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磷海情缘(电影文学剧本)

来源:作者:陈肇虞时间:2013-11-14热度:0

  故事梗概:

  1987年江城地质学院毕业典礼以后,周丽云老师向钟云和刘萍讲叙了以前的故事。
  1957年刚从大学毕业的周丽云和三大一起,徒步行走300多里来到山北地质队。三大被分配到老乡山妹家居住。山妹对三大非常敬仰。周看到了山妹对三大的眷念,主动写信表面自己对三大的情感,希望他向山妹说明白。
  冬天,地质队开展整风,三大被打成右派,他主动与周脱离关系,后来分配到钻机劳动。山妹上山捡木耳掉入矿井内,三大冒险从井中救出山妹,从此山妹家把三大视为亲人。三大不幸被蛇咬伤,山妹父女全力抢救,使三大得以脱离危险。后来山妹参加地质队工作,三大也已摘帽,两人结婚并生下了一对男女双胞胎。
  四清运动中,山妹家接受调查,最后证实山妹是新四军的后代,她的生母是四清工作团副团长。而地质队开始的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三大被打成反动分子,判处管制三年。
  山妹在生母的逼迫下与三大离婚,带着不到半岁的陆月回到长春。三大带着钟云继续在地质队生活。改革开放以后,陆月从长春地质学院毕业南下寻找哥哥和父亲,最后凭借三大与山妹分别时的一张旧照片,在地质队找到了三大和钟云。一家人悲喜之极,他们立刻给长春的山妹打电话,钟云,三大,山妹在电话里都泣不成声……
                 
                 
  主要人物:

  钟一峰:外号三大,地质队员、探矿技术员,后任山北地质大队副总工程师兼山北磷矿大会战指挥部副指挥长。
  周丽云:地质队员、地质技术员,后是江城地质学院地质系教授。
  陆静娴:小名山妹,农村姑娘,后是地质队员,最后任长春某医院副院长。
  山妹养父:农民。草药先生。
  安元:老队长,山北地质大队副大队长兼地质技术负责人。后任山北地质大队大队长。
  赵强:地质队员、探矿技术员,后任山北地质队党委书记。
  刘机长:山北地质大队301钻机机长。后任山北地质队生产技术科科长。
  小胖:山北地质大队301钻机班长。后任机长。
  钟云:江城地质学院毕业生,地质队员,钟一峰的儿子。
  陆月:长春地质学院探工系毕业生,地质队员,钟一峰的女儿。
  刘萍:江城地质学院毕业生,地质队员,刘机长的女儿。
  张思诚:北京地质学院研究生,《山北磷矿成矿规律和远景规划》课题组的成员。周丽云的养子。
  林团长:四清工作团团长,山妹的亲生母亲。后回任辽宁省外事局局长,离休干部。
  王伟:原山北地质大队党委书记,后调离。
  李春水:地质队员、地质技术员,任山北地质大队政治处主任。
                 
                 
  剧本

   1:外景/大礼堂前面/日。
  1987年夏,江城地质学院大礼堂门前横幅“八二届毕业生联欢晚会”。两边标语“热烈欢迎同学们参加联欢晚会。”校领导、老师、教职员工、毕业班同学含笑步入礼堂。
  23岁的刘萍在礼堂门前徘徊,焦急地不时看手上的表。远处操场上钟云(23岁)疾步而来。刘萍迎上,钟云将电报纸递给刘,刘接电报显出“欢迎你们参加磷矿大会战。父”,刘内心充满喜悦,深情的望着钟云。
  钟:“我们即将参加磷矿大会战了。”
  刘:“爸爸一定很高兴。”钟报以幸福的笑容,挽着刘的手一同步入大礼堂。
  2:内景/礼堂内/日。
  礼堂内欢笑声、谈笑声此起彼伏。
  报幕员走至舞台前:“下一个节目,地三班和探三班合作演出的音乐舞蹈——宣战。”掌声,口哨声,《勘探队员之歌》由远而近。
  幕徐徐拉起,舞台背景:远处峰峦翠叠,密林深处隐约可见许多钻塔。
  近景:钻架下四名钻探工人正在紧张而聚精会神的用舞蹈动作表示钻机操作。
  钟云、刘萍戴安全帽、白手套,穿地质服、长统靴威武地步入舞台右侧朗诵。
  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青春。
  刘: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一生中的黄金。
  合:我们,建设时期的游击尖兵,我们,新时期毕业的大学生们,明天就要走向山野,去参加新的长征。
  钟:我们知道——刘: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寂静的山林。
  钟:我们知道——刘:那里有着汹涌的海浪和沼泽的泥泞。
  钟:虎豹熊狼将是我们的同伴,刘:鱼鸟猴蛇将是我们的知音,钟:林涛怒吼是欢迎我们的礼炮,刘:雨雪雹冰将铸造我们对事业的忠诚。
  ……
  观众平静、凝神地望着舞台。
  中年女教师周丽云坐在前排,正全神贯注地望着舞台和这一对青年男女,似乎在思索和回忆。
  朗诵继续。
  钟:谁说,爬山涉水的艰辛会动摇我们的意志?
  刘:谁说,寂寞单调的野外生活会使我们消沉?
  合:为了祖国的“四化”,为了民族振兴,我们将毫无保留地献出全部的智慧、力量和青春。
  掌声、欢笑声。
  报幕员:“今晚演出到此结束,祝同学们在未来的舞台上谱写出人生最美妙的乐章。”
  热烈的掌声再一次响起。全体演员上台谢幕。
  展现片名“山野春秋”音乐,《磷矿花赞》主题歌声。
  男:迎着绚丽的朝霞,披着迷蒙的雾纱,祖国山野的磷矿花,开得那么灿烂,开得那么斑斓。
  女:啊,磷矿花,你是深山希望的精灵,你是故乡美丽的神话。
  合:脚踏青山,手揽皎月,驰骋沙漠,搏击海浪,我们是经济建设的先锋,我们是敲开地壳的尖兵,为了祖国的四化,为了矿业的兴隆,我们无怨无悔,奉献自己的终身。
  男:凝聚千年的梦幻,饱含岩土的芳香,祖国心中的磷矿花,开得那么自信,开得那么潇洒。
  女:啊,磷矿花,你是大山崛起的明天,你是地质队员的情怀。
  合:晨采珠露,晚送彩霞,春花秋月,酷暑严寒,我们是经济建设的先锋,我们是敲开地壳的尖兵,为了祖国的四化,为了矿业的兴隆,我们无怨无悔,奉献自己的终身。
  随着歌声,演职人员字幕的底版画面:推出山北磷矿区的远景。
  地质队员在陡坡上攀登,用地质锤敲打岩石;测量队员在烈日骄阳中测量;山区栈道上工人在抬着机器;井架下钻机工人在茫茫的雪海中操作;一对青年男女正在勾画矿体的图形……
  字幕完。
  3:内景/周丽云家/夜。
  夜晚周丽云家,两室一厅的教师宿舍,屋里陈设比较雅淡而整洁,一群大学毕业生兴致勃勃地坐在客厅里。
  钟云、刘萍坐在周丽云两旁,周丽云拿着一本很旧的照相册,正在向同学们讲述着。
  周无限感慨地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三十年前,我作为江城地质学院的前身——京城地质大学第一届毕业生,自己主动要求到湖北省山北地质大队,参加磷矿勘探工作时的照片。我的地质情缘,也是从磷矿勘探开始的。”
  大家围拢到周的身边,大家都很好奇钟云:“周老师能给我们讲讲野外队的生活情形吗?”
  周微笑着:“怎么,想听一下我的地质人生之旅?”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是呀,请你说说吧。”
  周沉思片刻,指着一张发黄的照片说:“就从这张照片说起吧!”
  近景照片上,一群青年男女站在悬崖下边一座高耸入云的钻塔旁边。周指着那个有一对辫子的姑娘说:“这就是我——周丽云,当年23岁;旁边的那位小伙子,23岁,是我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遇到的第一个野外地质队队员,因为他身材大,脚大,手大,我们都称他为‘三大’。”
  年轻的三大和周丽云从照片中走出来,向观众挥挥手,走进山野,加入到十几人长途跋涉的勘探队伍中去了。
  4:外景/旅途中/日。
  盛夏时节,群山连绵,一群年轻的地质队员走在山间小道上,几匹驮着行李的骏马跟随其后。小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地上散落着一些枯朽的落叶,。受了惊吓的野鸡和山雀不时的掠过山林,发出悦耳的声音。人们走着就像进入了原始森林一样。
  地质队员穿过深林之后,沿着陡峭崎岖的山路继续行进,天空中几只雄鹰在蓝天下翱翔。队员们有的敞开外衣,有的拄着木棍,大家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经过近一个星期的长途跋涉之后,都显得非常疲乏无力。
  远处的山顶,白云飘荡,依稀可见三大挥动着草帽。
  三大:“喂!加油呀!”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周丽云抬头仰望山顶,似乎增添了力量,努力向山上攀登。
  众人登上山顶,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三大手指着山下,雾蒙蒙中,隐约看到一条小溪、几栋瓦房和一顶白色的帐篷。
  三大:“朋友们,山北地质大队快到了,你们慢慢走吧!我先下山为你们做准备。”三大说完疾步下山。
  顷刻,浓云密布,大雨倾盆。地质队员在大雨中艰难前行。
  5:内景/地质帐篷内/日。
  太阳露出笑脸。
  一座简易的白色地质帐篷。门边挂着“湖北省山北地质大队”的队牌,从门口望去,里面摆着几张办公桌,一张床铺,一个木架子上放着磷矿石标本。
  周丽云一行已到达队部门前,但大家都淋湿了。
  老队长:“欢迎,欢迎,都淋雨了吧!”
  老队长——山北地质大队副大队长兼地质技术负责人,说他是老队长,也只不过33岁左右,黝黑的面孔,热情地和新来的队员一一握手,并请大家进帐篷休息。
  三大:“怎么样,来了一个痛快的天然浴吧!”
  三大微笑着提着水瓶和几个茶杯,放在办公桌上。
  周丽云:“老天爷也太偏心了,你连半点雨也没有淋着。”
  周丽云显得很不服气。
  三大:“嗨!山区的天气就是这样,说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说下到谁的身上就下到谁的身上,这可以算是对你们参加磷矿勘探工作的一次洗礼吧!小周往后可得老实一点,否则老天会惩罚你的。”
  周:“我就不信老天总会照顾你。”
  老队长:“才来这儿就开始唇抢舌战了,哈哈!”
  三大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给老队长。
  三大:“老队长,这是介绍信。”
  老队长:“同志们,现在我们的条件比较差,房子也还没开始建,暂时都住在老乡家里,我看大家先到驻地休息一下,然后再过来吃饭。”
  帐篷外一群农村男女社员好奇地观看新来的地质队员。
  老队长请房东一一领走新来的地质队员,室内只剩下他和三大。
  老队长:“山妹,请你领三大技术员到你家和小赵一起住,好吗?”
  老队长向门外的一个姑娘喊道。画面仍是周老师那张发黄的照片,山妹微笑着从照片中走出来。山妹约摸17岁,中等身材,圆圆的脸蛋,眼睛炯炯有神,一身山村姑娘的打扮。
  山妹:“好,这是三大技术员的包吗?”她抢着背起一个双肩包。
  三大:“不!我自己来。”
  山妹:“你来这里是客,哪有叫客人背包的道理,请随我来。”
  三大和老队长握手告别,牵着驮行李的马,随山妹而去。
  6:内景/山妹家/日。
  这是一个典型的山村农屋,坐北朝南,土墙青瓦,窗户不大,都用白纸糊着,进门是一间堂屋,两边是前后四间厢房,后面是厨房和杂物,最后边是猪舍。
  山妹还没有到家就喊道:“妈,来客人了。”
  山妹妈:“谁呀,快请进屋。”
  三大从马背上解下行李,随山妹进屋……
  三大妈:“你好,同志贵姓。”
  山妹:“人家是技术员。”
  三大:“您老就叫我三大吧。”
  山妹妈:“三大同志老家是哪里的?”
  三大立刻回答:“湖南人。”
  山妹妈:“你们地质队真是天南地北的,住在这里的赵同志家是辽宁的,现在又来一个湖南人。”
  三大:“是呀!地质队在四面八方找矿,全国各地的人都有呀!”
  三大架起行军床,铺好床铺,山妹提着一桶热水和一瓶开水进屋向三大说:“三大技术员,请随便洗洗吧。”
  三大感谢的点点头:“谢谢。”
  7内景/地质队帐篷内/日。
  老队长和赵强在一张图纸下比划着,三大进屋。
  老队长见三大进屋急忙招呼:“来,三大技术员,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才从地校分来的赵强同志,这是三大技术员,我刚才正和小赵谈设计上的事,你们把图纸拿回去研究一下吧!”
  三大、赵握手。
  赵:“你就叫我小赵吧。”
  二人收拾图纸,向老队长告辞而去。
  8:外景/山妹家室外/傍晚。
  夜幕即将降临,三大和小赵拿着图纸走进山妹家,山妹父亲、母亲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
  小赵:“陆伯伯,打搅你们了。”
  山妹父:“哪里,哪里,要不是这里有磷矿,你们怎么会到穷乡僻壤来呢?”
  三大:“那倒是真的,就这三百多里山路也难得走哇!”
  山妹:“听说三大技术员是专管钻山机的,要架起好高好高的铁架子,还要有电灯哩!”
  三大:“是呀,这里已经发现有磷矿了,我们要在这里勘探,山妹没有见过电灯吧?”
  山妹妈:“我们这深山野岭的,哪里见过那洋玩意儿呀!”
  三大对着山妹笑着。“过不了好久,你们都可以用电灯了。将来磷矿开发了,还要修公路,修铁路,跑汽车、火车哩!到那时这山里的金凤凰就可以飞上北京了。”
  山妹抿嘴笑而不语。
  赵:“陆伯伯今天到哪里看病去了。”
  陆父:“前村有个小孩肚痛的厉害,我上山采了一点草药送去了。”
  三大:“呀,陆伯伯还是医生呀!”
  山妹得意的:“是呀,我爸是这十里八村里有名的草药先生哩!”
  赵连忙点点头说:“啊,我知道了,难怪你长得这么灵秀,原来是吃了陆伯伯的仙丹妙药呀!”
  山妹倒在妈怀里撒娇地说:“妈,你看赵技术员在取笑我。”
  此时一轮明月冉冉升上天空,繁星满天,山风习习给人带来一丝凉意,和白天的炎热比起来,真可算是两重天了。
  山妹妈爱怜地说:“人家和你开玩笑嘛!”
  说完转向三大和赵说:“三大技术员今天刚到,走了那么远的山路,该休息了。”
  大家互相道别,各自回房休息。
  9:内景/三大卧室/清晨。
  室外山妹的歌声:“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夜夜梦家乡……‘三大:”山妹的歌唱的不错呀!“
  赵:“姑娘生性活泼,她爸爸妈妈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视她为掌上明珠,家里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干,可算是个娇姑娘了。”
  三大:“哦。”
  山妹唱歌甜美模样的特写镜头。
  10:内景/地质队帐篷内/清晨。
  一群地质队员围在老队长身边,七嘴八舌和老队长说着。
  周:“老队长,听说这个磷矿是您发现的,您能带我们上山去看看吗?”
  老队长关心地对大家说:“你们昨天才到,今天休息一天吧。”
  大家争先恐后地说:“不累,您带我们去吧。”
  老队长:“那好,你们先去领野外装备。”
  画面:三大、周等人从保管员那里领到地质锤、罗盘、地质包、登山鞋、水壶和草帽,大家异常兴奋。
  11:外景/磷矿区/日。
  老队长带领新来的地质队员在山岭上攀行。《磷矿花赞》的主旋律在山谷中荡漾。
  达到磷矿区后,老队长边走边说,指着裸露的地质剖面向大家讲解,有的地质队员敲打岩石,用罗盘测量,最后大家在一个陡崖下的槽探旁边停了下来。
  老队长指着槽子中间暴露的岩石:“这就是磷矿,根据我们取样化验的结果,品位都在百分之二十以上。大家休息一下,可以沿着矿体的走向去追索矿体,熟悉一下地层,将来我们要到离这里五十多里地的龙家山去填图呢!”
  骄阳似火,炎热难当。大家找树荫原地坐下来,有的喝水,有的用草帽当扇子扇风。一会儿,大家散开。
  周丽云对一个女同学甲说:“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说着两人牵手而去。她的同学小李见状急忙追过去。三大和赵跳到槽子底下,敲打着岩石。二人商量着什么,老队长满意地微笑着。
  太阳缓缓西下,老队长见手表已经指到了四点,其他地质队员已经回来,有的坐着,有的躺在山坡上,就剩下周丽云三个人还没回来。
  不一会,一个姑娘手指着前方小径。
  女同学乙:“看,她们回来了,回来了。”
  女同学乙用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大声喊着:“周丽云快点,我们都在等你们。”
  周捧着一把美丽的山花,女同学甲拿着两块磷矿石标本,小李背着一个地质包,手上拿着两个地质包,三人兴致勃勃地走来。
  周:“老队长,我们采集了几块磷矿石标本,回来迟了。”
  周把山花献给老队长。大家鼓掌欢呼。
  老队长:“大家第一次上野外,热情很高,但要记住,地质踏勘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人生的路也需要我们脚踏实地地走下去。现在已经晚了,往回走吧。”
  夕阳如火,晚霞如花。大家在《磷矿花赞》的旋律中下山12:外景/山妹家室外/日……
  画面叠印出:三大和赵背着地质包和水壶出门上山,天快黑的时候回来;三大月下吹笛,山妹凝听;山妹把洗好的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三大,赵的床上;三大和赵给陆家劈柴挑水。
  13:内景/三大卧室/夜。
  夜晚,三大房里那盏煤油灯还亮着,山妹父打着手电从外面回来,看着窗户透出的灯光,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敲三大的门。
  三大:“谁呀?”
  山妹父:“是我,还没有睡呀?”
