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

                               陈蕙卿    （一棵杨先生）

                       第十集     问古籍兄识朱耷，收奇石妹悦二哥

1          李家堂屋           日             内
【盛夏之时，阳光灼热的照在了江汉平原上，一丝风儿也没有。
【李志刚浑身透湿的跑进李家院子。
李志刚（大声喊叫）：爹，姆妈!
【众人从李海华房里纷纷跑了出来，惊喜的喊叫声不停。
李大嫂（含着泪扶摸着李志刚）：志刚，我的儿，你终于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赵小荷站在人后，眼里闪着泪光，激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李志刚。
【李海华颤颤的从屋里出来，赵小荷赶紧扶住李海华。
李海华(激动）：志刚，志刚！
【李志刚走到李海华的面前，扶住了李海华。
李海华（颤声）：志刚啊，你可回来了! 爹担心你也会出事啊!
李志刚（扶住李海华）：爹，在路上，我也遇上了一帮黑衣人劫匪，幸亏是周大哥救了我，我才没有事，还带回了一船谷子呢。
【李小丽，赵小荷，李志强，李志勇互相看着都高兴地笑了。
李大嫂（流着泪）：这周大哥可真是个好人啊，好人啊!
二姨（高兴地）：姐，姐夫，这世上还是有好人啊！
【李志刚抓住李志强的手，又看看李志勇的脸。
李志刚(愤愤的）：大哥，三弟，看来人们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真的!
【李志强和李志勇都难过的低头不语。
赵小荷(点点头）：二哥，现在家里的谷子都没有了。
李志刚（生气的）：这些黑衣人，看来都是受人指使！爹，我们李家在这里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没有什么仇家，这件事情一定和柳爷有关！
李志勇（赞同）：二哥，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小丽（肯定的）：一定是柳爷指使黑衣人干的！
【赵小荷看看李海华和李大嫂，又看看李志刚。
赵小荷（上前）：二哥，我们还是去看看船上的谷子吧，不要又被人惦记着，啊？
李志刚（看了看小荷果断的）：大哥，你去找杨叔和狗子叔，让他们帮忙把船上的谷子先搬下来。（看看大家）志勇，小丽，小荷，走，我们去找柳爷，讨个公道！
【李志刚带着李志勇，李小丽，和赵小荷就往院子外面走。
李海华（踉跄的阻止）：志刚，你不能去啊，志刚！
李大嫂（喊着）：志刚，你们给我回来！
二姨（喊着）：志刚，志勇，你们这不是给爹找麻烦吗？
【李志刚头也不回，带着李志勇，李小丽和赵小荷走出了院门。
【李志强看着渐渐远去的李志刚一行人，又回头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三位长辈，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李海华（颤声）：志强啊，快去，找你杨叔，让他们去柳爷家看看，不要让志刚惹事！
【李志强应了一声，赶紧的跑出了院子，在洒满热辣阳光的村道中，一只手支撑着腰，咬着牙亦快亦慢的向前跑去。

