重要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的书面申请报告已经交到了国家的有关部委,可能最近会有结果。其他工作都在步入正常的轨道。”                   梁志远听了大儿子汇报的工作后,还认真地看了看他提供的矿山的资料后,他也同意近期召开一次董事会,他认为世界经济在缓慢地复苏,金融危机的大势头已经过去了,和平与发展仍然是主题,科学技术在不断地发展与进步,新材料、新工艺的运用会更加广泛。钨作为稀有金属,它的工业用途逐渐被科学家们发现后,将来会运用得更加广泛。  石光明向爸爸汇报完工作后,趁着他爸爸睡午觉休息时间,他一个人步行去了五里外的锁龙滩钨矿。走在去矿山的道路上,路两边都种上了风景树,路面也平整干净。走进了矿里后,矿山有点像花园了,花坛里有盛开的鲜花,有喷水的水池,有绿化的树木,有运动和健身的器械,还有宣传栏和醒目的安全警示标语。整个矿山里的厂房都维修一新,员工餐厅更是漂亮而又卫生和干净……看到这些,石光明也惊叹不已。矿长是一个比他还大几岁的铁哥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在一起打钨砂、闯天下,一起与前来抢他们窿口的外乡人打群架,又后来还和他一起到南安矿……这个哥们儿在南安矿工作了一段时间,有了实践经验后,又参加了几次明南总公司举办的短期培训班后和到各地去参观学习。这个曾经的农民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与“淬火”,被石光明任命为锁龙滩钨矿的矿长。现在这个哥们儿真正脱胎换骨了,不但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矿长,而且还具备了一定的战略眼光。石光明为他而感到高兴。  “光明,你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也好准备准备一下啊。”  “有什么好准备的?”  “把矿里的情况向你汇报一下啊。”  “我看到这里的变化,又看到你脸上的笑容,我就知道这个矿山搞得很好,不用我操心。”  石矿长说:“……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锁龙滩新矿山开工三周年了。这三年来矿里的各项生产和经营都比较正常,尤其是经济效益也很好。我想趁这个机会搞一个矿庆活动,一是想为员工谋一点福利、得点实惠。二来振奋一下员工的精神,让大家高兴一下。三嘛也想造一点声势,让锁龙滩钨矿提高一点知名度。你看可不可以?”  “前面两条我完全同意,矿庆活动可以搞,给员工谋点福利和得点实惠这都可以。比如发两套好衣服,安排员工去旅游、去度假玩一玩这都可以。至于造声势,出点名气什么的,我认为就没有必要了。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到时候弄得又是要请政府官员、又是要请记者的,说不定一些人闻到味以后又会来一批拉赞助、搞七七八八杂事的人,这些人来得太多了反而麻烦。现在还是金融危机时期,最好不要太张扬。矿里的员工自己乐一乐高兴一下就算了。“  “按排员工分期分批去旅游、去度假和发两套衣服,这个办法好。我听你的。”  “我们都是喝锁龙滩的水长大的,现在矿里富裕了,我们也要多为这里的乡亲们和员工着想,报答这里的养育之恩。我看我到明南给你们联系一家旅行社,分期分批次安排员工去北京、上海等地方旅游一趟,让乡亲们也去看看天安门,到北京去玩一玩,见见大世面。若是员工提出来想带上一个家属去也就带上吧,对一些年纪大、身体不好的老长辈,他们去不了就送一份贵重的礼品给他们做个纪念。”                   “说了这么久的话,今天晚上我请你喝杯酒,大家高兴一下。”  “是矿里出钱还是你个人出钱?”  “我自己出钱。”  “这个酒我喝。再把原先的几个兄弟都叫上。”                   梁志远事先把要召开董事会的议程做了通知后,再定好时间把各位董事召集到了锁龙滩,对近一段时间来的经营情况做一个总结,然而由石光明汇报兼并一些小钨矿山的事。  