  三大将门打开:“陆伯伯,我们正在研究图纸。”
  赵连忙起身:“陆伯伯,快进屋坐坐。”
  山妹父:“我要山妹煮了一点嫩包谷,让你们尝尝鲜。”
  赵:“老是吃你家的东西,真不好意思。”
  山妹父:“自己种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山妹将一盆包谷棒子举过头顶走了进来。
  山妹:“来了,珍贵的客人请品尝。”
  山妹父:“你看这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山妹:“不是说工农联盟一家亲吗?一家人不要那么讲究吧!”
  三大:“对,对,不讲究,不讲究。”
  山妹:“听说钻山机快到了,大家都在议论,说你们有穿山镜,可以看到地下几百丈深哩!”
  三大解释:“那不是穿山镜,那是罗盘,里面的指南针是测量方向用的。”
  山妹:“听说机器来了,我们这小河沟要架抽水机,水都可以流到家门口了。”
  赵:“是呀,到时候,开关一拧,水就哗哗地流出来了,我们的小公主就不用挑水了。”
  三大冲着山妹做了个怪相:“到那时你还可以去当一名工人,戴着安全帽,穿着工作服,长统靴,那时候你呀既威武又俊俏,更漂亮了。”
  山妹嗔笑着:“你看我能学会吗?”
  三大:“怎么不能学会呢,以后我教你。”
  赵:“对,让三大技术员教你。”
  山妹惊喜:“真的呀!那我就拜你为师了。”
  三大用京剧唱腔道:“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儿了,来,来,来,快给师傅行礼。”
  山妹起身做花旦样:“小徒儿这厢有礼了。”
  众人哈哈大笑。
  14:外景/山妹家室外/上午。
  早晨,阳光明媚。地质队来山区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山妹家附近的平地上盖了几栋简易的工棚,并且安装了水泵、发电机,附近几户农民和山妹家也都装上了电灯和自来水。
  周来到山妹家室外:“三大技术员,301机开钻,我们一起上钻机去吧。”
  三大:“好的,你稍等一下。”
  山妹听见声音从房间走出来。
  山妹:“啊,是周姐呀,进屋坐一会。”
  周:“不坐了,要上钻机。”
  三大从室内走出来:“走吧!”并示意山妹:“今天钻机开钻,你去看吗?”
  山妹:“好,我一会儿就去。”
  山妹望着三大与周并肩走着的背影,似有所思的走进三大卧室,取了一些脏衣服出来。
  15:外景/田间小路/日。
  三大、周走在田间小路上,被一条小山溪挡住了前进的路。三大脱鞋,周也想脱鞋。三大示意制止,从路边搬来一些石头垫成几个石墩,三大牵周的手通过。
  过河的情景被远处一群钻工发觉后,他们大声笑道:“周技术员,三大给你搭的什么桥?”
  小胖班长(20岁)风趣的说:“是不是七夕里面的天桥?”
  周脸飞红云:“你们胡说什么呀。”
  三大穿好鞋,和周一起来到机场。
  16:内景/钻机机场/日。
  刘机长:“周技术员、三大技术员,今天开钻,钻机上的人都来了,我们一起开个会吧!”
  刘机长,24岁,中等个,性格开朗。
  三大:“好。”
  机场里已经安装好了一整套老式手把钻机,钻工们正认真地做开钻前的准备工作,机场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老乡。
  周和三大将地质技术指示书挂在机场的小黑板上。
  刘机长:“这是我们来磷矿区施工的第一个钻孔,先请周技术员和三大技术员把设计给大家讲解一下。”
  周和三大分别指着设计书发了言,众人讨论……
  刘机长:“希望大家按照设计书的要求施工,……上甲班的回去睡觉,上丙班的留下和乙班一起发柴油机准备开钻。”
  众人散去,周取出罗盘测量钻机的角度。
  周:“刘机长,钻机左右差半度哩!”
  三大接过周的罗盘校正:“是差一点。”
  刘机长:“因为右边地势虚,我们特意把右边垫高了一点,这不要紧吧?”
  周:“那怎么行呢!开孔就歪,那以后还不知歪到哪里去呢。”
  三大:“周技术员真认真呀!”
  刘机长:“好,人家说的有理,我们再调整一下,一定摆正。”
  三大将罗盘交给周,一转身衣服上擦了一大块黄油,周急忙从口袋里取出一团雪白的棉纱头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工作服上的黄油。三大侧身看见后一笑,周用棉纱头使劲地擦着三大工作服上的黄油。
  后场房小胖班长正在摇柴油机,累得满头大汗仍然没有发动,看着周正在擦三大身上的黄油。
  小胖班长嘲弄地:“三大技术员真有福气,身上一点油就有人擦,柴油机摇不着也不来管我们!”
  三大笑着走向后场房。
  三大:“饭桶,这么胖连个柴油机都摇不着。”
  小胖不服气地:“你行,你有本事试试看。”
  三大摇动柴油机,发现柴油机有毛病,用工具迅速地排除了故障。
  三大用力摇柴油机,机器“突突”冒着浓烟响了。随后其它机械也都运转了。小胖红着脸笑了。
  前场房钻塔上,周牵着山妹的手顺着楼梯爬到了第一层钻塔平台,向山妹讲解什么,山妹胆怯地用手扶着栏杆往下看。
  三大到前场房看到周和山妹二人在钻塔上,示意周和山妹下来。周点头牵着山妹的手顺梯而下。
  刘招呼三大、周在一张开钻通知书上签字。
  钻机飞快的转动,钻杆徐徐的钻入地层中去。
  山妹和老乡瞪着大眼睛看着,显得异常好奇和兴奋。
  三大和周并肩站着。周指着旋转的钻杆向三大讲着什么,三大点着头。
  17:外景/小溪边/日。
  半个月以后,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阳光灿烂,天空中鹰飞蝶舞,远处的群山枫林尽染,小溪的水清澈透明,可以看到鱼虾在水中自由地游来游去,深潭狭长的水面上倒映着蓝天山色,显得格外幽静。三大和周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因为天气热,两人都赤着脚并且把脚泡在溪水里。
  三大:“真险啊,几乎都发生事故了,都是你,本来可以终孔了的,为什么还要钻一个回次呢?”
  周:“还怪我哩!矿层的底板标志不明显,那怎么能随便就终孔呢?你自己没有能耐往下钻,还赖我!”
  三大:“谁说的,最后不是达到你的要求了吗?”
  周:“工作上倒是让我满意了,而对你个人,我可有意见了。”
  三大奇怪地望着周:“对我?为什么?”
  周:“干工作哪能那么急呢。”
  三大:“钻孔已经出问题了,不马上排除,立刻就要发生事故,我能不着急吗?”
  周:“那也要注意安全呀,自己摔了一跤不说,几乎把刘机长的手给弄伤。”
  三大沉默一会儿:“唉,这毛手毛脚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掉。”
  二人说话间一只大螃蟹爬到周的脚旁,用大钳子夹住周的脚。
  周惊叫:“哎呦!”
  三大急忙跳到小溪里察看并问道:“怎么啦?”
  周指着脚,撒娇地说:“你看嘛…”
  三大笑着抓住螃蟹说:“这么个小东西,看把你吓的,我还以为蛇咬了你哩!”
  周更加撒娇的说:“好痛嘛。”
  三大轻轻将周脚上的螃蟹钳拨开,用手揉了揉周的脚:“还疼吗?”
  周摇摇头说:“不疼了!”
  三大看着水里的螃蟹似有所思:“小周,我看这里螃蟹不少,今天还早,我们捉些螃蟹回家改善生活好吗?”
  周点头:“好呀!”
  三大下水捉螃蟹,周从地质包中取出一个样袋装螃蟹,两人蹦蹦跳跳甜蜜地打闹着。
  画外周的独白:“我多么想生活永远是这样,和他在一起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全、欢乐、幸福。难道我爱上他了吗?那么他又有什么感觉呢?也同感吗?”
  周凝神地望着三大专心致志地捉螃蟹样子,脸上泛起一阵轻微的红云,甜蜜地微笑着。
  18:内景/山妹家/夜天刚黑,山村里已有了几盏微弱的电灯光在闪烁。
  周还没有进屋就喊道:“山妹,你看我们抓了好多螃蟹。”
  周举着装螃蟹的样袋和三大一起进屋。
  赵走出来:“还没有吃饭吧,我也才从工地回来,今天可有口福了。”
  山妹从屋内走出来:“周姐,来,我帮你们去做。”
  说完接过周手中的样袋进里屋去了。
  周和三大。小赵一起走进卧室。
  19:内景/三大卧室/夜。
  三大和小赵在一张办公桌上讨论工作。
  周坐在三大的床边,顺手从枕头下翻出一个笔记本。
  三大回过头来看见周翻他的日记,急忙走过来。
  三大:“你不能乱翻我的东西呀!”
  周:“有什么秘密吗?我偏要看。”
  三大装着若无其事:“看就看吧,本人无秘密可言。”
  周随手翻开一页。
  字幕:“八月十八日,今天和她一起上钻机,一路上谈得非常投机……不知为什么,老是想和她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也无法驱散她的影子。‘三大趁周不防备,猛然抢过日记本。
  周跳起来:“你真坏。”
  山妹端着一盆做好的螃蟹进屋。
  山妹:“周姐,三大技术员怎么坏?”
  三大接过山妹手中的盆。
  三大:“不听他的,我们开饭啰。”
  山妹转身要走,被周拉住:“来,我们一起吃。”
  窗外,繁星满天,一弯新月映照着大地,山村的夜晚显得异常的宁静。
  四个年轻人在一起说笑吃着螃蟹。
  20:外景/中秋联欢晚会/夜山村一块开阔的平地上,汽油桶和木板搭成了一个舞台。舞台上面的横幅:“工农中秋联欢晚会”
  台下一群小孩到处乱窜,台下坐着山妹父、母、老队长、刘机长,乡亲们……等约百余人。
  三大示意锣鼓声停止。
  从舞台两边走出报幕员山妹和周。
  山妹:峰山生产队,周:山北地质队,合:中秋联欢晚会现在开始。
  周:“第一个节目:女声独唱,表演者,峰山生产队山妹,笛子伴奏,地质队三大。”
  山妹和三大登台,山妹微笑着向三大点头。
  笛声、歌声:‘月亮出来亮旺旺,亮旺旺……’掌声、欢呼声: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山妹和三大再次走上舞台。
  歌声:‘百灵鸟,双双的飞,是为了爱情来唱歌,大雁在草原上降落,是为了寻找安乐……’掌声,谢幕。
  山妹登台报幕:“下一节目是地质队周丽云和李春水的双人舞。”
  李春水,24岁,高个,与同龄人比起来显得比较成熟。
  周、李登台翩翩起舞。
  舞毕,掌声。山妹、周登上舞台合:“晚会到此结束,祝大家晚安。”
  台下的观众还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台上周和山妹双双拉着手走向后台。
  山妹亲昵地对周说:“周姐,你的舞跳得真好,还有李技术员,你们配合得像一个人一样。”
  李诡秘一笑:“哪有山妹的女高音出众呀,特别是还有三大的那管神笛哩!”
  山妹听出来似乎在奚落她,有些不快山妹:“我一个乡巴佬,怎么能和你们这些知识分子比呢?”
  李:“哟,不是还有三大在言传身教吗?”
  山妹感到委屈地捂着脸:“李技术员,这种玩笑我可不敢担当呀!”
  周瞪了李一眼说:“瞧你那张嘴呀,似乎是蜂子尾上的刺,专门刺人。山妹,别听他的,我送你回家。”
  山妹和周拉着手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山妹:“周姐,我可再不敢上台唱歌了。”
  三大赶上来说:“怎么?不唱歌了,那我这支笛可失去知音啰。”
  周:“人家正不高兴哩!你还开玩笑。”
  三大:“是吗?谁得罪了我们的娇公主?告诉我,赶明儿我去收拾他。”
  周:“算了吧,跟你说也没用。”
  三人走到一个岔路上。
  三大:“小周,你从这边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周:“我可把山妹交给你了,出了半点差错唯你是问。”
  三大:“得令。”
  三人都笑着,周从旁边的路往回走。
  三大、山妹在月光下远去,周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疾步回家。
  21:外景/小路上/傍晚。
  黄昏、晚霞。周和三大从钻机上回来。
  周从地质包里取出一件新织的毛衣递给三大:“给你织的毛衣织好了,你看是否合身。”
  三大惊喜地说,“呀,这么快呀,还是半个月前买的毛线哩!”
  周:“因为织的花样简单,所以织起来也比较快,晚上再加点班,不知不觉也就织成了,不过好久没有织衣服了,手指都磨了两个泡”。
  三大:“真的呀,让我看看。”
  三大怜惜地吹着周手指上的泡,然后接过周手中的毛衣在身上比划着。
  三大:“很好,很好,一定合身。”
  含笑着脱口哼起黄梅戏:“娘子手艺好,娘子手艺精,小生这厢有礼了。”
  周:“看把你乐地,正经一点,不要这样油腔滑调。”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在田间小路上。在快要分手的时,周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三大。
  周:“这里有一份‘文件’,你回去看吧!”
  三大:“文件?什么文件?”
  三大从周手中接过信封准备打开,周连忙制止周:“路上看啥,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三大将信封和毛衣放在一起夹在腋窝里。
  三大:“好,那就回去研究吧。”
  周:“明天是星期天,到你那里去包饺子。”
  随即二人各自回家。
  22:内景/三大卧室/夜在一盏昏暗的灯光下,三大拆开信封看信。
  信纸上的特写:三大,你可能会感到突然,抑或认为我太莽撞。犹豫了好久,觉得写几句话比面谈……
  周的画外音:“来野外队后谢谢你的关照,我无法抗拒我们之间情感的诱惑和碰撞,更无法忘记……。结束心照不宣吧。更重要的是不能在另一个女孩身上种下伤感的种子。我的选择对吗?”
  信纸上的特写:云九月三大读完信在沉思。
  山妹推门进来:“三大技术员,你们的衣服都洗好了。”
  三大从梦中惊醒一样,急忙将信收起来,并站起来接过衣服:“谢谢,总这样麻烦你。”
  “这算什么,你们也为我们家做了不少事啊。”山妹用异常温存的目光看着三大。
  三大心事重重,山妹似乎有所察觉,随即告辞。三大深情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画面:三大,小赵和山妹在一起劈柴时的嬉戏;三大帮助山妹家挑水时山妹那种异样感激的目光;月光下,三大笛子伴奏山妹的歌唱;山妹缝补三大衣服上扣子的特写……
  “是的,不能再使她产生误会了,否则……”三大负疚地自语。
  23:内景/三大卧室/日。
  星期日下午4点左右,周、赵、三大在三大宿舍的办公桌上包饺子。
  赵:“包的差不多了,我去烧开水吧!”
  三大:“好。”
  赵离开卧室而去,室内只剩下周和三大。
  周:“‘文件’看了吗?你和山妹谈了没有?”
  “谈什么?我不知道呀!”三大装得挺认真的。
  “你看你,怎么这样没心没肺的。”周有点着急的责备道。
  “啊!是吗?心倒是有一个,而且叫一只小云雀叼着哩!”三大不慌不忙的回答。
  “谁跟你开玩笑,总是这样嬉皮笑脸,仿佛就没有正经的时候,真没劲。”周似乎有点生气了。
  “看,看,急了吧!”三大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说。
  “谁急了?是我自作多情好吧!”周真的生气了。
  “不急就好,一切都按周小姐的指示执行,本同志那敢越雷池半步。”三大喷然一笑地解释着。
  周也笑了,跑过来捶打着三大:“你真坏,你真坏,快告诉我,你们怎么说的。”
  三大:“其实她早已听说了,有一天我和她一起劈柴的时候,她还找我要糖吃哩!不过,今天上午我把我们的事告诉她,她虽说祝福了我们,但是,看得出来,她内心还是很伤感的。”
  周:“山妹的确很纯洁,她对你也有一定的好感。”
  三大:“要怪我太大大咧咧了,可是我一直把她当小妹妹呀。那个小李怎么样?”
  周:“他还能怎样?听说他和书记是同乡,书记准备调他到政治处去。”
  三大:“你还是要和他好好谈谈,免得人家伤感。”
  周说:“他对我的确很好,而且在不同场合有意无意地表白过,但是我明确地拒绝了他,我对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们一直保持普通同学的关系。毕业分配时,是他坚持要求同我分在一起的。”
  赵走进卧室:“水开了,饺子包完了吗?”
  山妹挑柴进堂屋,“怎么?下饺子?有我的份吗?”
  周:“有,当然有,第一碗就应该是你的,因为你是小妹妹嘛!”
  山妹:“啊!周姐也在呀,三大就更应该好好招待了。”
  周:“死丫头,嘴也学得厉害了。”
  山妹笑道:“是您教的嘛!”
