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新是新到大垭口煤炭普查组上班的一名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刚到野外嘛,对什么都感兴趣,山里的新鲜的空气、绿茵茵的树林、以及那些弯曲的小路和路边的随处绽放的野花,在他的充满朝气的眼中,仿佛一幅幅山水画,美极了,让人陶醉。你看他的那张轮廓分明的俊朗的脸上,时时挂着笑脸,仿佛天天都有喜事发生似地,他的乐观、开朗的言行就像一串串风铃,让枯燥单调的野外环境有了些许生气。但,大家也许不知道,其实他也不是生来就乐观。刚踏上野外的路时,心中也有失落呢,一颗涂满了五颜六色的心,如何才能安静下来呢?他其实心中并没有底。但当他到了项目部后,第一次踏进厨房,看到煮饭的张霞霞时,他的灰暗的心房顿时像注入了阳光,一下子明亮起来了,心想,“这么偏远的乡下,竟有这么单纯、这么漂亮的小妹子啊!——真是山窝里飞出金凤凰了。”
帮项目部煮饭的张霞霞长得真的美。山里纯净的水土养育了她一张圆润的爱笑的脸,皮肤白皙娇嫩,就像早晨落在瓜叶上的露水珠儿,很剔透的感觉,她的笑容像这盛开的七月里的南瓜花儿,会让人心里暖暖的。第一晚上,卫新的脑海里就不禁涌上了一些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图景来了,当然,女主角就是张霞霞了。以后每天下山来,他都会有意无意地摘一把花草在手里,跑到厨房送给你张霞霞。张霞霞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笑,这一笑对卫新来说,仿佛喝了一杯蜜糖水,欢喜极了,同时那张俊朗的脸上也就有了一些粉红色。
同事们有的就善意地笑话他,说,“年轻人就是有冲劲呀,敢爱敢恨,——该出手时就出手。”卫新可没听出这话里有什么问题,只是一有闲暇就跑厨房,一门心思看她的笑脸;她笑了,他也就跟着傻笑。
有一天,卫新在山上填图途时,脸上遭野蜂子蛰了一下,半边脸顿时红肿了。他一路上用口水抹,但没用,肿包又痛又痒,实在难受。他这才晓得,这野外生活可不是浪漫之旅,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的。同事们就安慰他,“没事的,回家后,找张美女挤点奶给你抹一抹就好了。”同事的话音刚落,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莫名其妙挨了一闷棍,这种心痛比被蜂子蛰了似乎还要痛。“张霞霞都结婚了?!来了快一个月了,没听说呀!……”他心里揣了一个闷胡芦,但又不好向人打听,生怕心中的秘密被人知道了遭到笑话。虽说这个秘密已没有了意义,但回味起来,却还是有丝丝甜味呢……就这样,直到回到项目部,他一直就这么沉闷着。同事们当然不知道他的心事,只道是因为遭蜂子蛰了的缘故。
果然,到了项目部后,就有热心的同事去找张霞霞给卫新挤奶。张霞霞结婚也就一年多,生的第一个娃娃还不到半岁,平时都是婆婆照管着,从不曾背到项目部来过,所以刚来不久的卫新并不知道她结了婚。她起先有些害羞,但并没有犹豫多久,真就挤了一碗奶水,端到卫新的面前,倒把卫新羞得满面通红了。同事们见了就都哈哈大笑。而张霞霞却还不管不顾地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肿块,才浅笑着走开了。闻着面前暖暖的乳汁的香味,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很想喝上一口;但他忍住了,只是悄悄地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他抹了几天的乳汁,肿痛渐渐地消解了。
他仍旧喜欢跑厨房,不过不再送花了,而是帮着张霞霞拣菜端水什么的,他称呼她“霞姐”,其实两人的年纪差不多。
他在心中暗自想,“将来找老婆一定要找像霞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