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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范

来源:作者:百成时间:2013-10-15热度:0


    梅婷出走了?
  她在课桌上留下刻记。
  根,永别啦!
  她昵唤一个人,根,似水、爱恋。
  她做出一个抉择,永别啦,肃穆、凄婉。
  我环视同学们,他们正伏案疾书考卷。
  我的心思已不在监考上,同学们愿抄就抄吧。
  一幕幕恐怖场景浮现眼前。
  尸体打捞上岸。腹部鼓胀、脸色苍白、头发散乱。
  车轮飞驰。身首分离、热血四溅。
  绳索勒进颈项。双目暴突滚圆。
  ……
  一幕幕美丽场景浮现眼前。
  水面冒着珍珠花泡,梅婷端坐莲花浮现。她双手撩水戏玩。
  梅婷双手抓握绳索,飘飘荡荡,肆意秋千。
  下课铃响了。我走向讲台,折迭了考卷。
  同学们叽叽喳喳互相对着答案。
  我用粉笔敲击几下讲台,提示大家注意。
  有谁知道梅婷今晚为什么没来?
  同学们互相望望,仿佛还没从紧张的考试状态缓过神来。之前关注作题,现在关心答案,梅婷在不在,不在他们的视线。
  有谁知道她的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回到住室,我仍不心静。
  但愿梅婷明早就来了,一个不需要说明的原因。
  但愿梅婷生病了,或者是摔断腿的病。
  但愿梅婷家出事了,或者是爷爷去逝,明早出殡。
  但愿那刻记,是上届毕业生与恋人的永别、与母校的永别,是他们的刻骨铭心。
  二
    有人敲门。请进!
  叶根,梅婷的同班同学。
  坐吧。我心里立刻闪念,你就是梅婷昵唤的人么!
  叶根身高五尺出头,凹腹弓腰,身板还不硬朗。
  李老师,梅婷怎么啦?他注视着我。
  你问我,我问谁。
  她今晚怎么没来?他象百米赛跑终点惯性作用样,急切地发问。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叶根双手放在膝盖上,支撑直他那稚嫩的腰,支撑他那娃娃的头,不避让地注视着我。您该知道。
  我感到他的眼神有点怪异。学生目光一般不敢与老师对视,偶遇,都会自动漂移。我感到他的话有点怪异。连续而且责问。我心里没底,心里有点发憷。这话怎讲?
  她一向尊敬您,您不会不知道其中缘由。
  我拿出老师的威严,颇带训斥地说,叶根你什么意思。
  叶根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右手递给我。他移开目光,不在我的脸上,也不在我的手上。让我有一种鄙夷的感觉。
  根,咱们今后不要再来往了!
  婷83.春共十八个字符,我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昭然呈现两个人,鲜活的青春的人、相爱过的人。
  与刻记相同的昵唤,与刻记不同的别情。
  与生命的惜别、与爱情的惜别,都是艰难的、痛苦的抉择。
  我将信交给叶根。
  良久,我告诉他我在班级的发现。
  三
    入夜,我因叶根的连续追问,久久不能平静。我自忖言行是否存在不检点的方面。
  两年前,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师范毕业生,我担当梅婷的班主任。
  他们是高中特设的初中班,学生是从界河、西河、易家河三乡小学生中优选。为了适应高考对学校排名的需要,他们无需参加中招考试,将直接升入高中部。留下这批优秀的生源,支撑学校升学率门面。
  入学不久,梅婷阴郁独处,神情恍惚,不见少年自信、欢乐、阳光。
  经了解,梅婷少年伙伴不再与她两小无猜,她苦闷徬徨。
  同学们还告诉我,梅婷姐已因失恋投河自尽安息坟场。
  小小年纪,别样情种。叫我忧虑、使我愁。
  教书育人,育人育心。
