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
                  
                                    陈蕙卿(一棵杨先生)
 
                           第五集        娉婷小荷经风雨，青梅虽涩犹含笑

1        . 荷塘边          日            外
【荷塘的岸边，荷叶荷花在阳光下仍然飘着香气。
【李志强给船固定好，系好绳索。赵小荷和李小丽双手捧着莲蓬却捧不住，莲蓬纷纷掉落。李志刚干脆脱下上衣褂，铺在地上，将莲蓬一股脑儿包起来。
【从对面小径上走过来两个孩子，柳子在前面拐着弯的跑，小姑娘一边追一边叫着哥哥。在荷塘边，柳子遇上了李家的兄弟姐妹们。柳子看见李小丽，很高兴。走过去牵起了小丽的手。
柳子（笑着）：小丽，刚才我看见油菜地里，有两只小鸟在找吃的，很可爱的，我们去抓它们，好吗?
李小丽（甩掉柳子的手，生气）：鸟儿是吃害虫的，我才不去抓它们呢。
柳子（抓着脑袋）：那我们不抓，只是跟鸟儿玩玩，好吗?
李小丽（嘟着嘴）：我才不想跟你去玩呢。
【柳子很没趣，噘着嘴。柳叶跑了过来拉了拉柳子。
柳叶（乞求的）：哥，我们走吧，我们自己去玩嘛。
柳子（甩开柳叶的手）：我要和小丽玩，谁跟你去玩，要玩你自己去玩！
【李小丽把嘴巴一噘，不理柳子。柳子又看到李志刚手中的包裹，眼睛就亮了，来了兴趣。他一把拽下包裹，莲蓬就咕噜咕噜的滚的满地都是。
【李志刚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质问着柳子。
李志刚（生气的）：你凭什么把我的莲蓬扔到地上去?
柳子（一脸的傲气）：你的莲蓬? 谁说是你的莲蓬? 这是我们柳家的莲蓬!
李志刚（喊着）：你胡说，这上面写了你柳家的名字了?
柳子（傲慢的）：怎么着，我爹说这是我们家的荷塘，那这里面的东西，就都是我们柳家的!
李志刚（指着莲蓬）：你给我捡起来!
柳子（傲慢的）：我为什么要帮你捡，这是我们家的东西，我想丢就丢!
【赵小荷瞪了柳子一眼，蹲下身子就捡起莲蓬。柳子窜到赵小荷面前，把她刚刚捡起的莲蓬又打落在地上。
赵小荷（生气的）：你干什么，你？
【李小丽，李志强，李志勇和柳叶也都指责柳子的不对。李志刚气的脸都红了，他跳起来扑向胖柳子，两个孩子抱在一起扭作一团。几个孩子急忙劝架也无用，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喊声：少爷------小姐------
【荷塘边，莲蓬散落满地，李志刚和柳子互相抱着在地上打着滚，身上粘满了尘土。

2              柳府             日                 外
【柳府轩敞的大厅里，柳爷，柳夫人和姨太太坐在桌子的两边，满身尘土的柳子在地上撒赖。
柳子（哭喊着）：爹，是李志刚先跑到我们家的荷塘里摘莲蓬，然后又打我，啊呜------爹，啊呜！
柳叶（指着柳子）：不对！爹，是哥哥先不讲理，扔了人家的莲蓬!
柳子（哭喊着）：爹，你说过，那是我们家的莲蓬！
柳叶（争辩着）：莲蓬是长在荷塘里的，不是我们家的!
柳爷（抽着烟）：不管怎么说，他李家的老二也不能在老虎嘴里拔毛！未免眼里也太没有我这个人了吧。管家，去把李海华叫来!
管家（弯腰）：是，老爷！
【管家匆忙的走了，柳子还在地上撒着赖。柳夫人走过去，扶起了柳子。
姨太太（笑着）：夫人，你这个大家闺秀也只能把柳子培养成在地上打滚的小少爷啊？
柳夫人（生气的）：孩子有点调皮，也是正常的，要你在这里嚼什么口舌？小翠，去准备些热水，给少爷洗个澡，压压惊！
姨太太（撒娇）：老爷，你看太太，他总是挤兑我！
柳爷（抽着烟）：这是你在数落柳子！那一个当姆妈的不护着自己的孩子，你就知趣点吧！
【姨太太撅着嘴巴，坐在一旁嗑着瓜子去了。柳子在小翠的搀扶下，往屋里走去。柳叶看着哥哥走了，生气的走到厅堂的中间。
柳叶（大声的）：爹，姆妈，就是哥哥不对，你们不能冤枉别人！
柳爷（抽着烟）：女孩家家的，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小红，带小姐回房休息去吧！
柳叶（喊着）：爹，姆妈，就是哥哥的不对嘛！
柳夫人（笑着）：叶儿，姆妈知道你比哥哥要乖，你也玩累了，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啊？
【柳叶跟着小红气鼓鼓的走了。
柳夫人（看着柳叶走了，叹气）：老爷，子儿这孩子也是太顽劣了，什么时候也要教训教训他一下，不要总是惹是生非。
柳爷（吐出烟慢悠悠的）：教训什么，这就是我柳家人的种！

