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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征程——陕军抗战侧记之一

来源:作者:龙门狂生时间:2012-06-30热度:0

铁血征程
——陕军抗战侧记之一

  古代《秦歌》中说:
  “赳赳老秦,共复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陕西男人有一个共同的称谓叫冷娃。这里所说的冷娃并非贬义,其中有惊叹、有欣赏、更多的是赞许的成分掺杂其间。“冷娃”是指古时候的陕西男人不善察言观色往往干出一些大出意料之外的事情来,也有外表冷峻,庄敬实诚、寡言少语,刚板硬正,拼命硬干的理解。这大约是在秦朝时,民间就逐渐赋予陕西男人这种感情色彩特别强烈的称谓。
  当代陕西籍学者吴宓最早将陕西“冷娃”这种群体性格概括为:生、蹭、冷、倔。而就在这种对自我性格渲染的过程中,陕西男人生、蹭、冷、倔的性格特点异常鲜明。这些都让外地人对陕西男人的第一印象多是不好接触。
  一条河流横贯陕西关中平原东西,流淌千年。
  曾几何时,它拥有伟岸奔腾的身姿。
  曾几何时,它的两岸拥有广袤的植被,青青的草,高高的树,绚烂的花朵……
  曾几何时,它用自己的身体浇灌出了恢宏博大的文明。
  它就是渭河,关中平原的母亲河,中华文明摇篮——黄河的最大支流。
  渭河全长八百多公里,发源于甘肃渭源县鸟鼠山,流经甘肃、宁夏、陕西三省,在陕西潼关吊桥村东土崖畔汇入黄河。在那里,渭河使黄河饱满丰盈,黄河也携带着渭河的浩荡之势奔流东下,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那么渭河毫无疑问的就是那通天的渠。
  渭河有了不起的历史。它的存在,使关中平原成了中国精耕细作的农耕文化的发祥地。在渭河流域广袤肥沃的土地上,生活着周、秦两族的先民,他们在渭河水的哺育下成长,学会了灌溉技术和农耕技术,创造了至今仍连绵不断的璀璨的华夏文明。
  说它身价不凡,是因为它拥有辉煌的过去。
  渭河流域是华夏古先民生活的地方。周朝的祖先曾经繁衍生息于渭河的支流——漆水河流域。至今,在漆水河西岸的武功镇,还可以找到周族的祖先后稷教授族人耕作技术的“教稼台”,还有后稷母亲姜螈的陵墓。后来周族逐渐壮大,便在首领的带领下,从渭河上游迁居到处于渭河下游的关中平原。周文王时,他在渭河支流沣河的西岸建立都城,就是历史上的丰京。周武王即位后,又在丰京以东建立镐京,两京相去不过三十公里,中间有宽阔的大道相连。周朝两京并立的情况持续了三百多年,直到犬戎入侵,周朝的统治者才被迫离开关中,迁都到洛阳。周族从诞生到繁衍壮大,再到推翻商王朝建立周朝,达到繁盛的顶点,一切都离不开渭河的贡献。值得一提的是,喝渭河水长大的周公姬旦,创造了细致完备的周礼,其后千百年仍受儒家学派的推崇,儒家创始人孔子更是对周公顶礼膜拜,奉为偶像。
  犬戎的兵临城下惊醒了周朝统治者的迷梦,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十分不情愿的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关中沃土。周族迁徙后,关中平原成了一片空白。犬戎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志在抢掠而非长期定居,他们的私欲满足后,一阵风似的裹挟而去,对渭河丰盈的河水和两岸肥美的农田视而不见。
  周王室东迁后,另一个生活在渭河上游的族人开始沿着周族的足迹迁徙,他们是秦族,和周族一样也是华夏民族的先人。他们翻越陇山,来到了渭河的支流千河流域,然后顺千河南下,达到古陈仓。陈仓这个地方号称“千渭之会”,顾名思义是渭河的支流集中汇入渭河的地方。他们不久便弃陈仓而去抵达雍城,位置在渭河北岸,雍水和横水之间。或许雍城也不是理想的定都之地,他们继续迁徙,最后相中了咸阳。咸阳拥有渭河河谷最肥沃的土地,与周王室的故都丰、镐二京隔渭河相望。定都咸阳后,秦人的不辞辛劳得到了回报,这里不仅气候宜人,而且还是关中平原的核心地带,是日后争霸天下,一扫六合的强大的根据地。
  历史上的八百里秦川,是一个让帝王垂涎的地方,谁抢先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征服天下的资本。八百里秦川的别名叫渭河流域,它造就了土壤的肥沃和人民的聪慧质朴。渭河是可以凭借的帝王资本,它有丰沛的水量,纯净的水质,两岸是肥沃的良田,繁茂的树木,这一切使得关中平原(也称渭河平原)变得举足轻重。得关中者得天下,关中自古帝王州,这是历史的结论。