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吴光亮把公司近一段时间来的经营、生产、科研和上市公司运作的情况一一向各位董事作了通报。他说:国务院颁发《若干意见》以来,闽、赣两地抓住机遇,加快振兴发展的势头给予了肯定,也都认为这是一次好的发展机遇。现在一些小矿山经过采矿权的审批之后,想并入我们的大公司,我认为只要工作规范,管理到位,也不是不可以。以前我们在明南地区兼并了五个钨矿山,有这方面的经验,依我看只要严格管理,按照南安矿、锁龙滩钨矿山的管理模式去复制,就可以去兼并,可以把我们的业绩做得更大。  秦小仝说:我们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树大招风,肯定会有许多的小公司和小矿山想靠上我们的大公司,这也是发展趋势。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到位,凡并入我们公司后,一定要按照公司的规则去管理和运作,我看没有什么不好的。当然,万一搞不好的我们也可以撤资、拍卖或破产。要完全按照市场规律来办事。  石光泽说:冶炼厂最近有望得到国家部委的批复,申请成为国家级的重要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的书面报告已经交到了国家的有关部委,可能最近就会有结果。  吴光亮又说,在成为上市公司的发布会上,我曾向省、市领导和媒体夸下过海口,说三年内我们公司要成为全国企业的500强,今年底就是三周年了。从上个月公司报表反映的数字看,经营业绩和销售业绩总值达到了400亿左右,到年底有望突破500亿,我看进入全国企业的500强没有问题。  梁志远听到这个消息后很高兴,没有想到他的公司现在达到了这个规模,不但成为了全国一家上市公司,而且还可以成为全国企业的500强。他高兴地说:“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真是比我们强。一代比一代强,这就是好事,就能让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富强起来。”                   二十、                   石光明按照董事会上确定的工作方案,又将几个想并入他们公司的小矿山兼并、收入文馨矿业有限公司的旗下。这些小矿山有的还是没有开采过的处女地。有的虽然在开采,但对矿山的投入很有限,管理也跟不上。如今,踌躇满志的石光明对这批小矿山他心里充满了自信,他要像一位手握着画笔的大师,在一张白纸上重新绘就出美丽的画图来。他分别派去一批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先对矿山进行规划,然后按照矿山建设的新标准进行施工。对一些投入不足的矿山,他一边重新设计,一边加大投入,各项管理全部按照锁龙滩矿和南安矿的管理模式进行复制。一时间文馨矿业有限公司明南总公司的经济效益就显现出来了。  石光泽的冶炼厂得到了国家部委的批复,已成为国家级重要有色金属产业基地,钨产业精深加工基地。经过两名泰斗级中国工程院院士的推介,明泽冶炼厂成为国家级重要的科研基地,新材料研发基地,高精尖钨产业加工、制造基地,还成为国家多所重点大学培养博士、博士后、硕士的人才培养与研究基地。                   一天,锁龙滩钨矿的石矿长亲自来到了蓝莲英的家里,他是专程前来邀请梁爸爸、蓝妈妈作为矿里第一批的人员去北京旅游的。蓝莲英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得不得了,把正在房内工作的梁志远叫了出来。梁志远对蓝莲英说,北京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我的工作这么忙,我也脱不开身,你就和乡亲们一起去吧。  石矿长的意思还是想让梁爸爸一同去,他说专门为您们两老留一个房间,派专人帮助你们。蓝莲英心里一阵高兴后又想了想说:“我去北京旅游了,谁给你做饭吃?还有家里养了鸡鸭也要人来喂啊?”  石矿长一听马上道:“蓝妈妈,您就放心吧,我会专门叫员工从矿里送饭来给梁爸爸吃的。”                   