3            山间简易茅草屋           日             内
【林木葱茏，树荫斑驳。一间守林人留下来的残破的茅草屋，四壁透风。
【赵玉松睡在由稻草铺就的木床上，额头上铺着块降温的毛巾，满脸通红的说着胡话。
赵玉松（闭眼摇头喊着）：爹，姆妈，你们怎么不管我们了？小荷，妹妹，你在哪里？我怎么抓不住你的手了？小荷，妹妹！
【赵玉松摇着脑袋闭着眼睛不停的喊着，叫着。
【道长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碗捣出汁水的草药。只见道长将汁水慢慢的灌进赵玉松的嘴里，又帮助赵玉松咽了下去，再将捣烂了的草药敷在赵玉松的腋窝和身体的其它几个穴位上。
【道长静静的看着赵玉松，眼里透露出慈怜。
【赵玉松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慢慢的睡着了。

4         李家堂屋          日            内
【李家堂屋，私塾老先生坐在一旁，不停地捋着胡须。李海华脸色严肃的来回走着，李大嫂不住的摇头叹气，几个孩子也都低着头不敢看爹妈。
私塾先生（摇头）：如此顽劣，怎可读圣贤之书啊？
李海华（脸色严峻）：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逃学，打架，成何体统! 人家柳爷都找到家里来了！你们吃了豹子胆啊，怎么敢打他的儿子呢?
李志刚（倔强的）：是柳子摔了我们的莲蓬，是他先打我们的!
李海华（生气的）：你做错了还不知错，还要嘴犟!
李志刚（倔强的）：柳子他偏说那荷塘是柳家的，不准我们去玩! 还不准我们采莲蓬!
李海华（走来走去）：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不晓得天高地厚! 柳爷家也是你得罪得起的?
【李大嫂急的团团转的走到李海华身边。
李大嫂（着急的）：他爹，志刚说的没错，那荷塘本来就不是他柳家的，是那柳子太------
李海华（喊着）：太什么太，你没看见志刚的顽劣吗? 把私塾的先生都凉到一边，好好的书不读，却跑出去惹是生非，难道就不该教训他吗?
李小丽（大声的）：爹，不是哥哥要出去的，是我和小荷姐姐去叫他的！
赵小荷（站在一旁低着头）：爹，你要怪就怪我们吧，是我们去找的二哥。
李志强，李志勇（低着头）：爹，是我们做错了，你就不要怪二哥了。
【李海华转身对着李大嫂。
李海华（指着小丽）：海棠，你看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女孩子都可以参与打架了! （摇头）气死我了，真的是世道要变了!（指着李志刚生气的）看我不用家法来教训教训你，你的骨头就不知道服软！
【李大嫂见状不妙，赶紧的往李老婆婆屋里跑去。
【李海华从门后拿起一根扁担，这是一根李家祖爹爹酿酒挑谷子用的扁担。结实而暗红。
【李志刚倔强的站着，不肯低头。李海华气的抡起扁担，就朝李志刚的屁股上打去。
【李志刚咬着牙齿含着眼泪不喊一句，只听见扁担打在屁股上啪啪的声音，几个孩子都吓得不敢吱声。就见旁门一片动静。李大嫂扶着李老婆婆颤颤的从房里出来。
李老婆婆（颤颤的）：住手！（拦下扁担颤声的）你为什么要打我的孙子?
【李海华收起了扁担，很生气的样子。李大嫂赶快过来扶着婆婆坐下。
李海华（喘气）：姆妈，他逃学，打架------
【李老婆婆颤颤的的坐在桌旁，又一阵咳嗽，李大嫂端来一碗水，给婆婆喝下。婆婆生气的用手指着李海华和李大嫂。
李老婆婆（指着李海华）：我看，该打的是你们! 老二他------平时是怎么读的书，你们问过先生吗？老大他们的顽皮你-----调教过吗? 你跟他们说过，不要去招惹------柳家的人吗?
【李海华和李大嫂互相看了一眼，低头不语。
【李老婆婆看了看小荷，又看了看小丽，直摇头。因为天热，又扔了裹脚布，赵小荷和李小丽是光着脚拖着鞋子的。
李老婆婆（指着赵小荷和李小丽的脚手抖抖的）：你们自己------看看！这两个孩子的脚，这还是------女孩子的脚吗? 
【李老婆婆又是一阵咳嗽，众人端水捶背喊叫乱作一团。