  周、赵、三大、山妹在一起说笑着吃饺子。
  24:内景/三大宿舍/夜。
  北风呼啸,雪花飞舞。三大独自在办公桌前伏案写日记。
  日记画面:十二月二十七日星期四雪三大的画外音:“队上开展了大鸣大放向党委提意见。不知天高地厚23岁的我,懵懵懂懂卷了进去,因此埋下了悲剧的种子。‘三大回忆在会议室地发言。
  三大画外音:“党委王书记存在官僚主义,很少深入基层到磷矿区检查指导工作。王书记不懂业务,强行干预磷矿区设计,……致使工作走了弯路。……‘三大继续在写日记。室外朔风呼啸,音乐声凄烈。
  三大的画外音:“大鸣大放结束后,队上的整风进入到反右阶段了。恶运从此降临到我身上,我因提意见受到了批判。‘25:内景/书记办公室/日。
  王书记,40岁左右,身体略为发福,有点秃顶。
  王书记严肃地:“大鸣大放期间,你坚持自己家庭的反动立场与党对立,鼓吹外行不能领导内行,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三大微弱但又坚定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但我提意见是为了帮助党委改进工作,也是为了维护党的威信,这和我的出身是两码事,”
  王书记的声音更加严厉,声音越来越大:“你还狡辩,你借向党委提意见,丑化党的领导,心中还有党组织没有?我是这里党的书记,是代表党的,你借口反对我来反对党,与当今社会上的那股反党潮流遥相呼应,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右派分子!这后果只能由你自己负责。”……
  三大声音很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断章取义,我……”
  26:内景/三大卧室/夜。
  三大继续在写日记。室外朔风呼啸,音乐声凄烈。三大从抽屉中找出和小周黑白照片的合影,仔细揣摸着。
  三大的画外音:“三大呀,三大,你身处逆境,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实,在风暴到来前要处理好和周的关系,你不能影响她的前途……‘三大在回忆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
  画面:三大和周在钻机旁亲密的谈工作,周欢心地笑着;三大穿着周织的毛衣和周一起登上山腰,脚下一个飞流的瀑布,微风吹拂着周的秀发,俩人向着大山大声喊“啊—啊—”,山谷回音“啊—啊—”;迎着朝霞,两人一同走在去钻机的山间小路上,二人在从天而下的七彩瀑布前击水嬉戏;和周登上山顶,极目远眺,朗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和周在月光下沿着小溪漫步,轻轻唱着‘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
  画外音:“三大,你必须忘却过去的一切,你已经没有爱的权利了。‘三大沉思很久,自言自语:”我不能连累她,也不能让别人借口我的问题来伤害她。“
  终于下决心从抽屉里找出剪刀,痛苦而又干脆的将两人的合影照片剪成了两半。
  三大随笔写下了:“有些人活着,但是他死了,有些人死了,但是还活着。我必须真正的活着,希望自己能经受住这个残酷的考验。‘27:外景/田间小道/夜。
  月夜,静悄悄,迷蒙中一对男女青年在山间小溪畔漫步。男的脚步有些沉重,女的紧跟在后面。
  近影,三大胳膊夹着一个纸包和小周并排走着,月亮照出两人匀称的身影。
  三大停下来转向周:“我送你的那些书和信件、照片都还在吗?”
  周奇怪不解地仰头望着三大:“不在了,怎么啦。”
  三大沉默了片刻,沉重的说:“如果在的话,请把它退给我。”
  周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道:“为什么?”
  三大装着若无其事的:“不为什么。”
  两个人都沉默,都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三大最后用力把一颗稍大一点的石子踢进了小沟,溅起一圈圈水环,水花。
  三大隐瞒着内心的痛苦,下决心与周分手。
  三大:“我可能会被打成右派,受到批判,我不想因此而影响你,因此,想尽快地结束我们的关系,请原谅我给你带来的伤害。”
  沉默,沉默得风都已经完全停歇,两人都放慢了脚步。
  周:“不!你什么也没有错,你很优秀,一切都是误会,以后会证明你是清白的。”
  三大:“我不能连累你,影响你的前途……”
  “难道你……”周进一步问道。
  “这是几个月来你送给我的纪念品,我把它还给你,忘掉我吧!我并不是你理想中的白马王子,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三大说完把一个用报纸包的东西硬塞给周。周接过纸包,掩面大哭,疾速地跑回家。三大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
  悲沉的音乐声响起。
  28:内景/整风办公室/日。
  地质队王伟书记和李找周丽云谈话。
  王书记:“三大的右派言论很明显,小李你介绍一下。”
  李指着一幅漫画说:“这是他画的。”
  画面中一个油桶上坐着一位领导,有一位同志在向领导汇报说没有柴油了,而另外一个油桶正在流着柴油。标题是大、小官僚谈工作。
  李:“他把我们的干部污蔑成大小官僚,这不是别有用心吗?另外,他还写道:几滴冷雨,数片雪花,就能够使我们的意志消沉?影射党的整风运动说成是冷雨,雪花……这样的事例太多了。”
  王书记:“今天我和小李找你来,希望你能和他划清界限,揭发检举他的罪恶言行。他欺骗了你,现在你们这种关系就不能再继续了。”
  李:“我早就看出他不怀好意,和他在一起会毁掉你的,你要利用这次机会争取立功,争取政治上的进步。”
  周低着头,无意思地用手摆弄着衣角。听完李的话之后,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看李,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周低声地画外音:“本来在毕业的时候,学校就想让我留校执教,是我自己坚持要到磷矿区来的,看来我只有考研离开地质队,换一个适合我工作和生活的环境了。‘29:外景/山妹家/夜。
  三大拿着一支箫从卧室出来,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他下意识地把衣服裹了裹。
  三大自语道:“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一切都已结束,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吧。”
  院子里凄凉的箫声在空中悠荡。
  山妹听见凄婉的箫声,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着月影下的三大。感到很迷惑。
  30:内景/三大卧室/日。
  阴沉的天,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三大昨晚彻夜未眠。
  三大伏案沉思:房间里的地面上丢了许多废纸团,办公桌上放着一叠材料纸,上面写着“我的交代”,下面还是一片空白。三大写着写着觉得不合适,摇摇头,撕下来扔了,如此反复数次,终究什么也没有写下来。
  “我能交代什么呢?”三大自语。
  山妹端着一碗荷包鸡蛋面条推门进来走到三大面前。
  山妹:“三大技术员,你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吃点东西吧。”
  三大从回忆中走出来,看着山妹这样关心自己,非常感动。
  三大:“谢谢,你和你们家对我太好了。”
  山妹:“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三大接过面条,夹起面条尝了一下,又放下来三大:“山妹,不行呀,头痛的厉害。”
  山妹:“头痛?你以前有过这毛病吗?”
  三大:“一年多以前就有了,一旦发作起来什么也不想吃,直想吐。”
  山妹:“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让我爸爸看看吧!”
  三大急忙阻拦,“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山妹高声地:“爸,三大病了,你过来看看吧!”
  山妹父进来号脉。
  山妹父:“这病是由气冲头顶,肝火太盛,又忧郁而成疾,需要很好的休息和调理,吃几服药会好的。”
  三大:“谢谢了。”
  山妹父:“让三大好好休息,我们去熬药吧!”
  三大:“您们走好。”
  山妹父女离开三大卧室,三大用手抱着头31:内景/山妹家/日。
  三天后,在一个雨后初晴的上午,三大准备东西打算上山。
  山妹:“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又要上山?”
  三大:“几天没有上钻机,想到西坡的1号机去看看。”
  山妹:“正好我和生产队的秀芬她们约好,一起到那边去捡木耳哩!”
  三大:“那好,我们一起走吧!”
  31:外景/深山中/日。
  树木参天,枝叶茂密,遮盖这雨后初晴的太阳,一些桦木散乱地倒在绿色柴草丛中,鸟儿在林间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不时发出悦耳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山妹和秀芬等五个姑娘各自拿一根柴棍,打落柴草上的水珠。
  山妹:“秀芬,快来呀,这里有好多木耳啊!”
  山妹找到了几棵倒在地上的桦木,上面长满了黑色木耳。
  秀芬急忙跑过来和山妹一起捡木耳。
  秀芬:“听说住在你家的那个三大犯大错啦,还开了批斗会呢。”
  山妹:“这一向他不吃不喝,像变了个人似的。”
  秀芬:“住在我家的那个小周这一向也闷不做声,心事重重,那个小李天天来找她,要她写什么材料揭发批判三大!好几次看到她在哭。”
  “那她答应了。”山妹很着急地问道。
  秀芬:“看把你急的,小周一声不吭,小李也就走了,只不过听说小周和三大已经吹了。”
  “这对三大的打击太大了。”山妹有些自言自语地说。
  秀芬开玩笑的说:“怎么你这么关心他呀!”
  山妹:“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真好,住在我们家里老是帮我们做这做那,而他自己的事却从来不肯麻烦别人。”
  秀芬:“看来你对他的印象怪好的呀,莫不是……”
  山妹:“瞎说什么呀,人家正落难哩!”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捡木耳,山妹走近了一个旧的探矿井采木耳,突然井口木头塌了,山妹掉入旧井内。秀芬等人急忙走来。
  秀芬大声地喊:“救人呀!救人呀!山妹掉井里了。”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32:内景/钻机机场/日。
  刘机长、小赵、周丽云在守矿,他们站在岩芯箱旁正在讨论工作,岩心箱内摆放了一些很碎的岩芯。
  三大走进机场,刘机长,小赵迎了上去,周和三大的目光不期而遇,周迅速地低下头退到机场的另一角落,怀着一种关心、担心、怜惜的复杂心情,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深情地注意着三大。
  刘机长:“刚才周技术员说快见矿了。”
  赵:“昨晚开始进尺很快,但岩心采取率比较低。”
  三大看着岩芯,一名钻工过来说:“刘机长,现在进尺加快,水泵压力表也出现了异常。”
  三大果断地说:“刘机长,不能再打了,赶快采芯提钻。”
  三大示意赵把水泵关掉,自己操作钻机。
  三大:“提钻吧。”
  待钻具提至地面后,一钻工用小锤敲一下岩芯管,一块岩芯从岩心管中落下。周拿来一个小瓶,将瓶中的液体点在岩心上,马上出现了泡沫。
  周:“是到矿了。”
  “见矿了!见矿了!”大家都异常兴奋。
  山下小胖班长带领接班的人迅速往机场上爬。快到机场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事了,出事了!”
  众人诧异:“出什么事了。”
  小胖:“山妹……她……被埋在……废井里了。”
  三大:“什么?山妹掉井里了?”
  小胖:“是的,老队长他们正在抢救哩!”
  三大对刘、赵、周等示意他将离开。
  三大:“你们在这里守矿吧,我去那边看看。”说吧急忙下山。
  33:外景/废井旁/日。
  山妹落入的废井旁站满了人,有几根长长的木料散乱地堆在井旁。
  一工人头上包着纱布在向老队长汇报:“我在井下透过一个小洞,可以看到了山妹的头顶,现在还能听到山妹的呼救声,不过井内还在垮石头,下去救人很危险,搞不好会被埋在里面。”
  众人议论:“是呀,太危险了,谁敢下去救呀。”
  “我看还是先要搭支架。”
  “废话,搭支架时间长,山妹在底下受得了吗?”
  三大穿着一件几乎掉光了扣子的中式破棉袄,腰上系着一根草绳,和其他一些工人一起满头大汗的跑来,看到约10米深的旧探井,井壁周围泥土很松散,不时听到有掉落泥土的声音。三大很着急的走到老队长跟前。
  三大:“老队长,让我下去救人吧!”三大着急地说。
  “下面很危险呀!”老队长看了看三大。
  “老队长,快想办法吧,山妹在下面会受不了的,要不然让我下井吧。”山妹父焦急地走到老队长面前要求道。
  三大再次要求:“那不行,还是让我去吧,我年纪青,老队长您再不决定时间就来不及了。”
  老队长迟疑了片刻:“好吧。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三大点点头。老队长细心地帮三大系好安全带,載好安全帽,然后将安全带挂在大绳上,紧紧的握住三大的手。
  老队长:“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上面喊话。”
  然后命令将三大缓缓的送入井内。当三大下到井深一半的时候喊道:“停。”
  众人都非常焦急和惊讶,都望着井下,三大用手电照井壁,看见一大块岩石已经产生了裂缝,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三大用手摸了又摸,然后坚定地喊道:“继续放绳。”
  三大下到井底挖土。
  山妹微弱的声音:“谁呀?”
  三大:“是我,三大。”
  山妹充满着希望和爱怜:“是你呀,你的病还没有好怎么就下来了。”
  三大安慰她:“我不要紧,你要坚强一些,一定要坚持住。”
  三大用力铲土,土一筐一筐往上运,也渐渐可以完全看到山妹的头了。在山妹的头顶上和脖子处都有木头卡着,因此还有一定的空间可以呼吸。
  “三……大,快了吗?我……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山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
  “山妹,快了,再坚持一下。”三大边挖土边安慰山妹。
  “谢……谢。”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山妹,山妹,山妹……”三大喊着,已经听不到山妹的回音了。
  三大挥汗如雨,急速挖土,井内不时由井壁掉下石块,但已经看到了山妹的大半个身子,三大用撬棍撬开了卡着山妹的木头,然后把自己的安全带套在山妹肩上,用手抱住山妹的上身。
  三大向上面喊道:“慢慢地拉!”
  绳子崩的很紧,但山妹没有动,三大发现还有另外一根木头卡着山妹的腿部,三大急忙喊停!然后用很大的力气把那根木头撬开。
  三大再向上喊“慢慢拉。”
  同时抱着山妹用力往上送,山妹终于拉动了。当山妹从被埋的泥土里拉出来以后,三大叫停,重新整理好系在山妹身上的安全带。
  三大最后喊:“拉‘。
  山妹在井里缓缓地上升,当拉到中间那块有裂缝的岩石时,山妹的脚无意碰了一下石头,石头轰隆一声落入井内。一块滚石击中三大头部的安全帽,另外一块石头击中三大的肩膀。
  山妹被迅速拉至井口,用担架抬走。
  众人望着井下的三大问道:“怎么样?三大。”
  三大回答:“不要紧。”
  老队长:“快放安全带和绳子。”
  三大系好安全带,众人拉绳子。三大被顺利出井口,脸色苍白,棉衣的肩已经被砸坏,鲜血顺着袖口往下流。
  突然轰隆一声,浅井完全塌了。
  34:内景/三大卧室/日。
  三大躺在床上,右肩上缠着白纱带。山妹坐在靠床的椅子上。
  三大望着山妹:“你好了吗?”
  山妹:“掉下去时我闭着眼睛,当我睁开眼睛时什么也看不见了,我觉得这一下全完了。后来听到你的声音,是那么亲切,不知怎么的,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心中充满着信任和希望。可是时间一长,觉得有点支持不住,我记得轻轻的喊了你一声,后来就没有什么感觉了,直到抬回家里,醒来时我发现你没有在我身边,顿时感到……眼泪也就很自然地流出来了。”
  三大:“在井下时,我真着急,劲用大了又怕铁锹碰着你,可是又要抢时间,心情非常紧张。”
  山妹:“你那时就不怕被埋在里面吗?”
  三大:“我那时什么也没有想,我只想下面有你在,我必须快点救人。”
  院子里传来周丽云的喊声:“山妹!”
  山妹走出来见周:“周姐,好啊!”
  周摆摆手走近山妹低语:“他伤好些了吗?这点东西请转交给他,只有劳你多照顾他了。”
  山妹:“周姐,进去坐坐吗?”
  “不进去了。”周摇摇手急匆匆地离开。
  山妹接过周的一篮鸡蛋和一封信。
  山妹进屋:“三大,你看周姐送这么多鸡蛋来了。”
  三大:“周?鸡蛋?请你退回去。”
  山妹:“那怎么行呢?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嘛,听秀芬说,周姐也有她的难处,小李天天找她,她也哭了多少次,你应该体谅她。”
  三大痛苦地:“我从没有责怪过她,我是怕连累她,怕伤害她。”
  山妹:“这里还有一封信。”
  三大接过信,山妹凝神的注视着三大,三大读信。
  画外周的声音:“记忆,这是人的本性,否则将是一具僵尸。我不理解人为什么要互相伤害,我唯一的自卫武器是沉默,这种沉默既可以表示默许,也可以表示反抗,这就要看人怎么样理解它了。
  应该谴责你吗!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伤的怎样?希望你接受山妹细心照料,我相信,她会很好照顾你的。
  下个月,要离开队部到普查组填图去了,同时我也决心报考研究生离开地质队,开始我的新生活,你自己多保重。再见!‘三大沉浸在苦痛之中,含泪移动着身体,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右肩,他无意识地挥一下左手,将旁边茶杯打落地下。
  山妹父、母听到响声,急忙跑进来问道:“三大,怎么了?”
  三大猛然醒悟过来:“没什么,谢谢你们的关心。”
  山妹倒了杯水递给三大:“喝点水吧!”
  三大:“我不想喝,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
  山妹父:“那好,我们走吧。”
  山妹不放心地依门回首,眼睛也有些湿润。
  35:内景/山妹家/日。
  春节前夕。
  山妹家正在做过年的各种准备工作,三大和山妹用石灰浆刷粉堂屋里的墙壁,经过打扫,房子已焕然一新,最后山妹拿来一对年画,与三大一起贴在大门上。
  山妹笑着对三大说:“这画好看吗?”
  三大无心的答应着:“好看。”
  山妹用手摸着墙壁:“你看,这墙壁刷得多白,我家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多亏了你。”
  三大:“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哩!”
  山妹:“今年过年,就在我家过吧,我爸说要好好感谢你哩!”
  三大:“你们对我好,我很感动,可是你们也不必老是把那件事挂在心上。我那时……唉,不说了。”
  三大走进卧室,清理自己的行装。
  山妹跟着他走进卧室,看到三大在清理行装。
  山妹:“怎么?你要搬走?”
  三大点点头。
  山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山妹:“大过年的,你却要离开我们,是我什么事得罪你了?”
  三大摇摇头。
  山妹:“是你讨厌我们这个家?”
  三大继续收拾行装,摇头不语。
  山妹:“是生我的气,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使你不高兴?”
  三大仍然摇头不语。
  山妹走近三大,用双手摇晃着他的身体。
  山妹:“那到底为什么?不!我不让你走!”
  山妹匆忙走出三大卧室,对父、母说:“爸,他要走。”
  山妹父、母:“怎么,三大要走?”
  山妹父、母走进三大卧室。山妹在门外听。
  山妹父:“三大,要走呀?”
  三大无可奈何地:“是的,要走了,组织上安排我到钻机上劳动。”
  山妹父:“处分决定下来了?”
  三大:“今天上午宣布的,我打算明天就搬过去,一些暂时不用的东西就寄存在你们家了。”
  山妹母:“过了年再走不行吗?”
