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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老四与春红

来源:作者:聂孝明时间:2015-05-22热度:0

        
春红最放不下的,是她那个年幼的女儿,她才10岁,等她长大成人,起码还得十年八载的。这个可怜的孩子,现在,被颜老四家的8个兄弟姊妹轮流看养……
一、
 柞树屯有百十来户人家,只有一个林场,一个生产队,颜永年是这个林场的副场长,他有六个儿子,两个姑娘。
颜老四依仗父亲是林场副场长,外加挨肩六个如狼似虎的兄弟,自己从小练武长得膀大腰圆,在柞树屯里没人敢惹,人称小阎王。
颜老四打小不学习,初中勉强毕业,在生产队干活,整天不服天朝管横踢马槽,就连队长都让他三分。
没当兵前的颜老四,十八岁那年,和他大姐夫干仗,拿起菜刀就砍!多亏大姐死活不顾上前阻止劝说,才免于姐夫脑袋开瓢。当时,姐姐拦在中间,说,要砍你就砍死我吧……颜老四无法抡刀,才把这个弟弟劝住。避免了姐夫受到伤害。为这事,姐夫和小舅子闹掰了。姐夫想不通,啥仇啥怨啊?值得你动刀动枪的?媳妇说,你别跟他一样,他不懂事就是个混球。
姐夫平时不愿听小舅子呼哈的。颜老四还蹬鼻子上脸,经常和姐夫顶牛。这让当大姐夫的很苦恼。两人打起来怕邻居笑话,可颜老四不考虑这些。
后来一次两人发生冲突,颜老四用火药枪,隔着门板把依着门姐夫的肚子打了好几个窟窿眼儿……
颜老四的爸爸对此很生气,看见儿子这个熊样,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常此下去如何是好?于是,利用手中仅有的小权利,给不争气的儿子,弄了个兵“票”,叫儿子当兵去了。
兵种是是令柞树屯人人羡慕的空军地勤。父亲指望儿子在部队的大熔炉里能出息个人样,也算了却为父的一番良苦用心。
颜老四在家养成了好打仗的毛病,用在敌对武装斗争中也许会成为英雄,要是用在人们内部矛盾中,今天和这个搞摩擦,明天和那个动舞把操儿,那就会成为社会上的一颗毒瘤。
一次站岗,颜老四发现有人偷飞机油,高喊不听,鸣枪示警还不停下,他端起冲锋枪就是一梭子子弹,贼人应声倒地,脚脖子被掐断了,鲜血横流,哀哀嚎叫……他还因此被部队表彰,荣获了“三等功”一次。
还有一次逛街,见歹徒持刀行凶,他见义勇为舍生忘死冲上前去,制服了穷凶恶极的歹徒,受到部队嘉奖……
颜老四在部队的表现,受到了人们的关注。奖状邮到家里,可把老父亲母亲高兴坏了。他爸爸妈妈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四儿子。儿子表现这么好,二位老人能不高兴吗?爸爸说,多亏我那时英明,给儿子找了个好去处……姐姐也说,部队真是锻炼人出息人啊……
爸爸说,等赶明个让小六子也去当兵锻炼锻炼……就在家里人为颜老四高兴的时候,媒婆来提亲了,说的是邻居采石场的青工樊丽丽。樊丽丽人长得高个头儿,水灵灵的,从小他家人都认识,那孩子老实巴交人很稳重。爸爸妈妈当时就满口答应了这门亲事。
冬天,快过年了,颜老四穿着一身空军军服回家探亲,邻居孩子都围着他走,问长问短,好不威武……
颜老四回乡的第二天晚上,和他的父母拎着四彩礼,去樊丽丽家会亲家,酒桌中,话谈得很投机,两家大人定下了他俩的终身大事,双方家长孩子,都很满意这桩婚事。一时,家乡把颜老四传神了,都说他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柞树屯许多要当兵去不了的都羡慕死了,有的说,人家爹爹是林场干部,有的说,再是干部,自己要不好好表现那也是白扯……
颜老四经常在晚上和未婚妻樊丽丽出去遛弯,樊丽丽说,到那边好好表现,别忘了给我写信……
颜老四说,放心吧!不过,我的字写的不好,你可千万别笑话我!
颜老四的休假很快到了,带着不舍,带着约会的温柔,恋恋不舍地与未婚妻告别。
二、
 
在回部队的第二年春天,颜老四的老毛病又犯了,竟然和他们的排长干起来了!