  我向梅婷晓喻事理。儿童做家家的事,可以珍藏、回味,未必真当青梅竹马。父母在家十分辛劳,你在校致力学习,以优异成绩予以报答。远离父母,在校学习、生活、思想遇到困难、挫折,老师都将予以关心和帮助,你有想法可以随时反映。
  还好,风吹云散。
  由于特别的关注,梅婷受到特别的关照,激发了她学习的渴望。
  她在周记中写到,李老师授课驾轻就熟、娓娓道来,我们随之飞翔。李老师知识宽似海洋,我们犹如小舟,在其中恣意驰骋。与老师比,我们犹如沙漠归来,如饥似渴。我愿掂只水桶,盛满甘泉,美美饱偿。
  令人欣慰的,梅婷初中阶段学习一直名列前茅。
  由于特别的关照,梅婷对我滋生些关注。
  她不经意中把玩剃须刀、她不经意中把玩香烟盒。有时还擦拭桌面,或者整理些零乱的书籍。
  学习好是老师的企盼,听话乖巧也是老师的期盼。自然,我也流露些赞许。
  四
    学校起床铃响起时,我已走到学校对面。
  虽然只有三百米的直线距离,我已用一个多小时,才走完西河水库水构勒的弧线、折线。
  全然不知中,露水浸润了我的鞋和裤边。
  晨曦中,学校犹如一艘客船,静泊在水岸。
  水面依稀可见两三牛眼样小船。时尔传来梆梆声,那是浆板在敲击船舷。
  水面漂移着轻纱。升腾、吹散。吹散、升腾。
  水库边,山沟交错。
  平缓的山势,依水而行。陡峭的山势,翻山而过。
  水库水楔入山涧,咫尺难遇,依水走上去,绕下来。
  这样的路况,我平添了几多担忧。梅婷随时随地都可以抉择“永别啦”。
  我留心,树上是否有挂件,我留心,水边是否有弃件。
  早饭前,我赶到梅婷家。我说明了来意。
  这个农家顿时蒙啦,惆怅、哀叹。
  这个鬼妮子,星期天九点就走了,梅婷妈悲悯交加地说,没到学校,她能死到哪去?
  我们象公安局破案样搜寻了梅婷的住室,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在草稿纸上,我们发现胡乱的笔迹:爸、妈,我走啦。
  李老师,给您添麻烦了,他老在后边盯踪我,讨厌。
  这笔迹,发出十分危险的信号!
  这笔迹,记载着出走可能的由缘?
  我和梅婷父亲交换了意见。家里安排些人,到亲戚家找一找,我安排学生在学校附近找一找。
  梅婷妈用衣袖擦拭下已流淌的泪珠,没有语言。
  五
    因下午有课,我急于赶回学校。
  我不只一次地回望梅家。
  希望梅婷象小学生样,老师一来家访就躲藏,老师走了,那调皮的小鬼头该出现在屋角边、柴垛旁。
  希望家长能大步流星地撵上来,告诉一个疏漏的细节,梅婷被安排顺路去趟姑姑家。
  所有的假设都不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我的头象缺氧,很晕很懞。我的心象缺血,很疼很痛。我的腿象疲劳,很沉很重。
  我忘记了步幅,任其本能地行进。我忘却了自我,任思续翻滚。
  某天晚自习后。
  敲门声刚落,梅婷从虚掩的门缝挤进来。
  我下意思地走到门旁,将门缝拉大些。平视,可见光,不可见人。窥视,可一览无余。这样做,是心里的洗白,仿佛对外昭示,屋内虽然一对男女,师生而已。
  梅婷一个物理问题没听懂。
  我看了看题,又看了看梅婷。题中已知条件找一找。
  这个知道。
  题中要求问题找一找。
  嘣嘣,敲门声。
  请进!我还在辅导中,这个明白吗?
  这个也知道。
  应用数学原理求解?我疑惑地望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微笑,不知道适用那个数学原理。
  我把书往前翻得当儿,梅婷头微倾过来。我呼吸了她的呼出,清新浸肺。我嗅出她的气息,春兰幽香。她的几缕发丝,轻抚我的颈项,犹如挠在我的心上。
  咚咚,擂门声。
  我站起来,推开椅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指着书本说,这个是什么。
  我拉开门,叶根站在门外。有事吗?请进!