  三大:“我想还是早点走。多留几天,会有闲话,对你们家也不好,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你们。”
  山妹父:“我们一个农民无所谓,如果觉得合适,你就先走,反正钻机也不远,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回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会想方设法办的,过年的时候还是回来吧。”
  山妹听后掩面而哭,迅速回到自己的卧室。
  36:内景/钻机机场/夜深夜三点钟左右。钻机场房内灯火通明,机器轰鸣,场房外雪花飞舞,冰凌倒垂,机房内用两个大油桶做成的火炉,煤火熊熊燃烧着。
  三大仍穿着那件几乎掉光了扣子的中式破棉袄,一根草绳系在腰上。下身穿着一条打有补丁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胶鞋,头上的安全帽显得又破又旧。从头到脚包括脸上都沾有泥浆,加上满脸的胡子,人显得非常苍老和疲倦。
  场房内有的人在记录桌旁打盹,有的人围着火炉烤火。三大正全神贯注的操作仿苏式手把500型钻机,后场房两个大泥浆桶旁,山妹和另一社员正在搅拌泥浆。
  三大将机器关了,走到泥浆池旁,用手试了试泥浆,摇头示意山妹取来泥浆仪器。
  三大和山妹用仪器测量泥浆的粘度。
  三大:“粘度太低了,还需要加一些土。”
  山妹将土铲入泥浆桶内。刘机长从前场房走进来,来到三大旁边。
  刘机长:“三大,我这几天在大队部开职代会,你辛苦了。开完会后,老队长特意要我转告你注意身体。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下山休息了,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呀!你还是下山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顶着。”
  三大:“不要紧,闲着的时候我会在椅子上打个盹的,处理事故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哩。”
  三大和山妹从搅好的泥浆中再次测量泥浆性能,三大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走到前场房继续操作钻机。突然,水泵的压力表跳动,三大急忙把手把往下压,此时送泥浆的胶皮管脱落,整个场房到处都喷射着泥浆,几乎所有工人的身上脸上都全溅满了泥浆,三大不顾一切和另外一个工人跑到钻塔上,将胶皮管接好后,再次上、下压动手把,不久泥浆流动恢复正常。三大将耳朵贴近手把细听钻孔内的声音,一切都已正常,示意刘机长提钻。
  三大走到后场房,山妹从柴油机水桶里盛了一桶热水,走到三大面前,递给他一条毛巾。
  山妹深情地说:“三大,洗洗吧,你一个星期都没有下山,既没有很好吃饭,也没有很好睡觉,你可要注意身体呀,身体垮了,什么也没有了。”
  三大:“谢谢。我的身体还吃得消,我预计事故已经处理好了,等提上钻具来,我就可以回家了。”
  “啊!……捞起来了,捞起来了。”前场房发出了欢呼声。
  三大迅速地走到前场房,看到被打捞上来的钻具,由于过度劳累和激动,一下子栽了下来,屁股坐在地板上,人也失去了知觉。刘机长、小胖班长等许多人迅速地将三大抬到火炉旁。
  山妹不顾一切饱含泪水的跑到三大身旁,用一只手拉着三大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迅速掐他的人中,并不停地喊“三大,三大,”不一会三大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被山妹紧紧拉着的手,感激地点点头说:“谢谢,谢谢。”
  此时,东方发白,雪停风止,一缕红霓,垂在天际。
  37:外景/水泵房前/夜。
  夏季的深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几只手电筒在崇山峻岭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闪烁。
  近影:三大和其他四名钻探工人,一人拄着一根拐棍,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地下山。
  水泵房前,溪水湍急,流速很快,洪水快淹到水泵房了。三大在水泵房前停下看了看水势,然后走进水泵房。
  三大:“如果河水继续上涨,恐怕要往上抬机器了,到时候通知大家。”
  水泵工点点头。
  38:内景/钻机宿舍/夜。
  三大一行人进入宿舍吃饭、洗澡,三大拖着疲倦的身子躺在床上。
  雷声一阵紧似一阵,雨也越下越大,猛然间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房内的电灯顿时熄灭。三大惊醒,摸着手电,穿一短裤头,光着脚,往宿舍外跑去。
  三大一边跑一边喊:“涨水了,水泵房可能被淹,大家快起来抬机器设备。”
  水泵房被淹了将近五十公分,三大和其他工人一起冲进水泵房,看到新提拔的生产技术科科长赵强正领着几个工人在拧开机器固定的螺丝,三大和他们一道折卸机器,赵看到三大打着赤膊,急忙脱下自己的雨衣给三大穿上,三大回报深情感谢的目光,两人手挽着手抬起机器的一头,另外四名工人抬另一头,将一台柴油机抬至安全地带。赵科长、三大等人再次返回,此时水泵房的水已经有一米多深了,赵科长指挥大家抢险,当赵最后一个抱着配电箱走出水泵房时,轰然一声,水泵房倒塌下来,被水冲走。
  三大抹着满脸的雨水,走到赵跟前。
  三大:“好险!”,赵:“是很危险呀,今天晚上我在队部值班,看到天气有些异常就赶过来了。”
  然后转身对大家说:“大家辛苦了,由于大家勇敢地抢险,保住了国家财产免受损失,我代表大队感谢你们。”
  众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赵和三大紧紧握手:“好好保重,一切都在不言中,我还要到其他的钻机去检查,再见了。”
  三大看着赵打着手电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穿在身上的雨衣,急速的追上去把雨衣披在赵的身上。
  39:内景/钻机宿舍/日。
  烈日下午,三大赤脚坐在自己的床上补旧床单,山妹拿着一个布包走进宿舍。
  山妹:“三大,床单都破成这样,还在补呀!”
  三大:“补补还可以凑合着用,快来,请坐。”
  山妹:“这是我妈给你的东西,床单我来帮你补。”
  山妹说完将布包递给三大,并拿起床单补了起来。
  三大打开布包,看到是两双鞋子和两双上了布底的袜子。再看看山妹给他补床单那个认真劲,不觉眼睛湿润了。
  山妹:“不知是否合脚?”
  三大将鞋在脚上比比说。
  三大:“合适,合适,谢谢你们了。”
  山妹站起身来:“床单补好了,我还要到钻机上挑泥巴去,你休息吧!”
  三大望着远去的山妹的背影,抚摸着山妹送来的鞋袜,百感交集……
  画面出现灯光下,月光下,剪影着山妹母女俩做鞋子、纳鞋底的身影。
  三大:“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啊!”
  40:外景/山路上/日。
  周的画外音:“二年多来,三大经历了诸多磨难,也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险滩。”
  画面显示:在一条险峻的小路上,三大和三十多个人抬着一台笨重的机器。三大走在前面,脸上汗珠直淌,身上衣服也汗湿了,他咬牙坚持着。
  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三大推一辆独轮车,艰难地通过一个田埂。
  三大戴一顶破旧的草帽,穿着工作服,扛着一根一百多斤重的钢管和一个钻头,在山坡上缓缓攀行,在攀到一个陡坡时,几次攀上去又滑了下来,几乎摔倒。他最后用力拉住了一个树桩,总算攀上去了。
  41:内景/钻机机场/日。
  三大扛着笨重的钢管来到机场,汗如雨下,赵科长和小胖卸下三大肩上的钢管。
  赵科长:“刘机长不是安排你和小张两个人抬的吗?怎么你一个人扛上来了呢?”
  三大:“今天发工资,小张寄钱去了,听说他妈病了,想早一点把钱寄回去。”
  赵科长:“你等一下让上班的工人和你一起抬上来呀!”
  三大:“没什么,我扛得动。”
  说完后坐在地上用草帽当扇子扇风。看着放在旁边的一个旧钻头,拿起来仔细的琢磨。然后,走到赵操作钻机的地方,向赵比划着什么。
  三大、赵科长一起走到岩心箱旁,仔细地观察岩心,查报表。
  赵科长:“今天试验的258号钻头单位时效上去了,但回次进尺却下来了,而283号钻头时效虽低一点,但回次进尺却高,看来还需要改进。”
  三大:“我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我综合了它们的特点,重新加工了一个,不知道能否达到预期效果。”说完,从扛来的钢管上取下钻头。
  赵科长看看钻头:“那我们试试吧!”
  钻机上接班的工人进来,双方交接班。三大、和另一工人将钻头装上。
  工人们操作钻机,将钻具下入孔内。赵科长操作钻机,钻机飞快地旋转,不一会儿就钻进了约两米。
  三大和赵科长会心地笑了,彼此击手表示祝贺。此时天已黑了,一钻工将发电机挂上皮带发电。
  赵科长:“真快呀!看天都黑了,回家吧!”
  42:外景/山路上/夜三大和赵科长下山。月光下只能隐约地辨出路来,二人走到一野草丛生的低洼处,三大突然一惊跳,一条蛇被三大的脚带上来绕着三大的胳膊,三大一甩胳膊蛇跑了。
  赵科长:“怎么?”
  三大:“我踩了一条蛇,被它咬了一口,我一跳脚,又绕到胳膊上,一甩手它就跑了。”
  赵科长隐约看到三大穿着一双草鞋:“天黑看不见,不知咬伤得怎样,我扶着你回去吧。”
  43:内景/钻机宿舍/夜。
  赵科长扶着三大走进宿舍,让三大在床边坐下来。
  赵科长:“我看看脚怎么样了?”
  三大的脚背已肿,众人围拢来。
  赵科长:“快洗脚送医务室。”
  一工人端来洗脚水,在三大的床下面找出一双裂口的力士鞋。
  赵科长问三大:“还有别的鞋吗?”
  三大摇摇头,赵在三大枕头底下找到山妹做的新鞋。
  赵:“就穿这双吧。”
  三大试了试,因为脚肿的太厉害,无法穿进去,刘只好让三大穿着那双力士鞋,扶着他离开钻机宿舍。
  44:外景/田间小路/夜。
  赵科长扶着三大走在田间小路上,三大的行走已越来越艰难。
  赵:“我来背你吧。”
  三大:“不用了,休息一下我自己慢慢走。”
  远处有几支手电筒光逐渐的移过来,赵发现是秀芬等几个姑娘,秀芬也发现了他们。
  秀芬:“赵科长,我们上钻机去搅泥浆,你们怎么在这里休息?”
  赵科长:“三大被蛇咬了,走不动哩!”
  秀芬用手电筒照着三大的脚,发现已经肿到了小腿,三大忍着剧烈的疼痛,脸上沁出汗珠。
  秀芬:“这不能久等啊,得赶快找医师,山妹知道吗?”
  三大:“她还不知道,不要告诉她。”
  秀芬:“怎么能不告诉她呢?她参加地质队在医务室当护士,而且她爸爸是很好的草药郎中,你们先去医务室,我去告诉山妹和她爸。”
  赵科长背起三大,几个姑娘前后用手电筒照路,秀芬一个人朝另一方向疾步走去。
  45:内景/医务室/夜。
  三大忍痛的躺在手术床上,医师正在给三大拔火罐,打封闭针忙碌着。赵等人陪在三大的身边医师焦急地:“张医师今天买药去了,不巧蛇咬片也用完了,这肿还在往上涨啊,真急人。”
  赵科长:“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医师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送公社卫生院,但距这里七、八十里路,又不通车,抬担架快也要七、八小时呢!”
  赵科长:“只能这样,我去找老队长派人抬下山去。”
  医师:“快,但愿他能坚持这么久。”
  赵科长往外走,与正往里走的山妹父、女撞了个满怀。山妹迅速地走到三大身边,拉着三大的手。
  山妹父:“我看看是什么蛇咬的。”
  山妹父看了以后说:“我那里还有一点药,今晚还能对付过去,明天我可以上山采药。”
  医师:“那谢谢你了。”
  老队长和赵科长带着几个民工匆忙来到医务室。
  老队长:“怎么样?是不是要马上送公社卫生院。”
  医师:“陆大夫说他那里还有点药,可以维持到明天。”
  山妹父:“老队长,这种蛇非常毒,我们这山里也时常有人被咬伤,不过对于治这种蛇伤,我有些经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医治三大的蛇伤我还是比较有把握。”
  老队长思索了一下:“好,那就拜托你老人家了,我打电话要县里联络站赶快派人送药来。”
  山妹父:“为了方便治疗,是不是将三大送到我家去治伤?”
  老队长说:“就到你家吧!山妹你就在家协助你爸治疗。”
  赵科长和民工小心翼翼地将三大扶到担架上,抬着担架走出室外,山妹扶着担架,几支手电筒的亮光由近而远。
  46:内景/山妹卧室/夜。
  三大躺在山妹的床上,显得疲倦而又痛苦,山妹父在给三大蛇咬处敷药,山妹在旁边做父亲的助手。老队长和赵科长也一直守候在三大的旁边。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偶尔能听到村中的犬吠。
  山妹父:“老队长,小赵你们回去吧,看来已基本稳定了。”
  老队长:“还是我留在这儿好些,有什么事我好安排。”
  山妹父:“老队长,您事情多,就回去忙吧。有什么事情我立刻向您报告。”
  三大:“赵科长,我们今天试验的那个钻头,你还是到车间去再加工几个,多试验几次,还有半个月就要去参加省里的技术表演赛,我们还得准备一下,这儿有陆伯伯在,你就放心好了。”
  老队长和赵科长告别众人,三大昏昏而睡。
  山妹父:“山妹,这种蛇咬人毒性很大,现在只能急救控制病情,真正的危险期还没有过,明天我必须上山采草药回来加工成药膏。但是,这附近很难找到,只有到十五里外的灵宝山悬崖下找找看。”
  山妹:“那我们一起去吧!”
  47:外景/山崖上/日。
  清晨,山妹父女在深谷中行走,在陡山处攀登。
  山妹:“走了这么远还没有发现哩!”
  山妹父:“它一般生长在背阴的悬崖上。”
  父女二人继续寻找。已经快到中午了,二人显得有些疲倦。
  山妹父向一悬崖上仰望,突然发现草药。(推出草药的特写镜头。)
  山妹父:“山妹,找到了,那山崖上有一棵。”
  山妹父用手指向前方。
  山妹:“对,那儿有一棵。”
  山妹:“爸,让我来吧!”
  山妹父:“还是让我来吧,爬悬崖我比你有经验些。”
  山妹:“爸,让我锻炼锻炼吧,况且您老的年纪也大了,体力也跟不上。”
  山妹父:“好,那你上,但是要小心啊!”
  山妹艰难地攀爬山崖。双手抓着崖壁中的小树,双脚踩着岩缝,一步一步向上攀。
  48:内景/山妹卧室/日。
  三大的腿越来越红肿了,三大强忍着疼痛。老队长和赵科长在房间来回踱步,显得非常焦急。
  老队长:“陆医师还没有回来,从转运站送来的药也要晚上才能到,真急人。”
  山妹妈:“老队长放心,山妹爹他们一定会很快回来的。”
  赵科长:“看来只有寄希望于陆伯伯了。”
  49:外景/山崖上/日。
  山妹脚踩的岩缝有碎右滚落,山妹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棵树根。山妹身体向上攀登了一小步,勉强站稳,用一只手挖草药。由于抓住树根的时间太长,力量又大,树根的泥土慢慢滑落,当她用力去扯草药时,树根、山妹和草药一起滑落。
  一棵树挡住了山妹,山妹安然无恙。山妹父吓得一头冷汗。
  二人拿着草药急忙下山。
  50:内景/山妹卧室/日。
  老队长、医师、赵科长和山妹妈等均在三大的床前,三大的伤情继续在恶化。
  山妹妈:“山妹和她爸采药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医师:“转运站送来的药也没有到,三大,痛得厉害吗?要不我先给你打止痛针。”
  三大难受的摇摇头,声音很微弱地说:“我还能坚持。”
  山妹跛着脚走进屋内直奔三大的床前,紧握着三大的手。
  山妹:“怎么样?三大,疼吗?”
  山妹母急忙问道:“药采到了吗?”
  山妹:“采到了,爸正在制哩!”
  医师注意到山妹疼痛和跛脚的神情,并且发现裤子上的血迹。
  医师:“怎么啦,山妹?”
  山妹摆手示意和医师一起外出。
  山妹:“不小心划破了一点皮。”
  医师:“让我看看。”
  医师检查伤口,发现伤口较长较深。
  医师:“咦,这么长的伤口,怎么不说呢?”
  山妹连忙摆手:“小声点,不要让他听到。”
  医师小声地:“随我去医务室缝几针。”
  山妹:“不要紧,过几天就会好。”
  医师:“那不行,伤口不消毒容易感染,快随我去包扎。”
  51:外景/小溪边/夜。
  万里无云,苍穹月色,溪水清凌,粼光闪烁,山峦倒影,万籁俱寂,一对鸳鸯在水中的芦苇处相互嬉戏,不时的划出几圏涟漪,在这谧静的晚上,三大和山妹坐在小溪边。
  三大:“一个星期来,你们全家日夜操劳,特别是你,为了我冒险去采药。”
  山妹:“为什么老说这个呢?那次不是你下井救我吗?要知道你那是冒着可能被活埋的危险救我的呀!而我呢?和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三大:“你怎么能和我比呢?”
  山妹失望地:“是的,我不能和你比,你是上过学校的大技术员,而我呢,是一个乡巴佬,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村人。”
  三大着急地:“我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一个有罪的人,而你是贫下中农的好姑娘。”
  山妹:“过去的你,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你来到我们家以后,我们就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我们全家都喜欢你,爸爸经常要我向你学习哩!”
  三大:“我受处分以后,你们家从没另眼看我,当我需要安慰、温暖的时候,你们家总是给予我比我想要的还多得多的关爱,这是我终生难忘的,我多么希望有这么一个家,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
  山妹:“为什么你不能拥有这个家呢?难道我也仅仅只是你的小妹妹吗?”
  山妹用深情的眼神望着三大,三大感到一股热浪袭来,他知道山妹的意思,但随即将自己的感情冷却了下来。
  三大:“不!不可能。”
  山妹:“为什么不说心里话?几天的接触,我深深地感到你心中已经有我,有我们这个家,难道你就不理解还有另外一颗心在和你一起跳动吗?”