早晨,部队出操,他那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人也皮实,有病又没有提前和排长打招呼,大伙出操他不爱起来,排长来检查严厉地批评他几句,他听着不顺耳,一个高蹦起来,骂道我操你祖宗!你敢说话不中听?骂我?还没有生出来那……
他和排长吵吵起来,竟然把排长给打到了,部队的士兵谁敢打排长啊!那不是拔老虎须子吗?打完之后,还没解气,把门后的汽油壶嘴子拧开,倒出一些汽油,拿来打火机“嘭”地一下点着了,满屋是火,把士兵们吓坏了!汽油还了得?一着火一大片,把颜老四的头发都烧焦了。
出操的士兵们听到这边呜嗷带喊,冒出了浓烟,跑回来救火,早操被迫停止,这事闹大发了,师部开大会对他严厉批评,决定给予除名“遣送”回家的处罚。
家里接到“遣送”回家的消息,爹妈吓坏了愁坏了,这件事传出去多磕碜啊。走前还是好好的,又嘉奖又是“三等功”的,怎么说变就变?还被人家“遣送”?得赶紧想辙啊!
老妈把家里的那头驴卖了,和她老姑娘,赶紧乘车去山西颜老四所在的部队。
妈妈和老妹来到师部,找首长谈话,好话说了一箩筐,妈妈几次要给首长下跪,被首长制止。首长考虑一个孩子在外当兵不容易,谁家没有孩子啊?勉强答应保住了职号,首长语重心长地说,可得告诉他,今后千万千万别再犯错误了!
一个平头百姓能当上空军地勤,何等光荣。有多少百姓挖门盗洞想让自己家的孩子当兵都去不成。妈妈和妹妹临别时,薅着他的耳朵嘱咐,说今后啊,遇事千万要忍,再等个一年半载,转业回家娶媳妇好好过日子,也让妈妈抱个大孙子多好啊!
不争气的颜老四在母亲妹妹走后两月,又整事“干响了”!和当地的老百姓打仗了。把当地老百姓的一条胳膊给打折了。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部队最怕搞不好“军民团结”。对肇事者,必须严惩。杀一儆百。多可惜啊!再过一年专业、就差那么一哆嗦了!
未婚妻听说颜老四被“遣送”回来了!?对象的事也泡汤了。颜老四在小屯里当兵的高大形象,一下像肥皂泡似的破灭了。人啊,学好难,想变坏转眼之间就一钱不值。
颜老四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嘲笑的兵痞,谁还给他做媳妇啊!他一个人,整天在小屯中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真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三、
 
在颜老四居住的柞树屯,有位叫春红的姑娘。据说春红从小是捡来的孩子,养娘在出村的十字路口发现了这个襁褓中的孩子。襁褓中有一封信,还有2000元钱,信上写明了她生母的家庭住址,还有联系电话。春红的生父是在帮朋友打仗时,将人打死,法院判处春红的生父偿命。春红的生母因为未婚先孕,觉得自己无力抚养这个孩子,决定把这个孩子送给人。
养娘天生不生育,在十字街头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抱回来抚养。回来的时候,老公不同意收养这个孩子,他平时爱赌博,有了这个孩子势必要增加生活负担。两口子为这个孩子的事,吵吵着找到了村长。村长要抱这个孩子看看,孩子直哭,哭声非常刺耳。春红的养母看不过,就接过了这个孩子,孩子到了她的手里,立马止住了哭声。
养父说,咱不要这个孩子。他当着村长的面,上来就夺,以表明他的态度……
养娘抱着不撒手。村长说,既然捡回来了,那就是有缘分,你两口子又没有小孩,养着吧!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但也是她一口一口喂大的。孩子从小很省事,给她一个笤帚疙瘩也能玩半个小时。她对待春红像对待自己的亲骨肉一样。吃的穿的戴的什么都不缺;不过,养父对她可不怎么样。小时候,天天挨骂。大了些,一天到晚也不让她呆着,总给她找活干。
在春红初中毕业后不久,养娘得了脑瘤,头一年开刀手术,治过来了,以为没有啥事了,看着恢复的挺好,还能正常走动,干各种杂活。可没过两年,又犯了。并且扩散治不了了,亡时才49岁。春红见养娘没了,她哭的死去活来。一度想和养娘同去。就在她用头撞墙的一刹那,被别人制止……
春红的养父,好赌好嫖好喝大酒,没钱花,就打起了春红的主意。在春红18岁那年,早早地就把她嫁给了本屯的踮脚木匠。
踮脚木匠五短身材,靠他老父亲开的养鸡场挣了一些钱。但就他的身体条件,要找个好对象很困难。能找到春红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孩,乐得天天合不上嘴,晚上睡觉都能笑醒了。屯里人都说春红的父亲没有正事,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也有人说,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打发出去也算“交任务”了,自己得一大笔彩礼,赚下了。