2         柳府大厅           日              内
【知了在树上嘶鸣着。轩敞的柳府大厅，柳夫人在大厅坐着喝茶，丫鬟小翠在一旁摇扇。
柳夫人(埋怨的)：这天真热啊！
小翠（摇扇）：夫人，要不要给您端一碗凉绿豆汤来解暑?
柳夫人（喝茶）：还是先给少爷端一碗过去。
小翠（轻轻地）：夫人，小红已经给少爷端去了。
柳夫人（笑了）：这就好。（自言自语）这孩子真固执啊。好好的日子都给他搅得一潭浑水一样，这要是真的把李家的那个小丽，娶了进门，那我们柳家的颜面，就都要丢尽了啊！
姨太太（走过来）：谁说颜面丢尽了？我看这不是颜面丢尽，是柳子如愿以偿啊！
柳夫人（皱着眉头）：你怎么又开了？
姨太太（笑着）：一会没见着姐姐，想姐姐了呗！
【柳夫人只得叹口气，起身就想走出厅堂。
【柳子从一旁的月亮门慢慢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丫鬟小红。
柳子（笑着喊着）：姆妈！
【柳夫人是怨怨的看着柳子。
柳子（坐下来，看着姆妈笑着）：姆妈，我知道你和爹不喜欢李小丽，李家和我们是门不当户不对，可是，我本身也就是少爷的脾气，从性格上来说，游手好闲的，也好不到那去。再说了，我从小就喜欢李小丽，特别是现在，你们要我谈婚论嫁了，我就更加想着，要把李小丽娶进家门。姆妈，你们也是希望我过的好的，是不是？希望爹和姆妈成全我，不要再有什么怨气了！
柳夫人（站起来走着）：子儿，你用性命来迎娶小丽，我和你爹不得不答应你的请求，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柳子（满含希望）：姆妈，你说，只要是你答应我娶小丽，别说是一件事情，就是十件事情，我也答应你！
柳夫人（看着柳子）：李小丽只能做你的小妾，而不能做你的正房！
柳子（站起来震惊的）：姆妈，为什么？
柳夫人（喝着茶）：子儿，这是为了我们柳家的颜面！
柳子（激动地）：可是，你和爹已经答应我的！
柳夫人（喝茶）：我和你爹是答应你娶小丽进我们柳家，但并没有说她就是你的正室。（停了停）今后，我们还得为你再娶一门门当户对的大亲！
柳子（冲到柳夫人的面前喊着）：姆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呢？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院门外传来一阵大声的喧哗和吵闹声。李志刚，李志勇，赵小荷和李小丽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柳夫人镇定自若的站在厅堂里，冷眼看着李家兄妹。院门外的家丁扛着枪，如临大敌似地冲进了院子，站在两旁，虎视眈眈的看着李家兄弟。
李志刚（气愤的）：柳夫人，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指使那些黑衣人，抢我们的谷子，烧我们的谷子，还要打伤我大哥和三弟，你们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柳子（走上前）：胡说！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你是怎么说话的？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
李志刚（气愤的）：你问问你姆妈，你爹对我们李家都干了些什么？
柳子（生气的）：我爹什么也没干！你不要遇上什么事，都要赖到我们柳家！
李志勇（走上前）：谁赖你们柳家了？你不会看一看，我的脸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们李家的酒作坊现在全是灰烬，这不是你们柳家干的又是谁干的？
李小丽（走上前）：柳子，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你问问你姆妈，你爹他有没有做对不起我们李家的事！
【柳子看见李小丽，眼睛便莫名的柔和了许多。
柳子（轻轻地伸手去牵小丽的手）：小丽！
【李小丽甩开柳子的手，走到一边，赵小荷走到李小丽的身旁。
赵小荷（瞪着柳子）：柳子，你走开，别碰小丽！
【柳子悻悻的瞪着眼睛看着赵小荷和李小丽。
柳子（打量着赵小荷）：你是谁啊，一个童养媳，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李志刚（大声的）：柳子，请你放尊重一点，赵小荷不是什么童养媳，她是我们李家的人！
【赵小荷脸上含着笑看着李志刚。
柳夫人（走过来）：怎么，一家子都来了，是想要兴师问罪的，是吗？
李志刚（大声的）：柳夫人，我们是来找柳爷问个明白，他为什么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此时，门口持枪的家丁护院快速的闪在了一旁，从门外大步走进来了柳爷还有管家。
柳爷（大笑）：哈哈哈哈，笑话！我柳爷要房子有房子，要地有地，要钱就有钱，你们李家有什么值得我柳爷去动脑筋的呢？
李志刚（大声）：你什么都不缺，缺的是良心！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指使那些黑衣人，抢我们的谷子，烧我们的谷子，还要打伤我大哥和三弟，你们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管家（喝道）：放肆！有你这样跟柳爷说话的吗？
柳爷（看着李志刚笑着）：又是你，小子，你有种！有胆量！
【赵小荷和众人气愤的看着柳爷。
柳子（生气的冲到李志刚面前）：臭小子，你敢这样说我爹，你是要找死啊！
【柳子抬起一只手就朝李志刚的脸上甩去。李志刚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柳子的手，李志刚反手给了柳子一巴掌。
柳子（喊着）：你小子敢打我！看我不揍你！
【柳子跳起来，喊叫着扑向李志刚，两人在院子中打了起来。一旁的家丁护院扛着枪干着急。柳夫人急得从大厅里跑向院子，嘴里直喊着子儿。赵小荷，李志勇和李小丽也是在一旁无效的阻止着。姨太太吓得躲在角落里尖声喊叫着。管家在一旁想分开他们俩，却不料自己挨了李志刚的一巴掌。
柳夫人（急切的）：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柳爷（走过来拦在了李志刚和柳子之间，喝道）：住手！
【院门外，跑进来了李志强，杨叔，狗子叔和大柱叔。他们一见院中的情景，就跑了过来，把李志刚和柳子强行拉开。
柳子（狂喊着）：李志刚，你听着，你们李家还得起欠我们柳家的谷子吗？就算是我爹干的，你们还能怎么样！
【赵小荷，李志刚，李小丽和众人都震惊的看着柳子。

3          赵玉松卧房           日          内
【赵玉松的房间，桌上堆着几卷经书，赵玉松在经书中找寻着，忽然他看见了一卷有些破烂的没了书页的经书。翻开书卷仔细查找，看见了几行字：
朱耷是明朱元璋未亡之孙，为避清军追杀，和其弟隐居于青云谱道观，一生清贫。以字画明志。因其字画多狂书狂草，形似“八大山人”，所以，世人皆称朱耷为“八大山人”。
【赵玉松很是兴奋的打开另一卷画卷，缓缓舒展之中，朱耷所画的枯山瘦水之景，跃然纸上。
【赵玉松仔细地看着，眼里露出欣喜而幽深的思索。

