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声
【文/杜永生】
聆听秋声,应当是从夜晚开始。此时的风,清清凉凉,徐徐缓缓,不论是在树下或是小径漫步时,不经意间,一枚树叶轻盈的落下,带着微妙的声息,带着一丝的无奈,你的脚步无意间踩到,有时还会发出了碎裂的声音。走着走着,落叶在清风中又显得无序,落在头上,落在肩膀,其实它们生怕落的不是地方,又生怕砸中了什么。最终土地才是它们真正的落脚点,融进了泥土,就能化作春泥。
晨起,阳光低矮了许多,也温柔了几许,似乎从一个急躁火热的性子,一下子嬗变的温性起来。风,不大。但和夜晚大致一样,带着清透的凉意,在渐渐升起的阳光里由凉转温,渐而迈出秋实的步子,越走越快了。
早早地,村里的李叔、张叔,穿着长衫,叼着香烟,各自扛着一把铁锹,在自家的稻田里转悠着,满眼的、沉甸甸的、不消多日可以收割的稻子,由青转黄,成熟的味道合着他们嘴角间吐露的烟气一并弥散在广袤的田野。
晌午时分,高挂的阳光,依然散发着夏日的热情,热浪不减,热情不退。树梢上的蝉鸣声,依然是高低起伏,抑扬顿挫。这个时候,鸡子门不再觅食,为了避开直晒,竟然一窝蜂的、静静美美的在树荫下无有声息的乘着凉,吃饱了的几条土狗趴在屋檐下伸出长长的舌头,急促呼吸着并发出“哈哈哈”的声息,流出的哈喇子湿了一地,唯有欣欣熙熙的蝉鸣的声浪近在耳畔,并慢慢的逸散开来。
午后,门前多了些叠加起来的落叶,褐黑的、青黄的,更多的是枯黄,当你正在愣怔,倏地一只猫儿踏着落叶,发出“喵喵”的声响,一转眼从眼前飘过。
走在田野,即将开镰的稻谷齐刷刷的弯着腰身,带着成熟的欣喜,感受着秋风带来的摇摇晃晃。此时,空旷的田野里满是稻谷摩挲发出的秋声,一阵阵,一浪浪。农人们已经在各自的稻田的下沿,挖开了缺口子,由上及下,田连阡陌,慢慢的沥干了垄沟里的水分。张婶头上裹着潮湿的毛巾,在稻田的边沿刈割着厚实的杂草,在稻谷和田埂间清理出一道清晰的痕迹,不致于靠埂沿的稻谷在机械收割时遗落了。
水塘里几只野鸭在露出水面的、密密匝匝的水草上穿行,细碎的、嬉闹的聒噪,由远及近。水塘的周遭都是稻田,因了沥水,被农人挖开的大大小小的缺口子,或涓流或涌溢的水流向水塘汇集着。
横穿田野的电线杆上,河渠沿途的大杨树上,灰喜鹊的叫声最为响亮,先是个声,渐而三三两两,继而演绎出一场杂杂嘈嘈的声乐会。
不远处,一只不知名的孤鸟在低空盘旋,时而发出的啁啾声,让我情动于声。许是境由心生,随感而发:“一只孤鸟空中飞,不时啼鸣犹愀悲。似雁像鹭或翠雀,猜测约结等双归?”
傍晚的时候,村子里热闹起来,晚饭大多是要在外面进行的。孩子们搬出来小桌子,勤快的摆好了碗筷,女主人系着围裙,端出新炒的几道菜,再斟满了一杯白酒,等着外出打工的家主子回来开饭。
夜幕降临,星光稀疏。或明亮或黯淡的灯光,吸引了细密的蚊子和大个的飞虫,它们循着亮光,不时地撞击着纱窗,尤其是那些带着羽翅的虫子发出的声响,像是难以承受着秋凉一般,在极力寻找一处温暖的空间。遁身在杂草丛中、犄角旮旯,甚至屋室里的虫声一下子热躁起来,尤以蟋蟀最欢,房前屋后,里里外外,像是开启了一场盛大的“大合唱”,而村庄就在这样的“大合唱”中进入了秋夜,村民们就在聆听这样的秋声中安适的睡去......
作者单位:安徽省来安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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