5         .  李老婆婆房            日                内
【炎热的夏季里，自逃学，打架事件发生后，李老婆婆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这一天，又是一个骄阳似火的早晨，自感不好的婆婆把李海华和李大嫂叫到床边，紧抓他们的手，枯干的眼睛滴下了几滴泪。
李老婆婆（喘着气）：海华，海棠，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不要招惹------柳爷------记住------小荷是长孙------媳妇------长孙------媳妇------
【李老婆婆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屋外的鸣蝉在屋前屋后的杨树上，拼命地嘶鸣着。

6           棉花地里           日              外
【棉桃已经悄然长在棉枝上，如一朵朵细小而白色的花瓣镶嵌在已收割完又是一片绿荫的水田中，等待着人们青睐。
【李家婆婆的葬礼，李海华带着李大嫂，三个儿子，李小丽和赵小荷跪拜在坟头。
【坟头上，招魂幡哗哗的响着。
【李老婆婆的话外音：小荷是长孙媳，长孙媳------

7          李家厅堂            日                内
【屋前屋后的杨树叶子很是浓郁，李家在一片杨树的绿荫中。
【李大嫂在厅堂里眯着眼睛，手脚不太利索的织补着李志强被刮破的上衣。赵小荷正在扫地。
李大嫂（眯眼缝织着）：小荷，我们李家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这衣服的缝缝补补也是一个大问题。我年纪大了，眼睛也有些花了，今后，这缝缝补补的针线活，还是由你来做吧。（看着赵小荷）我已经帮你联系了裁缝，明天你就去学徒，要放乖巧一点，嘴巴甜一点，知道吗?
赵小荷（停下来看着李大嫂）：知道了，姆妈。
【赵小荷将扫出的垃圾装在撮箕里，又将它拎到院子的前面，倒在一个村里的垃圾池里，扫干净撮箕，便回到院子里，将撮箕放在屋檐下。又端起院子里的一盆脏衣服，走出了家门，顶着烈日，向河里走去。

8          李家作坊              日                 外
【李家作坊，正午的阳光直射在身上，李海华头上，脸上都是汗。李海华在作坊里来回走着，眉峰紧缩。作坊里的工人已经少了几个，李志强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伙计走了过来。
伙计（担心的）：掌柜的，这些日子喝我们酒的人还是那么多。可是我们的谷子却不多了。也是奇怪了，这刚刚收了早稻，怎么就买不到谷子呢? 
李海华（皱着眉头）：问过怎么回事吗?
伙计（点头）：问过，大家都说，好像是柳爷在大量收购谷子，说是在征军粮！这会不会是柳爷故意找个借口囤积居奇呀?
【李海华拿出旱烟，手有些发抖的塞进烟丝，点了好几次火石，才将烟丝点着，李海华吸着烟丝，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雾。太阳还是热热的晒着，杨树的叶儿打着蔫。