4          码头上        日           外
【烈日下，李志刚，赵小荷，李小丽和众人站在码头上。装谷子的船静静地在水中停泊着。
【众人都看着李志刚。
杨老四（规劝的）：志刚，我看还是送去吧，你爹他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
李志刚（想起父亲沧桑而无奈的脸咬着牙）：好，我们大伙动手吧！
【杨老四，刘狗子，孙大柱，李志强，李志刚，李志勇几个人扛着麻袋便上了岸。赵小荷和李小丽也抬着一袋谷物，上了码头。
【烈日下，一行人扛着装稻子的麻袋，走上码头的堤岸，走过收割后的田野，走过烧成废墟的李家酒作坊，径直走到柳家粮行门口。账房在门口秤着李志刚他们送来的稻谷。
【管家摇摇摆摆的从里面出来，坐在屋前杨树下的椅子上，悠闲地架着二郎腿，斜睨着李志刚一行人。
账房（吆喝着）：今天交的稻谷总共是一千五百斤，还差五千五百零二斤稻谷。按柳家粮行的规矩，今年的欠租，明年又加三成计算，也就是说，到了明年的今天，李海华要还给柳爷共计一万六千五百零六斤稻谷。各位，你们都听清楚了？
【杨老四，刘狗子，孙大柱，和李家兄妹相互看了一眼，又盯着管家。
管家（剔着牙齿）：老爷说了，今天是第九天，你们赶紧的去筹谷子，明天老爷就要亲自来跟你们结账！
【李志刚，赵小荷等众人怒视着管家。李志刚转身离开了柳家粮行，赵小荷紧紧的跟了上去，众人在后面也相继默默的走着。阳光强烈的刺着人的眼睛，走过李家酒作坊废墟的时候，李志刚扶着门口一棵被烧焦的柳树，咬着牙，狠狠的锤了一掌！

5              李家               日             外
【江汉平原，强烈的日光晒得屋前屋后一片白亮亮的，知了在杨树上撕心裂肺的叫着。
【李海华屋里，李海华脸色苍白的在床上斜倚着。李大嫂给李海华装好烟袋，递给他。二姨从厨房端了一碗水进来。
二姨（递水给李大嫂）：姐，你也累了半天了，喝口水。
【李大嫂喝水，把碗放在桌上。
李大嫂（心烦的）：小妹，不是我心烦，你想想，欠了柳爷这么多的债，明天我们怎么过这个关口？还有啊，这往后的日子，我们该怎么过？
【李海华猛的抽一口烟，呛得直咳嗽，李大嫂拿下李海华手中的旱烟袋，替李海华拍背，待李海华平息了之后，叹了口气，在床边敲掉烟灰。
李海华（无奈的）：她二姨，这几千斤谷子，明年就是上万斤的谷子，那，后年呢？这样滚下去，我这把骨头就是散了，都还不清了！
二姨（叹口气）：姐夫，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天无绝人之路，等孩子们回来看看再说吧。
李海华（看着窗外，无奈的）：明天就是第十天了！
【李海华，李大嫂和二姨都默默的看着屋外的阳光，忧伤而郁闷的等候着。

6             柳府大厅            日            内
【院子里，花红柳绿，阳光热辣；厅堂里，高轩敞阔，凉风习习。柳子在大厅里慢慢的走着，有些烦躁。柳夫人坐在一旁休息，小翠在给夫人打扇。
柳子（烦躁的）：姆妈，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柳夫人（看了柳子一眼）：看你，急成什么样子了！
柳子（着急的）：我能不急吗，你和爹要小丽做妾，这怎么可以呢？爹是不是在躲着我，故意不见我？
柳夫人（喝茶）：你爹有很多的事情要打理。怎么会那么有闲呢？
柳子（看着门外）：那，我还是自己去找找爹吧。
柳夫人（放下茶碗）：子儿，这件事姆妈会记在心上，你爹他很忙，你就不要去找他了。晚上等你爹回来，我会跟你爹商量商量，你的身体还没有全好，今天又伤了筋骨，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会吧。
柳子（生气的）：商量商量！姆妈你说过多少回要和爹爹商量，可你们商量了吗? 不行，我就在这等爹爹回来！
【柳子一屁股坐在八仙桌的一侧，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7           小河旁         日         外
【夏日的小河，水清草绿，流水潺潺。阳光下，赵小荷在石板上清洗衣服。
【一件上衣穿得太久，有的地方已经荒了，小荷很仔细的轻轻的揉搓，还是无奈的撕了一个口子。
【赵小荷心痛的看着撕破的地方。
赵小荷（心想）：二哥，对不起。我不能给你做新衣服，还撕坏了你的旧衣服，对不起！
【远处李志刚边叫边跑了过来。
李志刚（兴奋地）：小荷，你在这，我到处找你！
赵小荷（开心的）：二哥，你找我有事啊。
李志刚（不解的）：怎么啦，没事就不能找你?
赵小荷（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李志刚（笑着）：说什么------
赵小荷（低下头）：噢，我是说，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洗破了。
【赵小荷将撕破了的衣服展示给李志刚看。
李志刚（笑着）：小荷，这是夏天，你瞧天气多热啊。破了一个洞，穿在身上不是更凉快吗? 这多好啊！
赵小荷（摇头）：二哥，晚上我帮你补好。
李志刚（调皮的）；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新衣服。
赵小荷（看着李志刚）：可是姆妈她------
李志刚（打断赵小荷的话）：我会让姆妈同意的。哎，小荷，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赵小荷眨着眼睛，笑着摇摇头。
【李志刚从身后掏出一个用红绸子包裹的东西，递给赵小荷。
【赵小荷小心的将红绸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白玉底子的圆润的石头，奇的是上面居然有一只嫣红的荷花，和相邻的翠绿的荷叶相映成趣，巧夺天工。
李志刚（轻轻地）：这是我在去吴老爷家的河道里发现的，喜欢吗？
赵小荷（高兴地）：喜欢！
李志刚（看着小荷）：知道吗，你就是我心中的这朵红莲，这片翠绿的荷叶呢，就是我。小荷，我要一辈子都守候在你这朵红莲的旁边！
赵小荷（娇羞的）：二哥！
【赵小荷娇羞的笑着，将奇石用红绸包好，小心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小河边的堤岸上，李志刚和赵小荷牵着手快乐的跑着，风中传来两人快乐的笑声。

