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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湾的弯月亮(64)

来源:作者:赵福海时间:2012-08-25热度:0

第四节 赶紧报案
                                         九

  张金贵吃罢午饭,就想回屋午休一会儿。没想到,瘦得像一架骨头的吴锅盖风风火火地来到了他家。他告诉张金贵他发现了拐卖王花妮和她的儿子魏皮蛋的小竹匠。
  张金贵虽然还是村支部书记,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整日为村民们的事情劳神费力,为家庭生活疲于奔命。他的老大儿子张大富的媳妇吴晓雅和张大富儿子贝贝死了以后,因为张大富的名声不好又一直没有再找到媳妇,张金贵的精神头儿就明显减弱了。虽然如今,他吃不愁,穿不愁,住有楼房,出有轿车,过上了清静悠闲的生活;他已有些老态龙钟的样子,身体也有些发胖,一到中午吃过午饭,不论春夏秋冬,睡神就会来到他的身边,眼皮扯打架,就得午休一会儿;可他孩子张大富的事儿、儿媳妇吴晓雅的事儿,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在村里的威望,找他说事儿的村民越来越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村民来寻找他办这事儿办那事儿了;更别提他的亲家吴锅盖,自从女儿吴晓雅死后,就再也没有来他家登过门。
  “亲家公来了,快吃些水果。”大富娘端了一盘香蕉、苹果、梨、葡萄放在茶几上,勉强灿了灿脸,说了句迎客的话,就退进了里屋。
  “真的?你在哪里发现的?”吴锅盖来访,张金贵感到既新鲜又激动,所反映的事情,让他来精神,睡神一下子跑走了。这他才明白,自己仍然是村里的支部书记。他去了头上的水洗的发白的蓝帽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的稀疏的白头发,蹲在被大富娘用拖把拖的能照见人影的楼房的客厅的沙发边的地板砖地上,从腰上拔出用了几十年的旱烟袋,还没有顾得装上旱烟末,就瞪大着眼睛问。
  说实话,吴锅盖为自己的女儿吴晓雅和儿子吴一巴既感到羞于见人,又恨张金贵不给他的女儿作主,任由张大富在外面胡作非为,结果造成他的女儿和外甥死了。更气人的是,女儿吴晓雅死后,他们家竟不管不问,还拒绝女儿进他们家的祖坟。吴国盖虽然为自己的儿女羞于见人,羞于站出来给女儿说句话,做个主。可他张金贵也真是欺人太甚。吴国盖为女儿的事情恨得张金贵牙痒痒。他本不想来找张金贵,可他发现的这件事儿太大,张金贵又是村支部书记,他不能不来告诉他。犹豫再三,他才最后决定来告诉他的。
  “昨天,俺到县城赶集发现的,经俺暗暗打听,原来,他就是咱们村的造纸厂香港代办尤青山,在县城他有个办事处。俺就是在他的办事处,他出来迎接香港的大富商高志伟时看见的。俺就奇怪,他是来咱们村编过竹家具的小竹匠呀?听王华妮说他叫尤青槐,咋又叫尤青山呢?咋着又成了香港在咱们村的造纸厂代办呢?俺咋着想也想不通,想得头都大了。俺觉得这事情太大了,就来给你汇报汇报。”吴锅盖站在张金贵家的客厅里,看也没有看张金贵就把自己看到的和自己想到的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要是这样,这事儿可就真的大了。得赶紧去公安局报案呀!”张金贵听了,“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瞪着眼望着吴锅盖说。
  “那咋去?”吴锅盖有些慌神,瞄了一眼张金贵不安地说。
  “我跟你一块儿去。现在就走!”张金贵磕了旱烟袋里的烟末,把烟袋又别到腰上,捡起茶几上的蓝帽子戴在头上,首先走出了屋门。
                          十
  王强从县城回到月亮湾家里,看上去有些六神无主。吃饭不好好吃饭,睡觉不好好睡觉,还在客厅里来回度步,还不时唉声叹气的。妻子魏兰花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也不说。
  第二天吃中午饭的时候,饭菜摆在了餐桌上,王强坐在餐桌边仍然是那样儿,魏兰花就急了。
  “你是咋了?发生啥事儿了?说呀!你把人急死!”魏兰花坐在他的对面,双手锤着王强的胸脯追问道。
  “唉——,你说,尤青山手里咋会有新月的银麒麟牌子?”王强拿起筷子,可并没有急于吃饭的意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魏兰花说。
  “哪个尤青山?咋着牌子不牌子?”他的话让魏兰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魏兰花也拿起筷子问道。
  王强看了看妻子,解释说:“昨天,我陪同香港来的董事长高志伟到县城咱们造纸厂的办事处,看望有病的香港代办尤青山,你猜怎么着?高志伟竟从尤青山的书柜里发现一块银麒麟牌子,说是他丢失的二十多年的女儿戴在身上的牌子。我发现,那牌子竟是新月的!”
  “呀,有这奇事儿?”魏兰花听了十分惊讶地问。
  “更奇怪的是,尤青山竟然撒谎,编造了一套话说,那牌子是他的一位在澳大利亚经商的四川朋友送给他的。这究竟又是为啥?”王强思考着说。
  “是呀,为啥?”魏兰花夹了一筷子盘子里的菜,也没有吃,好奇地望着他问道。
  “唉——,我还是后悔呀,若新月真是高志伟丢失多年的女儿,咱们从前打算要她给咱儿子做媳妇的,若咱之前咱努努力把这件事情促成了,这对咱们家今后的发展,那不就是一步登天吗?唉——,你说刘新月这死丫头,咋不跟咱儿子?那不是没良心吗?”王强说。
  “人家新月不仅人长得好看,文化程度还高。咱家宝哪能给人家比?”魏兰花说。
  “可咱家对她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呀,再说,她虽然文化程度高,可咱家比她刘女家有钱有势得多呀,她大学毕业怎么了,不仍然是没有正式工作吗?只是个小小的村官。”王强辩驳说。
  “不过也不错,咱对新月还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新月若真是高志伟的女儿,高志伟也不会亏待咱吧?”魏兰花深思着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王强视乎心中有了一些安慰,笑了笑说,“可现在咱明明知道,尤青山那里的银麒麟牌子,就是新月的,可这怎么说?不说明吧,怕高志伟今后知道了,迁怒于咱们,影响咱们今后的发展。若说明了,又怕影响咱们现在与尤青山的关系,咱们的厂子可是正在进行扩建改造。更何况,与尤青山还有一些利益关系。”
  “那咱们也得看哪件事情大,哪件事情小?对比一下,应该还是高志伟的事情大。再说,有可能牌子这事儿,尤青山是在犯罪,他又是高志伟的下属,高志伟到时候要帮助咱们,他尤青山又能咋着咱们?”魏兰花帮助王强分析道。
  “要是这样,那咱们赶快去给董事长高志伟说明一下吧。”王强感到魏兰花分析的正确,有些坐不住地站了起来。
  “俺看,新月这事儿,是咱们县多年的一个女婴被拐卖案件,咱还是先到县公安局报案妥当,要他们公安局来查,咱双方都不得罪。”魏兰花想了想说。
  “嗯,有道理。咱们走!”王强离开了座位。
  “去呢?”魏兰花扬着脸问他。
  “赶紧去公安局报案呀!”王强向门外打着手势说。
  魏兰花并没有站起来走,而是端起饭碗夹着盘子里的菜大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说:“事情再关紧,也得把饭吃了再说。赶快吃饭!”
  王强恍然大悟,笑笑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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