  找点水喝。
  请!自己来。
  叶根没有径直去取水瓶,但见他瞪视梅婷,又端详一下我,然后才去把持水瓶。
  梅婷把书卷成筒,没有招呼地向门外退出。
  我知道叶根门外的等待,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无理貌地敲门。我还纳闷,他们为什么不互相礼貌地打个招呼?此情此景,颇有些尴尬。
  我坦然地、也是多余地冲着梅婷讲,学习重在理解,做到融会贯通,回去再想想。
  ……
  回到学校,我向校长报告了昨晚和今早我所知道的情况。
  六
    下午课外活动期间,事态骤然紧张。
  梅婷父母来到学校,来到我的住室。亲戚家没有发现梅婷。他们从渡口得知,星期天大约九点半,梅婷乘船去了界河方向。
  既然渡口方向有线索,那就循序搜寻,你们来到学校有可能失去有效时光。
  梅婷父母一筹莫展。
  我思忖、我建议,为了扩大搜寻范围,现在应发布寻人启事、现在应向派出所报案。
  叶根跑来报告,他们搜寻了学校附近塘堰,没有异常的发现。
  我不假思索地说,学校附近搜寻放缓。
  为什么?
  应该渡口、应该界河方向。
  您能肯定?
  我说叶根,你的话不要老是咄咄逼人。我能肯定什么,梅婷父母说她去了那个方向。
  那她就不会再折回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感到叶根的话有点刺毛,烦闷、闹心。我不想搭理他,推卸道,你去向你的班主任汇报。
  您在班上说,有情况及时向您报告。
  我是说过这话。当时实属心血来潮,人家有班主任,我又不是校领导,我听汇报为那般!
  校长紧急开了个教师会,明确我做好搜寻和家长接待工作。
  我已不是梅婷班主任,怎么是我担当搜寻和接待责任?
  校长同时重申校纪,教师、特别是单身男教师,不允许在住室辅导女学生。
  我对号入座,单身、男教师。言外之意,我对梅婷出走应当负有责任?
  这事把我推向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我去向校长申辩?他这样安排,无疑是治我的难堪。可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要终结,在这危急的当口,卸责于心不忍。
  我去向梅婷父母说清楚?他们应去找梅婷班主任。面对无望又将失去爱女的一对农民,卸责于心不忍。
  七
    晚自习铃响后,学生被装进教室,喧闹的校园顿时静谧。
  到教研组去?面对老师的疑问,不甚知情,又如何佯装知情地解释?
  呆在住室?面对梅婷父母的哀叹和愁怅,所有安慰的言辞,都是自欺欺人,苍白无力。
  我来到梅婷的教室,来到叶根的坐位边,用右手食指在他的课桌上无声地点击。
  我们走出校园,来到三面水围的台地。
  右侧的山,模糊不清,厚重、沉寂。
  水库中,两三渔火,不时传来浆板断续、清晰的敲击。
  夜很静,和我心中的麻缠极不和谐。我要呐喊、我要喧泄。
  叶根,我们谈一谈,我看你对我好象有些意见。
  李老师,我们一向敬重您,但我千万没想到,您占有了梅婷的感情,您破坏了我们的感情。
  我的心突突地跳动。不是点中要害的冲动,而是严重程度的触动。我唐突地被人所呛、我无端地被人所指、我在不知中被人所怒。
  放肆、无理。话到嘴边我又咽进去。
  叶根继而说,上周四,他和梅婷吵架了。他追问她为什么断绝来往,他问她是不是爱上了老师。
  那梅婷给出怎样地解释?我关切地问后想,这不是无端地、活生生地把我扯进感情纠葛之中。
  她说她喜欢您。
  你信以为真了?我开导式地说,学生对老师的尊敬,那是对知识的尊崇。学生对老师的敬爱,那是对师德的信赖。