9      .  村里的裁缝店              日                外
【柳村的裁缝店里，一位人到中年的刘裁缝正在案板上的布料上画着粉线，画完后，就用剪刀进行裁剪。赵小荷站在案桌的另一旁缠着针线，眼睛不时的往刘师傅这边瞧瞧。
刘师傅（喝道）：看什么看，专心做你的事情，不能分心！
【赵小荷赶紧的低下了头，默默地做着手边的缠绕针线的活。
【屋里，一个一岁多的小姑娘探出了小脑袋，看了赵小荷一眼，欢快的跑向刘裁缝。在她的身后，一个中年的妇人笑吟吟的走了出来。
小姑娘（喊着）：爹爹，我要爹爹抱抱！
刘裁缝（放下手中的活，抱起女儿，亲着女儿）：采儿，乖，跟姆妈玩去，爹爹要做事啊。
刘采儿（撒娇）不嘛，不嘛，我就要爹爹抱抱！我就要爹爹抱抱！
【赵小荷默默地看着刘采儿在刘裁缝的怀里撒着娇，刘裁缝用胡子扎着刘采儿，刘采儿咯咯的笑个不停。赵小荷的眼里满含忧伤的泪水。
                        （回忆画面）
【医家赵府厅堂内，赵夫人和四岁多的赵玉松笑着站在一旁，一岁多的赵小荷在赵庆生的怀里开心地笑着，赵庆生不停地用胡子扎着赵小荷的小脸，赵小荷不停的躲闪着，嘴里还尽情的喊叫着：爹爹坏！爹爹真坏！坏爹爹！------

【刘裁缝家，眼泪从赵小荷的眼里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刘采儿（笑着喊着）：爹爹真坏！爹爹真坏！爹爹真坏！------
【妇人从后面走了出来，看见刘采儿还在缠着刘裁缝，就赶紧的走上前，抱着下来。
妇人（埋怨着）：采儿，爹爹要替人做衣服，别吵爹爹了。走，跟姆妈到后院去玩！
【小姑娘刘采儿在爹的脸上亲了一口，牵着姆妈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后院走了。
【刘师傅满眼含笑的看着妻女的离去，回头看见了发呆的赵小荷。
刘师傅（好奇的）：我让你做缠绕针线的活，你发什么呆啊？
【赵小荷似乎猛然的惊醒，慌忙擦去眼泪，继续着手中的活儿。
【刘师傅站累了，就坐下来歇着，小荷赶紧递上茶，毕恭毕敬的。
赵小荷（轻轻地）：师傅，请喝茶。
【裁缝师傅慢慢地喝着茶，赵小荷又给师傅摇着扇子，丝丝凉风让刘师傅感觉到很惬意。
师傅（慢慢的喝茶）：小荷，你来了有几天了?
赵小荷（轻轻地）：师傅，五天了。
师傅（点头）：哦，五天了？小荷，做裁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吃苦，还要动脑筋的。（看着桌上）去，把针线筐拿来！
【赵小荷走到案旁，端过针线筐，
裁缝（吩咐）：现在，你用一根青色的线，穿进那根最小的针眼里。
【小荷拿出针和线，试图把它穿进去，可是线粗针眼小，小荷眯着眼，还是没有穿进去。
裁缝（生气的喝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呢，我跟你说过，做针线活的人，是要动脑筋的！
【赵小荷吓得低下了头，用发抖的手，再次试穿针线，结果还是没有穿进去。
刘师傅（一把扯过赵小荷的手）：真笨！看好了，将粗线给它沾些口水，捻细一点，你看，线不就可以穿过去了吗？再来，今天就给我练穿针引线，不练好不许吃饭！
【赵小荷含着眼泪，端着针线筐，坐在桌子的对面，流着泪用手沾着口水搓细线练着穿针引线。