  二千多年以前,“秦军”这支曾经被称为世界上最为强大的“铁血军团”,凭借着拥有任何军队都不可比拟的战斗意志,吞并“六国”,创立了“大一统”的中华民族。
  秦人崇尚黑色,着黑衣黑甲,他们和蒙古人一样残暴,当然他们并不是野蛮人。和屠城的蒙古人或者日本人不同,他们从来不屠杀百姓,他们屠杀的是和他们一样勇猛的战士。或许在他们看来,能够战死沙场是一个战士的最高荣誉,长平之战,他们杀掉了四十多万赵军。
  他们绝对渴望战争,据史料记载:他们闻战而贺,一接到打仗的命令就顿足捶胸,急不可待,身着黑色的薄盔薄甲,一旦开战甚至脱去盔甲光头赤膊,根本无所谓生死,历史这样描述战场上的这支军队;他们摧城拔地、杀人如麻……他们左手提着人头,右胳膊下夹着俘虏,追杀自己的对手……这就是“秦军”。
  二千多年后,在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这支“虎狼之师”的后代,又一次挺身而出,继承着他们祖先“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的战斗誓言,保家卫国,奋起抗日,谱写了“秦军”抗日战争史上一曲“英勇悲壮之歌”。
  西安事变后,杨虎城一手缔造的十七路军,分成了两大部分。冯钦哉率领第七军投靠蒋介石被扩编为第二十七路军,冯钦哉为第二十七路军总指挥。留下的部队,缩编为三十八军,孙蔚如任军长,这支部队在思想上仍然忠于杨虎城。七七事变后,全面抗战爆发,这支队伍开赴华北地区,参加了抗日战争,先后参加了参加了保定以北的阻击战、漕河战役、阜河战役、忻口战役等战斗,以及后来著名的中条山战役。
  赵寿山率十七师奉命坚守山西娘子关正面阵地时,不惧敌人飞机大炮的猛烈轰炸,与日寇血战十三昼夜,给敌人以重创,表现出杨虎城长期抗日思想教育下,抗日军人的英勇气概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十七师一万三千多官兵,在这次战役后仅剩两千余人,可见战斗之惨烈。由于阎锡山等人指挥上的失误,抗日部队遭到重大伤亡,整个忻口战役以失败而告终,太原失守。十七师撤到离石县碛口一带进行休整,得到了八路军的大力帮助。之后,该部在晋东南一带对日开展游击战,被列为十八集团军的战斗序列,受第十八集团军朱德、彭德怀的指挥。
  岁月的时空穿越到七十多年前的一九三七年七月,仅仅是在中国历史的年轮上重重凿了道口子的芦沟桥事变爆发的第二天。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国战区的最高军事统帅蒋介石先生正缓步从庐山牯牛岭他独享的那座雅致清幽的美庐公馆的台阶上走下来,步入了一九三七年庐山所特有的湿软清凉的晨曦中。
  此刻,蒋先生瘦削清矍的长条脸阴郁中露着些许不快的神色,前者是严峻的战争形势和常人难以想见的责任压力所致,后者则与他将要约见的人有关——多半年前在西安曾协助张学良和杨虎城二位将领扣押过自己且昨日又从正在受训的庐山将官训练班签呈坚决要求率部到最前线去抗日的陕西籍将领赵寿山。
  对于这位忠直骁勇的西北军将领,蒋介石的感觉是复杂的:若论他在西安事变中的表现,杀之不足解恨;但赵寿山在北伐中的能征惯战和杨虎城大势已去无奈出国时却敢到上海为杨送行,这一切,着实又让惯于笼络地方势力的蒋介石心里有几分喜欢——目前抗日正是用人之际,若施以恩惠收为己用,不怕他将来不舍命效力。因而,蒋介石在接到他的签呈后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破例单独召见这位西北军的实际军事首领。因为是第一次单独见面,蒋先生还特意邀请了声名赫赫的西北三杰中的两位——国民党元老美髯公于右任和新闻界泰斗、《大公报》总编张季鸾作陪,而他自己的左右手张群当然也是少不了的。
  蒋介石此时的内心深处难免有些微的尴尬,但久经历练的成就感和领袖全国全军的威仪,使得他威严矜持的神色中透着几分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宽容与和善。虽说见面前为了营造亲切的氛围,蒋介石特意换了身便装,可当他下台阶时那沉稳坚实的步子,仍透着长年军旅的显著特色。
  蒋介石先生就这样向美庐门口走去。