踮脚木匠在屯子里混的还可以,这家修个椅子,那家钉个床,打个家具什么的,能混个吃穿,小两口不算富,也饿不着。别人见了踮脚木匠,都笑哈哈地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可颜老四见到他,他就遭罪了,经常说一些三七玍拉话,挤兑他。在人群中,不是排挤他就是捉弄他。动不动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就熊他喝酒。踮脚木匠打打不过,又不敢得罪他,迫于无奈委曲求全。有一次,颜老四叫踮脚木匠请他喝酒,踮脚木匠也想就此缓和和颜老四的关系,就同意把颜老四领家来喝酒,还叫春红给炒菜。这下不要紧,是引狼入室了。
那天晚上,颜老四用早准备好的迷药,蒙倒了踮脚木匠,软硬兼施玷污了春红……春红那年虚岁才十八……
踮脚木匠是个怂货,酒醒之后,知道了家中发生的变故,不打不闹不上告,竟然杀猪吹屁股蔫退了……
踮脚木匠不声不响,颜老四越发大胆,干脆把春红接家去,过日子了。真是山高皇帝远,民不举官不究,别人是有些气不过,谁也不想趟这个浑水。
这样一来,颜老四用暴力得来的爱情,不但没有使他产生半点愧疚感,反而助长了他的侵略性和自信。
颜老四开始和春红过日子时,知冷知热,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大男人了,大春红十多岁,能有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少妇,真的不容易。时间一长,秉性缺点全暴露出来了。一不顺心骂骂吵吵。喝醉了酒,还打人。
一天傍晚,春红和多年未见的一名男同学说话。两人在那站的时间长了一些,被颜老四发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上去把那小子揍了一顿。那男同学说,我和他说话,有什么不行的?操你妈的!我说不行就不行!两人打了起来,男生哪是颜老四的对手?被颜老四打得鼻青脸肿。春红上来拉仗,叫颜老四削了两个大耳雷子。
颜老四回家后,还不解气,骂春红是个骚货,竟敢在光头化日之下,和同学勾勾搭搭。春红什么也没做,当然要和他顶嘴。结果,被颜老四用绳子绑起来,奸污之后吊着打。问她今后,还敢不敢了?
春红事后,投河自尽,差一点没淹死,后被一个放牛的老谭头给救了。因此,春红对颜老四怀恨在心。
春去冬来,时光飞逝,转眼孩子都10岁了,两人还没有办理结婚登记,过着有名无实的婚姻……
春红早就想结束这段不光彩的婚姻,只是,没有碰到好的,外加人单势薄,没有勇气走出樊笼。
要说颜老四在屯里拔横横好打仗,但娶了春红也不都一无是处。他领着春红在西兴镇开了一个菜馆。买卖不算红火,也可以勉强维持生活。
后来,颜老四看别人到南方去开饭店,都挣着了,他眼睛有些发红,也去徐水考察了一段时间,最后,把自己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钱,外加上在兄弟那又筹措了一少部分,在那边开了一个东北菜馆。家里春红一个人暂时支撑着门面。
春红一个人也真是不容易,身边带着一个10岁的孩子。
这期间,有个叫坤哥的建筑工头,戴着安全帽骑着台大摩托,经常在春红的菜馆吃饭。
由于,两人经常见面,说话很谈投机,坤哥相中了春红的美貌朴实,春红则看上了坤哥的长相性格和年龄。彼此都很欣赏。真有些相见恨晚。坤哥有时骑着摩托带着春红去上货。给春红既省了钱又带来很多方便。坤哥脾气好说话和气,啥事都和春红商量着来。这都是春红生活中的新感觉,她为此非常感动。两人逐渐走的越来越近。坤哥只比春红大两岁,也是离异,还没有小孩。年龄个头长相,都叫春红中意。要是能和这样的人,哪怕过上一天,也是幸福的!和坤哥的接触,叫春红仿佛找到了人生的第二春。
想想和颜老四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和颜老四过下去了。年龄大她十几岁不说,还经常打骂她,过的日子没有一点安全感。因此,她把全部的爱都用在坤哥的身上了。就差将来有朝一日,把结婚证领回来,两人过日子。
                  四、
颜老四临别去徐水时,就对春红说过,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把你们娘俩接过来……
几个月过去后,颜老四在南方的工作有了起色,正准备把春红母女接过来。却有一天,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说春红和一位建筑工头打得火热。颜老四是什么脾气?他岂能容忍别人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于是,他把菜馆交给大师傅和店员,说,我有点急事,最多三天就能赶回来。他收拾收拾匆匆忙忙赶回西兴镇,找那个叫坤哥的工头,意图实施报复。
他事先打听好坤哥经常走过的路段,在那埋伏。当坤哥骑着摩托过来,趁他不注意,一棍子把他从摩托上打下来,摩托放片排气管哧哧冒烟,后轮不停地旋转。人摔出去两米多,倒车镜也摔碎了。颜老四上来,接着又是一顿暴打。说你个狗日的,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看你是作死!我今天打死你。说完,举着棒子,向身上猛打。
坤哥被打的狼哭鬼嚎,不住地告饶,眼见坤哥不出声了,颜老四扔下棍子,当夜逃回徐水。
坤哥苏醒后,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春红去看他,留下了伤感的泪水。坤哥说,这笔仇、我早晚要报。春红说,这个瘪犊子,下手真狠!
