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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湾的弯月亮(40)

来源:作者:赵福海时间:2012-07-14热度:0

                    第四节 深夜救人
                            十一

    弯弯的月儿在树梢晃动,弯弯的月儿在伊河里流动。
    刘新月出了自家大门,心事重重地步履匆匆地来到村口井台边的老柿子树下。辘轳和绳还在,柿子树上的半片铁轱辘还在。她在井台边,仅停留了几秒钟,看了眼辘轳和绳子,看了眼柿树和半片铁轱辘,就又匆匆向双头垭下的造纸厂走去。
    她想起了小时候与二富和家宝到黑道岔拾窑柴的情景,那是一段多么醉人的童年情景。可她没有想到,十多年后,社会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宝竟也变化得快让她不认识了。
    刘新月也承认,她与家宝,小时候那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在村子的麦场上,几个孩子在玩过家家游戏,家宝扮做新郎,新月扮做新娘。家宝从野地里采来野花,编织成五彩花环戴在她的头上;用土堰上的金银花花藤串起柿花,做成美丽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用金黄的麦秸,做成漂亮的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做花轿,让他们两个上花轿。四个孩子吹着口技,滴滴嗒嗒,送他们拜华堂,进洞房。洞房就在麦秸垛边,用散乱的麦秸围成的“小屋”。闹洞房,孩子们要他们亲嘴嘴,就成了一家人。
    哎呀,现在想起那种童年游戏,刘新月还在耳热。
    那天晚上,回到兰花家,躺在兰花的床上。兰花睡中间,家宝睡在兰花左边,新月睡在兰花右边。家宝闹着说:“娘,白天俺在麦场上已经成亲了,新月是俺媳妇了,俺要和新月睡在一起。”
    魏兰花知道那是孩子们逗着玩,但心里仍然高兴,就叫他们睡在了一起。两个赤裸的孩子,相互抱着睡在一起,还亲嘴嘴。那种甜蜜,那种温馨,那种羞羞羞,刘新月现在想起,周身燥热,若在白天,脸一定是通红通红。
    那是十岁那一年吧,家宝和新月,一天突然长大了。谁也不愿再和谁睡在一起,就连白天几个孩子在一块儿疯玩,家宝和新月也都开始相互躲着对方,恐怕小朋友们见了,笑话他们。
    刘新月一路想着童年的美好有趣游戏事儿,脚下加快了脚步。
                        十二
    马六虎是一路小跑,先到了支书张金贵家,告诉了事情经过,张金贵撂下一句:“咋会是这样?下闹腾!”黑着脸匆匆与马六虎出了家门。
    到了王强家的别墅旁,马六虎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竟是赤着脊梁的王强,王强也在家。
    王强问:“这样晚了,啥事儿?”
    马六虎答:“在厂里,家宝把赵星男绑了。”
    “胡来!等着。”
    王强视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心里暗暗道:“这小子,抢了我家的儿媳妇,还要弄我的厂里的事儿,吃错药来吧?”他回房穿了一件黑色的蝙蝠衫,与魏兰花匆匆走了出来。
                        十三
    在造纸厂的办公室里,赵星男被捆绑在一把椅子上,两个保安虎视眈眈地站立在两边。
    王家宝手中轮着皮带,正在狠命地抽打赵星男,他一边抽打一边嘴里叫着:“叫你抢我媳妇!叫你管我厂里闲事儿!”
    赵星男皮开肉绽,脸上身上到处是血,头发也非常紊乱。
    “哐啷。”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刘新月闯了进来,大声喊:“王家宝,你住手!”
    王家宝充耳不闻,仍然举着皮带疯狂地抽打赵星男。刘新月三步并作两步,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赵星男。
    “你!”王家宝再次举起的皮带在空中停了下来。
    刘新月满眼泪水,哭声道:“你要打,就打我!”
    “你——!”王家宝声斯蒂里地吼了一腔,气得浑身发颤,举在空中的皮带也在发颤。
    刘新月高昂着头,瞪着眼睛,望着王家宝。
    他们相互僵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足足有十分钟,厂院里响起了脚步声。马六虎他们到了。
    他们冲进办公室,王强冲王家宝吼道:“畜生,还不把皮带放下!”又指着两个保安道,“把绳子解开!”
    两个保安慌忙解开了赵星男身上的绳子。刘新月把赵星男从椅子上掺了起来,但站着没动。
    王强又指着两个保安道:“你们出去!”
    两个保安慌慌张张走了出了办公室,但在院子里站着,没敢远去。
    魏兰花连忙走到王家宝跟前,夺了他手中的皮带,惊慌地埋怨道:“你这孩子,咋敢私设公堂?这是犯法,你懂不懂!”
    王家宝红着眼,指着赵星男道:“他抢我的媳妇,该打!他暗暗调查造纸厂,想搞垮造纸厂,该打!”
    “你们厂,有严重的污染问题,已经危害到月亮湾的环境,已经危害到月亮湾村民的生活,我必须管!”赵星男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
    “我啥时候成你媳妇了?小时候,小孩子玩家家,那也能算?笑话!”刘新月道。
    “几年前,你娘和我娘都说好的,你想赖帐?”王家宝道。
    “你醒醒吧!啥年代了?还搞父母包办那一套!这事儿,我做主!”刘新月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牙儿,你是咋长大的?你娘的身体是咋好起来的?难道你忘了?”魏兰花为刘新月在大学又搞对象,还把对象带来月亮湾,心里也一直有气。
    “婶,叔,牙儿没有忘。”刘新月泪水滚滚而出,突然给魏兰花和王强跪了下来,“没有你和叔,牙儿,没有今天。你们的大恩大德,牙儿永世都不会忘记。我就是你们的女儿,我会孝敬你们二老的。可牙儿的婚姻大事,牙儿的幸福生活,你们既然把牙儿培养成现在这样,不会再把牙儿毁了吧?我是把家宝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呀。”
    “唉——,你这孩子,快起来!”王强上前掺起了刘新月。
    “星男,你咋能弄造纸厂的事儿呢?”张金贵开了腔,“要知道,这些年,月亮湾很多村民的家,生活发生了变化,渐渐富了起来,与这个造纸厂是分不开的。”
    “可对月亮湾村民的危害和月亮湾环境的危害,也是有目共睹的。我早就阻止过不让见这个厂,可还是建了。”马六虎忍不住心里的话,还是直截了当地抛了出来。
    “有得就有失嘛,对村民们的好处还是多的嘛。”张金贵去了头上的蓝帽子,在花白秃顶的头上挠了挠道。
    “可从长远看,从大局看,咱们村将来肯定是因为这个造纸厂得少失多!”马六虎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会把造纸厂的问题,向县委县政府反应,向天心绿野有限责任公司董事会反映。如果,造纸厂不关闭,天心绿野有限责任公司将重新考虑到月亮湾投资旅游开发问题。”
    “想要我家造纸厂关闭,办不到!你们不愿搞旅游开发,趁早滚蛋!”王家宝恶狠狠地说。
    “嘿嘿。这事儿,你们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究竟如何?让县委县政府来定!”王强阴阴地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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