  三大紧紧地握着山妹的手。天色已晚,一轮皎月普照大地。
  三大:“山妹,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意,但是你必须慎重考虑,和一个‘右派分子'在一起,将意味着什么?到时,你和你的家庭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山妹:“虽说我今年才二十岁,生活经验也不多,但这件事我考虑好久了,而且爸爸妈妈也有这个意思。说真话,自从你来我们家之后,我就觉得你就是我的,后来看到你和周姐好,我好羡慕她啊,只希望你们能够幸福。所以,也就一直把这种情感埋在心里。最近,我发现你和我有同样的情感时,我欣喜,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幸福。”
  三大:“你真好——。”
  山妹捂住三大的嘴,温情地依偎在三大的怀里。三大紧紧的将山妹拥抱在怀里。
  52:内景/局技术表演赛现场/日。
  半个月以后,局地质队技术表演赛现场:横幅“一九六零年湖北省地质局钻探技术表演赛”。
  机场内三大和刘机长、小胖班长以及其他两名钻工,穿着印有“山北地质大队”的工作服在一起,观看上一个队的操作。三大不时地向他们讲述。当上一个队操作结束后。
  指挥员宣布:“下一个参赛队伍,'山北地质大队代表队,请上场。”
  刘机长领着其他三名成员带着安全帽,載着白手套上场。三大从包里拿出一个合金钻头交给刘机长,他们迅速地把钻头装在岩芯管上。三大和他们交换了一下眼色。
  三大向指挥员报告:“'山北地质大队已经准备完毕。”
  指挥员宣布:“记时员,记尺员,安全监理员,书记员注意,操作现在开始。”
  随着指挥员一声哨响,刘机长等人生龙活虎般地操作钻机,不一会儿钻具下到孔底。记尺员量了尺度,钻干飞快的往下钻进,三大目不转晴盯着钻干,不时的看看手表,当钻到了一定的深度,三大和刘机长交流一下眼色,向指挥员发出了暂停的信号,指挥员一声口哨,记尺员迅速地丈量余尺。刘机长立刻操作钻机,将钻具提出地面放倒,四个人一起快速地将钻头卸下,敲出岩芯,洗净后放入岩芯箱内。记尺员丈量岩芯。
  三大向指挥员报告:“山北地质大队操作结束。”
  指挥员一声哨响。
  记时员:“时间25分36秒。”
  记尺员:“进尺1.52米,岩心1.45米。”
  安全监理员:“整个操作符合规范要求,没有发生事故。”
  书记员:“上述数据资料,已经记录在案。”
  观看的人员鼓掌,竖起大拇指。
  三大和刘机长等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46、山南地质队大礼堂山南地质队大礼堂,横幅:“一九六零年湖北省地质局钻探技术表演赛颁奖大会‘。
  主席台坐着地质局和野外队的领导,三大和他的同事们坐在后面的位置上。
  大会主持人:“现在开会,请局工会主席宣布比赛结果。”
  工会主席:“通过两天的比赛,经过评议小组的评议,现在我宣布取得合金钻探第一名的是'山北地质大队”。鼓掌。
  “取得无岩芯钻进第一名的是山南地质大队。”鼓掌。
  “取得钢粒钻进第一名的是中山地质大队。”鼓掌。
  大会主持人:“现在颁奖,请局长给冠军队颁奖,请山北地质大队等荣获冠军的选手们上台领奖。”
  刘机长和小胖班长要拉三大一起上台,被三大拒绝了。他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他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工作,而没有享受荣誉的权利。
  主席台上,刘机长他们四个人一起拿着锦旗,和其他冠军队五个人一起照相。
  53:内景/山妹家/日。
  秋天的中午,三大兴奋的走进山妹家。
  三大喜气洋洋地:“伯父、伯母好。”
  山妹父:“三大,有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三大:“伯伯、伯母,今天老队长找我谈话,上面已经批准我摘帽,在摘帽的同时,还决定调我回队部生产技术科工作。从此以后,我又成为一个同志了。”
  山妹父:“这样就好了,几年来,你风里雨里地劳动改造,也真不容易。”
  三大:“劳动对我来说我并不害怕,使我难受的是有些人用另眼相看。为了我,赵科长也没少挨批评,说他没有和我划清界限,这下好了。”
  山妹妈:“山妹知道吗?”
  三大:“还没在大会上宣布,可能她还不知道。”
  山妹突然推门进来说:“什么事我不知道?”
  三大:“你先猜猜。”
  山妹:“今晚放电影?”
  三大:“比这重要的多。”
  山妹思索:“是我爸爸买回了八尺卡其布?”
  三大:“八尺卡其布?做什么呀?”
  山妹妈:“山妹想给你做件上衣呢!”
  三大深情而又感激地望着山妹,但还是摇摇头说:“也不是这个。”
  山妹:“你和赵科长设计的那个参加技术表演赛的钻头得奖了?”
  三大:“比这还重要一点。”
  山妹假装灰心地:“我不猜了。”
  山妹妈招呼山妹过去,附耳低言。
  山妹听后跑过来兴奋地捶打着三大:“真坏,真坏,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让我猜。”
  山妹父:“山妹,去打点酒来,今天好好庆贺一番。”
  山妹高兴地:“三大看你坏,到时候非把你灌醉不可。”
  提着酒瓶走出门外买酒去了。
  山妹妈:“三大,听山妹说,等你撤销处分就结婚,是这样吗?我想尽快把事情办了好吗?”
  山妹父:“看你急的。”
  三大:“这件事请伯父、伯母做主,我在家里是一个独子,母亲还在上班,只是这几年我没有一点积蓄啊。”
  山妹妈:“结婚的东西我们都准备了一些,这山区木材多,打几样家具也就行了。”
  三大:“这样也太委屈山妹了。”
  54:内景/山妹家/日。
  1963年中秋之夜,原来山妹的卧室改成了新房。新做的几件老式样的家具,用土漆刷的闪闪发亮。新房布置得很简朴但很温馨,大门上一对大红喜字格外引人注目。
  在卧室外面的堂屋中间的桌上,摆满了水果和糖果。
  秀芬等一些社员、刘机长、小胖班长、等地质队职工参加了婚礼。山妹父、母特别高兴,一一招呼所有的来宾。
  三大端着糖果盒,送到众人面前。
  三大:“谢大家的光临,没有什么好的招待,请大家谅解,随便吃点吧。”
  老队长和赵科长兴高采烈跨进门:“喝喜酒可不能少了我们一份呵。”
  三大急忙的跑过来,握着老队长的手。
  三大:“感谢您老队长,这么多年来,在工作上信任我,在政治上关心我,在生活上照顾我,我和山妹都非常感谢您。”
  山妹穿一身红色衣服走出来:“老队长,赵科长,你们来了呀,欢迎,欢迎。”
  山妹父母也急忙的走了出来,山妹父:“老队长,赵科长,今天是山妹和三大大喜的日子,您们能来参加,我们太高兴了。”
  老队长:“你们不要那么客气,这些工作都是我应该做的,这几年三大的确表现不错,应该肯定成绩啊。现在我正在开会,请了一会儿假特来表示祝贺。”
  说罢走到山妹跟前,从包里拿出来一套精装的‘毛泽东选集’送给山妹。
  老队长:“山妹,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送给你们一套毛泽东选集,希望你们好好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学生。因为开会,我就不久留了,以后有时间专门来喝你们的喜酒。同志们在这里尽情的玩吧,我就不陪你们了。”
  老队长和山妹父母握手,和众人挥手告别,离开了山妹家。
  赵科长把三大拉到室外,塞给三大两个红包,三大推辞,赵硬塞进三大的口袋赵:“一个红包是我的一点心意,另外一个是周丽云从普查组托人代来由我转给你的,她要我代替她对你们的婚事表示祝贺,她打算明年参加研究生的考试,我因为3号机正在打矿,必须马上赶过去,就先告辞了。”
  赵科长和三大走进室内。
  赵:“弟兄们,3号机正在打矿,采取率有点问题,我就先告辞了,小胖班长代替我好好闹闹。”
  三大送走赵科长走到大家面前。
  三大:“谢谢诸位的光临,请大家随便吃。”
  小胖班长走到三大面前:“哼,随便吃就算交代了,没那么便宜吧!山妹呢?怎么又躲起来了,快让大家来看看新娘子的风采。”
  山妹端一盒炒花生从屋里走出来。
  山妹:“啊!小胖班长,欢迎你的到来,今天又要出什么新招呀!咱们队就数你点子多,不过今天我一定陪大家玩的尽兴。”
  小胖班长:“好,今天我就来出几个点子,大家同意不同意让我来主持闹新房。”
  众人:“同意!”
  小胖班长:“好,那咱们今天搞三个节目:第一个节目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小胖拿了一根小红线,一头拴了一块糖,另一端拴了一根竹竿。小胖宣布:“你们二人必须同时咬住这块糖,才算是游戏结束。”
  小胖拿着竹竿将糖吊在三大和山妹中间,当他们二人准备去咬糖时,小胖将竹竿往上一拉,三大和山妹正好嘴碰着嘴,众人哈哈大笑。如此数次。最后三大示意山妹不要抢着咬,当糖块吊在二人中间时,三大假装去咬,小胖一抽,由于山妹未动,所以二人就没有碰着。三大试几次之后,突然一口咬住糖块,迅速将糖块另一端送给山妹,众人鼓掌。算是勉强通过。
  小胖:“现在我宣布第二个游戏‘永不消逝的电波’。众人将新娘和新郎的眼睛都用手巾蒙着,而后两个人摸索着互相寻找对方,意思是不管对方走到天涯海角,只要一接触到对方,就应该知道这是对方的电波。”
  人们将二人的眼睛蒙着,牵着二人到相隔很远的地方放手,二人摸索着寻找,众人中有人故意挡住他们的出路,让他们二人瞎摸,可他二人怎么也触摸不到,每摸到一个生人,众人都会大笑。有一次二人快接触到了,突然跑出来两个人拦在他们二人之间,他们也似乎明白了这点。三大突然喊出来,这不是山妹,山妹闻声迅速的绕开其他的人,将手伸出来,三大拉住山妹的手。三大和山妹同时喊出:“我是长江,我是黄河。”众人鼓掌。
  小胖宣布:“第三个叫‘指点江山’。你们二人的右手互相交叉,像喝交杯酒一样,我连续说两个五官上的名称,你们二人要迅速用手指,第一次指出自己五官的位置,第二次指出对方五官的位置。如果谁指错了就要亲对方一下,如果两个人都错了,那就要同时亲对方。”
  三大和山妹随众人摆布,将手互相挽着,随着小胖“鼻子、眼睛”的叫唤,结果二人都是指的是自己,众人大笑,如此反复多次,二人也互相亲过多少次。最后终于双方都指对了。
  小胖最后宣布:“今晚闹新房到此结束。”众人散去。
  55:内景/三大新房/夜。
  客人散去后,了三大和山妹走进新房,山妹偎依在三大怀里。
  山妹:“三大哥,你看我们已拥有了这样一个家,你满意吗?”
  三大搂着山妹:“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你呢?”
  山妹:“只要你高兴,我也同样高兴。”
  三大:“我会珍惜这一切的,不管今后生活会出现什么风浪,我会永远爱你。”
  山妹:“我也会永远爱着你的,就像今天一样,一刻也不离开你的身边。”
  三大:“我的脾气不好,又常年工作在野外,将来也许会让你感到委屈的,那时你能原谅我吗?”
  山妹:“我理解你,你应该大胆地工作,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对了,什么时候去湖南看望妈妈,想接她老人家来住一段时间。”
  三大更加搂紧山妹:“明年吧,我们一起回家过年,顺便把妈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山妹,你的心真像月亮一样纯洁无瑕,它让我这颗几乎完全破碎了的心又充满了光明,你永远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
  山妹:“不!你是那天上的月亮,我只不过是月亮边的那颗星星,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就会随你走到哪里。”
  月色渐渐西沉,三大慢慢地解开山妹的衣服,二人拥簇着走近床铺。
  床前两双鞋子的特写。
  56:内景/地质队三大家/夜。
  暮秋,山村充满寒意,天已经黑了,窗外雨声淅沥。
  三大的家。室内陈设极其简朴,一张写字台和一个书架上摆满了书,一张用两条长板凳支着木板的床铺,床上的蚊帐卷起向上,另一个角落里用砖头支着几个木箱,屋里显得很整洁。屋的另一个角落,有一张很简朴的单人床,与主卧室用一个旧床单改制的帘子隔着。室内灯光非常柔和,山妹和山妹妈正在床铺上比划着做婴儿的衣服,充满着温馨、恬静的气氛。
  三大穿着雨衣从外面进来。
  三大:“妈,山妹。”
  山妹:“这么晚才回来呀!身上淋湿了吧!”
  三大:“钻机上有点事耽误了,你们吃饭了吗?”
  山妹妈:“都还没有吃哩!山妹想等你回来一起吃,我去厨房里端饭菜来。”
  山妹:“那就麻烦妈了。”
  山妹帮助三大脱下淋湿的衣服和裤子,从柜子里拿来干净的衣服放在床铺上。
  三大到床铺上去拿衣服,发现山妹做的婴儿衣服,马上跑到山妹面前,用两手抱着山妹,细心的上下打量着。
  山妹羞怯地:“怎么,不认识了。”
  三大:“是的,变得我不认识了。”
  山妹朝自己身上上下打量,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不解的问三大:“你今天怎么啦?我哪点变了?”
  三大:“变了,变了,要由一个纯洁的姑娘变成一个圣洁的妈妈了。”
  山妹猛然地紧紧抱住三大:“你知道了?”
  三大指着床上的衣服:“这不是证据吗?”
  山妹才想起自己在做小孩衣服,会心地笑道:“是的,你要做爸爸了。”
  三大:“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我妈早就想从湖南来看我们,我也想接她老人家来这里住一段时间。”三大把山妹拥在怀里说。
  山妹:“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因为你没有说,我也就不好提了。”
  “那好,过几天我就去接她老人家。”
  57:外景/回家路上/日。
  火车飞驰穿过崇山峻岭,三大牵着三大妈走下火车,母子二人转乘汽车,汽车在山路上奔驰。二人来到地质队家属院,山妹出来迎接他们母子二人,三大妈仔细的打量山妹,山妹稍带羞涩的扶着三大妈走进室内。
  58:内景/地质队三大家/清晨。
  早春,万物苏醒,草叶萌发。早上5点半左右,三大在卧室门外焦急的踱步。三大妈从房内出来取水瓶。
  三大:“妈,生了吗?”
  三大妈摇摇头,急忙进屋去了。
  赵科长拿着两大包红糖进来,走到三大面前,又塞给三大一叠全国粮票。
  赵:“生了吗?”
  三大不好意思的收下:“你老是把粮食省下来给我们,真不好意思。山妹还没有生,听说胎位有点不正,唉,地质队的医疗条件太差,早知道这样,听你的送到公社卫生院去好了。”
  三大、赵,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室内传出孩子的哭声,一声、两声、三声…
  三大靠墙仔细地听着。
  三大妈兴奋地跑出来:“儿子呀,山妹生了,一男一女,一对龙凤胎。”
  赵科长跑过去对三大妈说:“恭喜你老人家当奶奶了。”
  医师从房里走出来:“三大呀,恭喜你了。”
  三大关心地问道:“山妹身体怎么样?”
  医师:“失血过多,身体比较虚弱,但不要紧,进去看看她吧,要好生照顾啊!
  三大握着医师的手道:“谢谢!”
  三大进屋看见一双儿女安详地睡在山妹身边。
  赵科长走到床边,看着这对可爱的新生儿。
  赵:“贺喜你呀,做妈妈了。你看,这对孩子吸收了你们俩的优点,真是优化组合。”
  赵科长边说边笑。
  山妹:“谢谢你,妈,快请赵科长吃红蛋茶。”
  三大妈端来一大碗红蛋荔子桂圆甜酒茶走到赵科长身边。
  三大妈:“赵科长,这红蛋茶是一定要喝的,这是我们家乡的规矩。”
  赵科长接过茶坐了下来:“好,好,我按规矩办。”
  赵科长喝完茶以后,走到三大面前。
  赵:“组织上抽调我参加部里的四清工作团,这是组织对我的信任和培养,我可能有一、两年不在队上工作,希望你们能够互相照顾,你在工作上多请示老队长。”
  三大紧紧的握着赵科长的手:“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我和山妹经常念叨着你,一下子分开肯定不习惯,你一个人在外,希望能够好好保重。”
  赵科长:“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们都保重吧。山妹,再见了。”山妹从床铺上坐起来,含着依依不舍的神情挥手与赵科长告别。
  三大送赵到室外,再次握手,三大妈又将几个红蛋塞进赵科长的口袋里。赵远去的背影。
  三大走进室内,不无感慨的说:“他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啊。”
  山妹:“赵走了,周姐也要去读研究生,回忆起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多开心啊。”
  三大:“也许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吧。”
  三大走到山妹床前,摸摸山妹的额头。
  山妹:“傻瓜,我又没有病,难道还发烧?”
  三大坐在床沿上问道:“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山妹点点头:“三大,你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满意吗?”
  三大:“这是你的杰作啊!我只有高兴、喜悦和感谢。”
  山妹躺在床上,显出产后的疲倦,两个婴儿安详的睡在母亲的身旁,三大坐在床沿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山妹的脸。
  三大妈端着一大碗鸡汤进屋。
  三大:“妈,你休息吧,有什么事让我来做。”
  三大妈:“没有什么事,让山妹喝点鸡汤吧!”
  山妹:“好,妈你也忙了一晚上,也该吃点东西了。”
  三大妈:“厨房里还有,你们先吃吧。”
  三大妈掩门而出。山妹要从床上坐起来,三大将她按住。
  山大:“你靠着,我来喂你。”
  山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三大轻轻将汤吹凉,用汤匙给山妹喂汤。
  山妹看看一对双胞胎儿女,内心充满着喜悦。
  山妹:“孩子多么像你啊!”
  三大:“但愿能像你一样清秀。”
  山妹:“为什么不该像你呢?不嘛,我要他们像他爸爸一样聪明。”
  三大:“也像他们妈妈一样善良纯洁无暇。”
  三大抚摸着孩子。
  画面叠印出:二个孩子睡在摇篮里,三大、山妹与小孩逗趣的镜头。
  59:内景/农村四清工作团会议室/夜。
  周的画外音:“1964年,全国开展了四清工作试点,山妹所在的公社,也是试点之一,山妹家受到了审查。”
  林团长,女,44岁左右,一身戍装。会议室坐十余人,人人端坐,表情严肃。
  林:“从群众揭发的材料来看,生产队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有严重的四不清问题。至于陆望春的问题,有一些检举线索,先不要打草惊蛇,了解一下1940年以前他在老家的情况,至于他与地质队右派吃吃喝喝,并把女儿嫁给右派一事,待我们审查历史后再与地质队通气。今天的会开的很长了,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散会。”
  大伙依次退出会场。
  60:内景/林团长办公室/夜林在办公室翻阅一些材料。她打开一个卷宗,显出卷宗名“陆望春材料”,林翻开第一页。
  陆的画外音:“自我交代,陆望春原名文海钦,安徽省巢湖人。”
  林一愣自语:“文海钦,难道是他?”