晚上,蓝莲英和梁志远说话:“老梁,若是你真的不想去北京旅游,我就邀请我的嫂子跟我一起去北京好吗?她嫁到我们蓝家都30多年了,要不是上次我们在县城里办酒席,她连县城都没有去过。”  “好啊!这件事你决定,我同意。”  “你同意就好,我打电话马上要她来。”  “去北京旅游你多带一点钱,给你家的亲戚们每人买一套衣服或者是用品回来,也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老梁,你这个人太好了。”蓝莲英高兴地去打电话了。  其实,蓝莲英并没有弄懂梁志远的用意,因为他想着带她离开江西了,在离开之前他想让她为亲戚们送上一份告别用品。                   趁着蓝莲英从北京旅游回来的喜悦还未消除,梁志远慎重地向她提出来。“莲英,我今年就满70岁了,我在锁龙滩的使命也基本完成了,我想我们一起去福建定居吧,我们都老了。明南这里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光明、光泽他们去做了。总公司交给光亮、文馨和小仝他们去做。他们都年轻,我想把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也交给孩子们,我打算退休了。退了休我们就帮助文岚接送她的女儿上学……  “老梁,我理解你的心,我愿意跟你去福建。……现在锁龙滩村里的村民都富起来了,他们有班上,收入又很高,又有分成,在矿里吃饭、穿衣服还不要钱,平时都不用花钱了。我还听说有好几个年轻的后生都买了小汽车,还有好几户村民说想到明南市里去买房子,要让他们的儿女到城市去读书,下一代成为城里人。”  “是啊,一晃我来锁龙滩又是十年了。当时我来锁龙滩就是不想让你们母子三个人受苦,想为村民们多造一点福。转眼间锁龙滩的变化太大了,过去这里差不多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矿山,现在成了花园式的矿山和明南地区产量最大的钨矿山之一。还有我在明南的文馨矿业有限公司,当时四个小矿山加起来的产值还不到三个亿,现在明南总公司的产值达到了300多个亿……                   在蓝莲英心里她还有一个重重的结,就是她答应过林小文要让她的两个儿子去梁家认祖宗,这件事在她心里已经搁置很久了,现在她答应要跟梁志远去福建定居,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蓝莲英红着脸主动向梁志远问起这件事。她说:“下半年,光明的儿子就要读高中了,光明和光泽他们去福建的梁家认祖宗的事你怎么想?”  “莲英,这些事你怎么想?”  “我听你的。”  “我听你的,你怎么就会说这句话啊?”  “我不是怕……”  “怕什么?”  “怕你有安排。”  “这件事我想听你的安排。”  “上次去福建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们两兄弟,他们说都愿意听你的话。”  “你们三个人说起过这件事?”  “他们都愿意。”  “这就好,我来安排。我们先走一步回福建去,把各项工作准备好了,等到孙子们放了暑假后,再叫上他们全家人和文馨、文岚她们两家人,大家一起去,把这件事情办得隆重一点。”                   要离开锁龙滩了。蓝莲英买了三份重重的香烛和纸钱,要梁志远一起陪她去分别烧给老石祜夫妇和小石祜。  来到了老石祜夫妇的坟前,梁志远和蓝莲英向他们的坟头鞠了三个躬。梁志远道:“老石祜,我梁志远来看你们了,我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也谢谢你们帮我养育了两个儿子,我会好好对待莲英的,你们若是在九泉之下有灵,就保佑我们和您的孙子、重孙们吧。”  蓝莲英眼睛里饱含着热泪地说:“爸爸、妈妈,莲英要离开锁龙滩了。你们的孙子我带大了,重孙子都快要长成大人了,你们保佑我吧。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们。