  熹微的晨光,终于将庐山的浓雾过滤得透明多了,两辆美式轿车正顺山势逶迤而上。军装笔挺的赵寿山将军以军人标准的坐姿直挺挺地坐在轿车宽畅舒适的后座上,任凭轿车在庐山的这条有四百多个转弯才通达山顶的公路上螺旋式上升时左摇右荡,他仍一动不动,细长的双眼睨视着车窗外在云雾里不断变幻却总不露峥嵘的庐山,前面那辆车中张群那有点谢顶的后脑壳也时不时晃进他的眼中。
  坐在赵将军身旁的于右任先生此刻最能体察这位相交多年的老同乡的心情了,只见于先生习惯地捋了一下茂密的胡须,轻轻地拍了拍赵将军的肩膀:“寿山,心里放畅快些,我想蒋先生这次会答应你率部北上抗日的请求的,要不他就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答应约见你了。不过到时候仍需见机行事,常言说伴君如伴虎嘛,更何况蒋先生……”
  “于翁,但愿我昨日之请能如你所愿吧。唉!无怪乎古人常叹不识庐山真面目呀。”
  赵寿山将军随即长叹一声,一双粗大有力的手习惯地搅在了一起,不停地揉搓着。命运之神再一次把这位三秦骄子推上了不知祸福的狂风恶浪的顶尖上了。轿车仍然颠颠簸簸,庐山依旧影影绰绰,壮美的美庐已依稀可见了。
  “报告委员长,国民革命军十七路军十七师师长赵寿山奉命进见,请委员长训示。”
  赵寿山厚重的陕西口音和标准利索的军礼,特别是那张不同于常人的长条脸庞,使得在用人时十分迷信曾国藩“奇像必有奇才”的观人术的蒋介石对面前这位西北军虎将兀自平生了几分好感,就连他那浓重的江浙口音听起来也亲切多了:
  “杜亭(赵寿山的字)将军果真是虎虎生威,大有秦人质直尚义的古风嘛。这个,这个就不必拘礼,大家都随便些。我今天请杜亭、于老和两位张先生一块来,主要是能和诸位在一块吃顿饭,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谈谈抗战的问题。全民抗战嘛,几位都是国家的栋梁,有文有武,我正好听听你们的高见。这个,这个,咱们进里面边吃边谈,边吃边谈。”
  久居官场的于右任见蒋介石破例亲自到门口相迎,说话的口气又很平和,路上一直在心里为赵寿山攥的那把汗不由松了松,就连略微上翘的美髯也舒适地伏在了胸前。在一旁冷眼观看的张季鸾先生以他新闻泰斗的敏锐觉察到,蒋介石今天给赵寿山摆鸿门宴的可能性不大。平素铁板一块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笑纹,三个杰出的关中英豪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眼神。
  朝中有人好作官,自古英雄惜英雄,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少倾,蒋介石在前,于右任、张群、张季鸾、赵寿山几个依次向美庐的客厅里缓步走去。宴席非常丰盛,席间尽管于右任和张季鸾两位先生略显牵强地说点笑话穿插其间尽量制造热闹的气氛,蒋介石也时不时地给赵寿山的碗里挟点可口的菜,但做为被召见对象的赵将军面对山珍海味却是味同嚼蜡。一个第一次面对操持着生杀大权且变幻莫测的最高统帅的中下级军官,他很难揣摸自己昨天签的那份强烈要求到前线抗日的呈文会带给自己什么后果,张学良、杨虎城二将军和蒋都是拜过把子的兄弟,结果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不但人微言轻,而且还……因而,赵寿山将军根本无心思吃饭,一味地在不安中耗着时间。真正的如坐针毡。
  好容易等到蒋介石吃完饭站了起来,随即跟着站起来的赵寿山看见蒋介石首先冲着于右任歉意地笑了笑。赵寿山心里明白:虽然蒋介石对于右任这位经常“犯上”的党国元老心存介蒂,但在表面上仍表示出应有的恭谦,这就是蒋的处世为人。少倾,蒋介石又用他那难懂的江浙口音说道:
  “于翁,先让两位张先生陪您聊聊,待会儿我们再细谈。我想和杜亭单独谈谈,这个、这个就失陪了,各位请自便。”说罢,蒋介石便转身向后面的书房走去,赵寿山将军紧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书房,蒋介石习惯地半倚半躺在办公桌后那张舒适的靠背椅上,然后冲着笔挺地站在他面前的赵寿山说道:
  “杜亭呀,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拘礼了,坐下谈,坐下谈嘛”。
  “谢谢委座。”
  赵寿山说罢在蒋介石对面的方凳上坐了下来,身子略微向前倾了倾,这也是下级在上级面前的标准坐姿——恭谦而专注,起码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杜亭,你的府上是哪里人氏?在部队干了多久?总之,请把你的情况给我谈一谈,好不好?”
