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了记忆里很多年的手电光

 

在八岁那年暑假，母亲带着其他的兄妹去了父亲工作的地方。住在弋阳的家里就剩下我和姐姐，有天傍晚姐姐说有电影看也要带我去，她早早地把我洗理好，我说我到铁架那里去玩并在那里等她。

那铁架是地质队机台上特有的，放在无人来往的空地上，我们小孩子可以爬着玩，可以翻单杆，还可以做牵引，男孩子还学走平衡木。我兴致极高地翻着单杆，其他小朋友一个一个地被大人叫走了，剩我一人了，天都黑了，怎么还不见姐姐来喊我，就跑回家去看，门锁了姐姐不在，她肯定是去看电影了。不由分说地一屁股坐在家门口哭开了，邻居阿姨叫我拉我甚至来抱我，我就是不肯去他们家，非要坐在门口哭不可。哭着哭着天黑的看不见人影了，却看见家门口前面不远处的菜地里有手电光走啊走、，游啊游的，一个二个三个。就好象是有大人打着手电在找着什么东西，我不哭了好奇看着那几个光想：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人在菜地里找东西呀。

白天看那菜地里有几个小坟包。

一边哭，眼泪也一边少了时，就想到下面那片家属区去。于是绕过自家这幢房子，又看见围墙后面的坟山有更多更多的手电光游着走着找着似的，我真想不通晚上还有那么多人到坟山去找东西？坟山上是一个个数也数不清的墓包。吃惊地立定不走了，定定地看着那坟山越看手电光越多，蓝蓝的手电光周围还有隐隐约约的光晕，就象手电筒没聚好光使它周围还有一个光圈一样，,每一个灯光都围着一个固定的圆圈游动，所有的灯光都不会相撞。满山的手电光越看越多，象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还不停地游呀游的，就有一点怕了，折回到家门口坐在门口又重哭，家门口不远的菜地的蓝光也还在不停地游动，一边哭一边看又一边纳闷，如果是人打着手电找东西又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如果是人在走为什么不说一句话，看着想着纳闷着又害怕时就模糊地睡着了。等到姐姐来叫我时我是睡在邻居家的床上。

好在当时不曾听说世上有什么鬼火，但那晚上的手电光象迷一样缠了记忆很多年，直到学了化学元素磷的时候，书上说磷的燃点底，大约在摄氏40度左右磷会自发地燃着，才在这之后的某一天里豁然明白，我八岁那时看到的那么多手电光不是有那么多人打着手电在坟山找东西，而是俗语里叫鬼火的磷火。

可鬼火也不象传说中那样会跟着人走，而是绕着坟墓一圈一圈不停地游呀游。

                                                                   

                                                      2005．9．9．

 

(编辑：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