  61:内景/安徽文家/日。
  1940年安徽巢湖新四军驻地,林产后不久住在文家,文妻端来一碗鸡蛋面条递给林。
  文妻:“林同志,吃点东西吧!我来喂孩子一点米汤糖水。”
  林:“又要麻烦你们了。”
  文妻抱着白胖胖的孩子,给孩子喂米汤糖水,逗孩子笑。
  文妻:“孩子长得真可爱。”
  林:“那就送给你们做女儿吧!”
  文妻笑:“我们可没有那个福气啊!”
  伍寒松,一身戍装,显得非常魁梧走进屋来。
  伍:“文嫂,孩子没有奶吃,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文妻笑:“那有什么呢,你们打日本人,让我们老百姓能过太平日子,这点事是我们应该做的。”
  文妻将孩子递给伍,孩子像遇到生人一样大哭,文妻仍从伍手中接过孩子。
  文妻:“好,阿姨抱,阿姨带你到外面去玩。”
  孩子哭声停止,文妻抱孩子外出。
  伍:“小林,部队要出发了。”
  林惊喜:“怎么,要上前线了,什么时候走?”
  伍:“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要离开,这次任务紧急,而且再回到这里来的可能性很小。”
  林沉思:“那孩子怎么办呢?带着恐怕不方便吧。”
  伍:“孩子太小,你又没有奶喂她,这次行军全走山路,平均一天要走百十里地,带着孩子有很大困难的。”
  林:“这是一个新区,革命政权尚未建立,我们走后,敌人肯定会卷土重来,这儿又要经受白色恐怖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敢收养这孩子呢?”
  林、伍默然,文妻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推门而入。
  文妻:“林同志,伍同志,如果你们信任我们的话,就请你们把孩子交给我们吧!”
  伍:“那不行,会连累你们的。”
  文海钦拿着雨伞从外面回来。
  文海钦马上接上去说道:“老伍呀,又是什么事连累我们?”
  文妻:“老伍他们要走,你看孩子怎么能跟着行军呢?我想把孩子留下来。”
  文:“应该呀,老伍,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她的,对吗?”文逗孩子,孩子脸上绽出笑容。
  伍:“这点我放心,但我怕敌人来了,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文理直气壮地:“添麻烦?我才不怕呢?这村村店店谁不知道我文海钦两口子没有孩子呀!而今我抱养一个孩子,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林、伍沉思片刻。
  伍:“那就只好难为你们了。”
  62:内景/文家/清晨。
  次日,拂晓之前,伍、林与文夫妻告别,文妻抱着襁褓中的孩子。
  林吻吻孩子,从身上掏出两元银元放在孩子怀里。林、文推让,林还是坚持放在孩子的怀里。
  文:“老伍,你们放心吧,啊,忘了,你们还是应该给孩子取个名字。”
  伍看着孩子安详地睡着了,思索着。
  伍:“就叫她静娴吧!但愿她的未来是安宁平静。”
  军号声、人声嘈杂,伍、林与文夫妇挥泪而别。
  63:内景/林团长办公室/夜林回忆完,继续阅读另外一份材料。
  字幕“外调材料”。
  画外音:“我公社1940年确有文海钦夫妇以行医为业,因为他们收养了一个新四军的孩子,后来被敌人逼走后至今下落不明。”
  64:内景/文家/夜。
  风雨之夜,电闪雷鸣,犬声大作,文海钦夫妇和他二叔在家商量孩子的事,文嫂紧紧抱着孩子。
  文:二叔,看来他们找不到孩子是不肯罢休的。
  二叔:“是的,刘三已经放风了,说找到了伍连长的孩子,把孩子身上的一块块肉割下来,祭奠他那个当汉奸的父亲。他们也听到了风声,说你们收养了这个孩子,今天晚上就要来抓人。”
  文嫂更加抱紧了孩子,深怕有人把孩子夺走。
  文:“真狠心,我原想把孩子寄养在你家看来是不行了。”
  二叔:“他们说孩子飞到天边也要找回来,谁藏了孩子只要交出来与大人无关,否则就要牵扯到大人了。”
  文嫂焦急地:“快想办法救救孩子吧!”
  文沉思片刻:“逃!”
  文嫂、二叔“:逃?”
  文:“只有逃一条路,我们决不能让孩子落到他们的手里。”
  二叔:“那你们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文:“天涯海角,我就不信没有我文海钦安身之处,好在我还有点祖传草药秘方,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行医糊口。”
  村外犬吠声更急。
  文:“收拾一下,马上动身。”
  文妻抱着孩子,文背着行李与二叔匆忙告别。
  65:内景/林团长办公室/夜。
  林继续阅读材料。
  字幕“自我交代,陆望春”陆的画外音:“从我逃离家乡后,一路以行医为生,为了避开敌人的追捕,我改名为陆望春,相信总有一天会盼来春天,1942年我流落到此,看这山村人很厚道,我就在此落户为生了。”
  林看完后靠在靠椅背,她心潮起伏,感慨万千林:“是的,就是他,真难为他们了,为了保护孩子,害得他流离失所,弃家而逃,他们受了多少苦啊。孩子,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必须去看他们,对!明天就去。”
  66:内景/山妹家/日。
  林团长和公社领导来到陆望春家,公社领导敲陆望春家的门。
  公社领导:“陆望春,林团长找你们来了。”
  林敢忙更正:“不!是看你们来了。”
  公社领导茫然。陆开门,林仔细打量着陆望春夫妇。陆夫妇请林等一行人进屋坐,陆望春搬来椅子,请大家坐下。
  林进屋后坐下来迫不及待的问道:“陆大夫,你以前住在安徽省巢湖?”
  陆:“是。”
  林:“有个叫文海钦的你认识吗?”
  陆:“那就是我,我在老家时就叫文海钦。”
  林:“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有个叫伍寒松的人你认识吗?”
  陆惊奇地望着林,并仔细的辨认着。
  陆:“你是……”
  林装着无所谓似的:“随便问问。”
  陆仔细的打量林:“难道你就是当年的林护士?”
  陆妻:“是的,我看出来了,林护士你的变化不大呀!”
  林和他们紧紧的握手:“变了,变老了,你们也老了,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陆妻转身走进卧室。
  陆:“解放后,我曾经写信打听过你们,但一直没有音信。”
  林:“解放不久,我就到巢湖打听过,我还亲自去了一趟当时的小村庄,老人都说,我们走后你们就逃走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今天能在这里相见,真是太高兴了。”
  陆:“伍连长还好吗?”
  林沉痛地:“在抗美援朝中不幸牺牲了。”
  陆惋惜地:“好人呀!走得太早了。”
  陆妻从卧室内出来,手上拿着当时分别时林给小孩的两枚银元给林。
  陆妻:“我们一直把它保存着,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舍得花,女儿现在也长大了,参加了工作,在地质队上班当护士,我们还没有把她的身世告诉她。”
  林接过银元无限感慨地又递给陆妻:“这个就留着纪念吧。”
  陆:“是不是通知女儿,让她回来见见面。”
  林:“不急,下次吧,这次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林和陆夫妇告别,陆夫妇望着远去的林,怀着一种既兴奋又担心失去山妹的复杂心情凝望着远处。
  67:内景/会议室/夜。
  山北地质队党委会。夜晚,老队长∠∠∠∠等近10人参加的山北地质队党委会。
  王书记:“现在请政治处李主任介绍清理阶级队伍的情况。”
  李:“经过我们审查,有四人应该定为敌我矛盾,其中反动分子三大性质比较恶劣,主要有……。”李滔滔不绝的叙述。
  众人发言。会议室内烟雾弥漫,有人打开窗户吸着新鲜空气,有人疲惫地打着呵欠。
  王作了总结性发言,“………关于三大的问题,请李主任与县法院联系。散会。”
  68:内景/地质队食堂/日。
  地质队清理阶级队伍运动的宣判大会上。
  主席台前面站着四个人都低着头,××县法院对三大做了如下宣判:“反动分子三大,男,原任山北地质队技术员,由于他一贯坚持反动立场,在划为右派以后,不思悔改,故意将钻孔中的矿芯打掉,致使钻孔报废……现宣判:判处三大劳动管制教育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留原单位劳动改造。”
  口号:“坚决拥护政府的处理决定。‘’反革命分子只有老实改造重新做人。‘会场一个角落里山妹和周丽云坐在一起,两人用一种怜惜、矛盾、复杂的心情看着眼前的一切。
  69:内景/地质队政治处办公室/日。
  两边的墙壁上贴着标语:“'以阶级斗争为纲。‘’阶级斗争,一抓就灵'.‘王书记、李主任和山妹在谈话。
  王书记严肃地:“今天和李主任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你的家庭问题。请李主任把有关情况告诉你。”
  李主任得意地一笑:“你和三大的婚姻本身就是大错误。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在立场上与党对立、与王书记作对,在作风上,先是挑拨离间,破坏他人的幸福,幸亏周丽云识破了她的阴谋。而后,又利用你的幼稚,骗取了你的爱情。”
  王书记:“你是革命的后代,贫下中农把你养大,你必须站稳无产阶级立场,与他彻底划清界限。”
  三妹眼含泪水,默默无言。
  70:内景/王书记办公室/日。
  王书记、李主任、林团长坐在办公靠椅上,和坐在凳子上的三大谈话。
  王书记非常严肃地对着三大:“你的问题你自己清楚,今天找你来是希望你妥善处理好你的家庭问题。”
  李主任:“你在生活作风上是极其卑鄙的。你先是挑拨我和周丽云的关系,幸亏周识破了你的阴谋,远离了你。后来,你又利用山妹的幼稚,骗取了她的爱情。”
  林团长有些愤怒地:“你和我女儿的婚姻是极其荒谬的,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庭的后代,决不能和地主家庭出生的现行反革命分子组成家庭。你用一些伪装手段,欺骗我的女儿,这是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当然,我们也希望你能够自动放弃婚姻,离开山妹,很好改造,重新作人,这对你和山妹都有好处,你好自为之吧。”
  71:内景/三大家/日。
  三大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整洁,显得比较凌乱。三大的母亲正凝神望着一对出生半岁多的双胞胎孙子。
  三大在室内来回踱步,步履显得非常沉重。山妹饱含着泪水凝望着丈夫,窗外雨声凄厉,室内灯光昏暗。大家都沉默不语,三大凝望着书桌上结婚时的照片。最后突然取下相框,翻过来想打开底板。
  山妹跑过去,从丈夫手中夺回相框。
  山妹:“你想干什么?”
  三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深情地望着妻子,缓缓地从山妹手中拿回相框,久久的凝望着照片。
  室外,雷鸣电闪。三大凝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突显出三大悲恸眼神。
  三大:“为了你,为了孩子,还是按照你妈的意思我们离婚吧。”
  山妹痛苦地:“难道真的就再也不能挽回了吗?”
  三大摇摇头把离婚协议书推给了山妹。
  画面迅速闪过三大井下救山妹,山妹采药给三大治蛇伤……的镜头。一声巨雷惊破了这一切。
  三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能否考虑我妈的意见,将男孩留给我来抚养。”
  山妹冲进小孩睡觉的地方,抱着一对儿女痛哭。
  72:内景/陆望春家/日。
  林和山妹坐在陆望春夫妇的卧室内,两人都沉默着。林首先打破沉默,深情而又怜惜的看着山妹。
  林:“孩子,事情既然这样了,你就随妈妈回老家吧!”
  山妹走到窗前,凝望着远处,脸上充满对三大依恋的神情。
  林走近山妹,将山妹紧紧地搂在怀里林:“孩子,忘掉过去吧。”
  山妹将头埋在生母的怀里,痛楚地说:“妈,我无法忘掉过去的一切!”
  林:“你迅速离开这里,换一个环境,会很快好起来的。”
  山妹:“他曾救过我的命呀!”
  林:“不是妈太狠心,他的政治条件太可怕了,而你是出身于一个革命干部的家庭。”
  山妹痛苦地抽泣着:“妈,我又怎么能离开我的养父、母呢?”
  林:“我已经和你的养父母说好了,我接他们一起住到东北家里去,今后长期生活在一起,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就是我的唯一,你总不能让妈妈孤独地一个人生活吧?”
  山妹哭的更厉害了,林和山妹二人紧紧地拥抱。
  73:外景/三大家门前/日。
  天空飘洒着毛毛细雨。
  三大拉着一辆板车,上面放着简单的行李,三大母亲抱着小孩跟在板车后面走着。板车离开地质队宿舍越来越远。这三代人离开时没有人送行,大地非常寂静,只有远处一只寒鸦在孤独的哀号。
  山妹抱着女儿,从门口凝望着快要消逝的三大背影,失声痛哭。孩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大哭。
  74:内景/周丽云家/夜。
  同学们专心致志地听得入神。
  周:“这一对年轻夫妻就这样分离了。”
  山妹、三大、周丽云纷纷从剧中人物走入周的老照片中。
  大家还沉浸在故事的情节之中。
  同学甲问:“周老师,三大和山妹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呢?”
  周沉默一下说:“三大叫钟一峰,山妹叫陆静娴,三大下放到一个最偏远的钻机劳动改造,他妈妈一直伴着他带孩子。一个月后,山妹和她养父母随同她妈回到了老家长春。我在不久后也考上了地质学院的研究生,离开了野外队,研究生毕业后一直留校工作,二十三年了,每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想他们也不例外,希望他们生活得好。”
  钟云和刘萍目光相视而笑,手牵手的走到周老师面前。
  刘萍:“周老师,你认识我们吗?”
  “你们不是地质三班的钟云和刘萍吗?”周不假思索的回答。
  “您再仔细的看看我们。”钟微笑的说。
  周再看看他们,有点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刘萍:“我就是故事里刘机长的女儿。”
  众人都很诧异,周仔细的辨认后说:“哦,像,像刘机长,那这位同学是…。…”
  钟云急忙的说:“我是……”
  周马上制止了他:“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周站起来认真的打量着,惊喜地说:“钟一峰的儿子,看你这眉毛,这帅气。风度翩翩,这就是当年钟一峰的翻版。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刘萍:“是钟叔叔不让我们说,说是怕麻烦你。”
  刘萍的头靠在钟云的肩上腼腆的回答。
  “好你个三大……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快说说,你们家的情况。”周兴奋的说。
  钟云:“那好,我就接着周老师的故事往下说。”
  75:外景/搬家途中/日。
  钟一峰拉着板车,钟妈抱着钟云,在蒙蒙的细雨中继续艰难的行走。板车不时陷在烂泥窝里,每次都费了很大的劲才能拉出来。在天快黑的时候,隐约的看到了分队的两栋家属宿舍。
  刘机长在家门口抱着小孩,看到远处的钟一峰,急忙把孩子交给妻子,跑到钟身边,两双手紧紧相握。刘在后面推着板车,很快来到了家属院。
  所谓分队家属院是油毛毡盖的屋顶,围墙、门窗是用席子制作的,每一间房子大约12平米,外面有一个1.5平米左右的伙房。
  76:内景/刘机长家/日。
  钟和刘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到刘隔壁的空房子里。刘嫂招呼钟妈坐到她家。也许是孩子饿了,放声大哭,刘嫂急忙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床上,抱起小钟云喂奶,孩子的哭声马上停止。
  “孩子还小,光喝米汤和稀粥是不够的,我的奶水多,以后到我这里来吃奶吧。”
  刘嫂一面哄孩子,一面对钟妈说。老人家看到当时的情景,眼睛湿润了。
  77:内景/三大新家/日。
  66年春天。
  钟一峰家室内。用木板和木凳支起来的一大一小的床铺,用一些竹竿支起蚊帐,在大床上堆放着一些小孩衣物,在小床上《毛泽东选集》、《地质学》、《机械学》等等几本书散乱的放在床上,一本《岩心钻探学》最为显眼。墙壁上挂着一些衣服,靠窗口放着一张活动的小方桌,用纱布盖着几个菜碗,地面有些凹凸不平,室内显得很寒碜,但不失整洁。
  室外一排木桩上拉了一条铁丝,嗮着一些大人、小孩的衣服。钟妈坐在一条用木板钉的小凳上摘菜,小伙房的炉子上正在蒸饭。刘嫂端着一碗菜走到钟妈的面前轻轻地说。
  刘嫂:“奶奶,我炒了两个鸡蛋,待会儿送饭的来,您带给钟一峰,他的工作很辛苦,要增加些营养啊。”
  钟妈接过刘嫂的菜碗,放到伙房里,走出来用感激的目光望着刘嫂。
  钟妈:“刘嫂,你们经常接济我们,我们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呢。”
  刘嫂:“这有什么,鸡蛋是自己喂的鸡生的,你们祖孙三代住在这里,也真不容易呀。”
  钟妈心酸地饱含眼泪:“谁说不是呢,一峰一个月才25块錢,三口人生活,我的户口又不在这里,多亏你们和小胖以及大家的帮助。”
  刘嫂:“唉,人有时候总会遇到一些坎坎坷坷,我家老刘一再嘱咐要我好好地照顾你们。”
  钟妈:“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对我们的恩情。”
  刘嫂:“不说这些了,你忙吧。”
  说完刘嫂告辞而去。
  78:外景/家属院门口/日。
  1968年钟云和刘萍已经四岁,两孩子一起来到刘嫂的面前,刘萍拿着一个装了些蝌蚪的罐头瓶找到刘嫂刘萍:“妈妈,这是小叔叔给我的。哥哥说,应该把蝌蚪放回小溪里去,让它们去找妈妈,哥哥还说他也想找妈妈。”
  钟云扑到刘嫂的怀里:“阿姨,我想妈妈了。”
  刘嫂紧紧地搂着孩子:“你妈妈现在没回来,我就是你的妈妈,你有什么事情跟阿姨说好吗?”