此时的春红,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打成这样,非常心痛。她对颜老四没有半点感情。同意合谋算计颜老四。
怎样才能把颜老四弄老实了?颜老四从小练武,又长得膀大腰圆,凭正面交锋肯定行不通。必须要暗算他,才有胜算。坤哥把好哥们张峰找来,研究对策。
张峰是坤哥的老铁,两人好的多个头差个姓,有啥事彼此都相互帮衬。这次坤哥被打,他岂能袖手旁观?
三人研究来研究去,想出了个妙策。既陷害他,还要他不知道是谁弄的,神不知鬼不觉叫他残废,看他今后还怎么行凶。
他们买来弓弩,决定把飞针涂抹上毒,然后,用飞针射颜老四。
研究好之后,决定由坤哥和张峰去行刺,春红在家。他们认为做这件事,春红没有必要去,他俩去正好。
当坤哥和张峰坐车来到颜老四的菜馆时,颜老四正在厨房忙着切菜。夏天的门,大敞四开,两个蒙面人,躲在离颜老四几米远的墙拐角处,坤哥拿出弓弩,上好飞针,瞧准时机,发射出去。第一针没有射中,射在了菜板上。这时,颜老四转过脸来,擦擦手、不知想干啥,往他俩这边走来,他俩见事不妙,不得不悄悄地收拾弓弩,躲开。
第二天,还是那个时间,颜老四还在那个位置忙活。两个蒙面人,偷偷摸摸猫在那,这回,张峰说我来,你的箭法不准。他捻弓搭针蹲在那向颜老四射去,嗖的一针射在了颜老四腰别的手机兜上,被颜老四发现,颜老四顺着飞针的方向望去,见两个蒙面人,仓惶逃跑,他拎起菜刀追了出来。口中不停地大骂,肏你八辈主宗!敢来算计老子……他俩早有准备,还没等颜老四追来,早跑没影了。
颜老四又气又恨,这是谁缺德带冒烟了?跑这来暗算我?我在徐水也没有仇家啊?这个人从背影上看很像坤哥,这狗日的?上次我没把他打死。
颜老四把此事报了案……
五、
坤哥和张峰千里飞射毒针未遂,在回返的火车上,坤哥说这狗娘养的,命大。
可不是吗,我那一针以为射中了他的腰部,没想到他的腰部别着手机兜,保了他的狗命。这王八犊子,还他妈的拎着把菜刀杀出来了!
你等着我和他没完,我还得找机会,弄死他。坤哥咬着牙说完这句话。
他俩回到家里,把没有射杀成功的事,对春红一五一十的讲了,春红惋惜地说,这回白跑一趟,搭上了路费不说还打草惊蛇了。
坤哥说,这次失手,以后我也饶不了他。
春红说,机会以后怕不会太多了,咱们平头百姓,手中没有权利和势力,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这件事情,就这么悄悄地搁下了。
就在此事过去的第一个多月,颜老四给春红打来电话,说他病了,店面没有人打理,要春红过去帮忙。
春红说,我这边挺忙的,她是不愿意过去。
颜老四说,你不过来不行,我现在发烧,身体确实不行,你必须过来……
春红说,我考虑考虑,尽量去,你等我的电话。
春红把这事和坤哥说了,坤哥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可不能再错过去,这也是咱们扳倒颜老四的最后一线希望。
春红说,有啥好办法啊?