8              柳府大厅           夜            内
【夜晚的柳村，蛙鸣声四起，田野中，有许多的萤火虫在闪烁着。
【柳府大厅，老式的座钟摇摆着，时钟指向9点。柳子固执的坐在大厅里，一动也不动。柳夫人急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小翠，小红，小花低头站在一旁。老式的座钟摇摆着，时钟指向10点。

9             李家厅堂          夜            内
【李家屋前屋后的杨树在明亮的月光下，给院子留下斑驳的影子。
【屋里，桌上一盏豆油灯在闪着暗暗地亮色。李海华在抽着旱烟，默默无语。李大嫂坐在桌旁叹气。五个孩子围站在一旁。气氛很沉闷，赵小荷不时的看看李志刚。
李大嫂（叹气）：他爹，你倒是说说话呀，这明天我们怎么办？
【李海华还是抽着烟。
李志刚（大声）：爹，姆妈，干脆明天我们一起去和他评评理，为什么有这么高的利息？这是不公平的！
李海华（生气）：呸！你小子给我闭嘴！你给我惹得祸还少吗？明天你给我滚远点！
李大嫂（打圆场）：哎呀，他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孩子斗什么气?
李海华（生气的）：这小子从小就跟人家柳少爷过意不去！为了他，我受的气还少吗？（看着李大嫂）都是你惯得！（手指着李志刚）明天你小子给我呆在家里，不许你给我惹事！
李志刚（皱着眉头）：爹，我跟你说过，是他们柳家欺人太甚了！
【赵小荷看着李志刚，起着劲的使着眼神，见李志刚没有看见，便又悄悄的看看李海华，见李海华还在生气的样子，便轻轻地走了过来。
赵小荷（轻轻地）：爹，你别生气。二哥说的也没错，是他柳家欺负人嘛。
李海华（看了小荷一眼）：你还护着他，还跟着他一起去柳家闹事，难道你也要像他一样，这么糊涂吗？
【李志刚和赵小荷相视了一会，赵小荷咬着嘴唇低头不语了。
李大嫂（圆场）：好好好，明天让志刚呆在家里，我看着他，哪儿也不许去。（想想）那，他爹，明天这个坎我们到底该怎么过啊？
【李海华狠狠地扒了几口旱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李海华（叹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夜晚的江汉平原上，各种小虫子都从洞穴里钻了出来，享受着清凉的夏夜，在广阔的田野里，唱着属于他们生命的交响曲。

10         .    柳府大厅           夜            内
【夜渐深，江汉平原原野的凉气渐渐地从田地里升起，夜空中飘荡着丝丝凉气。
【柳府大厅依旧是灯火通明。柳子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柳夫人焦急的走来走去。柳子又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小翠，小红，小花站着，小花打着瞌睡。柳夫人走到厅堂边往大门处张望。
【老式的座钟摇摆着，时钟指向12点.。大门开了，柳爷和管家走了进来。
柳子（立刻站起）：爹，你终于回来了！
柳爷（惊讶的）：都半夜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夫人（叹气）：老爷，子儿白天找不到你，晚上一定要见到你！
柳爷（摇头）：子儿，郎中说了，你还是要多休息，这么晚了，怎么能不睡觉呢？听话，去睡觉。小花，扶少爷回房！
柳子（固执的）：爹，要子儿回房睡觉，可以。但爹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就是要小丽做正房，否则子儿是不会去睡觉的！
【柳爷不急不慢的看了看柳夫人，然后慢慢的点燃旱烟，悠悠的抽了起来。

