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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的母亲(4)

来源:作者:赵福海时间:2013-12-25热度:0

                                  4、咱不告贼
    
  那天晚上家里失盗,父亲要嚷嚷,母亲死活不让。
  父亲调到白马镇邮电所工作后,距家乡白马潭大队张家庄生产队也近了。由于我的出生,父亲有了传宗接代的人,就与母亲的关系开始缓和。
  当时,父亲给我起了个时尚的名子叫张红旗,乳名叫红红。由于父亲上班的邮电所距我家只有一二里路,父亲每天都能在家帮着母亲干些家里的活儿。屋里没柴禾的时候,他利用下班时间,立刻到后山拾些柴火,截成一尺半长,劈成碎片片,然后整整齐齐垛在灶房的屋檐下。每天,他都把院子和屋子,先洒上少许水,轻轻拿条帚扫,扫得干干净净,院子里连指甲盖大小的草叶叶儿,都清除的没一片儿。每天早上和晚上的饭都是父亲来做,他说,母亲在生产队干活累,以前他在县邮电局里工作离家远,帮不上母亲,这次离家近,他要好好补偿母亲。每天晚上点灯的时候,母亲从队里干活回到家,父亲都把晚饭已经做好,放在餐桌上。每天早上,母亲从地里干活回到家里,洗把脸和手,父亲都把早饭端到母亲面前,临上班走,还要看看水缸里的水满不满,不满,连忙到井台上打回水才走。
  七娘见了,叭喳叭喳嘴,笑嘻嘻地说:“看俺兄弟,换了人似的。兰娃儿,你算到福窝了。”
  二娘见了,咧了咧嘴,妒恨地说:“没见过,这样浪的男人,美死她!”
  祖母见了,气哼哼地说:“斌,你贱啊,哪有男人饲候女人的?”
  大伯文见了,乐哈哈地说:“早该这样啦。”
  二伯武蹲在井台边的老槐树下,瞅着这情景,叹了口气,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烟灰,站起来,拉响了老槐树上挂的大铁钟,“当,当,当”:“上工了,上工了。”
  二娘满脸泪水地跑了过来,喊道:“死鬼,上啥工? 快回去看看!”
  “咋啦?”
  “大宝、二宝都屙不下来了。”
  大宝是我的大哥,在家门前的麦地边蹲着,脸蹩得痛红,满眼泪,却没有哭出声。二宝是我的二哥,在麦地边掂着裤子,露着屁股,蹦着哭着喊着:“蹩死我啦,蹩死我啦。”
  二伯武连忙跑过去抱住二宝,拿小木棍,轻轻戳二宝屁股眼里硬梆梆的屎圪塔,可又怕戳住了孩子的肉,伤了孩子,干脆把木棍扔了,用手指一点一点往外掏。没想二宝太用劲儿,“噗——”,稀屎出来了,弄了二伯一手一手袖,脸上还有屎花花儿,吝得二伯“呱呱”只想吐。
  大宝见二伯那样儿做,自己就用手指,慢慢掏起屁股眼里的硬屎圪塔,一点一点的,掏出来了,稀屎慢慢屙了出来,大宝感到舒服爽快极了,望着爹那狼狈像就笑了。
  见俩娃子屙出来了,笑了,二伯二娘也跟着笑了,笑得泪都出来了。
  那天晚上,县剧院有戏,父亲斌的邮电所所长给了父亲两张戏票,父亲下午就从邮电所赶回家,早早做了晚饭。那时候,文化生活少,能有这样的看戏机会,很不容易,母亲也高兴。吃了晚饭,母亲抱着襁褓里我的,父亲用邮电所送报刊用的自行车,托着我们就到三十里外的县城看戏去了。十一点多钟,回到家里,打开屋门,母亲抱着我走进屋就看见室里屋顶的竹符棚被人掀开过了。再看,床头箱子盖上放的一五升篮蜀黍子不见了,只有一个空篮子放在箱子盖上。
  父亲一看就明白了。我们家与二伯家住的是一座房子,二伯家住两间,我家住一间。贼分明是从二伯家堂屋翻隔墙过来偷走了五升篮里的蜀黍子。
  “兔崽子,我去找他!”父亲转身就要出门。
  母亲伸手抓住了父亲的衣襟:“算了,别去了。”
  “可他是退伍军人,现在又是咱生产队的队长,咋能做贼?”
  “他二伯二娘也是作难,你没有见你的俩侄儿,成天吃糠咽菜的,都屙不下来了。”
  可那是咱唯一的口粮啊,咱咋办?”
  “你毕竟是公家人,咱比他捎强些。算了,咱再想办法吧。”
  第二天,父亲起床做早饭的时候,发现屋檐下多了两担柴禾。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