  “报告委员长,寿山祖居陕西户县定舟村,世代务农,早年在陕西陆军小学读书,辛亥革命后转入陆军测量学校;后来参加过于右任先生反对北洋军阀的靖国军,随冯玉祥将军驱逐过废帝傅仪,跟杨虎城将军打败过军阀吴佩孚的部下刘镇华对西安城的十月围攻,在山东剿过匪,到河南打过叛军唐生智……”
  赵寿山简捷地谈着自己的经历,一旁的蒋介石边听边点着他那颗因为谢顶而显得稍秃的头。等到赵寿山将军说罢,他往起抬了抬身子,笑着赞许道:
  “杜亭呀,作为军人你为国民革命的成功南征北战,这些我早有所耳闻,这很好嘛。可要作好一个将军,不但要能打仗,更重要的是要多读书,平时你都看些什么书呢?”
  听罢蒋介石的问话,赵寿山将军不由心中暗乐:为了今天能当面力谏蒋介石抗日,素有儒将之称的他在临行之前早已打听好了蒋介石本人的好恶,因而回答起蒋介石的提问来既流利又能附和蒋的心意:
  “感谢委员长夸奖,寿山虽是一介武夫,但军旅空暇也一直在精读曾文正公集和左文襄公集,受益匪浅,早闻委员长对曾、左二公的研究造诣极深,日后还望您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蒋介石果真爱听这些,连连称道,平素不大显山显水的脸上开始露出了笑意。赵寿山见自己期待的时机已到,连忙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给蒋介石行了个军礼:
  “委员长,请恕寿山冒昧,昨日我呈给您的请战书您想必已看过了?眼下芦沟桥枪声已响,日寇占我领土杀我同胞辱我姊妹,还请委员长能立即领导全国抗战!值此国难当头之际,寿山身为军人,愿肝脑涂地、马革裹尸,不灭日寇誓不生还!请委员长下命令派我率部到抗日最前线去杀敌立功,寿山愿用一腔鲜血去洗刷国耻!”
  “赵师长忠勇可嘉,党国有你这样的将领,何愁日寇不灭?蒋某身为三军主帅,自当全力领导全民抗战!可是……”
  赵寿山将军的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辞,使得平素很少当着部下流露真情的蒋介石也颇为感动,说出的言辞也非常激越,但他更为关心的还是赵寿山的政治态度,因而话锋随即一转:
  “这个,这个,听说你去年双十二时驻军在三原县,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委员长。”
  赵寿山知道自己这是瞒不过的,倒不如直说了,以便下面更进一步谈自己的想法。蒋介石见赵寿山直言不讳,不由紧跟着逼问道:
  “那么你在三原的时候都和共军中的哪些人见过面?他们和你谈了些什么?”
  “共军中的高级将领朱德、彭德怀、贺龙、任弼时、左权、王明和博古等人我都见过,他们同我谈的大都是些抗日的事情,依我个人看他们的抗日热情很高,加之他们的部队又都熟悉游击战术,若把他们插入华北日寇的后方,在敌后展开游击战,肯定能够牵制住日寇几个师团的兵力。委员长,我觉得抗战需要把全国的军事力量都调动起来,红军打仗勇敢……”
  “好了,不要说了。关于共军的问题,军事委员会会做适当的布置安排,还是谈谈你们西北军抗日的问题吧。”
  蒋介石显然不高兴了,因而断然打断了赵寿山的话语。
  “委员长,刚才寿山已经说过,只要是抗日,我们西北军的所有官兵愿奔赴最前线,用三秦儿女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长城,把日寇赶出中国去!就请委员长下命令吧。”
  “好!难得你们有此忠心,常言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今天就成全你们的一片爱国之心,从现在起你就不必在此受训了,收拾一下马上赶回部队去准备奔赴前线。寿山,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希望呀!多杀日寇多立功,到时候我会在军事委员会为你请功的!”
  委员长的一番话,使得赵寿山将军刚进门时没着没落的心绪一下子变得激越起来:杨虎城将军和十七路军将士发动“双十二事变”的初衷就要实现了,自己从小立下的为国家效命疆场,马革裹尸的宏愿将要成为现实。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回了陕西,飞到了令血性男儿们热血激荡的抗日最前线……
  灼人的男儿血在赵寿山的体内左冲右突,撞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只见他“啪”的一个立正,认真而真诚地冲着面前这位中国抗战的最高军事长官行了个军礼,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屋外走去。
  远处,旭日东升,斑斓的朝霞已过滤净庐山上空的浓雾,被云雾笼锁的庐山、长江和远山近景终于现出了她们傲岸的身姿。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