坤哥趴在春红的耳朵上如此这般这般,然后我再把铁哥们张峰找来,同咱俩一块去。到那时,你先去看他。我俩找个便宜旅店住着。等你把那边整好了,给我俩打个电话,我俩接到电话,立马过去,帮你收拾他。
春红在这边安顿好了家里,来到颜老四跟前,见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褥巾,面容憔悴,胡子一大把,心里有几分不忍。但她转念又一想,颜老四在家时,是怎么对待她的?此人不出,我哪有出头之日?
这位曾经软硬兼施,霸占自己的男人,多看他一眼,都无比恶心,恨不得早点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
春红装着和从前一样,给颜老四端汤送药,不让颜老四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春红假惺惺地说,要不咱去住院吧?颜老四说,没事,你还不知道你老公身体比牛还壮?抗造!我再吃点药,就会好起来的。说着,伸手来抓春红的手腕。春红说,你好好躺着,现在你身体太虚,千万注意。
春红在颜老四不注意时,把事先准备好的迷药,倒进了水碗。颜老四喝药时,不注意喝下去了。
颜老四喝完药,当时没有反应,春红着急,心想,难道药是假的?到了晚上9点以后,颜老四才像死猪一样沉沉睡去。
天越来越黑,屋里越来越静,静的有些瘆人。钟表的滴答声,格外刺耳。
春红悄悄掩上门,出来给坤哥和张峰打电话,告诉他俩赶紧过来,这边已经搞定。
他俩接到电话,打了一台面包车,迅速地来到春红身边。春红悄悄地把他俩迎到屋里。他俩看到了床上沉睡的颜老四,彼此努努嘴,示意都小点声,别把颜老四惊醒了。
坤哥使个眼色,意即动手。他先拿过一个大被,一下把颜老四盖上。他按着头,让张峰按着脚,春红在中间。一切布置好后,开凿。
这一顿暴打,把颜老四打醒了,他开始拼命抵抗,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又在病中,就是再长的膀大腰圆,也无济于事。他看着自己挣不开,就拼了命高声大喊:杀人了!来人啊……
坤哥说,春红赶紧找东西,把他的嘴堵上。
春红找来一双臭袜子,团吧团吧塞到他的嘴里。颜老四吱吱呜呜说,你个臭婊子……还没等说完,嘴就被塞上,发不出一点声音。颜老四见这仨人,把他往死里整,他能不拼死反抗吗?他乱踢乱蹬拼命挣扎,几乎坐了起来,不愧是原来练过武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勇猛。这时,张峰说使劲按住啊!坤哥说春红,快把我带来的那个绳子,递给我。坤哥接过绳子套在了颜老四的脖子上,使劲往下撸,他边撸边骂,你个狗日的!那天,差点没有把我打死!看今天,我不撸死你……
颜老四此时,是王八钻灶坑又憋气又窝火。打打不了,喊喊不出声,脸憋得彤红发紫,身体渐渐地渐渐地酥软,不动弹了……
春红说,住手吧!可能打死了!
他们几个住手,一看,全傻眼了。颜老四睁着眼睛,露出半拉舌头,满脸是血,眼珠子像要冒出来似的样子十分吓人。
这可怎么办?仨人全苶铁了!张峰说,本来想教训教训,这可如何是好?
坤哥说,别犹豫了,赶紧把尸体藏好,咱们悄悄地返回去。
张峰说,这种情况下,黑灯瞎火的也只能按着坤哥说的办了!可往哪藏啊!这地方,咱也不熟悉地形。
坤哥说,一不做、二不休,咱把他大卸八块,用包裹着背着扔到哪个僻静处。
春红说,这不行,血乎赤啦的,太吓人了!……背包裹,目标太大,街头巷尾都有摄像头。还不被人发现啊。这可怎么办啊?
张峰说,我和坤哥出去再找找,看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他俩出去了。
春红一个人,看着颜老四狰狞的尸体,阵阵恐惧向她袭来,她骇怕地,抓过被子,把颜老四的脸盖上了。
一会,坤哥和张峰急急忙忙地进来,说,有地方了!
春红说,在那?
张峰说,快别说了,赶紧抬尸体吧。
坤哥把颜老四的尸体用褥单缠好,上边又用那根绳子缠了两道。几个人抬着颜老四,费劲巴力地来到了那个枯井,把尸体扔了下去……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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