10         李家院内           夜                农历七夕节
【月如明镜，夜已深，人已静，四周只有虫儿在鸣叫。一年一度的农历七月初七夜，月光如水般撒下来，月光下，两个人影在李家院子里趴在地上悄悄的说着话。
赵小荷（轻轻地）：二哥，你的屁股不痛了?
李志刚（摇着头）：不痛了，要不我怎么能出来找你玩呢。
赵小荷（抬头看明月）：二哥，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啊!
李志刚（看明月）：小荷，今天是七夕节，记得婆婆说过，每年的七夕节，牛郎织女会在鹊桥上相会，晚上，月亮还要给他们照亮路，所以每年七夕节的月亮就要很亮很亮的。
赵小荷（双手撑下颌）：二哥，我很讨厌那个王母娘娘，她为什么要画那么一条天河呀，为什么要把牛郎织女两个人分开啊?
李志刚（看着天空）：是啊，我也不喜欢她。（指着天空）小荷，你看，天上的那条银河，还有河两边最亮的两颗星，那就是牛郎和织女。
赵小荷（歪着脑袋想着）：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可是我们怎样才能看到他们走到那条银河的中间呢?
李志刚（笑了）：这好办，你看，这是什么？
【李志刚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的竹筛来，月光照在竹筛上，圆的竹筛底部有着一个个很规则的菱形方孔。李志刚把竹筛子架在两块石头上，在筛子的底下铺了一张白纸。月光便均匀的透过菱形方孔撒在了白纸上。
李志刚（神秘的）：婆婆说过，我们可以在白纸上，看到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呢!
赵小荷（惊奇的）：真的? 二哥，让我看看!
【明亮的圆月下，两个小脑袋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看着从竹筛中透下的点点月光，欣喜的看着月光在一点点的移动------

11         多画面的叠加      
【随着赵小荷和李志刚在月夜里看牛郎织女鹊桥会的背景。
                      （出现多画面）： 

【赵小荷在村里拣牛屎猪屎。    
【赵小荷和李小丽在河里洗衣服。
【道长和赵玉松在爬山，道长在指划着什么。
【炮火声中，革命军冲上武昌城楼，辛亥革命爆发。
【李志勇在村里放牛。
【李志刚，柳少爷在村塾里和其他的孩子一起摇头晃脑的背书。
【赵小荷在裁缝店里手拿针线，裁缝在指点。
【柳爷和管家在柳府中迎来送往。
【柳子和柳叶在院子里躲猫猫。
【李大嫂厨房里忙碌着。
【李海华在作坊里看酒的成色。
【道长和赵玉松在渡船上，道长在说着什么。
【炮火声中，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兄妹五人扔裹脚布。
【赵小荷在院里一手拿扫帚，一手托着玉佩，仰望前方
                    
                        十年后    1921年

（旁白，字幕：1921年后，国内局势混乱，农村经济一片萧条。七月，在浙江嘉兴南湖的一只红船上，中国共产党诞生了。像一阵清新的风，给当时的旧中国，注入了一种新活的希望。