  叶根沉默不语。
  这时,我的心也静下来,仿佛不再惶恐、烦闷。
  我比你们大十岁,我是你们的老师。我轻松地、坦诚地、推心置腹地说,老师有自己的师德,不应该、也不能占有你们的感情。同时,老师也不允许中学生谈恋爱,坚决反对中学生因情犊初开无节制而荒废了学业。
  叶根蹲下哭诉,李老师,我喜欢她。
  喜欢她,就要信任她。猜疑她,无疑是伤害她。我安慰叶根,据我对事情来龙去脉地分析,梅婷还会回来,因为她还有牵挂。
  八
    第三天中午,梅婷姑姑来了。据说,她住在信阳市郊,穿戴与农民不一般,气度也与农民不一般。
  一个小住室,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陡增几个人,着实转不开身、转不开心。
  这事让我颜面丢尽,这事把我的奈心逼到极致。
  你们先歇着,再多方面想想。我下午还有两节课。
  还上啥课呀李老师,梅婷姑姑说,我已找校长了,校长说你在全权处理这事。
  那不上课,一班几十个学生咋办?
  李老师倒还有心思上课,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我们家长啥心情?
  心情都是一样的,我也十分焦心、揪心。
  李老师真会演戏!梅婷姑颇有嘲讽的意思。
  演什么戏?我强压怒火,有苦说不出。这梅婷、叶根演戏,在我门前大摆戏台。
  我问你,梅婷姑追逼道,你咋知道梅婷出走了?梅婷遗书提到你李老师咋解释?你独自一人到我们家,佯装关心啥意思?校长为什么安排你处理这事?
  我说梅姐,你们不要这样讲话好不好。你们这样认识,对我是不公的。你们的想法、做法已给我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事到这般,还顾及啥影响不影响。你把人交出来,一切都好说。
  我交人!我一口唾沫咽不下,呛的两眼冒金花。我从哪交人?
  李老师,梅婷姑好似得意,是不是需要我提醒下,你不是已经带过女学生到你家吗?
  我的头,轰的一声,炸晕了。这……。我语无伦次地说,我们再冷静地等一等,或许梅婷明天就回来了。
  李老师,你把话说结实。梅婷姑好像探到底,语调平和些,明天不回,后天回,你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也好了却我们担忧的心。
  说结实、说明白。我一头雾水,我发自内心地呼唤,我从哪里说明白?
  谈不拢是不?梅婷姑站起来,要不,我到校园吆喝你。
  别,别……我惶恐地站起来,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我怨枉、我多事、我自寻多事。
  九
    是有这样一位女学生,她是梅婷高两级的学姐连玉。
  连玉高考分因未过西河高中复读线,她失学了。
  连玉讲,失学后,她到商场当过营业员。一天下班后,商场经理把她叫去,他搂抱她。她反抗、挣脱,抽了经理一掌。
  她还要读书,立志争得有尊严的生活。
  去年,映山红争艳的季节、兰草花飘香的季节、油菜花怒芳的季节,我护送连玉去我老家母校高中求学。
  乘坐下午班车时间还早,我们向校办茶场攀行。
  连玉忘怀了忧愁,欢快地前行,钻进了丛林。
  一会,她呼唤着我。但见她婷立陡壁上,兴奋地舞动着一把兰草花。
  别动,危险!我拽扯树枝,急切地登攀。我掐腰喘口气,将手伸给她、支撑着她。
  她将兰草花触及口鼻,贪婪地吮吸。她娇笑的将兰花移至我的鼻孔。幽香扑鼻,喉咙甜润。
  唉!她惊叫一声。她脚下一滑,拥入我的怀中。
  顿升一种温暖、柔润的感觉,同时,有一种英雄救美的自愉。