11              李家           夜             内
【夜深了，窗外的田野上，虫鸣声依旧。
【李家三兄弟卧房，李志强和李志勇并头躺着，李志刚披衣坐在床的另一头。
李志刚（不解）：大哥，你说爹为什么就那么怕柳爷呢？
李志勇（叹气）：还不是柳爷有权有势呗！
李志刚（气愤的）：有权有势也不该这样欺负我们，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李志强（生气）：是今年的收成不好，我们欠了人家的谷子，人家柳爷才逼我们还债的。哎呀，我的头都是痛的，明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别吵了，睡觉！
【李志强翻身睡了下去，李志勇渐渐的不说话了，李志刚也慢慢地滑在床上，睁着眼睛看那窗棂外的漫天的星星。

12          柳府大厅           夜            内
【轩敞厅堂里，柳爷和柳子面对面的站着。柳夫人焦急地站在一旁。
柳爷（看着柳子）：子儿，就为这事？
柳子（固执的）：爹，我知道，明天是李家十天契约到期的时间。你答应过我的，我只要小丽，不要地！
柳爷（叹气）；傻儿子，地是财富的象征，有了地，就有了财富！有了钱，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啊？
柳子（固执的）：爹，我给你说过，我只喜欢小丽一个！
【柳爷无奈的看着柳子，又抽起了旱烟。

13          .  李小丽卧房         夜           内
【月光如水一样从窗棂照了进来。李小丽赵小荷卧房。李小丽和赵小荷各睡一头。
李小丽（翻身）：小荷姐，我们欠了那么多的债，你想想，明天，这柳爷会怎么样呢？
赵小荷（看着星星）：会逼着我们还债，也许，到头来，还会利上滚利。
李小丽（坐起来）：利上滚利？这年年滚利，要滚到多少年啊？那我们李家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这笔债务？
赵小荷（想着）：如果不是利滚利，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月光洒了进来，两人都有些郁闷。
李小丽（闷闷的）：爹又不让二哥去，二哥肯定很难受的。再说了，明天这种场合二哥怎么能不去呢？
赵小荷（闷闷的）：是啊，二哥不去，我们就只有受柳爷的欺负了。
李小丽（想想）：哎，小荷，明天我们就这样------
【夜深人静。赵小荷从枕头底下，悄悄的摸出红绸包裹的奇石，层层揭开，月光下的红荷和荷叶闪着别样的光。
赵小荷（抚摸奇石，笑了）：二哥------

14          柳府大厅           夜            内
【夜晚的柳家厅堂灯火通明。一旁坐着柳爷和柳夫人。柳子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小花在替他打扇。
柳子（固执的）：爹，你说话不算数，以后叫我怎么相信你？
柳夫人（着急）：老爷，你就不要再想了，你看子儿，这万一子儿又------老爷，我可真的受不了啦！
管家（陪着笑）：老爷，您看，少爷都快撑不住了！
【柳爷在厅里抽着烟，走来又走去，众人焦急地看着他。终于柳爷站住了。
柳爷（看着柳子）：子儿，你没看见李小丽的二哥，专门跟我们唱对台戏？
柳子（摇头）：爹，那是他二哥，不是小丽本人！小丽才不像他的二哥那么不让人喜欢呢！
柳爷（再次询问）：爹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娶小丽为正室，不后悔？
柳子（点头）：真的，绝不后悔！
【柳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柳爷（叹气）：子儿，这回爹是真的答应你了。（摇摇头）你可是给爹出了难题了！
【柳子全身颓然放松后一下子瘫坐了下去。
【柳夫人和小花急忙扶住了他，小花搀扶着柳子慢慢的走回房去了。
【看见柳子走出了厅内的大院，柳爷生气的把旱烟袋往桌上一扔。
柳爷（生气）：真的是气死我了！夫人，你怎么给我生了这么一个宝贝？
柳夫人（辩解道）：这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的，你怎么能怪我呢？
柳爷（摸打着脸）：我丢不起这个脸啊！
柳夫人（劝慰）：事已至此，老爷，我看就先依着子儿，先把那丫头娶进来，这只要人进了我们家，还怕没有办法？
【柳爷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一缕轻烟从柳爷的鼻子里飘出，忽浓忽淡的向上散去。
【大厅里老式的座钟又响了起来，“当”的响了二下。