12            荷塘边               夜               农历七夕节    
【还是这样的竹筛，还是在这样的夜晚，只是地点在一个荷塘边，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热闹的集市，两个小脑袋变成了两个大脑袋，十九岁的李志刚和十六岁的赵小荷脑袋靠着脑袋的看着那竹筛下一点点菱形的月光。
赵小荷（开心的）：二哥，你看，这个光点在移动哎！
李志刚（惊喜的）：小荷，你看，这个光点也在移动！
赵小荷（惊奇的）：两个光点好像在往一处移! 二哥，这就是牛郎织女在往鹊桥上走吗?
李志刚（兴奋地）：是啊，就是牛郎织女在往鹊桥上走啊，看，他们走的越来越近了！
赵小荷（双手托住下巴）：二哥， 可是我们为什么只看得到光点的移动，却看不到牛郎织女的人呢？
【李志刚看了看单纯的小荷，又仰头看了看天空。
李志刚（故作聪明）：这你就不懂了! 你想啊，这牛郎织女是天上的神仙，神仙呢，一般都是不露真像，要不就是带着光环行走的，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又怎么能看得到这些仙人呢?（看着天空叹了口气）还是我们凡夫俗子好啊，吃的是五谷杂娘，天天在地上走，不需要遮遮掩掩的，自然也就天天都见面啰！
赵小荷（笑着）：二哥，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还说的一套一套的。好像还满有道理的，啊？
李志刚（笑着）：小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爹爹，要不他又该骂我了。
赵小荷（好奇的）：什么秘密呀？你快说啊。
李志刚（神秘的）：在私塾，你知道我都在读什么书吗？
赵小荷（好奇的）：先生不是在叫你们学经书吗？
李志刚（笑着）：当然读了，只不过乘先生不注意的时候，我呀就偷偷地看些别的闲书。这就是我从介绍牛郎织女的书上看的来的！
赵小荷（大笑着）：二哥，你还看了些什么书，都给我讲讲，好吗？
李志刚（牵着赵小荷的手笑着）：看了些什么书啊？我想想。（想着）有《孙子兵法》，有《三国演义》，有------哦，对了，还有一本书，特别的好看！（看着小荷笑了）算了，不说了！
赵小荷（笑着）：二哥，你说嘛，还有什么？
李志刚（嘿嘿的笑着）：还有------还有就是戏里面唱的那些。
赵小荷（好奇）：戏里唱的什么啊？
李志刚（看着小荷笑着）：小荷，只要你想听，以后，我再讲给你听！（指着远处）小荷，你看那！
【月色下的荷塘微风徐徐，荷叶荷花在月色下静谧而摇曳。荷塘边的人越来越多了，不少的人往荷塘里放烛灯，水面上的点点烛光在荷叶中游来游去，闪闪烁烁。
李志刚（牵着赵小荷的手）：小荷，你看，今天是七夕节，很多人到这荷塘边，放希望灯。如今世道不太平，大家的生活一天比一天难，真的希望这些希望灯能如人所愿啊！
【月色下的荷塘，水面上烛光粼粼。岸边，许多的人们低眉祈祷。
【赵小荷面对着满塘摇曳的希望烛灯，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赵小荷（心想）：哥，你现在在哪里啊，这么多年了，真的好想见到你！
【荷叶摇曳，荷花婆娑。

13      集市               夜                 农历七夕节
【夜晚的集市烛火通明，店铺的吆喝声此起彼落。二十一岁的李志强，十七岁的李志勇和十六岁的李小丽在人群中走着，笑着，李小丽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
李小丽（开心的）：真好吃！大哥，你也尝尝！
李志强（笑着）：还是你吃吧，太甜了，大哥不吃。
李小丽（高兴地）：不吃算了。（往远处看）哎，大哥，你看那个人在做糖画，我们看看去。
【一个民间艺人，正在用炭火熬好了的糖稀在一块铁板上制画。只见他手法娴熟，左手用一快薄薄的铁片，在熬好的装糖稀的大碗里，轻轻一捋，迅速将糖稀铺展在铁板上，右手拿一跟竹签贴在糖画上，随着薄薄的铁片刀具，在铁板上轻轻一滑，这滑过之处，铁板上的糖片也就有形有状了，右手的刀片只轻轻一揭，竹签固定的糖画，这就做好了。一旁的草棍上，已插了好多的样式，有人物的，也有动物的，各式各样，可吃又好看。
李小丽（高兴地）：哥，瞧这个蝴蝶的，多漂亮啊，我要这个 。
李志勇（摇摇头）：小丽，我看算了吧，你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
李小丽（固执的）：不，我就要这个糖蝴蝶!
【李志强便掏出钱递给小贩。
李志强（和事的）：三弟，今天是乞巧节，就随她吧。
李小丽（咬一口）：哎呀，这个真甜! 你们也尝尝。
李志勇（用手挡着）：还是你吃吧，我和大哥不吃。
 李小丽（往嘴里塞）：不吃就不吃！（往四周看看）噫，怎么不见二哥和小荷呢?
【李志强和李志勇也往四周看看，见不远处的荷塘边隐约有很多的人。
李志强（指着）：我们到那去看看！
【兄妹三人一路寻声而去。