这一回我多烧一点纸钱给你们,你们在那边没有钱用了,就托一个梦给我,莲英就会给你们送钱来……”蓝莲英对老石祜夫妇还是很有感情的,她嫁到锁龙滩已经37年,虽然小石祜对她比较冷漠,可她的婆婆对她非常好,不但帮助她带大了两个儿子,而且能在村子里摆平很多事情,让别人不敢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蓝莲英和梁志远又来到了小石祜的坟墓前。突然间,蓝莲英的心里感到好一阵难过,眼睛里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为小石祜烧了一份厚重的香烛和纸钱。她知道睡在这里的这个人曾经是她的丈夫,虽然他从来没有履行过做一个丈夫的使命,而且在一起的时间才五年多,但她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还不到30岁就离开了人世。  “小石祜,对不起了,我要离开锁龙滩了,你在这里安息吧,下次我还会给你送钱来的……”                   回到了福建后,梁志远把吴光亮、梁文馨和秦小仝、梁文岚一起叫到了家中,三家人吃完团圆饭后,梁志远把吴光亮和秦小仝夫妇叫到了书房,梁志远对他们说:“今天我找你们来有两件事商量,一是我想退休了,来一个裸退,把董事长让给光亮来当。二是再过几天就是农历六月十二,我会提前把光明、光泽两家人全部叫到福建来,我要带着他们去梁家认祖宗,让他们回归梁家,了却你妈妈的心愿。”  吴光亮第一个说话:“爸爸,文馨矿业公司这么大,现在又成为了一家国内的上市公司,许多的大事还是要您来定调子才好,我看您还是先担任一段时间再说吧,文馨矿业离不开您掌舵。”  “是啊,爸爸,您还是再任职一段时间吧?”这是梁文馨在说话。  “不,今年我都70周岁了,再差一年我就工作整整五十周年,我真的累了。再说你们都这么优秀,你们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爸爸,我们都离不开您的。”  “孩子们,我回到福建之前,我就和你们的莲英阿姨商量好了,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帮助文岚接送她的小公主上学,然后保健好身体,我们的身体健康就是为你们造福。你们都还年轻,又有知识和强烈的事业心,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加出色。你们就大胆放心去做吧。我还说第二件事,文馨你先回一下梁家祠堂去准备一下,看看还需要做些什么事。光亮,你和小仝也筹划一下,全家人办完认祖的大事以后,我就召开最后一次董事会,要在会上宣布我退休和公司人选任名的事,我来一个彻底裸退。”  “好吧,我们照办。”  “文岚,你留一下。你是学院里的副教授,你来帮助我撰写一份祭文,我要用来祭祀梁家的列祖列宗,让他们答应我的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回归梁家的族谱。你还要带好照相机,要把这次的祭祀场面拍摄下来,再照一张全家福。”                   梁文馨将事先准备好了的酒、香、烛、纸、花篮和鞭炮等祭拜用品。祭奠先祖的梁志远一家按照他们梁家的祭奠方式行致祭礼,梁志远蓝莲英手举花圈走在最前面,先赴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坟地祭奠。按照家乡风俗,全体肃立,鞭炮响起,由梁志远的兄弟领着,梁志远和家人行祭祖礼,鸣炮,主祭人就位,向先祖三鞠躬,行上香礼,行祭祖礼,三祭酒,酌酒;主祭人向先祖三鞠躬;再鸣炮,……  然后是梁志远向祖父、祖母的坟墓敬献花圈,石光明、石光泽兄弟又向他们的祖父、祖母的墓地敬献花圈。一家人又来到了林小文的坟墓前,梁志远和蓝莲英分别在林小文的墓前三鞠躬,摆上了供祭拜用品,梁文馨、梁文岚向母亲的坟墓献上了花圈。  梁志远带着蓝莲英和儿孙们来到村子里的梁家祠堂,先向祠堂里供着的梁家先祖敬上了祭拜用品,行上香礼,又依次向先祖三鞠躬,行祭祖礼。再按排事先请来的八位梁姓元老和长辈一一坐定。在前辈的引导下,梁志远向先祖和长辈们宣读祭文:梁氏堂上历代高曾远祖昭穆考妣之神位前而祝曰:时值农历六月十二吉日,有孝男志远偕一妻两儿三孙一孙女前来入堂。志远上世纪六十年代,就读河北地质学院,学业有成后远赴江西从事地质找矿,辛勤工作一十八载。