15          柳家粮行           日               内
【烈日下的柳家粮行前聚满了人。李志强和李志勇，赵小荷，李小丽在门外朝里张望着。
【轩敞的厅堂里，柳爷坐在椅上抽烟，管家在读契约上的文字。李海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听着。
管家（吆喝着）：李海华，你都听清楚了？
李海华（颤抖而谦恭的）：听清楚了。
管家（大声的）：你本来欠柳家七千零二斤稻谷，除去昨天交的一千五百斤稻谷，还欠五千五百零二斤稻谷。按柳家粮行的规矩，今年的欠租，明年又加三成计算，到明年的今天，李海华要还给柳爷共计一万六千五百零六斤稻谷。李海华，你听清楚了？
【一万六千五百零六斤稻谷？李海华感觉头上“嗡”的一声，两眼直冒金花。
【赵小荷站在外面焦急地探望粮行的里面，不时的又回头看着李家的方向。
赵小荷（焦急的）：二哥，你怎么还不来啊？
【粮行里，李海华使劲的摸摸头，扶着一根柱子站立着。
李海华（嗫嗫的）：柳爷，您没算错吧？
管家（竖着眉毛）：李海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自己来算算。
李海华（谦恭的）：管家，您这不是在笑话我吗？我哪会呀，柳爷，真的没有错?
柳爷（抽着旱烟）：我柳爷的放贷是清清楚楚的，你怎么会不相信呢？
李海华（颤声）：不是不相信，柳爷，是这------这------这么多的谷子，今年我还不起，明年我------我上哪儿找到谷子还给你，我不是一辈子都还不起你的谷子了？
管家（笑着）：没错，这只是明年的欠债，如果明年还没有还清，所欠债务又要加三成，那还有后年，大后年，再往后，这三成又加三成，到时候，只怕，你所欠的债，这辈子真的算不清了。
【李海华一阵眩晕，差点栽倒。

16             柳家粮行大门         日               外
【赵小荷，李小丽，李志强和李志勇在柳家粮行的门口来回的走着，不时地朝粮行大门里看。

17            李家后院              日            外
【李家后院菜地里。李大嫂和李志刚在给豆角地除草。李大嫂蹲下身子，在一棵豆角根上细细的拔草。李志刚则显得心神不宁，拄着锄头发呆。
李大搜（喊着）：老二，你在想什么，快点给我把这块地平一下，我要种菜了！
【李大嫂叫了好几声，李志刚才反应过来。
李大嫂（奇怪的）：老二，你在想什么呢？你帮我把藤上的豆角摘下来。
【李志刚放下锄头，漫不经心的摘起豆角。
李大嫂（心痛的）：老二，这是长豆角，不是四季豆，你怎么都摘断了呢？
【李志刚把豆角往地上一扔。
李志刚（喊着）：姆妈，我去那边的杨树看看！
【李志刚走到院墙边的杨树下，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
李大嫂（喊着）：老二，你给我下来，不要再去惹事了！（焦急的）老二，你听见没有？
【李志刚“嗖”的一下，就从树上跳到院子外去了。
李大嫂（气急败坏的）：这孩子，怎么就这样的淘气呢，该不会又惹出什么祸事吧？
【匆忙中，李大嫂把手中的豆角放进厨房里，急急忙忙的走出了院子，扭着一双小脚，一晃一晃的走在去柳家粮行的路上。田野上，李志刚边跑边擦着汗，飞快的跑向柳家粮行。

18             柳家粮行           日               内
 【柳家粮行轩敞的庭院里，李海华已是站立不稳。
柳爷（走到李海华面前阴笑着）：李海华，你打算怎么还这笔债呢？
【李海华脸色虚白，身子晃得更厉害了。
柳爷（阴笑着）：你是想继续租这十亩地? 还是不想租这十亩地，或者，（看着李海华）你还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还债呢？
【李海华扶住立柱大口的喘气。
李海华（喘着气）：柳爷，我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
柳爷（阴笑着）：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保准你满意。
【李海华抬起头，满脸的汗水顺着沧桑的脸颊流了下来。

19           粮行门口        日          内
【柳家粮行门口，两个家丁虎视眈眈的看着农人们。赵小荷，李小丽，李志强和李志勇在门口焦急的来回的走着。赵小荷不安的回头看着村里的小道。
赵小荷（心想）：二哥，二哥，你现在在哪啊？

20           柳家粮行           日               内
【柳家粮行，轩敞的庭院里，李海华眼前已是一片昏沉。柳爷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拿出一张字据。
管家（走到李海华面前）：海华，大喜啊！这是一个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啊！
李海华（木然的）：啊？你说什么？大喜？
管家（开心的）：我们家的少爷，看上了你们家的小丽，你说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李海华（摸摸耳朵）：少爷看上小丽，管家，我不是听错了吧？
管家（笑着）：我们家的少爷，想要娶你们家的小丽，这哪是什么玩笑？你们李家这是在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柳爷坐在躺椅上摇晃着，斜睨着李海华，悠悠的吸着烟。

21           田地里       日           外
【骄阳四射，一丝风儿都没有。地里还有割稻收稻拾穗的农人们。
【李志刚从已收割过后的地里跑过；从荷花荷叶摇曳的荷塘边跑过；跑过青葱干燥的田埂；前面就是柳家粮行。
【李大嫂扭着小脚，一步一步的朝远处的满是荷花荷叶的荷塘走去。