14          荷塘边             夜              农历七夕节
【荷塘里依旧是烛光点点。
李志刚（望着夜空）：小荷，你知道吗，七夕节还叫乞巧节。在我们这里，每年的这一天的夜晚，女孩子们都要为自己乞求一个愿望，（看着小荷）小荷，今天，你想为自己乞求一个什么愿望呢？
【赵小荷歪着脑袋想着。李志强，李志勇和李小丽找寻了过来。
李志勇（喊着）：二哥，小荷，你们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们好找。
李小丽（撅着嘴）：就是嘛，也不说一声，跑的我的腿都要断了！
李志刚（笑了）：来得正好! 小丽，今天是乞巧节，女孩子都要为自己乞求一个愿望。来，你也为自己乞求一个愿望吧！
李志强，李志勇（开心）：是啊，小丽，小荷，你们就乞个巧吧。
【三兄弟在旁的小贩手里买得两盏乞巧灯，赵小荷和李小丽点亮烛光，轻轻的将小灯放入荷塘中。看着乞巧灯在荷塘里摇曳着渐渐远去，小荷和小丽二人双手合十，各自在心中默许。
李小丽（双目微闭）：乞求上苍保佑我，永远生活的快快乐乐！乞求爹和姆妈身体安康！
赵小荷（双目微闭默念）：乞求在上天的爹姆妈能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乞求爹和姆妈的在天之灵保佑哥哥能够平平安安！乞求爹和姆妈能保佑我和哥哥早日兄妹团圆！
【一塘荷花，一塘月色，一塘烛光摇曳，一塘荷叶婆娑。

15       .  李家夫妇卧房              夜                   内
【一盏豆油灯下，李海华在抽着自家晒制的烟叶，烟具是长长的把子，李海华往前头的烟嘴里添了点烟叶，又往豆油灯上凑了凑，便点着了烟。李大嫂在一旁补着衣服。
李海华（瓮声瓮气的）：海棠，我们作坊里的谷子已经快没有了，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们拿什么去酿酒啊？
李大嫂（叹气）：他爹，你再去求求几个埠口的老爷们，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帮我们。
【李海华不吭声，使劲的吧了几口烟。
李海华（闷声的）：我都问过了，陈老爷，吴老爷他们现在也都是空仓，都被柳爷征军粮征走了。
李大嫂（意外）：那，他爹，我们的作坊怎么办?
【李海华猛吸一阵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李海华（吐烟圈）：现在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停了一会儿）如果要让作坊还能生产得出酒来，就只有去找柳爷借谷子。
【李大嫂很惊讶，一激动，手指头被针扎出了血，李大嫂赶紧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吸着。
李大嫂（大声）：你疯了，柳爷的谷子是你借的么? 那可是高利贷呀!
李海华（无奈）：我想好了，我们自己有一块地，可以出点谷子。我们再到柳爷那去租几块地，冬季里，撒些红花，让地肥一肥，开春后，我和几个孩子好好的干上一场，如果遇到收成好，除去返给柳爷的本和息，我们还会有些结余，这样，我们的作坊和自己的口粮就都有了。（看了李大嫂一眼）如果遇上年成不好，我们还有自己地里的谷子可以抵债。但是，看今年的情况，明年的年成应该不会很糟，还是很有个奔头的！（停了停）这样，我们以后的酿酒和生活，不就有指望了？
李大嫂（担心的）：可是这万一------他爹，我是怕，这万一，遇上个年份不好，那光这本息就够我们受的，还不要说柳爷的利滚利了。
李海华（宽慰的）：这我也想过。不过，你看最近几年，年年是风调雨顺，就我们家的那块水浇地呀，一年的口粮就差不多了。我在想，如果今年我们租他柳爷十亩地，按照这几年的收成，除去还他的本息，我们酒作坊所需的谷子，几年都不用愁了。你说，这该多好啊!
李大嫂（摇摇头）：也只有这样了，他爹，你可要警醒着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柳爷那可是高利贷啊！
李海华（自信）：你放心，海棠，我有的是力气，还有，我们还有三个儿子呢！
李大嫂（想起来）：他爹，说到孩子，我看，志强年纪也不小了，小荷也有十六岁了。如果明年收成还好的话，我想，就让志强和小荷两个完婚吧。
李海华（笑了）：怎么了，想抱孙子了？
李大嫂（笑了）：看你，难道你只想做爹，不想当公公了？我可是替你们李家的香火着想啊！
【李海华使劲的敲着烟嘴哈哈的笑了。