  钟云哭喊着:“阿姨。”把刘嫂抱的更紧了。
  刘嫂安慰小孩说:“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
  刘萍跑到钟云的面前,用手去擦钟云的眼泪,学着妈妈的话。
  刘萍:“不哭,不哭。”
  钟妈看到眼前的一幕,擦着泪回房间去了。
  79:内景/刘机长家/日。
  因为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地质队的生产已经基本停顿,钟一峰和刘机长坐在刘家聊天。在家属院前面的道路上,一队带着红卫兵袖章的年轻人,举着红卫兵的旗帜朝钟家走来,刘机长急忙将钟推到里屋,顺手关上房门走出来和红卫兵打招呼。
  80:外景/家属院门前/日。
  刘萍和钟云两个小孩在一起,刘芳两手叉腰,歪着头,瞪着两只大眼睛,站在刘机长家门前面,像一个武士一样保护钟云不受侵犯。
  红卫兵抄完钟的家以后出来严肃地对钟妈说:“勒令钟一峰今天下午去参加安元的批斗会。”
  钟妈不知所措,刘机长走过来递一支烟给红卫兵。
  刘机长:“我已经安排钟一峰在钻机上修理机器,大概要到天黑才能回来。不能去参加老队长的批斗会。”
  红卫兵不屑地对刘机长说:“什么老队长,他是一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一个反动技术权威,刘机长,你可要站稳无产阶级立场啊。”
  刘机长赶忙回答:“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红卫兵一声口哨扬长而去。
  81:内景/三大新家/夜。
  中秋节的夜晚,万籁俱寂,一轮娇月在天上浮云地游动中时隐时现,奶奶和钟云均已睡觉,三大在一盏煤油灯下正在看书。
  刘机长敲门走进三大家:“钟技术员,我的一个徒弟从武汉大串联回来,给你带回来一封信。”
  三大接过信:“请坐,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呀。”
  刘机长:“夜已很深,我就不坐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吧就告辞了。
  三大送走走刘机长,走到煤油灯下看信,信封下面落款:江城地质学院周缄。
  三大急忙拆开信阅读起来。
  周的画外音:“三大:从我一个学生的口中,略知你的情况,觉得有必要给你写几句话。
  春流秋逝,转眼之间,离开地质队已近四年,研究生毕业后,我留校任教,并与我校的张老师结婚,我们领养了我姐姐的孩子张思诚。
  人世茫茫,姻缘难定,我俩的无奈分手,后来你和山妹的妻离子散,这悲欢离合,月园阴缺,孕育了多少辛酸,我相信你的人格,毅力,一定会挺过去的。
  李春水——我们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过客,他把自己的灵魂表演得淋漓至尽,我也相信因果报应,迟早………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共勉罷!
  后会有期,保重!
  周急草(信阅后燒掉。)‘三大看着,看着,感慨万千,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他找来火柴将信燒了。
  82:内景/地质队会议室/日。
  字幕:10年后的1978年的春。
  钟云画外音:“打倒”四人帮“后,我国实现拨乱反正,地质工作也出现欣欣向荣的局面,山北磷矿区充满了春天的气息。‘矿区的外景。山岭上10佘台钻塔耸立,钻塔顶上红旗飘扬,十分壮观;机场上机械旋转的轰鸣声在山野回荡。
  赵强乘着一辆吉普车,将正在钻机上劳动的钟一峰接回大队部。
  山北地质大队会议室。山北地质队党委扩大会议。
  地质局局长:“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结束,局对各个野外队的领导班子成员进行了调整,现在宣读一个决定:(经地质局党委研究决定:任命赵强同志接替王伟同志主持山北地质大队工作,王伟同志另行安排工作。任命安元「老队长」同志为山北地质大队队长,钟一峰同志任山北地质大队副总工程师。同时,为了加强对湖北磷矿的勘探组织领导,局党组决定安元同志任磷矿大会战指挥部指挥长,钟一峰同志任山北磷矿大会战指挥部副指挥长。)”
  赵强:“我们完全拥护局党委的决定,山北地质队从发现磷矿到现在已经30多年了,兄弟单位在它的西面和西南面又新发现了几个更大的磷矿体,而我们还在原地踏步,因此,我们应该大胆地走出去,首先必须加快提交现有矿区的储量报告。钟一峰同志要尽快抓好金刚石钻进问题,加快钻探速度。地质科要同时开展外围的普查工作。”
  在局长与赵强讲话的同时,画面上出现:群山丛中,有人在打眼放炮修路平机场,有人在测量,有人在安装钻塔,有人在栈道上抬机器,有人在操作钻机。有人在铺设水管,一群地质队员分散在山岭之中踏勘…。热火朝天的局面。
  83:内景/钻机机场/日。
  崭新油压钻机代替了旧式的手把钻机,活动工作台代替了钻塔上的台板,柴油机装上了电瓶启动,小口径管材代替了粗径的管材,岩心箱里整齐摆放着小口径岩芯。
  钟一峰来到钻机,小胖机长向他汇报钻机情况。
  钟一峰:“你们的取芯情况怎么样?”
  小胖机长带他走到岩芯箱旁边,钟看看破碎的岩芯,再看看岩芯票,摇摇头,向小胖比划着。
  钟:“不行啊,采取率仍然没有达到要求。”
  小胖:“是呀,我们已经把现有的方法全部都用上了,还是不理想。”
  刘科长(原来的刘机长)拿着一个金刚石钻头也来到了机场,走到钟身旁,指着山下面,一个搬运工正扛着一套钻具往上爬。
  小胖向当班的班长示意提钻。钻具提上来敲岩芯管,什么也没有。
  工人们装上新扛上来的钻具及刘科长带来的钻头。钻杆慢慢地下入钻孔中,钟操作钻机,钻杆又从钻孔中提出来,用小锤敲岩芯管,仍然什么也没有。工人们卸下钻具,大家围着钻具指指划划,刘科长指示钻机停钻。一行人离开现场。
  84:内景/钻机机场/日。
  一个星期后的早上,钟带着几个钻头上山,后面跟着搬运工人扛了4套钻具一起上山。
  小胖指挥大家装上钻具,下钻,提钻,仍然什么也没有。大家围在一起研究。刘科长扛着一套试验过的钻具接头下山。机场上换一套继续试验。夜晚,钻工交接班,试验仍然在进行。次日,刘又将改进好的钻具接头扛上山,如此反复几十次,钟和刘在机场连续试验了五天五夜,从岩芯管中敲出来的岩芯逐步变多。最后,终于达到了要求。钟和刘向小胖机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拖着疲倦的身子下山。
  85:外景/磷矿山下/日。
  磷矿已经正式开采,原来低矮的房子不见了,代替的是高楼大厦。一个拱门旁边,挂着一个山北磷矿矿务局的牌子。
  三大、钟云、刘萍从仍然矮小破旧的地质队家属院来到小溪旁边,三大向钟云和刘萍边走边向他们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钟来到和山妹定情的地方,两个孩子,脱了鞋袜,在小溪里戏耍。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钟一峰和陆静娴抱着出生不久的一对儿女,过去的影子在脑海中浮现。看着14岁的钟云和刘萍在小溪中无忧无虑地戏耍,钟无限感概涌上心头,凄然泪下。
  86:外景/香江地质大院/日。
  1981年新的山北地质队大院。
  钟云的话外音:“为了找矿和职工生活的需要,地质队大队队部和家属基地开始由野外转移到城市。”
  香江古城依山临水,城墙雄伟。在古城靠近江边的一大群楼房前,一个拱门前挂起了‘'山北地质大队’的牌子。院子里竖立着一个男钻探工人和一个女地质队员的雕塑。女地质队员短发披肩,身着地质服,穿登山鞋,斜挎地质包和水壶,飒爽英姿地眼望前方;男钻探工人头带安全帽,着印有‘山北地质队’的工作服,手上載手套,脚穿长统套鞋,两眼炯炯有神凝视远方。
  在办公楼通向家属区的道路旁是两个长廊,分别栽种了两排香樟树,道路左边在两树之间竖立了大的矿石标本,每个标本都注明矿种、产地、和勘探时间;道路的右边竖立了观赏石,也都注明了产地和石头名称。
  一辆车门上写着“'山北地质大队”的东风牌卡车,满載着家具行李驶进了大院,穿过长廊,在5号楼下面停了下来。钟妈和钟云从驾驶室下来东张西望。刘萍在3楼看到了他们,挥着手急忙的往下跑去。
  刘萍:“妈,钟云他们来了。”
  刘嫂也跟着下来,走到钟妈的前面。
  刘嫂:“钟妈,你们不是分在8号工程师楼吗,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
  “是呀,一峰和人家换了。”钟妈一边和刘嫂打招呼,一边回答。
  刘嫂:“你们傻呀,放着80平米的房子不要,跑到我们这50平米的房子来凑热闹。”
  钟妈:“我和一峰都舍不得你这个好邻居啊。”
  钟一峰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来,握着刘嫂的手。
  钟一峰:“刘嫂,十多年前,我拉着一辆板车搬家住到你们隔壁,今天我用一辆汽车搬家还是住到你们隔壁,我满足了。”
  刘嫂听了异常高兴。
  刘嫂:“哎哟,钟副总真会说话。”。
  87:内景/刘嫂、钟一峰家/日。
  古城‘山北地质队'家属院内,一辆送货的小面包在5号楼停下。送货员拿着纸条对照楼层送货工将两个彩色电视机送到3楼,敲开两边的房门,刘嫂感到莫名其妙。
  刘嫂:“你们搞错了吧,我们没有买这些东西。”
  送货员再看看纸条:“没错,是昨天下午买的,谁买的我们不知道。”
  已经上高中17岁的钟云和刘芳一起放学回来,在楼梯上看到眼前的情景,也觉得奇怪,钟云进屋打电话。
  钟云:“爸,送来的电视机是怎么一回事呀?”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小,只见钟云不断的点头。
  钟云:“好的。”
  放下电话以后,钟云走到刘家。
  钟云:“阿姨,是这么回事,我爸爸用平反补发的工资,给我们两家一家买了一个彩色电视机,一个洗衣机,一个电冰箱。”
  刘嫂:“孩子,这么重的礼,我们可不敢收啊。”
  钟云:“阿姨,爸爸经常对我说,有些东西是不能够用金钱来计算的。”
  画面重复两家在一起的时候几个片断。
  钟妈:“是呀,你们的帮助怎么能用金钱来算呢?”。
  刘嫂:“那我们先收下,等老刘回来再和你们说。”
  活泼的刘萍笑着跑过来拉着钟云的手。
  刘萍:“钟伯伯真好。”
  憨厚帅气的钟云说:“爸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吃阿姨的奶水长大的,等我将来工作了,再好好孝敬叔叔和阿姨,也再感谢你这个好妹妹。”
  刘嫂和钟妈都高兴地笑了。
  88:外景/山野之中/日。
  钟云的画外音:“搬到古城后,家里的事情全靠奶奶照顾。爸爸很少回家,一直在野外工作。”
  画面:山谷丛中山花烂漫,漫山遍野开着红杜鹃。钟一峰、刘科长在钻机和工人们一起试验取心工具;在办公室手握电话,认真指挥生产;钟和赵有时一起上山,研究工作;深夜在灯下查找资料,写论文……
  钟云的画外音:“通过两年多的试验,山北地质大队和探矿研究所共同研究开发的新型取芯工具获得地质部科技成果一等奖、全国科技成果三等奖,已经解决了山北磷矿区破碎地层的取芯问题。”
  89:内景/钟家/日。
  1982年,钟云和刘萍即将高考。钟从野外工地赶回来,和钟云,刘芳谈心。
  钟:“希望你们能继承父辈的事业,报考地质学院。”
  钟云,刘萍点点头。
  90:内景/周丽云家/夜。
  钟云:“就这样我们成了您的学生。”
  周:“啊,真是地质世家,你们的爸爸现在怎么样?”
  钟:“我的爸爸现在还在野外工作。”
  周:“啊,正好我刚接了一个《北山磷矿成矿规律和远景规划》的科研课题,看来我们还有一段磷矿情缘啊。”
  钟云说:“那太好了,我们也申请分配到山北地质队,我们又可以在老师的辅导下工作了。”
  电话铃响了。
  周:“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周接电话:“喂…。啊…好的!”
  周接完电话,又回到沙发上同学们身边。
  周:“我刚才接了儿子张思诚的电话,他也是学地质的,在北京读研究生,毕业论文已经通过,半个月后,就会调到学院来,将要参加我们的课题组。”
  钟云:“看来我们将在磷矿共度青春啊。”
  刘向钟指指手表。
  钟:“啊,太晚了,我们要告辞了。”
  周:“今天的事,太让我高兴了,同学们,晚安。”
  众人向周告辞。
  91:内景/北京火车站售票厅/日。
  半个月后上午。一个约28岁,身高1.75米以上个头的小伙子,背着一个印有“地质”字样的背包,正在排队购买从北京发往武汉的火车票。不久,从大门左边进来一个大约1.68米个头,23岁左右的女青年,也背着一个印有“地质”字样的背包,在寻找购票窗口,最后排在男青年所在的队伍后面,两人相距约20余人,因为同时都背着印有“地质”字样的包,两人怀着好奇亲切的眼光相视而遇,在对视以后又迅速将各自将目光移开。
  92:内景/列车上/傍晚。
  列车,写有北京——汉口的字样。
  8号卧铺车厢里,那个在北京车站购票的女青年坐在13号卧铺过道的凳子上,两眼凝视着窗外。
  在火车快要启动前的几分钟,北京站购票的男青年仍旧背着那个印有“地质”的背包,匆忙地登上火车,寻找自己的铺位,最后在13号下铺上把东西放下来,看到窗口边坐着的女青年,两人微笑相互点头。
  火车在长鸣的汽笛声中启动。
  广播:“本次列车是从北京开往汉口的**次列车……‘列车在音乐声中徐徐启动,男青年拿出一份《中国地质报》在阅读。女青年一直凝视着窗外,当男青年将看完的报纸放在卧铺上后。女青年瞟了一眼报纸,站起来走到男青年面前女青年:”借你的报纸看看可以吗?“
  男青年把报纸递给了女青年:“不客气,你看吧。看到你背着印有‘地质’的背包,请问你是从事地质工作的吗?”
  女青年点点头,看到报纸上大标题:“湖北山北又发现大的磷矿,正在进行地质勘探。‘女青年对男青年说:”请问你也是从事地质工作的吗?“
  男青年微笑着点点头,两个青年人开始了谈话,有时指着报纸,有时指着窗外的山林,这一对年青人谈得很投机。
  夜幕降临。女青年准备爬到上铺休息,男青年制止了她。自己爬到上铺,把下铺让给了女青年。
  清晨,列车广播:“本次列车的终点汉口车已经到了……”
  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女青年问男青年:“请问省地质局怎么走?”
  “你是到地质局吗?那好啊,我们一起走吧,下车后会有车来接我,我请他们顺路把你送到地质局。”
  “那太好了!”
  93:外景/火车出站口/日。
  出站口人熙熙攘攘,周丽云在出站口见到了儿子,儿子也看到了她,两人互相挥手。男青年带着女青年来到周身边。
  “妈,你们好,这位是在火车上新认识的,她到地质局报到,我们顺便捎一段吧。”
  周:“可以呀,上车吧。”
  女青年:“阿姨,麻烦了!”
  众人上车。车在省地质局门口停下,女青年下车挥手表示感谢,从男、女青年对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依依不舍之情。
  94:内景/山北磷矿大会战指挥部/日。
  还是火车上出现的那个女青年,仍然背着那个印有‘地质’字样的背包,走进了这个三层楼人事科办公室,并且将介绍信递给了人事科办事员。
  “欢迎呀!你先住到地质招待所5楼505房间休息,那里已住了一个叫刘萍的女同学。”办事员热情地对女青年说。
  女青年:“好的,我想打听一个人,行吗?”
  办事员:“谁啊?你说吧!”
  女青年:“钟一峰在这个单位吗?他家住在这里吗?”
  办事员:“啊!是我们的钟副指挥。他去地质局汇报工作,大概今天回来。你认识钟总?”
  女青年:“不,一个朋友托我带一封信给他。”
  办事员:“他的儿子钟云也是才毕业分来的,就住在你们对门506房间,有什么事你们联系吧!”
  女青年:“哎,谢谢了。”女青年挥手告别了人事科。
  95:内景/招待所/日。
  女青年走进“地质招待所”,在五楼505房间敲门。
  “哪位?”刘萍开门。
  女青年:“你好!我叫陆月,是长春地质学院探工系毕业分配来的。”
  刘萍:“欢迎,我叫刘萍,是江城地质学院地质系毕业的,也是才分配来的。”
  刘倒一杯开水递给陆:“请喝水。”
  陆打量了一下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陆迫不及待用纯粹东北口音急着和刘萍交谈……
  陆月:“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刘萍:“你说,你想打听谁?”
  陆月:“钟总家里情况怎样?”
  刘萍感到有点突然,也有点觉得莫明其妙,想了一下。
  刘萍:“他们家住在襄阳家属基地,家里还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儿子。”
  陆月:“啊,我是想问他家有阿姨吗?不,是说他儿子的妈妈在吗?也不是,就是说他们家就他们三个人吗?”陆月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刘觉得问的有些奇怪,打量一下陆月:一件蓝色短袖T恤,一条白色裙子,穿着凉鞋,一头乌黑色的马尾巴头发,显得很纯洁、幼稚、天真。
  刘萍:“是的,他们家就三个人。”
  陆月:“他儿子叫钟云吗?”陆月沉默了一下,突然又再一次地提出问题。
  刘萍:“是的呀,你们认识?”
  陆月:“不,不是这样的,来的时候有人托我带一封信给他家。”陆月连忙解释刘萍:“啊,是这么回事,那我喊钟云过来。”
  她走到门口,向对面喊话。
  刘萍:“钟云,来一下,有人找你。”
  钟云,穿着一条运动裤及背心,拖着一双拖鞋。从对面房间走了进来。
  钟云:“谁找我啊?”