因念感救命之恩,在江西结识蓝姓女莲英,后生育一对双胎男儿。上世纪八十年代,志远辞职回乡创业,且事业有成。在江西所生一对男儿,虽历经磨难亦艰辛,长大成人。本世纪初年,志远又回江西开发矿业,创办文馨矿业公司,现已成为一家集采矿、冶金、科研、贸易为一体的上市公司。孝男志远不忘子孙,经过多年寻找,已将子孙培养成才。现两子又衍生三孙儿一孙女。志远原配因患恶疾,已离开人世。请求先祖和前辈们谅解,愿接纳梁蓝氏莲英,原一对石姓儿孙归入梁家祠堂,祁求先祖和前辈们允诺。  志远定教育后嗣刻苦读书,广博知识,增强能力,敬业做人,成为有用之才,为国家、民族万民和先祖期望。后嗣们要继承先序,知书达理,祭奠先祖,报恩父母。勤于读书,谋得学问,纳谋略为耕作稻粮,持之以衡精耕细作,不断积蓄,定会做到粮食满仓。子孙后代亦要遵循‘耕读为本’的家规。不论为文为武都要争做杰出人才,为国家、民族和宗祠之争光。不违家规祖训,家族就会长久兴旺发达,永远如意吉祥。在此美好时节,志远愿竭诚用大礼跪拜,恳请先祖和前辈,接纳孝男志远的祈求。后世子孙齐祝历代高寿远祖万福无限。  前辈中的代表作了说明:“孝男志远心诚愿坚,从小志向远大,是我们梁家一代杰出的人才和不可多得的精英才俊。不久前,他曾与各位长辈互通和交流过,这件事的确有一定的缘故。念志远为人忠厚,志存高远,且事业有成,为梁家的列祖列宗振兴做出过贡献。经祠堂元老和多位前辈审议,决定同意梁志远接纳梁蓝氏和他们的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为梁姓。”  “恭喜你们全家了。”  “感谢前辈的宽容和厚待。谢谢!谢谢了!”  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一阵鼓掌声传遍整个祠堂。  “光明、光泽,从今天起你们就姓梁了,爸爸祝贺你们。”  “弟弟,我们也祝贺你们。”梁文馨、梁文岚一起走到了两兄的面前。  “莲英阿姨,我们全家都祝福你,你终于成为我们梁家人了,今后我要叫你妈妈了。”梁文岚这么一说,让蓝莲英脸红了起来。  “对,妹妹说得对。”文馨也走了过来,两姐妹和蓝莲英挽在一起,“今后我们要叫你妈妈了,妈妈!”一席话和这个亲密的动作让蓝莲英心里如痴如醉一般高兴。  “谢谢你们。文馨、文岚,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对,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天我们好高兴。”梁文馨在说话。  “大家静一静,我在这里说一句话,家和万事兴,这也是我们梁家人的祖训。今天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子孙们在祖宗面前发个誓,大家都举起右手跟我念一遍:”家和万事兴‘。“心里十分高兴的梁志远在号召着大家。  全家人庄重地举起右手,跟着梁志远念道:“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  随着一声“咔嚓”,一家人留下了一张全家福。  2014年4月完稿于赣州                   作者简介:袁赣湘,笔名:苑征;1958年9月生,祖籍湖南湘潭;汉族,中共党员,大学学历;1959年江西赣南地质大院长大。1976年进江西909地质队工作,1978年开始写作地质文学作品,1981年起开始发表作品。现为江西地质文协和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  作品有:长篇小说《极目楚天舒》、《锁龙滩》;中篇小说《岁月雨、岁月风》、《瓷婚年、锡婚年》、《月圆夜、月缺夜》、《金玉石开》、《装修》、《再战东埠头》等;报告文学《行游天地间》、《醉入竹苑的老人》等;散文《七里镇寻古》、《灵性通天岩》《我爱听揿键盘“啪、啪”声》;纪实文学《可以拷贝的记忆》、《彪炳千秋的发现》《那个沸腾的沙洲坝》等;小剧本《差点动手》、《在北京七天》等;短篇小说《守住幸福》、《楼上楼下》、《家事》、《职业习惯》等。撰写出的地质文学作品超过一百万字。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