16       李家堂屋          日            外
【桌上摊着一块布，赵小荷一手拿布尺，一手拿划粉。划着划着，赵小荷手中的划粉就停了下来。
赵小荷（心想）：这块布给谁做衣服呢? 大哥又高又瘦，三哥个子又偏矮，还是照着二哥的身材做吧。这样，高矮胖瘦都合适，大家都可以穿。爹和姆妈肯定没意见，大家肯定都满意！
【小荷高兴地落下了划粉。

17        柳家粮行               日                     内
【日光里，柳家的娘行门口挤满了挑着担子穿着短衣的农民，大家在看墙上贴的告示，议论纷纷。
农民甲（忧心）：怎么，这租息又提高了呢？这收成本来就一般，还要不要人活啊？
农民乙（叹气）：这要是碰上个灾年，这一家人还不都得抹脖子啊？
【屋里，李海华很恭敬的站立着，一旁的柳爷坐在椅子上吸着烟。
柳爷（斜看着）：看了告示了，今年的租息提高了，你可想好了?
李海华（恭敬地）：想好了，柳爷。
【柳爷一挥手，管家拿了一张字据走了过来。
柳爷（面无表情）：既然想好了，就没什么后悔的，画押吧！
【管家拿出一盒印泥，字和印泥都摆在了李海华的面前，李海华反倒有些害怕，两手发抖，不敢上前。
柳爷（喝道）：怎么，害怕了？不画押了?
【看着柳爷斜睨的目光，又想到自己等米下料的酒作坊，李海华一咬牙，大拇指按进了印泥，又按进了写有文字的契约上------

18       李家堂屋               日               内
【李家堂屋，赵小荷正在摆弄衣服，李志刚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小荷（高兴地）：二哥，正好你来了，来，试试我给你做的新衣服！
【李志刚顺从而高兴地让赵小荷摆弄着。
李志刚（高兴地）：小荷，好像是给我做的，不大不小，正合适！
【李大嫂正巧端着簸箕从门外进来，看见赵小荷在给李志刚试衣服。
李大嫂（不悦）：小荷，按规矩，你应该给你大哥做衣服的，怎么倒给二哥做起来了?
赵小荷（忐忑的）：姆妈，大哥瘦，三哥个子小，这衣服大哥和三哥都可以穿的。
李大嫂（不悦）：那也要给大哥先穿的！
赵小荷（不安的）：姆妈，我只是给二哥试一试衣服尺寸的大小。
李志刚（询问）：姆妈，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试穿新衣服？
李大嫂（拨弄簸箕里的东西）：李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衣服是老大先穿，再往下传，你们做弟弟的就只有捡的穿。
李志刚（喊着）：姆妈，这也不对啊，这么多年，因为家里穷，付不起裁缝的工钱，我和三弟就总是穿大哥的旧衣服，现在，小荷会做衣服了，我和志勇也可以穿新衣服了！
李大嫂（看了志刚一眼）：说得那么好，你以为我们李家日子很好过是吧？再说了，你们小，长得快，做新的衣服也划不来，等你们身子骨定型了，再叫小荷帮你们做吧。
李志刚（喊着）：姆妈！
李大嫂（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快脱下来，跟我干活去！
【李志刚看着姆妈的背影，无可奈何的脱下衣服，递给小荷。
【赵小荷的眼里闪着泪光。李志刚替她擦去眼泪。
李志刚（轻轻地）：小荷，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穿你给我做的新衣服!
【赵小荷眼里闪着泪光看着李志刚笑了。赵小荷小心的把衣服折叠好，和李志刚一起走到了门口，李志刚扛起一把铁锹，赵小荷挑起一个箩筐，跟着李志刚一起走出了院门。
【厨房里，正在洗碗的李大嫂看着赵小荷和李志刚两人并肩的走出了院门，听着他们两人开心的的说笑声，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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