  陆月急切地走到门旁,仔细打量钟云。赶快自我介绍。
  陆月:“我叫陆月。”
  钟云心头一震,仔细打量着陆月。陆月也仔细的打量钟,两人对视无语片刻,陆月急速地从信封里拿出来一张发黄的照片递给钟云。
  陆月:“你认识这个人吗?”
  这是一张最熟悉不过的照片,这是一张令人难以忘记的照片。看到这张钟一峰和陆静娴抱着出生不久的一对儿女的照片,钟云更感迷惑。
  钟云有些激动:“你是照片中的陆月?”
  陆月含着眼泪点点头。
  钟云:“妹妹!”
  陆月:“哥哥!”
  陆月不顾一切的扑到哥哥的怀里抽泣着。二十三年的思念,二十三年的盼望,在这见面的一瞬间,有一种情感的爆发,使他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刘萍的存在,忘记了世界的一切事物。
  刘萍也略微知道了一点,赶忙问陆月刘萍:“陆月,陆阿姨好吗,钟总知道你来了吗?”
  陆月这才松开紧紧拥抱的手擦擦眼泪。
  陆月:“我妈妈很好,我们家也只有姥姥、妈妈和我三个人。”
  钟云:“你还没有见到爸爸吧!”
  陆月:“没有,我太想爸爸了!”
  钟云:“妹,爸爸和我也想你们啊,爸爸出差才回来,我马上带你去找爸爸。刘萍,我们一起去吧!对了,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我们爸爸、妈妈的好朋友刘科长的女儿,我们一起青梅竹马长大。”
  刘萍亲热地拉着陆月的手。
  刘萍:“那我应该叫姐姐了。”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宿舍。
  96:内景/办公室/日。
  山北磷矿大会战指挥部,钟一峰办公室。钟云,陆月,刘萍三个人推门进来。
  钟云:“爸爸,你看谁来了?”
  陆月拿着那张旧照片,泣不成声的扑到钟一峰的怀里:“爸爸,我是陆月呀!”
  钟一峰:“陆月?”
  他被这眼前突如其来的情况弄糊涂了,当他接过哪张照片,情不自禁的把陆月搂抱到怀里,热泪盈眶。
  钟一峰:“孩子,爸爸好想你们啊!快告诉爸爸,你妈妈现在还好吗?她现在情况怎样?”
  陆月:“爸,我们也好想你啊,我们的情况是这样的——”
  97内景/旅途中/日。
  陆月的画外音:“离开你们以后大约一个月吧,姥姥就把我们和陆姥爷姥姥一起接回老家东北。”
  一辆小轿车把林团长,陆望春夫妇,陆静娴母女送到了火车站。在卧铺车厢里,三个老人轮流招扶着孩子,看着列车呼啸着穿过山海关,陆静娴不时回头张望。她在想着那个不满周岁的儿子,想在苦难中煎熬的钟一峰,她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亲人见面?不禁两行泪珠潸然落下。
  火车在继续前进。长春火车站,一行五人下了车。一辆小轿车把五人接到了省外事局的一个宿舍里停下来。
  陆月的画外音:“到长春后,姥姥担任了辽宁省外事局局长,并且马上安排了妈妈到医学院学习。”
  98:内景/林局长家/日。
  春节以后,陆望春老家安徽的二叔来看陆望春夫妇,林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陆望春夫妇向林叙说:“我们对北方的生活不习惯,想回安徽老家住一段时间。”
  林一再挽留,陆只好答应暂时离开,将来有机会再来,陆静娴听到养父母要离开,心情特别沉重。
  99:外景/火车站/夜。
  陆静娴抱着又瘦又小的陆月和林一起在火车站站台上送陆望春夫妇。孩子哭着要陆妈妈,老人接过孩子,不一会孩子在老人的怀里睡着了,老人才轻轻地把孩子交给陆静娴。陆静娴抱着孩子在养母的怀里低声地抽泣。
  陆静娴:“爸爸,妈妈,你们养我这么大,女儿不孝,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二老。”
  陆妈妈也紧紧地抱着女儿,回忆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眼泪不停地滴在陆月的衣上。林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林:“真舍不得你们走啊,过段时间我一定去接你们。”
  二叔:“放心吧,林局长,我们会很好照顾他们的,而且我们那里的老乡也很想念望春他们啊!”
  开车铃响了,林、陆把三位老人送上火车,林握着陆望春妻子的手,和二叔以及陆望春告别。
  火车徐徐启动,人们互相挥手致意。
  100: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陆静娴似有所失呆呆地回到了家,她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离别了半岁的儿子,生死之交的丈夫,现在又离别了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养父母,四个亲人都离去了,她百感交集,倒在床铺上嚎啕大哭。林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间,走过来安慰静娴,看到眼前的一切,静娴哭得更厉害了,林似乎感到了内疚。
  101:内景/医学院教室/日。
  陆静娴在医学院的临床医学课堂上。陆静娴在认真地听课、做笔记。
  画外音:“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了。”
  画面出现全国各地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文化大革命初期的场面,陆静娴也中断了学习,开始在省某医院给病人看病。
  102: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陆静娴下班后把孩子抱到自己的房间,望着夜空若有所思。
  林局长来到女儿的房间和静娴谈再婚的事,林说了很多,静娴始终摇头。
  林走之后,陆静娴伏案开始给钟一峰写信。
  103:内景/钟一峰办公室/日。
  钟一峰感到不解:“你妈妈给我写信了?我怎么没有收到呢?你们走后就一直杳无音信啊!”
  陆月:“是的,她给你写的信有四本书这么厚,起码有200封以上。但是,妈妈怕打扰你的生活,都没有寄出。”
  钟一峰:“啊!难怪,难怪!”
  104: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陆静娴伏在书桌上,两眼望着窗外,她思潮起伏。拿起笔两手颤抖地在信纸上写着。
  信纸的画面:一峰:离开你们三年多了,我总觉得你是到野外还没有回来,我在等待你的归来。今天,妈和我谈再婚的事,我才猛然意识我们的家已破碎了。“
  圆珠笔在信纸上快速的移动……。
  画外音:“在我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人可替代你的位置。
  爱情有两种,一种是灵魂深处的,刻骨铭心的,这种爱对于一个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在我的爱情世界里只会有一次。
  你还好吗?我会打搅你的生活吗?……“
  画面的陆静娴最后在信封上写着:“湖北山北县山北地质队,钟一峰收。‘105:外景/邮局门前/日。
  陆静娴在邮局的门口徘徊。她准备投信的手将信投入一半又缩了回来,她在邮箱前停住了,最后还是把信放进挎包里。
  106: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夜晚,陆静娴从抽屉中拿出用橡皮筋扎着的十余封没有寄出的信。
  同一盏台灯,同一支圆珠笔不停地在信纸上移动。
  107: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1968年中秋。一轮圆月挂在天上,静娴把四岁的陆月抱在怀里,一边赏月,并把一个月饼切成四块,母女两人一人吃一块,留下两块,静娴默默地祝福着。怀中的陆月慢慢入睡了,陆把孩子放到床上,走到书桌前,打开灯铺好信纸。
  仍是陆静娴的画外音:“一峰,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的日子,你知道吗?每年中秋,在这团圆之夜,我都给你们留了月饼,我都默默地祝福你们。”
  陆静娴看着天上的明月,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108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1974年的一个夜晚,还是那盏台灯。
  陆静娴从抽屉中拿出两摞没有寄出的信,又摊开了信纸。
  陆静娴低沉的画外音:“一峰,你知道吗?孩子上小学四年级了,她今天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109:内景/陆静娴家/日。
  陆月放学回家,一上楼梯就喊:“妈妈开门。”
  陆静娴开门以后,孩子一头扎到妈妈怀里。
  画面:学校放学了,很多同学都有爸爸去接。
  同学问:“陆月,为什么没有见到过你爸爸来接你呢?”
  陆月在妈妈的怀里。
  孩子向妈妈哭喊着:“妈,我爸爸呢?为什么我没有见到过爸爸,为什么爸爸不回来?”
  陆静娴含着泪花哄孩子:“孩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爸爸在从事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这项工作暂时不能够与家人团聚。”
  110: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画面回到陆静娴的房间,静娴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床前,看着熟睡的孩子,回到桌前,几滴眼泪滴落在信纸上。
  静娴写好信后,犹豫了一下,仍然放进捆扎的那一摞信里。
  111:内景/陆静娴卧室/夜。
  1982年的夏季,陆月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画面仍然转到那盏台灯和珠笔在信纸上移动。
  陆静娴的画外外音:“孩子的成绩一向很好,学校打算保送他到清华,清华也同意接收,但孩子像你一样倔强地拒绝了,孩子要参加考试,她需要平等的竞争。”
  陆静娴又把这一封信放进她的抽屉里。
  112:外景/长白山公园/日。
  陆月高考后,陆静娴母女俩在长白山旅游。
  母女俩手牵着手边说边走:“孩子,高考结束了,我想把你爸爸的事情告诉你。”
  陆月:“妈,对于爸爸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
  陆:“多年以来,我想给你爸写信,但不知道他的情况,如果他又成家了,我不愿意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
  陆月:不过我觉得爸爸会等着我们的。我特别想念爸爸,想继承他的事业。我想报考长春地质学院探矿工程系,也想利用这一条件去找爸爸。“
  陆静娴把陆月紧紧的搂在怀里:“妈妈支持你。”
  113:内景/一中教室/日。
  大红榜:陆月720分,荣获辽宁省理科状元。
  清华、北大的招办打电话希望录取她,专业由她自己选择,陆月都拒绝了。
  同学们反对她填报长春地院:“傻呀,你这么好的成绩,不上清华北大而要去钻山沟。”
  陆月一笑:“人各有志啊!”
  陆月正在填写志愿表,1、2、3志愿,“长春地质学院,探矿工程系。”
  114:外景/火车站站台/夜。
  五年以后,离休后的林局长,省人民医院副院长陆静娴,送陆月上火车。
  陆静娴含泪望着陆月:“孩子,你就要独立生活和工作了,到湖北以后,如果找到你爸爸,就马上打电话告诉我们。”
  陆月:“老妈,你放心,我会找到爸爸的。”
  陆月也含着眼泪。她拿出手绢拭掉妈妈脸上的泪痕。
  汽笛长鸣,火车启动,陆月和站台上的妈妈、姥姥互相挥手告别。陆静娴跟着列车行驶的方向奔跑,一直跑到女儿消失夜幕中。
  115:内景/办公室/日。
  陆月:“一路上,我只有一个信念,要尽快找到爸爸和哥哥,到省地质局后,我就直接要求分配到山北地质大队,好打听爸爸的下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你们。”
  钟一峰拉着陆月、钟云、的手:“我今天太高兴了,孩子,爸爸也非常想念你们母女啊。”
  钟云:“爸爸每年中秋节,也要把一个月饼分成四块,留下两块给你们,一直到月饼坏了,他才把它扔掉,保存当时包月饼的纸,这样的纸也保存有20多张了。”
  电话钤响了。钟一峰接电话露出了兴奋的笑脸:“好的,好的。欢迎,欢迎。我马上就到。”
  钟一峰对孩子们说:“孩子们,今天还有两位贵客要到,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116:内景地质招待所201房间/日。
  钟一峰敲门。周丽云开门。
  钟一峰和周丽云见面后握手,互相打量着……
  陆月和张思诚也很惊奇在这里见面,互相点头问好。
  陆月向周说:“阿姨好。”
  钟云、刘萍:“周老师好!”
  “请坐。”周请大家坐下后,张思诚给每个人泡茶。
  周指着张思诚告诉钟一峰:“这是我的儿子张思诚,学地质的,也是《'山北磷矿成矿规律和远景规划》课题组的成员。”
  张思诚:“叔叔好,师弟、师妹好!”
  钟一峰拉着陆月向周丽云说:“我来介绍一下…”
  周:“不用介绍,我们见过面了。”
  周望着陆月:“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钟一峰:“你们认识?”
  周:“早就认识了,比你们认识的还早,还是我把她从火车站送到地质局的哩!”
  钟一峰:“是吗?孩子?”
  陆月点点头:“是的,爸爸!”
  周母子俩感到很诧异:“什么?爸爸?”
  周:“你叫什么名字?”
  陆月:“陆月。”
  周思索着,突然想起来了周:“哦,知道了,祝贺,祝贺,你们父女团圆呀!真是难得啊!陆月你在汉口时怎么不告诉阿姨呢?思诚,你知道吗?”
  张思诚:“虽说我们从北京到武汉是同程,天南海北的谈了不少,但是我们都没有互报姓名哩!”
  周拉着钟云和陆月走到窗前仔细打量。
  周:“你们兄妹二人可真像啊!陆月,你妈妈好吗?你有没有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你妈妈?”
  陆月:“我也才见到爸爸和哥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妈呢!”
  周:“打电话,打电话,告诉我,你妈妈的电话号码。”
  周从包里拿手机准备拨电话,门外有敲门声,钟一峰开门,老队长领着和赵强书记刘科长小胖机长走了进来。
  老队长:“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呀!”
  周丽云走上前去,和老队长……等人一一握手。
  钟一峰:“喜事呀!来,来,我给您们一一介绍”
  钟一峰把周思诚,钟云,陆月,刘萍,一一给老队长和赵书记刘科长小胖机长介绍,大家都异常兴奋。
  周丽云,“哈哈,我们这些老朋友,25年后又在磷矿之都相聚,我太高兴了,就差山妹,好我来打电话。”
  周拨电话。
  117:内景/陆静娴卧室/日。
  陆静娴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从抽屉里翻开4大摞没有寄出的信,对着这么多信在沉思、在怀念、在……
  突然电话钤响了,她象飞箭似的,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机。
  陆静娴:“喂,我可以叫你山妹吗?你还记得我吗?”
  陆一时愣住了:“这声音好熟悉啊,难道……”。
  不会的,再仔细的想想,对!是她,一定是她!
  陆静娴:“喂。是周姐吗?”
  陆静娴的声音有些哽咽。
  周:“啊!还记得我呀,你可是地道的东北口音了。告诉你,你的儿子钟云,你的女儿陆月,还有他们的爸爸钟一峰、刘机长的女儿刘萍,我的儿子张思诚,还有当年的老队长,小赵,刘机长,小胖班长都在一起,你想先和谁说话?”
  钟云急忙走到周身旁:“阿姨,让我先说吧!”
  钟云接过手机:“妈……”
  陆静娴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这是他等待了多年最熟悉的声音,此时的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热泪夺眶而出,她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儿子……”
  此时母子两在电话的两头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大家也都沉默着。都在擦拭眼泪。
  “孩子,妈妈好想念你们啊,二十三年了……”。陆静娴断断续续风声音“妈。让爸爸和你说几句吧!”。钟云理解爸爸妈妈的心情,把电话交给了钟一峰。
  钟一峰接过手机:“山妹……”嘴已抿成了一线,泪珠直线下落。
  “三大哥……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在做梦吗?”
  听到电话的声音,林局长也来到客厅,怀着内疚的心情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山妹,不是梦,我们现在都在一起,我们希望你回来。”!钟一峰深情地说道。
  陆月走到爸爸跟前,接过爸爸的手机:“妈妈,不要哭呀,我们一家人快要团聚了,我们应该高兴!”
  “是,是,应该高兴,告诉大家,我马上请假,飞到你们哪里去,告诉你爸爸和哥哥,我们全家将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了!”陆静娴强忍着眼泪说道。
  画面由山妹幸福的笑脸,推向窗台一盆斗艳开放的君子兰花。蓝天一群鸟儿欢快飞过。
  118:尾声二十一世纪初。
  画面1:一座现代化的磷矿山城。远景推出林立的高楼,整齐的厂房,开采的机械,繁忙的工地。
  画面2:近景推出山北磷矿矿务局的招牌。
  画面3:夜晚,在盘山公路上,几十辆运输矿石汽车的灯光划破黑夜,闪烁在夜空中,显得非常壮观。
  画面4:矿区附近的几个火车站堆满了象小山一样的磷矿石。一列列火车满载着磷矿石在大地上飞驰。
  画面5:山北市广场主席台。四个大气球下面悬挂巨幅标语:热烈祝贺南方磷化工股份有限公司成立。
  董事长宣布:中国南方最大的磷化工企业,南方磷化工股份有限公司今天正式成立。
  在欢迎酒会上,在摆着地质勘探的酒桌上,坐着白发苍苍的周丽云、钟一峰、陆静娴、赵强,刘机长、小胖班长、也坐着晚一辈的张思诚、陆月、钟云、刘芳等。
  年轻的安董事长带着一队随从,满面春风的依次敬酒,来到钟他们这一桌:“爷爷奶奶们、叔叔阿姨们、我代表南方磷化工公司感谢你们这些财神爷的辛勤劳动,为国家找到了这么大、这么高品位的磷矿。”
  钟一峰站起来说:“首先,要感谢你的爷爷,我们的老队长,第一个发现了这个矿,才创造了今天的繁荣。”
  安:“可惜他的腿不方便,不能来参加会议,他要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钟一峰:“回忆过去,我们和你爷爷在一起的日子,这一段找磷找矿的历史,真可以写一部精彩的电影。”
  安:“那就请长辈们执笔吧,我公司一定请最好的导演、一流的演员来拍成一部最为风光的电影。”
  钟与安击手:“一言为定。”
  安和大家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紧握拳头:为地质勘探事业、为磷化工事业。加油、加油、加油!
  大家举起酒杯干杯!
  《磷矿花赞》主题歌声响起。
  全剧终。
  
                   1987年秋草稿
                   2011年夏修改
                   2013年8月4日再改
                 

  作者简介:陈肇虞,男,1936年生于湖南益阳,1952年如南京地校读书,现在是湖北省地矿局鄂西北所高级工程师。爱好写作和摄影,退休后在新浪博客发表回忆录《似水流年》以及诗词1000多首。诗词集《古韵今情》由长江出版社出版。近期创作了几十万字的《陈肇虞电影文学剧本集》。现在,77岁高龄的他又重返工作岗位,他嘱咐家人:“重返岗位全是我本人自愿,如有不测,与研究所无关”。

(照片系作者近照及其出版的书籍)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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