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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伴郎

来源:作者:一石时间:2016-11-13热度:0

星期二下午,是同学小新打来电话,告诉我说他星期六结婚,想请我做伴郎。我一听是他的喜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在他一阵的感谢当中我们结束了通话。

这事让我感到有点兴奋,又觉得新鲜。两天时间里,我净琢磨当伴郎这件事了。

打开衣柜找出自己所有的衣服,却没有一件能让我觉得适合在婚礼上作伴郎穿得,不是觉得太旧,就是觉得太土。最后还是觉得穿西服最合适,可是我的那两套西服,一套送给了老爸,另一套料子太厚了,大夏天的还不得热死我。

星期五上午,在老妈的陪伴下,在百货商场里将一套要价两百六西服,砍到一百二,虽然觉得有些吃亏,但还是买下了。又买了一双新皮鞋,人家结婚,反倒把我忙够呛。

这些东西怎么样拿去与母亲有了不同意见。我的想法是拎着西服去小新家,等到正式日子那天再换上;而母亲则认为,手里拿着物品直接到人家,会让小新误会是送来的礼品,最好还是全都穿在身上,再去。我虽然认为母亲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可是不在正式的日子里我就穿得太正式了,让人拘束。最后我们统一看法,把西服装进我身上的一个旅行包里,把鞋穿在脚上,脱下来的鞋由母亲带回家。我在星期六早晨把衣服换好,现在身上的这套再装进旅行包里。

这时又接到小新的电话,他得知我在市区内后,请我帮忙到某某花店拿一束预订好的鲜花。这小子,真会讨便宜,不过好在我现在离那个花店的位置不算太远,两分钟步程便到了。

二十二朵红玫瑰,烘干并撒了金粉。我知道一朵玫瑰和九朵玫瑰的寓意,但这二十二朵玫瑰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小新女朋友的年龄吗?

手捧玫瑰,一出花店,我便不断地遭遇尴尬——我成了路人的焦点。我发现无论我走到哪里,周围附近的路人目光就像被磁铁吸引了一样,全向我和手中的玫瑰聚焦过来,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猜他们心里一定在想,我是准备向哪个女孩求爱。

赶紧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躲进车里,结果司机这位老兄开头第一句话就问:“给对象买的?”我赶紧解释是朋友托咐带捎的,生怕他误会了。

到了小新家,小新接过玫瑰花后,众人对我的凝望才算结束。先向小新的父母问好,可接下来我就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小新也是一个腼腆的人,我们两个人坐在一块,谈谈几个没见到面的同学外,竟然再也找不到可说的话题了。过了一会儿,小新说给同学小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陪我。原来小江就在这附近,两分钟后到了。而我这时才冷不丁地想起来,还没随份子钱呢。赶紧将准备好的礼金奉上,小新一边说谢谢,一边揣进了兜里。

可问题是小江也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他过来唠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我问小新,有扑克吗?小新一拍脑袋,说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小新从又找来两个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我们四个凑成一块打拉克。几个回合下来,我是输多赢少。

忙忙活活的,也没觉得做什么事情,却觉得又乱又累,也许在人多嘈杂的环境当中,都会这样。晚上的时候,附近有一家旅店被小新承租下来,专门接待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进行休息。本来小江邀请我去他家,可是我觉得那样有许多的麻烦和不方便,还是选择了旅店。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小新就给我打电话,催我起床了。我急忙起来洗漱一番,换好衣服,然后坐在小新的一个亲戚的摩托车赶往小新家。

相比我的“非常正式”,小新穿得反倒随便了许多。小新上身只穿了一件半戴袖衬衫,扎了一条领带。

在司仪的张罗安排下,事先安排的人员都各司其职,该准备什么拿什么的,然后全钻进了车里。我也提着一个纸盒兜,里面装着胸花、烟、糖之类的东西,与小新进了头车里。

在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中,迎亲的车队在女方家的大门口依次停妥。从车上下来,小新走在前面,我紧跟其后。走到闺房门口,屋里面的人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我赶紧催促小新一句:“快进!”可小新这个傻帽居然呆住了,擎等着他的“小舅子”把门给顶上了。

这回再想进去可就不太容易了,一个胖姑娘堵在门里像尊门神似地巍然不动。司仪在后面让小新喊“妈”喊“妈,开门。”司仪还让我们几个小伙子一起喊,可我试了几试也没好意思喊出来,小新也没喊,反倒是我后面一个结了婚的哥们挺豁得出,几次把脑袋插了过来喊:“妈——,开门。”

胖姑娘开始在门里提条件,要东西。她要糖,我赶紧从兜里将准备好的一袋糖递给小新。但在她开门接糖的时候,我从后面一推一拥,使劲朝前一挤——你给我进去吧!