  片刻,没有尴尬、没有激发心动、没有乘机揽情。
  我们攀到山顶,坐在光滑的岩石上。眺望西河更宽阔的水面、眺望更象船的学校,一种离家的凄婉油然而生……
  我们选择中途下车,捷径步行。
  已是夕阳,我们走在乡间小路上。
  人在油菜花丛中,花在小麦绿色映衬中,田园画影印在我心中。
  蜜蜂匆匆采集花蜜,又有双双蝴蝶翩跹;微风徐徐,送来浓浓青香。
  田园风光无限好,只是师德难寄情。
  我们来到简易桥头。桥面是用稻草绳缠绕的两根檩条。连玉胆怯,不敢踏跨。
  我将手伸给她,她抓握着。在脚下喀吱喀吱响声中,连玉两腿晃悠悠。我感到她更紧地抓握,有一种热润。
  跨过木桥,下到河滩,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坐下。沙滩洁净、温润。
  一路劳顿,更是据谨。在这旷野,在这缓缓水流也无声息的地方,我掏出口琴,吹奏校园歌曲。
  连玉头枕衣袋,侧卧注视着我。安静地注视,任思绪搭载歌声和晚风飞扬。
  到家已是掌灯时分。
  家中条件差,当晚连玉和母亲同床就寝。
  第二天,送走连玉,妈妈教育我。她还是孩子,太嫩了。鲜花虽好,蜜蜂采集,蝴蝶戏玩,不可手贱掐摘,糟蹋了。生梅苦涩,要等它熟,不可嘴贱食咬,糟蹋了。
  十
    终于煎熬到了夜幕降临。
  让我静一静怨梅、怨叶、自怨的心境;让我避一避同情、猜疑、怨恨的眼神;让我理一理乱麻般的思绪。
  山黑魆魆的,厚重地向山沟挤压。我孤独、无助,徘徊在山间小路上。
  山顶飘来些许光,山沟水流潺潺。我喜欢这微明、微静的世界。
  山路徬溪流而上,这是我熟悉的路、心静的路、惬意的路、忘忧的路。
  去年暑期,连玉高考期待录取的日子里,我们多次漫步这山间小路上。沐浴着山风的清凉,聆听溪流搏击大小石块的乐章,谈还不丰富的人生,畅想明日的理想。
  那一夜,山间飘撒些细雨。连玉接过我的伞,收拢她的伞。
  我羞涩、畏怯,不敢靠近。
  一时间,我忐忑不安。
  是师生?如此比肩而行。是恋人?分明是师生。
  我不能否认对她的喜欢。聚了,想长相聚;分了,想再相聚。
  我极力地掩饰着心中的真情,我极力地保持着身体的若即若离。
  她轻靠一下我,生气地说,我看您掩饰的有点过分,几近虚伪。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不尊敬地对我说话,但我紧张的身心顿时得以舒缓。
  ……
  连玉虽然只考取中专,也是极具意义地如愿一场。走出大山、走出僻壤,手持红粮本,实现世代农民身份的根本转变。
  今夜,品味连玉来信片段,我忘却惆怅,我不在孤单,犹如她在我身旁。
  您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师职业使然,不能将学生拖入情场,玷污学堂。自您代我们几节课后,我感到您授课严谨,对女生宽严适当,激发我学习的渴望。我们女生私下议论您,大家都敬重您。我和您保持密切关系,特别是得到您地关心和帮助,好友十分羡慕,我也十分自豪、愉畅……
  您总是以老师自居,堵塞着心扉敞开。您总是以年长自尊,压抑着真情坦露。压堵得太久、太苦。
  我笃定这是我的初恋,我将永远珍藏在心房。
  禁果终于没敢偷吃,留下淡淡的遗憾,留下永远的纪念。我感谢您保全了我,使我身心持续发展,使我双翼健全丰满,梦飞理想……
  仰望星空,我的心境沉静。聆听溪流声,我的心音和唱。
  十一
    前面有个黑影在移动,心中惊秫,思绪中断。
  近了,是个人,步履蹒跚,我熟悉的身影。
  近了,头戴手巾,臂挎包袱,我再熟悉不过的装束。
  是妈!是妈妈!!
