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吹了几个小时的电扇,第二天吃早饭时觉得嘴变拙了,照镜子一看,天哪!嘴变形了。再试试手,还挺有劲。就对妻子说,糟了,“调船风,”不是脑血栓。妻子看了看,嘴巴稍微有点歪,右脸面的肌肉不会动弹了,真是“面瘫”。
怎么办?那天正好是星期一,单位还要开班子例会呢?怎么出门见人?我想还是先请个假不去开会了,趁早治疗吧!
关于怎么治疗,家人着实讨论了一番,有人主张去动手术,某某人就是割好的;有人主张用膏药贴,治好的例子数了一大堆;我倒是有自己的主意。一年前,我肩周、颈椎疼痛,经人介绍去了人民医院都昌社区中心,是张瑞萍主任和她的助手用针灸艾灸治疗的,效果很好。虽然这次发病与吹电扇有关,但颈部、肩周还是有紧皱的感觉,经络不通的毛病很明显,针灸就可以从根上治疗。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张主任的电话。我简单地说了症状后,张主任就开玩笑说:“如果相信我,你就早上七点前来,耽误不了你上班。”
我知道张瑞萍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她让病员几点去,都是考虑到床位是否有空闲。七点前准时走进治疗室,我看到三个房间就余下一张空床了。简单地进行检查和询问后,张瑞萍自信地对我说:“别着急,这种病我们治疗的多了,你发现的早,更没问题,只要耐心配合,保证你四个周内康复,不留后遗症。”我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环视周围,病床上的人都在静静地或躺或趴在那里,针灸,烤电,袅袅不绝的艾烟里,不时传来“叩,叩”的拔罐声。不知为什么,我急切地期盼着这一切在我身上发生。
张瑞萍亲自给我治疗。先是用七星梅花针放血,她一边敲打着我的肩膀,一边和我谈病状,让我忍着疼痛。之后,用罐子拔出淤血。最后是颈部、面部和手针灸,面部烤电。我每天早上七点前到达,张瑞萍好像心中早有了“课程表”,根据病情变化安排“选修”艾灸、拔罐、刮痧,针灸和烤电是最后的“必修课”; 嘱咐口服药按日期递减,饮食忌海鲜辛辣,忌酒,我表示坚决服从医嘱。
我注意到,针灸是张瑞萍的绝活,她拿着一把银针,一边与病人交谈,一边一根一根地准确扎上去,动作干脆利落。收针时动作轻快,流利,像耍魔术的巧手。她扎针和收针都基本感觉不到疼痛。在这里,她像一台不停运转的机器,给一个病人扎上针,就去找另一个病人,其他附属工作让助手跟上,不时提醒他们哪个病人到时间了,该收针了,哪个病人再加什么治疗措施。从早上六点半左右开始,三个治疗间的病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个病人的进展情况、治疗方案、来去时间,甚至在哪个床位,张瑞萍都了然于胸。对来的病人,她都热心询问病情,进行宽慰鼓励;对一些症状轻微,不需治疗的,她就传授简单的自疗方法和注意事项,动员回家;不需开药的,即使再三要求,她也不给开方。她说,我们不是为了挣钱,我们讲医德,老百姓都不容易。不信任我们的技术的,我们不强留。该挣的钱,我们也是凭技术,凭服务,童叟无欺。
在我治疗的四个周里,我记得张瑞萍只休过一天。那是第三个周的星期六,上午治疗结束后,她对我说:“对不起了,明天您就别来了,我休息一天,最近有点累。”听她一说,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听病人和家属说她每天早上六点多就开车来上班,看到她每天围着病人转,还有那疲惫的神态,那汗湿的白大褂,那下塌的双肩,想到她还是中心的负责人,还有一摊子事务需要处理,她的丈夫是一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也是常常加班加点的,家务也顾不上。医务、政务、家务集于一身,五十多岁的人了,我不由得不佩服这个坚强的女人。
不用看办公室悬挂的诸如“妙手神针手到病除”之类的锦旗,悬挂的只是锦旗中的很少一部分。病人和家属的赞誉大多在相互的交流中。看看一两个月前来的患血栓、腰腿痛的病友最后一天治疗的笑容,看看他们离开时与张瑞萍的握手告别,你就会知道张瑞萍在他们心中的分量,你就会知道一把银针凝聚的执着、善良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