这股劲头可以用堤坝决口来形容,我们一涌而入。照相录像的师傅也赶紧跟入,在司仪的安排下,一项一项礼程按照顺序依次进行。新郎新娘互给对方别饰胸花,而伴郎伴娘的胸花居然也要互相别饰。本来伴娘的胸花我交给伴娘之后她都插好了,可是为了录像,司仪又让她摘了下来,让我重新给她别上。在一个女孩的胸前做这样的事情,当时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手指都有些不灵活了。伴娘在给我别胸花的时候,反而是不慌不忙,落落大方,从容淡定。我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居然在这事儿上让一个小女孩给比下去了。

新郎给新娘穿鞋也是女方故意为难男方的一个环节。鞋子通常会被藏起来,这时就需要新郎和我这个做伴郎的还有男傧相的帮助下在闺房里找出来。当然,如果新郎的红包及时送上,女傧相里往往会有背叛者,比谁都要痛快地把鞋子给翻出来——因为她清楚鞋子藏在哪儿。在新娘的召唤下,呼呼啦啦左一拨右一拨人围在新郎新娘左右照相。照完相,新郎在娘家的一个婚礼上主事的长辈带领下认亲戚,然后给每人孝敬地点上一支烟。这时不管会不会抽烟的,都欣然地接过来吸上一口。最后由新郎给岳父岳母大人点上烟,叫了一声爸、妈,说:“把女儿托付给我,你们就放心吧。”然后女方两位老人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红包,全都交在小新的手上。小新接过来,然后把东西朝后一递,我赶紧将其接过来全放入兜里。

小新把新媳妇从床上抱起来,一直抱到婚车上。而我这个伴郎和对方的伴娘,就像两个护驾似的跟随一左一右,挤在同一台车的后座上。

绕镇一周,每过路口,就听后面响起一阵鞭炮声。到了新房,我率先下车把着车门,小新又把新娘从车上给抱下来,一直抱到新房卧室,将新娘放在床上一张红布上。就听新娘“哎哟”一声“硌死我了。”司仪说:“好,坐‘福’上了。”原来红布的下面,藏着一把桃木斧,取其谐音“斧”等“福”。

经过一整套繁琐的程序,最后由小新的弟弟把新嫂子拉下炕,还不能让嫂子打着,大家哈哈一乐,闹洞房这就算是结束了。然后主人家把各方来客纷纷送入饭店,共饮喜酒。

而我则始终跟随在新郎身边不离左右,因为天热,还要随时给小新擦擦汗,来了客人我还要帮忙招呼——虽然我一个都不认识,但谁让我的身份是以“主人”的姿态出现呢。

小新的亲朋好友们全部都入座就席后,躲在屏风后的小新和他的新娘,伴娘和我听到主持人在念一长串祝福喜庆的贺词,最后听到一句:“请新人入场。”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在整个大厅里响起,小新与新娘走在前面,我只需要跟在小新后面就可以了,而伴娘却要拖着新娘的长纱裙。从空中落下彩纸与彩丝,沾满了我们四个人的头发。

在小新的父母面前站定,拜天拜地拜来宾拜父母,每一拜主持人都会说出一大堆感谢的话。最后夫妻交拜,饮交杯酒。我从服务员手中将倒好的果酒接过来,然后将其中的一杯交到伴娘手上。我手上的另一杯酒直接交给小新,而新娘也从伴娘手上接过另外的一杯酒。

宴席正式开始,新郎新娘就开始挨桌敬酒。司仪忽然转过头问我:“当新郎的感觉怎么样?”

幸好我反应快,一指小新道:“那得问他。”

司仪又问我:“那你想当新郎不?”

我……


(编辑: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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