22           柳家粮行           日             外
【赵小荷手搭凉棚在粮行的门口，焦急的看着村里的路。远远地，赵小荷看见李志刚跑了过来，赵小荷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23         柳家粮行           日               内
【柳爷坐在椅子上抽着烟斜着眼睛，看着李海华。李海华木木的不知所措。
管家（笑着）：就是说，你们家的小丽，如果嫁进柳家，那，小丽就是柳家的少夫人了！
李海华（难以置信）：管家，你在说什么呢?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管家（大声的）：你只要把小丽送进柳府，柳爷说了，不但免除你所有的债务，而且，你租种的那十亩地也就作为聘礼，就都送给你了。
李海华（惊愕的）：啊，还有聘礼？
管家（笑着）：你说这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也不敢想的好事，对吧？

24          柳家粮行门口          日               外
【烈日下，赵小荷，李小丽，李志强，李志勇在焦急的等着，不时地朝粮行里面看着。李志刚从地头边飞快的跑着，赵小荷高兴地看着李志刚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李志强（惊讶的）：二弟，你怎么还是来了？
李小丽（高兴地）：二哥，你终于来了！
李志刚（喘着气）：爹呢？
【赵小荷看着李志刚，又看看家丁把守的柳家粮行。
李志勇（郁闷的）：还在里面呢！
【李志刚看着家丁傲慢的神情，心里沉甸甸的，他在粮行的门口走了几步，又想走进粮行的大门，被家丁呵斥了回来。
【热风阵阵，焦灼着人的心灵。

25    .   柳家粮行           日               内
【轩敞的厅堂里，李海华头越来越晕，眼睛也是一片模糊。
李海华（喃喃的）：我怎么感觉在做梦？
管家（笑着）：这是真的！你看，现在这儿有两份字据。一份是你的债务，你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务！一份是你同意把小丽送进柳家，和柳爷结成亲家，永享富贵的字据。李海华，你是想要哪份字据呢？
【李海华颤颤巍巍的走过去，他不识字，在两张字据面前不知所措。

26           柳家粮行门口          日               外
【烈日下，李志刚焦躁的在粮行前，走来走去，赵小荷在一旁也心急的看着他。
李志刚（走着）：怎么这么久了，爹还没出来？
李志勇（应和着）：都有一顿饭的功夫，真是急人！
赵小荷（皱着眉头）：这柳爷不会又耍什么花招吧？
李志刚（看看小荷）：不行，我得去看看爹！
【李志刚往粮行门口走，门口站着两个家丁，拦住了他。
李志刚（大声）：我要找我爹！
【李志刚一阵拳脚，打散了家丁，冲进了粮行的大门。赵小荷和李小丽赶紧的跟着走了进去。

27       村道上           日         外
【村道上，青葱的小道上，李大嫂扭着小脚往柳家粮行慢慢地走去。不远处，二姨正迎面走来。
李大嫂（喊着）：二妹，二妹！
二姨（吃惊的）：姐，你怎么走出来了，而且是一个人？
李大嫂（着急的）：二妹，快，快扶我去粮行！老二从屋里跑去了，我怕他又会惹事，快扶我去！
二姨（着急的）：姐，你去了粮行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增加孩子们的麻烦？志刚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没有他，还真的让人没有主心骨呢。（劝着）姐，你就坐在家里等着吧。走，我扶你回去，走吧！
【李大嫂在二姨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柳家粮行的方向，她的眉心凝成了一座山峰。

28          柳家粮行           日               内
【李海华站在字据面前呆呆的。柳爷抽着旱烟踱着步。
柳爷（抽着烟）：海华兄，说心里话，和你做儿女亲家，这是我家子儿的意思。不要说你，就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是高攀了！
李海华（谦卑）：老爷，不敢，不敢。
柳爷（傲慢的）：子儿要娶小丽，你我原本是门不当户不对，但我不计前嫌，不但免除了你欠我的一万六千五百零六斤的稻谷，不要你的那块地，而且，还把你租的那十亩水田作为聘礼送给你，你说，我柳爷哪点对不起你? 
李海华（谦卑）：老爷。
柳爷（吐烟圈）：那好。海华兄，既然已经知道我柳爷的好，这两张字据就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选哪一张了！
【李海华战战兢兢的站在字据的面前，忽然他想起了以前。
                            （回忆的画面）：
【柳爷：怎么，不画押了?
【李海华一咬牙，大拇指按进了印泥------

李海华回头看了看柳爷，不敢违命，发抖的手慢慢的伸了出去，颤微微地在婚嫁字据上按上了印泥。
【李志刚，赵小荷，李小丽冲了进来。
李志刚（大喊）：爹，这个押，我们不能画！
【李志刚赶上一步，抓住李海华那只染有印泥的手，紧紧地攥着。李海华慢慢的转回身，他的脸上，已是沟壑纵横满是泪水。

