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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

来源:作者:赵福海时间:2012-10-09热度:0

这不是梦
                                      
  要说做梦,应该是十七八岁一二十岁年轻人的事儿,可我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爱做梦。
  要说浮躁,也应该是十七八岁一二十岁年轻人的事儿,可我四十不惑的人了,仍为这事儿那事儿忐忑不安,唏嘘再三。
  一个天蓝云白君山叠翠伊水奔滔花艳蝶舞的夏天,我身子一纵,竟像国家级跳高运动员一样儿,跳到了蔚蓝的天空中,又像自由飞翔的鸟儿一样儿,恣意地飞翔着。
  我飞过了连绵起伏的大山,飞过了波光涟漪的长河,飞到了高楼林立人潮车流涌动的一座繁华都市。没想到,我的眼睛竟像高倍望远镜一样儿,在几千米的高空上能穿越车壳看准那个人的左肩上长了个瘊痣,穿越楼层坚壁看清这个人的手背上有个铜钱大的胎记;我的耳朵竟像微音增大器一样儿,能听清这些人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在一辆豪华林肯轿车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儿。过去他可是个泼皮,他家一贫如洗,住得房子是个破草房,三十大几的人了,还是个光棍儿一条。据说,他救了某一寻短见的女人,那女人就成了他的女人。通过那女人与李市长攀上了亲,把女人家的祖传玉器给了市长,市长让他搞起了房地产生意,五年功夫下来,这小子发得大红大紫,宝车豪宅无所不有。
  哎——,他怀里怎么搂了个十八九岁的妹儿?他还亲她的嘴儿,他还摸她的奶儿,他还要磨磨蹭蹭扒她的裤儿。
  “别,别这样。我得给您叫叔呀。”
  “呵呵,你这比你婶那香,咱这样了,你该叫叔还叫叔。”
  畜生!
  林肯轿车在省政府大院停车场上停了下来,熟人儿眉飞色舞地跳下车,向车里一个飞吻,转身走进了办公大楼。
  他敲开了李省长的办公室门儿。
  “干爹,忙啊。”
  “嘿,给你讲过几次了?这称呼不能在办公场所叫。”
  “中中中,省长大人。”
  “你是来说芝加哥花园的建设项目吧?这个,不能给你。”
  “呀,省长大人——,这个不给您的儿子您给谁呀?”
  “你没那资质,这个是上亿元的项目。”
  “您看——,我花了五万元弄来了资质证书。”
  “可我知道你仍没那个资质啊。”
  “您知我知上帝知,您我不说谁会知?这是一千万元定钱,已经在您国外的账号上。老规矩,工程下来,利润您我五五分成。这——,资质总够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就是聪明!看,标底材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一个月后公开招拍挂。这期间,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免得别人说闲话。”
  “干爹,你调侃我——”
  “你!”
  “对对,省长、省长。省长大人,那今天咱们去老地方玩玩儿?”
  “哈哈哈,你小子。”
  混蛋!
  “嘭嘭、嘭嘭”,有人敲门。
  “咳、咳。进来!”
  “李省长,下午三点有个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动员会,请您参加。您看......?”
  “告诉魏书记,这个会他参加就可以了。下午我还有个重点项目要去谈,会议我就不去了。”
  “好吧。”
  “我省诚邀的30名香港企业家来省投资办企业,下午五点三十分就要到了,按计划您是要到机场迎接的。您看......?”
  “去去去,我不是说了嘛,下午我还有个重点项目要去谈,要负责招商引资的副省长去一下就行了。”
  “明白。”
  “那晚上的接待宴会,还有宴会上您的致欢迎词......”
  “别啰嗦了!都要负责招商引资的副省长代替一下吧。”
  “好的。”
  办公厅主任“呯”地关上门,走了。
  “看,为了接待你,我把一切工作都推了。”
  “谢谢干爹!不不,谢谢省长大人!”
  屁事!
  我在空中飞行着,跟随着熟人儿和李省长的车来到了人间瑶池。中途,熟人儿甩了一沓子钱,把那个妹儿打发走了。
  熟人儿花了十万块钱在大鹏展翅厅招待李省长吃了顿午餐,就与李省长一头扎进了鸳鸯蝴蝶梦豪华包房。
  一个个花枝招展艳装浓粉的女大学生从省长面前姗姗经过,李省长眯缝着眼睛竟没有看中一个。熟人儿急眼儿了。
  “干爹,您这是?”
  “乏味了,腻味了。能弄点儿新鲜东西就好了。”
  “新鲜东西?”
  “野味的。”
  “野味的?那就换个地方,去乡下老屋,十四五岁的,都是未上过学的土妮子。”
  “哈——哈!行,行!就去那里。”
  两辆豪华轿车,飞出了喧嚣的都市,穿越在静如死水的层峦叠嶂的大山中。
  乡下老屋,表面纯是用茅草搭建起来的别墅式休闲屋,里面奢侈腐化要什么有什么,就搭建在狼牙交错的飞瀑流水的绿树红花的大山腹地。
  一个穿花格子衣服的没有任何粉饰的小妮儿走进了老屋,她像山坡上石崖边杏树枝上的带露珠儿的花骨朵儿。她目光闪了一下他们二人。
  “俩爷爷,你俩都来俺?”
  “呦呦呦,够野的。爷爷我——喜欢!”
  “啪”,小妮儿仰摆四叉躺在了雅戈尔床上。
  “爷爷,你来吧!”
  “哈哈哈,味真足。爷爷一点一点来,每一点奖你一张红红的老人头!”
  “不!”
  小妮儿把手臂猛地抬了起来,摇了一下。
  二人傻眼儿。
  “咋不?”
  小妮儿把手掌撑开,伸出五个指头。
  “得五张老人头!”
  “呀呀呀,我的心肝宝贝,行行行。那——每一点儿——可是要——疼的。”
  “疼,俺只落泪,不哭出声。”
  “哈哈哈,我命令你哭出声!那才味更足!”
  畜生!
  混蛋!!
  败类!!!
  我气得头脑发晕,气得浑身哆嗦。身子不由得从几千米的高空,向下直线坠落起来。下面是大山中一个乱石笼,摔在乱石笼里,非得把我摔成烂肉饼不可。在距地面五百米的危急时刻,我清醒了过来,镇静了下来,稳住了飞势。
  妈妈的,我非得告发这些龟孙子,把他们送进监狱,枪毙一万次!
  可得有证据材料呀,我从哪里找?我揉着自己的额头,没想到这些败类的行径,一幕幕一声声回放着播了出来。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一个U盘,奇了,那影像那声音全发送到了U盘上。我抬头向高空飞去,在高空定住身形,看了看首都北京的方向,加速飞了过去。
  “醒醒,醒醒。该吃早饭了。”
  妻子把我从床上摇醒,我折起身子揉了揉眼儿。
  “你看,这是今天的早报。你常说的熟人儿被抓起来了,你常说的李省长被双规了。”
  “真的?这不是梦?”
  “你看看,这不是梦!还有更多的呢。外面人群里都吵得像一锅开水了,都说,中午要到饭店里搓一顿!”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