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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来源:作者:岳朝周时间:2013-10-22热度:0

2010年盛夏。阳光以几近奢侈的激情挥金如土,蒸发暑气。
  美国洛杉矶机场。一架银白色的飞机徐徐升起。该班航机从美国飞往中国首都北京。靠窗的一排座位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男的高大英俊。蓝眼睛,高鼻梁。黄发。女的虽也是黄头发。但一看就知道那是染的。掩饰不住中国人特有的黄色人种特有的特征。男的叫彼尔(化名)  ,女的叫艾丽丝 (化名)。他们是一对恋人,此次回中国,是女孩回到阔别二十多年的中国贵州与亲人团聚。
  透过机舱向外俯瞰。城市、村庄、山峦从脚下一溜而过。舱边浮云悠悠,若即若离。彼尔 像小孩一样指着舱外对艾丽丝说beautiful  beautiful 。可是艾丽丝对此次回国探亲团聚却高兴不起来。她努力拼凑着过去的残梦。总想找寻些能够让自已欣慰的美好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然而扣开尘封已久的记忆大门的往事像冰雪般在心里渐渐融化。艾丽丝的心冰凉冰凉的。    
  七十年代末,夜郎北方的冬天。白雪皑皑。某村一茅屋角落。踡缩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瑟瑟发抖。不用说,今天小女孩又被父母修理(打)了。一会,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推开虚掩的门。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烧得黑乎乎的洋芋(马铃署)递给小女孩说:“妹妹,趁热吃吧。”小女孩泪水汪汪地接过洋芋。两手拍搓着。一来是想取一下洋芋上的那点温暧,二来是把洋芋上的灰尘抹掉。之后狼吞虎咽的把洋芋吃了。姐姐探下身去悄声对妹妹说:“妹,听说爸妈要把你送人,新妈妈都来了。”“我不,我不——”小女孩哭喊着。“姐姐,别丢下我,姐姐——”姐姐把小女孩搂入怀中,泪流满面。不一会进来一个中年妇女,把小女孩从墙角拽起来,抱入怀中。小女孩拼命挣扎。不停地呼喊:“姐姐——姐姐——”然而,小女孩的呼喊在在凌冽的寒风中是那样苍白无力。
  新家对小女孩来说,一切是那样的陌生,又是那样的新鲜。除生活简朴外,新爸妈对小女孩疼爱有加。
  原来新爸妈不能生育才把小女孩要过来带的。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很快小女孩就适应了新家的生活。一晃过去了三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一年冬天,新妈妈去山上砍柴不慎从山上跌下来,与世长辞。这个原本有些温馨的家从此暗淡无光。新爸爸终日以酒浇愁。喝醉后就拿小女孩出气。在那个靠“挣工分”吃饭的时代,原本两个人挣三个人吃,现在一个人挣两个人吃,加上安葬新妈妈,原本拮据的家庭更加捉襟见肘。何况小女孩不是自已亲生的。于是小女孩身上长期青一块紫一块。挨饿是家常便饭。
  有一天,新爸爸让小女孩把家里仅有的几斤玉米拿到集上去换酒。这几斤玉米若磨成面粉,还能维持父女俩几天的生活。小女孩不敢违抗。到集上小女孩并未去换酒,而是把玉米卖了,买了两个饼子,蹲在路上慢慢品尝。路边停放着一辆运煤车,司机去上厕所。突发奇想,小女孩费力地爬上了这辆运煤车的车厢。运煤车启动了。小女孩趟在粉煤上,车一晃一晃的,就像睡在摇篮里,不久小女孩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入,小女孩被人摇醒。一个中年男人对小女孩说:“你咋跑到我车上来?”小女孩惊慌地揉揉松惺的眼。没有说话。中年男人把小女孩抱下车来。询问小女孩是哪里的。小女孩一一回答。司机把小女孩带到小餐馆吃饭。吃完饭后,司机对小女孩说:“有一辆车今天要回去,你和他回家吧。”小女孩哭着说:“我不回家,我没家。”于是小女孩把自已的情况向司机诉说。不得已,司机只得把小女孩送到警察手中,警察把小女孩送到昆明福利院。之后小女孩被美国一对夫妇收养…
  Dear,We arrived at the station。(亲爱的,我们到站了)彼尔摇着艾丽丝的肩喊着。打断了艾丽丝的梦。
  下了飞机,哥哥已在那里等候了。艾丽丝和哥哥拥抱在一起。向哥哥介绍了男友。哥哥不懂英语,艾丽丝当翻译。在北京和哥哥一起看长城、游故宫…  。三天之后,艾丽丝、彼尔和哥哥飞抵昆明福利院。艾丽丝旧地从游,就是这个福利院改变了她的一生,感慨颇多。看完福利院,三人乘车直达贵州老家的县城。
  某县,夜郎大酒店门前,艾丽丝的父母、姐姐、政府官员、新闻记者早也在那里翘首以待。在这个边远的小县城,有外国人光临尤其是美国人。更何况这美国人和我们有特殊关系。于是,政府对此次艾丽丝回家团圆,不仅是她亲人的事,也是全县的一件大事。艾丽丝老家原本坑洼不平的路修宽了,房屋也修建了,周围的环境也整理了。不能让美国亲戚看扁了我们。
  下车,艾丽丝投入姐姐的怀抱相拥而泣。父母被凉在一边。此次艾丽丝回国,主要是想看看姐姐,在艾丽丝的记忆中,在父母打骂自已时只有姐姐护着自已。父母在艾丽丝的心中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记者问到艾丽丝在美国的生活时,艾丽丝说;“我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养父母对我们都非常好。我刚到美国的第二天,养母便带我到超市买辣椒,回家后,经常炒我喜欢吃的有辣椒的菜。每次炒菜,爸爸都会说他的鼻子快被刺激得流血了,而妈妈则说,她眼睛都睁不开了。但为了我,他们强忍着。我们姐妹三个,各有自己的爱好,比如我,喜欢打篮球,他们每个星期都抽时间陪我打球,他们最喜欢看我投球的样子;二妹喜欢跳舞,他们就带她去。而且,我们姐妹有比赛的时候,全家人都会组织去看,到另外一个州比赛,爸爸妈妈也会带我们乘飞机过去。他们对我们的要求不高,学习成绩只要能跟上就行,他们强调,要做一个快乐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打我们,如果我们做错了事,就让我们进自己的房间,想通了,出来道个歉就行了。我们长大后,现在闲聊时,爸爸总会笑着谈起我刚到美国时的情形,那时,我对他们都很陌生,有点抵触他们,总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大约一年后,我渐渐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主动叫他们爸爸、妈妈。现在我和男友刚从哈佛大学毕业,准备攻读博士,读完博士后我们才结婚”
  当问到艾丽丝对姐姐的态度为何不像父母时。艾丽丝说:“母亲留给我的,仅有打我的记忆。在美国,父母打人也是犯法的。我到美国后,姐姐的名字,总是在我的脑海里回旋,而且,在家时,我每次被打,姐姐总会保护我,给我饭吃。我觉得她对我非常重要,所以我长大后我就想找到她。对于生母,我现在还不能拥抱她,喊她妈妈,因为我需要时间,就像我和我的养父母一样,需要一段时间”
  艾丽丝的哥哥说,等妹妹结婚时,准备在中国举行一场中式婚礼。艾丽丝和彼尔表示同意。在家乡逗留了一周后。艾丽丝和彼尔返程。望着姐姐过得还算可以。艾丽丝心里有了一些欣慰。舱外的白云,好像在艾丽丝的心里悠悠地飘。
(作者声明: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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