  我急步迎上去,妈,您咋来啦!我热泪盈眶,在我孤独、无助的当儿,这老远的路,这大黑的天,妈妈孤单一人来了。
  我还在惦记,怕找不到地方,怕找不到你。妈好似欣喜,巧在这碰上了。
  我为妈接过包袱。
  妈说,这两天,乌鸦叫,眼皮跳,预感有凶兆。
  那是迷信,我这好好的,能有啥凶兆。
  乌鸦用棍撵不走,叫的我心发焦。眼皮菜叶贴,不挡事,跳的我心发焦。农村信这个,妈也信这个。这不,怕事就有鬼。昨天几个人到咱家,房前屋后反复查,追问我女生藏在哪?
  谁个到咱家?
  姓梅的女人到咱家,逼我交人气势霸。我说年后未见我儿回老家,你们云天雾地说的啥?
  为妈心里放不下,我要亲自来探查。妈妈意犹未尽地说,生怕你在外犯事啦。为妈知道你胆小,莫非年轻冲动犯了傻。糟蹋女孩是掉头的事,是关是压妈害怕。
  儿走千里母担忧。我已听明白妈妈不辞劳苦到来的意图。我安慰她,打小妈妈教育我,杀人、放火、强奸三事大,牢记心中不犯傻,守法修德不沾它。
  见到我儿心放下。妈妈忘记疲劳,关切地问,大黑天,你一个人在这转悠啥?
  这事在学校闹的沸沸扬扬,又在老家闹这一出戏,心里十分酸楚。我已经长大了、工作了,还让母亲担忧,心里十分愧疚。
  我向妈妈简单清晰地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主要是和一个男生闹矛盾。我向妈保证,绝没有做出格的事。
  十二
    我和妈商议,在街坊找个旅店住下来。
  妈不同意,好店也是一宿。
  我建议借宿连玉家。
  妈不同意,麻烦人家干啥,到你住室,咱娘倆将就下。
  住室断不能让妈去,但多花钱、麻烦人的事,妈也是不会同意的。
  回到住室,梅婷姑喧宾夺主地发话了。李老太,我们又见面了。赶紧来通风报信,怕说两岔去了吧。
  妈妈看看我,甚是疑惑,又看看他们,倒是从容淡定。我来看我儿,又说什么两岔去?
  你儿倒是好好的。梅婷姑拖长声音,老半天躲着我们,想必口供对的严丝合缝了吧!
  你们不要挖苦伤害行不行。我不能不吭气,我不能允许他们象伤害我样伤害我妈。我妈不辞劳苦才到,也让她歇息片刻。
  你们倒是坦然,歇息着。我们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妈瞬间转向我。小孩,你不是说没事吗?人家咋在逼你要人?你说到底犯了啥事?
  妈,我真的没事,您尽管放心。
  你是不是干了不要脸的事?你是不是干了掉头的事?
  妈妈很激动,我理解妈的感受。听奶奶讲,妈小被继父糟蹋过。她听不得这事,一听就情绪激动。
  李老师……
  你们不要逼人太甚。我失态地打断梅婷姑的话。
  你做的好事,你做的让我们全家伤心的好事!你还厉害的不得了。梅婷姑也激动起来,喊你李老师,抬举你,呸!你不配。
  我和妈被梅婷姑连珠炮振住了。
  年轻人,梅婷姑不在叫我李老师。明说了,你要喜欢梅婷,今晚当着双方父母的面,你表个态,我们依了你。
  嘣嘣,有人敲门。
  请进!
  叶根探进头,招招手。
  我有气没那出地说,进来说。
  她回来啦!
  在哪?
  在教室上自习。
  我心中石头扑通一声落地,我应声跌坐地上。
  (杨富山,信阳市国土资源局,邮箱:1289641938@qq.com)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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