29              李家堂屋          日                内
【夏日的江汉平原原本就是热气蒸腾，让人终日不得息汗。此时的李家堂屋，空气沉闷的仿佛令人窒息。堂屋，李海华坐在椅子上闷闷的抽着旱烟，李大嫂坐在一边叹气。五个孩子或站或坐着围站在一旁。
李小丽（气愤的）：我不嫁！我最讨厌这个柳子了，那么霸道，那么不讲理，我凭什么要嫁给他？
李志勇（生气的）：他柳家也太欺负人了，他想要人家怎样人家就要怎样，这样欺男霸女的，还有没有王法！
李志强（摇头）：这柳家也太不讲理了吧！
赵小荷（生气的）：我看这柳子也确实没什么好的，成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这万一哪天柳子不高兴了，小丽岂不是遭了殃？（走到小丽身边）小丽，我们不理他柳家就是了。
李志刚（想了想）：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李小丽（愤怒的）：我不管事情是怎样的，总之，我不喜欢柳子！我讨厌柳子！我就是不嫁给柳子！
【李小丽气的跑进自己的屋子，把门狠狠的一关，趴在床上哭。
李小丽（边哭边喊）：不嫁！不嫁！就是嫁不出去也不嫁给这个混蛋！------讨厌------
【堂屋里，赵小荷等人听着李小丽的哭喊声，不由得都叹着气。

30                柳府           日             内
【知了在枝头上使劲的叫着。
【柳子卧房，柳子把一件茶杯往地上狠狠地一丢，摔得粉碎。
【柳夫人无可奈何的在屋里来回的走着。
【小翠，小花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不敢动。
柳夫人（无奈的）：哎呀，子儿，你听妈说，不是你爹不努力，是小丽他爹正准备画押的时候，李家的老二，老三，小丽还有那个童养媳都闯进来了，不同意他爹画押啊！
柳子（发怒）：我不管！你和爹去想办法，我一定要娶小丽！
【柳子疯了似地在屋子里摔打着物品，满屋子的狼藉。

31     .    村里          日               内
【白墙青瓦绿树红太阳的村道上，杨老四挑着担子走着，迎面遇上拎着篮子的李家二姨。
杨老四（喊着）：她二姨，你听说了李家的事吗？
二姨（叹气）：听说了，（指着篮子）这不，我正要去我姐家看看呢。
杨老四（不解的）：她二姨，你说这柳爷的态度，怎么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二姨（摇头）：谁知道他肚里的花花肠，反正啊，我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杨老四（摇摇头）：我看这事蹊跷！
二姨（叹气询问）：他杨叔，你说，柳爷这骨子里，不会又是要害我姐家吧？
杨老四（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我想，这两家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这怎么可能结为亲家呢？就怕这柳子一时兴起，小丽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遭罪了。
二姨（点头）：他杨叔，我也是这样子想的。好了，我得赶紧的去看看我姐和姐夫，他们现在肯定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老四（点头）：她二姨，你先去，我去找找狗子和大柱，一会也去海华家！
二姨（笑着）：哎，那好，我先去了。
【二姨拎着篮子匆忙的走在了白墙青瓦绿树红太阳的村道上，杨老四看着田野中收割过后的稻草的一排排的蔸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朝村里走去。

 32            李家        日             内
【正午的阳光直射着，照的人心里很是烦闷。赵小荷在厨房里，很没有心思的有一刀没一刀的切着菜，不时的抬起头看着屋里。赵小荷端起桌上的一碗米粥，走到了李小丽和自己住的屋子门前。
赵小荷（推门喊着）：小丽，小丽，吃点粥吧，啊？
【屋里只听见李小丽的哭喊声。
李小丽（哭喊着）：我不吃！就是饿死了也不嫁给这个混蛋！
【赵小荷摇摇头，无奈的端着饭碗站立着。忽听见李海华屋里传来了声音。
【卧房，李海华在床上躺着，李大嫂在床边叹气抹着泪。
李大嫂（流着泪）：他爹，这柳家不是一个好人家，你忘了我们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李海华一声不语，只是抽着旱烟。
李大嫂（流着泪）：我们一家辛辛苦苦，起早摸黑，原以为这样的勤劳可以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可是谁又料想，又遇上天灾，他柳爷看到我们日子艰难，可他从来就没有对我们发过善心啊。
【李海华还是只抽着烟，不说一句话。
李大嫂（看着李海华）：他爹，我们就小丽这一个女儿，小丽是我们的心头肉，把她送到这样的人家，如果今后小丽要是受了什么委屈，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爹，这不是把小丽往火坑里送吗？
【李海华低着头抽着旱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堂屋里，赵小荷的眼里渐渐泛起了泪花，院外传来了脚步声，赵小荷赶紧的擦去眼泪，端着粥碗走了出去。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